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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胭脂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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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不只是你一个人。必定在哪儿,还有你挂念的人,也有关切惦念你的人。”
    李香薷眼神有些迷茫,讷讷问道:“有吗?”
    云千雪笑的很是明媚,她觉着自己似乎有许多年都不曾这般真心真意的微笑。她起身,一把将李香薷扶起来,道:“有的,比如我与你,除去利用外,也多了一分关怀!这个道理,我用了七年才学会,如今告诉给你,盼着你别与我一样。恨着别人,也误了自己。”
    李香薷不能那么快的弄懂云千雪的话,自己莫名的点头,又忍不住摇头。
    “昨日已逝,”云千雪大不在意,一笑拍了拍她的手道:“我自今日起,算是重获新生,希望你也能一样,重获新生。本宫不阻你报仇,只盼你别将自己折进去,越陷越深。到时候与你的仇人一同毁灭,来日清明中元,又让谁来给你的亲人祭扫呢?”
    李香薷似是被云千雪说动,眼里带着泪意道:“奴婢知道了,小主说了这么多,是盼着奴婢好。奴婢往后一心一意跟着小主。小主不许奴婢替天行道,可总会帮着奴婢洗刷李家的冤屈是吗?”
    云千雪点头,郑重的说道:“会,我会帮你。往后咱们两个能够互相信任,互相扶持。别一个人,越过越凉薄!”
    李香薷又要跪,却被云千雪一把扶住,道:“你自己去回过和敬夫人,就说我把你留下来了,再不必回冷宫了。”李香薷立时欣喜的应下来,急忙忙去见和敬夫人。
    绿竹见李香薷走了,这才进门,瞧见云千雪面色大好,那种喜上眉梢的松快,是从未见过的,忍不住道:“主子与李香薷说什么了?主子是不是要拿李香薷问罪?”
    云千雪招呼着绿竹进前,握住她的手,耐心的开导她道:“绿竹,我知道你与香薷从前有些误会,你也总不能信她。可我打算将李香薷留在身边,往后……”
    绿竹有些难以置信的一抖,看着云千雪诧异的惊声说道:“留下她?小主忘了吗,您这一胎诸多凶险,都是因为谁?”
    云千雪颔首,却是笑着,尽量的开解这绿竹道:“她当时也不知道,不知者不罪。后来,她不是也帮着咱们惩治了如嫔,除去了钱姑姑吗?”
    绿竹不能理解的摇头,委屈的说道:“小主,可是她从前害过小主呀,怎么能这样轻易的就放了她?还以德报怨!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以后会不会再做对小主不利的事儿。”这话,但凡是李香薷出现,绿竹便会三番四次的挂在嘴上。
    云千雪心里清楚,小回子能轻易的原谅李香薷,绿竹却不能,这其中多半是因为孙烈的关系。她叹了口气,问绿竹道:“人难免有做错事的时候,咱们……总不能一辈子抓住不放。不是有句话,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如今我有孕,从前又不是没受过太医院和御药房的苦。她医术了得,我也能用得着。”
    绿竹别过脸,细细的想了一番,才勉强道:“小主自然有小主的道理,您决定便是了。她往后能好好侍奉小主便是,若是不能……”
    云千雪一笑道:“若是不能,但凭你处置。我也不大放心,你时时盯着她便是了!”
