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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趣(薛行衣)-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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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便知自己揣测对了,丈夫果然不是真心要罚琼姐儿的。
她简单如实答了话,反用好奇的目光无声询问。
德安侯握了妻子的手,无奈开口:“今儿左谷蠡王过来,寻的就是琼姐儿,我担心那和亲的事,怕是要落在咱们府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价值
宋氏本顺着丈夫的牵拉而欲坐其身旁,谁知听到这样的回话,顿时瞠目,不可思议的喃道:“和、和亲?”
反应过来,也不再入座,就站在踏板上低头瞅着对方,“侯爷,那左谷蠡王是想求娶咱们家的哪个姐儿?”
倒也不是说特别惊讶,毕竟早时有过揣摩,心知来人多半与琼姐儿有关,但亲耳所闻,仍不敢当真。
然以丈夫的性子,又怎会空穴来风?
显然是那位突厥使臣做了什么、说过什么。
“府里的姑娘都养在深闺,你觉得除了琼姐儿,还能有谁会被外人惦记?”
“琼姐儿?她怎么会认识突厥人?”
宋氏分外费解,可不等答话,接连又道:“那龚家二爷过来,也是为了这个?”
她眉头难舒,自言自语的长叹再道:“唉,人说一女百家求,琼姐儿这样高调,也不知是福是祸……”
“招惹个异邦之人,何来的福?”
德安侯显然余怒未消,捧起手边的热茶不待揭开盏盖又重重放下,表情颇有几分些激动,“荣国公府平日打着让琼姐儿多接触世面的名号,给她长这等见识,可真是用心良苦。
我刚问她,还不肯说,替她外祖家掩饰呢!”
见长女那般袒护外人,德安侯又气又怒。难道自己身为她父亲,还不能知道这些?
他知道被人知晓周家私下结交外族会有影响。可那毕竟是自己曾经的岳家,这些年来亦没少走动过,难道他是那等不知分寸的人。会随便对外说?
女儿这显然是不信任自己。
当时让小厮将陆思琼送来锦华堂后,德安侯独自在书房里坐了许久。
为人父到这种地步,亦是他的失败,反省过后,心知是自己往日对家事关注力不够,方造成如今儿女对他畏多于敬。
伸手撑在额头,轻声同妻子低诉:“你说在琼姐儿心里。我是不是根本就不配做她父亲?”
“侯爷您说的哪里话?琼姐儿是个知心的孩子,怎会这样想?”
见丈夫失意。宋氏连忙替他揉肩解乏,满目温柔的笑道:“您在外辛劳,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平日虽说在内宅的时间不多,可心里是惦记孩子们的。
琼姐儿素来懂事。知道您对她的疼爱,怎会曲解这份关怀?
现这左谷蠡王的事,牵扯又广,她是女儿家,难免脸皮薄。您直接问她,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自家父女,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德安侯仰头,不太认同的问道:“那她同我开不了口,你是她母亲。怎么与你也不肯说?”
话落,察觉肩上双手停滞,方意识到话有不妥。
宋氏。并非琼姐儿生母。
琼姐儿又被周家养得心性高,这么多年来表面上称她母亲,怕是私心里根本没瞧得上,又怎会如寻常母女般说体己话?
伸手搭上自己肩上的手,紧紧握了让她坐下,德安侯宽声开口:“这孩子从小与府里都不亲。我知你是尽心了。
其实也不怪琼姐儿,要怨也是怨周家。
可周老夫人与沐恩郡主均不是没谱的人。琼姐儿再怎样也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怎么能让她接触外邦人?
且不说左谷蠡王,便是景凡那孩子。男女有别,周家怎么能放任他们私交?”
