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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色惑人,无盐悍妻快上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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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里现在只容得下一个人,女宾丛中如花仙精灵般甜美可人的独孤明莘。

    不可否认,独孤家人都拥有着好皮相,独孤明莘在那一众庸脂俗粉的莺莺燕燕当中是绝对出挑的。除了清冷绝艳的宇文冰月,她便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何况又有着那样雄厚的背景。

    独孤明莘目光是柔和而亲切的,众星捧月般如高傲的公主。但,那一切的完美终于在看到斜倚在回廊廊柱上的洛天音时出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裂痕。洛天音眼中笑意更深。

    流云的确不是浪得虚名,当她看到流云给她找来的东西的时候几乎也吓了一跳。没想到那冰山一样的杀手竟也是个放荡不羁的,能找来那样的东西给她实在出乎她的意料。难怪竟能与长孙元轶成为朋友,人以类聚,果然脸皮都是一样的厚黑。

    不过,那的确是个好东西,今天的收获看来要比原先所想的大得多。

    男宾席中长孙元轶遥遥向她递了个眼神,随即将两只纤长的手指在自己衣角上搓啊搓,搓啊搓。搓的洛天音眉开眼笑。丫的这是在抗议,抗议让他摸了那样的东西。

    人群中骤然间一阵骚动,洛天音双眸一眯。相亲会的重头戏到了,这是要晒作品了?那么,好戏可以开场了。

    在人流奔来的一瞬间,洛天音缓缓退出了回廊。她只喜欢看戏,做观众就要有自觉,与演员保持一定的距离还是要的。

    冲在最前面的定然都是些京城贵族中不入流的角色,她们或是他们永远都不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他们只相信勇往直前,第一眼惊艳。

    所以,跑在最前面那个贵介公子哥是兴奋而激动的。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你们第一眼看到的是哥哥我,有没有惊艳啊?

    老天爷很善良,非常乐于成全膜拜他的芸芸众生。于是,他真的令人惊艳了。

    他倒了,华丽而结实地扑倒。保养得宜的尊贵面孔与光滑的鹅卵石地面来了次全方位无死角亲密接触。那样的亲密,五官中不在平面上的那个最先遭殃。

    于是当他抬起头时,所有人都看到他鼻子下面两条红红蜿蜒的河流。好惊艳。

    所有人都看到他从怀里掏出了个红艳艳的东西擦鼻血,表情优雅如花间扑蝶,好惊艳。

    那红艳艳的擦鼻血布巾在完成使命的时候,某人嘚瑟地一甩手。火红的生丝肚兜上绣工精致的绚烂牡丹花迎风招展,好惊艳。

    那贵介公子突然间成了焦点,心中得意,却在瞄到手中肚兜时呆了一呆,顺手便将肚兜展开仔细地看。

    这一下,他看仔细了,所有人也都看仔细了。肚兜上牡丹花的绣工极好,而那绚烂的牡丹竟组成了一个大大的“莘”字。手工不可谓不精巧,构思不可谓不奇妙,用心不可谓不…

    一瞬间,回廊中气氛诡异的暧昧。那公子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略过一丝狂喜,纵欲过度而略显青白的脸色瞬间竟也染上了丝红晕。随即忙不迭地将肚兜塞进怀里,生怕人瞧见了一样,可是大家已经都瞧见了。那样的动作反而有些欲盖弥彰。

    独孤明莘身边唰一声空出了一大片场地。刚才还与她笑语嫣然感情好的不得了的贵族少女们,这个瞬间却自发地与她拉开了距离。暧昧不清却兴奋异常地眼神满场嗖嗖乱飞。

    任何一个世界,八卦的力量都无比强大。不过一个瞬间,仅仅一个单薄的肚兜,瞬间引发了不下十种版本的故事,却个个香艳。

    独孤明莘脸黑了,甜美的笑容浅笑的梨涡瞬间都化成了淬毒的利刃,如狰狞的毒蛇亮出锋利的毒牙,要将猎物瞬间毙命。

    猎物却好似并无自觉,一脸无辜地冲她耸耸肩。眼神清澈而明亮,我离你那么远,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陷害你了?