    如此,绿竹的面色才稍稍缓和。

  ☆、第55章 皇帝说情

且说木兰行宫这边,卫菡萏将水鸢冤枉她的事儿简单的说了,并未将具体对话的内容告诉给皇帝。只道是水鸢偷懒又在背后议论顾妃被卉春听见,反而推到了自己的头上。
    霍延泓瞧着卫菡萏委屈可怜的模样,想了一想,起身与尹航道:“摆驾。”
    尹航没反应过来,讷讷问道:“皇上这是要去……”
    霍延泓清淡道:“顾妃那。”
    尹航不及多想,忙扬声道:“皇上摆驾金莲映日殿——”
    这声音一声一声的递了出去,惊得卫菡萏微微一抖。霍延泓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温润的眼眸凝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一笑道:“傻站着做什么,朕去为你说情。”
    卫菡萏受宠若惊,心里一瞬间被什么盈满了,忙应下,跟着霍延泓出去。
    这会儿雨刚停了,月光与星光稀稀疏疏的从云间的缝隙中洒下。四面宫人提着八宝宫灯,将宫道照的透亮。
    一路无言,不多时。皇帝的御辇便停在了金莲映日的院门口。
    顾临怡得了御前的知会,这会儿已经候在在门口接驾。见皇上下了辇,温柔端方的一福,清凌凌道:“皇上万福金安。”顾临怡下午哭过一场,双眼上的红肿还未彻底的散去。
    霍延泓瞧了她一眼,也未细问,背着手踱进了正殿明间。
    此刻,金莲映日殿里点着千步香,是南诏所贡,此香中混着十余种稀罕的香料。燃着此香,千步之外亦能闻到甜润的味道。那熏香缓缓散开一团白雾,缠绕着明灭不定的金色烛光。丝丝缕缕,无声无息,很是沁人心脾。
    霍延泓眉心一松,进了起坐的次间,闲适的坐下,指了指身边对顾妃道:“你也来坐。”
    顾临怡沉静雍容的含笑,缓步走到了霍延泓的身边,刚一欠身坐下,便听见霍延泓道:“卫菡萏,你进来吧。”
    卫菡萏头压的低低的,默不作声的静静走进来。规矩的跪地,对着皇帝与顾临怡两人叩了头,道:“娘娘万福金安。”
    顾临怡一怔,还不知道下午卉春罚了卫菡萏的事儿。糊涂的问她道:“你不在外面伺候着,这是从哪儿回来的?这……”卫菡萏身上的衣裙,是御前宫女的服制,她有些不明就里,心里满起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霍延泓漫不经心的含笑,随口道:“你屋子里的人跑去跳湖,朕让人救了起来。”他说着,有些兴致盎然的盯着顾临怡的脸色,故意开口说道:“看在朕的面子上,这宫人再大的错处,也饶了她一回吧。”
    顾临怡面上极是尴尬,勉强笑着问卉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卉春心里打鼓,立时跪在霍延泓与顾临怡的面前道:“是,是这宫人在背地里偷懒,嚼舌根子让奴婢逮个正着。罚了一通,预备叫人赶出去。”
    顾临怡这才放下一颗心,和缓的笑起来,理直气壮的瞧着卫菡萏,责备道:“本宫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呢!原是你自己当不好差事,做错了,还要寻死觅活的。你若是觉得委屈,便来与本宫分辩,何必要闹到皇上那里去呢!”
    卫菡萏伏在地上,咬唇,有些倔强、坚持的说道:“娘娘,奴婢没错!”
    卉春冷冷一笑,质问她道:“你没错?难不成是我做错了?我可是亲耳听见你说的!”
    卫菡萏原本是可以将顾临怡打了坐胎药的事儿说出来的,只不过她最是个胆小的人。哪里敢将这么大的事儿说出去呢。若是被留下,往后必定还要在顾临怡身边伺候。她心里清楚的很,说了不该说的话。这回不被赶出去,往后在宫里,也是绝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她这样想着,忙给自己寻了个台阶下,“当时雨大,许是卉春姑姑没有听真切。奴婢等人在廊下避雨,等着小厨房做好绿豆莲子粥,给娘娘端过去。也没说旁的话,就是奴婢说,许是今儿个天儿不好,让人心烦意乱的。”
    卫菡萏这是给了两边各退一步的余地,她说着,便又拉来了水鸢道:“水鸢姐姐当时也在,咱们只说怕娘娘心里不痛快,要小心伺候着。”
    卉春明明知道这几个人是在背后议论顾临怡不孕之事,她绝不能当着皇帝的面儿说出来。就算这件事情过了,她也不想让顾临怡知道,心里跟着难过。她细细一想,左右,自己有的是机会去收拾卫菡萏等人,便也松了口。臊眉耷眼的垂首说道:“那许是奴婢听错了,错怪了她们。”
    皇帝原本觉着卫菡萏是个唯唯诺诺的小宫女,这三两句,便为自己寻了台阶,可见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便越发对她有了两分好感,当即一笑,与卉春道:“你既是顾妃宫中掌事的宫女,也要宽厚一些。别为了一点子芝麻大的小事,就要打要罚。多与你们娘娘学一学,如何宽厚处世。”
    霍延泓这话说的缓慢而悠长,最后四字听在顾临怡的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这明明是在夸赞她的话,却隐隐带着些揶揄和讽刺的意味。
    “卫菡萏,你起来吧。往后若遇见冤枉事儿,不必寻死觅活的。放着顾妃在,不会失了公允。”霍延泓说着,很快的起身。转头朗笑着与顾临怡道:“朕还有事,不留了。”
    顾临怡慌忙起身向霍延泓跪安,直到在殿门口,目送着圣驾被一团灯烛的簇拥中越走越远。她才终于将面上的笑容收敛,沉下脸,道:“这是还嫌本宫不够烦,变着法儿的寻事!”
