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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三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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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岳平见于啸杉半天没说话,扭头去看他,“老三,又想什么呢?最近怎么老是无缘无故地发呆?到底有什么烦心的事?是跟老二有关,还是跟生意有关?”
  
  于啸杉回了回神,放松了下表情说道:“哪犯什么愁了,既没想老二的事,也没想生意的事,只是想着夜儿过几日十六岁的生辰也就到了。过了这个生辰,也该给她好好寻个婆家了。”
  
  郑岳平听了点点头,复又放心地躺好,和缓地开口道:“是该琢磨下这事了,我看这些日子夜儿的心情似是不错,大约也算是从方路昇那事里走出来了。咱们这边帮她好好找着,等找到了,那事估计也就彻底从她心里过去了。不过老三啊,也难怪我那二小子总说你偏心,逸州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这转眼就十八了,也不听你念叨过,单就是夜儿的事这么上心。”
  
  于啸杉呵呵一乐,“大哥,你这是怪我喽?就算是我偏着夜儿,可也没说不惦记我这俩侄儿的事,我这不是想等着逸州明年开春,春试之后,再给他张罗亲事吗,这老爷们家的,总该所谓先立业后成家,就算是不着急立业,也先博个功名在手。”
  
  “知道你疼那俩孩子,大哥就是跟你说笑呢,不过我还真是怕你自己不着急成家,回头把我那俩小子也带坏了。指不上你再给我添个大侄子,我还指望那俩小子让我早点抱孙子呢。”
  
  “瞧您这话说的,那要是逸州不着急成家,还就是我带的不成啊?”
  
  “哼,反正你难逃其咎。”
  
  “得,大哥,这罪过我可担不起,明个起,我就赶紧给咱们逸州张罗媳妇去。”话说完,于啸杉忽然心里一动,手底下顿了下,郑岳平只当他是捶累了,转过身子说,“行了,老三。累了就歇会儿吧,不捶了,我躺着歇会儿就好。”
  
  于啸杉盯着郑岳平的眼睛忽然开口说道,“大哥,我倒是想起一出,这夜儿到了出嫁的年纪,逸州到了娶媳妇的岁数,咱们干什么还费劲去外边找合适的人家,这俩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向要好,珊姐还在的时候,不也说过,让夜儿长大了嫁给大哥的儿子最靠的住。现在逸尘岁数还小,心性不定,我看逸州这几年愈发沉稳懂事,逸州和夜儿这俩孩子要是在一起,咱们不都放心了不是?”
  
  郑岳平听完眉头皱了起来,想了会儿才说道:“是逸州跟你提过有此意思,还是夜儿说过?”
  
  “那倒是没有,只是这些日子看他们一处玩着,丝毫不见生疏,感情似当年一般的好,这不说起俩人的婚事,我就想到这了,大哥觉得不妥吗?我倒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这么着,日后这俩孩子就都在咱眼前能照应着了,总是更安心点。”
  
  “这说法倒是没什么不妥,可是总得俩孩子有这个意思吧,别回头是咱们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俩孩子没这想法,咱这么一说,万一他们不同意,倒让俩孩子日后见面不好意思,以后怎么一处过日子啊。”
  
  “那咱就私下里先问问,不摆明了说,您问问逸州的意思,我去探探夜儿的心气儿。”
  
  “行,这事也不着急一日半日的,回头有了合适的机会咱就问问。”
  
  郑岳平跟于啸杉哥俩商量好了这事,晌午饭的时候,等了半天几个孩子也没回来,只是打发了个小厮回来说,打了野味在山里自己解决午饭了,要晚些回来。于啸杉陪着郑岳平一起吃了饭,便心事重重地回了书房。
  
  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圃,于啸杉静静地发着呆。心里恍恍惚惚地想着,夜昙早晚是要嫁人的,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真的为夜昙好,让她跟逸州在一起似乎是再好没有的选择。
  
