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死对头爱上我-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真是不知死活。
“你…”董子澄在他的威压下感到无力,他有什么资格要求信国公告诉自己。他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怎么会相信信国公的话。天下间最盼着侯爷出事的人,除了信国公还有谁。他真是糊涂了,被人耍了都不知道,还傻傻地相信对方说过的话。
“姬桑!你给我听着。要是侯爷真的回不来,我一定会替他报仇的!”
没有人回答他,对方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以及很快就闭上的国公府大门。他在石阶之下,双肩一垮无声地哭起来。
那个从黑暗中将他拉出来的男人,到底在哪里?
此时的晏玉楼正经受着天人交战,面前是采翠精心准备的饭菜,一边吃一边想着等会还要在院子里跑上几圈,才能把补进去的热量消耗掉。
如果有人问她生孩子之前和生孩子之后有什么区别,她一定可以说上半天。这其中的种种想象不到的事情,她都体会了一个遍。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身体恢复到生产之前的模样,甚至是还要清瘦一些。
对于她来说,最大的安慰就是平胸了。因为平胸,她以前能瞒过世人。也是因为平胸,生完孩子一碗汤药下去,她因为孕期稍微增大的前胸很快就扁了下去。
为了让自己以最合适的状态出现在世人面前,虽然她孕期没有长胖多少,但她出了月子后就开始瘦身大计,每天都在刻苦虐待自己,以求自己能以一个饱经苦楚的形象回京。
晏实守在院子外面,他是半个月前找到侯爷的。确切的说不是他找到侯爷,而是侯爷悄悄派人找到他,而且叮嘱他不许声张。
侯爷说自己伤了头和腿,被人所救后一直在养伤。
他总觉得说不出来的古怪,侯爷受伤后被人所救,不应该立刻通知他们吗?为什么采翠比他先找到侯爷也不告诉他,他觉得关于侯爷的事情,采翠知道不少内情。
看着自家侯爷在院子里跑,心里更是觉得诡异。身为一个忠心的随从,他知道主子的事情不能过问太多。侯爷不想他知道的事情,他不会打听。
临近年关,晏玉楼对自己的状态终于满意。
大雪扬扬洒洒落了两天,转眼就到了小年夜,整个宣京城白茫茫一片。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进了城,停在荣昌侯府的门口。
一身藏青大氅的晏玉楼下了马车,瞧着比出京之前清瘦不少,她看着匾额上的荣昌侯府四个大字深深吸一口气。
终于回家了。
第65章 取名
晏实上前敲门,侯府门房裹紧袄子哈着热气开门。心里纳闷着几位姑奶奶都送过节礼,府里眼下只余妇孺,这小年夜里还会有谁来拜访。
大门打到半开探头一看,看到晏实惊得嘴都合不上,使劲揉完眼睛立马声音都带了哭腔。
“实爷,是实爷回来了。”
实爷都回来了,难道侯爷真的找不到了吗?眼里含着泪花,往晏实身后一看,待看到俊美出尘的男子,把鼻子一吸忙把门大开。
“侯爷…侯爷也回来了!”
“侯爷回来了!”
“侯爷回来了!”
下人们奔走相告,一时间侯府像煮开的沸水,处处都听到喜悦的声音。晏玉楼含笑往内院走,一路看着府里的草木假山。时隔一年归家,不免生出许多的感慨。
杜氏在屋子里听到下人们的声音,惊得从榻上下地,“是楼儿,是楼儿回来了吗?”
“老夫人,是侯爷回来了。”
冯妈妈从外面进来,脸上的笑容堆成了花,亲自打起帘子。很快一身风雪的晏玉楼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采翠和晏实。
屋子里烧着地龙,与屋外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晏玉楼随手解开大氅递给下人,朝杜氏行了一个大礼。
“母亲,儿子回来了。这段时间,让母亲忧心是儿子不孝。”
杜氏含泪将她扶起,左看右看像看不够似的,“瘦了…瘦了,我的儿你吃苦了!”
