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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爱上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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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崖底很黑,虽看不清楚却能感觉到他们置身密林之中。落叶的腐烂气息和闷闷的湿气窜进口鼻,并不算好闻。
  “怕不怕?”他的声音很低,仿佛贴在她的耳边。痒痒的感觉令人浑身战栗,一种陌生的异样从脚底漫起,心里泛起阵阵暖意。
  她不怕。
  或许是因为有他,或许是生的喜悦战胜了内心的恐惧,她半点都不觉害怕。抬头不见星月,之前看到的几颗星星不见踪影,唯有夜风如故。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跳下来,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第46章 剖白
  若不是足够幸运,此时他们不死也伤。他可曾想过后果,可曾想过这有可能就是两人的黄泉之行。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自是不知道他冷漠脸上闪过的心有余悸,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事实上,自从那一夜过后,他越来越不了解自己。
  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不能没有她。
  哪怕是死,他也愿意和她死在一起。
  “没有为什么。”
  她心一颤,这回答很符合他的性格。他向来寡言,若不时而精分怕是她都不知道他并非不善言辞,而是不屑多话。
  抬头往上看,除了影影绰绰的树枝树叶,再无其它。看样子他们今晚要露宿于此,便是晏实他们找过来恐怕也在明日之后。
  事实上她太过乐观,稍后她在他的口中听到更残酷的现实。因为雁秋山地形复杂,这处崖底没有直接上下的路,怕是五天内都等不到有人来救他们。
  他们只有朝西南方向走,或许能找到路出去。
  “你是如何知道的?”
  各洲府的地方志,她也曾看过不少。对于大概的地形地貌和风土人情她都知道一些,但具体的她无从得知。
  “早些年,我曾来过。”
  “我怎么不知道?”
  话一出口她立马后悔,其实她的意思是两人一直处于对立的位置,相互监视那是肯定的。她都不知道他几时出过京,更不知道他曾经来到雁秋山。
  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往后无归想知道我的事,我定如实奉告。”
  她轻轻一笑,不知该如何做答。
  左环右顾,四周除了树木还是树木。深山崖底就怕野兽出没,或是毒虫毒蛇。地上睡觉显然不是好选择,她的视线定在树上。
  他夜视极好,顺着她的目光落到树干上。两人寻了一棵二人合抱的大树,简略折了一些树叶铺着做成栖身之处。
  鸟兽虫鸣不绝于耳,还有不知名的声响异动沙沙作响。两人挨得极近,他的一只手自然地搂着她,她心里斗争一下很快释然。
  崖底太冷,两人抱在一起取暖,总比一人面对寒冷更能保存体温。
  劫后余生,有人或许会欢喜到颠狂,有人则会比平时更加平静。恰如他们,仿佛只是误闯山林的迷路人,而不是从崖顶坠落捡回一条命的幸运儿。
  这样的境地,这样的夜晚,似乎人世间的一切纷扰都变得微不足道。晏玉楼闭着眼睛试图让自己睡过去,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长夜漫漫。
  “无归,是你先招惹的我。”
  他突然出声,声音低沉暗哑。
  她长睫轻颤,装睡不语。
  “你看这崖底的树,它们生于此长于此终将枯败于此。没有人来打扰它们的清静,它们便永世安寂无波无澜。我亦如这树一般原本一生无悲无喜,终将和我的先辈们一样,为了生而肩负的使命踽踽独行独独终老。可是无归,你招惹了我,我便再也不能淡看红尘心如止水。”
  原本他心如古井不起任何波澜,是她突然闯进他的天地,像天上的仙子般跌落在他的心湖撩拨起一池的涟漪。
  而今她想当成一切未曾发生,怎么可以?