  逸州那孩子懂事,人聪明,功课又学的好,最近这些年待人接物,处事上也愈发的沉稳干练,模样、人品上也自是没挑,更重要的是,逸州若是娶了夜昙定会全心全意地对她好,这一点于啸杉很有把握。而且,若是他们二人成了婚,总是要把家安在庄子里的,那,至少,夜昙便总是在他的视线之内,不会远离。
  
  不是舍不开,若是夜昙远嫁能有更好的亲事,于啸杉可以抛开自己心头所有的不舍,只要她过得好就是。但是,眼前便有个这么好的选择,却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于啸杉一遍遍在心里想着这桩事的好处,他甚至也想了,这两个当事人该是不会反对的,那么等明年春试一过,就能热热闹闹地张罗这门婚事,让庄子里好好喜庆一阵。想着,唇角明明已经带出了笑意,可是眸子里却藏不住一抹深刻的痛楚。
  
  这一辈子,终将是这样了,早一日,晚一日,他都会失去她,他永远没有资格和机会拥有她。
  
  就这么呆站在窗前,直到夕阳染红了花圃,于啸杉不自觉地走出书房,站在满池的怒放的花朵前,缓缓蹲□子,捞起最近的那一枝开的最灿烂的花朵,凑到鼻子跟前,于啸杉深吸一口气,淡淡花香,沁人心脾。
  
  一如夜昙一般,幽淡芬芳让人无法放手。
  
  于啸杉整张脸几乎都埋进了花儿里,幽幽地想着心事。忽然后脑被人一敲,回首对上夜昙明媚灿烂的笑脸,并排跟他蹲下说道:“三叔这么喜欢这朵花啊,那让人剪了插到瓶子里,放在三叔的书房去吧。”
  
  于啸杉温柔地冲着夜昙一笑,站直了身子,一手也拉起夜昙,“的确是喜欢,不过我能常看看就是,只要它能开的好,我就欢心,剪了放进屋子里,反倒是怕它枯了。”
  
  夜昙对着于啸杉调皮一笑说道:“难得三叔还是个惜花之人呢。”
  
  于啸杉宠溺地拍了拍夜昙的头,一抬首看见站在夜昙身后的绮萝,正一脸了然而悲悯的神情望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现了个十分深刻而严重的问题,只要是简介里带着点jq味道的章节,点击是普通章节的3倍。
3倍,有木有,乃们这到底时有多渴望jq啊,哎,俺一老年人,哪jq的起来呦。但是乃们也矜持点好呗,别光捡着有jq的看啊~~
俺还说点击咋掉得这么厉害呢,21号之后忽然少了三分之二,还冤枉了无辜的jj,以为是它在抽搐。今天俺才悚然懂了,不是jj抽了啊,是乃们太色鸟~~嗷呜
乃们要是实在特渴望劲爆场景,俺现言坑最新俩章节倒是有料,要不先去过个瘾去?




☆、情敌

  于啸杉在绮萝安静的注视中,忽然有种无所遁形之感,轻咳了一声,不自在地别开头去,说道,“夜儿、绮萝,还没吃晚饭呢吧,我去喊厨房开饭。”
  
  夜昙感觉出刚刚那一瞬,绮萝和于啸杉之间微妙的眼神交流,心中一时会错了意,眼睛在二人之间逡巡了一圈,便冲着于啸杉别有深意地一笑说道,“我还不饿呢,三叔。中午大哥哥他们说要烤野味,结果弄了一个多时辰才吃到肚子里,这会儿还涨着呢。你跟绮萝姐姐说会儿话,我去找大哥哥和小哥哥去,他们说要把猎到的山鸡,摘了毛给我扎个毽子踢,我去看看收拾好没有。”
  
  夜昙说完一转身,冲着绮萝眨了下眼,蹦跳着便朝郑岳平的院子里去了。绮萝和于啸杉二人,望着那背影发了会儿呆,才又回过神来,一时互相看了一眼,却又都无语。半晌,于啸杉才开口说道:“绮萝,也是玩了一天了,你要是累了就去歇会儿吧,要不找夜儿他们去玩也好。”
  
  绮萝微微地一颔首,要离去前却又犹豫了下说:“三爷,您对夜昙的这份儿心,怕是旁人谁也不能及,可是您若再是这样下去,只怕就有人要捷足先登了。”
  
  于啸杉微微皱眉,一时忘了要去否认什么,只是略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捷足先登?什么意思?”
  
