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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权后-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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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掩示本性,故而虽然这时多数人不知樊氏有何用意,尽都感觉到会有变故发生,说笑声便一下子悄静了。
  “并非绣娘,此女姓何,字君兰,原为秋山观主弟子。”
  众人听了这话,不约而同却将目光看向孟九嫂,王夫人的脸色便是一肃,冷冷盯着毛夫人姐妹俩。
  飞笛君与万秋山那段风流韵事,一度引人津津乐道,虽说不算什么秘丑,可王夫人做为孟氏宗妇,却实在不愿再听见“万秋山”三字。
  “原来是何娘子呀。”十一娘莞尔:“何娘子的确寄住在王府家观中。”
  在场许多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包括秦霁等姬媵。
  她们抵达晋阳也近两月了,并没有听说什么何君兰,王府里什么时候住着这么一位女子,又为何被樊氏当场提起?
  唯有齐媵人眼珠子一转,依稀想起一事。
  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故而往常也喜欢四处乱走,有回逛至东墙处,忽然听闻一阵琴音,心里甚觉诧异,原是想着通过那处角门过去,不想接近一看,却发现上了锁,打听了一下,才知一墙之隔是东院,从前似乎建着座道观,又让和畅打听,到底是没有问明白那家观中住着什么人。
  此时便格外留心,两眼直盯着樊氏,猜测她与那位神秘莫测的何娘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很快便有了答案。
  “当年秋山观主在世时,犬子亦为座上客,故而与何氏结识,有回家中设宴,犬子请了观主师徒二人,宴席上,外子眼见何氏温柔娴静,心生喜爱,便提出纳何氏为妾,秋山观主应承下来,并收受了我家聘金,只是不久,秋山观主患疾,外子便也没有急着再提这事,又没料到,秋山观主一病不起,就此香销玉殒,何氏却紧跟着不知所终……”
  齐媵人不由暗诽:看樊氏这年龄,她那外子必定是为人祖父了,家观中的何娘子既然未曾婚配,应当正值青春,居然便要委身一个老翁为妾,又那什么秋山观主,狠心将弟子推入虎口,这也配为人师长?
  齐媵人不晓得晋阳这些人事,谙知内情的人一时之间神色十分微妙。
  原来……娄卓企图强霸何君兰一事不是谣传呀。
  樊氏已然是年过五旬,娄卓却比她还要长着近三十岁,眼下,竟然已经是八十岁高龄!
  樊氏的出身,甚至不如毛夫人,但到底还是世族女,论来不可能嫁予年岁相差如此悬殊的娄卓为继室,可她也是和离归家后再嫁,便没有什么挑剔的余地了。
  又说这娄卓,年轻时便荒唐好色,父亲早丧,寡母改嫁,他算是被祖父祖母养大,十岁上下,祖父中风疾卧在床,祖母又一贯宠纵无度,娄卓便再也无人能够管束,豪族的家教,自来不如世族严厉,因此娄卓虽然也有叔伯长辈,却也都懒得多说什么。娄卓便是这么横行霸道地长大,十五岁时,祖父眼看病重,赶紧为这孙子定了门婚事。
  娄卓的结发妻子也是太原豪族出身,据闻甚是貌美,可也没能争取得娄卓一心一意,新婚不过两年,娄卓便就姬妾成群,甚至造成妻妾争宠,妾毁妻容貌,妻就此失宠,险些被娄卓休弃,又过了两年,娄卓发妻便病死了,留下一子一女,娄卓后来又娶了个继室,这回这位更加美貌,不过身份便不如发妻了,是个商贾女,倒是与娄卓恩爱了几年,不幸又病死了。
  樊氏事实上是娄卓的第四任,当年她三十出头,娄卓已经六十,却仍然色欲不减,又因其那时已经坐上家主之位,行事越发无忌,强抢民女的事也不知做了多少起,甚至奸/淫之事也数不胜数,倒是应了那句夜路行多终遇鬼的话,一回娄卓前往长安,在平康坊见一妓子貌美,又生强霸之欲,没想到这妓子背后却有后台,正是京兆卢子弟,故而全然不把娄卓放在眼里,将他狠狠教训一番。
