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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事_谢荼蘼-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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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姒进了屋,见到的便是姚娡这样的神情,见姐姐一会叹息一会又对着手上的针线发呆,她多少能猜到些姐姐的心事。
周太太心善,见到她们姐妹这样的处境,每年都会派了身边的妈妈来送节礼,不说虚寒问暖,但至少表明了一种态度,周太太和姜氏当初的打算,到如今周太太还是算数的。姜氏是开平十九年殁的,她姐妹二人丧母得服斩衰,二十七个月的孝眼看着今年八月就要出孝,姐姐这是有心事了。
“姐姐”,姚姒柔声唤了声,走进了屋里。
姚娡这才回过神来,见是姚姒,她胡乱把手中的鞋面往针线篓里塞,这才迎了妹妹进屋。
“怎么这会子得空,平常不是都得歇会午觉么?”姚娡拉她坐到身边,看妹妹眉目生得越发玲珑,这才惊觉妹妹已经慢慢长大。
“左右无事,来瞧瞧姐姐在做甚。”说完,看了眼那针线,挑了眉对着姚娡笑,“周太太待姐姐好,年年都亲自打发人来给咱们送东西,姐姐温柔知礼,这几年也不知做了多少针线送给周太太,看来周太太是真喜欢姐姐的。”
姚娡的脸顿时红成一片,她朝妹妹啐了口:“口无遮拦的,也没个羞。”
姚姒掩嘴直笑,姚娡又羞又恼,她朝妹妹恨恨的瞪了几眼。
姚姒起身抱住她的手臂摇了摇,“好姐姐,快别生气了,都是我的不是,妹妹这厢给你赔不是了。”
她撒娇扮痴,哪里像是给人赔不是应该有的样子,看妹妹这样,她心里再有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她拿手指点了点妹妹的头,道:“罢了,姐姐总是盼着你好的,若你真的打定了主意,我也不拦你,只一条,你年纪小不懂事,他赵斾是男儿,不会知道女儿家这一辈子都受名声所累,往后啊,且让他顾着你些。”
姐姐到底是为着她好,她点了点头,两姐妹算是把昨日的事给揭过去。
“对了,昨儿林大哥往我这跑了一趟,送了些时令鲜蔬和草菇,我瞧着他特地问到了你,也不知他找你是为何事?”她略停了停,叹了口气,道:“虽我按你说的,母亲去的那年我就赠予了两间铺子给他自去经营,可人都有傲骨,我瞧得出来林大哥是有大志气的,两间铺子按说一年也有五六百两的出息,林大哥的束脩和纸笔费应该是够的,周嬷嬷和锦香锦蓉的家人,咱们欠她们的,往后必要厚待。若林大哥真的求了你什么,看在周嬷嬷的份上,你且尽力帮帮他吧!”
姚姒倒不知道有这事,她心中有数,林青山上山来,只怕是今年秋闱的事,她想到,似他那样有野心有抱负的人,眼看着就要出母孝,定是把重心都压在了举业上,就怕他所求不小。
姚姒暗自在心里分析,面上却并未有异色,这两年林青山时常上山来,有时是同寺里的和尚论经,但许多次他都借故在姚娡面前出现,这样的不寻常,不得不让人多想。她不欲姚娡在林青山的问题上多做关注,就道:“这是一定的,回头我去安排,且瞧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几句话就把这事给敷衍了过去,又怕姚娡起疑心,就拉着她往内室里去,待两人肩挨肩的坐在榻上,她这才轻声道:“姐姐,今儿我来是想问姐姐一句实在话,姐姐觉得周家如何?”
姚娡诧异的望着妹妹,觉得妹妹这话问得没头没恼的,哪知姚姒很是正色道:“姐姐过完今年的生辰就十八岁了,等八月除了服,老宅那边定是会有动作的,广州府那边是个什么打算咱们也未得知,姐姐对自己的亲事,心里可有成算?”
