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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您跪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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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这个样子,沈棠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还在犹豫该说什么,外边忽然响起迎亲的乐声。沈辞柔连忙说:“别管这个了,子思来了!”
这会儿才是真的紧张起来,沈棠把先前的事儿全抛在脑后,一颗心提起来,隔着紧闭的门,等着一身红衣的年轻郎君一步步走来。
**
本就是叶太傅嫡孙的昏礼,皇帝还送了贺礼,设在叶府的宴更是大操大办,府上来往的侍从都换了新裁的衣裳,脸上喜气洋洋,生怕别人不知道府上有喜事。沈仆射一家都接了帖子,开宴前宋瑶觉得有些闷,和宋氏说了一声,孤身去花园里走走。
当初方延的事闹得大,沈仆射有意护着她,她之前也不爱抛头露面,沿路遇见过几个来参宴的人,倒也没人认出来。没认出来是好事,宋瑶仍是缓缓走着,走到稍僻静的地方,她想回去,却忽然听见人声。
叫住她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妇人,身量比宋瑶只略高一些,气势却比她足得多,漆黑长发全部盘起,斜插的金步摇下垂着细细的珠子。她扶了步摇一把,像是有些迟疑:“你……可是沈府的宋娘子?”
宋瑶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略略点头。
“那就是我要找的。”妇人微微一笑,“我单名一个榕字,瑶妹妹叫我一声阿榕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姬友的评价:小老弟脑子里黄色废料挺多,被亲一下嘴角就害羞(烟)
八百年了,我终于去b站看大明宫词了,开头把我吓个半死(沧桑)然后弹幕里有人说老李家祖传高血压,我瞬间紧张了起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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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局中
平常一众一起玩的郎君娘子里,叶远思是最老实也最爱操心的那个,如今反倒是他最先成婚,一群人心里惊讶,但也不好意思怎么折腾他。除了一开始逼得他现作了两首催妆诗,之后顺顺溜溜,连敬酒都没人为难,反而有郎君赶着替他喝。
崔慕栾酒量好而爱酒,替叶远思挡了几轮酒,仍是眼瞳清明,只脸上略有点飞红,配着秾艳的眉眼,反倒显出三分风流韵致。
边上几桌好几个适龄的小娘子借故过来,说的是祝贺的话,眼睛却悄悄地往崔慕栾的方向瞟。又送走了一个,沈辞柔忍不住拿手肘捅捅他:“你可真厉害,子思的婚宴上,你都能骗几个小娘子。”
“什么叫‘骗’?又不是我叫她们过来的。”酒过三巡,崔慕栾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了筷子,摸出一把合拢的折扇,顺手在沈辞柔头上敲了一下,“我还没说你呢,你和陛下倒是甜甜蜜蜜,把我们全蒙在鼓里。我说他怎么天天叫我去下棋。”
“我这不是找不到时机嘛,再说,要是我突然说起这个,就算是真话,我也怕吓着你们。”沈辞柔摸摸被敲的地方,“唔,下棋是什么说法?”
“也没什么。”崔慕栾想想也有道理,“正月里的事情,陛下召我去宫里下棋。”
这会儿他说得轻描淡写,当时却实在不太好受。李时和卡的时间好,刚巧是下朝的时候。崔慕栾混到今天也不过礼部员外郎,按道理除了朔望日,连李时和的面都见不着,但皇帝来这么一手,他也得绷着根弦,日日早起,和上朝也不差多少。
就算不说别的,这事儿本来就很折寿。李时和喜怒都憋在心里,崔慕栾下着棋,总怕面前年轻的皇帝要给自己来个大的。但李时和迟迟不提,就真只和他下棋。
和皇帝下棋,讲究的就是个“适度”,既不能赢,但又要显得是竭尽全力下了,不得已才输。若是李时和不怎么会下棋倒也好说,偏偏他只是不爱这个,实际上棋艺居然相当不错,崔慕栾还真猜不出棋局会怎么发展,只能竭力去下。
一局棋下来崔慕栾后背全是冷汗,大冬天的汗湿重衣。李时和却拈着棋子,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
崔慕栾那会儿觉得自己是不是哪儿无意间得罪了李时和,让一向宽仁的皇帝想这么个办法来折腾。这几个月回过味儿来,知道李时和八成是闷在心里吃醋。
可这醋……关他什么事啊!
