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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地南山下-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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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多月的肚子,已经明显出怀了。黄豆最近走路都有点像个笨重的大象,一步一步跺跺实实。
越是月份大,赵大山越紧张,天天不离眼地看着她,生怕她嗑了碰了摔了。
“五婶和五叔都是老实人,大林人也老实,那时候我爹刚死,二叔三叔闹着要分家,五叔还帮着说过话。”
赵大山仰头看向璀璨的星空,大概想起那段过往,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五叔家也不富裕,那时候能吃饱穿暖的就我家和族长家。我爹在世和五叔关系也不错,有时候进山得的东西多了,也会丢只鸡,或者送半只野兔过去。
后来,我们分家,我娘不会种地,我也就一个半大小子。第一年,是我几个本家叔叔婶婶抽空帮着种的,其中就有五叔五婶。
第二年,我娘觉得能行,我们自己娘四个下地,就连小雨都能提着小篮子拾草了。我们兄弟大了点,满满才好起来。
五婶经常给我家送菜,都是家里长得,教我娘腌菜过冬。有一次,大林抓了鱼,五婶煮好,让大林端一碗送给我们,了。结果路上大林摔了一跤,碗打了,鱼也撒了,被跟着的狗子给吃了。
大林捧着摔成两半的碗哭回家,还被五婶打了一顿。家里就那么几个碗,他打了一个,吃饭的时候五婶都要等他们吃完才能吃。
后来,我娘知道了这件事,等我打了猎物,非让我买两个大碗亲自送五婶家去。她说,鱼我没吃到,心意要领。”
赵大山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就好像在说故事,听得黄豆眼眶却湿润了。
“那我们帮帮他家吧。”黄豆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今天去他家,实在太穷了,他家吃的糊糊,二嫂给的一碗饭菜,大人们一口没舍得吃,都分给了孩子。”
“好,让大林兄弟去码头吧,五叔五婶让他们帮着管理果园去。五叔很会种果树,小时候他家的桃都比我们家熟得早一些。
那时候不懂事,没熟就跑去摘。还被我爹打了,说桃没熟不能吃,会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其实是五叔想着早熟可以卖钱,结果被我们几个小子祸祸掉了。
五叔知道我们挨打,也不生气,桃尖刚好,就给我们挨家送,一个孩子一个,我家得了三个。可把我们高兴坏了,那是我吃过最甜的桃。”
大概是夜风温柔,大概是心情沉重,大概是怀里的妻子太温暖。
赵大山今天的倾诉欲望非常强烈,忆苦思甜。两个人絮絮叨叨。缩赵大山的怀抱,一点都不冷,一直到黄豆昏昏欲睡,才惊觉夜已经深了。
黄豆进屋的时候,黄小雨还没睡,正看着孩子睡觉。航哥儿和敬哥儿没有在这里睡,和赵大山赵大川一起在灵堂守灵。
看见黄豆进来,黄小雨往里侧了侧身子,把自己捂得热被窝让给黄豆。
“你晚上去哪了?”黄小雨睡好,转头看向黄豆。
“去村头五婶家,她家真穷啊。屋都要倒塌了,用棍子抵住,孩子们穿的衣服单薄且破旧。哎,想想真的挺难受的。”
黄豆睡到另一头,往外面挪了挪位置,她一直习惯睡大床,这个床大概是一米二的,两个人带着孩子睡就有点挤得感觉。
“也不是一家两家,这几年黄港那边生活的不错。你还记得黄家湾的时候,王大有家。一家冬天只有一身棉袄,一条棉裤,王大有娘起来做饭就王大有娘穿,王大有爹出门拾掇柴火就王大有爹穿。
他们全家,就一床被子,全家就捂被子里。有一次王大有穿出来玩,不小心划破个大口子,里面絮的都是芦苇花,根本不保暖。
还是三婶给他缝的,缝好了回家还挨了一顿打。”
黄小雨说的王大有,黄豆也有印象,就是衣服扯破了这件事情不记得了。
“芦苇花能保暖吗?”黄豆听说过,却没见过。
“当然不能,有什么办法,总比空壳子强啊。”黄小雨索性坐起身:“嫂子,你是不是想给五婶家找点事情做啊?”
