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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栏玉砌应犹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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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给你擦擦眼泪。”
付永安说话晚,很多事情用语言表达不出来,再加上谢芳华极其宠她,脾气有些急躁,她看着阿鸾,伸手就要给了她一巴掌。幸亏桑枝反应快,一把拉开阿鸾,小阿鸾都懵了,傻愣愣地看着付永安,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蛮蛮见妹妹被打,急冲冲地跑了过去,说:“不许欺负我妹妹,她是长公主,你有什么资格打她。”
裴洛洛此时已经走了过来,她看着赵秀,深觉得她们两个可能八字犯克,两个孩子都跟她不对付。
赵谨见情况不对,赶忙让人去请付少成。
赵秀却看着裴洛洛,说:“阿鸾是长公主,身份尊贵,我动不得。但是,她身边的人可是该罚的。”
说完,她看着桑枝,说:“这个宫女,带走。”
裴洛洛听了这话,挡在了桑枝身前,说:“皇后,这宫女犯了错,会交给内侍省,您这样,可算是动了私刑。”
赵秀看着她,说:“几年前,就在这儿不远,你跟我说,这规矩是人定的。今天我把这话还给你。”
说完,就让人把桑枝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1)照着澶渊之盟修改的,宋史迷心中永远的痛啊。
付·病娇·少成,他就是个病娇,前文一直写他的童年来铺垫他的性格,只有这样的人,裴洛洛才好下手挑拨关系。
赵秀绷不住了,其实,如果她一动不动,裴洛洛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可是小裴同学深宫长大,太懂得帝王心了。如果换个写文角度,赵秀是女主的话,没了主角光环的小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反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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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裴洛洛等到付少成以后, 让鲁妈妈带着蛮蛮跟阿鸾先回承恩殿,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往安仁殿。她走到宫门口,却发现桑枝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一动不动, 她身下的白雪, 已经被染得通红。只是这么一会儿功夫, 赵秀这是跟承恩殿有多大的仇啊。
付少成看了裴洛洛一眼,让张福英看好他, 自己走了进去。裴洛洛不顾张福英阻拦,走了过去,蹲下身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探了一下桑枝的鼻息, 接着,就瘫坐在那里。这个天天跟在她身边, 非常爱笑的姑娘,已经,不在了。
裴洛洛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 走进了承恩殿。她看着赵秀端坐在那里, 眼泪不由自主蓄满了眼眶。裴洛洛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过去,对着赵秀就是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 打得整个承恩殿里的人都惊呆了。
付少成把裴洛洛拉了过来, 发现她眼睛瞪得血红。
赵秀捂着脸看着裴洛洛,说:“静妃, 反了你了。”
裴洛洛听了这话,反而笑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或者说,她已经不想控制了。
她伸手指着殿外那具孤零零的尸体,说:“她犯错了,你怎么惩罚她都可以,为什么要打死她?她今年才十八岁,鲜花一样的姑娘,她马上就要出宫了,她要去嫁人,大把的好日子在等着她。你为什么要打死她?”
裴洛洛说完,看着赵秀,眼泪大颗大颗地留了下来。
赵秀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说:“主子犯错,打不得骂不得,但是她身边的奴婢就要受罚。我也没怎么罚她,是她自己福薄,撑不住过去了,跟我有什么相干?”
“皇后,内侍犯错,自是要交给内侍省的,你这样,算是动了私刑。”付少成在一边说道。
赵秀看着付少成,说:“静妃的女儿用雪团扔到了太子家的小郡主,我罚她身边的宫女,也没错啊。”
“你罚她可以,为什么要打死她?”付少成问道。
赵秀看着他们,有些不耐烦起来,说:“我说了,那丫头自己身体弱,没撑住。”
裴洛洛看着赵秀,说:“那要是你的宫人被我如此这般惩罚呢?”
