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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窟-棠岚-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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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道桓吃惊道:“你是说莹庾从县衙牢房离开后,被带去了魔窟?”
  “我就从那里来,但我还会回去。”沈归森冷冷道:“为她报最后一个仇!”
  *****
  熊熊烈焰吞舔着周遭的一切,火红的温度烧灼得夜的天际都红亮到发紫。无匡看着从熊熊烈火中慢慢浮现的沈归的身影,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尊主说,如果你不想活,让我不要拦你。”无匡顿了顿才道:“他说,这是你的事,由你自己选择。”
  “无法从过去走出来的人,将来也将一无所成。活着还是死去,都将毫无意义。”这是千叶的原话,无匡没有对沈归说过。他明白尊主的意思,如果沈归选择活着与他们回去当然是好,如果沈归过不了心里那个坎,选择杀了谢道桓后同死去陪顾莹庾,叫无匡也别阻拦。
  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第153章

  虢华夫人坐在椅子上好半晌了,面色还是十分苍白。晏公子为她诊了脉,又看着她服了药,才告退离开。
  屋内很静,只剩下她和千叶两个人。又过了半晌,虢华夫人才终于睁开眼,道:“千叶,你到底是什么人?”
  千叶抱臂倚在门上,望着虢华夫人,“夫人觉得呢?”
  虢华夫人摇摇头,“我本觉得我知道,但经历了今夜的事情后,我又糊涂了……现在可以说说了吗?你想从我这里拿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千叶挑挑眉,“如果没猜错的话,夫人之前以为我是来取夫人的性命的,是吗?”
  虢华夫人没说话,听千叶继续道:“人人都怕死,只有夫人不怕,因为夫人本就是要死之人,哪怕认定我是来杀人的,还是选择了与我交易。因为在夫人看来,用一个死人的性命来换取解救明渊太子的筹码,很划算。”
  “是的,你猜的没错。”虢华夫人点点头,“但今夜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预估,我心里有种感觉,你所求的东西,和我以为的并不一样,不,应该说大得多。千叶,你的野心大得多,我说得对吗?”
  “夫人,你的弟弟阿司,能坐上北昭大王这个位置并非偶然,他有这个能力坐这个位置,但是他心中的戾气需要压制,如果我是北昭先王,会用谁来压制这位北昭新君呢?大臣?不放心;七殿下?更不可能。北昭先王需要的是个可以信任,又有威望,同时还不会觊觎北昭这个王位的人,那么这个人是谁呢?”千叶笑了笑,“符合所有要求的人,除了夫人,还能有谁?”
  虢华夫人蹙眉不语,手指无声收紧。
  “夫人曾说掌兵者乃是一国重中之重,想来这话也非夫人所说,而是夫人的父亲,北昭先王的意思吧?”千叶盯着虢华夫人,“北昭先王临终前,召夫人返回北昭,真的只是为了见夫人一面吗?夫人从此性情大变,养了一府的男宠,真的只是为了明渊殿下一个人吗?北昭新王酒醉曾言,什么都可以和夫人分享,即使是这北昭的王位,夫人若要,他也可以双手奉上,但我在府中这些时日和夫人共处,可丝毫没有看出来夫人与北昭新王姐弟情深,情谊深厚到这种程度啊。”
  虢华夫人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她颤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夫人,开弓没有回头箭,北昭新君是个多疑的性子,今夜的事情就像被点燃的炸药引线,随时都可能将虢华夫人府炸成平地。夫人是聪明人,心中自然明白我在说什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和我兜圈子上呢?”
  虢华夫人胸口剧烈起伏,“你想要的是……”
  “对。”千叶点点头,“我要夫人手上的东西。那个北昭先王交给夫人,用来压制北昭新王的东西。”见虢华夫人不说话,他又道:“夫人不是说过,无论我要什么,都会双手奉上吗?怎么,如今后悔了?想要食言不成?”
  虢华夫人猛地站起身来,“你要我的性命我都没话说,可是那个东西一旦失控,可是会灭国的!我是北昭的公主,我绝不会眼看着北昭的子民重新陷入战火之中。千叶,东西我不能给你。”
  “能调动北昭兵马的半块掌兵符,的确如夫人所言,是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本来这个东西一分为二,一半该在北昭大王手中,另一半才在掌兵将帅手中,互相牵制、互相控制。”说到这里,千叶挑挑眉,“北昭新君手中没有那一半的掌兵符,这本身就是个笑话,一旦传出去,也是会动摇北昭根基的大事。夫人难道没想过,以夫人目前这种身体状况,一旦哪天有个好歹,以为北昭就不会陷入更大的暴/乱中吗?”
