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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事_谢荼蘼-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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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师爷撇了两把八字须,就看衙役把他手上的状纸递过来,他接到手上却没立时打开看,问衙役,“又弄些什么鬼,有事快说,老夫可没那闲功夫。”
衙役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嘴里连声“啧啧”,又把头凑到师爷那边神神秘秘道:“可是了不得了,这姚家也算是本地的第一家,一向是以大善人自居的,可谁能想到,今儿姚家的姑娘把姚家给告了,说是姚府老太爷及老太太谋害其亲母姜氏及其丫环锦蓉锦香和陪房林孙氏。”
“什么?”付师爷听傻了眼,这才急急的打开手上的状词一目十行的看,果不其然,付师爷略一沉思,就打发衙役快去看看外面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再来回,他则急急的拿了状纸就往后衙去。
等到林县令也看了状词,衙役进来报道:“才这么会子功夫,咱们衙门外就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外头现在说什么的都有,这,这。。。。。。”
林县令与付师爷相互看了几眼,都陷入了沉默。
付师爷脑中急转,便进言道:“大人,这姚家咱们可得罪不起啊!大人此刻应尽快着人知会姚家,至于这状纸嘛,咱们也得接下,外面围了这么多的百姓,此事一传十,十传百的,只怕彰州城里马上就会人尽皆知,接下来嘛。。。。。。”
林知县立刻就知道了师爷的意思,他会意的点了点头,打发了衙役,就朝付师爷道:“本县何尝不知道这姚家得罪不起,可本县身为一县的父母官,自当要为苦主主持公道。”
付师爷就抚了他那八字须道:“大人,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且听我说。。。。。。”
屋里二人压低了嗓子说话,付师爷说得口沫横飞,林县令听得眼晴却越来越亮。
而离县衙不远处的小宅子里头,又有人往那贵气公子跟前回话:“主子,现在衙门口围了不少的人,倒是发生了个稀罕事,本地的姚家被自家亲孙女给告了,这事倒也凑巧的很,您道那苦主是谁?就是前两年坏了事的姜阁老之女姚姜氏。”
“喔?”贵公子伸出白净的手揉了揉头,从案牍中抬头,道:“我记得姜阁老有一嫡女,确是许配给了福建一户人家,其婿姚东筳便是现任的广州府布政使司,这个姚东筳是开平五年那一科的探花郎,出身福建彰州,难道便是这个姚家?”
不必主人下令,早有人出去查探,很快就有人回来禀报:“主子您说得不错,确实是这个姚家,福州的洪家小儿娶的便是姚家女儿,远在京城的崔家,以及本地豪门旺族李家焦氏以及莆田的宋家都是其姻亲。”
贵公子听到下人说到福州的洪家和京城的崔家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良久他低声一笑,自言自语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好个赵斾。”
“走,本王也去瞧瞧热闹。”那贵公子仿佛心情很好,走下桌案就叫人更衣。
一旁的护卫这时候便劝道:“主子,外头围了那样多的人,衙门对面又有学子闹事,万一有人趁着人多行刺,万万请主子三思。”
贵公子这时冷哼了声:“本王主意已定,他们若是能跟踪到彰州来,也算是他们的本事,你们可就要想想,是哪里出了漏洞。”
那回事的人顿时冷汗涟涟。
姚姒和姚娡在衙门外等了快半个时辰,二人虽说戴着帷幕身着孝服,但薄薄的一层帷幕如何能抵挡得住好奇之人的眼晴,老话说想要俏一身孝,姚娡已近十八岁,娇弱的身姿亭亭玉立,姚姒虽说年纪还小,但一身气度叫人侧目,两人虽然挺直了脊背目不斜视,仍被人一圈圈的指指点点。
姚姒见此就把姐姐往自己身后拉,用自己的身形遮住了姐姐,又有两个大丫鬟在挡着,多少挡住了些猥琐的目光。
姚娡毕竟从未这样在人前抛头露面,原本就心里紧张不安,看到妹妹始终如一的维护自己,她紧握的拳头就悄悄放开,拉了妹妹的手,也跟妹妹一样一脸漠然。
等到衙门外聚满了围观的百姓,林县令这才扶了头上的乌纱帽坐到了堂前,衙役们列班上堂。
姚姒和姐姐被衙役请到了堂上,摘了帷幕,这时外面围观的百姓便挤到了堂前,人群里不断发出声声议论,一声盖过一声。
林知县朝付师爷看了眼,拿起惊木板重重一拍,立时里外鸦雀无声。
“堂上是何人击鼓鸣冤?还不报来?”林县令面无表情,对着立在堂下的姚姒姐妹只扫了一眼,就朝一旁的布帘子望去,这时立在帘子处的丫鬟就轻轻的点了点头,林县令心里有数,这是刚才说好的暗号,里头的县令夫人是见过这姐妹两人的,只怕是错不了。
姚姒和姚娡被那面前的衙役一声低喊,“还不跪下回话?”