“主子身边的宫人,除了伺候主子以外,不就代主子受过的吗?我要是真犯了什么错落在你静妃手里,随便你如何处置她们,我不说二话。”赵秀看着裴洛洛,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在她眼里,这些奴婢,跟猫儿狗儿也没什么区别。
付少成看着下面的众人,说:“是谁打死桑枝的,站出来。”
一会儿,两个小内侍并一个宫女抖抖索索地站了过来,扑通一下就都跪了下去,颤颤巍巍地磕了头,说:“是婢子。”
“拖出去。”付少成说道。
“慢着。”裴洛洛拦住了付少成,“他们的命,也是命啊。您这样做,跟皇后又有什么区别?让他们去浣衣局吧。吃苦受累也就罢了,好歹还活着。宫女熬够了岁数,还能出去。小太监们呢,过些年,只要机灵一点,也能在浣衣局熬出头来。”
付少成听了裴洛洛的话,沉吟了一会热,说:“行,就听静妃的。带他们去浣衣局吧。”
三个人听完这话,重重地冲着裴洛洛磕了一个头,若非静妃心善,恐怕他们今日就命丧于此了。
安仁殿内的众宫人,低着头,面上的神情却变幻莫测。
赵秀看着裴洛洛,忽然间就笑了起来,说:“静妃可真是心地善良啊。”
裴洛洛看着赵秀,说:“心善当不得,但是,终归是拿人命当命看,你天天吃斋念佛的,如此这般行事,就不怕以后下地狱么?”
说完,裴洛洛就走了出去。
“静妃,我再告诉你,今日的祸是你当初种下的因,我要是下地狱,你也是逃不过去的。”
裴洛洛没理她,让人把桑枝抬到承恩殿北边的西池院,让人把桑枝擦洗干净,给她换上了本来想让她带出宫穿的衣裳,又给她梳了一个发髻,插上了给她准备的嫁妆里的簪子。
“桑枝,我对不起你,我会让鲁妈妈给你葬在一个好地方,年年都会有人去祭拜你。你到了那边别怕,我会烧很多纸钱给你,还会找高僧超度你,来世,投个好胎,你若不介意,来当我的女儿也好。桑枝,不怕,我会陪着你的。桑枝,我应该早点让你出宫的,如果这样,你怕已经都是曹家的新媳妇了。桑枝,你醒醒好不好?你看看我。”
裴洛洛坐在那里低声地念叨着,身边的宫人内侍,闻言都红了眼睛。
付少成在安仁殿,看着赵秀,说:“皇后今日此番行径,难道不觉得不妥吗?”
赵秀看着付少成,说:“您之前这么多行径,都没觉得不妥,我惩罚个宫人,又有什么好愧疚的呢?”
付少成看着赵秀,一时语塞,半晌,他开了口。
“你可是因为凉州之事?”
“岂止是凉州?”赵秀说道,“自从到了金陵,哦不,应该说自从您当了皇帝,又何尝拿我当做皇后来看待,什么事情,我都是最后知晓的那一个。凉州之事,您防的,怕不是赵家吧,您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扶您上位的。”
付少成闻言,一双桃花眼冷森森地盯着赵秀,说:“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赵秀,我跟你说,你觉得赵家那两位,哪一个是当皇帝的料,还有,你记着,你现在是付家人,别弄错了。”
付少成说完,又看了赵秀一会儿,说:“两仪殿跟甘露殿里有你的人,我清楚,该让你知道的,我都会让你知道。但是,你也别太过分了。瑜哥儿都已经是太子了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什么时候当了皇太后你才能彻底消停。”
说完,他一转身就出了安仁殿,只剩下赵秀,坐在那里,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赵家误打误撞在陆家放了几个人进去,无意中打探到了付少成另给陆达手谕这件事情,慌忙报给魏国公,魏国公又透给赵秀,她这才明白,瑜哥儿的太子之位,是如此的不安稳。
今日,付少成又极不给她做脸,最后的说得话又极其诛心,赵秀狠狠地攥了攥手心,裴洛洛,这你就不要怪我了。
付少成到了承恩殿,发现裴洛洛不在,就去了西池院,他看见裴洛洛坐在桑枝身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话,他伸手把裴洛洛拽了起来,说:“回去吧。我会找万寿寺的大师超度她,还会给她选一块风水极佳的墓地。走吧,好吗?”
裴洛洛看着付少成,摇摇头,说:“她死的时候多冷啊,又孤零零的,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再陪陪她,好不好?”
曹妈妈这时候赶了过来,红着眼睛给付少成行了礼,说:“老奴逾越了,用了您的人给我家那小子递了消息,他说,他要桑枝以他妻子的身份下葬。”
裴洛洛听完这话,抱着曹妈妈就哭了起来,说:“曹妈妈,我不该留她这么久。”
曹妈妈伸手摸着她的头发,说:“回去吧,这里冷。一会儿就找人把她送到庙里,我那小子都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桑枝不是孤身一人呢,她有她的夫君给她操持这些事情,您就放心吧。”
裴洛洛听完这话,点点头,一下子就瘫在地上。付少成抱起裴洛洛,说:“让人请严夫人过来。”
严夫人过来的时候,裴洛洛已经高热到说胡话了。她给裴洛洛开了几服药,又让人用冰水给她降温,说:“静妃这病来得凶险,今晚我就留在这儿了,不行,只能让我家那口子来看看了。”
付少成听完这话,起身就给严夫人行了礼,说:“劳烦你了。”
严夫人赶忙避开,轻声说:“您二位这又是怎么了?”