他有种自家闺女被人教坏了的节奏,是以对素来敬重的国公府颇有意见。
“这、妾身也不清楚周老夫人的想法。不过琼姐儿是她亲外孙女,总不会害她,想来是好意。”
宋氏让丈夫舒心,续言道:“何况,不提其他,独永昭伯府家的这门亲事,便是极好的。蕙宁公主家的公子,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少年俊秀,旁人家姑娘可都羡慕着,也就咱们琼姐儿有这造化。”
“亲事是好,但现在扯到和亲,还不知要如何呢?”
德安侯何其不知与龚家的联姻是天大喜事,就是现在因为呼韩邪的到来而心里不舒坦,方显得对周家意见颇多。
夫妻多年,宋氏知其心结,说到底还是有些不满周家多年来将琼姐儿养在国公府里,迫她们父女分离。
毕竟,他与周氏仅得二女,当年初为人父的喜悦还未淡去,大姐儿便夭折离世。后来好容易盼来了琼姐儿,正想疼爱弥补,谁知没过多久随着周氏病逝,连唯一的寄托都被周家接走,心结已久。
只是他平时公务繁忙,没有外露这份情绪,也就自己这个枕边人,在刚过门之际总能听到他的念叨,担心琼姐儿在外过得如何。
此刻,宋氏反握住丈夫,暖暖的手心似能传递力量,给予对方安慰。
须臾,话题没有再继续,宋氏徒然开口:“对了,瑾姐儿病了,侯爷可要去看看?”
德安侯对王氏母女说来并无多少感情,这些年每每看到王氏,便想起当日对亡妻的愧疚,多年来鲜少进她屋子。
也就是瑾姐儿,念着是自己骨肉,逢年过节亦会过问几句,可要说感情,远没其他孩子多。
现在闻言,先是下意识的皱眉,不耐道:“是得了什么病?”
陆老夫人虽然没将琼姐儿的身世告知儿子,可无缘无故要圈禁孙女,不与宋氏明言,儿子那总是要交代几句的。
是以,本就因王氏手脚不干净而对陆思瑾生出反感的德安侯早就知晓了庶女的所作所为,曾亲自进过兰阁,说了些训诫的言辞,之后便再没管过。
对于这等女儿,他深引以为耻。
可家丑不外扬,而甄家亦早就不再追究,他又何必自揭短处?
人,或多或少,总会有点私心。
宋氏见丈夫表情便知他并未走心,语气淡淡的如常答了话。
果然,德安侯嗤笑:“中暑?这天儿她待在屋里是哪来的暑气?”
闻者便说了些场面话,还询问对方要不要去看看。
德安侯起身进内室,冷冷的回道:“不必管她。”
宋氏便晓了丈夫态度,于是再不多言。
兰阁内,橘灯灼灼,光影摇曳。
陆思瑾的床前,独听雪守着。转首,见四下无人,她放下手中的药碗,同半靠着的主子禀道:“姑娘,奴婢无能,没见着人。”
“不怪你,没了价值,自然就不管我了。”
陆思瑾满脸无谓,苦笑道:“祖母都亲自带着二姐去过了荣国公府,回来也不见什么反应,想来是假的。
我原还以为,她若不是爹爹的女儿,我便能高她一等。你瞧,二姐过往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就是因为她为嫡而我是庶出么?”
她面色苍白,闭了闭眼,无力再道:“罢了,我早说了,去求他又有何用?”
“可当日将甄五姑娘打昏推到池里的明明是他,现在却让姑娘您背了罪名,怎么能不管你?”
听雪很是激动,不满道:“当初是他说可以帮姑娘的,否则您如何会与他们姓秦的合作。现在却这样,那人难道不担心甄姑娘的死因被传出去?”
“他哪里会担心这个?”
陆思瑾满脸嘲讽,接道:“他若是担心,你今儿过去就不会连面都见不着。你说他们能耐多大,还能怕我?”
“姑娘,您说他们为什么要查二姑娘?”