    卫菡萏眷恋不舍的看着紫金色的袍角在门口荡过,见霍延泓越走越远,眼中竟不觉落了泪。
    卉春上前扶着顾临怡,冷冷一笑,讥讽的看着卫菡萏道:“奴婢看着,这宫女如今是有天大的本事。竟能请得动皇上不顾政事,过来咱们这里说情!”卉春这番话似是拨动了顾临怡心上的某一处心弦,眸色幽沉的盯着卫菡萏。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卫菡萏身上发颤,端的是心胆巨寒,忙匍匐在地上,道:“奴婢不敢!奴婢,奴婢……”她说着,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啜泣着道:“奴婢当真没在背后嚼舌根子,奴婢就是一时冤屈,不当心跌进了湖里。奴婢也与皇上说明,是自己不当心呐!皇上,皇上是想见娘娘,才带着奴婢过来的。”
    顾临怡微微牵唇,嘴角带着说不出的冷冽,美丽而娇柔的脸上,阴沉沉的,让人害怕,“你倒是个乖觉会说话的。”
    卉春咬牙,恨声与顾临怡道:“娘娘,她这样巧言令色的人,就应该拖下去打死。教她颠倒黑白,顶着楚楚可怜的脸,去狐媚皇上。”
    顾临怡厌恶的看着卫菡萏怯生生的表情,并不觉得她有任何狐媚霍延泓的资本。
    这卫菡萏并非绝色,宫里环肥燕瘦,美丽倾城的女子是一个赛一个。卫菡萏是那种丢在人堆儿里,也寻不出来的普通模样。若说好,也不过是清丽耐看一些而已。
    最出挑的便是一双眼睛,清澈明亮,眼眸盈盈,带着波光潋滟的春情。她生的瘦弱纤纤,平日办事说话,便总是如受惊的小猫、小兔子一样,怯懦又羞赧的样子。
    顾临怡最不喜欢这样唯唯诺诺的人,从来都不肯让卫菡萏在眼前晃荡。
    可这样的女子,恰恰就好在一个娇弱上。在皇帝眼里,就算这样的人错了,只怕也会觉着是旁人欺负了她。这些年里,后宫的女子,多半都是出身世家高门的贵女。谁成日里会有这般受气委屈的模样呢?更别说这等唯唯诺诺、楚楚可怜、眼中泛泪的样子了。
    “打死?”顾临怡反问一声,语气里无波无澜,一丝温度也没有。“先关她一晚上再说吧!也不必用刑,等过两日皇上忘了这回事儿,寻个无人的井里丢下去便是了。”
    卫菡萏被顾临怡这话吓得连哭都哭不出来,膝行着上前预备抱住顾临怡的双足道:“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敢有什么旁的心思。奴婢是忠心耿耿,要好好伺候娘娘的呀!”