    毒蛇柳眉一紧,除了你没别人。

    猎物摇摇头,朝人群中微微一指。人群中似有小小骚动。

    毒蛇历眼一扫,肚兜男已经站在她面前。浑身颤抖的不能自己,偏还要装出一副风光霁月的光明磊落,一躬到底:“五小姐。”

    毒蛇双眸中略过浓浓厌恶:“滚。”

    肚兜男呆了,传闻中甜美可人的独孤明莘,气质高绝的独孤明莘什么时候竟有着那样狰狞的面孔。几乎吓得的他一哆嗦。

    但怀中肚兜还带着体温,这不是她让丫鬟送来的吗?刚才猛然间觉得被人撞了一下,怀里莫名多了这东西,那样私密的东西,多明显的暗示啊。这个时候被人发现了却是这样一幅不留情面的嘴脸,这小姐着实不太可爱。

    肚兜男在大兴城中也算是风月场中的老手,虽然着实垂涎于独孤明莘的美色和她背后独孤氏的雄厚实力,但他并没有兴趣被那样不可爱的毒蛇吞掉。外面有大片的森林没必要为那么一颗树吊死。

    肚兜男优雅地将肚兜掏了出来,恭恭敬敬递到独孤明莘面前:“五小姐好意恕在下不能接受,还请收回。”

    说罢没等独孤明莘有任何的回应将肚兜塞在她手中,微一躬身果断退场。

    全场静默,洛天音激动了。极品啊,这丫的肚兜男太极品。谁选的,太有眼光了。想象中狗血的辩论会,推理剧,苦情剧甚至发展到后来的动作剧统统都是浮云。人家只是潇洒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个肚兜。完胜。

    此处无声胜有声。

    恰好出来巡视并检查相亲会效果的夫人团们将那诡异的肚兜场景全数看在眼中。独孤夫人脸色如乌云密布。

    回廊内外诡异的安静,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都明白。从今往后,大兴城贵族圈中再没有独孤明莘立足之地。

    那豆蔻年华的甜美少女的前途,完了。

    洛天音并没有忽略独孤明莘眼中的狠毒,但她并不在意。独孤明莘不会死,但她以后定然不会再在大兴城中出现,等待她的要么是青灯古佛的一生,要么就是远离京师的边远小城,总之再不会掀起什么大的风浪。

    她不是善良的人却也不残忍,独孤明莘算计了她,自然要付出代价,给个教训也就是了,她并没有打算要她的命。

    但她却并不知道,她这一时的手软,终将给自己留下了大的祸根。

    ------题外话------

    暂时解决一个,后面拿谁开刀好呢?

正文 024 惊闻婚盟

    五味居的菜非常好吃。

    这是洛天音极为深刻的认识,实践出的真理。所以五味居成为大兴城最有名的饭店是很有些道理的。

    五味居的菜却也是非常贵,好在请客的不是她。

    宇文冰月一双美眸一眨不眨注视着对面那张丑陋的脸孔,直到她一脸满足地将筷子轻轻放下,方才将早就准备在手边的一个极普通的木盒推过去。

    “阿奴,我从娘亲那里取来了你的药丸。免得你来回奔波。”

    洛天音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将木盒却过来:“多谢,郡主有什么话只管说,不用绕这么大的弯子。”

    宇文冰月却是欲言又止,目光飘忽不知想些什么,脸上却是微微泛红。

    洛天音一怔,这是传说中的少女怀春?

