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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柴女驯夫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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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着进门其实主要是担心香萝。别人不来开门,香萝没有道理不来开门,除非香萝出了什么事。

申嬷嬷忙道:“香萝那丫头可吃了大苦头了!夫人说她知情不报,打了她十大板子,现在在床上躺着爬不起来呢!”

英姐儿心中一紧,忙一把扯住她:“快带我去看看!”

可是英姐儿见到香萝的时候,眼泪刷地就下来了!香萝本来就瘦小,这会儿躺在被子里都看不见鼓包。她伸手揭开了被子,倒吸一口凉气——香萝身上血迹已经干透,裤子被粘连得缠作一团,惨不忍睹。头发被剃掉一块,头上有伤口,其他地方被剪得高高低低,不到一寸长,哪里还有那个干干净净,乖乖巧巧的小丫头模样!一种英姐儿从来没有过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那是恨!香萝是她从几个小丫头里面选出来的,老实听话,只是个不到八岁的小娃娃,居然就下得了手打她十大板子!而且还剪了她的头发!谁的心能狠成这样!

香萝见了她,立刻哼哼地哭了起来,中气不足,声音都跟猫儿似的细……香草看着,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再也没想到在周家香萝居然不过三日就被打成这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了!英姐儿泪眼模糊的看着香萝,吩咐香草:“去找任侠,无论如何找个大夫来给她瞧一瞧!带着斧头去!香萝……你别怕,我在呢!我在呢!”
又吩咐申嬷嬷:“你去烧了热水凉凉了给香萝收拾赶紧,换上干净衣裳。”

香萝只是哭,只是哭……英姐儿伸手握住她瘦小的手指,心痛得就好像扎了十七八根木刺在心头。她不该选了这么好的孩子来跟她受苦的……

香萝哭了半天,终于能说出一句话整来:“奶奶,我是不是很丑,不能当丫鬟了?守静说……说我头发上有虱子……奶奶……奶奶……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别赶我走!”

英姐儿的眼睛被前所未有的怒气和恨意点得幽黑发亮,她缓缓地站起身,走出门去,香萝听见她说:“你放心,我给你报仇!”











第41章 剪发
守静如果不机灵也不会当上这个大丫头了。

申嬷嬷带着英姐儿去瞧香萝,她就知道事情不妙,以英姐儿的鲁莽劲头,肯定会把她拖了去也照样剪了她的头发,那她可不要见人了。

所以,申嬷嬷和英姐儿往里走,她就一溜烟地跑出了院门。等英姐儿过来抓她的时候,早没影儿了。

气得英姐儿狠不能手里再有一把斧头,把院子里的桂花树砍了出气。

她扫了一眼站在院中不敢随意走动的丫头婆子,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翻墙砍门难不倒她,可是跟这帮丫头婆子如何打交道,她却完全没了主意。

原以为只要换了人做头,把守静赶到外院,就没事了,谁知道,这申嬷嬷虽是四郎的奶娘,却半点儿拿不住守静。

她还记得当初见雪和得翠都是选择留下的。她便挥了挥手:“得翠,见雪,你们两个把所有人都叫到堂屋去,我有话问。”

见雪立马脆生生地应了声:“是!”看了一眼得翠,又吩咐一边一个胖大的嬷嬷道:“奶奶才进门,想是又渴又累,麻烦你去厨下沏壶热茶送过来。”

又对另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嬷嬷道:“你老人家熬得好粥油,不知道四爷一会儿回不回来吃饭,大厨房虽然预备了,只怕东西有些油腻。烦你老人家去熬两碗白粥来。”

两个嬷嬷看了一眼英姐儿,英姐儿有些吃惊,听见雪安排得井井有条,便点了点头。两个嬷嬷便自己去了。

得翠却有些磨磨蹭蹭地,缩在后面,头都不敢抬起来。

英姐儿进了屋,在上首的太师椅里坐下,见人齐了,第一句话便问:“初春呢?”

