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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倾华-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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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尚每次看到两人杯底落空,心知好戏即将上演,正准备先行离开,那白衣人侧首朝他一笑,那一笑风华流转,雪月融融。
“其实,在下久仰魏大人美名,今日一见真是相见恨晚,只差捶胸顿足抱憾终生,在下对大人的仰慕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她顿了顿,继续两眼放光,口若悬河,“今日见到大人真是三生有幸,恨只恨没有早日来帝都,见识魏大人的风采,大人这般神采只应天上无,地上哪得几回闻啊!”
魏尚听得陶醉飘然,早已忽略‘天上无,地上哪得几回闻’究竟是什么东西!
“大人金光闪闪,众人望之而怯步啊!”
“大人昂首望天,天上的美天鹅也要落地啊!”
“大人……”
她一边‘称赞’一边倒酒,魏尚早已忘记她倒的是哪壶酒,举杯就饮,喝了一杯心下大惊,侧目望去,只见那人笑吟吟地,那白皙的手指扣在酒壶上端,歉声笑道:“真是对不住魏大人,方才那壶美酒已经喝光了,本公子拿的这壶是新开的酒。”
魏尚心中一喜,那两壶酒一壶是下药的,一壶是没有,他自认为喝的是后者。
不过,他还是很谨慎地望了那人一眼,那人笑起来多么温和,看起来是那么亲切自然,这么和气又温柔的公子怎么会害人呢?
魏尚又放心地喝了三杯,瞥到一旁的萧平已是脸色发红,连忙起身告辞。
“魏大人,慢走。”她送至门前,魏尚特意叮嘱道:“好好照顾萧大人,将来我重重有赏。”
“魏大人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萧大人。”她垂首作羞涩状,魏尚奸笑离开。
原本热闹的屋里一片静寂,萧平托着额头闭目冥思,唇边的笑意若有似无。
蓦地,一丝清风掠过,他的身体忽地僵直不动,那位面容绝美的白衣人蹲在他面前,伸出白皙的手指晃动,“萧大人,这是几根手指?”
笑话!她以为那点酒就能灌倒他?
他的目光敛去深沉,作呆滞状,如实道:“一根。”
那人目光晃了晃,探究道:“萧大人,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这问题真是……只有这女人才敢……
他面色一沉,如实道:“女人。”
那人笑眯眯地望着他,“那本公子是女人还是男人?”
这问题看似简单却很难回答。
回答正确,他的身份会被怀疑,所有计划功亏一篑。
回答错误,就会证明他喝下春、药的酒正在发作,那么等待他的只有……
无论正确与错误,他都不能回答。
他缓缓一笑,反问道:“萧公子认为自己是男人还是女人?”
那人折扇挥晃,啧啧赞道:“神志清明,思路清晰,看来……”她顿了顿,凑近观望,他以为她要解开他身上的穴道,岂知一个力道又狠又快地袭来,他顿时昏倒在地,昏迷前的第一个念头——这个该死的女人……
浑然不知被骂的某人正蹲下身,将一颗药丸送入他口中,只见她目光一闪,笑意狡黠。
“既然要追随凤王就应该为他做点贡献!”
她笑着拍手起身,身影一晃,掠至三楼窗口,正好看到魏相走出倚翠楼,他的步履艰难,捂着肚子,脸色时红时白,似乎中毒发作。
“啧啧,刚才下手似乎轻了呢。”她感叹道,那边骤然蹲下的魏相脸色大白,肚子绞痛无比,“还想算计本姑娘,这下连本带利还给你!”
这人耻笑和辱骂她和皇甫策,她如何能不动手?
方才,就在倒酒之前她已顺手下毒,下的还是月孤鸿独制的‘五脏六腑俱痛丸’,眼下这会儿是肚子痛,等下会心痛,肝疼,全身上下无处不疼,必须忍受数个时辰才能无恙。
眼看魏尚几乎快晕过去了,她忽地扬声大呼,“魏大人,不好了,萧大人昏倒了!”