姚娡听完她的话,脸上却并无多少讶异,显然这个问题她早就思虑过无数次了,都到了这会子,她也顾不得羞怯,思量了一会她这才回妹妹:“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在世时就与周太太有口头约定,我及笄那年,周太太送了一支玉簮来,这些年你也看得出来周太太的用心,我,我自是愿意的。”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姚姒再没打趣她,而是道:“我希望姐姐这一世能嫁得一户好人家,公婆体恤,相公疼爱,一家子和和气气的,只要你看中周家,我这里必会想法子全了姐姐的心愿。但若姐姐无意于周家,只是碍于周太太的人情,自可对我言明,待出了孝,我想了法子让广州府那边来接咱们,到时咱们再慢慢替姐姐挑人家,至于老宅那边,咱们是不能再回去的了,姐姐的意思如何?”
姚娡眼晴慢慢的红了,她揽过妹妹细瘦的双肩,心里除了恨自己没用外,既是觉得亏欠又是感动,“姒姐儿,姐姐没用,原本该我承担的事情都叫你揽了过去。。。。。。”说着说着,她哽咽得出不了声,拿了手帕子遮了半张脸,双肩耸着无声哭泣。
姚娡这两年渐渐的变得懂事持重起来,从前那偏执的性子改了许多,人也越发的能干,只是这动不动就爱哭的性子没变,姚姒也很是无奈,看来,周家那边得叫人去查查了,也要看周家这次在姜氏孝满的时候,是不是会有所动作,这些,都得张罗起来。
第二天,姚姒提笔给周太太亲自写了封信,她用词很是斟酌,除了对周太太这几年的照顾很是感激外,她很是委婉的在信中提及她和姐姐现在的处境,今年她们姐妹就要除服,琉璃寺毕竟只是暂居之地,老宅归不得,广州府那边还不知道会否来接她们,这样的境况下,姚娡的亲事可以说没人做主,但同时也暗藏了她们姐妹实在是已被家族所弃,两人身份飘摇之境地,旁的未再多言,她之所以这样写,一是这些事情即便她不说周太太肯定是知道一二的,另一方面,她想看看周太太想要姐姐做媳妇的真正用意,如果媳妇娘家不得倚仗,那么周太太还愿意结这门亲事的话,而周家又没别的反常,则这门亲真的可结,反之则然。
她在信末印了自己的私章,把信封用烛油封好,红樱下了趟山,把信亲自交给张顺,张顺便安排了人去送信的同时再收集一些周家的事情。这件事了了,过了两天,林青山再次上山来,这次他并未再去见姚娡,而是直接找了姚姒。
姚姒并未在屋里接待他,而是去了琉璃寺西面朝海的那处高地,红樱远远的跟在后面,姚姒很是开门见山,朝林青山淡淡的笑道:“林大哥今日来找我,只怕是秋闱之事吧!”
他狭长的眉头几不可见的跳了下,双肩耸了几下,这才含了几丝苦笑,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十三姑娘,有时我很是怀疑,您明明是尚在稚龄,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敏慧沉静,想必以后,必定际遇非凡。”
海风劲大,吹得人衣袖猎猎,姚姒借着抚头的动作掩饰住了她的吃惊,她朝林青山笑了笑,并未就他这个问题回答,而是道:“林大哥的学识,就连书院里的院长都出口夸赞,想必高中是没有问题的,恕我愚钝,实在是猜不透林大哥所求为何?”
两人都用了些心机,林青山想着,姚姒必是猜得出他的来意,却故意不点破,而今看来,是真的不会帮他这个忙,林青山心里很是失望,福建之地,早被秦王把持,士子录取得看上头的意思,原本是看她与定国公的赵公子有所交集而来求一份人情,看来这步棋终是行不通,他喃喃道:“十三姑娘也没得法子么?”