付少成没说话,曹妈妈把严夫人拽到一边,红着眼睛讲了事情的缘由,听得严夫人也哭了一场。桑枝是个好姑娘,她带妞妞过来的时候,没少照顾她们。
“这皇后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儿了。”严夫人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她行医半辈子,最见不得这个。
付少成夜里守在裴洛洛身边,时不时地给她换个帕子,用细棉布蘸水擦擦她干裂的嘴唇。付少成攥着裴洛洛的手,不停地祈求上苍,希望她赶快好起来。他想,如果裴洛洛走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第二日,裴洛洛还是高热不退,严夫人没办法,让人把严礼叫来了。严礼看了一眼,说:“拿些酒来,擦擦手心,赶快把热度降下来,要不然就是好了,人也都烧傻了。”
接着他又开了个药方,跟严夫人商量了半天,酌情用了些狼虎药。
付少成接过宫女手里的酒杯并细棉布,小心翼翼地擦着,接着又让人把屋里的门打开,把酒味儿散去。严礼的药煎来的时候,裴洛洛已经连水都喂不进去了,付少成没办法,伸手捏住她的下颌骨,这才把药全灌了下去。他不停地在裴洛洛耳边念叨,希望他能听见自己的召唤,赶快醒过来,严礼并严夫人以及众太医,每隔半个时辰都要过去看一眼。严礼看着付少成,真诚的希望静妃能赶紧醒过来,若不然,依着付少成的性子,这赵家,怕是完了。付景瑜这太子,也算是做到头了,毕竟这事情的起因,就是他那没被教好的闺女惹出来的。
付少成连着辍朝两日,御史台知道原委之后竟一句话没说,毕竟当朝的皇后让人打死一个宫女这件事情,更说不过去一些。魏国公为了压下这事儿,可是费了一番手段,自然,也就不敢让御史台去找付少成的麻烦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秀是典型的上位者,她从来不把奴婢当人看。
第62章 (捉虫)
付少成连着两日辍朝, 第三日一早,严礼犹豫再三,还是劝了劝他, 再这样下去, 御史台那边, 就说不过去了。静妃以后还要在后宫生活, 不能落下话柄。付少成犹豫了一下,听从了严礼的建议。内侍们服侍付少成穿好衣服, 曹妈妈拿着裴洛洛平时用的脂粉过来,说:“遮一遮吧,您这眼睛,没法看了。”
两日不见,众大臣再见付少成, 却发现皇帝瘦得都有点脱相了。那胆子大的,偷偷地看了一眼魏国公, 然后暗自提醒自己,以后跟他们家还是少走动为妙。皇后如此行事,足见魏国公家教养。
都说奴婢就是个物件儿,但是, 那高门大户, 对待奴婢,都还是和颜悦色,犯了错,自有专门负责的管事去责罚, 亲自动手打骂, 那是暴发户才有的行径。宫里也是如此,放着内侍省不用, 命自己的宫人如此打杀,这皇后,也真是足够暴虐。
有那消息广的,早就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更加觉得太子地位不稳,内心的天平,暗自偏向了静妃一派。魏国公见付少成这幅模样也是暗自惊心,这静妃要是真醒不过来了,他家,可真就是要遭殃了,不禁在心里又埋怨起自家闺女,这弱字,她怎么就记不住呢。
许哲得到消息,在范悦眼前来回踱步,看的他都要吐了。
“你能别转了吗?”范悦忍不住开了口,“你就是把脚底下这块地儿踩出个坑来,也没有什么用。”
许哲听了这话,又坐回了椅子上。他本来想着让许复进宫看看,可是又想到侄女已经身怀有孕,万一再出点什么情况可怎么办。他想了想,看向了范悦。
范悦就是个老狐狸,看着许哲转过来看着他,立马说道:“你这小子又想干什么?”
许哲闻言挠挠头,说:“您别误会,我这儿有上好的灵芝,您看,能不能拿进去。”
“你能不能别添乱了。”范悦语气有些急躁,“宫里什么没有。御医们天天受守在承恩殿,严礼跟他夫人也在。况且,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你就安安静静地待着,行吗?”