这时,魏尚恨不得钻地三尺,因为他给对方的酒中下了很重的春、药,极可能对方受不了药性晕厥,可这人竟然堂而皇之叫住他……
“哎呀,魏大人,你怎么了?”也不知地,那人一转眼就站在跟前嘘寒问暖,一边关心还一边嘀咕道:“真是好巧,方才萧大人好像也是这症状!”
魏尚痛得脸色惨白惨白的,捂着肚子艰难道:“萧大人也这么痛吗?看来这青楼有问题……”
“难道大人方才让人送来的酒有毒?”某人添油加醋。
魏尚痛得快晕厥,“你速速去官府报案,本官重重有赏。”
“那大人小心了,听说中毒如果气怒交加,可是会剧毒攻心啊,大人,你一定要保重啊!”
某人挥着扇子扬长而去,魏尚倒地开始吐唾沫。
据说,当天下午,府衙接到一名白衣人报案,倚翠楼的婢女下毒毒害朝廷命官,还是朝中的倚重两位丞相,当日官府出动所有衙兵,将倚翠楼的老鸨和众多姑娘押入刑房,魏尚中毒太深,以至于卧病在床不能理案,先前一步醒来的萧相前往府衙陈述案情,将魏尚热情相邀如实道来,后面喝完酒后中毒昏倒,其他的一概不知。
县官审问倚翠楼的人,楼里的婢女如实禀告魏尚指使下药之事,此事引起轩然大波……
堂堂的左相竟然给右相下药,下的还是春、药,这不免令人遐想万千。
难道这左相看中右相了?
难道这左相厌倦家中的妻妾,突然转性喜欢男人了?
对此,右相萧平缄默不言,左相还在昏迷,自然被蒙在鼓里。
但下毒残害朝廷重臣绝非小事,上面得知此事,下令彻查,得此j□j,凤王皇甫策当日下令追究魏相的下药之责,彻查时常混迹倚翠楼的官员,这是距殷相后的重大举措,一时间不少王公子弟人人自危,战战兢兢,闻风丧胆。
或许,帝都那些名门望族自以为凤王是一个没有外氏依靠的亲王,徒有光鲜亮丽的身份,实际上却是一无所有的皇子,岂知此事发生后,他们平日的行迹都被那人紧紧捏在手中,这等于他们的人脉交际网彻底在那人面前摊开,仅仅凭着一件小小的变故,他们所有的把柄都被那人握在手中,一时间,无人敢轻言诋毁凤王皇甫策。
两日后的傍晚,她终于回到凤王府,此时的他还在尚书省处理公务。
她趁机腾手下厨,亲自熬粥等他归来。
皇甫策正与萧平商量要务,魏尚因为中毒未愈,连日请假,恰好撞上长乐公主即将大婚,因此朝廷对魏相的降职处罚还未下来。
那一日,她虽然没有告知,但还是派人写信送来凤王府给他,信中简述魏尚煽动萧平投靠他人,结果萧平不为所动,还因魏相的耻笑凤王不惜毒伤自己,拉对方下马,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至深,但皇甫策明白向来严肃古板的萧平不会做那些事情。
论聪明慧黠,不按牌理出牌,这世间唯有她而已!
魏相一事给帝都那些三大家族教训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同时也令他大立威信,原本站在魏尚一方不少的官员已经开始倒戈,原本支持晋王的三大家族也开始动摇,同时,朝中不少官员为了自保,纷纷发私信弹劾魏相以及相关的其他官员。
这迫使已经提前一个月处理完所有公务的皇甫策必须再看那些私信,萧平也在一旁的帮忙看信。
关于那日之事,皇甫策只字不提,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
饶是他人也明白魏相的邀约绝非无所图谋,但那人竟然云淡风轻一般,对他依旧如故,没有任何的起疑。
萧平放下手中的信,抬眼望去,灯前的男子一身紫袍,温润如玉,神色气态亦徍。
他按捺下心中的疑问,率先谈起公事。
“王爷,是否派人调查这些私信的真假?”