想到这里,崔慕栾嫌弃地看了沈辞柔一眼,眼睛里写着“离我远点”。
沈辞柔被这一眼看怒了,正要暴起,却忽然过来一个小侍女,朝她福了一礼:“沈娘子,宋娘子说请您过去。”
“宋瑶?”沈辞柔不太确定,“她叫我干什么?”
小侍女摇摇头:“奴婢不知。”
“我非得过去么?”
“宋娘子说了,今日是叶家的婚礼,想单独同您谈谈。”
沈辞柔本来不想去,但一听这句话,她又有点犹疑。宋瑶能干出换信的事,就能干出别的事,今日是叶远思和沈棠的昏礼,若是她做了什么,沈辞柔这辈子都会觉得难受。
她想了想,站起来:“好,我跟你走。”
崔慕栾还不知道宋瑶的事情,只当她还是偶然见过的那个有些羞涩的小娘子,抬头问沈辞柔:“什么事?”
“不知。你衣裳乱了。”
后半句话莫名其妙,崔慕栾下意识地垂眼,只看见沈辞柔弯腰靠近他,顺手从他革带上拔了短刀。他一怔:“你……”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沈辞柔压低声音,“若我一刻钟后没回来,千万和子澈一起来救我。”
崔慕栾点头,含笑说:“离我远点,你可是将来的皇后娘娘,我还没嫌命长呢。”
就算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沈辞柔还是瞪了他一眼,一拳捶在他肩上,把短刀揣在袖中,转身跟着侍女走了。
这一拳不轻,被捶的地方隐隐作痛,崔慕栾吸着气摸了摸。刚从别桌回来的杨澈拎了只酒壶,看他的样子就乐了,往边上一坐:“你干什么呢?”
“我在想,阿柔这个力气,一拳捶下去。”崔慕栾皱着眉,“陛下能受得了吗?”
**
沈辞柔嘱咐了崔慕栾,还特地从他身上拔了短刀,等小侍女把她带到,她忽然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宋瑶借了间僻静的偏房,门大敞着,一个人坐在屋里,桌上一套茶具,角落镇了只香炉,袅袅地吐着烟。
但谨慎些总是好的,沈辞柔等小侍女关上门,摸摸袖中的短刀,在宋瑶对面坐下:“有什么事?”
宋瑶看了沈辞柔一眼,张口想说话,喉咙里出来的却是一连串的咳嗽。她连忙抽出帕子捂住口鼻,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帕子也没放下来:“这几日有些咳嗽,见谅。”
说完这句,又是一阵咳嗽,简直是撕心裂肺,听着就让人胸口有点疼。
说不怨宋瑶是不可能,但看她现在病容清减的样子,沈辞柔觉得还是别逼得太狠,不咸不淡地问:“怎么又生病了?请医女了么?”
“前两日没注意吧,不过我这副身子,那之后就……”宋瑶把话避过去,捂着口鼻,“医女只说就是风寒,开了药照着吃。”
沈辞柔“嗯”了一声,只觉得尴尬:“若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没吃饱呢。”
她想站起来,宋瑶看着她,忽然幽幽地说:“阿柔,你如今,连和我共处一室都不愿意了么?”
“你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听宋瑶这么说,沈辞柔倒也不急着站起来了,端端正正地坐着,“我以为你以我的笔迹把那封信寄出去,就该知道我们如今会是这个样子。”
宋瑶单薄的身子一颤,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沈辞柔堵回来:“别说什么你是一时鬼迷心窍,做过的事不能视作没做。错了就是错了。我不信以你的性子会没想过,你只是仔细考量,觉得还是让我倒霉比较好。”
当初的心思被戳破,宋瑶一时语塞,只捂紧口鼻,不说话了。
“虽然这时候问这话也没意思。”沈辞柔看都不看宋瑶,“不过我总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是阿娘把你带回来不对,还是我对你不够好?”
