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长公主-芸豆公主-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东桑一国,世代女主,而澹台月……是桑国当朝女皇的名讳。于是,东桑女帝,少年天才,遂成四国传说,将那书呆子气的南曦公主的光芒给掩盖了下去。
除了这个曾在千语山上横着走的澹台月,还有谁,有胆量与能力,能将大曦皇宫大门口的侍卫们打得齐齐趴下,还要理直气壮地嚷着,要见她?
夜云熙就算用脚趾头想,也猜得出来是她,且那眉心朱砂,也是个醒目招牌。
“芸豆姐姐,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夜云熙一身云色金绣常服,合手腹下,俏立在拥樨殿阶上,见着那人一身小公子打扮,暗色素锦,却低调华丽得很,一路高声念着,才瞅着进了宫门,下一瞬就到了跟前,将她拦腰一抱,拥得她一个踉跄,那人又伸手在她细腰间,狠掐了一把,张嘴就来:
“瞧这小腰,细得勾人。”
当着一众宫人,夜云熙觉得有些别扭,撇见青鸾紫衣在憋笑,一边那木头,神色也有些可恶。也是,他们从来只见过,调戏别人,未曾见过,她被调戏,还是被一不男不女的小公子,上来就抱着掐。
“今日我这拥樨殿,迎你这贵客,可真是蓬荜生辉了。”夜云熙稳住身形,又稳住声音,表示意想不到的惊喜与欢迎。
“年节里闲来无事,我陪国师云游呢,路过曦京,听说你受伤了,就想来看看你。”澹台月伸手来挽了她的胳膊,两人转身朝殿内去,一边走,一边闲话,“哪知那宫门口的守门卒们,不太识趣,非要拦着,我下手可能重了些,你替我向你弟弟道声歉意,可能得换一批守门将了。”
夜云熙就有些哭笑不得,这人,从来都是骄横跋扈,不知轻重,也许,以她的身份地位,无需顾忌轻重吧。曦京人说她昭宁刁蛮,殊不知她与这澹台月相比,应是小巫见大巫了。心下不快,嘴上却轻巧:
“无妨,就当是给你练手了。”
“就知道姐姐是个爽气之人,不似那些闺阁里的庸脂俗粉。”
“免了,担不起你的姐姐,也受不起你的金口玉言。”
两人嘴上机锋,手挽着手,亲昵地进了殿中,往席上坐了,紫衣领着宫女,奉上香茶点心。
澹台月啜了一口茶,环顾一圈殿中,将宫人们挨个看遍,又朝殿门边瞅了瞅,转头一脸贼笑,对夜云熙说到:
“我昨夜在平康坊的花楼里,听了些编排姐姐的段子,有趣得很呢。”
“哦,怎么个有趣了,说来听听?”夜云熙由着她眉飞色舞,却是不动声色地接话。
“说的是,姐姐近来不太喜欢那些脂粉气的坊间小倌人了,而是寻了个英挺儿郎作贴身侍卫,出入同车,宫宴随行,亲热得很呢。”澹台月语气夸张,神色玩味。
夜云熙听得火起,不就说她养小白脸吗,值得这么一惊一乍吗?索性提了音量,喊道:
“阿墨,进来。”
就见着风玄墨抬脚进殿,几步行过来,目不斜视,不行礼也不多话,磊落傲气等很,往她身侧一站,却对她陪着小意,轻声问到:
“公主何事?”