下人们也跟着抹起眼泪来,侯爷失踪后不光是老夫人难过,他们做下人的同样难过。一个府里的顶梁柱倒了,就跟天塌了似的。这段日子大家心里都隐约明白侯爷怕是真的没了,个个都埋头干活不敢往老夫人跟前凑。
如今侯爷回来了,他们是打心眼里跟着高兴。
杜氏拉着晏玉楼的手,“你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你不知道,你如今都做父亲了。快,快把大哥儿抱出来。”
晏玉楼适时露出疑惑的表情,杜氏把吴氏的事情说了一遍,“她对我们侯府有恩,可惜是个没福的,没能等到你回来。”
大哥儿很快被抱出来,小家伙还睡着。冯妈妈小心地递给晏玉楼,晏玉楼接过抱在怀里。孩子出月子几天后就被送回来,算起来他们母子分开已有一个月了。
一个月的婴儿变化极大,孩子的轮廓中已能看出她的影子。她抱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稚嫩的模样,心里软成一片。
急忙赶来的晏琬琰看到真实活着的弟弟,还看到弟弟抱着那个野种,心不出来的滋味。有喜有惊还有一丝失望,那丝失望很快被她抛开。
“平儿安儿,快,快去叫舅舅,你们的舅舅回来了,以后再也没有敢欺负我们母子。呜……”
她这一哭,有下人也跟着抹起泪来。
“舅舅…”
平儿安儿也跟着哭起来,一时间屋里哭成一团。晏玉楼下意识地看向怀里的儿子,这么吵的声音小家伙半点不睡影响依旧睡得跟小猪似的。
这孩子,淡定的样子倒是像他爹。
晏琬琰见她目光慈爱,心里一突,莫非这野种真是楼儿的种?
“楼儿,这孩子…”
“这孩子的生母吴氏难产而亡,拼着最后一口气把孩子生出来。先前我们都以为你回不来,我就做主把吴氏记为你的正妻,替大哥儿谋一个嫡出的身份。如今你回来了,这事你自己再定夺。”
晏琬琰被杜氏打断话,本就心里憋着气,等杜氏说完,她急道:“楼儿,娘当时一头想去,我们拦都拦不住。你说那吴氏的身份,给她一个贵妾的身份都是我们侯府仁慈,娘偏要抬她做正室。现在你回来了,你可得好好思量思量。”
她料定晏玉楼不会接受一个孤女出身的正室,再是生了长子又如何,也不可能做侯府的正室。之前大家都以为楼儿回不来,名分什么的也都是虚的。眼下楼儿回来了,日后定会娶妻生子,怎么能接受一个那样出身的发妻。
母亲糊涂,楼儿可不糊涂。
编出一个莫须有的吴氏出来,再将吴氏抬为正妻给儿子一个嫡出的身份,这个计划是早就安排好的。眼下晏玉楼已经回来,戏还是要做一番的。
她脸上恰当好处的表现出沉重,看着怀里的孩子凝着眉头沉思。所有人都看着她,等待她对此事的定夺。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
“吴氏对我们侯府有恩,在那样的情况下抬为正室,母亲做得没错。我死里逃生,说不准是大哥儿带来的福气。他是我的长子,长子非嫡将来总是不易,是乱家之源。母亲安排得妥当,我看如此甚好不用再改。日后大哥儿有个嫡出的身份,便是我再娶或者不娶,谁都越不过他去。”
下人们心头齐齐一震,暗想着那吴氏真真是好命。一个孤女竟成了侯爷的发妻,无论以后嫁给侯爷的夫人是如何身份显赫的贵女,都要对着吴氏的牌位尊称一声姐姐。
大哥儿是正经的嫡出,以后新夫人生的儿子都越不过去。
“楼儿,这事非同小可,娘糊涂你不能跟着糊涂啊。”晏琬琰就是心里不美,凭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能当侯府的正室,一个庶出的转眼就变成嫡出。她堂堂侯府嫡女却嫁进贫寒之家,母亲的心不能这么偏。
有下人都看不下去,虽然四姑奶奶是侯爷的亲姐姐。可四姑奶奶是出嫁女,没听说过哪个府上的出嫁女在娘家指手划脚的。
侯爷都决定的事情,哪有她一个姑奶奶置喙的份。
杜氏暗气四女儿不识趣,当下脸色不好,对晏玉楼道:“楼儿,你可想好了。有这层在,你以后姻缘上可能就没那么顺了。”
哪个世家的嫡女愿意给人做填房?一进门就是继室不说,前头还有嫡子。这还不算,关键是前头的夫人出身低贱,纵使侯府门槛放得再低,那也比吴氏高出不知多少。
世家养出的贵女们,大多心高气傲,必不能接受。
“是啊,是啊,母亲都回过味来了,楼儿你可不能犯糊涂。吴氏是什么身份,有她那样的发妻在,京里还有哪个世家愿意把女儿嫁进侯府?”