    “阿奴,”沉思良久,宇文冰月终究还是缓缓说道:“元轶哥哥去向娘亲提亲了,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洛天音傻了,这一回洛天音是真的傻了,长孙元轶居然去提亲?向师父提亲?提的谁?宇文冰月?当然是宇文冰月,只有她才与长孙元轶门当户对。为什么她心中会有一丝的酸涩。

    “我有什么可帮你的,你的婚事自有王爷和师父会为你做主,我算什么。”

    宇文冰月微微一笑,瞬间光华满地:“听闻元轶哥哥府中并不太平,有后母和弟弟。逼的他不得不藏拙度日,我想她府中定也是凶险非常的,我希望,我出嫁时阿奴能陪我一起去柱国将军府。我们一起帮元轶哥哥夺回本属于他的一切可好?”

    她的语气无比真诚,水汪汪的大眼中充满了希冀,那样的希冀是没有办法令人拒绝的。

    洛天音缓缓夹起一粒花生送入口中,刚才那花生吃起来还无比的香脆,怎么这一会儿就有些发苦了呢?她将花生慢慢嚼碎,咽下,良久无语。

    宇文冰月也并不说话,仍用那样的眼神一眨不眨盯着她。

    终于,洛天音一声轻叹:“既如此,你又何必嫁他?”

    “你不懂,”宇文冰月微微一笑:“我喜欢他,十年前我第一眼见到他就很喜欢他。只要能嫁给他,纵使刀山火海,我也毫无怨尤。”

    “你喜欢他什么?”洛天音仍旧在与那盘花生米作斗争。

    宇文冰月微微一怔:“喜欢他什么?实在很多。他的长相,睿智,修为,出身甚至隐忍,所有的一切,只要是他的,我都喜欢。”

    “是吗?”洛天音声音低沉呢喃:“都喜欢吗?若是他只不过是圆空师伯的普通徒弟,若是他真的胆小懦弱,若是他不是柱国将军的嫡长子,你还会喜欢他吗?喜欢一个人什么时候有了那样多的理由。”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宇文冰月声音冷了几分:“你可是不愿助我?”

    洛天音淡然一笑:“你我三年契约未满,三年内你任何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

    “如此甚好。”

    “但我不保证能帮你夺回长孙元轶的权利。”

    宇文冰月双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属于我的东西自然谁也夺不去。”

    ==

    “咯吱吱”机关滚动的沉重声响中,洛天音脸孔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亮如碎星的双眸缓缓注视着面前摇曳的竹筒。

    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看到那些竹筒恐怕都会兴奋异常,只因那些竹筒中是夺情楼自建造之初搜集的所有情报。任何人拥有了那样的情报,都几乎可以瞬间成为这世上最有权势的人。

    只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到,夺情楼的情报会藏在那样的地方。一间普普通通的伙房,人来人往的伙房。火,可以摧毁这世间很多东西,那样满满一屋子的竹简纸张,只需丁点的火星便能毁去。但,夺情楼却偏偏就是把那样的东西看似随意地藏在了平常人眼中根本就不可能会藏着任何东西的地方。

    这一排竹简是大周公卿密卷,在洛天音看来,想要帮助长孙元轶夺回权利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世家大族的权利更替从来都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往往与各方势力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各种联系。所以,她需要提前了解很多事情。

    玉白的指尖在那一排竹筒上幽幽划过,将柱国将军府取下来。拔开塞子倒出里面的雪白的纸签。洛天音却是看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怪异,这是柱国将军府资料当中给她最大的感触。当初,柱国将军迎娶柔然夫人的时候,排场是非常大的。只因那人的身份并不普通,她是柔然的公主,并且是柔然汉王最宠爱的小公主。

    按理说,柔然那样的强大是不需要和亲的,但这柔然的小公主却不知为什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大周的土地上。那样的身份,即便和亲也应该是嫁入皇室,但那小公主最终嫁的却是手握重兵的柱国将军。

    偏柱国将军似乎还并不满意那样的一桩婚姻,愣是在大婚不满三日又娶了一个贵妾。那无疑是狠狠打了新娘一记响亮的耳光,但是想向中的陈兵边界并没有出现,柔然公主居然接受了。直至后来,柱国将军府先后生下了两个同月份的男孩。