见雪低声道:“初春姐姐也被打了十大板子,她家人接了她家去养伤去了。”

英姐儿倒抽一口凉气,看来她身边的人唯一没有被罚的就是乔嬷嬷,难怪她要在二门等着四郎呢。可是见雪这样上赶着,不怕吗?她看了一眼见雪,却意外地从见雪漂亮的眼睛里看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激动眼神来。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见雪,见雪却被她瞧红了脸,有些羞赧地道:“奶奶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点了点头:“把门关上,上了门闩!”

得翠抖了一下,突然跪倒在地:“奶奶,奶奶,我也是被逼无奈!求奶奶饶了我!”

见雪却已经听话地去把门给别上了。

英姐儿也不理她:“对香萝动手的,除了她还有谁?”

众人都不说话。英姐儿突然提高了声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们莫要以为守静还能给你们撑腰,她要真的腰杆硬,这会儿也不会逃了!”

一共四个婆子,三个都派了差事,剩下最后一个婆子也“扑通”一声跪下了:“奶奶,是夫人吩咐让我们都听守静的呀,不怪我们!”

英姐儿突然笑了:“见雪,去点根蜡烛来。”

见雪一路小跑去取了蜡烛,点上了。屋子里被这红红的蜡烛照得有了几分亮堂,英姐儿的脸在其中忽明忽暗地。她既然选了做泼辣货而不是受气包,就只能在这条路上走到黑了。

“谁第一个说香萝头上长了虱子的?”也许是这红蜡烛的缘故,这话听起来真的很阴森。

“是……是守静让我说的呀,奶……奶,我真的没有办法。我那时候选择留下,他们就不肯放过我了!奶奶,我们都是谁大听谁的呀……奶奶!”得翠害怕得声音都打着颤。

英姐儿举起红烛,笑着道:“别求饶了,我听着腻味得慌。我也知道你们是没有办法的,夫人要罚,谁能拦得住呢?就是我在,只怕也是一样的结果。”她顿了顿,声音里没有半点余地:“可香萝才七八岁,又是我的丫头,受了这样的罪,我要不替她报了这个仇,我还配做个人吗?!”

她又看了看下面的众人:“不用担心,这么作孽的事情,我不会让你们动手的!”

她站起身来,走到得翠身边,一把扯下她的头发,得翠吓得半点都不敢乱动,烧了头发还能再长出来,烧了脸可是一辈子都毁了,只是哭得声嘶力竭。

头发被蜡烛烧焦,发出一种特别的焦糊味儿,整个屋子里的人,谁也不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但是所有的人,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味道。

四奶奶才进门,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如今人人都知道了……她胆子比谁都大,对身边人比谁都护短。

拾柳偷瞧着见雪,有些后悔当初的选择,太太也好老太太也好,日后还能天天在这院子里守着?自己……这个命,现在就得罪了这么一个活阎罗,以后可要怎么办啊?见雪这丫头太狡猾了,马上就靠过去了,自己现在要表忠心会不会有点儿晚?

那个婆子初时还以为可以幸免,此时见得翠的一头长发烧得只剩短短一截,马上就轮到她了,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转身就朝外逃去,一边嚷道:“阎王打架小鬼遭殃,我的生契在夫人手里……我不听夫人的听谁的!”

英姐儿却立刻把手中蜡烛递给了见雪,自己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拖住了那婆子。

那婆子也顾不得了,伸手就来推搡她,两人缠斗在一起。

英姐儿本来不想动手打人,可是这会儿也由不得她了,那婆子体格高壮,英姐儿还矮了她半个头,可是那婆子也不敢真的对英姐儿动手,只求能逃跑出去,英姐儿却死拉住她不肯放手。

两个人都是常年做粗活的,这一斗斗了个旗鼓相当。所有人都惊呆了,再没有见过谁家少奶奶会跟下人这样打架的。

见雪见不是个样子,想要上前帮手,可她哪里跟人打过架?插不进手去,正急得团团转,却有人早了她一步。

别看拾柳那身条细细的,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其实却身体柔韧,极善舞蹈,这会儿,她不知道从哪里扯了根腰带,手脚灵活的,套住了那婆子,一绑一缚,把那婆子缠得动弹不得,一边还娇滴滴地道:“嬷嬷这是失心疯了么,敢跟奶奶动手!快住手!”