  自那之后,娄卓事实上便丧失了某种功能,可他大不甘心,请了不少名医诊治,故而闹得人尽周知,却并没有任何效果。
  然而娄卓仍不消停,仍如从前一般热衷于蓄妓纳婢,可是却以折磨美人为乐,往往将人打得遍体鳞伤,他似乎就能从中得到一些快感。
  当年一见何氏,娄卓便志在必得,可万秋山纵然对何氏不是那么喜爱,也万万做不出将弟子送入虎口的事,绝无可能答应娄卓之求,鉴于万秋山也不是毫无倚仗,娄卓起初也不敢十分逼迫,直到万秋山病逝,何君兰再无依靠,娄卓又才露出了恶霸的嘴脸。
  何君兰再是如何贪图富贵,也不可能委身于一个行将就木并且以凌辱他人为己嗜好的老恶霸,她的确是打算逃亡的,只是却有不甘,依然寄望着万秋山那些旧友,争取得到青年俊秀的怜爱庇护。
  又说樊氏,娄卓就算要纳何君兰,论理她也不会再有什么妒嫉之心了,可将何君兰“引见”给娄卓的那个“犬子”,其实并不是樊氏亲生,而是娄卓第三任妻子所生,而樊氏嫁予娄卓后,也为他生了一个儿子,鉴于娄卓元配所生嫡长子已经病故,樊氏认为他的儿子甚大希望坐上家主之位,是以认为“犬子”引见何君兰为不怀好意,便想从中破坏。
  樊氏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好找毛夫人商议。
  毛夫人当然要帮表妹,便想着干脆让何君兰脱身,娄卓不能趁愿,必然会怪罪“犬子”办事不利,可一见何君兰,毛夫人却也震惊于她的美貌,刚好碰到晋王将赴晋阳的事,故而想到了一个物尽其用之计。
  当然,樊氏拣这场合提起何氏一事,必定不是为了真正让娄卓趁愿。
  毛夫人听信何君兰的说法,以为晋王殿下真为她神魂颠倒,并且晋王妃对她格外忌惮,从其将之禁足家观就能看出心里的厌恶与抵触,那么要是樊氏当众要人,晋王妃顺水推舟……
  晋王知情后,又怎会纵容晋王妃悍妒,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委身娄卓?
  晋王妃只要中计,无疑也是在众人面前曝露了不问是非多妒恶毒的嘴脸,至于娄卓会不会受到物议,毛夫人压根便不关心。
  娄卓原本便不是在意名声好坏者,再说他已经老了,若因这回引人非议彻底失势,在毛维的帮助下,外甥便能如愿登上家主之位,樊氏只要儿子得益,豁出去被人议论两句糊涂愚昧也不算什么。
  因为娄卓自从得知何氏躲在晋王府,的确授意她向王妃“讨要”。
  当然,娄卓并不知贺烨已对何氏“神魂颠倒”。
  樊氏身为妇人,听信丈夫之话行事算何过错?
  故而毛夫人这时格外紧张,一双眼睛直盯晋王妃不放,就怕王妃不入陷井。
  让她欣喜万分的是,王妃在短暂愣怔后,终于又是一笑:“原来如此,那娘子之意是?”
  “既然何娘子真在晋王府,还请王妃允许,容她今日与妾身归家,论来,秋山观主既为她师长,又收了聘金,何娘子已经算是外子姬妾了。”
第776章 滑稽戏
  清风掠水而来,舟上笛唱仍旧缱绻,可水榭里轻松愉快的气氛却仿佛一去不返,如同甄夫人、徐夫人等,当然对太原娄的私丑都有所耳闻,虽这些名门女眷从不忌惮豪族,可眼看王妃似乎意欲顺水推舟,都不便多说什么阻止的话。
  王夫人甚至趁人不注意,悄悄拉了一把袁氏,到略远处窃窃私语。
  “此事怕没这么简单,樊氏既为毛夫人姨妹,指不定还藏着什么阴谋,那何氏虽说品性卑劣不值得同情,可要是真被娄卓强霸,闹出人命来,就怕有人会诽议王妃助纣为虐。”
  袁氏却并不紧张:“世母安心吧,便看王妃自来太原,连连挫败毛党奸计,哪里会不知太原这些人事?妾身早前便留意见,听闻何氏寄住晋王府,除了柳媵人,秦孺人及那几位媵人都有惊疑之色,可见王妃对何氏早有防范,不许何氏与王府中人接触,既如此,又哪能没有察明她底细遭遇呢?无论今日娄家有什么阴谋诡计,相信王妃都能举重若轻应对,更或许,又有人要自取其辱了。”
  王夫人仔细想想,倒也认同了袁氏的看法,便也定下心来,又悄无声息回座准备看戏。
  刚好听见那位看上去极为温婉娴雅的谢媵人问道:“今日不经樊娘子提起,妾身竟还不知王府里有这么一位寄住,不过秋山观主之才,妾身却有耳闻,想必那何娘子也是才华不俗罢?”