  “三爷,您难道看不出,季公子对夜昙有意,这多半日里我们在一处,他始终殷勤备至,我看夜昙现在跟他也很是熟稔了,估计这样的日子再多些,夜昙难免不会动了心。”
  
  “季蔚琅?!”于啸杉犹疑地念出这个名字。眉头锁的更深。他自是也看出季蔚琅对夜昙似乎过于的上心。这份儿心早就让他浑身的不自在,每次季蔚琅毫无遮掩地用感兴趣的目光看着夜昙,便总是让他无名火起。只恨不得立即将夜昙好好的藏起来,再不让他见到。
  
  可如今他在庄子上作客,又为帮他和郑岳平而来。自己不可能撵人,更何况,季蔚琅也并未做任何出格之事,对夜昙也一直谨守礼仪,未有丝毫说得出的逾矩之处,他又有什么道理发火。
  
  而今逸州、逸尘又在,季蔚琅和他们年纪相仿,能玩到一处,他也是断没有道理拦着这几个孩子交往的。日后逸州、逸尘也是在京里读书,季蔚琅是京城的人,并且还有个位高权重的父亲。他们走的近些,到时候还能有个照应,更是桩好事。
  
  而逸州他们出去玩,一向是带着夜儿一起,自小便是如此,他们家也从无那些麻烦的规矩,如今又有何像样的借口能阻挠季蔚琅和逸州他们一起的时候,偏偏不让他接近夜昙?
  
  于啸杉面沉似水,一双手不经意地紧握成拳。绮萝跟着他一起默了会儿,犹豫地开口说道:“三爷,您若是不好开口跟夜昙表明心扉,绮萝替您去跟夜昙说,虽说我跟夜昙相熟的时间还短,但是夜昙也当我是亲姐姐一样的贴心,这话我跟她说,可能更是好一些。”
  
  于啸杉听见,猛一回神,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地喝道:“不行!”
  
  绮萝被这喊声吓了一个愣怔,于啸杉才觉出自己的失态,声音放低了下来:“绮萝,我对夜儿……也并非如你所想一般,这事,你就还是不要管了,至于蔚琅的事,我会留心的。”
  
  绮萝深深地吸了口气,认真地端详于啸杉半晌,喃喃地说道:“三爷,您何必如此压抑自苦,绮萝虽说是外人,但是在我看来,您和夜昙之间并无任何难跨的沟壑,您对她有情,夜昙对您也未必就无意,这么着藏着这心思又是何苦?”
  
  于啸杉的嘴微微张开想要说点什么,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眼神不自在地落在旁的地方,过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才声音有些清冷地开口说道:“多谢绮萝这番好心,但是此事就不需你劳神了,在夜儿面前什么也不要说。”
  
  绮萝再看他一眼,蹲身施了个礼道,“三爷若没别的吩咐,那绮萝先告退了。”
  
  于啸杉沉默地点点头,绮萝转身,他便也长叹一声回了书房。
  
  走进书房,于啸杉便坐到书案后,身子深深地埋进了椅子里。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许久不曾这样的纠结与烦恼过。过往的几年,无论生意做得多大,无论如何想方设法去寻找早就散落的天南地北的所谓仇家,他也不曾觉得这样的累。
  
  那时的生活,或许无有现在这样的安顿和满足可言,却亦没有丝毫的矛盾与挣扎。
  
  生意上,只要是不违背国法,不违背江湖道义,捡着能赚钱的就去做,吃苦抑或是忙碌都不在话下。寻仇,只要是能找得到的仇家,若是愿意认错痛改前非,他也不过是给个教训,只有死撑着硬不认账的,他才会下些狠手。
  