以她和姐姐今时今日的处境,林县令不讲情面,确实是民见官要下跪,姚姒就拉了姐姐跪在了堂前,却抬了头朝上回道:“回大人,小女闺名姚姒,和姐姐姚娡今日是为亡母姜氏击鼓鸣冤,适才小女已然将状纸呈上,小女虽在闺阁,但素来听闻林大人是位秉公办理的好官,望大人收了我姐妹二人的状纸,替我亡母姜氏伸冤。”
林县令实在是难掩惊讶,这番话说得振振有声,说他是好官,若不受了这状纸,外面又有这样多的百姓在看着,这还真是将了他一军。这么的伶牙俐齿,看着年纪却才十二三岁的样子,林县令顿时皱了眉头。
“既然你们姐妹是要告其亲祖父母,按大周律,子告父母或子告祖父母,实乃不孝,告之前便要受二十军棍,本官看你姐妹二人乃一介弱质女流,受不受得住且另说,且当堂打这二十板子也有损你们闺誉,本官念在你们是世姪女,听本官一劝,撤了状纸立刻家去,不可因些许挑拨就对亲人生了怨忿不孝之心。”
林县令的话一出,顿时叫挤在衙门前看热闹之人发出一阵哗然之声,有人交头接耳起来。
“大人。。。。。。”姚姒忙道。却不曾想,这时有个衙差来报,打断了了她的话。
“大人,姚府四老爷在外求见。”
林县令忙道,“让他进来。”
外边就有人让出一条道来,姚四老爷跑得脸上一层汗,见了林县令就作揖,连连抱拳解释,“叫大人看笑话了,都是两个姪女气性大,最近为了其婚事受了些委屈,何曾想她们竟然这样不孝,我家老太爷适才听说了,让我给大人带个话,这两个不孝女就由我带回家去,至于惊扰了大人,稍后我家老太爷一定置酒给大人赔罪。”
外面的百姓又是一阵哗然,姚娡一听这话就沉不住气,一张脸涨得通红,几番想说话却又不知怎么说,显见是气得狠了,姚姒就冷着声道:“大人,我和姐姐愿受那二十军棍,也要为亡母伸冤,若是大人任他将我姐妹带回去,明儿我和姐姐活不活得成还两说,想我姐妹二人自从母亲亡故后,就避居在琉璃寺,终日担惊受怕,眼看就要出母孝,这才求人写了状纸递给衙门,谁曾想,大人身为一县父母官,又是这般的推诿了事,难道是惧于姚家权势而想循私不成?”