范悦知道许哲对静妃的感情,所以,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如果静妃没熬过去,后面,可就热闹了。
付景瑜求见付少成,可是付少成下了朝直接回了承恩殿,连他的面都没见。付少成知道,自己如果见了付景瑜,恐怕是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
裴洛洛还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因为连日高烧,嘴唇干得都起皮儿了,付少成拿着细棉纱,小心翼翼地蘸着水在嘴唇上点了又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能在这里守着,不停地叫她,希望她能听见,赶快醒过来。
晚上,裴洛洛的温度终于降下来了一点,严礼这才松了口气,这么多天了,这热度,总算退了一点。他又让人拿酒擦拭裴洛洛的手心,希望明天早晨,这烧能彻底退了。
他看着付少成,说:“您也得注意身体,别回来静妃好了,您却垮了下来,她还是没人给做主不是?安仁殿那位要真豁出去了,等您躺下来,现在承恩殿这一屋子的人,可都活不了。”
付少成听了这话,觉得严礼说得确实有礼,倒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把饭吃了。只不过,严礼到底还是没有彻底劝动付少成,他晚上仍旧守在裴洛洛身边,坐在脚踏上,半夜的时候,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承恩殿满目缟素,蛮蛮跟阿鸾穿着孝服跪在棺椁旁哀哀地嚎哭。他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有点不相信地走近棺椁,犹豫了很久,终于向里面望去。
里面躺着的,果然是裴洛洛,付少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冰冷得仿佛一块石头。她不会再睁开眼睛看着他,也不会再对他笑,更不会在深夜里抱着他安抚他。付少成仿佛疯了一般摇晃着棺椁里的那个人,他不停地喊着洛洛,洛洛。却再也无人应答。周围的人都劝他节哀,可是,这未来的日子,没有了裴洛洛,暗无天日,不再有光。
付少成挣扎着醒了过来,他看着漆黑的四周,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梦。他借着烛火,望向躺在那里的裴洛洛,终于没有忍住,低低地哭了起来。
他应该哭了很久吧,哭到床边那一小块都已经湿了。裴洛洛的手指忽然间动了动,接着,她艰难地开了口。
“少成,不哭了。”
付少成看着裴洛洛,仿佛这是他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他抹了把脸,对着裴洛洛说:“你等着,我去叫严礼并严夫人过来。”
说完,就冲到偏殿,对着躺在床上补眠的严礼就是一阵猛晃。
“醒醒,你快醒醒,洛洛说话了,严礼,你快醒醒。”
严礼睡梦中觉得自己躺在了一只在风雨飘摇的江面上行驶的船里,左右摇晃,摇得他都要吐了。他终于睁开眼,却发现付少成正在晃他,披头散发的样子,跟厉鬼没什么区别。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醒了醒了,您别晃了。”严礼说完,就坐了起来。
“快去叫严夫人啊。”付少成着急地说。
严礼跳下床,趿拉着鞋,边走边想,谁让你不喜欢身边有人,不然这活,不都是宫女干的么。还晃得那么猛,这身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付少成回到内室,伸手摸了摸裴洛洛的额头,温度果然降下来很多,他让宫人把烛火点亮,看着她,这几天下来,裴洛洛已经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好不可怜。
严夫人诊了脉,又看了看她的舌苔,说:“总算是熬过来了。这热度也降下来了,再喝几天药就能下床活动活动了。”
“谢谢你。”裴洛洛的声音很沙哑,严夫人让付少成喂她点水,就回了偏殿,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在这儿继续碍眼的好。
裴洛洛喝了两口水,说:“扶我起来坐一会儿,浑身都酸疼酸疼的。”
付少成让她等一会儿,自己又跑去偏殿问严礼。严礼刚要睡着,就又被付少成晃醒,没好气地说:“能坐能坐,别着凉就行,歇一会儿就继续睡吧。您二位都多睡会儿,听话。”
付少成这才放心地走了回去,严礼愣了会儿神,确定他不来了,这才又在偏殿躺下,盘算着明天付少成要是不把他看上的孤本医书给他,他就要哭给他看了。
裴洛洛被付少成扶着坐了起来,说:“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洛洛,你睡了三天,知道吗?”付少成说道。
裴洛洛摇摇头,她就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繁杂的梦,她已经记不清内容了,只记得她最后,是被付少成的哭声叫醒的。
“你哭了。”裴洛洛说。
付少成点点头,没说话,只是抱住她。夜里烛火昏暗,裴洛洛没注意,他的眼泪,到现在都没停。
“我可能是被你的哭声叫醒的。”裴洛洛继续开口说道,“不然,我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付少成伸手轻轻地捂住裴洛洛的嘴。
“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知道吗?”