  那时,目标太简单直接,赚钱,让大哥和侄子们过好日子,报仇,让破坏了他曾经最幸福时光的人,也决不能逍遥快活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只此两件事,除了贺老二一直躲得太好,遍寻不到踪迹,于啸杉并没有过什么真正的烦恼。
  
  可此时,单单仅夜昙一件事,却比那过往的八年,还要费心百倍。他想给夜昙最好的生活,衣食用度自然不在话下,姻缘大事更是首当其冲。曾经,因为大意也好,无奈也罢,已经让夜昙离开他的身边八年之久。这八年来,夜昙吃过怎样的苦,受过怎样的伤,他都已经无能为力。
  
  可是,如今夜昙就在他的跟前,他怎么能还能允许有任何可能出现的伤害?他会让夜昙完全的在他的羽翼之下被呵护,无微不至,他要牢牢地守住,一丝一毫也不允许出差错。
  
  季蔚琅的家世、才学、样貌或许都好,但是他却并不会只对夜昙一人专心。
  
  作为朋友,于啸杉未有丝毫瞧不起季蔚琅这种花花公子的意思,这世上这样的男子太多,而季蔚琅在同样的人当中,却是个难得的知情重义,风流却并不下作的人。
  
  但是,作为夜昙的叔叔,他却不能允许,夜昙嫁给一个对她不专心的人。她要嫁的那个人,必须眼里,心中,身边,都只能有她一人。必须只她一人!
  
  而更重要的,于啸杉心底最深处的私念中,他宁愿夜昙嫁给逸州,因为那样,夜昙无论如何都是永远可以被他呵护在臂膀之中的人。而嫁给季蔚琅,却意味着,分离,失去,以及鞭长莫及。
  
  如今,唯有尽快地断了季蔚琅这番念想才好,最好是在他还未与自己开口之前,在夜昙未对他更在意之前。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夜昙和逸州的婚事,立即定在实处。成婚的日子依旧定在来年的开春,但是至少文定之礼可以提早至眼前。
  
  比如两日后夜昙的生辰之时,季蔚琅想必也定会在场,当众宣布了这个决定,或许就会把所有的情意与可能,迅速地扼杀。而,在此之前,他要尽快地问好夜昙的意见。
  
  这似乎是一条最可行的完美的选择,但是,于啸杉想到这个主意,却并未有一丝的欢欣与释然。反而满怀的酸楚与绝望,无力地把头歪在椅子的一侧,于啸杉任由慢慢降临的夜色把他吞没。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他却不想去点灯,只是,保持着不变的那个姿势,久久的,发呆。
  
  下人进来书房,被屋内的昏暗唬了一跳,有点儿犹疑地喊道:“三爷,您在屋里?”于啸杉听见声音,才猛地一醒神,回道:“在呢。”声音异常的暗哑、艰涩。
  
  “给您掌上灯?”来人问道。
  
  “不用,有什么事吗?”
  
  “老爷让喊您过去吃饭了,饭菜都已经备好。”
  
  “知道了,下去吧。”
  
  于啸杉说完,缓缓地站起了身来,一个姿势坐得久了,浑身有些僵硬的酸疼,活动了一下脖颈,他有些失神地想着一会儿便能见到夜昙,或者今天晚上就该赶紧去问明这事,抬步要走,昏暗中没有看清,身子的一侧重重地撞在了书案的一角。案子都跟着一震,笔筒,花瓶之类的物件,彼此碰撞发出叮当之声,门外的下人迅速地进来问道:“没事吧?三爷?”
  