他的脸上终究是有了几分失落,姚姒看得心里一叹,还好,他没有把他所求之事说出来,不然,两家的情份就真该要磨灭了,她有些不忍,想起周嬷嬷待姜氏和自己的忠心,她在心里衡量了一遍,这才道:“不是我不帮忙,这份人情即便用在你那也不合时宜,定国公在朝中一向是终于天家的,秦王的人未必会买他的面子,不过,我却有一个更好的人选,就看林大哥的用心了。”
林青山被她说中了心事,既叹她的聪敏也有一丝不堪,但听她后来说有更好的办法时,他眼中渐渐的清明起来。
姚姒看他这样的沉得住气,心里既欣赏又加重了防心,她道:“如今战事吃紧,去年粮食又欠收,京里的那几位闹得很是难看,我得到消息,恒王会在早粮产收之时奉命下江南来筹粮,林大哥抓不抓得住这个机遇,就得看林大哥的手段了。”
林青山初闻很是惊疑,待后细想,这必定是定国公府传来的消息,这再没有错的,一时间,他想了很多,脸上渐渐兴奋起来,还好他还没失态,他重重的朝姚姒揖手作谢,姚姒却侧了半个身,福身对他道:“我不过是将所知之事说予你听,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听说恒王最是喜实干之才,林大哥要费心了。”
依着林青山的野心,想要在彰州做一番事情出来不难,唉,她心里一叹,就当是还周嬷嬷舍身的情份了。
林青山再次对他揖手道:“十三姑娘放心,我不是那等急功近利之人,您的大恩,我用我娘的性命作还,十三姑娘和五姑娘待我的这片恩情,是我林青山所欠的,我在此承诺您,日后您二位若是有用得着我林青山的,我必会尽我之全力替您效力。”
倒也是个拎得清的汉子,姚姒有些动情,含了微微的笑,亲自给他福身施了一礼,道:“我和姐姐往后就仰仗林大哥了。”
林青山面上难掩笑意,海风扑来一阵腥湿的味道,他的身姿立在高崖上,仿佛慢慢的伸直了驱干。
☆、第87章 卖女
姚姒回屋,心里很是感慨,若林青山真的能有一番际遇,今日她也算是与他结了个善缘,但姚娡那边,如果林青山真得了势,到时他若要在姐姐的婚事上做些什么手脚可怎么办?
她左思右想,觉得还是要尽快把姐姐的婚事定下来才不会夜长梦多,转头又想,恒王下江南筹粮,很可能林青山会在彰州闹出一番大动静,那么,宝昌号那边就不能再暗中收粮了。
她把贞娘叫了进来,吩咐她即刻下山去,通知宝昌号停止收粮的动作,只叫人把粮仓守好了,若是有民众拿着豆子地瓜什么的来粮铺里换米面,她交待贞娘,得叫铺头的伙计不许为难人,务必要给人淘换。
贞娘心里诧异,但看姚姒那不容置疑的态度,她利落的点头,回头就下山去。
去年因着是水患粮食欠收,今年却是干旱,禾苗娇贵,但类似豆子地瓜类的茎类作物至少还能收作,与民夺利,她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也只能做这些来补偿一二了。
她囤粮的目的,本来大半的原因却是为赵斾作准备,但现在看来,她的目光还是太短浅了些。恒王这趟下江南必定不简单,至少几处属于恒王的势力,如镇守西北的定国公以及赵斾这两处,战事处于胶着状态,必定是军粮堪忧,是以恒王才在夺嫡的紧要关头下江南来筹粮,反之,只要定国公和赵斾能稳住,怛王则安。
她想通了这点,后面的思路便越发的清晰起来,顺着这条线,他甚至想到,赵斾在彰州不声不响的经营了几年,绝不会一点成果都没有,有没有可能是在为恒王打前哨呢而恒王则以奉旨筹粮的目的,顺势把原本属于秦王在江南和福建的势力给连根拨了?这个猜测令到她兴奋不已,她的面颊渐渐晕红起来,那么这顺手的刀不用白不用。
想到能替母亲报仇,这份快感在她心内激荡不已,她的手隐隐发抖,前世今生,姚家所有负她们母女三人的,一个都跑不了。
报仇这件事成了姚姒心头的魔,借刀杀人的念头在她的脑海盘桓许久,却也没个头绪。
姚家与福建的乡绅大户盘根错节,私底下盘霸海上的走私生意多年,也许,她能做的仅仅是让恒王有个向姚家动刀的理由,拨出萝卜带出泥,后面恒王要剪除秦王的羽翼,就非她能参予的了。这样想来,她却深感遗憾,可惜不能借此为姜家做任何对翻案有益的事,但她却并未恢心,一步步来,现在首要做的事,却是要想办法把姚家往恒王手中的刀上送。
姚姒这边正在苦苦思虑的时候,姚家也有人惦记着她们姐妹二人。
阳春三月间,花红柳绿时,蕴福堂里依然是一派花团锦簇的富丽样子,只是正房的门口,却是五太太身边的心腹崔家的和姚蒋氏身边的大丫鬟在守门。
屋里,姚蒋氏坐着,五太太立在她身边,两人却正在细声说话。
“按说,咱们和莆田的宋家也只是一般的交情,只是去年她们家送来的年礼却较往年多了三成,这个且不说,昨儿个李家办春宴,没曾想那宋家大太太竟然也在,老身瞧她言行间对我甚是热络,给媛姐儿姐妹几个的见面礼也很是拿得出手,又七弯八拐的问起了娡姐儿的年纪,若是老身没猜错,难道这宋家想和我姚家有结亲的意思不成?”