裴洛洛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却发现湿漉漉的一片。
“少成,不哭了,我都醒了。”裴洛洛说道,“这么大的人,还不如阿鸾呢。”
付少成攥着裴洛洛的手,说:“好。不哭了,睡吧。你才醒过来,还得多休息呢。”
裴洛洛点点头,顺从的让付少成扶她躺下,她侧过身看着他,说:“陪我一起吧,好吗?”
付少成点点头,又把被子给她塞好,确定不露一丝缝隙之后,自己也躺了过去,拉过另一床锦被,说:“睡吧,明天蛮蛮跟阿鸾过来看你,这几天,他们很乖。”
裴洛洛点点头,一会儿就觉得眼皮发沉,又接着进入了睡眠。付少成因为松了一口气,也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裴洛洛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付少成早就上朝去了。曹妈妈见她醒了,赶忙让宫女把水盆帕子拿了过来。她就着宫女的手漱了漱口,又把脸洗了洗,觉得清爽了很多了。接着紫苏端来白粥,冲着裴洛洛行了个礼,说:“娘娘,严夫人让您把白粥喝了,歇上一个时辰,再把药喝了。”
紫苏是之前桑枝教出来的宫女,十五岁俏生生的模样,说话清脆响亮,让人看了就心声好感。
裴洛洛看着她,又想起了桑枝,不禁红了眼圈。曹妈妈接过白粥,说:“娘娘不哭,桑枝已经下葬了,是以曹家媳妇的身份下葬的。您放心,她在那边不孤单,日后,也短不了她一碗饭。”
裴洛洛点点头,她终于想起了她之前的那个梦,梦里她被赵秀逼得以自尽来保全蛮蛮跟阿鸾,她想,她一定不能让这个梦成为现实。她一口一口地喝完了白粥,又乖乖地把药吃了,她不能让桑枝白死,她一定会替她讨回公道。
晚间时候,裴洛洛被付少成吓了一跳,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说:“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付少成把裴洛洛揽在怀里,说:“守了你四个晚上,辍朝两日,能不瘦吗?”
裴洛洛把头靠在他身上,沉默了一会儿,说:“等我好了,禁足吧。之前打赵秀那一耳光,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禁了我的足,你才好去管教太子家的那位郡主。没有桑枝,小郡主那一巴掌,就要打到阿鸾脸上了。”
付少成点点头,说:“放心,我会替你们讨回公道的。”
蛮蛮跟阿鸾下午过来了,抱着裴洛洛哭了一通。小阿鸾还问她桑枝去哪里了,裴洛洛骗她桑枝出嫁了。阿鸾年岁小,信以为真,但是蛮蛮却不好哄弄,临出门的时候,蛮蛮特意落后了两步,对着裴洛洛,低声说:“娘亲,桑枝姐姐是不是被皇后打死了?”
裴洛洛知道已经没法再骗他了,点了点头,说:“是。”
蛮蛮看着她,说:“是不是如果爹爹不在这里,皇后能打死我们任何一个人?”
裴洛洛闻言一惊,这都是谁跟他说的,但是却没有显露出来。
“她不会动你跟阿鸾,你们是皇子皇女,她还没那个胆子。”
蛮蛮点点头,说:“蛮蛮以后会跟爹爹一样保护娘亲的。”
裴洛洛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说:“你还太小,娘亲希望你跟别的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长大,现在娘亲有爹爹撑腰,你只要负责平安长大就好,行吗?”