  谢氏也感觉到樊氏似乎不怀好意,故而用这委婉的说法提醒王妃留意当心。
  “这也怪我疏忽。”十一娘微微一笑,慢慢捧茶喝了一口,又再说道:“还是与殿下来晋阳途中,路过清源驿,遇见何娘子因得急病,请求驿站收容,后来听说何娘子父母双亡无处可去,便让她暂时住在王府,偏偏又有许多琐事,这事竟然被我抛之脑后,若非樊娘子提起,我也没想起来府中还有何娘子这么个人。”
  任媵人便说道:“经王妃这么一说,妾身却越发觉得疑惑了,论来,既是师长定下亲事,何娘子不该瞒在鼓里呀,那么又为何会离开晋阳呢?又自称无处可去……仿佛并不知道娄公将纳她为妾。”
  不仅谢氏,任氏也察觉这事大是蹊跷,她当然不希望那何氏留在晋王府,岂不是又多了一个争宠之人?可要是王妃顺水推舟的行为会引来祸事,甚至于影响新政,任媵人也不能坐视旁观,毕竟,她还牢牢记得太后的嘱咐,眼下关键,仍然是平定晋朔大局。
  “应当是何氏不服师长之令,心有反悔之意,故而这事,妾身还请王妃主持公道。”樊氏忙不迭地说道:“何氏父母双亡确是实情,又不被叔婶所容,将她遗弃晋阳,自顾逃难去了,何氏无依无靠,方才投庇秋山观收容,与观主确有师徒之实,观主的确可以作主她之姻缘,纳妾又不比娶妻,还得讲究个六礼告成,秋山观主既然收了聘金,并外子也请官媒开具了纳妾文书,纵然何氏还未正式入门,也不能反悔了。”
  十一娘颔首:“倘若真是如此,何娘子的确不应反悔。”
  谢、任二位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而今日寡言少语的秦霁这时却说了句:“这事王妃是否应知悉一声殿下呢?”
  十一娘似乎觉得莫名其妙:“为何要知悉殿下?”
  秦霁:……
  心中不由冷笑道,想必那何氏青春貌美,柳妃根本便没打算拔刀相助,不过是殿下动了恻隐之心,将其收留王府,王妃今日是打算顺水推舟,借机除了何氏这个隐患,可她就没想到会触怒殿下吗?
  不过这也正是秦霁喜闻乐见的事,她之所以提醒那一句,无非是撇清自己,当殿下动怒,她便可以叹息早便提醒,奈何王妃一意孤行!
  只不过嘛,殿下若真为了何氏动怒,与柳妃生隙……
  秦孺人心里又浸生出不少妒恨来。
  自来了晋阳,虽说她迫不及待找了个借口前往章台园,不防却被拦在外头,还是江迂找了个机会与她私下接触,道说眼下王府中耳目更多,为防万一,殿下必须与她保持疏远,一来避免太后生疑,二来也为保护她不受忌恨。
  秦霁虽然通达事理,心中却为相思煎熬,眼下忽然又冒出个何氏争宠,让她如何不忧愁,又如何不忐忑?
  好在是,何氏的出身也不值得忌惮,就算留在晋王府,或许也有办法挑起她与扈氏的争斗,两败俱伤最好。
  因秦霁这一提醒,任媵人却醍醐灌顶了。
  毛夫人原是打着这盘算呀,想要釜底抽薪,挑唆殿下与王妃失和?应当是为丁梧亮一案,彻底恼怒了王妃多管闲事,只不过……柳妃是多机警,看她短短数月,便能让晋王府在太原站稳脚跟,就知其手段,又怎会如此轻易便被毛夫人算计呢?
  等等,樊氏从何处得知何氏人在晋王府?莫非是……何氏原本就为毛夫人安插?!
  那么便不是因丁梧亮一案了,需知这何氏出现时,殿下与王妃可都还未至晋阳城。
  难道说,毛维是想抵制新政,不利晋王府,方才安插这个耳目?
  任氏握了一握手掌,要是将这事报知太后,是否一件功劳呢?