五太太崔氏笑晏晏的道:“老太太您猜的没错,这事儿确是李太太牵的线,这宋太太和李太太是同族的姐妹,昨儿个李太太便拉着媳妇透了几句,确是这么个意思,这宋太太想替她嫡出的幼子求娶咱们家姑娘。”五太太说到这里就觑了眼姚蒋氏,见姚蒋氏果真皱起了眉,五太太心里便有了计较,道:“这宋家是莆口的首富,宋大太太生了三个嫡子,听说他们家的大爷十八岁就成了举人老爷,今年秋闱倒也志在必得。”
“噢?”五太太的话叫姚蒋氏挑了挑眉,五太太就接着道:“宋二爷这些年子承父业,接了家里头的生意,倒也是个稳妥持重之人;这宋三爷,今年年方十八,虽说没两个哥哥这样耀目,如今却也在读书,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看宋太太这样的行事,若娶了咱们姚家的姑娘,又是三伯家的娡姐儿,看来宋太太疼爱幺子果真不假。”
“怎地偏是娡姐儿,我姚家还由得她宋家挑么?”姚蒋氏又皱起了眉,五太太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讥诮,心里怒骂,老婆子这些年是越发的端架子了,这几年任她如何想法子,老婆子就是不放她回京去,若不是她急欲离开老宅而转头有求于焦氏,也不会答应替焦氏揽下这么个活计了。
五太太忍了心中的情绪,捂了帕子轻声笑着劝道:“老太太,媳妇倒是觉得,这门亲事倒也是可为。”她话头一转,道:“周家虽说几年前与前头的三嫂子有过口头约定,但这几年下来,一来周家待咱们家并不热络,结亲是结两姓之好,周家这样轻慢咱们,这亲不结也罢;二来,周家太太与先头的三嫂关系亲厚,端看娡姐儿姐妹俩这几年来待您的态度,就可得知她们心里必定存了些怨气,若说借到周家的势,媳妇看来这势还指不定是谁借走了。”
姚蒋氏这回深深的看了一眼五太太,心里头却也有些疑惑,宋家的事情,崔氏倒是极为上心,只是她却深知这老五媳妇的心性,并非如大儿媳和二儿媳那般的贪财,一时间姚蒋氏也想不透,不过崔氏有句话说对了,若与宋家结亲,便是姚家与宋家结了两姓之好,相较于把娡姐儿嫁去周家,有着这与那等等忧患,还不若把娡姐儿嫁到宋家去,她想到这两年来姚家在海上的生意一落千丈,虽说姚家有这个底气坐吃老本,但为着子孙后代计,这暗门生意迟迟早早是要丢手的,到那时,姚家正当的生意,还需得和宋家结盟才是。
姚蒋氏越思量越觉着把娡姐儿嫁到宋家去是个好主意,她的脸上慢慢的却浮上了些笑容,颇为慈和的道:“还是你思虑周详,为了咱们姚家,这两年来辛苦你里外操持!你说得很有些道理,这宋家倒也值得咱们再瞧瞧。”姚蒋氏说完这话,便又轻声吁气,“娡姐儿她姐妹俩虽然对我心存怨忿,但她老子却有一颗慈父之心,前些日子来信,眼瞧着娡姐儿要除服了,让我给娡姐儿寻一门好亲事,既然宋家有意,不妨咱们也设个花宴,请了宋家和几家通家之好来赏园子。”
五太太心里琢磨着姚蒋氏这话的意思,心里顿时明白,看来是拉不下脸叫娡姐儿姐妹回来,少不得要她做这个面子了,五太太便道:“既然请了宋太太,不若媳妇向老太太讨个恩典,花宴那日,且叫娡姐儿她们姐妹也回府来,也好叫宋太太瞧瞧。”
姚蒋氏半晌才点头,却道:“也不知老身是为谁辛苦为谁忙,虽说她姐妹二人没良心,但我这个做祖母的难道会害了孙女不成,也罢,到那日你且叫人接她们回府,旁的你且先不说,毕竟娡姐儿还在孝中。”
五太太忙点头应是。
晚间,姚老太爷进了屋,姚蒋氏便把宋家欲娶姚娡的事情向他细说,“宋家想为宋大郎铺路,意在娡姐儿做幼子媳妇,您瞧着这门亲事如何?”