  虢华夫人激动道:“我是北昭的公主,即使我死了,也不能随便把这掌兵符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啊!”
  “抱歉,夫人,我的来历你还是不知道最好,知道的太多对夫人没有好处,而且这掌兵符我也不是拿来自用的,夫人想也知道,我是个外人,就算有了掌兵符也动不了北昭的大军。”
  虢华夫人闻言迟疑道:“那你要这个干什么?”
  “夫人,我们需要盟友,掌兵符就是游说盟友的最好信物。”
  虢华夫人默了默,“你是说……霍西云?”
  千叶不答反问,“夫人,如果安景侯谢道桓死了,如今北昭可以领兵的人除了霍西云还有谁?七殿下?只要还是夫人的弟弟阿司做这北昭大王,就绝无可能。”
  虢华夫人急喘了一口气,“你做了什么?安景侯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动……”
  “夫人,小心即使能驶得万年船,也必是一条极小的船,风浪大了就会倾覆。夫人要做那小船吗?今夜的事情过后,安景侯已经不可能东山再起了。他是文人出身,这种丑事将会令他在文臣间清誉尽失,而他还在今夜杀了自己的小舅子五公子,又犯了一大错,连谢侯夫人娘家的势力也一并失去了。他如今是树倒猢狲散,北昭大王可不是糊涂人,该丢弃的棋子他可绝对不会留。谢侯爷如今就应了那句老话,得势太快,失势将会更快。我敢和夫人打赌,明日或者后日上奏参安景侯的人将占北昭整个朝臣的一大半,为什么?因为恨他得势太快的不会错过这次报仇的机会,而踩他失势更快的人自然也不会错过这种拉拢霍西云的机会,明白了吗夫人?”
  “你是说让我提前拉拢霍西云?”
  千叶点头,“还是那句话,人只会感激雪中送炭的人,锦上添花的没人会记得。夫人要赶在所有人之前,对霍西云抛出橄榄枝。吝啬手中的掌兵符,可不是夫人这么大气的女人应该做的选择。”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样就是彻底抛弃阿司了。”虢华夫人眉目凝重,“霍西云是向着宸霁的,一旦霍西云重掌兵权,阿司的位置就再也坐不稳了。”
  “夫人不是已经选了明渊殿下了吗?此刻又舍不得你的弟弟了?”
  “我如何知道老七做了大王,就不会对明渊下手呢?”
  千叶一笑,“那个就不用夫人担心了,游说霍西云的事情,我来做就好。掌兵符自然不是白送他的,夫人当然可以提夫人的条件。”
  虢华夫人扶额叹息,“我这一生都在选择,但每次似乎都是错的。”
  “夫人。”千叶也蹙了蹙眉,“你为北昭做的已经够多了,如今你和明渊殿下都是有日子的人了,就当为了彼此自私一回吧。”
  这话击穿了虢华夫人最后的心防,她半晌无言,最后苦笑道:“千叶啊,你已经成功游说了我,我只能相信你了……对了,今夜那位羽儿姑娘是怎么回事?”
  千叶嗯了一声,“假的,夫人应该已经知道了不是吗?中途晏公子离开过,想来就是去确认羽儿的事情了吧?”
  虢华夫人有些哭笑不得,“我其实还很头痛该怎么对你说这件事,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夫人那夜没有带羽儿回府,因为她被五公子的人先行带走了对吗?”千叶挑挑眉,“羽儿现在在哪儿?”
  “我已经让容月带她回来了,你要见她吗?”
  千叶点点头,“我有事要交待她。”
  “我叫容月带你去……不过,”虢华夫人迟疑道:“今夜死的那个跳舞的姑娘又是谁呀?”
  *****
  从带她回来后,她就一句话也不说。她拒绝所有人的靠近,把自己关在房中后,就再也不出动静。
  这倒是很不像她,霍西云皱眉想着。不过是数月不见,她似乎改变了很多……变得浑身是刺。
  “朝云,你真的要和我动手?”他这么反问她时,她的眼中闪过迟疑,随后是茫然。
  他其实没以为可以顺利带她回来,毕竟他们之间分别的记忆并不美好。他想过她会拼命反抗,也想过她会厉声质问,但始料未及,她会如此沉默,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
  她绝对不会对他动手的。他了解她十几年,她习惯了该如何保护他,却没学过要去反抗他。但他没想过再见会是如今这副样子,会是这般沉默的重逢。
  她随着他回府,没有再动手。并不如同往昔那般,是因为心悦诚服他所做出的决定,如今她更像是下意识地完成他的愿望。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他们的距离近了,心却远了。
  “她不开门?”