    顾临怡连连退后,似乎让卫菡萏碰见自己的衣裙,她都会觉得恶心一样。
    卉春抬脚,不需多用力,便将卫菡萏踢开了。扬声去叫水鸢等人把卫菡萏拖下去。卫菡萏挣脱不开,便不住的哭叫哀求着向顾临怡求情。那声音被卉春关上的门隔在外面,转瞬便没了声响。卉春回首,刚要与顾临怡说什么。却见顾临怡眸光幽沉,静默的回身进了内殿。
    卉春快步跟上去道:“娘娘……”
    顾临怡乏累一笑,随手将髻上的簪子取了下来,道:“时候不早,伺候本宫歇下吧。”
    卉春瞧着顾临怡懒怠说话的模样,便应下,吩咐良安等人打水铺床。
    四面鎏金蟠花烛台上的烛火皆灭了,内殿里顷刻黯淡下来。
    顾临怡睡不着,便阖目细细的听着殿里铜壶滴漏的动静。
    就在她模模糊糊,将睡未睡的时候,隐隐觉着有一双手攀上了自己的脖子。
    ========这里是卖萌的分割线========
    二毛:你这写法太分裂了,后宫日常还插播小泓花在木兰行宫的艳遇。木兰行宫艳遇写一半又插播小雪球的人生感悟。这种套路,只有你这种精神病能想到。
    某秋:┑( ̄Д ̄)┍我写着写着,想念小泓花了,就拉他出来遛一遛。又怕大家想念雪球,就拿出来晒晒。中间穿插着,是希望他们紧密的联在一起。就算不能见面,章节和章节也是在一起。
    二毛:o__o〃…你可以加入xx教了,有歪理邪说的潜质。
    某秋:(﹁﹁)~~套烟

  ☆、第56章 逼于无奈为Thermaldeath妹纸的钻石加更

那十指凉凉的,似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一般。一点儿人的温度都没有。顾临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那种黏黏腻腻的触感,惊得瞬间清醒起来。她睁开眼睛,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正离她三寸近。一双眼睛向上翻着,眼白好像漂在水里的死鱼肚子一样可怖。
    顾临怡细细的一瞧,这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苏珞十五岁的模样。顾临怡浑身一冷,惊得汗毛倒竖。整个人好像被浸在冷水中似的,打着寒颤。剧烈的挣扎着,尖叫道:“青萼,青萼……不,不,你是云千雪,云千雪——”
    那女鬼松了手,哈哈大笑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忽然多出来一碗药。顾临怡还未回过神,便被那女鬼提着领子,按在地上。眼前哪儿还是她在木兰行宫住的金莲映日殿。明明就是凤寰宫的昭阳殿,那雕梁画栋,金雕玉砌的繁华,让她终生难忘。
    此时,拉着她的人,居然是苏絮。
    顾临怡眼睛恨得发红,一股气直奔着头上窜去。猛地推了一把那人送过来的手,眼睛泣血一般,恶狠狠道:“你别想再让我喝下去这碗药,你别想!”
    苏絮一笑,竟然抬手又掐住了顾临怡的脖子,道:“不喝这药那你就去死吧!”
    顾临怡发了狂一样,拼命的挥动双臂。最后极大力的狠狠掐住了苏絮的脖子,咬牙切齿,那股浓烈的恨意,似要立时将苏絮生吞活剥了才算完,“你别想,你别妄想替你那又蠢又笨的侄女铺路了!你要本宫死!休想,你去死吧,你去死吧苏絮,你去死吧!”
    “娘娘,娘娘!”
    卉春早就被顾临怡的呓语吵醒,见她似是被魇住,忙用力的摇着顾临怡。顾临怡一双手猛地抬起,挣扎了许久,才终于一把掐住了卉春的脖子,让卉春登时没了言语。
    良安听见动静,也飞快的进门。见着此情此景,吓得大惊失色,忙上前去掰开顾临怡的手。两人大声的叫着,才终于将顾临怡唤醒。
    她这一睁眼,那心里的恼怒与愤恨还在胸腔里,似乎将她整个人都撑得鼓鼓的。顾临怡双眼通红,双手紧紧攥着,全身忍不住的发抖。
    卉春被顾临怡这样子吓得心里害怕,忙道:“娘娘刚刚只是做梦,娘娘刚刚只是做了个噩梦。好了,现在醒了,都好了!”
    顾临怡紧紧的咬唇,将那嘴唇都咬破了,道:“不是噩梦,那不是噩梦!”她说着,腾地坐起来,看着窗外微亮的天色,整个人竟是无比的精神。“去,告诉韵夏。本宫不允许云千雪这一胎生下来,这辈子,本宫都不许她再有孩子了!”