“四姐,此事我心中已有定数,你不用再说了。”
原本母女二人此番做戏是做给别人看的,心里是巴不得没人愿意嫁进侯府,那样以后晏玉楼不娶妻也是有原因的。
晏玉楼沉着眉眼,抱着儿子坐在榻上。
“婚姻之事,最是讲究一个缘字。我是死过一回的人,对这些俗世男女之事已经看淡。如今我膝下有子,便是不娶妻又何妨?母亲不必忧心,且将大哥儿好好养大,一切自有缘法。”
“这怎么行?”晏琬琰急得跺脚。
楼儿真要不娶,以后侯府岂不成了整个京中的笑话。她再是出嫁女,难免不会受人嘲笑。嘲笑他们侯府拎不清,把鱼眼珠子当宝贝。
晏玉楼冷了脸,这个四姐真是越发的让人不喜。
“我说行就行。”
晏琬琰惊了一下,看看自己的亲娘,又看看自己的亲弟弟。合着全家人现在都把她当成外人,她说的话都没人听了。她也是侯府的嫡女啊,怎么住进自己的娘家还跟寄人篱下似的,处处要看别人的脸色。
都不喜欢她,她何必呆在这里碍眼。脚一跺身子一扭,转身就离开了。平儿和安儿在后面哭成一团,被下人抱着追出去。
看到四女儿的做派,杜氏只有叹气的份。
“真不知她怎么养成这样的性子,好像全家人都欠了她似的。”
晏玉楼心道,四姐可不就认为全家人都欠了她。姐妹之中,唯有她嫁进寒门,她自觉受了天大的委屈,全家人都应该顺着她。
却不知,以她的心性也只能嫁进寒门。
不想再提不懂事的女儿,杜氏凑近来,“大哥儿还没取名字,正好由你亲自取。”
晏玉楼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手指轻轻戳一下孩子的嫩脸。“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就叫修同吧。”
穿越千年,何尝不是几世修来的福报。能在这个时空与孩子的父亲同僚一场,又怎么不能算是罕见的缘分。
“修同,晏修同,好名字。”
杜氏脸露欣慰之色,取出帕子按着眼角。
怀里的孩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对于母亲的气息孩子总有着与生俱来的熟悉。他虽小却是记住了母亲的味道,眼睛盯着看。
不到一会儿,他嗯嗯两声,大哭起来。
“侯爷,小公子许是饿了。”冯妈妈小声道。
晏玉楼把孩子递给冯妈妈,冯妈妈抱着去西厢找乳母。杜氏瞧着戏做得差不多,让下人们都出去。
采翠守在门口,母女二人这才说上体己话。
“让娘看看,冯妈妈不是说你养得不错,怎么瘦成这样?”