“然后呢?”
“按照律法,严惩不贷。”
从不手软,铁面无私是他的作风。在他看来,此次犹如上次殷相的事件,凡是触犯律法的官员都必须严办,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给其他官员提个醒,彻底杜绝类似事件。
“你能确定严惩不贷后,新任官员能维护地方的安宁?皇朝从今往后再无类似案件?”皇甫策笑问,他思索半晌道:“非常时期,以暴制暴,彻底根绝歪风邪气。”
皇甫策叹了叹,“萧相,如今不是开国盛世,远有平民作乱,近有藩王蠢蠢欲动,若那些官员都被撤换,皇朝将会四分五裂。”他微微一笑,像是抽丝剥茧一般,目光深远又透彻,“而且他们费心写了这一封封的私信,为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他们想要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想要第一时间获得赦免,本王应该成全他们。”
“王爷如此心软,将来如何服众?”萧平厉声道,皇甫策皱眉,一眼望来,眼中锐光尽现,一点点,一寸寸,簇动成火焰,沉声道:“你认为本王心软,害怕他们?”
平日里,他是温和亲善的,凡是追随他的下属都会感受到他如沐春风的笑意,甚至连萧平也以为这人温柔好脾气,按理来说,越是好脾气的人越好欺负,但不知为何,自从他替同僚们送完画像,一个个看见凤王恭恭敬敬,战战兢兢,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
此时看来,温柔只是他的面具。
萧平垂首收敛道:“臣只是以为,王爷仁爱之心太过,将来势必助涨他们的气焰。”
“想要斩草除根,也要另外拥有一片草原,保证前方战争供给顺利,保证藩王不会借势起兵。”他顿了顿,眯眼笑道,“当然,我们可以利用这些人重新建起一片草原。”
“王爷的意思是,借他们之手重整朝纲,培植新人,最后斩草除根?”
“嗯,放长线钓大鱼,何乐而不为呢?”
“王爷,英明。”某人状似惭愧地俯首,皇甫策目光一闪,转眼又是温和亲善之态,萧平微微放松,那边皇甫策开始称赞他,“萧相年轻有为,历经三调三迁,依然升至宰相,本王相信皇朝有萧相定会是另外一番景象。”
“王爷谬赞了。”莫名承受赞誉,他隐隐不安,果然,那人又是微微一笑,天大的任务瞬间忽如泰山般压在头顶,偏偏那人的声音如此温和朗朗,“本王相信,萧相定能彻底根绝皇朝的歪风邪气,如何建立其另一片草原,一切便看萧相了。”
这摆明将如何培植更多的清官的艰巨任务交给他,这可是长年累月,日积月累方能见效的事情,他要几年才能完成?
今日,他终于明白为何那些官员都战战兢兢,毕恭毕敬了。
有些人看起来凶神恶煞,旁人看着远远就躲着,这一看表相便知恶人。
有些人看起来和蔼可亲,实际上深沉算计,城府极深,偏偏一看表相还不知恶人!
前两日那女人的算计,害倚翠楼无法经营,还害他差点陷入官司。
今夜这人的‘陷阱’,那泰山般的艰巨任务真是好算计!
这两人真是……害他不浅……
他深刻体会到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痛恶,整张脸僵在那里,目光一沉再沉,最后略加思索,忽现疑惑之色,“臣愿意领命,只是臣有一个疑问,还请王爷解惑。”
“说吧。”
“经历魏相一事,王爷为何不怀疑臣呢?”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本王的原则。”
“臣明白了。”
这人足智多谋,诡诈多智,有那么一刻,他内心是兴奋激动的,与这人如同棋逢对手的喜悦,他甚至期待两人将来在战场上打仗的情形,放眼望去,整个皇室之中,也只有这人是他的对手,唯一仅有的对手。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元旦快乐!