“你披一件衣服。”说着黄豆准备伸手给她拿衣服。
“不用,我自己拿,你别乱动,小心摔了。”黄小雨欠身拎起棉袄,披在身上。
两个人都不困,索性都坐起来聊天。
第198章 赵老汉下葬
夜里妯娌俩聊得时间太久,夜里又给小的把尿喂奶,早上竟然就起不来了。
今天赵爷爷下葬,赵大山等了一会,还没见黄豆和黄小雨过来,不由有点焦急。
只好抽空蹲下身,叮嘱了航哥儿几句,航哥儿“咚咚咚”往赵大海家跑去。
黄豆和黄小雨刚起来,一个在洗漱一个在忙着包裹孩子。
“三妈,婶婶,三伯说要请丧主准备抬灵了。”航哥儿现在话现在学的很溜,一字不差一字没错。
“好的,航哥儿吃饭了没?”黄豆挽好头发,又放下手摸了摸航哥儿梳得整整齐齐的两小抓髻:“这是谁帮你梳得头发?奶奶吗。”
“吃了,不是奶奶梳的,是三伯给我梳的。”航哥儿最近几天很兴奋,天天跟着赵大山跑前跑后,高兴得不得了。
赵大山也宠他,吃饭都是赵大山端着碗喂他。可把他美坏了,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受宠。
赵二婶眼看黄豆肚子越来越大,也不敢使什么心眼子了。看见航哥儿都离得远远的。深怕赵大山有了孩子,就不要航哥儿了。
这几天见赵大山进进出出不是抱就是给航哥儿喂饭,心才放下来。
赵大海媳妇卷着袖子,正在灶上帮忙,看见黄豆她们抱着孩子过来,招手把她们喊灶房去。
“这是我给你们留得饭,快吃一口,等会要出棺了。”桌子上,满满两大碗白米饭,上面压着素炒芹菜,豆腐白菜。旁边还有一碟子鱼,是昨天剩下来的。
孝子贤孙不能吃荤,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鱼不算荤呢?
一个孕妇,一个哺乳期准妈妈,两个人都需要充足的营养。不好吃荤的,赵大山一般都吩咐灶上给她们俩单独做点可口的。
大米饭就是特例,煮饭的时候,在杂粮米饭旁边放上一个布口袋,里面装的是白米,煮熟了倒出来就行了。
庄上人看见,也只能在背后说赵大山兄弟俩会心疼人。至于男人,嗤之以鼻,觉得女人就是该打,这么宠会宠坏的。
不过私下里,还是会比以前注意多,也知道照顾一下屋里头女人的感受了。
抬棺的人是庄子上请得三十多,四十出头的,八个人,其中就有赵大林。
昨天晚上黄豆没看清楚赵大林的模样,今天一见,果然是个老实憨厚的人。老老实实蹲在一边,也不和人搭话。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牵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姑娘跑了过来,学着赵大林的模样蹲在一旁。应该是父子俩,赵大林摸摸他的小脑袋,从怀里掏出两个大叶子包着的东西递给他。
小男孩欢欢喜喜接过去,准备打开,被赵大林按住了手,大概是觉得旁人看见不太好,小声叮嘱了几句。
黄豆就看见小男孩又拉着妹妹走了,不知道叶子里包的是什么。黄豆很好奇,忍不住远远地跟着走了过去。
兄妹俩并没有跑多远,就在屋后一个背风向阳的地方蹲了下来。
两个叶子被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里面裹得是米饭。虽然是杂粮米饭,却是粗粮少,白米多。另一个叶子里包着一些米饭,还有两片很厚的肥肉,一个鸡腿模样的。
小男孩把手在身上擦了擦,捻起一片肥肉放到小姑娘嘴里,看她笑眯眯地吞下,不由咽了口口水问道:“好吃吗?”
“好吃。”小姑娘边咀嚼边笑,眼睛都眯成了一弯月牙。
小男孩托起那块肉,慢慢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品味着。
那真是人间美味,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真香啊!