    卉春一惊,神情很是难看,“娘娘,听说那云氏被太后接到了颐宁宫,便是韵夏想动手脚,有太后身边的人看顾,只怕是难上加难!”
    顾临怡急促的喘着气,往日镇定清淡的模样荡然无存,“想法子,她总不能在颐宁宫里一辈子也不出来。让她摔跤,买通御医院的太医,再或者,让御药房的人下药。往她的药里下红花,下浓浓的红花。把她的孩子打掉,让她这辈子都不能生!”
    卉春瞧着顾临怡,心里自是又惊又痛,跪地道:“去,奴婢这就让人去。娘娘,快醒一醒吧。天亮了,噩梦也过去了。都好了,一切都好了!”
    顾临怡咬唇,那惊怒的神情,在一瞬间变成了绝提的眼泪,软弱的伏在床上。刚才在梦里那番歇斯底里的撕扯,似是拼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这会儿她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颓然道:“不,这场梦醒来了,可本宫的噩梦永远不会过去。永远过不去。”
    卉春心里一抽一抽的发酸,道:“娘娘,咱们昨日不是想好了的么?抱一个孩子养,或者,只要娘娘高兴,可以多抱几个孩子来养。就像是长贞帝姬,如今不是养在和敬夫人那里吗?皇上宫里有那么多的后妃,总会有生下孩子福薄的。”
    顾临怡被卉春说的心里一动,昨日,脑中一闪即逝的那个念头,忽然从心底里升了起来。她勉强正色,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与卉春道:“去,你去让卫菡萏过来。”
    卉春一愣,讶异着说道:“娘娘莫不成……”
    顾临怡神情无比镇定与坚决,足够表明她此刻脱离了方才那可怕的梦魇,无比的清醒。她语气有些急迫,连声道:“去,放她出来。”
    卉春有些不愿,忍不住提醒顾临怡道:“她?娘娘可想好了。”
    “她不是已经得了皇上的注意了吗?比起宫里那些没见过皇上几面,无宠的采女实在好的太多了。何况她这样胆小的人,最好掌握。本宫能捧着她起来,她若敢有一步的不当心,本宫就能撒手,让她摔的粉身碎骨。”顾临怡如此想着,越发笃定了,道:“快去,本宫要见她,立时就要见她。”
    卉春不敢深劝,忙让良安将卫菡萏带来。卫菡萏哭了一夜,又是担惊受怕了一夜,天刚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睡梦中,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她一个机灵,顿时清醒过来。忙躲在角落里,不敢动弹一下,生怕这会儿过来的人要将她拖出去丢进井里。
    良安叫了两声,她便哭哭啼啼的说道:“公公,求求您放了奴婢吧,奴婢绝不敢狐媚皇上。奴婢往后必定好好当差,再不惹娘娘动气。”
    良安有些不耐烦的喝道:“别哭了,你再哭,洒家就真把你扔进井里,淹死你!”
    卫菡萏被吓得立时噤声,眼睛一眨一眨,小声的啜泣不停。良安瞧着那可怜的模样,于心不忍,叹了一声,道:“你还是快起来!娘娘要见你,许是好事儿,别哭了!”卫菡萏怯怯的瞧着良安,见他眼神不似方才那般凶巴巴的,才有些迟疑的起来。
    这会儿功夫,顾临怡已经收拾好了。仍旧是端庄大方的雍容样子,不似方才梦中那般憔悴惊惧的模样。她一席浅紫色的轻纱上衣,绣着橘色的繁花茂叶,一条盈盈袅袅的玉色百褶罗裙,被晨风拂过,轻盈的回旋飘起。她坐在暖阁的罗汉床上,绰绰约约,很是恬静妩媚。修长而纤细的双手,执着杯盏,在唇边缓缓的抿了一口,端的是优雅动人。
    卫菡萏颤颤巍巍的进门,瞧见顾临怡清淡的模样,立时跪地,哭道:“求娘娘饶命,奴婢,奴婢会老老实实做人,不会再惹娘娘不痛快。奴婢……”
    “起来回话吧。”顾临怡和悦的一笑,那慈善的神情,像是一尊玉菩萨似的无比和软慈悲,教人如沐春风。也瞧得卫菡萏一愣,心里莫名的漫上一层惧意。卫菡萏不敢不听,随手艰难的扯着裙摆站起来。
    顾临怡暖暖一笑,朝着卫菡萏招手。卫菡萏糊涂的很,慢腾腾的走上前。顾临怡拉过卫菡萏的手,拍了一拍。和颜悦色的说道:“本宫昨日冤枉了你,实在是本宫的不是。你这样规矩的人,自是难得的!”