☆、第一百三十九章 暗桩(上)
两人走出尚书省。
街上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美如星光点缀,闪烁迷离,绚丽耀眼。
皇甫策望着那一片迷离的华光,顿时有几分怅然,夜幕的降临令他格外眷恋某人,偌大的凤王府因少她一人格外冷寂,只是她不似倦鸟归巢,离开凤王府犹如囚鸟飞出牢笼,碧落山庄,保济堂,倚翠楼,三地皆有她的身影,一日两方大动干戈惊动官府,一日倚翠楼毒害重臣惨遭停业,才几日的工夫就彻底毁了萧誉风苦心经营的势力,她的聪明令人心惊,她的慧黠更令人惊叹。
只是……
他抬手望了一眼手上的玛瑙珠串,眸光一黯,所有的惊叹之色消失无影,比起她为他带来的利益,他更希望她康健长寿,能与他携手一生,白头偕老。
他的心愿如此简单,他们的愿望如此平凡,为何……
他抬首望着天,那夜空中零星的几颗星子闪耀着光芒,从来不信鬼神和上天的他突然虔诚满怀,郑重地望着夜空祷告。
若佑她度过此劫,他愿意折寿二十年。
若苍天当真有眼,请佑她一生康健长寿,他愿以苍天之仁爱救济天下。
若上天有情,请佑她一生快乐无忧,他愿终生为天下子民谋求幸福。
他虔诚地望着,那双温柔隐忍的眸子似乎倾尽了毕生的希望,脸上是从所未有的专注与认真,细碎的雪花飘着,一片片落在他的紫袍上,覆上他似润玉的面容,他恍若不觉,只是认真而虔诚地祷告,眼中只有那一点星芒,心中也只有那么一个愿望。
一旁的萧平见他停顿片刻之久,忍不住上前一探,但见那人满目柔光,望着夜空无比虔诚,那细小的雪花覆上他的眼睫都不曾低首,他周遭的气息宁静而温和,不复尚书省里那抹慑人的气息。
这世上令他温柔注目的只有那一个人,因为那一个人,这人无视万里江山,婉拒太子之位……他认为这是愚蠢的,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男人的雄心壮志?
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而已……
他狠狠瞪着夜空,再次告诉自己,不过一个女人而已,万万不可与一生的抱负相提并论!
此时此刻,皇甫策已然回过神来,想到长夜漫漫,她不在府上,一片空旷冷寂,随即朝萧平笑道:“萧相,今夜随本王到府上喝酒吧。”
“是,王爷。”萧平垂首应道,随着皇甫策前往凤王府。
两人坐着马车很快便到了凤王府,一听到车驾的声音,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随即一闪,转眼间已站在大门前,拍掌笑得喜上眉梢,“王爷,你回来了!”
那人是司空月,皇甫策淡淡望了她一眼,她随即敛起笑意,乖巧地行礼。
平日里没有外人,她总是随意些,但见今日府上有人来访,连忙朝面前两人行礼,然后随即附耳过去,“王爷,今夜有惊喜哦。”闻言,皇甫策心头一喜,快步迈入府中,萧平皱眉,紧随其后。
空中的雪花飘着,听到外面的声响,厅内的凌云心陡然跑了出来,迈入院中的皇甫策陡然顿住脚步。
四目相对,两两相望,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墨发随意挽着,她一身质朴的衣裙,望着他如同等待晚归的丈夫,笑意融融,温暖又迷人,一双美目盈盈,“你回来了。”
一身的疲惫在听到这一句话忽然消失不见,平日里对勾心斗角的厌倦也随着这一句话土崩瓦解。
他淡淡笑着,随后微笑的弧度陡然扩大,眉毛弯着,眼睛也是弯的,曾经无数次幻想她在家中等待自己归来的模样,今夜陡然实现,忽然希望岁月停留在这一刻,如此美好又如此地温暖。
他笑得喜不自胜,敞开怀抱,伸手拥住她,柔声道:“是啊,我回来了。”
府中明亮的灯光映着两人相拥的那一幕,如此温馨又美好的画面。
迈入院中的萧平看到那一幕,沉静的面容似乎受到触动一般,一个侧首便瞥开眼去,一旁的司空月笑嘻嘻的,似乎很乐意见到两人这般亲密。
相拥的两人互相眷恋彼此的温度,早已忘了周遭还有其他人。
片刻之后,她抬首盈盈一笑,“澈,饿了吧?”他连连颔首,眼中赫然多了一点希翼,她岂会不明白他心中所想!抬首神采飞扬,笑意洋洋,“皇天不负有心人,本姑娘终于学会下厨了,今晚尝尝我的手艺?”