小男孩把鸡腿和米饭又细细包起来,捏在手里,看了看小姑娘眼巴巴得模样,想了想小声对妹妹说:
“我们把鸡腿留给三哥吃,三哥身体不好,要补补。米饭给娘做饭的时候放进去,这样大家都可以吃到了好不好。”
小姑娘大概还太小,不能理解小哥哥的行为,只眨巴着眼睛看着小哥哥,细声细气地说:“可是大伯不是让我们分吗?”
“可是哥哥姐姐也想吃啊。”小男孩有点不高兴地看着妹妹,为她的不懂事生气。
“好吧,那我们回家去吧。”小姑娘大概想通了,讨好地伸手去牵哥哥的袖子:“大伯说,等会带糕给我们吃。”
看着小兄妹俩走远,黄豆也悄悄走了回去。
一人两碗大米饭,看那小子手里两包应该不低于一碗饭。
真是慈父心肠,吃着饭还舍不得吃,想着留给孩子。小兄妹俩还不是一家的,一个叫爹一个叫大伯,关系却这么好。
三哥是谁家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不管是谁家的,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家人。
黄小雨看黄豆过来,轻声问!“去哪了?”
“站的有点累,转转。你怎么没去跪着?”黄豆奇怪地看向黄小雨。
赵大山他们正整齐地跪在屋前的泥土地上,听着丧主发言。大部分都是忆苦思甜,有不孝子孙的,也会趁机批评说教一顿。
“大川让我给孩子喂过孩子过去,他偷偷嘱咐我迟点去,说跪久了膝盖疼。”黄小雨趴在黄豆耳边悄悄地说。
妯娌俩趁着大家伙没注意,偷偷往人群后面站站。
等到开始解草绳,剪头发的时候,两个人才又溜了进去。黄小雨老老实实跪着,黄豆不能跪,也不好站着,只能勉强半蹲着。
身后一个不知道那个大娘递给她一个木凳子。她也不敢坐,怕别人指指点点,只放在一旁手按住借点力。
好在很快,就剪到她了,等大家都剪完,起身送棺下田。
赵老汉有个闺女,没有孙女,还有两个妹子。抬棺材出来的时候,三个人加上赵大娘妯娌三个,哭得是惊天动地。旁边劝得亲戚都被哭的眼泪汪汪,赵二婶更是两个人都按不住,几次欲扑到棺材上。
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亲闺女呢。
黄豆偷眼看了婆婆一眼,哭得果然也是伤心,没有二婶三婶那么夸张而已。
黄小雨抱着孩子和黄豆在后面慢慢走,航哥儿和敬哥儿还是赵大川带着。
其余几个妯娌看黄豆她们走的慢,也慢慢走,大家也放慢脚步,漠然地看着前方。
第199章 航哥儿做长兄
秋日的荒原,满目疮痍,麦子出的稀稀落落,还看不出有什么气色。
赵家的祖坟在山上,坟地是早就请先生挑好,早上早早就派人挖好的。
只等棺木吉时下葬,盘好坟就可以回家了。
男人们都围在旁边帮忙,女人们聚集在一起小声地说着话。
真正伤心难过的也许只有赵奶奶,老伴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了,病了这些天,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今天老爷子下葬,她强要跟过来,被赵大山劝住了。夫妻一方丧,另一方是不能送棺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规矩,蕴含着什么样的道理。
人死如灯灭,子孙的痛苦只是暂时,对于伴侣来说,失去才是寂寞的刚刚开始。
收拾好院落,赵大山决定把奶奶接回山庄住住。
那边条件好,有人照顾,也算赵大山兄弟的一份孝道。
赵二叔和赵三叔都没有意见,赵奶奶接过去,他们就可以借孝心的名义常去看看。
不同意的是赵奶奶,她说她要守着老板七七四十九天,不然老伴回来看不见她,会担心的。
赵二婶见婆婆这么说,干脆厚着脸皮提出,等过完四十九天,守完七,刚好年二十九。到时候赵大山顺便给奶奶接过去,他们全家年三十一起去大山家过年,以后轮着过年多好,热闹又喜庆。
接奶奶去过年当然没问题,年三十去大山家过年也没问题。轮流过年,别说黄豆和黄小雨愿不愿意,就是赵大娘这一关是肯定不愿意的。