“你对我好吗?”
“……不好么?”
“你对我好吗?”宋瑶抬头看着沈辞柔,重复一遍,“你说的好,就是送我东西?可你不仅送给我,也送给那些婢女。我在你眼里,和婢女有什么两样?”
沈辞柔难以置信,抬头:“你……”
“方延把我当玩物,你又何尝不是?”宋瑶死死盯着沈辞柔,“在你看来,我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宠物,你是沈府的娘子,开心了就送我点东西,想起来就让我替你做事。可平常,你什么时候想过我?”
她闭了闭眼:“我受人欺骗,你却要入主中宫。此刻你看我的样子,恐怕在心里发笑吧?”
沈辞柔看了宋瑶一会儿,也闭了闭眼。她记得宋氏和她说“瑶瑶是你的表妹,你要待她如亲生妹妹”,总想着护着宋瑶,却没想到最后宋瑶反倒是这么想的。
本来有千般可辩解的话,这会儿却一句都不想说,沈辞柔只觉得没意思,懒得再说。她以为亲耳听见宋瑶说这话,她会憋不住情绪,等真的听了,却觉得不过如此。
沈辞柔伸手在桌上撑了一把,刚站起来,头却一阵晕。她踉跄了几步,弯腰扶住桌子才站稳。她以为是被气的,身上却没力气,小腹一阵阵的发酸,腿都有点软。
香炉里烧出甜腻的烟,想到宋瑶捂住口鼻的帕子,沈辞柔眼瞳紧缩:“你……”
“别怕,不是什么重药,只会让你没力气罢了。”宋瑶想到阿榕当时说的话,一点点复述出来,“等会儿来的也是你熟悉的。崔家的郎君,崔倾之,也挺好的。”
这药绝对不只是宋瑶说的那样,沈辞柔大致猜到是什么功效,顿时冷汗涔涔。
宋瑶说的那么笃定,可见这事情不是她一个人能做的,之前和崔慕栾说的话反而给自己挖了个坑。
也不知道这香是怎么起效,假使事态真按宋瑶的意思,若是崔慕栾到时候糊里糊涂做了什么,沈辞柔又没法怨他,恐怕只能一根绳子吊死自己;若他没做什么,这事情传出去,一样说不清。
“……你疯了。”药性上来了,沈辞柔喘着气,狠狠拧了大腿一把。这一下是死手,痛得她眉头紧皱,但至少清醒了点。
她撑着桌子,跌跌撞撞往门外走,平常不过几步的路,这会儿却走得万分艰难。沈辞柔屏住呼吸,生怕再吸香进去,挪了没几步,门忽然开了一扇。
门外的是阿榕,扶着个醉醺醺的男人,看看沈辞柔的样子,视线定到宋瑶脸上:“做得不错。”
宋瑶一看是个面生的男人,一愣:“你……”
“这世上果然多的是有坏心的蠢人,我和你说什么,你就真信?”阿榕笑盈盈的,把男人往门里一推,“不过你这个样子,我夫君倒是喜欢,你就同你的表姐一起,好好伺候我夫君吧。”
她在“表姐”两个字上咬了个重音,伸手关门:“对了,我给你的那块帕子,可挡不住多少药性。”
宋瑶大惊,想冲出去,那扇门却紧紧关上,门外甚至有锁舌入扣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啦,我要承认,我真的不擅长写这种剧情,写出来就显得很emmmm(喂)凑合着看吧,毕竟是大纲里一开始就准备了的剧情,然后我也不爱拖,下一章就能把这个剧情点结束_(:з)∠)_
不想多拖,所以晚上八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有一更!