“谁知道呢?二姐向来神秘,之前看着一副端庄模样,谁知私下里竟勾。搭了九贤王与龚家少爷,指不定还与别的男人牵扯着呢。”提起陆思琼,满是不屑。
“奴婢听说,今儿突厥的使臣来了咱们府里呢。”
“突厥人?”陆思瑾茫然。
听雪颔首,“是的,与咱们侯爷在书房呆了许久,之后被龚二爷带走了。”
“难道又是与二姐有关?”
她的思维倒也敏捷,很快捕捉到其中蹊跷。说来亦是她将嫡姐想得太为不堪,总认为只要是个男人与陆思琼有关的,便有些不可告人的事。
然而,她如今自个处境艰难,亦没有想太多,几句过后刚想揭过,突然灵光一闪,招手道:“听雪,你明儿再过去一趟,便说今儿那位使臣亲自过府,要见我二姐。”
听雪没明白,“姑娘,使臣过来,没说要见二姑娘,只见了侯爷就离开了。”
“我知道。”
陆思瑾却分外坚持,含笑道:“不怎么说,他怎么会见你。”
闻者了然,点头应是。
随即,听雪又问:“那姑娘,待奴婢见了八爷,要说什么?”
“就说,”陆思瑾凝眸,停顿片刻,“就说,说我打听到了当年给我二姐接生的那位产婆下落。”
“可,可这不是骗他吗?”
“他能利用我?我怎么就不能骗他了?”
陆思瑾挪下了身上薄被,扬起唇角添道:“他们若再想得知,你便说除了我无人知晓。”
听雪有些底气不足,顾虑询问:“可是姑娘,您想他们帮您解开困境,但这毕竟是侯府的家务事,是老夫人下的令。秦家再有本事,也干涉不了吧?”
“怎么不能干涉了?”
陆思瑾笑中带着得意,“你说二姐姐都快定亲了,我不过就比她小几个月,也该有好事轮到我了不是?”
“姑娘是想……”听雪惊诧:“那人能同意吗?”
“这就要看二姐的价值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受贿
陆思瑾计划的好,然事情远不如她想象得顺利。
次日,晨曦初映,听雪便来到了锦华堂外,求见主母。
红笺入内室通禀的时候,宋氏正衣装着毕,身子懒懒的靠在炕上续寐。身为官家贵妇,自当早起服侍丈夫更衣出门,是以,她此刻仍未完全清醒。
又听是庶女的事儿,连德安侯都交代不必管的人,她心底便更没当回事。
红笺服侍她多年,惯会察言观色,识相的退出主屋,至外同听雪回道:“夫人这几日操劳颇多,人乏的紧,现儿还没起身呢。”
“可是姐姐,我家姑娘……”听雪自然知晓主母作息,也听出了这话的搪塞,察觉今儿同昨日情况不同,却也不敢多言。
她从袖中掏出一支镂金步摇,梅花款式,不见多么名贵华丽,却胜在其上的流苏嵌坠均是赤金缀明珠的,尤其那尾部的红色水滴,亮丽泛着五彩的光芒,一眼便知非寻常物。
这样一件首饰,没个十几二十两,肯定下不来。
红笺眼前一亮,她是识货的,心道四姑娘屋里竟有如此好东西?
眼前步摇,即便不是顶好的,可也够姑娘们往日去外府走动时穿戴了,这丫头随便一出手就这等分量,可见王姨娘早前真是从先夫人处藏私了不少。
她面色不动的冲对方摆手,虽仍是为难,语气却好了许多。近前留意着左右无人,方低声道:“好妹妹,这不是做姐姐的不帮你。只是夫人休憩,我也不敢妄自打扰。
你先别急,夫人既然昨儿都准了你外出请大夫,今日就没不管四姑娘的道理。可且等等,待再过一会,我替你再通传一回。”
听雪亦知急不得,也是聪明人。忙好颜色的半福了身子道谢:“可真是麻烦姐姐了,你看这……”
大宅院里打磨的婢子年纪虽小。却都深谙为人处事之理,他将步摇用自己的白粉帕子遮了递向对方。
红笺伸手欲拦,口中言道:“就这点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你我都是替主子办事。都不容易,我怎好拿你东西?”