  她有些心虚,睫毛颤动两下缓缓睁开。
  没错,确实是她先招惹的他,纵使她有很好的借口替自己开脱,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那一夜其实她还有其它的选择,之所以对他下手无非是她不想压抑自己。
  那夜过后,她明知千不该万不该,却从未后悔过,甚至她都没有想过此事可能带来的后果。无非是在她的意识里,他称得起正人君子四个字。
  后来的种种避嫌仿佛一场笑话般,在今夜他义无反顾随自己跳下来后,她自己想来都觉得羞愧不已。
  然而,正如她所说,越是心虚她越是理直气壮。
  “国公爷,我承认是我不对在先。但你也得承认在这件事情上,你算不上吃亏。春梦过无痕,不过一场梦而已你何必揪着不放。”
  “于我而言,那不是一场梦。”
  就算是梦,他也要变成真的。
  她一定不知道对他而言,那对他意味着什么。在他无趣的人生中,她就像桃林里的桃花一样,飘进他的心里,让他灰暗的人生瞬间有了颜色。
  “你可知那夜我已走火入魔,我真气散了大半功力失了六成。在你走后,我差点死在桃林。第二日你问我为何脸色如此之差,那是因为我原本要静养调息,却依然想见你的缘故。我无法当成一场梦,你招惹了我就得负责到底。”
  她恍然大悟,就说在内阁时他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差,敢情他是走火入魔。她还以为他身体虚,心里还曾鄙视过。
  “我…对不住…”
  “我甘之如饴,你莫要再避着我。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且想想看,你处处防着别人窥知你的身份,难免心力不足。若有人可以暗中帮你,你是不是要省力许多?所以无归,不要再推开我。”
  他的表情真挚,语气低哑中带着委屈撒娇的意味。
  她立马想起他的另一面,那样极具侵略性和野心的男人,绝不是眼前人畜无害的模样可以抹杀的。
  “我可以信你,相信你会帮我。但是你敢说你对我的这份动心纯粹吗?其中是否真的不掺杂任何利用之心?倘若有朝一日,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以我的身份威胁我替你卖命,又该如何?”
  他眸色沉如暗夜,大手抚上她的脸颊。
  “不会有那一日,我那日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如果说他有朝一日要实现身上肩负的使命,那一定是想让她拥有更尊贵的身份。但要是她不想,他知道如何取舍。
  世间之事,本就难两全。何况他不是愚孝之人,做事全凭本心无关他人。
  她回想那天的事情,并不觉得自己有漏听过什么。
  “我听得明白。”
  他将下颌抵在她的发上,低低轻笑,“你定是没有听明白,我是不是说过若是有更有意思的事情去做,我不会执着原来的计划。”
  咦,有这句吗?
  她恍惚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说。
  “…什么是更有意思的事?”
  好吧,她觉得自己或许在明知故问。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其实她不应该有此一问。
  他眼神幽远起来,望着浓浓的黑夜。似乎能穿透密林深处重山叠叠,看到远处的万家灯火红尘人间。
  “自是与寻常人一样…”
  “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又低低笑起来,“老婆…是妻子的意思吗?这是哪处民间的说法,倒是贴切得很。”
  “那还不简单,国公府门口那么多的女人翘首以盼,还有无数贵女在闺中倚门相望。你信国公振臂一呼,京中多少女子前赴后继,这有何难?”
  这个女人简直是生来克他的,明知他暗指什么非要故意曲解。人常说一物克一物,他向来是不信的,到如今倒是觉得此话不假。
  “你当真这般想?”
  “不是。”
  她回答得干脆,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以前她避着躲着是因为她不敢奢望。她有许多的顾虑,但在他愿意和自己共同赴死之后,那些顾虑便显得有些多余。
  他死都不怕,自己还有何可畏惧。只是她终归还是有私心,她怕自己变成男人的附属,怕自己将来心不由己。
  “你既然这么想和我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给我当地下情郎,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许见光的那种,你可愿意?”
  “好。”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同意。
  倒是她微微一怔,原本她就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故意刁难的,压根没想到他会答应,更没有想到他还答应得如此之快。他可知道自己的意思,可明白地下情郎意味着什么?这个时代的男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子让步至斯?
  “你不再好好想想?”