出意外的话……嗯不会啦,你醉鸽鸽什么时候骗过你(烟)
虽然但是,大明宫词真的很好看,令人不想码字bu
第51章 破局
先前方延的事还没戳破时,沈辞柔就暗搓搓地打听过,知道阿榕的夫君是史昊。史昊没多大本事,靠的是阿耶的名声,在户部挂了个员外郎的名,混日子罢了。
沈辞柔知道阿榕和方延私会,先前还有几分同情,现在看着史昊一步步走过来,只觉得后背发凉,本能地紧紧攥住袖中的短刀。
史昊被灌了一通酒,晕晕乎乎,全凭本能行事。房内两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娘子,花容月貌,正是鲜嫩可口的时候,他也不急,朝先前看好的宋瑶走去。
宋瑶哪儿见过这种阵势,躲都来不及,想往外跑,但门锁得紧紧的,史昊还站在门那边。病急乱投医,她居然返身朝着内间跑。
这一下正中了史昊的下怀,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宋瑶,顺手按在了桌上。
酒气扑面而来,宋瑶被压在桌上动弹不得,身子被锁死,她越挣扎,史昊反而越兴奋,腾出一只手在宋瑶腰上使劲掐了一把。
宋瑶吃痛,额上全是冷汗,眼泪霎时出来,她拼命扭过头,看见沈辞柔正在门边,手里的短刀卡进门缝里。她猜沈辞柔是在破门锁,强提起精神,抬腿朝着史昊踹过去。
可她实在没什么力气,这一脚踹得不轻不重,反倒被史昊抓住了脚踝。史昊把宋瑶的腿往边上一按,手上用力,襦裙撕开,裂帛声响,宋瑶看着史昊,绝望地发出一声尖叫。
外边锁门居然用的是铁链,崔慕栾随身的短刀再锋利,也不可能割开,沈辞柔手上又挤不出多少力气。外面早就让阿榕清了,这地方又偏僻,拍门也没用。
刚把刀抽回来,沈辞柔听见宋瑶的尖叫,回头看见桌子那边的情景,狠狠地在唇上一咬。
犬齿磕破嘴唇,一瞬间刺痛的感觉让她清醒点,沈辞柔硬挤出力气,上前借着刚才发狠的感觉,一刀朝着史昊颈后刺下去。
刀是好刀,但架不住沈辞柔没力气,刀锋逼近,史昊猛地反应过来,把宋瑶往地上一甩,不顾被重砸在地的女孩,反身抓住沈辞柔的手腕。握刀的手被抓住,沈辞柔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推史昊,屈膝狠狠地朝他的小腹顶过去。
她颤着嗓子,生平第一次拿权势压人:“陛下已经下旨了!我是将来的皇后,你若做什么,当诛九族!”
要是平时听见这句话,史昊能吓出汗来,但他这会儿酒气上头,又不认识沈辞柔,夺了短刀往地上一丢:“皇后?行啊,我今儿就尝尝……小皇后是什么滋味儿。”
史昊死死压住沈辞柔,抓住她的领口往下扯。沈辞柔身上的是件交领,领口向下,露出颈下一小段白皙细腻的肌肤,看得史昊眼睛一红,低头就要咬上去。
沈辞柔心里一阵绝望,就算没中药,被这么压着,她也绝对没法和一个男人抗衡。她感觉到史昊黏糊糊的呼吸喷在自己身上,口鼻里全是酒气,正想最后拼一把,忽然听见男人的怒吼,随后是宋瑶痛苦的微弱呻。吟。
沈辞柔垂眼,看见地上沾血的短刀,史昊裤腿上渗出一块血斑,宋瑶则被踢到了柜门处,大概是在柜上撞了一下,这会儿伏在地上,长发散乱,看不出怎么了。
宋瑶毕竟没什么力气,又是惊惧之下,出手都在颤,腿上那一刀不深,史昊被血气激得发疯,下手就更狠,着手要撕沈辞柔的襦裙。
还没撕开,门忽然被整扇破开,他尚未反应过来,肩上一痛,然后是狠狠往下一掀的力气,直接把他整个人砸在地上。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气,史昊砸在地上时一声闷响,后脑往地上一磕,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门外列队的是金吾卫,陈平云看见里边的状况,憋不住了,冲进屋里和李时和告了声罪,一脚踩在史昊小腹处。他避开要害,一拳拳往实了打,史昊最多也不过是有点力气,哪儿能和训练有素的羽林郎将比,都没挣扎几下,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动弹不得。
沈辞柔喘着气,她站不住了,腿一软就往下滑,所幸腰背被揽住,一件披风把她裹在其中。李时和撑着她的身体,眼睫颤抖:“没事了,没事了……是我来迟。”
“还、还好……”刚才让史昊压着时沈辞柔只觉得恶心,混着惊惧,硬生生把药性压下去,这会儿在李时和怀里,她心里一松,药性反倒又涌上来。她满脸潮红,胸口起伏,只觉得浑身颤栗,腰背处要烧起来,话都说不利索,“我,我……”
“怎么?”李时和还不知道屋里点的是什么香,稍稍再靠近一点,“慢慢说。”
沈辞柔哪儿还能慢慢说,眼睛里雾蒙蒙的,开口都带着哭腔:“我喘、喘不过气了……”
她死死攥住李时和肩上的布料,胸口越来越闷,说完这句话,整个身子一软,栽在了他怀里。
陈平云已经下了几十拳,再打下去怕要出事,他最后泄愤一般地踢了史昊一脚,起身问李时和:“陛下,这怎么办?”