“我故意弄成这样的,娘是知道的。我重伤被人救走,这一年都在养伤,气色自然不会太好。您放心,我这看着瘦身子骨可是好的很。”
杜氏心疼不已,心里对小女儿愧疚难当。哪个女人生孩子不得精心养着,可怜她的楼儿不光是不能养着,还要把自己折腾得瘦一圈。
她这个当娘的看着,心里跟针扎似的。
“楼儿,是娘对不住你。”
“娘,你又来了。我早就说过了,眼下的日子是我自己想过的,我心中并无半点怨言。您看如今我不仅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给您添了一个大孙子。”
侯府香火能延续,杜氏自是比谁都开心。瞒天过海这么多年,如今心里才算是瓷实了,就是觉得对不起楼儿。
“大哥儿的亲生父亲那边,不会有事吧?”
哪个世家不重骨血,要是信国公想抢回大哥儿,他们侯府不一定能争得过。万一信国公豁出去,楼儿怎么办?
晏玉楼现在有些明白姬桑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定是怕她心中不安,把自己的把柄递到她的手里。他们彼此捏着足以让对方不能翻身的把柄,如果一方发难,唯一的结果就是玉石俱焚。
再者,她内心深处坚信他不会那么做。
“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
“娘看他是个极守信用的人,也是怕万一…”
“没有万一,娘就放心吧。”
杜氏叹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晏玉楼回来了,儿子自是跟着当娘的住到一起。杜氏对外称是自己年纪大精力不济,晏玉楼也有理由对外。无外乎对吴氏情根深种,如今妻子已逝,对于唯一的儿子要亲自养育。
一番洗浴后,采翠替她绞着发。
一边的摇篮里,大哥儿睡得香实。这么大的孩子,一天除了吃好像就是睡。听冯妈妈讲大哥儿比一般的孩子都乖巧,不怎么闹人。
寻常两个多月的孩子,可比这闹人的多。
晏玉楼一只脚勾着摇篮,慢慢地摇着。
外面响起冯妈妈的咳嗽声,采翠看一眼自家侯爷,然后放下布巾出去,晏玉楼弯着身勾着腰看着摇篮里的孩子。
“我的大哥儿,真是个乖宝宝。”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采翠去而复反并没有回头,等到对方替她绞头发时她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一回头,看到身后的男人,倒是不觉得意外。
“你还没看过孩子吧,快来看看。这孩子特别会长,长得很像我。”
像她才是最好的,要是像他的话保不齐哪天被人看出些什么,所以她才觉得这孩子会长,长到了她的心上。
姬桑听着她的话,清冷的眸落在那摇篮中的小家伙脸上。她说得没错,孩子确实更像她多一些,但五官之中也有他的印记。
“他可乖了,不怎么闹人,我看这性子八成是随了你。”
大概是天下当母亲的人都一样,都认为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孩子的。他们两人是大启朝最当权的两位重臣,在为人父母一事上却和所有的父母一样。
“我们的孩子,自是最好的。”
“对了,我给他取了名字,叫晏修同,你看如何?”
他的心柔软一片,轻喃着,“晏修同,千年修得同船渡,好名字。”
“大名我取了,我想着你是他的父亲,总得给你一些做父亲的权利。所以小名我没有取,府上都大哥儿大哥儿的叫着,你取个小名吧。”
“就叫康儿吧。”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还以为你满腹诗书,给孩子取小名都得翻遍古籍取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不想如此随意张口就来。”
“他还未出生时,我便想过许多名字,也曾如你所说翻遍古籍。初时我中意华美之字志存高远之词,每每想到一个寓意不凡的名字便将其记下来。后来他出生了,我听到传回来的消息,站在一片乌枝的桃林中,回忆着你们之间的种种。恍然惊觉,其实以你我如今的处境,唯康安二字最是宝贵。世间功名利禄皆是过往云烟,千古流芳亦是境中花月。所以我愿他一生康安,平顺喜乐。”
她玩笑的神色一收,诚恳道:“我错了,我方才不应该取笑你。”
“无妨,我给你赔罪的机会。”
“怎么赔?”