  送饭的婢女为难道:“回禀郡王,姑娘她不肯开门。”
  霍西云摆摆手,示意她下去。婢女退下后,他重新敲门,听见她不耐烦道:“我都说了不吃,烦不烦!”
  “那就当陪我吃,也不行吗?”
  里面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传来了脚步声。她打开门,月光照在她的身上,一层温润的光。
  她主动接过了他手中的托盘,他终于一笑,“不生气了?”
  她没回答,只是道:“你是郡王,何必做下人才会做的事情。”

☆、第154章

    霍西云愣了愣。这样的话,她从前也不会说。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很恪守本分,活得压抑且自律。而她如今和他说话的口气,似乎……他们是平等的。
  她没有停留,端着托盘转头往里走,“带上门。”
  霍西云关上门时,先是有些好笑,最后长舒了一口气。
  她在房内原本没有点灯,见他来了,才将灯盏点亮。她坐在圆桌前,将托盘中的饭菜端出来,分配好后便不动了。霍西云坐在她对面,执起筷子,却盯着她的脸,停住了动作。
  莫朝云见他不动,便拿起筷子夹了他喜欢的菜,放在他的碗中。
  霍西云探手按住了她夹菜的手,“朝云,我们好久没见了,我不想对着一张不认识的脸吃饭。”
  掌心下的手毫无反应,她似乎随时随地在走神。霍西云放下筷子,手便摸上了她的脸。莫朝云猛地一抖,似乎受到了惊吓,伸双手急忙按住了自己的那张脸,用满是防备的眼神盯着霍西云,同时还从位置上站起来,后退了两步。
  她这般过激的动作,刺痛了霍西云的眼睛。他的手缓慢收回来,徐徐收紧,“我现在连碰你一下,也不行了吗?”
  莫朝云困难地吞了口口水,“不是,我只是怕郡王你弄坏了面具……”
  “不过是张假脸而已。”
  的确,不过是张假脸……但,那是千叶做的。想到这个名字,她忽然感到难过,说不上来为什么满心满腹都是悲伤,几乎要将她吞没。
  “好,你既然那么宝贝这个假脸,那你自己摘下来吧。”
  莫朝云小心翼翼摸索着假脸的边缝,慢慢将它从脸上摘了下来。烛光下,霍西云细细打量了莫朝云一番,才道:“吃饭吧。”
  莫朝云木木又坐回了圆桌前,拿起筷子看了一圈,又徐徐放下了筷子。
  “怎么?”霍西云不解道:“大部分都是你爱吃的菜,怎么不吃?”
  是啊,桌上的菜是她曾经最喜欢的,但眼前看着却毫无感觉,连伸筷子去夹的冲动都没有。她皱了下眉,又快速平复,“我现在吃素,不吃肉了。”
  霍西云夹菜的动作顿住,许久,他直接丢弃了那菜,收回筷子,“朝云,你已经回来了,你明白吗?你已经重新回来我身边了,之前的事情我可以慢慢解释,但有件事我需要立刻告诉你。”
  莫朝云霍地站起身,“郡王,你若是吃好了,我……我想休息了,我有点累。”
  “朝云,我解除婚约了。”霍西云却字字清晰道:“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身边,我发誓。”
  “别说……”莫朝云只说了这两个字,却根本压不住霍西云想说的一串话。
  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霍西云却一笑。他起身到她身边,握住她的肩膀,随后将她扯入怀中,抱紧,“其实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但我有很多顾虑。如今也好,没了兵权没了束缚,是时候想想这件事了。”
  你为什么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把我赶走?