他骤然一喜,难怪司空月说有惊喜,原来是她今夜回来亲自下厨。
“好,心儿那么聪明,想必手艺不错。”
“还没尝过呢,这么早夸我有拍马屁之嫌哦!”
眼前雍容自若的男子浅浅笑着,俏丽女子娇笑揶揄,那脉脉深情流转于两人眉梢眼里,像一幅永远都无法插足的画面,萧平的眉毛一皱再皱,伸手抚了抚眉眼,眼睛似乎被什么刺痛一般。
这时,径自说话的两人终于发现他的存在。
凌云心自然认识萧平,那日的捉弄自是记忆犹新,当下目光一闪,故作初次相识,问道:“澈,这位是……”皇甫策淡淡“哦”了一声,像是两人根本不认识一般,认真地为两人互相介绍。
凌云心状似初次相识,行礼道:“在下凌云心见过萧大人。”
萧平斜眼一瞟,只差没有哼出声来,这女人竟敢当作初次相识?
点了他的穴道,劈了他一掌,还塞给他一颗毒药,竟然可以装作初次相识?
这女人真是可气可恨!
可眼前这情形,这地方他也只能打痛牙齿往肚里吞,垂首闷声道:“既然凌姑娘与王爷是老相识,以后就不必多礼了。”
“多谢萧大人。”她谦逊地低首,萧平只能失笑,眼睛瞄向他处,暗暗咬牙,凌云心……总有一天……你等着……
因为他低着头,皇甫策并未注意他异样的情绪,正准备取消今夜喝酒之行,凌云心已然牵起他的手去喝粥,司空月眼巴巴望着,摸着肚子也叫囔道:“凌姑娘,今夜帮了不少忙,我累了也饿了。”
司空月说的是实情,她今夜又是帮忙洗菜,又是帮忙切肉和洗鱼,甚至还拉来厨子帮忙,没有她怎会有今夜的晚饭呢?
不过,皇甫策想独享两人吃饭的时间,正想找个借口让司空月退下,凌云心已然一笑,“好,阿月也一起吃。”因那日捉弄怀有歉意,她还邀请萧平一起吃晚饭。
晚膳只是一些家常便饭,白粥,青菜,清蒸鱼,炒肉丝,仅此而已。
在司空月的帮忙、厨子的用心指导下,她首次做菜告捷,没有烧焦的青菜,也没有烧糊的肉丝,虽然是家常便饭,但菜色清新,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皇甫策平日里爱挑食,吃的都是高人一等,可今夜却不一样,第一个率先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青菜,油水恰当,咸淡适中,明明只是平常小菜,他却吃得津津有味,仿佛天下的美味佳肴齐聚于此也比不过那些小菜。
萧平是第一个喝粥,温软香甜的粥滑入口中,一扫腹中的空虚之感,对他而言,任何一顿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跟什么人吃饭,吃饭是什么氛围,他向来漠不关心,可是此时此刻……
对面那个女子笑吟吟望着皇甫策,她的目光柔软,连笑容也带着蜜意,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凌云心,男装的她满眼浮华,翩翩公子风范,有孩子气的笑容却怎么都看不到这么温柔的一面……
今夜是皇甫策最为欣喜的一夜,即使不是第一次喝她的粥,即使她做的只是家常淡饭,远不如那些山珍海味,可喝着她熬的粥,吃着她炒的菜,他心满意足,眉眼一弯在弯,笑意一晃再晃,似乎这样还不足以表达他的欣喜,桌布下的手悄然握住她的手,满目柔光,柔情弥漫。
她手心忽然一暖,握紧他的手,笑意洋洋,“如何,这些饭菜味道不错吧?”他连连颔首,满眼赞赏,“心儿煮的堪比山珍海味……”
今夜因赞赏被摆了一道的某人赫然抬首,嘴角不屑一扯,他敢打赌,往下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皇甫策望着她的目光充满希翼,带着憧憬的意味:“如果能天天吃到心儿的饭菜,本王也不枉此生了!”