林县令苦了一张脸,朝姚四老爷无声的望了眼,意思再明白不过。
姚四老爷心里直对这老奸巨滑的林知县骂娘,心里快速思量着对策,嘴上却是对姚姒喝道:“给我住嘴,你们这两个孽障,休得胡言乱语。”姚四老爷虽有私心,可姚家若是蒙羞,他也落不着好,虽然内里一窝鸡眼似的斗着,但关起门来一笔写不出两个姚字,他就接着道:“不瞒大人,我家老太太一听这个事儿就晕了过去,这会子还没醒来,我姚家在彰州一向不欺凌霸道,天冷施粥,天灾施银,大人可是亲眼所见的,也曾赞过我姚家仁义良善;再说我姚家书香名门,一门出了三进士,老太爷治家严正,决计不会做出那等谋害媳妇性命之事,还望大人看在你我两家的交情上,不要听信了小儿负气胡言。”
林县令就显出很是为难的样子,姚姒就故意冷笑道:“林大人,莫非你怕了姚家去?我且告诉你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她自顾自起了身,就朝外面的人群大声道:“我母亲姜氏,姚家三房的媳妇,是被姚老太太半夜里亲自带人给我母亲强灌了□□毒死的,那天是开平十九年五月初六,刚进寅时,我母亲身边服侍之人也一并遭害,这便是自诩为书香名门做出的勾当,我母亲。。。。。。”
姚姒的嘴就被姚四老爷一把捂住,姚姒使劲的掰,脸上涨得通红,姚娡一看也立时起了身来扯姚四老爷的手,这时,外头看热闹的人群就叫喊起来,姚四老爷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急急的就松开了手。
林县令见水到渠成,又有民众的呼喊请愿,便不再理会姚四老爷,他把惊木板再一拍,下了命令:“给我将堂下的这对姐妹各打二十大板,这状词本官接下了。”
姚四老爷才刚失了态,又见林县令这样子做态,心里也明白了,只怕这林县令一改往日的巴结奉承之态,就知他是决计不会这么轻易的给姚家这份人情了,一时间,他急急的朝外面的小厮便了个眼色,就不再发一言。
这时就有四个穿着衙差衣裳的婆子上堂来,两两把姚姒姐妹二人就按在了堂上的地板上,衙差准备好板子就要上前施刑。
这时,却突然有个声音传来,“且慢!”
☆、第103章 侮辱
姚姒被差婆强按在地上,以为板子就要上身,但预期的疼痛并未至,却听到这声“且慢”,这些年的自持再难把住,百般情绪涌向心头,也顾不得思量他这个时候怎么会来,急急的把头往后转,就寻到了他的身影。
逆着光,只觉着那团光晕里的人是他却又仿佛不是他,晒得黝黑的一张脸,双目寒星熠熠,英气的脸上蕴藏着一股子冷傲孑然,她睁着双水润的眼朦朦看他,脑子竟一阵阵的晕眩起来。
他朝她轻轻一瞥就停在了她身边,再不看她,而是朝着林县令不怀好意的讥讽道:“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好官,这二十板子下去,焉还有这两位姑娘的性命在?你身为一县父母官,岂不知理法不外乎人情?难道就没起半点怜悯之心?”
看热闹的人群再次哗然,低头交耳的就纷纷议论起来,想想也是,这么娇嫡嫡的两个小姐,明知要挨二十板子却还依然要抛头露面来衙门提告,若不是有天大的冤情这就说不过去了。
林县令听得这话,顿时怒不可遏。
这是哪里来的无知小儿,空口无凭的就胡言乱语一通,竟然这样不怀好意思的揣测他,林县令倏地就起了身,就要发作时,却望到衙门口有百姓一个个的伸了手指,仿佛在朝他指指点点的,林县令尚存了一丝理智,又收到付师爷频频使来的眼色,到底是忍下了胸中的那口恶气,冷声喝道:“堂下是何人在喧闹,本官自然是按朝庭的法度行事,无知小儿,你信口雌黃污蔑本官,你究竟是何意?”
一旁的姚四老爷睁大了眼仔细的端详了突然闯进来的赵斾,搜肠刮肚的,也没想起来眼前这个一身气度不凡的少年人是谁,看场中的情形,这人只怕是要护着三房的姐妹两个了,一时间,心里闪过无数猜测,他暗里朝姚娡打量,心中猜测着难道是姚娡在外惹了什么浪荡子不成?