  这些话原本是她心心念念想要问他的,她曾经想过很多次,他日他们再度相逢,她要如何如何质问他。可为什么此刻他们距离那么近,她却半个字也问不出口。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问题的答案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已经悄悄改变了模样。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原本暗自幻想过很多次的话,此刻听他亲口说出来,她却并无预期的欣喜,甚至有些无动于衷。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曾那么想回来的地方,想相伴一生的人,却第一次让她有了想要逃走的冲动。
  她一直不肯对千叶承认,她默默喜欢着郡王,但其实她自己清楚,或许是喜欢过的,只是她也不敢深想,那些模模糊糊冒出头来的心情,到底究竟是不是喜欢。确定了又如何,喜欢了又如何,他有她高攀不起的身份,他有身份与他相配的未婚妻,她算什么呢?她的喜欢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的喜欢一文不值,她甚至也不敢让郡王知道。后来他们分开,她走投无路、生死一线,她在人生最低潮的时候遇到了千叶。她永远都忘不了第一眼看清他样子时的感受,尽管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但其实那一刻她的心跳快到无法遏制,此生未有。
  从来没有过那种感受,即使面对郡王时也没有。她从来不敢对郡王说喜欢,却义无反顾对千叶表白了,一次又一次,既不怕尴尬难堪,也不惧他的拒绝。
  或许有了对比,才知道区别。或许没有遇到千叶,她永远都会纠结她对郡王所秉持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
  明明该心虚的是霍西云,他欠她太多的解释。可此刻在他怀中,她却心虚到难以呼吸,似乎她才是那个背叛者。她背叛了相伴多年的霍西云,她喜欢上了别人。
  见她身体僵硬,却不说话,霍西云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丫头?”
  莫朝云心中一震,千叶也喜欢摸她的头,他说她可爱,他也喜欢叫她丫头……她猛地清醒过来,随后推开霍西云,往后退了一步,“郡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说的话我都懂,可我……不能接受。”
  霍西云慢慢收敛了笑意,认真问道:“为什么?”
  莫朝云深吸了一口气,“我有喜欢的人了……我遇到他了。”
  “遇到……”霍西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随后盯紧她,“他是谁?”
  莫朝云不想细说,言简意赅道:“我离开燕平郡王府后,逃亡途中受了重伤,被人带到了一个地方,我在那里遇到他。”
  霍西云皱起眉,“几个月而已。朝云,人在落难时,很容易产生错觉,以为那种惊心动魄的相处便是喜欢,日后你会明白,感情的积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促成的。先不说你对那人的感觉如何,就单说他对你这几个月的感情,会比我和你朝夕相处十九年还要深吗?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也没以为你能这么快就对我尽释前嫌……”
  “不是的!”莫朝云忽然截断他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明白,但我喜欢他,我很肯定,我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
  霍西云一脸不可置信,莫朝云从来没有这样打断过他的话。他的神情变了变,终于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就当你喜欢他,他呢?他喜欢你吗?”
  莫朝云一下子被问住了,她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霍西云盯着她的脸,继续逼问道:“他有保护你吗?在虢华夫人府,我带你走时,他又在哪?你现在不见了,他会担心吗?他会找你吗!”
  “他会!”莫朝云忽然怒道。她激动地攥紧了双拳,双肩忍不住颤抖,“他会的,他一定会来找我的,一定会的!他说过会保护我的,我相信他……他不会离开我的!”
  有泪如涌,快速滑下她的脸颊,在她说话时,滑进她的嘴里。那咸涩的味道消磨了莫朝云的勇气,她停下来,用力抹去脸上的泪,可是悲伤如同溃堤一般,止也止不住,眼泪也是,争先恐后,伴着她反复说服自己要去相信的话,没完没了。
  从即日起,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我发誓。
  你一定不会丢下我的对吗,千叶?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
  对,千叶一定会来找她的,他答应过,绝不会丢下她,她要相信他!
  霍西云缓缓道:“是吗?”他只说了这两个字,但怎么听怎么冷,“这么着吧,朝云,我们打个赌。”
  打赌……现在一听赌这个字,莫朝云就忍不住心底一阵抽搐。
  霍西云继续道:“如果他来寻你了,如果他待你的心和你待他一般诚挚,就当我今夜什么都没说过。”他顿了顿,“反过来,如果他没有出现,朝云,答应我忘记他吧,回到我身边,我会向你证明,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喜欢你,更爱惜你。”
  千叶每次和人赌时,心底又是如何的心情?会如同她这般犹豫和纠结吗?她心中苦笑,不会,他总是自信满满。跟着他久了,这份自信她总也该学学,输人不输阵,她不会退缩的。
  “好,我答应。”
  听莫朝云应了,霍西云神情忽然有些微妙,他微微低头笑了笑,又重新抬头望着她,“朝云,你怎么不好奇,我是怎么认出你来的?”
  莫朝云愣了愣,“是不是我在席间露出了什么马脚?”