  “不用想。”
  “你真想好了?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你堂堂信国公今后就是我晏玉楼的私有物。”
  “嗯。”
  他抱紧她,眼神慢慢幽暗。
  “真好,今夜我能与你同眠。”
  她脸一黑,接着又是一红。什么死男人,说了半天原来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怪不得这么听话。
  “鹤之,我忘记加一条进去。你我之间的秘密关系,一切都要以我的身份为重。”
  他抱着她的姿势不动,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叹息一声,修长的手伸过来揉了一下她的发,目光柔和表情似水。
  “好,我听无归的。”
  “这么听话,以后爷好好疼你。”
  他眸一沉,“嗯,我等着。”
  倒是她闻言一哂,这男人还真是荤素不忌开得起玩笑。明明是她占了上风,她怎么预感以后自己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我困了。”
  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她重新闭上眼睛。
  “睡吧,我守着。”
  她确实有些累,白天走了一天的路,经过这一折腾不免身体困乏。然而她脑子清明原以为不会睡去,不想闭上眼睛闻着他的气息,不多会儿竟真的睡着了。
  一觉天明,他们依旧保持着昨天的姿势。
  树林极密极为茂盛,树干交错遮天蔽日。树底下湿气很重,脚底的厚厚的落叶散发出阵阵腐烂的气息。莫说是人,便是兽都没有看到一只。
  “你说晏实他们没有几天找不到我们,我们得赶紧找到出路。”她说着,开始找路。
  他没有回答,走在她的前面。一只手不停拨开拦路的杂小树木,一只手牵着她。一路上摘了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充饥。
  两人体力消耗得很快,来到一处略为空旷的地方,抬头看去只能看到树顶空隙般大小的天空。空气闷湿滋生许多飞虫,青气湿气令人皮肤发痒。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弄些吃的。”
  “好。”
  她毫无形象包袱地坐在地上揉着双腿,举目望去除了树木是矮小的灌木,没有路也看不到尽头。
  他去了约半个时辰回来,手里提着一只山鸡。没有水洗,只能拨毛后挖坑用树叶包着再裹上泥埋在火堆下面。
  她得感谢他有随身带火折子的习惯,在野外只要有火才能生存下去。鸡没有处理内脏,也没有盐味道真的说不上好。不过人在野外又累又饿,有一口热食吃都是天大的幸运。
  吃过东西再上路,比方才有精神多了。看不见前方,也不知道出路在哪里,他们唯有一直向西南,期望能走出去。
  密林实在是太密,一小段的路程他们要费时许久。落叶还有矮小的树木挤挤攘攘,一路行来十分吃力。他在前面开路,她则踏着他走出来的路艰难前行。
  她知道这种赶路最是消耗体力,身上的水分流失得极快。除了食用青涩的野果子,他们几乎没有其它的水分补给。
  这样下去,迟早会脱水脱力。
  眼见着树木越来越茂密,她渐渐有种窒息的感觉。无油没盐的鸡肉在胃里发酵着,涌起一阵阵的酸气。一只手捂在腹部,强压那种想吐的趋势。
  “怎么了,不舒服?”他回头,关切问道。
  “有一点,刚才那山鸡肉真是太难吃了,有点想吐。”
  光吃白肉没滋没味,又在这样闷湿的环境之中。现在她想起来就想吐,胃里不停地翻涌着,捂着胸口不停拍着。
  他抬头看一眼间隙中的天空,弯下腰身,“我背你。”
  “不。”她连忙拒绝,一个人走路就够困难了。再背一个人,岂不是想累死。“我没那么娇气,你可别忘记我是谁。走吧,日落之前能走到有水的地方最好。”
  人可三日无食,不可一日无水。
  没有水,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两人重新往前走,那股想吐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终于忍不住,松开他的手身体往后侧着,“你赶紧往前走,我要吐了…”
  说完,已“哇哇”吐起来。
  吐完以后,浑身觉得脱力。看来她的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壮,不过是夜宿一回,她居然适应不了。
  这下他不顾她的反对,一把将她背起。她有些焉焉的,没吐之前还好些,吐完之后感觉特别没力气浑身都提不起劲来。
  “谢谢。”
  他停顿一下,“无归,我不喜欢听这两个字。”
  他们之间何需言谢,这一点他希望她能记住。
  “好,那我不说了。”
  密林阻路,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她趴在他的背上,呼吸中都是他的气息。他坚实的背是最好的依靠,托着她的双手是那么的有力。
  恍惚间,她觉得有这么一个男友似乎很不错。
  如果他们的之间的感情不用考虑身份门户,那该多好。尘世之中,她放不开自己的心,在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她反倒能放开。
  不知走了多久,期间她要求几次他把自己放下来,都被他拒绝。
  忽然他一脚踏空,原本被蕨类覆盖的地方是一个凹进去的山洞。山洞极深,她感觉自己身体极速朝下坠落,最后掉落洞底。
  因为她跌在他的身上,底下又是泥土,他们都没受什么伤。他划亮火折子,先是仔细打量她一番,见她确实无恙放下心来。
  她自嘲一笑,先是坠崖现在又掉进山洞,他们可真够背的。洞口很高,要是没有来救他们,或许他们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为何发笑?”他问。
  “先前我掉进山崖,你跟着跳下来,不就是抱着与我一起共赴黄泉的心。昨夜我们没死成,阎王爷怕是看不下去非要成全你我,来这么一出可算是能如愿了。”
  “生不同衾,死能同穴,倒是极好。”
  他轻喃着,将她扶起来。火折子划亮四下看去,竟然看到洞口往前延伸。她心下一动,这并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塌洞,倒像是人工的。
  沿着路往前走,越走越开阔,最后来到一处极空旷的地方。四面石壁刻着复杂的图案,显然年代极为久远。
  “这是什么地方?”