林县令也在想着这个问题,他把赵斾从头打量到脚,又观他长身玉立仪表堂堂的隐隐含了几分贵气,适才进得堂上时闲庭信步般如入自家园子似的,林县令心里警醒起来,觉得姚家的姑娘告发姚家人这件事,从头到尾就透着几分蹊跷,莫非是受人指使不成?不然姜氏就算是冤死也快三年了,这三年来姜氏这两个嫡女为何不告发。。。。。。
赵斾这时嗤笑了声,显然是没把林县令的话放在眼里,他朝周围的人扫了眼,道:“听说姚家在彰州乃是首善之家,而今看来其内里竟然是这样的藏污纳垢,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在我看来,你这县令莫非是收了姚家的好处,或是怕惹了姚家这麻烦,这才一不过堂二不查实就要板子上身谋人性命不成?”
林县令犹如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里,越发的肯定堂上这少年来历不凡,外面看热闹的人群情激昂起来,有人喊着不能打人板子,有人指着姚家说缺德,还有人拿怀疑的眼神望着他,林县令的头脑就慢慢的清醒了,他把得失重新衡量了一下,心思几转,就打定了主意。他朝姚四老爷轻轻的摇了摇头,其意思很明显,他就算有心想护,只怕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这当口,他怎么肯落人口舌。
姚四老爷在心里直骂娘,这林县令可真是滑不溜手,逮着空子就拿来示恩,当谁不知道他这是装着幅爱莫能助的样子,私心里只怕是顺理成章的审了这个案子,姚家到那时可就要花大价钱来摆平他了。
姚四老爷急了,他忙朝林县令抱拳,冷笑道:“大人,公堂之上岂容得这小子空口白牙的胡诌一通,且我姚家一向积德行善,行得正坐得直,岂能容他污蔑,这小子来历可疑,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打住了话头,却朝姚娡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冷哼道:“说不得我姚家这回要让大人看笑话了,我这两个姪女被家中老太太打发到琉璃寺去替母守孝,身边没半个长辈在,这女孩儿家大了,心思也大了,谁知道是不是她姐妹有什么行为不检点的地方,勾搭了些不三不四的人,就往姚家泼些脏水。。。。。。”
姚娡恨恨的盯着姚四老爷,眼晴里蕴着一团火,女儿家的名声岂能这样被他给污蔑,她气得浑身发抖,挣开那两个差婆就指着姚四老爷反唇相讥道:“四老爷口中可要积些阴德,你无故毁我姐妹名声,不过是想引人故意遐想那些不存在的不堪,你们姚家把我姐妹二人弃在琉璃寺不闻不问的,如今倒拿这来说事,你又安的是什么心呐?”
姚姒看了眼姐姐,又望向场中的一干人等,等她看到了赵斾唇边的一丝讥诮,心里豁然明朗,这才明白赵斾的用意。
她想起了兵法上写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怕赵斾是看破了她告状的用意,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拿话激林县令,他这样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有底气的样子,反而令到多疑的林县令忌惮起来,林县令有了顾忌就不会明目张胆的偏帮姚家,姚四老爷来此地之前,姚老太爷肯定会有交待,说不得令他必要时行必要手段,丢车保帅,再往她姐妹头上泼脏水这些手段,只会层出不穷。她想到了很多。。。。。。而就在今日,只怕她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她心思百转,朝赵斾望去,眸中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含了一丝柔情。
只是,姚四老爷的话更难听起来,他没等林县令出声,就做出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指责姚娡道:“娡姐儿,你老实说,是不是你不守闺阁之礼而和这小子相好了,也不知哪里来的人模狗样的东西,骗了你的身子后就引你做些不孝不忠的事出来,姚家养大你们姐妹,你二人就是这样回报祖宗的恩德的?我姚家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伤风败德的女孩儿?你们又何曾对得起你父兄姐妹和家族亲人长辈?”姚四老爷听着耳边传来的倒喝声,自觉扳回了一局,望着姚娡姐妹像看着什么下贱的东西似的,这是彻底的撕破了脸面在羞辱人。
事情到这里,公堂成了摆设,林县令和付师爷二人眉眼不停的飞来又飞去的,一干衙役也直愣着看着面前这场好戏,更不要说外面围观的人群了。
姚姒怒不可遏的指着姚四老爷,恨声道:“你这是含血喷人!我们可是姚家的女儿,你为了转移人的视线,就往自家的姑娘身上泼这样的脏水,亏你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下作事是你们做不出来的?”