    柔然公主却在产后因血崩损毁了根基,一月后的满月宴上,贵妾成了平妻。缠绵病榻两年后柔然公主终还是香消玉殒,又是不到短短一个月,平妻尉迟氏被抬成了夫人,理由是无人主持中馈,那时的柱国将军根本就尚未除服。

    洛天音心中长叹,这个世界上男人三妻四妾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如柱国将军这般凉薄却实在是少见。从那短短的字里行间,她能深切地感受到,柔然公主对柱国将军不是不爱就是大爱。因为不爱,所以不争。因为大爱,所以包容。因为不爱,所以不在意。因为大爱,所以退让。但她的退让却并没有换来良人的真心。反而送了自己的命。连带着自己的骨血也受到了摧残。

    按理说,柱国将军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没把柔然放在眼里。但,柔然公主的重重遭遇却好似并未引起柔然的重视。居然有一种隐隐默许的态度。

    她直觉的齿冷,不是说公主是汉王最爱的女儿吗?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她下嫁,被冷遇,直至身死甚至连名分都没了,这样的爱要来干什么?这当中可有什么勾当?她没有忽律卷宗中那行关于尉迟氏的出身,大兴从六品御史家的嫡女。本身看起来不甚高贵,但她有个了不起的舅父——大司马独孤宇。

    所有的事情,联系到独孤宇似乎都不会太过单纯。大司马总掌天下军权,但真正的兵权虎符却在柱国将军手中。这样一桩婚姻实在无法不令人浮想联翩。但这又和柔然有什么关系?这件事似乎处处正常,但却又处处都不正常。

    暗室的机关门再次开启,朱雀逆光而站。温柔眸子在屋中摇曳的竹筒上微微一扫,看到那唯一空了的绳子,如沐春风的脸孔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深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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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25 度情白凤

    “你不是怕麻烦,所以从不会来这里的吗?”终于,在洛天音手指即将触到独孤氏密卷的时候,朱雀温柔而极富磁性的声音在房间里淡淡回荡。

    洛天音素手一顿,昏暗地室中,款款走来的朱雀如夜光下耀眼的明珠,裸露在外的肌肤如上好的凝脂,莹莹的散发着水润的光,恍惚中竟好似没有一个毛孔。灯下观美人,美人更倾城。

    洛天音呆了一呆,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口水重重地咽到肚子里,手里的动作却是忘了,任由竹筒滑落下去,当啷一声脆响。

    朱雀唇角轻勾,温润的笑容叫人只觉温暖:“白凤是为我美色所迷?江湖传言,朱雀白凤为一对神仙眷侣,我不介意坐实。”

    洛天音终于回魂:“一个男人,长得好看很值得骄傲?”

    “一个女人,长得不好看,的确不值得骄傲。”

    洛天音撇撇嘴:“自恋。”

    朱雀微微一笑,暖如春风的眼眸在竹筒上缓缓扫过:“你一向不耐烦看那么多的字,需要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好。”洛天音一声轻叹:“朱雀,你如此善解人意若有一天你嫁了人,我可怎么办?”

    朱雀脸色微微一白,无奈笑道:“我今生只怕与”嫁人“无缘,你若肯嫁,我勉强娶了便是。索性叫你盘剥一辈子。”

    洛天音却是一脸正色:“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等哪一天玩累了,倒是值得考虑。”

    “我便当你应了我的婚约,你万不可反悔。不然,我倾尽度情楼之力,也定然要将你挖出来。”

    洛天音呵呵一笑,并不在意。却不知世界上有很多事往往一语成谶,很多人当时却并不在意。

    “前面可是又有了生意?”

    朱雀点点头:“大生意,却有些棘手。需得你亲自出面。”

    洛天音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什么样的事情还要我出面?”