英姐儿此时已经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要不是这美人儿拾柳利索地绑了这婆子,她可真要出大丑了。

英姐儿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利落地伸手扯开了那婆子的头发,那婆子哭天喊地,又骂拾柳是不要脸的小蹄子,闹得天翻地覆,英姐儿知道这是没法慢慢烧了,忙叫见雪:“赶紧给我找把剪刀来!”

剪刀在手,英姐儿半点犹豫没有,咔嚓一声就剪了下去,那婆子头发很多,英姐儿用力太过,竟然卡住了,这时,就听见守静在门外拍门叫道:“开门,快开门,四爷回来了!”

那婆子一听,翻身就又要跑,英姐儿却急了,喝道:“给我抓住她,今日不把她的头发剪了,谁也不许去开门!”

众人这一会儿却都好像被打开了机关一般,听到吩咐,立刻一涌而上,把那婆子压在地上,那婆子双拳难敌四手,被压在地上,英姐儿一剪刀一剪刀,把她一头长发剪得干干净净!

门外周四郎听见,狠狠地一脚踢在门上,怒喝道:“赶紧给我开门!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地步?!”







第42章 面子
周四郎在门外只听见里面乱作一团,心里焦躁,用脚踢着门,那门却甚是结实。守静在一边道:“爷,仔细别踢伤了腿!”又哽咽道:“也不知道奶奶会怎么磋磨姐妹嬷嬷们!”两人等了半日,门“吱”地一声开了,周四郎定睛一看,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英姐儿端端正正地坐在上方太师椅上,上穿一件猩红色比甲,衣襟上绣喜上眉梢图案;下穿水红云纱百折裙,头挽高椎髻,绑猩红发带,插丹凤金叉,面色端凝。她本生得浓眉大眼,被这大红一映,竟发出一道艳光来。

周四郎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气得脑眼充血,看恍了神。又见拾柳见雪分站两侧,底下丫头婆子雁翅排开,站得整整齐齐。

当中地上只有得翠和一个他叫不上名字来的婆子栖栖遑遑,一个头发烧得焦焦的,在头上缩成一小团一小团的。另外那婆子的头发却是被剪得高高低低,看上去跟得了癞痢头一般。甚是滑稽。屋子里弥漫着一种令人不舒服的焦糊味道。

守静见此情形哆嗦了一下,惊呼了一声,本来红彤彤的面色变得苍白起来。要不是她跑得快,这会儿那就是她的下场!

她眉毛一低,眼圈就红了,柔柔地委屈道:“爷,您瞧瞧,我说了半句假话没有!爷……您是没瞧见,奶奶手上提着斧头,凶神恶煞的模样!我们这些人就是再不济,也是打小儿伺候您长大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需看主人,我们就是不好,教导我们才是正理,可是这样打骂羞辱,岂不是半点儿也不把爷的脸面放在眼里?”一边说,一边用一块软烟罗的绣花手绢擦着眼泪。

周四郎拍了拍她的肩头:“别怕,有爷呢!”又对众人吼道:“你们全都退下,远远地避到外面门上去,我有话跟四奶奶说!”四奶奶四个字说得简直是咬牙切齿。

屋子里只剩下英姐儿和周四郎。周四郎疲惫不堪地上前几步,歪歪斜斜地坐在英姐儿另一侧的上首。左手胳膊支住自己的额头,半天开了口:“我……真的好累!这才四日……我简直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英姐儿原等着他冲自己怒吼发飙,只想着怎么反吼回去。可没想到周四郎竟然来软的。英姐儿吃软不吃硬,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一软,一时倒有些羞愧起来。

自己今日这般行事,莫说是大家媳妇,就是老柳村也没有谁家媳妇才过门就拿斧头砍夫家的大门的。她当时一来怒上心头,二来担心香萝,现在想来自己也有些后怕,真要斧头砍伤了人,自己如何收场。

她语无伦次地回应道:“相公,哦,对不起,四爷,我……对不起!”