姚娡的耳膜里一鼓一鼓的尽是人群里的声声猜疑,眼晴里看到的是人们毫不遮掩的嘲笑,她的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姚四老爷深知这个时候正是时机,就对看戏的林县令作揖,道:“回大人,人说家丑不可外扬,现在却也顾不得了,我这两个姪女两年前因痛失其母而对我姚家心怀怨忿之心,家中老太太才叫她二人去琉璃寺守孝,其目的不外乎要她们净心反省,谁知这两个不孝女屡教不改,在外时常散播谣言不打紧,前些日子她二人还对家中长辈大打出手,不仅气昏了家中的老太太,还把五太太的脸给毁容了,这些事再做不得假的,想我姚家实在是有苦难言。而如今这两个孽子反而受人唆使来衙门告其亲族,这样罪大恶极的行径,我姚家再也不敢包庇了,来时家中老太爷有吩咐,从今日起,这两个不孝女再也不是我姚家人,我家老太爷亲自把这两个孽子的名字从族谱上给划去了,往后这两个孽子再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皆与我姚家无关,还望大人知情,还我姚家一个公道。。。。。。。”
姚四老爷的话还没说完,他只觉自己的衣袖一动,就听得砰的一声响,他朝声音的来处望去,就见姚娡撞了柱子倒地不起,而柱子上是一片触目的血迹,而原本在自己旁边的那个少年不知是什么时候跑到了柱子那边,急急的往姚娡嘴里正塞着药丸。
而这时,外头人群里不知是谁带头喊起来。
“姚家逼死人啦!”
“真是作孽哟!这存心就不让人活了啊!”
姚四老爷傻了眼,愣了半晌才回神,他抹了脑门上的汗,对坐在上首的林县令叹道:“这丫头好狠的心啊,这是存了心的陷我姚家于不义啊,莫非是她自己做的丑事被人发觉而羞愧自杀?”
这个时候了姚四老爷还不望狠狠的踩一脚,林县令瞧着姚家人的这股子狠劲儿,心底一再的思量,很快他就做出了决定,以这案子的当事人生死不知为由头,这案子自然是逾期再审。
这一天怕是彰州城最为热闹的一天,白天在县衙公堂上发生的一幕叫人实在是匪夷所思,彰州的大街小巷都在纷纷议论。姚家爆出了这样的丑事来,姚蒋氏再度气昏了,就连姚家的下人出街都会叫人指指点点,姚家不得不闭门谢客。
姚老太爷的秋鸿馆里灯火通明,这都过去两三个时辰了,姚四老爷依然跪在秋鸿馆的廊檐下,守门的童儿一脸惊惊颤颤的,各自低了头也不敢朝姚四老爷那里望。
过了许久,屋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衣的高大人影,那人从姚四老爷身边极快闪过,几下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不见了踪影,而老管家没过一会也从书房走出来,他走到四老爷身边躬身道:“老太爷说,没出息的东西,你那根花花肠子老子我还不清楚,这一辈子你就是个庶子,嫡庶有别,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起来。”
姚四老爷听完老管家的话后,没有任何的变色。
夜深沉,灯火灭,人已静,他仰了头去看悬在头顶的明月,却只见乌黑的一团云遮住了明亮的月色,他的脸色止不住的一片灰败。
☆、第104章 后续
姚姒在姚娡的床边守了一夜又一个白天,而姚娡却始终没有清醒过来。虽然青橙一再的保证姚娡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因失血过多暂时昏迷着,但醒来后脑子是否受了撞击的影响而有什么后遗症,这点青橙也不敢说。她望着姐姐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不由得心痛如刀绞。