他重新拿起布巾,替她绞着发。一下一下说不出来的轻柔,像是对待珍宝般一绺绺地绞着。在她疑惑顿生之时,他终于回答了她的问题。
“今夜我不走了。”
“什么?你要留下来过夜?”她惊呼出声,立马反应过来怕外面的人听到,死死压低声音,“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在我家里过夜,也太随便了吧?”
“你方才说要赔罪的。”
她一噎,什么赔罪。他分明是有备而来,怕是来之前就想好了。她倒是不介意两人再这样那样,就是觉得有些突然。就那么看着他,眼睛还眨了两下。然后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他的胸膛,使劲戳着,眼角微扬。
“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你安排好了吗?不会有人发现吗?再者我刚生完孩子,可能以后再也不想生孩子了…我这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轻“嗯”一声。
她长吁一口气,“所以今天可能不是时候,除非你保证什么都不做。”
即使他是真保证了,她都不敢相信。距离两人上一次亲密接触太久了,他一个男人忍到现在怕是再也忍不下去。不光是他,她自己都难保证自己不会主动。
“要不改日吧?”
“不用改,就从今日起。”
她一惊,这男人不会打算以后常住侯府吧?这日子一久迟早就露出风声,到时候宣京城里又该他们断袖的事。
“今天肯定不行,你也不能天天来。”
他脸一黑,大手顺着她的发滑到她的腰间将人从身后抱住,声音又低又沉,“我不天天来,但是今天我不会走。”
男人的气息灌过来,她的心开始乱跳。
“可是…”
“没有可是,我…来之前喝过药。”
她瞪大眼,不敢置信是看着他。他说的药不会是那什么男人的避孕药吧?这样清冷的一个男人,谁能想到他会做这种事。
“那…那可以。”
康哥儿闭着眼睛哭了两声,这孩子乖,哭是因为饿。外面的冯妈妈听到哭声,请示一声。晏玉楼让她进来,把康哥儿报走。
门一关上,桌上的烛火立马灭了。
外面抱着康哥儿的冯妈妈和采翠交换一个眼神,一个抱着孩子去找乳母,一个则神色戒备地守在门口。
内室内,传来晏玉楼小声的轻呼。
“干什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分外惑人。
“睡觉。”
第66章 震惊
五更天一过,宣京城里便有不少人开始起身,街头的小商贩还有各府的下人们,各自开始一天的忙碌。
荣昌侯府的后院里,最先起的是各院当值的婆子丫头和灶下的下人。采翠轻手轻脚进了内室,小声唤着自家主子。
晏玉楼原本睡意正酣,下意识地嗯了一声然后缓缓掀开眼皮。入目之处是熟悉的幔帐,脑中先是一片茫然,尔后才想起来自己已回侯府。
睡前的种种清晰涌上心头,那令人耳红心跳的画面齐齐跳出来,引得她阵阵悸动,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种难以言喻的快乐。
手往枕边一摸,隐约还透着些许余热。
采翠手里拿着熨好的朝服,搁在一边,低声道:“那位爷一个时辰前走的,吩咐我们不要吵醒您。您放心,是冯妈妈亲自送人走的,没人看见。”
晏玉楼又嗯了一声,撑了一下身子觉得比第一次还不舒服。别看那男人冷清,拉了幔帐后简直像变了一个人。比起第一次的不熟练和仓促,昨天可以说是酣畅淋漓。
不消说,她也知道自己身上必是留了痕迹。
采翠不敢细看,服侍她起身更衣。一番梳洗后先去看了康哥儿,小家伙还睡得像头小猪似的,圆嘟嘟的脸粉分的。
看过儿子,然后喝两口水润了喉咙再吃两块点心。粥水是不敢吃的,纵是她位高权重,上起朝来也是一站半天不能如厕。
出门的时候,按时辰天还未亮,但四周却是白晃晃的一片,昨夜里下了雪,屋檐地面都积着雪,借着雪的微光依稀能辨清脚下的路。
各府门前的积雪早已被下人们扫净,路上的雪也被扫到两边,空出通行的路来。马车辗在石板上,间或地发出“嘎吱”声。
一路到了宫门,宫门口的侍卫们见到她,皆是大吃一惊连礼数都忘记了。她含着笑未加苛责信步朝里面走。
“方才是我眼花了吗?那可是荣昌侯?”