  于啸杉捂住被磕到地方,低沉着声音说道:“没事。”
  
  那皮肉间生生的疼,于啸杉似乎完全察觉不到,反倒是心口处,这几日来便隐隐的疼痛,此时更深了几分。
  
  于啸杉到时,一桌人早已坐好等他,远远的便能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跨进饭厅前的一刹那,看着他们每个人笑脸,于啸杉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个格格不入的闯入者。为何这满满的和谐美满之中,他却偏偏生出各种各样的别扭。那一张张洋溢着青春与欢乐的面孔,距离他似是那般的遥远。即使是年纪稍长些的季蔚琅,与夜昙与逸州他们在一起,也是显得那么的融洽。唯有他,也许年纪上,也无太大悬殊,却是一身沧桑,满心萧索,似乎再无法与他们一般,肆意、纵情。
  
  季蔚琅坐在夜昙的一边,正笑意盎然地与她说着什么,两个人,一个清爽、俊逸,一个俏丽、淡雅,远远看去,却当真是一双璧人。
  
  般配的让人刺目。
  
  于啸杉忽然有些慌乱,夜昙会喜欢上季蔚琅吗?这样一个年轻有为,举止不凡,身世出众,俊朗多情的男子,总是会让姑娘们喜欢的吧。
  
  于啸杉落座,菜未入口,满满的一杯酒却先一口饮尽,喉头辛辣,心口酸楚。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君又来卖身了~~喜欢的妹纸,收了我吧。




☆、礼物

  孩子们仍在兴致勃勃地聊着白天里在后山打猎的趣事,于啸杉面上陪着笑容,与他们一起打趣,心里却依旧颓自寥落而伤感着。脸上笑着,手也不停,一杯杯酒,接二连三地下肚,似乎只有烈酒经过唇舌,滑进喉头那一刻的辛辣,才能缓解他心底深处的落寞。
  
  绮萝在一边看着,终是忍不住拦到,“三爷,高兴也没这个喝法的,这酒也喝的太急了吧。”
  
  绮萝的话音一落,在座众人的眼神一时都别有深意地看向他俩,绮萝惊觉了自己不自禁的多话,脸上一红,赶紧低下了头。于啸杉尴尬地举着杯子,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一饮而尽,还是放下。一边的逸尘却兴致勃勃地打趣道:“这下可好喽,如今也有人管着三叔了,从来都是他跟着我们管这管那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恶人偏有恶人磨。”
  
  于啸杉不自在地捏紧了酒杯,发狠般地一下子把杯中酒又全数灌进了肚子里。郑岳平见于啸杉面色不豫,便在一边严肃地斥道:“逸尘,瞎说什么话呢?还恶人偏有恶人磨,你那意思,你三叔跟绮萝姑娘还是恶人了不成。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得意起来就口不择言的,赶紧跟三叔和你绮萝姐姐道歉。”
  
  “哦。”郑逸尘撇撇嘴,也自觉失言,赶紧端起杯酒来对着于啸杉和绮萝说道:“三叔、绮萝姐姐,对不住了,我这嘴总是没把门的,又说了浑话,我自罚一杯,你们就别往心里去了。”
  
  绮萝连忙起身道:“不敢,不敢,二公子不用这么多礼,不过就是说个笑话,谁也不会当真不是?”
  
  于啸杉瞪着郑逸尘,眼神中点着丝严厉,唇角到底还是勾出个上扬的弧度,“你小子,天天就知道胡说八道,在咱家里还好,季公子也不是外人,这到了外边,要还是这么混不吝的一张嘴,短不了你的亏吃。多跟你大哥学着点怎么说话,说出个话就没个中听的时候,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郑逸尘讪讪地赔笑点着头,一仰脖饮尽了杯中酒,一亮杯底,坐了下去。于啸杉见了,便也赶紧招呼道:“行了,接着吃饭,甭理这坏小子了。”一桌人复又恢复到刚才的欢声笑语之中。只是夜昙,总是偷眼去看看于啸杉和绮萝的神情,两个人此时谁也未再理谁,于啸杉照旧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绮萝也只当看不见一般,埋头吃着自己的菜。
  
  坐在夜昙身边的季蔚琅站起身正要和于啸杉干上一杯,夜昙忽然低声开口拦到:“季公子,我三叔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您就别再劝了。”
  