她没有想到姐姐是那样的刚烈,姚四老爷的一翻颠倒黑白的话竟然令到姐姐撞柱以死明志,她不停的责怪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当时,她任由姚四老爷把脏水向姐姐身上泼,而她却只想着如何激姚四老爷说出除族的话来。如果当时能注意到姐姐的异常,或者能提醒一下姐姐,事情也许不会弄成现在这样。
青橙说要人多和姚娡说话,多唤一唤她,或许她会有些清醒的意识出来,姚姒隔得一会子就在她的耳边叫唤,“姐姐,你要快些醒过来,等你好些了,咱们就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去。。。。。。”
如此反覆说话,姚娡却依然没有要醒的迹象,天色又暗了下来,兰嬷嬷带着几个丫头一拨拨的劝她去吃些东西,她却不肯吃也不肯离开床边。
红樱看着她的脸都落了形,朝兰嬷嬷使了个眼色,就带着人出去。
二人行到屋檐下,兰嬷嬷就叹气,“红樱姑娘,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没得大姑娘还没醒来,二姑娘却倒了下去。”
自打昨天一行人从衙门回来后,姚姒就吩咐下去,从今以后这间小院里只有大姑娘和二姑娘,而且把从前姚府里打发过来侍候的几个婆子全部遣退回去,可以说现在在这小院里服侍的人,都算得上是她姐妹俩的忠仆。是以兰嬷嬷的话没避着人,“我是怕老宅那边若是对两位姑娘再下什么黑手,如今也就咱们这几个人,若真到了那一步可该怎么着啊?”
“嬷嬷您别担心!”红樱朝里看了眼,拉了兰嬷嬷低声道:“张顺大哥如今就在寺里带人守着,您老可别慌了神,如今两位姑娘这么个样子,嬷嬷您这个时候可要立得起来,若是能熬过去这个坎儿去,往后跟着两位姑娘离了这地儿,不怕日子过不下去,嬷嬷您撑着点儿。”
兰嬷嬷这话原本不过是想探探红樱的口风,见她这般的镇定,心下一松,拉了红樱道:“看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没红樱姑娘定得住,怪不得二姑娘这样看重你。”
“哪里当得嬷嬷您的夸!”红樱心里雪亮着,兰嬷嬷在老宅一直是大姑娘的管事嬷嬷,这么些年下来,多少是清楚姚府的一些阴私事情的,她这样说不过是在提醒自己,要防着老宅使坏。红樱对兰嬷嬷就欠了下身,很是诚心实意的道:“这几天且要劳烦您多辛苦些,我们这几个丫头年轻面嫩了些,两位姑娘被除了族,身上又有了这单官司,底下头的人难免有些人心浮动的,您老是见过些事儿的,这些天院子里的一切您就多费心了,待二姑娘抽出身来,一定会谢过嬷嬷此番的辛苦。”
兰嬷嬷见她丝毫不揽权,说儿又说得这样诚恳,不由得在心里又高看了她二分,心里感叹二姑娘小小年纪就这样会□□人,兰嬷嬷便没有推脱,拍了红樱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
红樱和兰嬷嬷分了手,就找到了正在巡逻的张顺,这回她却不似在兰嬷嬷面前的从容镇定样,她焦急的问起来,“可曾有赵公子的消息,我们姑娘很是自责,一直守在大姑娘的床边不吃也不喝,这可怎么是好?”她望向张顺,紧捂了胸口低声问出了自己的担忧,“这回的事儿怎么看却有些蹊跷,赵公子待姑娘的心我是看得明白的,他若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不可能这会子都还不现身,张大哥,莫不是。。。。。。”她伸出了四根手指头,极是紧张的问道:“莫不是他来了?”