她突然就笑开了,弯了一副眉眼,转头看了他一眼,见着他低眉顺目,却不是卑躬屈膝的意味,倒有些像是一种……温和的宠溺。
夜云熙心尖一颤,她要的,不就是在澹台月面前嘚瑟吗,这木头,原来深藏做戏的天分,竟能配合得像真的。她与他,不知何时,竟有这等默契了。心下满意,笑意嫣然,抬手拈了矮几上一块桂花糕,仰头过去,示意他俯下身来。
他神色一顿,有些迟疑,不知她何意。她将声音放得娇娇柔柔地,像个在情郎面前撒娇卖乖的小女子一般,说到:
“这桂花糕,味道不错,你尝尝。”
他要伸手过来接,她扬开手,不让他拿到,意思是要喂他嘴里,又狠狠地使个了眼神勾他,终于诓得他试着俯身过来,她突然兰花指一翻,将手中桂花糕往他嘴上塞去。
等那人张开嘴来含,她眼疾手快,将手指和着糕点,齐齐伸了进去。幸好,那木头还算听话,没有当场翻脸,倒是将糕点和她手指一并含了,重重一口吮吸,桂花糕点入口即口,青葱玉指被沾得湿润。
夜云熙这才抽了手指出来,就着那湿乎乎的白玉指,替他轻轻抹了唇间的渣沫儿,放他直身起来站好,又从袖中抽出锦帕子来擦手。
再转头看澹台月,已是挤眉弄眼,看得抽气,看完了,才又觉得非礼无视,低头下去,轻叩手中玉瓷茶杯盖子,说了一句:
“姐姐果然……豪放。”
“平康坊的说书,哪有在我这里看得真切。”夜云熙笑说,眉眼间却染了些冷意,你不是八卦好奇想看吗,我就演给你看。
方才见着澹台月一坐下,两三句话间,就不着痕迹地往她的风流事上引,眼珠子乱转着满屋子找人。夜云熙心里就有些咯噔。就像有人要跟她来抢东西似的,条件反射,将人唤进来,伸手就朝他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跟贴标签似的。
这澹台月,千语山时,就将她视作假想敌,处处争锋相对,卯着较劲,非要争个上游才作罢。她其实无意与她斗闲气,但她又岂是任人捏扁揉圆的软柿子,有时逼得急了,也要计较一番。
今日这突兀来访,绝不是路过顺便那么简单。她一东桑女皇,跑到南曦来招摇,虽说隐了身份,但总有眼尖的,能识得猜到。她也不怕招来麻烦危险,那就是,有利可图,或者有恃无恐。
“听说,这位侍卫大人……功夫不错。怪不得,姐姐喜欢。”
澹台月口无遮拦,说得含混却又意蕴非凡。论起荒淫名声,她昭宁是空有虚名,可那东桑女皇,却是真的浪荡,未立皇夫,宫中面首无数,东桑临海,贸通海外,民风开放,加之她又是女皇,自有儿郎们,求着她宠,却无人敢说她。
夜云熙不知,站在她身侧的那木头,此刻是何感想。面前两个女人,喝茶聊天,挤眉弄眼,讨论的是他的……功夫,但愿他不要歪着想才好。她赶紧将自己那已经抑制不住歪了八帽子的心思,强行扳正回来,绷着脸色说道:
“若论拳脚刀剑,骑射功夫,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我那八千鸾卫,无人能比得过他。”她说得骄傲,他好,就是她的好一般。这武学天才功夫女皇,她向来不敢与之比,千语山时,很是受了些寒碜,吃了些暗亏,此刻,借风玄墨替她出口气。
“是吗?巧了,我刚刚建了一支亲卫军,还正缺个能训军的将领。”澹台月一拍手,顺着竿子就爬了上来,她这起子人,不知脸皮是何物的,只见她凑脸过来,一脸的欣喜与趣味,就像上一闺蜜好友家中,见着一件可心的玩意儿,就想顺手讨回家一般:
“姐姐,将他送与我,可好?”


第一卷 相见欢 第四十四章我是她的人

“姐姐,将他送与我,可好?”澹台月话题急转,来了一句陡的。
夜云熙听得心里一沉,叫苦不迭。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且还是冲着凤玄墨来的。这澹台月,看似大大咧咧,高一句低一句地说话,哪知其实是摸着她的心气,踩着窍,一步步诱着她进了话套子呢。
也怪她自己,想斗口气,一时疏忽,竟掉了进去。现在好了,人是你自己叫进来的;就是个得喜的侍卫加男宠身份,也是你自己秀的;武艺功夫好,也是你自己夸的。我正缺个这样的人,开口向你求了,总不至于不答应吧。
因为,这四国贵族之间,本有互赠奴仆姬妾之风。那些豪放的夫人贵女们相互走动,来往个把娈宠儿郎,也是常有的事。她们两个,一个东桑女皇,一个南曦,讨论一个小侍卫的归属,并不为过。多年未见的好友,又是那样的尊贵身份,开口求一个脚边卑微之人,主人若是不应,反倒是小气。
夜云熙却黑了脸色,僵在那里。她将这其中关节想得清晰,为一小侍卫,得罪一富庶邻国之主,着实不太理智。可是她也想不清楚为何,就是不情愿得很。也许是觉得,若将那木头当做一件物品,赠与他人,他会不会,很伤心?