  霍西云点点头,“的确,我们相处年岁太久,你的一些小动作和小习惯,总也改不了。我确实是因为这些才判断出你是谁,但你想过没有,何以我会肯定你就在虢华夫人府的筵席之上?即使你戴着那么真假莫辨的精致面具,即使你有意不让我看出你是谁,我还是可以肯定你就是我的朝云呢?”
  霍西云的话说到最后变得不可捉摸,而同时莫朝云渐渐有了某种不详的预感。她的指尖有些发颤,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如果不是因为我自行露出马脚,难道是你能掐会算吗?”

☆、第155章

  “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好过一些。”霍西云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在圆桌上,“你既然累了,那就早些休息吧,希望明日醒来,一切都可以回归正轨。”
  霍西云说完后,就推开门离开了。屋内只剩下莫朝云一个人。她盯着圆桌上那个东西许久,终于探出手将它拿了过来。
  那是个绣花小香囊,它有着熟悉的模样、熟悉的绳结。在千叶将它摘下取走前,她曾将它爱若珍宝戴在脖颈上许多年。
  她爱惜这个小香囊,但她更爱惜千叶。为了他,她唯有放弃这个小香囊。
  她缓慢抚摸过小香囊精美的绣面,慢慢解开系牢的香囊带子。她将里面的月牙豆倒在掌心中,一起落下来的还有一个纸条。
  莫朝云盯着那个纸条,好半晌,才将它展开。上面的字不多,字义也十分明显——
  既有十九年相伴,她若在席间,想必郡王定会认出。能不能带她走,就看郡王有几分真心了。祝君好运。
  纸条从莫朝云指间滑落,飘飘悠悠终于落了地。她一手攥紧小香囊,另一只手扶额撑在桌面上。
  许久,屋内静谧,而她感到窒息。原来她的一片真心和数月相伴,最后却只换来他这么几个字而已。他果然待她还是和旁人不同的,至少他还让她活着,比起洛羽裳的死,她这种际遇不是胜强太多了吗?
  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不用死了,她应该开心才是,可为什么却这么悲伤,这么想哭,无论怎么忍都忍不住。她努力去笑,可等空洞的回音传回来,她才发现这种笑声比哭还难听。
  又过了许久,她的哭声渐起,从最初的抽泣变得越来越大声,直至撕心裂肺。
  霍西云站在门外听着,浑身有些发僵。他第一次觉得有某种隐忍的情绪将要席卷他的理智,于是他拼命攥紧双拳,克制地告诫自己要冷静,一定不能冲动。
  可他的眉皱得死紧,脸色也紧绷到难看,而心底的感受更加复杂,是痛是怒,是恼是恨,或许都有,或许比这些还要多,总之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不过是几个月的分离,竟然会让莫朝云有这么大的变化。那个让她改变的男人是谁?
  霍西云负手步下台阶,满腹郁结往前走,快要走出莫朝云现在所在的院子时,却见燕北迎面而来,“郡王。”
  “打听到消息了吗?”
  “薛简薛大人今夜没有出现在虢华夫人的筵席上,似乎是病了。”
  霍西云沉吟道:“这么巧?”他顿了顿又道:“七殿下呢?”
  “郡王走了很久后,七殿下还没有走,似乎在等着大王。”
  霍西云蹙眉,“他和大王会有什么话说?对了,那个席间跳舞的女子是什么来历,可查到了?”
  燕北摇摇头,“尸体被七殿下带走了,似乎七殿下要和大王说的事情,也和这个女子有关。”
  “找府中的画师尽快绘出来这女子的一副画像……还有,”霍西云眉宇深皱,“召集所有功夫好手,有多少要多少,同时府中的天罗地网从即刻开启!这件事很重要,排在所有事情的前面,如果谁敢懈怠,本王绝不宽待!”
  “郡王放心。”燕北应完后,踌躇了一瞬,才道:“听闻小云回来了,我要不要去见见她?”
  霍西云摇摇头,“很多事,我还没有来得及对她说,你还是别见她了,免得她更加情绪反弹,这几日你也避开这个院子,别露面了。”
  燕北叹口气,“郡王,她是个明事理的姑娘,她会明白的。”
  “我忽然很后悔……”
  “郡王?”