    这的确是一件很值得惊异的事情,度情楼白凤朱雀虽然名声在外,但接手生意的一向都是朱雀,很少有人知道度情楼真正的当家是白凤。什么样的事情竟能让朱雀自动退避,换她出场。

    “这个人见到我第一面就说要跟当家的对话,我就回来找你了。”

    洛天音亮如碎星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朱雀,他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温润而美好,如同亘古不变的一张面具,从不知道朱雀是这样好说话的一个人。

    “什么人的生意?”

    “柔然王孙拓跋临渊。”

    洛天音脑海中立刻闪现出那日宫中房梁上如狐狸般明媚的少年,那样一个受到诸国皇室友好接待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事情需要度情楼?度情楼做得是买卖情报的生意,但无论是买还是卖,似乎都与那样的人扯不上关系。

    “走了吗?”

    “没有,我在等你的回话。”

    “走吧,去看看。”

    洛天音将墙壁左侧夜明珠镶嵌的巨鹰左眼轻轻一按,格拉一声,房间中吊着的竹筒瞬间不见了踪影。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密室,转到朱雀的净房,又下了条密道。并没走多长时间,掀开头上石板,刺鼻的香风中,已到了一间俗不可耐的闺房。

    那样的房间,色彩极为抢眼,凡是世间能想到的最艳俗的颜色,在这里你全都可以看得见。大红床账,明紫的桌布,草绿纱窗,湛蓝窗帘,藤黄的椅套……拆开来哪个都好看,偏偏却出现在同样一个房间中,那样的房间就叫人怎么都看不出好看。颜色太多,如同放大的调色板,这样的房间很难让人静的下心。

    这房间里,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任何一件东西都绝不超过十个铜板,实在是一件最普通的下等妓院的最普通的妓女房间。谁也不会想到,江湖中于血域齐名的神秘度情楼的堂口竟然在这样不堪的地方。

    房中刺鼻的廉价熏香叫洛天音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朱雀缓缓走到香炉边灭了里面的香,随手抖进些粉末,短短瞬息之间,房间里立刻流淌出淡淡的香气,如日光下溪流边带着水珠的青草香,叫人说不出的舒服。

    朱雀微微一笑,袅袅青草香中如暖阳中温润的云,叫人看的心间发颤:“我去叫他进来。”

    不大会的功夫,拓跋临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洛天音于他并不熟悉,但直觉中今天的拓跋临渊于传闻中并不一样。传闻中拓跋临渊放浪不羁,风流却不下流,爱慕女色流连花丛却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深刻明晰的眉目中总含着脉脉深情。但今日,那狐狸一样的双眸中却是严肃的,冰冷的,近似无情。也许多情的人本就无情。

    “度情白凤,度情楼大当家?”拓跋临渊的问句更像肯定。

    洛天音没有说话,幕离下的双眸只一眨不眨注视着,优雅而缓慢地为她和拓跋临渊斟茶的朱雀。朱雀给她的茶一向都是清茶,里面从不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温度从来都是刚刚好,不凉也绝不烫口。能将分寸和一个人的喜好拿捏的那样好,实在很是贴心。

    洛天音不开口,拓跋临渊和朱雀也一样不开口,气氛一时间静的诡异。只能听到茶水注入杯中微弱的声音。

    直到拓跋临渊将面前茶水一饮而尽,洛天音才淡淡地道:“王孙殿下既然能在这里见到我,相信对于我度情楼也是上了心的。还是开门见山的好。”

    拓跋临渊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丝兴味:“痛快。本殿下请大当家帮忙查一桩旧案。”

    洛天音玉白指尖把玩着手中粗陋的青瓷茶杯:“但说无妨。”

    “十余年前,我姑姑死于产后血崩。在我看来,那样的死法着实蹊跷,我姑姑自幼生长于大草原,身体万不是寻常娇弱闺秀可比。我姑姑是我们天圣大汉最爱的女儿,拓跋临渊今次来只想求得姑姑真正死因。”

    洛天音微微向椅背一靠,幽幽说道:“皇孙殿下还是请回吧。”

    拓跋临渊双眸一拧,瞬间威严:“大当家是不肯接这桩生意了?”