  这下她能肯定,洞穴是人为建造的。
  他没有回答,盯着一处似龙非龙的图腾。
  蛟龙。
  那是前朝原氏皇族的图腾。
  她眼眯着,脑子闪过灵光。史书记载原氏亡国后国库已空,赵氏攻进皇城后接手的是空空如也的空城。
  前些年,民间还有关于原氏宝藏的种种传说。她从来不以为然,想着原氏真的有宝藏,为何不强大自己而被赵氏所取代。她一直以为原氏之所以灭国是因为君王太过荒淫挥霍,不想这个传说竟是真的。
  “莫非这就是前朝的宝藏?”
  他回过头,眼神忽暗忽明。
  “没错。”
  她心头划过异样的感觉,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惊讶,难道他早就知道原氏的宝藏就在雁秋山?难道他和原氏有关?不然他以前为什么来过雁秋山。
  他说的肩负使命是什么?
  如果他指的是信国公,大可不必有那样的表情,所以他说的使命指的是光复前朝。如此一来,他那天说的话就不难理解,他之所以有谋逆之心,是因为他是前朝后人。
  “你是前朝后人?”
  “是。”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割破手指将血滴在那蛟龙的眼珠子上。血很快被吸进去,厚重的石壁缓缓打开。
  她震惊不已,以前只听说过这样的玄幻之事,不想能亲眼所见。能滴血开启原氏宝藏的人,只能是原氏的子孙。
  难道他是?
  原氏余孽!


第47章 狂喜
  她不是迂腐之人,对于前朝后人也没有任何的偏见。在她看来赵氏建国近两百年,所谓的前朝后人都已是大启的子民。
  但是姬桑不一样,他是当朝信国公,有权有势有地位。这样的人若是原氏子孙又存着复国的心思,将是大启最大的隐患。
  赵氏族人与她无关,天下百姓她也可以不顾。她只在意五姐和岳儿,他一旦起事遭殃的是岳儿。
  没有一个帝王能容得下另一位帝王,除非他们是不同的国家。如果他事成,岳儿必死。如果他事败,则他死。
  说实话,无论哪一种可能,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你有什么想问的?”
  他的脸色十分平静,完全没有被人窥破秘密的心虚与遮掩。幽深的眼眸深似海,在这样的气氛中显得更加神秘。
  须臾间她想到了许多问题,脑海中不停浮现生灵涂炭满城疮痍的惨状。她发现事到如今,自己找不到什么可以问的。
  “我没有什么想问的,我只知道你是姬桑,是大启的信国公。”
  “呵,信国公?”他讥诮一笑,眼神玩味。
  这样的他,很是陌生,陌生到她觉得有些心慌。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江山更迭,一个朝代的兴起和消亡皆是顺应民意。原氏退出历史舞台,说明君王不作为,没有赵氏还会有张氏王氏。
  早先王澋等人闹事,被李太原用前朝余孽的说法镇压下去。后来王澋死在狱中,董子澄查到其真是前朝后人。原本她并不太在意,想着那起子跳梁小丑不成大气。
  可那个幕后之人若是姬桑,则大大不同。
  “王澋是你派人杀的。”
  这不是问,而是肯定。
  他不语,看着她。
  “为什么?他既然是前朝后人,那就是你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你指使,你为何要杀他?难道是怕他供出你,怕你的事情败露?”