她只淡淡地说道:“都分家这么多年了,就不要轮流过年了。今年公公刚去世,婆婆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这么多年都是你们在伺候公婆,现在也该轮到我尽尽孝心。
婆婆我们接去过年,等到三十你们中午一起来吃个年夜饭。以后,年还是各过各的,大山和大川可没分家呢。他们领着孩子一直往叔叔婶子家过年也不是个事,对吧。”
当初分家,老二老三两家是占了大便宜的,现在赵大娘拿分家来说话,他们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讪笑着把话题岔开。
回去的路上,黄小雨问赵大娘:“婆婆,他们两家二三十口人,过年我们可要好好准备准备了。”
赵大娘摸了摸小孙子的襁褓,笑着说:“不用准备,豆豆二姐家不是开了酒楼嘛,定三桌就行。我们家不差钱,就不去伺候他们两家老的老,小的小了。”
“这个好。”黄豆也赞成,过年伺候一群人吃吃喝喝确实繁琐又累人。
“那我们礼哥儿也跟着三伯他们沾光,一起下馆子喽。”黄小雨笑着摇了摇怀里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二儿子。
赵大娘看了小儿子媳妇一眼,对着敬哥儿说:“以后,记得喊大伯大妈,不要喊三伯三妈了。奶奶就生了你爹跟你大伯,这才是你亲的大伯大伯娘,知道吗?”
“知道了。”敬哥儿点头,脆生生地答应道。
看敬哥儿叫大伯,航哥儿慌了,趴在大奶奶的膝盖上眨巴着眼睛问:“大奶奶,那我呢,航哥儿叫三伯什么。”
赵大娘的手放在航哥儿的小脑袋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黄豆的整个心都提了起来,她怕赵大娘说,你该叫三伯,让航哥儿失望,又觉得和敬哥儿一样叫大伯好像也不妥当。
“航哥儿,你和敬哥儿不同,你想叫你三伯三妈什么呢?”赵大娘问道。
“我……我……”航哥儿看看黄豆又看看赵大娘,再看看半靠着自己亲娘的敬哥儿。眼圈一红,他想叫三妈娘,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以前奶奶让他哄着三妈,以后做三妈的孩子。可是,现在三妈自己有宝宝了,他就不能做三伯三妈的孩子了。
眼看航哥儿眼圈红了,黄豆不由有些心疼,伸手准备揽过来,被婆婆挡住了。
“航哥儿,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和大奶说,说错说对都不怪你。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呢?”赵大娘把航哥儿半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我想三伯做我爹,三妈做我娘。”航哥儿说完,哇得一声哭了起来,惊得礼哥儿也吓得哭了起来,一旁的敬哥儿看两个弟弟都哭,不由眼泪也落了下来。
赵大山安心驾车,没注意车厢里的动静,听见哭声,吓得连忙停下车子。
“怎么了?怎么了?”弟媳妇在里面,又是个带着奶娃娃的,他再急也不好伸手去掀帘子。
帘子刷一下被赵大娘掀了起来,推了一把航哥儿:“去,叫爹去。”
航哥儿怯生生地看向赵大山,又转头寻找黄豆的身影。见黄豆冲他点点头,连忙冲赵大山喊了一声:“爹。”又回转身冲着黄豆喊了一声:娘。”
看着车里的黄豆和赵大娘,赵大山明白了一切,一把把航哥儿从车厢里拖了出来:“好小子,过来跟爹赶车。”
看着航哥儿欢欢喜喜坐在赵大山腿边,敬哥儿也扑到窗口喊:“爹,我也要骑马。”
赵大川闻言,朗声笑道:“来吧。”
“你们兄弟俩就由着他们,小心呛了风。”赵大娘笑容满面的放下帘子前,还是故意地怪罪了一句。
车厢里其乐融融,车厢欢声笑语。
“航哥儿,你要做我赵大山的儿子,就要有长兄的气派,知道吗?”赵大山一只手一抖缰绳,另一只手小心地护着航哥儿怕他摔了下去。