周四郎刚才进门前就想清楚了,若是自己还是一味发火,跟英姐儿硬碰硬,只怕最后无法收场,所以才来了这一套,没想到这么管用。

他精神一振,怒气半消:“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可是,对待下人要如春风化雨,有什么事慢慢来。就是晚一时三刻进门,又有什么?我回来了,谁还能不让你进门?本来你有理,可是你这样喊打喊杀地冲进来,那是山大王!门砍坏了,你有理变得没理,还得赔钱!”

“什……什么?我还得赔钱?”英姐儿急得说话都磕巴了。她一想那大门不知道要多少银子,就觉得肚子疼。

见英姐儿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周四郎这回怒气全消了,好容易忍住了没有笑出声来,没想到这英姐儿这么好骗。

这门自然是要修的,可当然是公中出银子。他随口说出这句话,也是因为路上听七风说英姐儿背着自己派了香草给阿奇送银子,当时没觉得,谁知道心里好像还是扎了根毛刺,想看看她到底还送了多少银子。

周四郎翘了翘腿,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你还剩多少银子?”

英姐儿忙急急地道:“我还剩五两,不知道够不够?”

周四郎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她就这么点儿银子吗?他去过黄家,也知道黄家家境不太好,可是五两的添妆银子,那只是妹妹们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其实这点银子谁又够用呢?都要自己的亲娘再贴补。而英姐儿全部的添妆银子居然只有五两?!不对,这是除去给阿奇的!他忍不住问道:“你原来有多少?”

“原来……原来有十两!”她还是决定跟周四郎说实话。和周四郎给徐姑娘做法事出手就是五十两比起来,她觉得自己给阿奇那点银子不算什么。

周四郎沉默了,心里说不出是微微的感动还是微微的嫉妒。这个傻大姐,就这么喜欢阿奇吗?一出手就是半副身家。

英姐儿见他默默无语,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失望地想:“这钱指定不够!自己才嫁过来四天,这一辈子的添妆银子就都没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她也垂头丧气地,突然想起来什么,惊喜地叫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老太爷给的一百两银子呢!这回总够了吧?!谢天谢地!”说着自己就傻乐了起来。

周四郎瞪了她一眼,想了想道:“那一百两不能动!要是哪天老太爷问起来,那钱你怎么花的?你难道说:回老太爷,我砍门当柴烧,修门用了?”

被他这样打趣,英姐儿也觉得尴尬,撅了嘴:“那我只有五两银子!你说怎么办?”

周四郎摇头晃脑,慢慢道:“这样好了,这钱我来出,不过……我有个条件。”

英姐儿听见他肯出钱,有种闯祸后有人帮着擦屁股的感动,眼睛里都放着光:“你说,你说!”

“守静的事情就此打住,将来这院子,里里外外的事还让她来管!你就享享清福,轻轻松松好好做个四奶奶。”

在周四郎看来这是最好的办法。守静确实狡猾了一些,可是管理家事,事曲则全,直来直往是绝对不行的。守静这样下绊子,要的不过是跟过去一样管着这院子的杂事,而英姐儿本来就是主子,没必要费这个事,跟个丫头争。再说她大家子的规矩半点不通,真要让她来管,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笑话,惹出多少麻烦来。

还有一件事,周四郎没有跟英姐儿说,英姐儿进门前他就答应了守静的,以后这院的事还是她来照管,他当时完全没有想到这会是个问题,英姐儿自己带来的两个小丫头,哪个是真能管事的?谁也没想到,英姐儿会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进门就要揽权,最后双方闹得势同水火。

如今守静又得了太太的吩咐,就是为了太太的脸面,也不能不用守静。至于香萝的事,有没有虱子,谁说得清?人是太太吩咐打的,难道还要把太太也按住打一顿给个小丫头出气?如今,英姐儿已经罚了两个人了,也交代得过去了,何必不依不饶,不死不休?