  “并不是,他不是我的人,也不是受我的指使,但确实是我让人杀的。”
  他杀王澋是因为王澋想害她,任何想害她的人都是他的敌人。他知道她一向嘴上不饶人,实则是个极心善的人。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王澋那日闹事是针对她。他说不是他指使的,那王澋会替什么人卖命。抛开此事暂且不说,那眼下呢?
  “你杀王澋的事我们先不说,我也不问你杀他的原因。我只问你,你想复国吗?”
  “你觉得不行吗?”他不答反问,眼神难懂。
  这个问题不用想,以她的立场来说只有一个回答。
  “当然不行!你如果要复国,势必挑起大启内乱,最后受苦的只会是黎民百姓。你想想我们一路行来所看到的大好河山,你忍心生灵涂炭吗?”
  “你可知赵氏是如何夺的江山?”
  关于原朝的灭亡,她读过史书自是知道的。原氏最后一任君主是个好战的性子,可以说是无战不欢。彼时临国西鲁国已派人议和,偏偏他不同意。还执意御驾亲征,最后弄得民怨四起,终于被赵氏取而代之。
  没有一个王朝的灭亡是无辜的,每个王朝的崛起都有特定的历史环境。
  “古往今来,任何一个朝代的消亡都是因为失去民心,原氏也不例外。”
  “民心?原氏失的不是民心,而是被小人蛊惑。赵布那个卑鄙小人,趁着天子御驾亲征之时发动宫廷政变,扶十一皇子上位迷惑朝臣。天子战死后,他开始屠杀忠臣,拿着新帝的禅位书登基为帝。更可笑的是,赵布死后其子继位。你可知他儿子是谁?”
  “谁?”
  “正是那位禅位后养在暗处的十一皇子。”
  她惊讶地张了张嘴,后宫秘辛果然劲爆。也就是说赵布在当禁军统领时,就与宫中的妃子有了首尾且生了儿子。然后他用自己的儿子谋夺了原氏的江山,最后自己还过了一把当皇帝的瘾。
  这样的皇族阴私,当真是闻所未闻。
  然而纵使原氏的覆灭有一点冤枉,却仍难改原氏最后一代君王不作为的事实。赵氏延续至今,尚且还算安稳。如果他一意孤行,遭殃的是无辜百姓。还有她的五姐,她的外甥。
  “鹤之,你熟读史书应当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一个王朝能永盛不衰,无论是何种理由被其他王朝取代。原氏会被赵氏夺去江山,肯定不是仅凭一个禁军统领就能成事的,其中定然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因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祖上的基业能被一个禁军统领从宫内瓦解,可见早已腐朽不堪。”
  “你不希望我复辟?你难道不想恢复堂堂正正的女儿身成为一国之后母仪天下?”
  谁会希望他挑起战事,复国不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人力财力,还有无休止的谋划。同朝为官,他们纵使政见不合做不成恋人,亦能如朋友般相处。若是他真的妄图推翻赵氏江山,那么他们就是真正的敌人,你死我亡的那种。
  她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局面。
  至于什么皇后,她更是不屑。当皇后听上去身份尊贵,可终究不过是关在牢笼里的可怜女人,哪有她当侯爷来得自在。
  “自是不希望的。人之一生何其短暂,权势你有富贵你有,何必执着非要坐上那把龙椅。当然成为一个帝王,能随意掌控他人的生死确实是一件想想都特别威风的事情。你会有此念头,也不足为奇。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失败了呢?”
  “西鲁国虎视耽耽,陛下年幼无知,还有两王伺机待发。大启外忧内患,你觉得我若起事会失败吗?”
  她心一惊,大启的弊端她何尝不知,所以她只盼着小皇帝快些长大亲政。他说的确实不错,他在朝中亲信众多,若真举事有很大把握会成功。
  恍惚间,他有些明白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的冷淡,他对许多事情的袖手旁观,以及他不愿娶妻都有了很好的解释。
  “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要透露给我?昨夜你深情款款的承诺,难道都忘记了吗?”
  他唇角缓缓扬起,修长的手伸过来。她头一偏躲过他的触碰。不想他执意将她扳过来,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我没有忘。”
  “既然你没有忘,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觉得耍着人玩很有意思吗?还是你打心眼底看不起我是个女人,所以如此戏耍我?”