  季蔚琅借着酒意打哈哈道:“夜昙啊,昨日里,你就拦着你三叔喝酒,今天又拦着。没看人家绮萝姑娘劝也是没劝住,你三叔想喝,你又何必扫了他的兴致。”
  
  夜昙面色微窘地看着于啸杉,看着夜昙眼睛难掩的关心之色,于啸杉只觉得心头似有甘泉涌进一般。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说道:“今天不喝了。”
  
  季蔚琅还站在那端着酒杯,却见于啸杉把杯撇在了一边,一时有点尴尬,讪讪道:“还是夜昙的话顶用啊,这夜昙一句话,于大哥还就当真不喝了?”
  
  郑岳平怕季蔚琅面子上难看,赶紧端起杯子打着圆场道,“蔚琅,我陪着你满饮这一杯就是了,还没郑重地谢过你,再过几日,你带来的大夫就要是给我正式的开始医治了,若真是能从此痊愈,可全是托了你的福喽。”
  
  季蔚琅朗声笑道:“一早便说了,郑大哥不必如此客气,若说真是道谢,倒该是我好好跟郑大哥和于大哥道谢,在府上叨扰这么些时日,多承二位的诸多照应。”
  
  二人说够了客气话,干了杯中酒,落了座。郑岳平带着些许深思的目光望向于啸杉。而于啸杉此时却只是有些呆愣地看着坐下的季蔚琅跟夜昙熟稔地说笑着,只觉心中一股股的酸意泛滥,梗在心口,郁结不出。习惯性地又要去拿起酒杯,手才碰到杯壁,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收住,眼神又开始盯着酒杯发愣。
  
  其余的人这会儿并没有看他,都在商量着转日又去玩些什么才好,只有郑岳平的目光驻留在于啸杉的身上,良久,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晚饭散了,各人分头回屋歇息,夜昙和绮萝挽着手走在前边,于啸杉就在几步之外默默地跟着。夜昙回头喊他:“三叔,你怎么走的这么慢啊?当真喝多了酒不成?”
  
  于啸杉抬头冲她一笑说道:“还好。”便几个大步走到了她身边,夜昙便也跟挽住绮萝一样,一只小手探进于啸杉的臂弯里,于啸杉的手忍不住便去握住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夜昙偏过头去冲他一笑,柔柔地说道:“三叔,我跟您说过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活过了。”
  
  于啸杉心口一暖,可是旋即便是一阵失落,面上却仍是和蔼地笑着说道:“夜儿快乐就好。”
  
  夜昙也饮了些酒,似是额外的兴奋,说完复又扭过头去跟绮萝说:“绮萝姐姐,世上再没我三叔这么好的男人了,你说是不是?”
  
  绮萝有些不自在地应着:“是。”
  
  于啸杉却再也没有听清两人说的话,只是想着夜昙说的快活。他是看的出的,夜昙真的比初到庄子时不知活泼、欢脱了多少。只是,此时夜昙的快乐,他清楚的知道不是自己给的。或许是逸州兄弟俩,或许是季蔚琅,甚至也许会是绮萝,却独独不是他自己。因为在这些人出现之前,夜昙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也并没有如此的无忧无虑过。
  
  于啸杉想着心事,转眼间便已经走到夜昙和绮萝的屋门口,于啸杉顿住脚步,却并未有告辞的意思。绮萝和夜昙端详了下他的神色,忽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三爷(叔)那我先回屋了,您们说话。”
  
  说完两个姑娘彼此对望了一眼,夜昙面色轻松,还调皮地冲绮萝吐了吐舌头,绮萝却有些无措地看着夜昙,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于啸杉淡淡地开口道:“绮萝,你先回去吧,我跟夜儿说些事情。”
  
  绮萝赶紧蹲身行礼,扭身便回了院子里。见绮萝的背影消失在她的院门边,夜昙才做了个鬼脸,地冲着于啸杉一笑:“原来三叔居然是有话给我说,我还怕碍了三叔的事呢。”
  
  于啸杉双指并拢,轻弹夜昙的额头,“说什么呢?三叔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跟绮萝之间坦坦荡荡,无有男女之私。你这又是听了逸尘刚刚的鬼话,心里编排我呢吧?”
  