英姐儿看着周四郎,只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小狗,被人用个包子扔来扔去地耍着玩。原来自己在周四郎眼中连个丫头都不如,亏得自己还自作多情以为周四郎在帮自己解决困难!

那种憋闷的屈辱感一下子占据了她的心头,她压抑着爆发的怒气:“绕这么大个弯子,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守静的事,你答应过我的,这院子我做主!”

周四郎哪里知道自己漏听了一句话,只觉得英姐儿简直是不知道好歹,眼高手低,怒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我又怎么可能答应你?你什么都不懂,做什么主?你做主?出嫁从夫,我做主!”

英姐儿觉得周四郎瞧不起自己,她认了,可是周四郎不能这样不讲信用,不能这样绕着弯儿地耍她玩!她怒吼道:“你又不是我真的夫君,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确实不懂你们这些个颠倒黑白的弯弯绕,可是我知道做人不能说话不算话!我说到做到,明儿,我一定要把她头顶上那几根毛薅下来!”

周四郎这回真的信了守静那几句挑拨离间的话了,这英姐儿确实是半点没有把他的脸面放在心上!没有把母亲的脸面放在心上!

他为了她的父母有脸面,忤逆自己的母亲,想方设法帮她回门!结果害自己的母亲被父亲责罚,说她管家不力;被送到庄上!自己没有责怪她半句,反而苦口婆心给她讲道理,结果她半句听不进去,反而还要不管不顾像个泼妇一样混闹!这让他觉得鄙夷,也觉得心寒,他站起身来,双眸如冰,眉毛倒竖地看着英姐儿:“你敢!”

英姐儿被他的寒气吓了一跳,可也愈发觉得周四郎可鄙,说话不算话,两边倒,算什么男人?!她也一拍桌子站起来,双眸如火,浓眉飞扬,寸步不让:“你看我敢不敢!”









第43章 帮手
周四郎见英姐儿半点让步的意思都没有,只觉得更加心寒,他冷哼一声,跺脚转身而去。

这一夜,周四郎没有回来。英姐儿明明累得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不管这夫妻做得是真是假,她都跟他说好了晚上一定要回来睡的。谁知道昨日为了阿奇,今日为了守静,两人连吵了两日,周四郎一到晚上就跟缩头的乌龟似的跑得不见人影。可见他根本没有把他们之间的约定当回事。可见周四郎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小人!

英姐儿的眼角涌上泪水,恍恍惚惚地,她就想起大哥和大嫂来了。

大嫂刚进门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呢?好像也是很害羞,很欢喜的。大嫂没有二嫂的针线好,可送给她的见面礼却比二嫂送的一看就知道要上心百倍。那双鞋,布底子纳得有半寸厚,里面怕硌脚没有纳花纹,可底下却绣了紫红色的蝴蝶花,鞋面也是紫红色的,一边绣了一只水鸭子,脚一并,两只鸭子黄绒绒,红嘴儿对红嘴儿,可爱极了。她平日哪里舍得穿,想要等到过年。就放在床头上,每天瞧一遍。可是好容易盼来了过年,她的脚却长大了,怎么也塞不进去。那一年她才十岁出头。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慢慢地大嫂就成天蓬头垢面地在灶下干活,而笑容也一天比一天少了。她不由得想起了娘说的话:“要笑脸迎人,顾全自己男人的脸面,男人才会疼你。”守静的话她也听见了,可是真的就这样放过守静,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而且一想到要让守静管着这院子,她就觉得心被根绳子扯到了嗓子眼一般,片刻不得安心。周四郎为什么就一定要护住守静呢?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到底该怎么办?