“姐姐,不会那么小气吧?”澹台月见她不答话,又幽幽来探她。
夜云熙看着她那眉心朱砂,觉得很是刺眼,便转头去看凤玄墨,讪笑着说到:
“倒也不是,只是我这阿墨,脾气执拗得很,你自己问他,他若愿意,你只管带走。”
她不便直接拒绝,便推给凤玄墨,心里想着,以他那古板性子,定是不会给澹台月面子的。一边说着,一边就去瞧风玄墨脸上的神色变幻,却平和得很,竟瞧不出……喜怒。
夜云熙心里就突然来了一丝怕意,她其实,也不怎么能拿稳这木头的心思,甚至开始担心,他会不会觉得,这霸气的东桑女皇,是一根可以攀附的高枝儿?
“阿墨,随我去东桑,可好?”澹台月就跟着她叫起阿墨来,亲热熟稔的语气,又颇有些上位者那种居高临下的请求意味。
夜云熙心下不喜,那声阿墨叫的,一如她幼时,哥哥们抢了她珍爱的纸笔,却拿来糟蹋涂鸦……那种恶心。索性冷了眉眼去看凤玄墨,等他回答,又有些怕听他说话。
有些时候,怕什么,来什么。她瞧着风玄墨垂眸沉吟了几息,突然抬起眼皮来,眸点星光,从她脸上略略划过,去迎着那澹台月的笑脸,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入耳,敲得她耳膜生疼:
“若去东桑,是何身份?”
“哈,我不是正缺一位亲卫军将领吗,你若愿意,就是护国大将军,如何?”澹台月喜形于色,拍着手,大方许诺,又递了眼色过来,朝着夜云熙眯眼,似乎在说,不似你说的那般执拗嘛。
夜云熙心下的火跟着就噌地蹿了起来,原来,还真的是想去攀高枝儿了。瞧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眉来眼去,你情我愿,一拍即合的狼狈奸样!直想站起身来,拂袖送客。却终是理智地忍耐了,只端起茶杯子,喝下几口茶水,平息心头气。
风玄墨问了一句,却不再说话了,依旧垂眸肃立。澹台月未等来他的应答,以为他是未听懂“护国大将军”的意思,又解释了一句:
“阿墨,东桑一国,只有节制三军的统帅,才称做护国大将军。”
夜云熙使力握着手中的玉瓷杯子,忍了又忍,才控制住没有将杯子给当场砸地上。护国大将军,好大的血本,就为了来抢她的一个人!
她就继续使劲,捏着手中杯子,凤目圆瞪,瞪着凤玄墨,等着看他如何回答。其实,心中已经在开始泄气,他若说愿意,她承诺在先,自是不能出尔反尔,且也不能再去阻拦他的前程了。他若说不愿……他会不愿吗?这千军将领万人统帅,不正是多少男儿的志向?换着是她,恐怕也会心动的。
接着就见风玄墨朝着澹台月微微施礼,恭敬道了一声:
“陛下好意,玄墨心领了。”又将眸光转过来,紧紧地锁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到:
“只是,我是公主的人,但听公主吩咐。”
言下之意,给她一个颜面,让她来成全,是不?且弯弯绕了一圈,还又将难题给她抛了回来。夜云熙听得窝火,心思却清明得很,是谁前几日,还说要护她一辈子的?亏得她处处替他着想,搬着太医院的名贵药材,给他养伤,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瞧瞧,果然是姐姐心疼的人,将姐姐的意思看得重,倒头来,还是得姐姐说了才算。”澹台月亦听出其中关键,又转过来缠她:
“我也不会平白夺了姐姐的心爱,改日我挑几个出色的,还与姐姐,如何?还有我那弟弟,一直仰慕姐姐你得很,下次我将他带来……”
“澹台!”女皇陛下越说越兴起,夜云熙却突然出声,清冷地掐断了她的话,又沉声问到: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要同意了?”