“爹,什么叫长兄的气派。”航哥儿好奇地问赵大山。刚刚认了爹,赵子航一口一个爹喊得异常亲热。
“长兄是要挑家族重担,护佑兄弟姐妹,孝敬长辈的。你能做到吗?”赵大山转头看向航哥儿认真说道。
闻言,航哥儿挺起小胸脯大声说道:“我能。”
“好儿子,不错。”赵大山朗声大笑。
这其实是他和赵大娘商量好的,他从赵大雕怎么救豆豆,怎么被蛇咬,怎么丧命,豆豆怎么小产详细说起。
最后感叹到:“娘,航哥儿这个孩子原本应该有温暖的家庭,疼爱他的爹娘,现在因为意外都失去了。儿子想让他做我的长子,赵家的长孙,继承家业。”
第200章 钱瘸子再出现
“那你的孩子呢,这样不是对你的儿子们不公。”赵大娘虽然心里觉得航哥儿不错,可是还是接受不了他以后继承赵大山家业的可能。
“好儿不吃分家饭,以我们现在的能力,别说航哥儿,就是以后我们有再多的孩子,也不会太差的。锻炼他们生存的能力,比给他们万贯家财强。”赵大山诚恳地说道。
赵大娘还是不能理解,最后母子两个各让一步,赵爷爷丧葬期间不提此事。等过了丧葬再提,不改族谱,一肩跳两家。
为什么要等赵爷爷丧葬过后,也是赵大娘为了自己的亲孙子留一步后路。
赵大山不是老爷子的长孙,确实长房长子,孝都要比所有兄弟长半寸的。如果在这个时候认了航哥儿,航哥儿是要做为长房长孙来披麻戴孝的。
人心总是偏心的,这也是赵大娘和儿子商议的最后的底限。
车外传来两对父子说话的声音,黄豆伸手摩挲了一下自己隆起的肚子,她终于也算了一件心愿。
腊月二十九,赵爷爷四十九天祭奠。
这一天也是赵大山认下航哥儿做继子的一天。
谁都没想到,赵大山在妻子怀有身孕,眼看就要生子的情况下会把航哥儿这个失孤的孩子认到膝下。
航哥儿的亲爷爷赵二叔还有点微词,听说继承两家香火,也就无话可说。赵二婶那真是满脸都是兴奋,如果不是今天是老爷子的七七,她怕脸上都要笑开花了。
这算不算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呢?对于赵老二两口子来说,这算是吧。
办完老爷子的祭奠,趁着族亲都在,赵子航恭恭敬敬给赵大山和黄豆嗑了头,改了口,算是继承到两人膝下了。
这个冬天,雪来的特别迟,一直到三十,下午才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远山近树,银装素裹,苍茫大地只见一个颜色。
黄豆的肚子越发大了,下雪只能在屋里来回走动。
航哥儿和敬哥儿在屋外堆雪人,一旁赵大山兄弟俩在帮忙。
中午是在张小虎酒楼吃的饭,一家三十多口人,三张大圆桌,挤得忙忙当当,热闹异常。赵大山还和赵大海兄弟几个商量,把山庄到赵庄的两个山头也承包了,种果树,带着赵庄乡亲一起挣点钱好吃饱饭。
这个主意得到了赵大海兄弟几个的热切关注,如果不是看着天色昏暗,眼看一场大雪就要落下,他们还要拉着赵大山再好好商议一番。
吃完饭,赵大山派孙武和赶过来过年的马文,赶着两辆大车给赵二叔赵三叔两家轮流送了回去。
赵大川一家四口和赵大娘,加上赵奶奶今年都是着在山庄过的年。
黄豆正月二十二左右就要生产了,赵大娘放心不下,山上又装了地暖,在屋里不出门,都不用穿夹袄。
过了正月十五,新年就算结束了。
雪又一次下了下来,山庄的大门被人“嘭嘭”敲开。孙武爹冒着大雪跑过去一看,是赵大山的二叔二婶来了。
自从赵奶奶搬了来,赵老二赵老三已经来了两三次了,这次来,也正常的很。
谁知道门一打开,平时笑容满面谦逊有礼的夫妻俩个竟然是满面怒容,气冲冲地踏了进来,直奔正院而去。
此刻,黄豆正在屋里看航哥儿敬哥儿写字。两个人调皮,没有人看着,能把墨汁沾得到处都是。
而赵大娘在厨房安排晚饭,黄小雨哄着礼哥儿刚刚在东院睡下。
孙武爹还奇怪这两口子今天这是怎么,感觉态度不对。连忙嘱咐老婆子看门,他往后山跑,去喊赵大山几个回来,别是来找麻烦的。
赵大山兄弟俩带着孙武马文还有十几个仆役正在后山清理水沟,等春雪一化,水沟灌满正好滋润果树。
孙武刚好转头,看见自家老爹慌里慌张跑过来,急忙喊道:“爹,怎么了?”