“姐姐可别推辞,这是一早我家姑娘交代了给您的。
往日我与姑娘主仆在院子里承蒙姐姐照顾,我家姑娘都记在心里,如今一点心意,你要不拿可是叫我为难了。”听雪很有眼力,说的话亦分外合理。
后者这方半推半就的收了下来。
宋妈妈正在隔间里布膳,瞧人进屋,随口问道:“可走了没?”
红笺颔首走了过去。将手里早准备的一块碎银子递过去,开口回道:“妈妈,她可不是还在?听雪口口声声说四姑娘病情加剧。想换个大夫瞧瞧,我瞧她这是求不到夫人同意,就不会走的。
给,这是她塞我的,让我去夫人面前说说好话。”
宋氏掌家虽说总被老夫人与四夫人阻挠,可好歹是长房夫人。性情又好,不少下人有了困难总是求到主院来的。
在锦华堂内当差。如她们这些掌事妈妈以及大丫鬟,平时被人塞银钱贿赂亦是常有的事,大家都见怪不怪。
宋妈妈伸手接了,放在手心里掂量了下,笑道:“四姑娘出手倒真大方,这块碎银子约莫也有个一二两,都快赶上她一个月月钱了,倒是直接用来打发你。”
“奴婢当时也被这吓了一跳,妈妈您说就传个话,竟这样大的手笔。”
宋妈妈捏在手里,没有起疑,只是叹道:“怪不怪四姑娘是庶出,王氏又是那等手脚不干净的人,连带着侯爷都不喜她。
这银子既是给你的,便自个儿收着,回头我会亲自同夫人说。”
“嗯,谢谢妈妈。”
红笺伸手接过,坦然然的走了出去。
一到外边,就见绿莲从隔壁出来,两人碰了面,红笺也将这事儿说了。
绿莲微有羡慕,嗔道:“你可是好,接了四姑娘的院里人,这小钱小银就是拿着也不用觉得烫手。
前年儿,我有回陪七姑娘去娇园里,赶上二姑娘心情好,得了只镯子,禀给妈妈后,愣是没留住。”
红笺掩唇笑了笑,没说话。
绿莲见她握着拳头,掰开一看,瞧见是这么大块碎银子,羡慕之意更显,惊道:“四姑娘还被禁足着,兰阁是发达了还是怎的,出手这样阔绰。”
闻者仍然笑而不答。
辰初时分,待宋氏用好早膳,宋妈妈这才慢悠悠的说起听雪还在外边候着,并道了听雪塞银钱的事。
虽然之前是想着不管,但宋氏总归还是顾着自己“贤夫人”的名声,挥手即道:“那就交代外院的福管家,让他亲自去给请个大夫来给我们的四姑娘看看。
顺带告诉外边那丫头,她家主子要是没病,便是她口出狂言诅咒主子,这欺主的罪名,可不是好担的。”
其实昨天在陆思琼离开之后,宋氏便怀疑陆思瑾是故意谎报病情,也好奇过听雪外出做了什么。
只是,她无心陪无关紧要的人玩这种游戏罢了。
在她看来,一个庶女,终归掀不起什么波浪。若换做是娇园,还可能真放人出去,然后派人跟着细查下目的何在。
宋妈妈察觉此意,应“是”后喊来帘外红笺去传话。
后者“哎”了声到外面,如实说了。
听雪大失所望,苦着脸低道:“夫人是不肯允许我出去?”
“你这傻妹妹,夫人命了福管家亲自去请大夫,你还担心什么?”