不等澹台月反应过来,她将茶杯子往几上重重一搁,冷冷说道:
“你若真是要寻一个护国大将军,明日我鸾卫营试炼比武,你尽可以来挑,八千鸾卫儿郎,随你选,唯独他,不行!”
反正都要得罪人,也就不在乎多一点少一点了,无非就是说她护小白脸,说她小气,她怕什么?那么多狼狈名声都担了,还怕这些吗?
她一横眉怒目,澹台月倒是识趣地服软了,赶忙打着哈哈:
“姐姐莫急,别伤了我俩和气,我是真心想要寻个出色的将领。既然姐姐开了金口,明日我去鸾卫营挑就是。”
夜云熙突然觉得,是不是又掉进澹台月的某个算盘里去了?却也不愿去细想了,不就是几个鸾卫,她不心疼。也着实不想再跟她继续纠缠呱噪,这桃花面狐狸心的人,看着真是闹心。遂扬了柳眉,提了音量,朝殿门外喊:
“青鸾,送客!”
还真是冷眉冷眼,就将这贵客给撵走了。直到澹台月走出丹桂宫门,她亦未给些好颜色。不强烈地表达自己不喜的态度,这脸皮比城墙转拐还要厚的人,只怕不死心,还要来纠缠。
待送走了贵客,转身回了殿内,却是怒火攻心,上去了就下不来。先是在殿中跟没头苍蝇似的,急走了两圈,又坐下来,端了茶杯想喝口水,转头一看,才反应过来,那木头一直在一边立着呢,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跟热锅蚂蚁般狂躁不安,看得她……很没面子。
一忍再忍的手痒,终于爆发了,“咣当”一声,玉瓷杯子被她重重砸在地上,碎了一地。接着,又是“咣当”一声,方才澹台玉喝过的杯子,也被她扔地上,砸成碎片。
两个杯子砸了,还不解气,转过身去,仰头看着凤玄墨,才觉得是找到了怒气的根源,遂开始冲那木头发难:
“你若是怪我阻了你的前程,现在直说还来得及,明日,你就可以跟着澹台月去。”
“公主……”那人听她连珠炮似的,也不知该如何搭话,只一步上前,往她跟前矮身跪下来,头脸刚好在她膝怀上方,换他仰头看着她。
她低头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忍住想要伸手去捧的冲动,又继续愤愤说话,只是,心里莫名上来一阵惆怅,渐渐就变成喃喃低语,又有些委屈气声:
“我就知道,你本事大,做个殿前侍卫,自是委屈了,且又还要替我担些狼藉名声,心里定是怨我。护国大将军多好,谁不想做,多威风,人家女皇陛下多好,人长得好看,武功又好……”
“公主……”那人突然一声轻唤,打断了她。那声音,浓浓的急切,又是浓浓的笑意。
夜云熙像是被换回神一样,有些察觉,自己方才是不是说得……太多了些。止住话头,瞪了水水的双眼,盯着他,等他的说道。
“我……”这木头终归是根木头,本以为他要如何舌绽莲花,好生宽慰她一番,结果嚅嗫半天,只来了一句:
“我……但听公主吩咐。”
言语间还有些不自在,那张脸就凑在她膝怀处,眉睫闪动,耳根处又来了些潮意,依稀有些雪狐三郎讨好卖乖的模样。
夜云熙看得出奇,又将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琢磨了一下,突然心下一动,伸手捧了那张微红的俊脸,就如平日逗那雪狐一般,略低了头,对上那人漆亮眸光,说道:
“前面那句,再说一遍。”
“什么……前面那句?”那人问得疑惑,脸上却是一副忍俊不止的表情,嘴角酒窝又浮了上来。
她就算是看懂了,这人是揣着清醒装糊涂呢,遂伸了白玉手指,至他脸颊梨涡处,没轻没重地摁着,恶狠狠地说到:
“但听公主吩咐前面那句,别装,你方才在澹台月面前说过的,快说!”