  可她转而一想,又清醒过来。
  不妥,毛维可是太后亲信,要万一告状不成,反被毛维攀咬……也罢,她的任务并不是推行新政,这些事情,还看柳妃如何处置吧。
  时间不觉过了三刻有余,任氏方见碧奴身后,袅袅行来那女子,穿着极其素雅,却难掩冰姿玉魄,风韵并不略输扈氏,却又比扈氏更多几分柔弱可怜,任氏瞳孔不由一缩,因为她这时又难以断定,晋王殿下是否真对此女动情了。
  众目睽睽之下,何氏看似心如止水,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胸口翻卷的波浪澎湃。
  自从家中遭遇天降横祸,数载以来,她是怎么处心积虑,才终于盼到了一线曙光呀?她既有西子之貌,文姬之才,为何便要听天由命,嫁给一个凡夫俗子卑微此生?商贾子,难道就是她的良配吗?不,她不甘心。
  如若父亲未被判死,她便是名符其实的官家女,必定会嫁给世家子弟,而不是被讥嘲为卑贱商妇。
  可是上苍似乎对她太过苛薄,无论她多么努力,甚至不敌秋山观主这么一朵“昨日黄花”,莫说那些世家子视她不过玩物,便连罗六郎这么一个豪族子,也没有正眼看待过她。观主病逝,她被娄卓这老匹夫逼迫,向诸多“旧友”求助,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逃脱苦海,她几乎就要绝望了。
  好在是,大慈大悲的佛祖终于是注意到了她,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
  这回,她没有心急,仔细总结过去的谬误,方才意识到自己也许是过于主动了,这些男人,欣赏者多为冰清玉洁不同凡俗的女子,所以更加有效的方式,其实是欲拒还迎。
  她耐着性子与“殿下”周旋,终于是如愿以偿。
  想起三日之前,两人月下共饮,都有些情难自禁,明明那急促的呼息已经近在咫尺,她还是狠下心阻挡男子的更加靠近。
  “我们,不可以……”
  话未说完,已是泪如雨下,她仓惶避入室内,可是透过窗上薄纱,她分明看见男子一直站在月下,及到天光泛青。
  他离开的身影,黯然孤寂,却像是终于感应到她的注视,回头之时,目光灼灼。
  正在那一刻,东苍红霞似锦,清冷的景致似乎攸然明艳。
  她终于吁出口气来,真正感到胸有成竹。
  他必然是,离不开她了,但留下的话,依然不能由她出口,她越是左右为难,他便越是倍加怜惜,所以她要耐心等待顺理成章水到渠成,被他不管不顾地主动留在身边,才能赢得更加有利的地位。
  王妃之位当然不能肖想的,或许,不是听说王妃之下仍缺一个孺人?
  何君兰这时无比自信,她的“晋王殿下”必然不会让她太受委屈,就算不能予她正妻之位,那么至少也应当是孺人。
  只要她再争取为大王生下长子……
  将来富贵荣华,更加可期!
  “何娘子,你可认得这位?”
  ——当听柳妃这句温言询问,何氏知道,属于她的号角已经正式吹响。
  她看向樊氏,又飞快垂眸:“并不认得。”
  “可是樊娘子却说,秋山观主曾经收受太原娄公聘金,将你允为娄公妾室。”
  就像真的那声嘹亮的号角后,战鼓雷动惊天动地,何君兰甚至不需酝酿,双眼突地就蓄满眼泪。
  “不,王妃,王妃可得为妾身主持公道,先师秋山观主绝未曾收受任何人聘金,太原娄公,是太原娄公强迫妾身,妾身正是因为走投无路,这才准备逃离太原呀!”
  眼泪欲坠不坠,倾诉凄而不厉,万般柔弱,又坚强不屈,何娘子的演技,也的确登峰造极。
第777章 殿下救命
  十一娘恍如一个看戏的人,一双手掌交叠着放在膝上,尚自欣赏着何君兰楚楚可怜又唱念俱佳的表演,直到看见接岸的廊桥上,张五已经带着人慢慢过来,仿佛才如梦初醒一般:“这么说来,何娘子并不情愿?”