萧平心中暗哼一声,这个奸邪的男人,一句甜言蜜语就想骗她天天下厨,好比今夜将他夸了一顿,下一瞬培养清官的重担就那样落下了,这是陷阱,一定是陷阱!
面对甜言蜜语的攻陷,她沉沦其中难以自拔,眸光一转,似乎想到一个什么要紧的问题,低低附耳一句,皇甫策笑意一僵,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郑重道:“如此,心儿还是不要天天下厨了!”差点忘了,他有洁癖,非常严重的洁癖,怎可看她整日满面油光?
严重挑食又有洁癖的男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很多很多的下人,将来替她下厨煮饭,哺育孩子,她只负责当他的女人即可,其他的都交给下人吧,当然这些的前提必须是……
他眼中锐光一闪,隐隐透出耀眼的光芒,看来当初的某个计划要提前了。
萧平一直望着两人,看到皇甫策失算一次,脸上忽然笑意隐隐,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那个女人岂是好算计的……皇甫策……
他正暗自窃喜,想到倚翠楼那一幕,脸色忽地又沉了沉,那失算的何止皇甫策,不是还有他吗?
他闷声喝粥,暗暗咬牙,凌云心……你等着……
某人闷声咬牙之际,那边的皇甫策浅浅一笑,优雅地夹起一快鱼肉放入她碗里,有那么一丝宠溺跃上眉眼,叮嘱道:“鱼肚边的肉最为鲜美,心儿应该多吃点。”她笑着颔首,刚刚吞下那块鱼肉,他继续为她夹菜,举手间是从容优雅的,未见任何菜汁溅落,也未见鱼肉掉落在桌,一桌子的人眼见那碗里堆成小山,正目瞪口呆之际,他才满意地放下筷子,微微一笑,“今夜心儿辛苦了,应该多吃点。”
脑海里蓦地闪过他说过的话,“我喜欢心儿吃胖点,抱起来舒服些。”
她的脸色忽地一红,有些恼意地望向他,但见他目光温柔明朗,澄澈分明,也许……兴许是她想多了,埋首继续吃菜。
气氛有些古怪,空气中似乎萦绕着一丝暧昧的气息。
司空月眼珠子一转,三两口喝完粥便起身退下了。
萧平见状也不多说,木着脸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今夜多谢王爷和凌姑娘的招待,告辞了。”
皇甫策轻声一笑,“那么,他日再请萧相喝酒。”萧平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眼见不相干的人离开,他面上露出一个欢欣的笑容,催促道:“心儿,早点吃完去沐浴,我等你。”正奋力吃菜的她猛然呛了一口,沐浴……去找他……有这么饥不择食吗?这么想着,脸上赫然晕开一朵红云,他还凑过来附耳低低道:“快些,我等你。”
他的气息一丝丝爬上耳际,脸上那抹趣味的笑意更是摆明了——这分明是调戏,她应该反调戏过去!然而一颗心怦怦跳着,红着脸忽然说不出话来。
女扮男装时,像这样的调戏根本不值一提,可面对他实在是捉襟见肘,正紧张之际,一个转首已不见他的人影。
半个时辰后,沐浴更衣后的她在书房里找到他。
案上一张九州地图,还有一本翻开的地理图志,他正拿着下棋的黑白两子落在地图上,一颗颗放得极其认真,方才还有些却步的她顿时上前,一脸好奇,“澈,你在做什么?”