蛮蛮点点头,乖巧地走了出去。
裴洛洛却望着他的背影,果然,皇家是不会有真正的小孩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520,所以小裴醒过来了,也算是发糖了。
第63章
付景瑜到底还是见到了付少成, 他跪在两仪殿里,把头埋得低低的,一句辩驳的话都没有。这次, 他一点都不占理。先不说安乐公主是静妃的孩子, 极得付少成宠爱, 就算是个普通宫人的孩子, 从辈分上,也比付永安高一辈, 她居然敢动手想要掌掴自己的姑母,要不是因为年岁小,付景瑜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付少成看着跪在下面的长子,几次想走下来踹上几脚,又忍下了, 最后,他把一位新选上来的陈姓女官赐给了东宫。
“陈氏女善书数, 知文义,朕本来是打算让她教安乐公主念书的。现在看来,你这东宫,急需有人教教规矩了。除了永安, 让太子妃跟着一块学学吧。”
付少成这话说得很是打脸, 可是付景瑜一点怨言都没有,相比于自家闺女犯的错,父皇的决断,已经算得上是重重拿起又轻轻放下了。他磕了个头, 说:“儿臣谢父皇。”
付少成挥挥手让他下去, 自己在两仪殿独坐了一个下午,张福英站在他身边, 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前几日,严礼说的话让付少成心头一凛,是啊,如果自己不在裴洛洛身边,赵秀还能让他们全部都死上一死,而她的结局,也就是被废掉外加史书上留下恶名,付景瑜继位后,她的日子也差不了,没准照样还是皇太后。
付少成的心思转了几转。他比裴洛洛大上十几岁,加上年轻的时候他常年在北凉不注意身体,这身子骨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小毛病一堆,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哪天他要是躺倒了,真就不能保证后面是什么情况。
付少成伸手敲了敲书案,看来他之前的安排,可能是错的,他该如何行事,才能保证太子即位以后静妃的平安。
这时,小内侍过来通传,严礼求见,付少成知道可能是关于裴洛洛的事情,赶忙请他进来。
严礼进了太极殿,行了个礼,就把裴洛洛的脉案成了上去,掉书袋似的说了一串,付少成听的半懂不懂,最后,忍不住打断了他。
“你说的这些我也听不懂啊,能不能说明白点?”
严礼点点头,斟酌了一下语言,发现怎么说都不太好,还不如直截了当来得痛快。
“静妃这一病,伤了心肺,若是不好好调养,怕是不延年了。”
付少成被这话惊得站了起来,瞪着严礼。
严礼没辙,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静妃本身身子骨就不好,生三皇子的时候又极其凶险,这一病,算是彻底伤了根底,日后,须得好好调养。”
付少成颓然地坐了下去,深恨刚才付景瑜在这里跪着的时候没有踹上他几脚。他看着严礼,声音有些发颤。
“那就拜托严御医了。”
严礼听了这话,赶忙行了礼,说:“这是微臣应该做的。皇上,臣再说一句,静妃日后,可不能再有身孕了,她这身子骨,要是再怀了胎,恐怕就是一尸两命。”
付少成听了这话,倒是没觉得如何,毕竟裴洛洛生产凶险,又已经有了蛮蛮跟阿鸾,他也不想她再受生育之苦。
“这倒无妨。”付少成说道,“只是她日后这身体?”
严礼听了这话,松了口气,继续开了口。
“臣会尽最大的努力。您放心。”
两仪殿内,付少成跟严礼这话,被宫人传进了安仁殿,赵秀听了这话,倒是笑了起来,她前些日子留在宫里的柳氏女,就要派上用场了。她叮嘱如意,好好教她,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赵秀这么多年,仍旧是没有长进,就连前些日子魏国公传话过来,她都不当回事。她不知道,经过了桑枝的事情,这安仁殿的人心,早就不稳当了。那一句随便处置,伤了安仁殿众多内侍的心,静妃说的对,他们的命,也是命啊。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点不假。喜乐在一边看着,却是清楚,这皇后,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本来,喜乐已经到了年岁,是可以出宫回家的,可是她在宫里见多了喜怒哀乐,觉得她就是出了宫,就这个岁数,也只能是嫁给别人做填房,还不如留在宫里,挣一份银子,让母亲跟妹妹过得更好一点。况且,这世间的男人不靠谱不说,光是成亲后的生活,就已经很费脑子了。喜乐自觉鲁钝,应付不来。
本来,喜乐进了安仁殿以后,特别同情皇后,很为她不值,但是这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发生,喜乐想,这皇后,太不会办事了。
是啊,赵秀是皇后,又有在付家大宅那十年的经历,但凡她上一点心,不那么自命不凡,她可能会再跟付少成生几个孩子,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会这么僵。可是,她太过自视甚高了,觉得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不过,喜乐觉得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跟静妃当年那点事,她也听别人说过。都已经娶妻生子了,老老实实不就好了,非要去招蜂引蝶,这两个人倒是爱的死去活来,就不管其他人了吗?
至于静妃,喜乐觉得她是个好人,不说别的,至少没有难为她,而且,她真的把她们当人看,对于内侍来说,这样,也就足够了。
除夕夜,裴洛洛在承恩殿静养,再加上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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