“我……是公主的人。”那木讷之人终是被她威逼就范,在她目光灼灼下,说来却满是羞赧之意,面皮潮红起来,越发显得五官如画,睛亮唇红。
这话,她听得还算满意,这好皮囊,看得也赏心。这才消了些气,撤了掐他脸颊上的双手,转了转腕间,才感到这几日习剑的酸疼上来了,刚好这怒火还有个意犹未尽的小尾巴,需要怎么着消除一下,便嘴角一歪,娇娇地说到:
“手好酸……”
那人仰脸看了她一眼,嘴角上扬,就着那跪地姿势,抬手将她的手拿过来,搁在她膝怀云锦衣裙上,沿着腕间至手臂,轻轻按揉拿捏起来。
那力道,轻中带重,微微酸胀,很是舒服,夜云熙终是忍不住,跟着嘴角挂笑起来。


第一卷 相见欢 第四十五章鸾卫营试炼

对鸾卫营的儿郎们,有个要求,鸾卫们的平日所练,刀剑本事,拳脚身手,骑射功夫,需得样样过关,还得挑一样来精通。一句话,既要能扛得住贴身护卫主子的差事,还要揽得下沙场冲锋陷阵的活儿。
因此,也就有个规矩,三月一小试,一年一大试。因无战事磨砺,无动乱刺激,需得常常试炼,方能保持血气活力,不让这些精勇男儿荒废了功夫,倦怠了本事。
三月一小试,分类考核,十八般武艺,样样定一个标尺,一个个地来过关。及格的,可以暂时松口气,一边歇着去,即便是到木樨镇上喝杯花酒庆祝一下,也不为过;差劲的,下去闻鸡起舞也好,头悬梁锥刺股也罢,反正,得抓紧恶补。
因为,等到一年一大试的时分,就要决定去留,优胜劣汰了。此时,还够不了那个标尺线的,就得打哪儿来,回哪儿去。而能留下来的,继续逐轮比试,最后于八千人中选出顶尖的八人。
正月十五这日,便是这八名千里挑一的人才,于鸾卫营中登擂台,分出个胜负排名的时候。这一日,昭宁要亲自来观战,平日里跟公主较熟络的曦京权贵,也会慕名前来,看中了哪个出色的儿郎,挑回去做个精卫,也是常有的事。
通常也慷慨大方,毕竟,入了那些权贵大佬的眼,也算是这些鸾卫小子们的一种前程机缘,指不定日后,荣华无限。
不过这样一来,这正月十五的比试就成了曦京贵圈的围观盛会。为安全起见,不涉刀剑骑射,只论拳脚,点到为止。且还有个有趣的规矩,前三名的儿郎,除了委以重任以外,还可以当场向提一个……心愿。
于是,除了那精彩的拳脚比试之外,这心愿环节,遂成看点。每次,大家都心照不宣,颇有兴致地等着,听这些鸾卫儿郎们的……奇葩心愿。因为,这些儿郎们,能于千万人中出类拔萃,多豪爽洒脱,心思活络。自然知晓这应景助兴的时刻,该求些什么。若求个突兀的,让公主当众难堪,岂不是多事?
于是,少有正经地求功名富贵的,多是些五花八门,无伤大雅之请求。比如,有求隔壁小娘子或邻家小寡妇的,有求家中八十老母赡养费的,有求公主给家里刚满月的外甥赐名的,有求一张公主笔墨或手帕子做纪念的,还有求告假三月去闯荡江湖的,大有公主想寻开心,咱们就让她开心之意。
常常惹得大家一阵阵哄笑,夜云熙通常也是一边笑骂,一边答应。谈笑风生,挥斥方遒间,自是觉得良辰甚好。
今年的大试,规矩略略有些不同。因为冬月里,许了句金口,让整个鸾卫营恶训两月,再来与凤玄墨比试。
于是便有了一个现成的擂主,这八千人中的前八人,也无需再分高下、排名次了,只个个去与他比试。打得过的,重赏,重任,且还有劳什子古怪心愿,只管提来。打不过的……打不过的话,没交代,估计够呛。
且说正月十五这一日,鸾卫营中较场上,擂台高筑,旌旗大鼓,鸾卫们个个玄衣武服,赤带束发,齐齐候着,只等亲临。
刑天扬被暂时停了职歇着,裴炎又去了北辰未归。若是正副统领都缺了,营中无主事,今日这比试,总像有些群龙无首。夜云熙思索一番,还是让刑天扬回来,将这担子挑了。这厮虽重色,皮赖,还有些江湖习性,却是个训军领兵的好手,能镇得住人,鸾卫们个个服他听他。
夜云熙到了鸾卫营,见着眼前整齐的场面,精神的儿郎们,甚是满意,也就不与身边跟着的邢天扬多话,径直行至看台上坐了,等今日的围观贵客。
不多时,来了个意料之中的。澹台月依旧是那小公子打扮,玉带揽发,龙珠抢额,一身窄袖紧腰的短打武服,足蹬一双鹿皮小靴子,蹭蹭上台来,往夜云熙身边一坐。又紧跟上来四个精壮侍卫,一溜烟往她身后站了。
夜云熙见她这比主人还威风的架势,有些来气,抬了下巴,斜了眼睛,问她,你是来观战的,还是来打架的?