赵大山等人闻声都看了过来。
孙武爹汗都来不及擦一下,急忙说道“赵二爷他们两口子来了,看脸色不大好,怒气冲冲的。”
手中的铁锨咣当掉了下来,赵大山心中暗叫不好,拔腿就往家里跑。赵大川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扔了铁锨往回跑。
进了大门就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赵大娘和赵大山同时到了正院。就见赵二婶手一扬“啪”一声一个耳光打在黄豆的脸上,打的黄豆趔趄了一下,脚底一滑,一下摔倒在地。
“豆豆。”赵大山眼中腾地怒火冲起,狂奔过去,一下撞开赵二婶,一把抱住黄豆。赵大娘手扶着门框,已经瘫软在地,一步也挪不动了。
今天下午,赵二婶和赵二叔去镇上买东西,正好碰见钱家的弃子,钱研墨。
此刻的钱研墨如丧家之犬,残喘苟活着而已。他被钱管事派到了离襄阳府不远的一个小镇,娶妻生子,让他安度余生。
这几年,他也老实了许多,今年正月十五,就厚着脸皮来给钱老太太送礼。
下午和几个小管事喝了几杯酒的钱瘸子晃晃悠悠出了酒楼的门,一眼看见赵二叔和赵二婶。当时赵大雕进船队,这老两口可是给他送过礼。
今天看老两口,新鞋新袄子,精神抖擞,竟然显得比几年前还年轻许多。看样子,生活不错,才有这样的状态。
见钱瘸子看向老两口,有熟悉的人就低声告诉他,老两口死了儿子,孙子被赵大山领养了,现在算是享福喽。
赵大山,这个名字让钱研墨更是恨之入骨,就是他踩断了自己另一条腿。现在的他两腿皆废,靠着老爹在钱家还有几分脸面,几个兄弟本身就因为他耽误前程,对他就是冷面冷心。
等老爹一死,怕是兄弟们喝他血吃他肉都不能解恨。
心胸狭窄的钱瘸子,没控制自己的酒劲,直接冲过去嘲笑道:“你的儿子就是死在黄豆手里,你们还让自己的亲孙子认杀父仇人做爹娘,你们这钱用的心里不觉得对不起自己儿子吗?”