明日一早,真要冲到前院去把守静的头发给烧了剪了,只怕打的不单是周四郎的脸面,连太太的脸也一起打了,就算自己要合离嫁给阿奇,也是三年后的事情,这三年怎么过?可是守静才是一直作怪给自己难堪的那个,这样让了她,不仅对不住香萝,而且让她掌管院子,自己就跟嗓子眼里卡了根鱼刺一般,时刻不得安心。

要是在家里,还可以跟娘商量怎么办,可是这里?香草香萝还是孩子;见雪拾柳谁这道她们是怎么想的?乔嬷嬷不用说就是太太的眼线;初春……也许初春可以信赖。初春的伤也不知道严重不严重?说来都是被自己牵连的,他们一个个,先是周四郎,再是初春和香萝……自己这样下去,就是自己没事,身边的人只怕也一个个要遭了秧,不行,自己这样一路莽撞下去是不成的!一定要好好想个法子。

第二日她匆匆吃过早饭就带着香草往二门走去。到了门口,就被门房婆子给拦住了:“四奶奶,这大家子的规矩,女眷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出门,一是要大奶奶的对牌,二是总要准备好车轿;都是头一天就安排好的,难道奶奶还准备就这样走到大街上去不成?”荣祥家的瞧着她连帷帽都不戴一顶,就这样大喇喇地要出门,心里都替这位四奶奶发愁,怎么身边连半个提点她规矩的人都没有呢?就带着一个也是从乡下来的半大丫头到处乱闯。

英姐儿闻言愣住了,随即便红了脸。她心里着急出门,却没有想到周家不是黄家,双脚一迈就出了门;前日自己吃这二门的亏还不够吗?怎么自己就不长个记性呢?难道还再用斧头砍开了门闯出去么?

英姐儿想到这里,匆匆道一声:“多谢嬷嬷指点。”便带着香草去了大奶奶住的梅鹤院。梅鹤园与她住的兰桂院隔了周夫人的饥谷院,如今周夫人不在家,饥谷院大门紧闭。梅鹤园倒是有两个婆子衣着光鲜地守着大门。

见她和香草朝梅鹤园大门而来,那看门的婆子隔老远就满脸堆笑地几步跑了过来:“四奶奶早!不知道四奶奶过来有什么事情?要不要先到倒座喝杯茶?”殷勤得让英姐儿吓了一跳。

她才要说话,香草嘴快:“我们奶奶想要对牌出门,去看初春姐姐。……还有马车或者轿子。”

那婆子满脸的笑半点不变:“哎呀,我们奶奶这会儿还在日照馆理事呢,每日总要到快交午时才能回来。奶奶要对牌车马,打发了人去日照馆就是。”言下之意,主子们再没有自己满院子乱窜要对牌车马的。

英姐儿见这婆子不过是周大奶奶外院看门的,说话办事却都十分伶俐,自己……自己今日见了两个周家的看门婆子,个个都比自己斯文伶俐懂规矩!难怪周四郎昨日说自己什么都不懂,倒不是人家小瞧自己,自己是真的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她不由得有些丧气,头都有些抬不起来。那婆子见她低了头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出言讥笑,反给她递台阶道:“若是奶奶这边腾不出人手,我找个婆子替奶奶跑一趟?”

英姐儿闻言勉强笑了笑:“不用了。谢谢嬷嬷了。我突然想起点儿事来,回头再来看你们大奶奶。”说着再也无颜在这里久留,带着香草转身飞快地回了兰桂院。

一路上她心里却一直想着这个守门的婆子,难怪大嫂子能够管家理事,她院子里一个看门的婆子都这么会办事。也许守静……守静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当初自己要是不那么小气固执非要逞强,听她的按照名簿点名,也许……也不会闹出后面那么多事情来,她心里动摇着,守静的事要不要就听周四郎的?