那女皇朝她讪笑,我是来挑人的。
夜云熙昨日许了诺,让她八千鸾卫随便挑。自然无话可说,白了她一眼,吩咐奉茶。两个女人又开始喝茶叙话,打机锋。
接着,又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先是柳河洲,他来,倒不奇怪,这人喜欢热闹,尤其是有她在场的热闹。只是今日的来意,让她有些惊讶。他说,他亦是来挑人的,挑些精勇儿郎随他去西域。
“陛下使你去西域,不给随从护卫吗?再说了,柳家的暗卫,可不比我这些鸾卫差。”
夜云熙一边笑问他,一边伸手抢过他手中的茶杯子,那是她方才喝过的茶,这厮一坐下来,径直就端了她面前的茶,要往他自己唇边递。
“那不一样。”柳河洲就着她的手,倾身过来,附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豆豆,我想要……你的人。”
一语双关,眉眼风流,说的是要她的鸾卫,听来又有另一番调情意味,煞是旖旎。见着夜云熙柳眉一凝,黑了脸,要冲他发作,才赶紧收了这浪子态,一阵宽慰:
“别生气,别生气,皱眉显老,不好看,我也不挑了,你看着给就是,啊?”
夜云熙这才舒了眉头,与他好生说话,又将他介绍与澹台月认识,说他便是柳家那位出了名的无赖泼皮浪荡三公子,却只说澹台月是千语山的故友,不点明身份。
柳河洲是何等精明的人,将澹台月连着她身后的四个威猛保镖略略打量,就明白了,这不说来头,就是大来头,赶紧敛眉顺目,恭敬行礼。
澹台月倒是随和,眸光闪动,嘴角微挂,将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朝着夜云熙幽幽赞了一句:
“姐姐身边,可都是些光风霁月的人物。”
说话间,那第二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先是听着一声酷似高大全那鸭公嗓门的唱喏,惟妙惟肖地,在校场口上响起,夜云熙以为是谁在玩笑,陛下驾到?她今晨出宫时,陛下还在早朝勤政呢,可又有谁敢开如此胆大包天的玩笑?
接着便是台下鸾卫儿郎们齐齐跪地行礼的声音,一浪接一浪的山呼海拜。鸾卫们被邢天扬训得精神,早迟抖一声嗓门,都是直冲云霄的气场。
夜云熙这才看清楚往擂台这边疾走过来的人,赶紧站起身来,下了台子迎他。众人自是也跟下来候着。
“阿姐,免礼。”皇帝一步上前来,一把扶起要下跪行礼的她,又挽扶了她的手臂,往看台上走,一边走,一边又像是与她解释来意:
“昨日在泰安宫门,几十个守门的将士,被一千语山来的年轻小公子,用了一炷香功夫,就给打得瘸的瘸,残的残……”
夜云熙听得心下一动,止住脚步,转身去看跟在身后的澹台月,意思是,债主上门了,你自己看着办。
澹台月未料到,她会突然发难,且丝毫没有要遮掩此事的意思,正有些迟疑面色。皇帝却察到这二人怪异,跟着转头过来看,问到:
“阿姐,这是?”
“就是陛下刚才所言的,那个千语山来的年轻小公子。”夜云熙向来认为,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
皇帝看着这位小公子,微怒,微愣。许是恼她不知轻重地挑衅,又许是不太相信这蜂腰猿臂的弱公子,就是正主。
澹台月倒是机巧,端正地揣测了他的心思,捡了个不要紧的来打哈哈:
“陛下若是不相信,要不我重新打一次?”