  霍西云没再说话,只是叹口气,“你去吧。”
  *****
  薛简下意识闭了闭眼,他被蒙头太久,乍一接触光亮,几乎有些觉得眼睛刺痛。缓了好半天,才眨眨眼,然后愣住。
  屋内点着灯,虽然他之前被套着黑色的头套,但黑暗与光明本就是对立的,即使黑色阻隔了外面的一切,但是如此敏感的光源,却还是无法忽视。
  他被绑在椅子上,身前是张长方桌,烛台就在方桌一角,而方桌对面却安然坐着一个人。薛简一直以为屋内只有他一个人,要不是摘下他头套的那人在对面坐着的那人示意下退出了房间,他会以为除了刚刚摘下他头套那人外,一直以来屋内只有他一个人。
  烛火飘忽,对面这人的脸半明半灭,但即使如此,薛简也不得不说,对面这人有一副极好的容貌,即使他眼前只是个少年,但那眉眼轮廓已经惊艳绝伦,若有朝一日长大成年,绝对是让所有人风靡倾倒的人物。
  “薛大人,不说点什么吗?”对面穿白衣衫的惊艳少年开口了,却有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沉稳与笃定。
  薛简皱了皱眉,“你是什么人?”
  白衣少年一笑,“请你来做客的人。”
  “做客?”薛简冷哼,“把人打晕,套上头套,一路劫持来,然后再绑在椅子上……难道是我孤陋寡闻,现在请人做客都这么简单粗暴了吗?”
  白衣少年好以正暇道:“或许粗暴了一些,但是节省时间啊。因为再晚一些,薛大人的项上人头估计就要不保了,事急从权,我就不那么讲究了,如果让薛大人感到粗暴了,那抱歉了。”
  薛简闻言一愣,“人头不保?你什么意思?”
  “薛大人托病没有去参加虢华夫人府今夜的芳诞之宴,可是错过了一出好戏呢。”白衣少年压低了声音道:“宴席上有人携带凶器意图谋害大王,事情败露于席间自尽。大王震怒,追查之下发现,这个意图行刺的女子和薛大人往来甚密,于是连夜便派了禁卫军围府捉拿,现在薛大人的府上,大火都烧红了半边天,不信,你尽可以瞧一瞧。”
  薛简闻言霍然站起,冲到门边一望,便见远处如同燃起了烽火狼烟,暗沉的夜幕中浓烟愈烈,徐徐升空,画出半空云图。
  “京娘已经死了。”见薛简闻言倏地转过头来望着他,白衣少年缓缓道;“我是来和薛大人谈一笔交易的。”
  京娘如何死的,已经不需要再问了。薛简神色难看,又返回来坐在了白衣少年对面,“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凭什么相信你对我说的话。”
  “名字其实并不重要,但薛大人既然问了,我当然会回答你。”白衣少年勾唇一笑,“我叫千叶,至于你要不要信我,看过我送你的见面礼你自然就知道了。”
  千叶一边说着一边将脚边的一个盒子拿起来,放在了长方桌上。他在薛简的注目下,扭动着机关盒,随着“咔嚓”一声盒子终于分开了。
  千叶将盒子向前一推,“盒子已经解了机关,但是盒盖还是由你亲自来开比较好。”
  薛简盯着这个盒子半晌没有动,他冷冷望着千叶,“我为何要开?谁知道你里面是不是还藏着其他机关?万一是机关弩/箭之类的,我岂不是性命危矣?”
  “我若要杀你,何必大费周章把你救出来?”千叶挑了挑眉,“我这个人从不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放心吧,盒子里的东西不会伤害到你,但绝对会让你大吃一惊。”
  薛简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将手探向了盒子。在他行将开启盒盖的时候,千叶道:“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薛简嗤道:“让我开的是你,阻碍我开的也是你,你是不是……”有病两个字卡在了喉咙里。
  盒盖开启后,里面赫然是一颗人头。人头应该不是新斩落的,因为满盒只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味道,却并无一丝血腥味,显然有人清理了血污后,放置了某种防腐的香料。
  “有病!”薛简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大半夜给我劫持来,就为了弄个人头藏在盒子里吓唬我吗?”
  千叶没有立刻说话,却听薛简继续怒道:“我虽然是个文人,但我还不至于看见一颗人头就吓得惊叫,让你失望了。”
  千叶哼笑了一声,耸了耸肩膀,然后将桌上的烛台向薛简那面推进,“不细看看她是谁吗?我说过我不会浪费时间做没意义的事情,所以你还觉得我只是深更半夜拿一颗人头来吓你吗?”
  薛简蹙了蹙眉,还是拉过烛台,凑到了盒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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