    卫菡萏听着这话,这一夜高悬的心,终于能放下来,激动得热泪盈眶,“奴婢谢娘娘明鉴,往后奴婢必定尽心尽力的做事。”她说着就要跪。
    顾临怡竟起身,扶住她的双臂道:“本宫瞧着,皇上很钟意你。本宫心里也替你欢喜,想着抬举你一把。”
    顾临怡这一开口,卫菡萏便立时明白了她这番巨大转变的用意。眉眼一颤,心里无比发慌,不知道顾妃这番话是当真要抬举她,还是试探而已。她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惶恐的说道:“奴婢不敢,奴婢万不敢打皇上的主意。往后也再不会出现在御前了!”
    “那怎么成?往后不仅要时长去皇上眼前。本宫也盼着,你能得皇上的喜欢,让皇上时时都能舒心开怀。”顾临怡神情和软,大是温柔婉转。
    卫菡萏却被吓得不轻,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顾临怡瞧着她如何都不敢说话,不禁沉了脸问她道:“怎么?你还不愿意?”
    卫菡萏一急,忍不住脱口道:“奴婢愿意。”
    顾临怡到底是逼于无奈才抬举卫菡萏,见她慌张之下露出了心思,不禁在心里泛起一个冷笑,拉着卫菡萏的手,下意识的大力了一些。可面上仍旧是欢愉安慰的笑意,道:“如此便好。本宫自当为你举荐,让你得偿心愿。”
    卫菡萏双颊不觉有些泛红,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临怡抽出袖笼中掖着的绢子,亲自将卫菡萏的眼泪擦掉,和声软语的说道:“你往后是要成为主子的人,再不许这样唯唯诺诺的。更不许轻易在人前掉泪!菡萏,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卫菡萏怯生生的抬头,看着顾临怡颇有深意的笑容,心里隐隐觉着顾妃的这个打算必不简单。可想起昨日那颀长的身影,那如玉一般温柔的眼眸,心里竟没来由的软了下来。
    昨晚漫长的一夜里,那些散不去的泪意中,有着多少个不甘心,又有多少的悲切。她心里多想被这么一个温暖的人护着,多想能时时刻刻的看着融融烛光下,那张朗逸又专注的脸颊。
    可卫菡萏却不敢妄想,不敢肖想。如今顾妃将这样一个机会送到她眼前,到底蛊惑了她。让她忍不住去想,就算面前有万丈深渊,也毫不犹豫,绝不回头的跳下去。

  ☆、第57章 严重害喜

六月一过,便是七月流火。秋日一到,早、晚都凉爽起来。不过,到底是十八只秋老虎,每每晌午的时候,比起仲夏的暑热算是不遑多让。
    云千雪这一胎过了五个月也未见显怀,令太后与姜子君都焦灼不已,生怕这个孩子不能安安稳稳的生下来。索性,一整个七月补下来。云千雪整个人像是被吹了一口气,身子很快的圆滚起来。比起刚出冷宫那会儿的憔悴单薄,丰润了不少。
    旁人害喜,总是在孕期三、四个月的时候。云千雪怀了六月,才开始剧烈的害起喜来。成天吐得昏天暗地,吃进去的东西,几乎原封不动的全都吐了出来。
    姜子君一边拍着她的背感叹道:“我有孕的时候,也没见像你这样难熬的。”她瞧着云千雪好不容易养胖了一些,吐了好几日,竟生生的瘦了一圈。不禁忧心忡忡起来,“让御医给你瞧瞧吧!哪儿有这个时候还吐得呢!好不容易显怀一些,我瞧着像是又要瘦回去一样。”
    云千雪软弱无力的伏在榻上,一只手很自然的搭在微微凸起的小腹上。听着姜子君的感叹,忍不住软软一笑,道:“原本怀上的就不是个时候,自然与旁人也不大一样。三、四个月那会儿,我还不知道怀了她呢。”
    姜子君与云千雪相处了月余,每日都要来文华院瞧一瞧云千雪。两人作伴说说话,又或者是在一起静静的看书。倒是让姜子君有一种回到了苏家内宅的错觉,自然的,便与云千雪越发亲近起来,不觉间,连说话也亲近平和了许多。