姚老太爷一听是娡姐儿,便知道宋家所谋何意,有个二品大员做岳丈,宋家这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姚老太爷琢磨着,宋家在这个时候提出结亲,必是是看准了他姚家的现状,自从海战开打以来,姚家在海上的勾当便被迫停手,原本还有荷兰人的洋铳可以同秦王做交易,但现在荷兰人也在战事上掺和进来,姚家失了这头的爆利,势必要早做打算的,姚老太爷抚须一笑,宋家不愧是莆口的首富,生意人无利不起早,选在这个当口和姚家结亲,既是示好也是结盟,倒也相宜。
姚蒋氏望着姚老太爷一闪而过的笑意,便知这事有戏,便道:“您难道另有打算?妾身可曾坏了老太爷的大事?”
姚老太爷就笑道:“你只管开你的花宴,这门亲事倒也做得,只不过,他宋家选择在这个时候结亲,自以为打得一手好算盘,那我姚家趁机拿他宋家一倾的盐田,也不为过。”
宋家起家缘于盐业,姚蒋氏未加多思便已想通,她不由得露出了些许讨好的笑意,对姚老太爷道:“看来后天设花宴,来客不止是宋太太了,男客那边的宴请,就设在轻水阁,您瞧着可行?”
这都是些小事,姚老太爷没太在意,他对老妻点头道:“你看着安排就成,让老四待客,由我出面还太抬举了他宋家。”姚老太爷眼里不置可否的含了几许狂傲,姚蒋氏忙笑着附和道:“倒是,哪里需要您老出面,我瞧着再让瑞哥儿陪着一道,这孩子倒是比他老子有出息,借着这机会,让瑞哥儿好生跟他四叔学学。”
瑞哥儿是大老爷的幼子,自打大老爷颓废后,姚蒋氏见瑞哥儿不是块读书的料子,只得施展百般手段把自己的亲孙子给抬起来撑大户的门面,这么好的机会,姚蒋氏岂会放过。
姚老太爷如何不明白老妻的心意,倒也没反对,不反对就是点头,姚蒋氏忙道:“那妾身就等着老太爷的好消息了,左右娡姐儿要八月才出孝,前头的换庚帖等等俗礼倒是可以先走,只待娡姐儿除了服,婚期就安排在年底,这样倒也好让其它房里的姑娘安排婚期。”
姚娡今年十八岁了,底下姚姮姚媛等姐妹早就议好了亲事,只因姚娡挡在前头没出嫁,后头说好亲事的姑娘也不能嫁,是以姚蒋氏才会这般说。
☆、第88章 警告
来琉璃寺送信的人是姚蒋氏身边现如今得用的李婆子,听说姚府里打发人过来,姚娡一边让采芙把人引到中堂去,一边让人叫了姚姒过来。
这么个时候不年不节的,来的人又是姚蒋氏身边的李婆子,姚娡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因此先找了妹妹过来,想问问一向多智的妹妹一会该如何应服。
姚姒把姚蒋氏向来视为第一大仇人,姚蒋氏的一举一动都含着深意,她略一思量,便猜到了李婆子此行,必定是为着姐姐的婚事而来。
该来的终于来了,姚姒拉起姐姐的手,声音颇为坚定:“姐姐,不管老宅那边是何意,先出去探探这李婆子的口风,总归姐姐需记得,万事有我,姐姐不必害怕。”
“嗯!”姚娡打起了精神,这才携了妹妹的手去堂屋。
见得她二人出来,李婆子忙起身行礼,作为祖母身边的老人,李婆子的礼她们姐妹都不能生受,二人受了半礼,姚娡就笑着让她坐,叫人上茶来。
“老太爷和老太太身子可健朗?”姚娡朗声问起。
李婆子是知情人,口中忙道:“两位老主子身子都十分健朗,五姑娘有孝心了!”李婆子边说着客气话,那眼神却是溜溜的望了几眼姚娡,心中感慨,娡姐儿生得就像戏文里说的那“琼姿花貌”般,这样的好颜色,怪不得那宋家指名要娶她。
姚姒也在暗中打量这李婆子,见李婆子毫不掩饰的神色,心中越发肯定她的来意。
姚娡对李婆子这样的眼神有些厌恶,略起了些不快,懒得再拐弯抹角,便问道:“不知今日嬷嬷来此是为何事?”