  “没有啊。”夜昙应着,眼里却仍是明显的不相信的神态,拉着于啸杉进了她的小屋问道:“三叔有什么事跟我说?”
  
  于啸杉犹豫了会儿,不想把话问的太直接,便从怀里掏出那面铜镜,递到夜昙的手里说道:“夜儿啊,后天就是你的生辰了,三叔一直也不知道送些什么给你好,那天见了这面镜子,觉得也许你会喜欢。先拿来给你看看,若是不中意,这两日我赶紧再去寻些更好的东西来。”
  
  夜昙接过镜子,欢喜地说:“谢谢三叔。”
  
  却在看清镜子的样式之后,刹那间,眼里便迅速地充满了水汽,爱不释手地摩挲了半晌,再抬头,眼中的泪珠已经摇摇欲坠。声音哽咽地问道:“三叔,这是娘那面镜子吗?这是娘一直舍不得给夜儿的那面镜子吗?它竟然还在吗?”说着话,一滴泪便已溢出眼眶,滑脱而下。
  
  于啸杉匆忙地抬手去为夜昙擦掉眼泪,心疼地说:“怎么好端端的说哭就哭了呢?这不是那么面镜子,那面镜子我把它跟你娘葬在了一起了,只是我前几日居然看到了个一模一样的就收了起来,夜儿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夜昙忙不迭地说道,“三叔,再没让我这么喜欢的礼物了。”
  
  “喜欢就好,那快别掉泪了,本是要让你高兴的,怎么倒弄的变成了个伤心的事。”
  
  “嗯嗯。”夜昙应着,抬手握住抚在她脸颊上为她拭泪的大手问道:“三叔,是您安葬的我娘吗?夜儿不孝,至今还未去给你娘上过坟。娘的坟在哪,您带我过去看看她。”
  
  于啸杉反握住夜昙的手,双掌把那只小手合握在掌心,温柔地说道:“嗯,夜儿莫哭了,本是三叔大意了,事情太多竟忘了带你去看看你娘,过几日三叔就带你给你娘上坟。”
  
  “不要过几日,明日里天一亮,咱们就去吧。”
  
  “好。明天三叔就带你去。”
  
  夜昙从于啸杉掌心里抽出手,于啸杉才觉一阵失落袭向心头,就见夜昙忽然双膝一弯,跪在了他身前。于啸杉一惊,赶紧去扶她起来,嘴里急急地说道:“夜儿,你这又是作甚?”
  
  夜昙挣开他的手,深深磕了个头道:“夜儿替我娘谢谢三叔了,若不是三叔,我娘只怕现在也无法在地底下安神,我这个不孝女竟然疏忽了这么久,倒让三叔成全了我应尽的孝道。”
  
  “行了,快起来吧,咱们失散这么多年,夜儿纵是有心也无力,如今既然还能好好地在一处过日子,你娘也是安心的。明日里到了你娘的坟前,你有什么话好好跟她讲就是。”
  
  拉着夜昙起身,两个人坐好,看着夜昙的情绪慢慢平复,于啸杉踯躅了下,终是开口说道:“夜儿啊,说到你娘,三叔倒也想问你个事。你还小的时候,你娘就说,日后想让你嫁给大伯家的哥哥。逸州、逸尘两个,年纪都还合适,只是不知道,你更喜欢哪个,三叔是想,逸州性子沉稳些也会照顾人,你们在一起该是最好的,不过也是想问问夜儿的意思,也许,你更喜欢逸尘一点?”
  
  夜昙听完脸上一红,别开头去,撒娇地喊道:“三叔——您定是听了小哥哥的话,也来作弄我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妹纸们呦,你说让你们收个专栏咋就这么滴难~~嗷嗷了半天,然后掉了一个,泪奔~~%》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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