一旁的几个小管事闻言脸色大变,急忙上去拖扯着钱瘸子就走,可是大家也捂不住他的嘴,只听见他大喊大叫,最后被塞了块抹布在嘴里才被拖走。
第201章 黄豆生产中
赵二婶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找黄豆的,没想到她一开口问赵大雕是不是因为她死的,她竟然亲口承认了。
自己的亲孙子,赵大雕的唯一儿子,认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做爹娘,赵大雕死不瞑目啊,再没有比这个更让赵二婶赵二叔难堪的。
赵二婶要拖着航哥儿走,航哥儿哭着喊着不愿意走。
他小小年纪还理解不了,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爷爷奶奶怎么又变脸了。
他现在的心里,爷爷奶奶是不能和爹娘和大奶奶敬哥儿比的。
黄豆追了出来,请求他们放了航哥儿,不要带他回去。赵二婶怒及攻心,忘记了黄豆还大着肚子,一巴掌打过去,黄豆滑倒了。
还有一个礼拜就要到预产期的孩子发动了,雪纷纷的落下,黄豆在产房里疼的直打颤,赵大山在屋外急得团团转。
赵二叔赵二婶吓得龟缩在一边不敢吭声,现在没人顾得上找他们的麻烦,可是他们又出不去,孙武就在大门口虎视眈眈地看着。
航哥儿不知道自己该奔向哪里,他像一只迷茫的小鹿,蜷缩在一角。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想娘,想娘温暖的怀抱,可是娘在生小弟弟,谁都管不了他。
屋里黄豆的声音渐渐嘶哑,最后无声。
赵大山惊得扑到在窗前:“豆豆,豆豆,你怎么了。”
“大山,豆豆睡着了。”赵大娘急忙掀了帘子出来,拦着赵大山,怕他惊醒了刚睡着的黄豆。
赵大山狐疑地看看自己的娘,不是生孩子吗?怎么睡着了。娘会不会骗他?
“她累了,现在这一阵子疼痛过去了,刚缓过来,就睡着了。你去歇会,吃点东西垫垫,天也不早了。”赵大娘说着,疲惫地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孙武媳妇和马文媳妇,急忙把早早准备好的饭菜端了上来。赵大山吃不下,被赵大川强按着坐了下来。
“航哥儿呢?”赵大娘厌恶地看了一眼讪讪站在一边的找老二夫妻俩,目光又转开,才发现航哥儿蹲在黄豆的房门口,一动不动。
“航哥儿,过来。”赵大娘冲着航哥儿招招手,航哥儿迷茫地瞪大眼睛,一动不动。
无奈的黄小雨只好走过去,弯腰抱起他,轻声哄道:“别怕,你娘在生小弟弟,生了小弟弟就出来了。”
“给我吧。”赵大娘伸手去接,待航哥儿一落进她的怀里,才小声而压抑地低哭起来。
“别怕,别怕,航哥儿这么爱哭,以后怎么做大哥哥,帮你娘带小弟弟。来,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哄弟弟对不对?”
赵大娘拿起一个调羹舀了一勺饭递给他,他张开嘴接了过去。对面的赵大山也端起了碗筷,看了他一眼,温声说道:“航哥儿自己吃,你是大哥哥了。”
听了赵大山的话,航哥儿连忙从大奶奶身上滑了下来,自己捧着碗,拿起筷子。
“让你。二叔二婶走吧,以后别进我家门了”赵大娘疲惫地端起碗,先喝了口汤,她要多吃点,等会还要进去陪黄豆。
也就小半个时辰,黄豆的声音又响起了,赵大娘慌慌地给她端进去一碗鸡汤面,趁着一阵子疼痛过去就喂她两口。
天已经黑了。
这一夜,黄豆都在一阵一阵的疼痛中度过。不疼了,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刚睡着一会,又从疼痛中醒过来。
天刚放亮,有点昏昏欲睡的蹲守在外的黄老三被一声闺女叫声惊醒,一下跳了起来。就见自己的女婿赵大山已经冲到门口。
他们昨天黄豆摔倒后没多久就赶了过来,黄三娘和赵大娘都进了产房,他就和赵大山在外面守着。
一声婴啼在破晓的黎明响起,赵大山呆立良久,直到赵大娘推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伸手摸了一把,竟然是满脸的泪。
黄豆生了,正月十六凌晨破晓时分,生了个六斤重的小姑娘。
赵大娘自己先没考虑什么重男轻女,先拉着赵大山叮嘱了一声:“你媳妇生的是女孩子,你进去说话可得留心些。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心思重,可不许重男轻女。”
看自己的大儿子只知道傻愣愣地点头,不由又有点气恼,用力拍了一巴掌:“听醒没有?”
“懂了,懂了。”赵大山只点头。
他哪有心思管什么男孩女孩,只要是他的孩子,男孩女孩有没那么重要,母女平安就行。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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