到底拿人手短,红笺好言好语的宽慰起来:“按我说,四姑娘肯定是不打紧的。
再说,你我都是内宅里做事的,到底比不得二管家了解药堂郎中的事,由他去请再好不过了。
你既担心四姑娘安危,还是早些回兰阁好好服侍才是。”
听雪心中有话难言,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道了谢才出锦华堂。
红笺莞尔,回到主屋时,凑巧听到夫人提起“王氏”。
宋氏心有所惑,“四丫头屋里可见是还有不少好东西,改日你让人注意着点,我看王氏当初没那么老实,必定给留了体己。”
“夫人何不让老奴去兰阁搜查一番,也好将东西收回来?”
宋氏却摇头,“当年琼姐儿娘亲的嫁妆何其丰厚,虽说大部分都有入库登记了,可后来侯府遇到那么多变故,能说后来添置的也都录入了?
王氏狡猾,指不定就挑那些下手。现在就算是去查出瑾姐儿屋里有哪些,也不好随便收回,她现在被关着,生母又刚死没多久,我这样做,难免被人说落井下石,得个刻薄刁难庶女的闲话。
何况说,娇园里什么没有?琼姐儿可不会稀罕这些东西,到时候再说吧。只要瑾姐儿别借着那些东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且先随她去。”
“还是夫人思虑周全。”
红笺听到里头对话,心底窃喜,敢情那只步摇还可能是先夫人留下的?那指不定要比自己估量的还要贵重。
旁边绿莲见她如此,倒没怎么多想,只觉得往后兰阁里来人或是给四姑娘当差时,若也能得点好处才好。
清晖堂外,听雪踌躇许久,好不容易上前出声求见,被迟迟不见进内传话的知菱出来。
她双手在身前搓着,很是紧张,二夫人不会将自己拒之门外吧?
按理说不会啊,上回她见了四姑娘让她带来的东西,都赶静安堂去求情了,那定是不敢不管自家主子的。
果然,又等了片刻,知菱便走了出来。
来人穿了身湖绿色的衫裙,打扮的衣光鲜亮,相较听雪的急切窘迫,更淡然无谓。
她走在前头,并未侧首,只是语气微微不善,“长房姑娘的事,总是来麻烦我家夫人,你这行为倒也有趣。”
听雪闻言,表情微滞。
奴随主意,这是宅门里最普遍的生存之道。
知菱虽说是二房的大丫鬟,可说到底也跟自己一样,能以这种轻蔑的语气说起四姑娘,显然是二夫人先有不待见。
虽说了解,却也不敢有微词,只老实跟着。
“话说,你来这里也不挑个时间,这大白天的,也不担心被人瞧见。”知菱说这话时才斜睨了眼身边人,“只顾自家院落,也不懂得替我家夫人想想。”
明嘲暗讽得可是难听,听雪替自家主子委屈,可现在有求于人,也不敢得罪,只好又掏了碎银子出来。
她本没想到会有此行,原以为打点好了锦华堂内的人便可以,是以贿赂眼前人并不在计划之中。
可现在,主子满怀期待的等着自己出府找那人,她怎么回去让对方失望?
这便自作主张来寻了二夫人。
二夫人其实在府中并无多少地位,往日亦低调得很,她院里当差的好处自也每一大夫人与四夫人身边人得的多。
知菱伸手接了,也没如何,只是少了些冷言冷语。
停在石阶下,她往竹帘处一指,淡淡道:“进去吧,我家夫人等着你呢。”
“谢谢姐姐。”
后者垂着脑袋,径自走了进去。
室内除了二夫人孙氏,便只有孙妈妈候着,再无他人。
听雪福礼,还没问安,便听位上的人不耐开口:“又是什么事?你家姑娘可别不知好歹,当我这成了问题办事处。”
以往王氏都没这样烦人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利诱
“二夫人,您别生气,奴婢只是想求您一件事。”
她说着就跪了下来,“这事不大,也只是您几句话的事儿。我家姑娘身子不好,派奴婢出府,可大夫人不准。
奴婢知道您屋里有定期出去添置东西的习惯,只要让奴婢混在其中,出趟府就可以。”
事是小事,对孙氏来说也不为难。
肯定比上回让她去婆婆屋里救瑾姐儿来得容易,要知道她往日在侯府本就是庶媳妇,妯娌之间最没地位,上次她特地跑到静安堂,老夫人那探究的目光似还在眼前,可真是紧张的很。
那日与其说是替侄女说情,表现得像个慈和婶婶的形象,可说到底自己是被人威胁着不得不去。
现在,瑾姐儿让身边人外出?