“查。”李时和横抱起沈辞柔,眼瞳冰冷,“既然意欲刺驾,不管用什么法子,朕要看见供词。”
他说话时那么冷,但低头看沈辞柔时万般爱怜。他抱着昏迷的女孩出去,在外侯着的金吾卫也不敢跟着,齐刷刷跪下行礼,看着年轻的皇帝走远,领头的那个才敢进来:“郎将,这是什么意思?”
“和大理寺那边说一声,用刑。”陈平云擦了把冷汗,余光瞥到还伏在地上的宋瑶,“那边那个小娘子也扶起来,去请个医女来。”
**
天后在位时广用严刑峻法,大理寺也有一套审问用的酷刑,长乐长公主同母亲一脉相承,甚至更为疯狂,酷爱用酷刑折磨人,弄出不少冤假错案。李时和年少时见多了被逼供的冤案,继位后不愿再看见,大理寺也渐渐把这套酷刑封起来,后来入职的年轻郎君甚至都有不知道的。
如今又被拿出来用,尘封的刑具见所未见,相关的人都被抓起来用刑。史昊和阿榕一开始还互相推诿,没熬住几样,就把实话说了。
这两人虽则成婚,担着夫妻名头,实则各自在外都爱与人私会,且彼此知道,阿榕甚至会帮史昊物色年轻的小娘子,骗到什么地方让史昊糟蹋。
史昊偏爱端庄羞怯的口味,最好是不受宠的庶女,这般的小娘子被糟蹋后也不敢报官,往往是咽下这口气,或者悬梁投环。就算有几家请仵作验身,验出已非处子,家里人也只觉得是娘子干出什么不要脸的龌龊事,草草埋了也就罢了,故而他干了不少这种缺德事,一直没受罚。
阿榕和史昊说过宋瑶的事情,史昊最开始不敢动宋瑶,后来又觉得宋瑶都能和方延苟且,反正也脏了,不如让他玩玩。阿榕就去找了宋瑶,本来是瞎猜宋瑶和沈辞柔有些龃龉,没想到还真是。
她和宋瑶说是让人备迷药,只管把崔慕栾骗过去,不用毁了沈辞柔的清白,只要让人看见,沈辞柔就嫁不进宫里。但她真的下手时在迷药里多加了几味,再把史昊带过去,既让史昊能心满意足,也能毁了沈辞柔,替方延出一口气。
就算之后查起来,史昊喝得半醉,阿榕只要一口咬定,要死也是史昊死。
陈平云拿到供词时都不知道该说最毒妇人心,还是说这对夫妻真是般配,他把供词呈给李时和,垂首立在边上,等着皇帝发话。
李时和匆匆地扫了几眼,大致有数:“大理寺怎么说?”