回到院里,她先去瞧了香萝,昨日用了药,申嬷嬷又找了块好看的白底红桃花头巾给她裹了头,小丫头看上去比昨日好多了。她去的时候,申嬷嬷正拿了药来。香萝端起黑乎乎的苦药一口就喝了个底朝天,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一对儿月牙儿:“奶奶,我一定好好喝药,赶紧好起来,给奶奶守夜看门。”英姐儿看着香萝那一双干干净净跟小鸡仔一般信赖的眼睛,那句咱们就放过守静的话到了嘴边又缩了回去。那一瞬她决定了:守静是一定要收拾的,可是周四郎和太太也不能得罪!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三个臭皮匠凑成一个诸葛亮,她回屋就叫了见雪和拾柳过来。没有在堂屋里,而是在自己卧室的外间。无论这两个打的什么主意,她们昨日既然帮了自己,跟守静就不是一伙儿的,自己就得试着相信她们。

见雪和拾柳不知道她有什么吩咐,规规矩矩地站着,一声不吭。

这外间原是供她日常起座之用,靠墙砌了一道炕,靠窗放了一个条案两把官帽椅。丫头值夜就睡在这炕上。英姐儿坐在炕沿上,瞧着这一对儿美人儿,心里怪别扭的,觉得让她们站在那里实在是罪过。可扫了一眼屋子里只有两把官帽椅,想起在老太太和太太屋里,得脸的仆妇都是坐在小凳子上的,便道:“你们让人去抬几张小凳子过来放在这屋里。”

见雪点头称是出去,不一会就有婆子搬了四张小凳子过来,外面裹着锦布里面垫着棉花,看上去就是一个个锦墩。

她这才指了她们俩坐下,又让香草到外面去守着门,鼓了鼓勇气,放下自己的自尊心,咬牙开了口:“你们也知道,我才进门,家里的规矩一概不懂。你们一个是老太太那里出来的,一个是太太那里出来的,日后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帮着我?”

见雪和拾柳闻言都心中一喜,她们要的不就是这个?闻言忙都站起来,躬身恭敬道:“奶奶有话,只管吩咐,我们必定尽力去办!”

英姐儿见她们态度甚好,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放松了身体,往后面的大抱枕上靠了靠:“如今就有一桩为难事,守静的事,你们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见雪和拾柳没想到英姐儿一下子就把最大的难题扔了出来。她们俩面面相觑,四爷要保,四奶奶要搞,她们要是给出谋划策,四奶奶胜了固然站稳了脚,可要是败了呢?守静可不好惹!她们到底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虽然很努力,可是发现还是有不少错别字,拜托各位小天使,如果发现有错别字,请一定告诉我,找错最多的,文完结之后,我给发红包!谢谢了!





第44章 问计
英姐儿对大家子这些个通房小妾的规矩完全不懂。乔嬷嬷和初春当初也不可能上赶着得给她说这些。

见雪和拾柳两个其实是太太和老太太送给周四郎的预备通房。只是周四郎r心读书,又不想许月英进门之前就弄一堆通房给她添堵,这才不上不下地晾着这两人,一向由守静管着。守静平日里可是把她们盯得牢牢地,轻易不让她们在周四郎跟前露面。

英姐儿进门,见雪和拾柳本来一直栖栖遑遑地担心着自己的命运,想着这位奶奶是四爷自己瞧中的,两人还不是好得跟扭股糖一般,哪里有她们插针的地儿?谁知道这位奶奶一来就跟守静对上了,倒让她们收了渔人之利。

见雪想着英姐儿占了名分,又有周四郎撑腰,还有初春的意思只怕就是太太的意思,所以见初春跟了四奶奶,自己也留了下来;而拾柳却觉得通房比大丫头还要招奶奶们的恨,自己留下来也没个好,还不如靠着守静,日后奶奶要整治自己,还有个帮手。谁知道,四奶奶是个狠的,又护自己人;守静却关键时刻自己跑了,根本靠不住。所以才临阵倒戈,站到这边来了。

英姐儿哪里知道这么多内宅斗争的道道,她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没鱼虾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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