  樊氏一听这话不甚美妙,连忙重申道:“何氏固然反悔,但既然秋山观主已经替她作主,外子又已出具了纳妾文书,何氏已经算是娄家姬妾。”
  “王妃明鉴,这无非娄家娘子一面之辞,观主病逝之前,尚且遗言将秋山观交予妾身执管,要是真已允诺此事,明知妾身将入娄家,又怎会托付后事?妾身有婢女阿月可作人证,还请王妃主持公道。”
  “一面之辞?娄家纳妾文书,可是经官媒担保,官媒当然是将聘金送至秋山观,才会在文书之上签押。”樊氏也不甘下风,她虽然根本没想过今日将何君兰带回自家,可现场观众这么多,戏总要演得逼真为妙。
  “太原娄本为豪族,财势阔大,既生逼霸之意,买通官媒又有何难?”何氏寸步不让。
  “你这才是血口喷人!”樊氏一副怒极的模样,只因她生就一张凶恶脸,看上去确也不像作戏。
  “我便说句公道话吧。”十一娘像是终于不再“隔岸观火”,意欲终止这出闹剧了:“一般官衙处理此类纠纷,的确是看女方有无收纳聘金,何娘子父母双亡,又认可秋山观主为师长,可以作主你之姻缘,眼下秋山观主虽已故逝,不能问明是否收受聘金,然而却有官媒可以证实娄家确然聘纳何娘子为姬妾,何娘子质疑官媒是被收买,的确无凭无据,故而……”
  这话未说完,两个“演员”都是如释重负,当然,何娘子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匍匐哭求:“王妃,还请王妃明断,那娄卓性情暴戾,先师当年也知道此事,故而还曾建议娄郎君,多多劝阻娄公虐打婢妾之行,先师仁善,又怎会将妾身送入虎口受尽折磨?”
  嘴上说着哀求的话,心中却在默默掐算时间。
  王妃遣人来请,她已经借口怕被刁难,差遣张五速速去请“贵人”解围,又有意磨磨蹭蹭,再经这番纠闹,相信足够救兵及时赶到。
  这念头刚一掠过脑海,何氏果然听闻了“良人”熟悉的嗓音。
  “王妃这是……”
  关键时刻,何氏自然全神贯注,丝毫没有留意见在场女眷,甚至包括毛夫人突然震诧的神情,她几乎是立即转过身,眼泪终于是滑落下来,正如梨花带雨,凄美十分。
  “殿下、殿下救救君兰,君兰自知承蒙殿下与王妃救命之恩,不敢再得寸进尺,可娄公的确有欺霸强占之恶行,君兰若入娄家,必定会受尽折磨而死,求殿下再救君兰一命,君兰再不会厚颜居留王府,只求一条生路。”
  没有一句指责王妃的话,可言下之意却是王妃有意将她送入虎口,以除去她这眼中钉。
  直到这时,何氏才松了口气,她的任务已经彻底完成,接下来只需等待殿下将她搂在怀中好好安慰,然后大发雷霆,指责王妃蛇蝎心肠。
  然而——
  “殿下?”
  她却听见了王妃似乎格外诧异的疑问。
  紧跟着……
  “何娘子,你可莫要胡说,岭虽因为同情你之遭遇说服王妃施以援手,可从未说过自己是晋王殿下呀,何娘子为何会心生误解?”阮岭大觉尴尬,冲王妃连连告揖:“误会误会,这是一场误会。”
  何氏:!!!
  齐媵人把戏看到这时,方才品度出几分内情,没忍住“扑哧”一笑,急得婢女直拽她的衣角,到底是忍住了讥笑的话,回复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庄坐姿。
  蠢人!!!
  这当然是毛夫人、樊氏以及陈郡君三人的心声,直到这时,她们当然也明白过来,何氏所谓的“神魂颠倒”,显然是中了晋王妃的算计。
  唯有何氏这时是彻底被晴空霹雳震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你,你不是殿下?那你是谁?!”
  诸多看客哪里想到这出美人落难英雄援救的好戏突然有此滑稽转折,许多功力不足的都免不得唇角抽搐,又有一些年轻媳妇,趁着位次较后不那么引人注目,公然掩着嘴无声笑了起来。
  还是晋王妃老神在在:“他是王府长史,也是殿下甥男,何娘子求助时,因着滞留清源驿,考虑殿下安全,本不愿让驿站收留身份不明之人,确是岭儿诸多求情,殿下与我方才允许,后来,岭儿打听仔细何娘子遭遇,更生同情,又提出让何娘子暂住家观,待寻到娘子亲朋,再虑如何安置,不过最近琐务繁多,岭儿怕也没抽出空来。”
  阮岭不无怨念地瞥了一眼王妃,唇角也抽了抽,却只好陪笑道:“的确还未打听清楚何娘子叔父如今所在。”
  “不过岭儿,樊娘子今日却说原来何娘子已为娄家姬妾,这倒大出我预料,虽说吧,何娘子本身并不情愿,可娄家有凭有据,今日又当众问我要人,我总不能强留着何娘子不放。”十一娘不无烦恼地叹息一声。
  毛夫人方才回过神来,总不能眼见何氏认错人表错情,娄家便偃旗息鼓了吧,这也太过明显,但任她瞪了樊氏好几大眼,“樊妹妹”却只顾着震惊,“毛姐姐”只好懊恼的亲自上场:“阮长史固然怜香惜玉,可也不能听信何氏一面之辞,她哪里至于无依无靠了?娄家怎么也是豪族,她又是良妾,将来自然能保锦衣玉食。”
  毛夫人也是借这机会警告何氏,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拈量拈量自己无依无靠的身份,会落得什么下场!