当时李时和就说了“意欲刺驾”四个字,大理寺还能怎么判,只能顺着皇帝的心意,陈平云斟酌着传达大理寺卿的意思:“听凭陛下吩咐。”
“凌迟。”
陈平云听得一惊,李时和却仍是淡淡的,继续说:“三族内徒三年,为官者皆革职,三十年不得入京。遇赦不赦。”
前面的还好,最要命的是最后四个字,即使是将来遇上什么事儿,大赦天下,史昊三族内都不赦。说句冒犯天颜的,三十年后李时和在不在位都不一定,等到那时候,长安城里还有谁记得有个史家?
但换过来说,罪名是“意欲刺驾”,本来该诛九族,这么判,倒又显得是天子仁德了。
陈平云在心里啐了史昊夫妇一口,觉得三族内其他人真是倒霉,但他也没那么多同情心,端正地行了一礼:“臣领旨。”
他刚退出去,医女进屋,朝着李时和行礼:“陛下,沈娘子醒了。”
“朕去看看。”李时和起身。
“……陛下。”医女不敢拦,想想又不对,心一横,屈膝跪下,头死死压低,“沈娘子醒来后服了药,这会儿刚沐浴完,说是……谁也不见。”
想到沈辞柔当时的样子,李时和心里一阵酸涩。叶远思成婚,他本来没打算来,但又实在想见沈辞柔,想着只远远见一面也好,没想到刚下马车,崔慕栾和杨澈急得满脸冷汗,几乎是求他亲自前去。
现在想想,以崔慕栾的脑子,他大概是猜到一半,所以才不敢贸然前去。
李时和闭了闭眼:“无妨。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说无忧残忍,他本来就有点病,如果觉得他真是完全的100%温柔小可爱,那可能对他有点误解_(:з)∠)_阿柔会去刺史昊也不是残忍,是她别无可选,不把这男人弄死,她之后会很难过。
前几天作话忘记解释了,我这个该死的金鱼脑TuT阿榕是和方延(就是骗了瑶瑶的那个男的)有私情的,这段剧情大概在刚入v的那几章有提到。她会害阿柔,除了这章提到的原因,还有就是……唉嫉妒吧,她对方延的感情也蛮复杂,虽然有逢场作戏的成分,但也见不得方延垂涎阿柔的美貌(捂脸)
唉,前两天收藏涨势超好,我还以为是文美,今天被啪啪打脸。还是这么丑,前几天只是吃了节假日流量而已(沧桑)
第52章 安慰
闹这么件事出来,崔慕栾和杨澈自然不会往外说,陈平云带的那一支天子亲卫也都有分寸,在宫里混就得装自己没长眼睛耳朵,但架不住沈棠和叶远思都是从小相识的人,抓着陈平云问了几句,他说得再含混,大概也懂了。
沈棠当即急得要提起裙摆出门,发上的长簪都没摘,还是陈平云好说歹说把她拦住,让她和叶远思安心成婚。话是这么说,但叶远思比沈棠还操心,特地叫了信得过的人去照料沈辞柔,上上下下都安排好,才总算能坐下来。
红烛燃泪,屋里是暖融融的红色,本来做点什么都好,沈棠却憋着气,自顾自拆了长簪洗了妆容,往被子里一卷,背对着叶远思,闷闷地说:“别和我说话,我心里有气。”
叶远思还能怎么办,只能顺着沈棠的心思,乖乖地在榻边坐着,盯着自己的膝头。盯了一会儿,沈棠那边没什么动静,他才敢慢慢地往榻上躺。
他心说到这份上,这婚成得也是没谁了,看着大红的帐顶,轻轻叹了口气。
**
叶远思心里苦,沈辞柔更糟。醒后她乖乖地喝了新煎的药,又让侍女陪着沐浴换衣,这会儿只穿着中衣坐在榻上,裹着被子,下颌放在曲起的膝头,眼睛里空空荡荡,总有点呆滞的感觉。
李时和进门就看见她这个样子,心口一阵阵的酸涩,但又不敢直接上前,怕吓着沈辞柔,等了等才轻声开口:“阿柔?”