    洛天音微微摇头:“皇孙殿下既然觉得二当家不够资格跟您谈生意,白凤也可以觉得殿下不够资格跟我谈生意。”

    “你——。”拓跋临渊终究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洛天音言语中明显的轻视还是叫他不舒服了。狐狸一样的眼睛这回真的是怒了。

    洛天音并不怕他:“这生意真正的东主只怕不是皇孙殿下,你既然可以要求见我,我自然也可以要求见到真正的东主。谈生意自己却不露面,只怕不够诚意。”

    拓跋临渊双眸中闪过丝意外:“好,我这就唤他进来。”

正文 026朱雀

    洛天音去下头上幕离,将粗瓷茶杯缓缓凑向唇边。

    却冷不丁斜刺里一只骨节均匀的大手将茶杯夺了过去,头顶上是朱雀温柔好听的声音:“冷了,我给你沏了杯新的。”

    洛天音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默默注视着朱雀的一举一动。朱雀缓缓将洛天音杯中残茶倒入熏香炉中,再重新注入滚水。摆在她面前的茶永远都是刚刚好的温热。他的动作永远都不疾不徐,行云流水一般让人舒服。

    艳俗的房间中还是处处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淡淡青草香,一切似乎都与刚才没什么不同,洛天音却知道一切跟刚才已经不同了。

    房间里的青草香实际上是一种含有轻微毒性的致幻剂,能让人短暂遗忘何不适。所以这许多年来没有一个人在与度情楼谈完生意后还能记得清度情楼的堂口在哪里。朱雀的茶是唯一的解药,喝一杯能缓解一部分的毒性只剩遗忘。而两杯则是毒性尽除。在度情楼,至今没有一个人敢喝茶水超过一杯的。朱雀的心思的确非常细腻。

    洛天音低低一叹:“你没什么问我的?”

    朱雀暖如春风的目光只在她茶杯上微微一顿:“你若是肯说我自不必问,你若不肯说我问了,又得不到答案,岂不是要难受?索性便不问了。”

    洛天音嘻嘻一笑:“朱雀,将你带回度情楼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有眼光的事情。”

    朱雀微微一笑:“何必这样说?若是没有你,我今日尚不知是怎样的境况,定不会如此自在。”

    清茶袅袅暖烟中,朱雀温润的面庞犹如谪仙,干净清雅早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全不相同。

    第一次见到朱雀,他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小少年。是街边上随处可见的乞丐,瘦弱而单薄,脏污的完全看不出面貌。那个时候,他被一群同样脏污却高大的多的乞丐死命压在身下上下其手。甚至有人在混乱中去撕扯他本就破碎的衣衫,手上的动作也是越来越不堪。

    但他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就是那样的笑竟让那不起眼的小乞丐瞬间葳蕤生光。吸引了所有人也吸引洛天音,六岁的洛天音毫不犹豫地将朱雀带回了度情楼,冷眼瞧着,他从一个普通的斥候成了二当家。这其中的艰辛,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

    “这生意我接了。”

    “恩,我知道。”

    “大司马府你知道多少。”

    朱雀眼眸中闪过丝淡淡讶异:“知道一些,你可要听?”

    这个时候,洛天音该问的怎么都应该是柱国将军府,怎么会扯上大司马府?他虽然有疑惑,却并不会去问。只要是她要做的事情,他从不质疑。

    “柱国将军府填房尉迟氏是独孤宇的外甥女,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的巧。尉迟氏嫁入将军府多少年?”

    朱雀唯一思量:“大概十七年前仲夏时节。”

    洛天音双眉一颦:“十七年前的大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

    “你指哪些?”