孙氏微笑,“倒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大嫂可非不近人情之人,怎么会不准许你出去请大夫?”
她嗓音轻轻柔柔的,并不怎么严厉,却带着股迫人的气势,继续道:“你既是求到我这来,想我给你家姑娘行方便,总要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吧?
还有上次,瑾姐儿这是犯了什么错,惹得老夫人动那样大的怒火?你们主仆可是到现在还没给我个说明。”
这是要过问到底的意思了。
听雪心知轻重,不敢直言,只是懦懦的言道:“上次的事,奴婢也不知情。是姑娘吩咐奴婢来求您的。”
“那今日呢?”
见她没有言语,侧首对身边人就使了个眼色。
旁边的孙妈妈随即就要出去,听雪知道是什么意思。忙答道:“大夫人也不是不给我家姑娘请大夫,已经派了福管家出府了。”
孙妈妈止步,站回原位。
孙氏眯眼,“哦?这倒是怪了,既然大夫人已经让人去请了,你再出府是要去作甚?”
“这……”听雪支吾。
“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孙氏追问,仍然未果。
于是。她回绝道:“既然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能让人带你出去?听雪。你看不是本夫人不帮你,是你自己这样,我要是贸然助了你,回头闹出什么事来。我这满院子的人都要被你连累。
好了,既然你家姑娘身子不好,就回兰阁伺候去吧。”
“二夫人,二夫人,奴婢求您了。”
听雪“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啧,你这丫头,”孙氏似乎有些无奈,紧接着提升道:“我可不是救世主,你主子危难当头的时候来找我。要出府也来找我。
你若心里拿不定主子,就回去跟瑾姐儿商量商量。我怎么着都是她二婶,真要有急事也不会见死不救。
你们姨娘既然托我照顾她。能做的我自然会做,可他若是将我当外人,什么都不肯透露,我想帮也力不从心啊。”
话落,便看了眼身边亲信。
孙妈妈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对方。“走吧。”
听雪心知再求无用,不甘心的起了身。
打发走了院中人。孙妈妈让知菱领她从后院出去,“以后再来找我家夫人,可要挑个时间准,也得看看从哪里走才是。”
说完,侧开的小门,便随着她的背影合上。
听雪垂头丧气的回到兰阁,说明了前后;陆思瑾握拳往床沿上一拍,咬牙道:“昨儿还好好的,今日就不准了,肯定有人在背后挑拨离间。”
不用说,也知她怀疑到了谁。
听雪没有主意,只是无奈询问:“姑娘,那现在怎么办?”
“你去找过二婶了?”
陆思瑾倒也不见慌乱,思维清晰。
“是的,二夫人说想她帮忙,除非告诉她一切。”
“呵,还真不是个省事的主。”
陆思瑾语气鄙夷,“她在这府里,见谁不是低眉顺眼的,到了我这,倒是端起架子了,倒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姑娘,奴婢是不是坏事了?”听雪有些自责,现在二夫人知道兰阁有难,唯寻她这一条出路,岂不是涨了气焰?
“无妨,你想的很对,既然母亲那边行不通,也就只能找二婶了。”
她说着招手,让对方附耳上前,轻轻说了一番。
听雪越听,双目睁得越大,最后难以置信的反问道:“姑娘,这、这样行吗?二夫人能信不?”
“你这丫头,说到底还是不信我昨晚的话。”
陆思瑾却满脸的自信,“他们秦家这么急切重视,多半是分外在意二姐的。既如此,我赌这把,便肯定能赢。
否则,你当真以为是因为要护我,才让甄家息事宁人的?你想,要让甄老夫人与甄家各房都忍下这口气,必定是要秦相亲自出面的。
也只有他,才能让那人陪我交涉这么久,否则你当他是真的喜欢我,肯花这么多心思?”