沈辞柔睫毛一颤,愣了一会儿,整个人往被子里缩了缩。
至少反应没太过分,李时和定定心神,到榻边缓缓坐下,伸手想去揽她的肩:“我……”
话只说了一个字,手也没碰到,沈辞柔却像是被刺到一样,肩背绷紧,本能地往边上一避。李时和微微一怔,旋即垂下眼帘,手也收回来搭在膝上。
“……我,”沈辞柔意识到不对,急着想解释,却说不出什么,憋了半天,只说,“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李时和笑笑,岔开话题,“还有不舒服么?”
沈辞柔摇摇头:“药喝了,身上也上药了。”
医女只说了服的药,李时和眉头微皱:“上药?”
沈辞柔“嗯”了一声,从被子里探出两只手臂,稍稍撩起袖子给他看。
先前和史昊打起来,身上总有擦伤磕碰的地方,她的肤色又白,小臂上一小片淤青,看着像是在桌角之类的地方磕出来的。上过药一时半会儿也褪不下去,反倒显得更吓人。
“就这样,也不是什么重伤,过几日就好了。”沈辞柔放下袖子,“腰上和腿上也有点,就不给你看了。”
李时和听得心疼,又不敢碰,怕她害怕,犹豫一会儿,只轻轻地说:“怎么伤成这样。”
“我也不想的,谁会想弄伤自己啊。可他……他要……”沈辞柔攥紧被角,还是没能说出来,“我没办法,只能这么拖延时间……”
李时和皱着眉,摇摇头:“我倒宁可你别这样。”
沈辞柔一愣:“你……”
“现下就伤成这样,若真是穷凶极恶,下更狠的手也不一定。”李时和看着沈辞柔,“我宁可你别激怒他,免得受伤。”
“可……”沈辞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若是我真不反抗,让他……我宁可死。”
“阿柔,听我说。”李时和等沈辞柔抬头,伸手试探着捧住她的脸,见她没瑟缩,才接着说下去,“就算他真做了什么,也不是你的错。我知道时人说‘贞洁’,但若是被贼人所迫,那怎么能去怨被伤的人?”
他用指腹轻轻抚过沈辞柔的脸,朝着她笑笑,极尽温柔,是安抚的意思:“不必在意,不是你的过错。”
先前一个人闷着还好,这会儿见到李时和,沈辞柔心里憋着的委屈不要命地往外涌。她吸吸鼻子,硬忍住泪,往李时和的怀里靠,声音黏黏糊糊:“可我怕……我真的怕……”
李时和连忙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伸手抚过未挽的长发,从脑后顺着往下抚到背上:“我在。”
“无忧,无忧……”沈辞柔反复叫着李时和的小字,贴在他心口,听着一声声的心跳,“你抱抱我,我就不怕了。”
这下总比刚才好,怀里的女孩有种孩童般的稚气,李时和失笑,扶着沈辞柔的腰,让她能更省力点。他低头,在沈辞柔发上轻轻磨蹭,温声说:“不怕了,我在。”
沈辞柔就乖了,靠在李时和胸口,任由他轻拍安抚。靠了一会儿,她抬手攀在他肩上,稍稍拉开些,直起腰背。
李时和不明所以,想想也没说什么,看着沈辞柔拉开点距离,他刚笑了笑,就看见女孩贴上来,唇角有什么柔软微痒的触感。
沈辞柔在他嘴角轻轻啄着,她不太懂,只知道轻轻地贴一下,再放开,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李时和闭了闭眼,托住女孩的腰背,缓缓贴上去。他不敢太过分,只能学着她的样子,轻轻地吻一下,然后再变成厮磨,最后才敢舔上她的嘴角。
沈辞柔自然地放松,让李时和探进来,她少有这么乖巧的时候,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着,身子也有点发颤,但一直没有推拒。
她越乖,李时和反倒越不敢,吻了一会儿,不再继续,在她嘴唇上最后压了一下,顺着往下亲吻。他一点点吻过嘴角、下颌,缓缓低头,磨蹭过颈子。
中衣为了穿着舒服,腰带系得不紧,这么一番折腾,领口松开,李时和隐约看到女孩白皙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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