    “十七年前柔然公主和亲,三日后迎娶尉迟氏。第二年冬至日先帝驾崩,三月初春宇文齐登基称帝,下旨国号昭明。同年初夏柔然公主薨,仲夏尉迟氏扶正。第二月大司马独孤宇赐封公爵爵位,柱国将军交还半块虎符,外家军军权收归中央。三日后,幼帝将虎符赐予独孤宇,大兴城南北军军令本就在独孤宇手中,如今又持了外加军虎符,天下的权利与其说是在幼帝手中,不如说实在独孤手中。自此,独孤权利到了巅峰。而先帝驾崩前一个月,独孤宇不过是个从五品的郎中令。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巧合。”

    朱雀重新将她再度冷掉的茶水换了新的:“天下事过犹不及,如今的独孤一族盛极一时,谁又知道这样的繁盛能支持多久。”

    “我只是好奇,独孤宇完全有能力篡位称帝,因何要扶植昭明帝,还要将自己女儿嫁入深宫那样肮脏的地方。”

    朱雀微微一笑:“你也说了是篡位,所谓名不正言不顺。独孤明蕖若是生下皇子,定然能稳坐储君之位,天下岂不是名正言顺地落入了独孤氏血脉之中?”

    洛天音想到那碗西藏红花,心里说不明白是什么滋味:“独孤明蕖入宫数年,一无所出。独孤宇的打算只怕要落空。”

    “未必,’朱雀摇摇头:”中宫虽然膝下空虚,但自打独孤明蕖入宫以后,昭明帝为她空设后宫,无论是否出自本心。有着独孤氏血脉的皇子诞生之前,宫里断不会再出现第二个妃子。“

    洛天音吸了口冷气,她还是大意了,若是在进宫前能够将后宫的关系梳理一遍,她就会知道宇文齐的皇宫里只有一个皇后。若是知道了只有一个皇后,她当时断然不会去管那桩闲事。若是没有管那桩闲事,她也许早就回了御花园,便不会遇见拓跋临渊。不遇见拓跋临渊当时就不是那样的引人注目,皇后自然也不会赐她什么正四品诰封。她就仍然可以自在而低调地活着,也不会给自己招来独孤氏那样一个强敌。

    但世间事往往就是这样,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个小小的疏忽,往往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

    朱雀刚才的分析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她却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究竟是哪里却一时半刻的也想不出来。

    ”在想什么?“朱雀春风般的眼眸淡淡注视着洛天音。

    ”柔然公主的事情跟独孤宇的崛起在时间上实在是太多契合,不会没有关系。你觉得,一个女人生孩子,会有什么人在身边寸步不离?“

    ”稳婆。“

    ”柔然公主那样的身份,稳婆定然不会是普通人。朱雀,我要查那个稳婆,不光是稳婆,长孙元轶的奶娘,包括柔然公主近身伺候的所有人的资料你都找来给我。事情过去的已有些时日,查起来可有难度?“

    ”无妨,我立刻安排人手。“

    ”所有资料直接过你手交给我,万不可泄露分豪。“

    ”好。“

    ------题外话------

    介个,稳婆只怕是不太好找的了,亲,给收个藏吧。最近收藏好惨淡的说,竹子好叫他们快点干活

正文 027婚事敲定

    今日的永王府热闹而喜庆,长孙元轶竟也是难得一见的规矩。叫洛天音看的万分不习惯。

    清晖园正厅里穆侧妃眉目含笑一片喜气,那样的喜悦如同沙漠中干渴已久的旅人骤然间见了水。

    “娘娘,可要将少将军找回来?”

    “长孙夫人意下如何?”

    尉迟氏端着茶杯,用杯盖缓缓拨弄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低低一笑:“元轶生性直率,心里最是纯净。我虽是她嫡母却非生母,还是由的他吧。”

    两人眼神交汇,笑容灿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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