“…正是荣昌侯,那样的长相怎么可能会看错?”
侍卫们小声嘀咕着,相视看一眼很快恢复镇定。
晏玉楼一路朝前走着,打眼瞧着前面不远处似有两人争执。看身影一人是工部侍郎彭钰,一人好似礼部尚书檀桓。
两人以前向来不对付,时有争执发生。
“彭大人,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檀桓的声音急切且十分的愤怒,一只手扯着彭钰的袖子,不让人走。
彭钰眼神轻蔑,睨着他,“檀大人,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问一问你女儿和谢太傅家四公子的亲事,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
“你听谁说的?”
“你别问我听谁说的,这样的事情有什么不能见人的?还是说你檀大人自己觉得心虚,怕别人暗地底说三道四?”
檀桓松开他,冷哼一声。
“我有什么心虚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女儿到了出嫁的年纪,与人议亲也是正常的事。”
“既然如此,你方才干嘛变脸?”
彭钰理了理朝服,神情露出些许不屑。这个檀桓是个墙头草,以前荣昌侯还在时天天跟在侯爷的身后溜须拍马。他的小心思很多人都知道,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嫁进侯府。
可惜一则侯爷不喜女色,二则檀家的身份略有些不够。但这不妨碍他的一厢情愿,甚至在京中都传荣昌侯有龙阳之好时,他还隐约有些喜色。不就是想捡便宜,和侯府结上亲。
前几个月,谢家隐隐有冒头之势。这个老滑头眼见着侯爷怕是回不来,便见风使舵把主意打到谢家的头上。檀家的嫡长女配谢家的嫡四子,身份上还是相配的,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檀家一腔热火,谢家那边有些欲迎还拒瞧着不是很上心。檀桓原本就心急上火,死死捂着这件事情,生怕万一不成招来闲话。
不想今日被彭钰这么一问,只觉得一张老脸挂不住。
“好你个彭钰,你还怪老夫变脸?你这么大的年纪难道不知道女儿家的名声最重要吗?你空口白牙那么一问,要是传了出去我女儿的名声都被你坏了。你还怪老夫变脸,老夫不和你翻脸那都是好的。”
彭钰暗骂自己嘴欠,干嘛非要没事惹这个事精。早知道先憋着,等事情都传开了再奚落对方也不迟。
“我也是听人那么一说,要是没有就当我没问。不过谢家可是一门好亲,你要是真有想法就抓紧点,别被人给截了。”
谢家这一冒头,盯上的人家多了去。谢家现在没成亲的就是那个嫡四子,眼下怕是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你还知道什么?”
檀桓一问出口,猛然惊觉自己心急露了短。立马轻咳一声,“你就是爱故弄玄虚,老夫不和你说了。”
晏玉楼听得分明,在养胎生子这段日子里,她因为要瞒着所有人并未和京中的任何人联系,但不代表她就不知道京中发生的事情。谢家在她出事后站出来无可厚非,像檀桓这样的墙头草倒在哪边她都不觉得意外。
何况在世人眼中,她和谢家是姻亲,檀桓向谢家示好也是人之常情。
“你们在说什么呢?”