    “还是再请御医来瞧瞧,否则,我心里总是不落地。”姜子君方才正亲自给二皇子绣着小衣服,这会儿眼睛发酸,就坐在云千雪的边儿上,陪着她说话。
    云千雪圆圆的小腹凸起,行动很不方便,只能侧卧着,歪在四、五个软垫子上,闲适的说道:“有香薷在,也不必那些御医。何况好一些的都去了木兰行宫,剩下的,我也不大放心。成天这样吐来吐去,我倒是习惯了。”
    姜子君微微摇头,看着窗边花几上放着的顶头凤仙,胭脂一般透红,开的极好。不觉失神,叹道:“眼瞧着就是中秋,往年皇上在外面,都要赶着中秋前回宫团圆。这回去木兰,仿似一点儿也不急着回来。”姜子君总会这样极偶尔的提起霍延泓,之前云千雪每回听见,心里都不觉一颤,整个人都是尴尬而别扭的。
    如今听姜子君说的久了,她这般思念的提出来,似乎让云千雪也忍不住去想,这时候霍延泓在做什么。是在起坐的殿阁里捧一卷书看,还是请朝中的大学士在书房经筵,再或者,又废寝忘食、夙兴夜寐的批着奏章。
    起初,她脑子里冒出这样一个想法的时候,把她自己也惊到了。为此,她竟好几日都睡不好,成日心事重重的想着是为什么。后来,姜子君说得多了,她也习惯。习惯了心口偶尔一动,习惯漫无目的,说不明白莫名的去想霍延泓会做什么。她与自己说,不过是长日无聊罢了。
    “许是已经动身了。”云千雪温润一笑,安慰着姜子君道。
    姜子君摇首,有些抑抑的说道:“若是动身,宫里哪能没个信儿呢。别说动身,我听说又抽调了京中一些人去木兰。”姜子君说着,垂头看着小衣服上绣着的一朵墨菊道:“别是今年不预备回来了。”
    云千雪被姜子君说的一惊,忍不住问道:“会吗?”
    姜子君只低眉绣着那墨菊的一角,含混道:“我也不过是猜的,木兰那边的冬日,比起长安可是冷多了。该不会吧!”
    云千雪垂首静默了一阵,琢磨着,小声叨咕的开口,“如此,宫里倒是也清净。”
    姜子君听着,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云千雪抬眼看着她,见她仍旧旁若无事的低头绣花,仿佛方才并非自己笑出来似的,也跟着无趣起来。索性,取了身边的书拿在手里看。一壁看,一壁顺手抓了一颗酸梅放在嘴里。她每次害喜,一想吐,便会含一颗酸梅。这几日吐得厉害,她便总是下意识地含一颗,想着压一压,不必一直呕吐不止。
    殿内一时静谧,两人各自做着各自手里的事儿。
    晌午后的太阳光,明艳艳的照进四敞的窗子。将胭脂红的花,照的粉嫩可爱。天空澄碧如一泓清泉。偶尔,有大雁成群结队的飞过。给这初秋清朗的天气,染上了悠远而闲适的味道。
    整个下午,两人都是如此消磨过去的。
    天色渐暗,到了黄昏时分。原本要准备着用晚膳,云千雪却忽然胃里烧疼难受起来。又开始呕起酸水,如此,连着未时一刻吃下去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吓得姜子君连忙叫人去请御医。
    云千雪不禁阻了她道:“我这些日子害喜你也不是不知道,当真来了,也是无法的。”云千雪稍稍有些缓和,捻起一个酸梅,一边往嘴里送,一边与姜子君道:“我吃这个压一压就好了,夫人别大惊小怪的!”
    姜子君听着这话,才发觉云千雪手边的桌案上,堆着小山一样高的酸梅核,自己的嘴里都忍不住的跟着发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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