“图上这些地方都是养生之地,很适合居住……”好吧,是她想太多了!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钱……”果然想多了!她恍然回神,“你需要钱做什么?”
他抬首一笑,眼里柔光四溢,“将来你就知道了。”
面对他的故弄玄虚,她也不急着发问,盈盈一笑便道:“不如你当皇帝好了,这天下都是你的,怎会没钱呢?”
他的神情一怔,不知她这是玩笑还是试探,轻笑道:“不是说好了吗,将来我们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她忽然低首,那日魏尚的嘲笑犹然在耳,古陶里那一战成为朝臣耻笑他的把柄,即使不过问也知道有人因此排挤他,他母系外族,自小便忍受其他兄弟的冷眼,又因为她成为朝臣的笑柄,或许将来也会被后世诟病,她不忍亦难过。
他为了她可以放弃三军,放弃男儿的抱负,她为何不能为了他放弃逍遥自在的生活?
他爱她胜于一切,珍视她如同心头肉,她为何不能替他分忧呢?
直到此时此刻,她猛然发现自己的儿女情长其实很自私,远远不及他对自己的深爱。
她敛下泪光,缓缓抬首,目光坚毅,郑重问道:“澈,你想要这个江山吗?”
皇甫策又是一怔,不想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失声笑道:“心儿,我们的愿望不是远离朝廷和江湖,隐世避居吗?”
“在很久以前,你的心愿也是如此吗?”
一声轻问赫然撩开往事的面纱。
十二岁以前,他心心念念的是母妃的仇恨,苦心钻研兵略国策,为的就是重新回到帝都。
十二岁以后,遇上那个丑丫头,突然明白种种恩怨都不及她……
“你不是说,当皇帝身心劳苦,为女色所误,折寿又短命,远不如常人幸福,为何还要我要当?”他满腹疑问,盯着手上的玛瑙忽地眯起一丝冷光,这是不是她的脱身之计?
“兴许我当年错了,男人不是都有抱负的吗?如果你想要,我帮你将这江山夺来!”
“你……”他恍然觉得自己听错了,她不是讨厌宫廷的生活,为何现在又改变主意了?他再次盯着手上的玛瑙,脸色一沉,“不需要,若我想要,何须靠你,它早在我手中了。”
“我想要的只是心儿一生康健,永远陪在我身边。”他望着她,硬是忍下泪意,伸手便将她禁锢在怀里,“不准离开我,我害怕孤单。”
她握紧手中的玛瑙,靠在他怀里,一滴泪水悄悄滑落脸颊,哽声笑道:“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
“那以后,你在府中等我回来可好?”
“好。”
他低头吻她,拥在腰间的手越来越紧,一个用力便打横抱起她奔入寝室。
罗帐低垂,两人衣裳落地,他的吻犹如狂风暴雨落下,修长的手指扣着她手上的玛瑙,覆在她胸前的声音低沉暗哑,“心儿,我爱你,不准离开我。”那指尖的爱抚令她低低喘息,伸手环上他的腰,仰起头吻上他的脸,“澈,我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寒冷的夜瞬间被火点燃,两人墨发交缠,罗帐上人影翻动,烛火飘动,一室的旖旎春、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四十章 暗桩(下)
与凤王府的温暖春、色相比,萧府可谓冷清寂静。
萧平素爱清静,府中下人不多,为防有心人的利用,府中更无一个婢女。
从凤王府归来,他突然想喝酒,屏退周围的下人,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喝酒。
夜幕深重,雪花簌簌,偶尔落在那藏青色的衣袍上,像是别了一朵白色碎花,他伸手倒酒,顺便为对面的空酒杯倒酒,可惜对面没有人,不然定会看到他面上的萧索之色。
雪花在飘,他望着忽然想起天山上的初遇,那一日似乎也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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