她的声音在影影绰绰的晨色中像一道惊雷般,惊得彭钰和檀桓半天都回不了神。等两人反应过来,她已经走了过去。
“侯爷,您等等下官。”檀桓气喘吁吁小跑跟上,“侯爷您老人家没事真是太好了!自打侯爷失踪以来,下官是吃不好睡不香,就盼着侯爷您早些回来。老天保佑侯爷您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多谢檀大人挂心,本官这一走一年多,京中怕是已经物是人非。听完檀大人方才的话,本官心中甚慰。”
“只有侯爷您能回来,下官纵是吃斋念佛也是心甘心愿的。”
晏玉楼微微一笑,“檀大人的心意本官心领,吃斋念佛却是不必。方才我似乎听到什么亲事,檀大人可是想与什么人家结亲?要不要本官替你保个媒?”
檀桓脸色尬尴起来,转念一想那谢家可是晏家的姻亲,侯爷不是小心眼的人,定然不会怪罪自己。
“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都是下官的夫人心急,说是女儿年纪大了要开始相看人家。下官一个男人,内宅的事情不好插手。侯爷您刚回京事务繁多,就不要为下官家里的小事操心,若不然岂不是折煞下官。”
谢太傅一向清高,檀桓的女儿应该是入不了他的眼。要真是没有从中推一把,檀大小姐连谢家的四子都嫁不成。
晏玉楼原想做个好事,不想人家不领情。
“原来如此。”
檀桓暗自松了一口气,眼下侯爷回京了。那什么谢家四公子立马从乘龙快婿的人选变成鱼眼珠子。有侯爷这样的人才在,寻常人家的公子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侯府的事情他当然听说了,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生下的庶子,那不足为俱。说不得因为这层原因,侯府择媳的条件会放宽一些。自家女儿论人品相貌都属上乘,说不准还真能嫁进侯府。
这般想着,像从前一样跟在晏玉楼的后面。
两人走在一起的一幕,落在百官的眼中皆是惊得不轻。晏玉楼昨天傍晚回的京,因为侯府的有意封锁,消息并未走漏。
眼下突然出现,谁能不惊?
惊过之后,便是一齐涌上来的问候。原本亲侯府一派的官员将晏玉楼团团围住,众人的关切之词不绝于耳。
她含笑回答着,有些地方一语带过,有些地方回答得详细一起。眼眸不经意远眺,看到身材卓然的姬桑,挑了一下眉头。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众人纷纷让开,跟在她身后鱼贯入朝。
赵岳先本神情蔫蔫,等看到朝堂之下的亲舅舅,双眼猛地一亮差点从龙椅上跳下来。好在他还知道这是在上朝,生生将那狂喜忍住。
今日早朝,主要商议的事情是两王质子抵京的事情。
这件事情,是晏玉楼和姬桑齐齐想出来的法子。行山王和长广王这些年背地底动作不断,手是越伸越长胆子也越来越大。要是再不加遏止,迟早会生出大乱。
只是他们是赵氏血脉,又是藩王。总不能像对待敌国那样派人攻打,更不可能像对待叛臣一样问罪。思来想去,唯有牵制一法能暂缓一二。故而巧立了一个名目,让两王各送一位嫡出子孙进京与陛下做伴。
这事两王那边一拖再拖,眼看着要到年底这才送人上京。行山王那边送的是嫡次孙,长广王那边送的是嫡十二子。
一个七岁,一个十一岁,年纪倒都能说得过去。
只不过这个嫡,只怕是未必。
长广王是康泰帝的皇弟,年近六十。长广王妃比其小三岁,也是五十多岁的人。十一年前应是四十多一点,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还能生孩子的不多。再者,长广王妃真是四十多岁还老蚌生珠,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这个嫡十二子极有可能是记名的嫡子。
行山王的嫡次孙确实是七岁,但庶孙也很多,同年纪的庶孙就有三个。是以,这个嫡次孙的嫡出身份也当不得真。
这两位进京,名义上是陛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