  她莫名动怒,不知是因为他的野心还是他出尔反尔的无耻行径。亏得她昨夜还动了心,下定决心抛却一切杂念和他成为恋人。
  在他的眼中,她此时是愤怒的。
  但是他心中却是欢喜,她愤怒证明他在乎自己。这种认知让他心情愉悦起来,大手轻轻安抚地摸着她的发。
  “自懂事起我就知道自己的使命,那么枯燥无味却不得不为之谋划。毕竟除了这件事情,我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该做些什么。但是现在有另外一件事情让我更动心,我已决定放弃复国。”
  她望着他的眼,想从其中看出言不由衷,看出他隐藏的野心和抱负。但是除了真挚平静,她什么也看不到。
  该信吗?
  脑子里仿佛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说:他能把这样的秘密告诉自己,说不定真是放弃了复国的大业。但是另一个声音在反驳:别傻了,没有一个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当皇帝的梦想。
  “我能相信你吗?”
  “无归,我说过你要信我。”
  “好,如果我信你,你是不是真的放弃复国?你敢发誓吗?”她说完后觉得自己有些幼稚,要是誓言可信世间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负心之人。“行了,你别发誓了。无论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眼下我除了相信你似乎并无其它的法子。”
  “你有。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要是不信我,大可以现在为民除害,替大启除掉我这个祸害。”说着,他将匕首递给她,“你可以现在杀了我。”
  那匕首的尖上,还残留着他的血。
  杀了他?
  她心头一震看向他的眸,他眸底深如晦,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别人的生死。她恍惚相信,若是她真的动手他必不会躲让。
  “我……信你便是。”
  “我就知道你会信我。”
  “要是我不信你,现在把你杀了,你甘心吗?”
  他靠得更近将她紧紧抱住,她微一愣便由着他去。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之上。
  “能死在你的手上,我自是甘心。”
  她的心狂跳起来,一个男人愿意把命交到一个女人的手上,这代表什么?从昨天到今天,她受的震撼一次比一次强烈,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疯子。
  但就是这个疯子,她却愿意相信。
  “你这么做,不怕愧对列祖列宗吗?”
  “祖宗啊…”他眼眸中重新露出讥意,深深嗅了一下她身上的香气,“先人隐去姓氏独独苟活,本就已背叛原氏先祖。我姓姬,何来愧对原氏一说?”
  “其实这件事情你原本可以不用告诉我。”
  这是她的心里话,在她看来便是至亲也有许多不便诉之于口的秘密。他既然不打算复国,何不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她难道不知道女人善变,万一她变了心这个把柄足可以置他于死地。
  “我想让你心安。”
  她神色微怔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他知晓她女儿身的秘密,这是她最大的软肋,她的不安她的裹足不前皆是因为此。所以他把自己是原氏余孽的身份告之,这样她同时也捏住了他的死穴。
  竟然只是为了让她心安,他便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在她的眼前。这番用心良苦,她无言以对。
  从他怀里抬起头,她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怀疑,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端倪。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大业,这样的男人有吗?
  “我…值得你这么做吗?”
  “值得。”
  这两个字掷地有声斩钉截铁,且毫不迟疑。
  说不感动是假的,她再是当了二十二年的男人,也依然改变不了她是一个女人的事实。女子原就比男子更加感性,更容易心软和动情。
  一个男人为她至此,她若是还扭扭捏捏那就是矫情。
  “好,那我们就这样吧。反正我们彼此都掌握着对方致命的把柄,如果真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就弄死你,反之亦然。”
  他神情重新缓和下来,唇角含笑,“好,若我真有异心,你便为民除害。”
  她心一松,眉微微一挑看向那大开的壁门,“我们还要不要进去看看你祖上留了多少金银财宝?”
  “也好。”
  一进洞穴入目之处是堆得满满当当的大箱子,地上散落着锁头。有些箱子已经腐烂露出里面的财宝,还有些滚落在外。
  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之中,原本璀璨夺目的金银早已失了原有的光泽。
  原氏最后的那位国君,真是一个猜不透的人。有这些钱为什么不好好打理自己的江山,为何会在御驾亲征的路上埋下这些宝藏?难道是料准自己的死期?
  说实话这么多的钱财摆在眼前,她并不心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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