一句话激得年轻的皇帝真的有些恼了,眉眼一锁,却又瞬间笑开来:
“不必,千语山上卧虎藏龙,朕信!”帝王的面色功夫,他家阿姐教过的,喜怒不形于色,且要能收能放,自在真如。
夜云熙瞧得满意,大有埋了一颗钉子,使了一个绊子,再出来打圆场的恶意快感。一边牵了皇帝的手,过去往看台上坐,一边笑说到:
“陛下息怒,咱今日不看千语山的功夫,只看我鸾卫营的本事。”
皇帝亦跟着笑笑,又顺着她的话,将方才被打断的话说完:
“因着昨日泰安宫门之事,朕今晨就向太傅请询,这禁军宫卫的整顿。太傅说,只需到阿姐的鸾卫营来看看,便知这训军之法。朕想着今日不是恰巧营中试炼吗,便赶着来了。”
夜云熙心里一沉,果然还是来了。鸾卫营如重剑,皇帝哪有不想要的。沈子卿沈大人,也真是个奸诈狠心的,光说让陛下来看看,可这后话呢,看上眼了,怎么办?
她亦想过,若去北辰,这八千儿郎的去处,还是个棘手的问题。带至雍州,精兵入他国,恐怕有些难办,留在曦京,给并伍了,给荒废了,又着实可惜。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吧。
心中翻转,面上却平静,微微笑说:
“那就要在陛下面前献丑了。”一边说着该说的场面话,一边示意刑天扬,“开始吧。”
刑天扬一个利落应答,扬手发令,但见擂鼓声声,旌旗猎猎,冬日暖阳中,不紧不慢,走上来一人,玄衣武服,赤带束发,明明是跟所有鸾卫儿郎无异的服色打扮,穿他身上,却是说不出的英气挺拔,眉眼如画。那和煦阳光,照着他那漆黑发间,沉静脸面,似有些金色光辉,在空气中流转。


第一卷 相见欢 第四十六章西凌绝杀技

夜云熙眯眼看着走来上那人,突然间心头舒展。平日与他吹胡子瞪眼,火花四射,竟未像此刻这样,退开来仔细瞧过。那暖日光辉中,稳稳站立的儿郎,剑眉入鬓,眼如点漆,向她看过来,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心中怦然一跳,不禁抬手去捧住心间,一句怪怪的念头在心头回响——这是……她的阿墨吗?
昨日问他,你一人,战八个,又是重伤初愈,若是吃不消,不必强撑,本就是想借你,试一试那些鸾卫儿郎,输了不丢脸的。
他沉吟了一下,反过来问她,公主是想长他们威风,还是压他们锐气?
她想了想,说,这鸾卫营也有些被骄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压一压也好。
结果那木头竟破天荒地跟她说了一句玩笑话,一边说,一边还有些红脸羞怯,看得她一阵凌乱。他说的是,公主放心,喝了公主那么多碗名贵汤药,哪里还得起,只有卖命来报。
后来,昨日晚些时候,赶在关闭城门之前,凤玄墨就出了城,来木樨镇宿在营中,养气调神,以备今日之战。
也就一夜未见,这会儿远远看着,怎的有些……惊艳。
接着,那八个鸾卫儿郎也齐齐上来,在擂台的另一边,与他对峙而立。皇帝看得一头雾水,忍不住侧头过来问她:
“阿姐,这是怎么一个打法?”
“就是这个打法,陛下只管看就是,欺负不了你的人。”夜云熙一边笑说,一边就想起来,这木头,好歹以前也是陛下御前的小将军,这两月来,好像被她给……糟蹋了。
接下来,就是按定的规矩,八个顶尖鸾卫儿郎,逐个上前,与凤玄墨打。
这八个鸾卫,经过了层层比试,千挑万选,才站在了这里,自是有些真本事,也有些心气。今年定下的规矩,看起来是护他们,对他们有利,实际上,是将凤玄墨抬出来,有些寒碜他们之意。因为,八人车轮战,对阵一人,不管输赢,都是有些丢面子灭威风的。
但不管怎样,赢比输,毕竟还是要…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