李婆子嘴边的笑就没停过,忙道:“两位姑娘有所不知,咱们府里过几日要办花宴,老太太甚是想念两位姑娘,先前念着两位姑娘为母在寺里守孝,是以过年过节都没接两位姑娘回去团圆,此番老太太就说,眼瞧着两位姑娘今年就要除服了,不若趁着府里此次设花宴回府露露脸,也消弥先前一些人的胡乱猜疑。”
见过不要脸的,还有比这更不要脸的么?姚娡心中大恼,这几年不闻不问的待她们,见她们快要除服了就来做做面子,不,也许不是面子功夫,说是花宴,把她姐妹二人卖了犹未可知。
姚娡一时间心恢意冷,亲人不像亲人,她懒得同李婆子啰嗦,直接道:“老太太的心意我知道,姚家书香名门,我姐妹出府为母守孝,外间只会赞姚家知礼守节的,若有那胡乱嚼舌头的,公道自在人心,老太太又何需理会。还请嬷嬷回府后同老太太说,我和姒姐儿就不去凑热闹了,待我姐妹二人除了服,自会回去给老太太磕头。”
好厉害的嘴皮子,翅膀这就长硬了不成?别以为离开姚家的大门就受不得老太太的撑控,李婆子心里满是不屑,口中直道:“来时老太太便有交待,务必要让老婆子我把话传到,花宴设在三月十二那日,到得那日自然府中会来人接,还请两位姑娘早做准备,免得老婆子我回去难以交差啊。”
这半是威胁半是警告的话,李婆子说得很是理所当然,姚娡的脸气得微红,姚姒忙盈盈起身,双手挽在了姐姐的手臂上,对李婆子淡声道:“老太太的一番好意,我姐妹二人无有不从,烦请嬷嬷回去告诉老太太,到得那日自会妥当打点后回府。”
这还差不多,李婆子也不欲多留,姚姒朝兰嬷嬷睃目,兰嬷嬷笑着送李婆子出门,待到出了院子,兰嬷嬷便塞给她一个素色荷包,里头有二两银子,李婆子拿在手上掂了掂,脸上这才有些笑意。
“李嬷嬷走这一趟辛苦了!瞧这天色还早,不若去我那里吃杯茶水再下山如何?”兰嬷嬷婉转相留,李婆子抬眼看了下天色,倨傲的点了点头。
两姐妹一时间相对无言,各有各的心思,姚娡后知后觉,大户人家所谓的花宴,实则是私底下相看姑娘,姚蒋氏这是眼见着她要除服了,打算把孙女卖个高价?一时间她心思起伏难安,苦于无对策。而姚姒相较于姐姐这般的束手无措,她却从中窥出一丝契机,想通了这个,她温声唤了声姐姐,“老太太既然派了身边的李嬷嬷来接,咱们不回府去,倒叫人觉得心胸狭隘,无端被人猜测几分,姐姐只管放心,咱们且去会会,看是哪一家人想把姐姐娶回家去?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败,再说,姐姐温柔知礼,这不,一家有女百家求嘛!”