“但是,八爷不是与秦相关系不好吗?”
“表面关系再不好,骨子里流得也还是秦家的血。秦老夫人再不喜欢她,不也是认了么?
否则,你说她为何突然要对娇园里的那位感兴趣?多半是在替他兄长办事。”
虽然听雪心中还是不敢确定,但还是依言又去了清晖堂。
孙氏似是能料到她回去而复返,知菱没有再说什么难听话,亦不曾让等太久,听雪入内便做了说明。
孙氏大惊,“你是说,秦相的弟弟秦八爷?”
听雪颔首,“二夫人,奴婢不敢瞒您。如今我家姑娘的处境您也了解,大夫人眼里只有二姑娘与七姑娘五少爷。自然不会替我家主子操心。
她如今被禁在兰阁,与外界同不得信,必须让奴婢外出一趟。好让八爷得知我家姑娘情况。
二夫人,秦家是怎样的人家,想必您不会不清楚。如今您施恩于我家姑娘,他日必然会有好处。”
语气不如先时卑微,身杆站得直直。
“瑾姐儿怎么会认识秦八爷?”
这位秦八爷,是故去的秦老太爷晚年所得,比秦相差了十来岁。自立门户,平时与相府虽说不怎么往来。但京中谁都不敢轻视。
他虽说官职不高,只是东宫一小小谋臣,入朝三年也并无如何建树。
可他到底是替太子殿下办事,何况能发展至今。即便表面上秦相不曾刻意扶持,但也没有阻拦过,可见对这位庶弟感情为妙。
许多人本着不得罪秦相的心态,对他也是敬重颇多。
瑾姐儿一个待字闺中的深闺女子,怎么会认识那等人物?
孙氏震惊万分,久久不能平复。
听雪见状便再道:“二夫人,您与我家姑娘是在一条船上的,她若是不好想必您也不容乐观。
姑娘让奴婢传话,她在这侯府所能依靠和信任的便只有您。您现在若是肯帮她一把。今后她必侍您为母,往后八爷自也会同她一起孝敬您。”
孙氏闻言,心有动摇。却还是不怎么敢信,“瑾姐儿有把握,秦家肯定会娶她过门?”
“这还用说?这等事我家姑娘怎会作假,夫人您何必如此多虑,左右只是帮奴婢外出一趟,对您造不成什么影响。
再说。夫人您也要替三姑娘想想。二姑娘定亲在即,我家姑娘即便今儿奴婢没有去找八爷。可他总会觉得不对想法子来找我家主子,之后结亲是早晚的事。
您现在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往后我家姑娘念着这份恩情,也能给三姑娘谋划谋划不是?”
闻者凝视四下,终是点头。
她让听雪准备准备,又吩咐孙妈妈下去安排。
三姑娘陆思瑜进院的时候,就见孙妈妈领着听雪往后廊而去。
她迟疑了下,入内给母亲请安后才奇道:“娘,四妹妹院里的人来过了?”
对于女儿,孙氏也没什么好深瞒的,“嗯,瑾姐儿身子不大痛苦,你有空也可以去兰阁看看她。”
陆思瑜面有不悦。
她自还记恨着上回的事,要不是陆思瑾偷了二姐屋里的懿旨又来嫁祸自己,她怎么会被关在祠堂这么久?
现在她不过是被关在兰阁里,相较早前自己情况好太多了,还让自己去探病?
陆思瑜自认为还做不到那么宽宏大量,她绷着脸,脸色直接写了不情愿。
孙氏就握了她的手,语重心长道:“阿瑜,你听娘的话,这对你有好处。”
“能有什么好处这是?”
陆思瑜任性抽出来,“以前你让我接近二姐,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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