张顺朝她点了点头,望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双眼分明装满了疑问和担忧,却晓得分寸没有细问,这么个懂事的模样,他纷乱的心忽地静了下来,他不停对自己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稳得住,赵斾人去哪里了他能猜得出来,必是恒王的人来了彰州,想必接下来彰州必有一番大动荡,可是这些话他不能说,也不知如何安慰她,不善言辞的他干巴巴的道:“二姑娘素来坚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红樱又添了一重心事,一时间心口扑扑的直跳,愣在那里也不知要该怎么办的样子,张顺心里无端起了些怜惜,他几番张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鬼使神差的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笨拙的安慰,叫红樱顿时回过神来,想到他对自己做了些什么,面色红得就要出血。
而此时,彰州县衙对面的小宅子里,看似一切与普通百姓人家无异,可院子里头一拨拨的暗卫正睁大了眼睛藏在屋檐和树梢里,正屋东间的书房门前,远远的立着几名黑衣人一动也不动。屋里,赵斾举着灯,墙上挂着一幅舆图,他伸了手指指着舆图一边看一边说话,而他身旁,正伫立着一名背着双手的年轻男子。
屋里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除了中途送吃食进来,任何人都没敢打扰到屋里的人。屋里只开着一扇窗棂,四周虽说摆着冰,可天儿这样的热,两人也不知说到什么一时兴起,哪里还顾得汗湿了衣襟。
堪堪到了亥时,书房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只听得带头走出来的年轻男子哈哈笑了几声,待下了门前的台阶,快要到二门口,他转身拍了拍赵斾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去吧,再不放你走,只怕你心里要怨恨本王不体恤你了。”
赵斾连忙拱了手向他告罪,言语很是恭谨利索,道:“多谢殿下!此一别还请殿下万万保重!”
看到他这样的急切,恒王不禁又笑了起来,他再没多言,只是在赵斾上马前,他亲手把马鞭替给了赵斾,沉声道:“这大周的江山,竟然已经危重至如此,五郎,攘外必先安内,本王坚信,不破不立,成败就在江南这一役,去吧,替本王把大周的海防守紧了,它日建功封赏自有时。”
赵斾听到恒王这样的话,脸上隐隐现了几分凛冽的杀气,他抱拳冲恒王沉声道:“臣必定不负殿下所托,夜已深,殿下且回屋去。”说完,他双腿夹了马腹,一以当先的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恒王望着远去的身影,站了良久方才回屋,待他进屋坐定,就有人进屋回话,“主子,彰州城中几家大户皆有屯粮,再加上几家不良的商家,咱们的人悄悄的去查过了,光是这些屯粮就够彰州的灾民吃三个月了。只不过,咱们的人发现了一件极是怪异的事情。”
“噢,发现了什么事?”恒王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的啜饮了一口。
“回主子,这姚家前儿才出了这样一件大事,咱们的人专往那姚家小儿屯粮的库房去查看,竟然发现了里头有荷兰人的洋铳,主子,这件事有蹊跷。”
恒王听下头人这样说,脸上却没半点惊讶,他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蹊跷?莫非你们叫人发现了行踪?”
回话的人顿时低下了头,“主子,属下该死,想那姚家的老头是个人物,这么些年横行海上勾结倭寇,京里那位的银子泰半从这里得到,如今咱们才刚到彰州,先是叫咱们看了一场衙门里的好戏,又叫咱们发现姚家的横行海上的罪证,这事就显得很不寻常。要说咱们的行踪被人发现倒也不至于,但如果有人早就算计好了,专门等着殿下来彰州,这样才可怕。”
恒王听完却是哈哈笑了几声,他想起赵斾先前同他交的底,脑海中就想到那日在堂上的两姐妹,大的性情刚烈不惧死,小的那个年纪这样小,却能有那样的胆量与心思,也怪不得赵斾会钟情于她。
“不怪你们,有人存了心把罪证往咱们手上递,你们且顺着这条线去查,查到什么即刻来报。”
回话的人忙领命而去。
赵斾骑着马,跑了足足两个时辰,才赶到琉璃寺,他下了马就直奔姚姒的小院。
张顺闪身上前,把这两天的情形一一说给他听,待到他叩了门,里边即时就有人把院门打开,红樱撑着灯笼迎了他进门,赵斾放轻了脚步就朝姚娡的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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