姚姒的话果然安抚了姚娡无措的心,她深知妹妹在她的婚事上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只得勉强点了点头。
姐妹二人各有各的心事,枯坐了半个时辰,兰嬷嬷才回到屋里来,进门便道:“这李婆子口风甚是紧,无论奴婢如何旁敲侧击,都被李婆子给糊弄过去,看来,此事必定是老太太有交待,二位姑娘,是奴婢没用。”
兰嬷嬷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姚娡也意识到了,只怕她的婚事必定不简单,姚姒又安慰了她几句,这才回屋。
到了三月十二那日,刚到寅时,姚府便来了一群丫鬟婆子,其中赫然有五太太崔氏的贴身丫鬟田黄,姚姒是知道的,崔氏身边的翡翠自从三年前送到京城去了后,她身边得用的便是田黄,只是来接人却用到了田黄,听说田黄是专门打理崔氏的衣赏首饰之人,田黄的来到,令到姚姒觉察出,这事件背后只怕少不了崔氏的影子。
田黄带着一群仆妇先给她姐妹二人行过礼后,便自行挥手叫仆妇们先行下去,只留了个背着包袱的小丫头在。田黄见人都下去后,她笑盈盈的上前对姚娡欠身道:“恕奴婢傍越了,五姑娘这身打扮只怕不妥。”她复看一眼姚娡,今日姚娡只草草着了件月白色的禙子,下面是素青的百折裙,外罩了件雪青缎面银绣腊梅的披风,头上几朵素银簮环,“这样的穿扮确实符合孝期里穿,若是去赴宴却过于素寡了点,来时五太太便交待奴婢,务必让奴婢给两位姑娘掌掌眼。”言罢,不待她姐妹有什么反应,便叫那背包袱的丫鬟上前,径自解开那包袱皮,自顾自的指挥起采芙和绿蕉几个丫头,“这是五太太特地给两位姑娘准备的衣裳头面,快去重新给两位姑娘梳头整装。”
采芙和绿蕉几个顿时面面相觑,姚娡望了妹妹一眼,见她轻轻的点了点头,也没做多说,只得回了屋重新梳装。
过了盏茶功夫,她姐妹俩人掀了帘子再出来时,田黄难掩惊讶之色,她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她二人道:“五姑娘花容月貌之姿,配这身妃色衣裳柳色缎地绣花百蝶裙,头上明珠耀目,实在是将府里的姑娘们都比了下去。”
田黄的的溢美之词听到姚娡的耳里是那般的刺人,特地只对她加以评论,姚娡在这个时候再看不出来今日花宴有问题,那真是蠢蛋了,今日之辱,令姚娡清醒的意识到这两年的清闲日子是多么的不容易,妹妹付出了多少心血才令到她有安生日子过,这样想来,先前的不甘与屈辱都深深的埋进了心里,脸上却再不似刚才的那般外露怒色,她露出了一丝淡笑,走到姚姒身边,替她把头上那支珍珠簮扶正,看着妹妹波澜不惊的神色,一袭柳芽绿的裙裳映得妹妹如娇花照水般的出尘,她的心仿佛得到了安定,她对田黄微笑道:“哪里,都是田黄姑娘的巧手,想来田黄姑娘在五婶娘身边定是深受倚重。
田黄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暗讽之色,意喻她仗势欺凌弱女,这样的话却也没令到田黄生气,她依然笑盈盈道:“五姑娘过奖了,不是奴婢手巧,是两位姑娘原本就生得好看,稍一打扮就姿容出色。”
姚娡一拳仿佛打在了棉花上,这才知道这田黄确是个厉害角色。
姚姒从头到尾把田黄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做奴婢的底气是做主子的给的,田黄的态度便是五太太的态度,田黄强势的手段,只能说明五太太是一心要促成这门还不知道对方是谁是婚事,只是,是什么令到五太太这样的主动,这就值得推敲了。
姚娡吃了亏,姚姒冷冷的朝田黄瞥了眼,眼里警告甚浓,田黄吃了一惊,这样挟风含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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