  何氏这才一个激灵如梦初醒。
  她固然不敢指控毛夫人用她行使“美人计”,可万一落入娄卓这老匹夫手中,又哪里有什么荣华富贵可期,势必会落得个皮开肉绽受尽凌辱死不瞑目的下场,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跟着樊氏入那魔窟!
  这下子再也不顾什么气节与姿态,一把拉住了阮岭的袍角:“阮长史,阮长史救救君兰,君兰的确是被娄卓所逼,走投无路,要是阮长史眼看着君兰被娄卓逼霸,便是将君兰送上死路呀,与其受尽折磨而死,君兰不如这时便自寻死路,尚能不受皮肉之苦!”
  阮岭老大不耐,这女人到底长着什么脑子,直到这时还以为自己会为她动恻隐之心?她怎么就不明白呢,她的生死,其实全凭王妃一句话。
  十一娘此时也不再虚伪了,看向樊氏:“娘子虽说何氏已为娄门姬妾,可在我看来,何氏却并非心甘情愿,甚至不惜以死相求,今日是晋王府设宴款待太原豪贵,总不能让我眼见宴会时被生生逼死一人吧,故而还请樊娘给予晋王府几分薄面,就放何氏一条生路如何?”
  毛夫人哪里甘心将何氏这么个再无利用之处的活口/交给晋王妃,可她还没说话,竟然就被樊氏抢了先:“王妃既然开口,妾身当然不敢违令。”
  又正在这时,忽有王府婢女过来,低声向王妃禀报。
  十一娘冷冷看了一眼陈氏:“祝二娘在外求见其姑外祖母?这还真是稀罕事,祝二娘欲见亲长,怎么寻来了晋王府?”
  毛夫人的女眷党,手段虽然拙劣,时间却掐算得正好,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陈氏还不及反应,祝二娘的继母刘氏却先焦急起来。
  “王妃宽恕,都怪妾身有失教管,还请王妃先允妾身辞席,将小女送回家中。”
  陈氏又哪里会容刘氏息事宁人?她冷哼一声:“刘氏,凭你也敢教管二娘?听闻二娘侍婢不惜拼死告主,我便遣家人探望二娘,可是别说家人,便连二娘亲舅舅登门,都被你这继母拒之门外,二娘犯了什么错,遭至如此苛虐!王妃,想来二娘是因不得自由,今日好不容易才盼得刘氏不在家中,方有机会脱身,还请王妃许二娘入内,当着众人面前,我可要好生问问,二娘究竟受到何等虐辱,为何她之婢女宁愿一死,也要为她申冤!”
第778章 陈氏家训
  “毛眷党”起初的计划确实环环相扣,先用何氏造成贺烨与王妃争执,紧跟着祝二娘上场,进一步坐实晋王妃看似公正无私实际一心固势而不顾弱者,贺烨原本便对王妃心怀愤怒,当然便会迁怒太原祝,如此一来,就会厉惩祝济夫妇,而陈氏便又有了借口当众教训王妃,让之彻底身败名裂,待“绯闻”闹发,贺烨又哪里会饶恕柳妃妒悍恶毒、红杏出墙?晋王系内部生乱,新政党必然大受打击。
  眼下何氏虽然已经功败垂成,可仍然不到绝望时候,毛夫人与陈氏这场戏,还是要接着往下唱的。
  就算晋王眼下不在现场,倒也不那么至关紧要,在场诸多耳目,只要王妃被坐实罪行,还怕传不到贺烨耳中?晋王是个什么脾性?当沦为满晋阳的笑柄,若还无动于衷,那他便不是活阎王了,明明就是座泥菩萨。
  又说刘氏,她性情原就温柔平和,自嫁给祝济,也实在因为祝二娘大伤脑筋,但从来就没有疾言厉色过,尤其是她一片好心,却引得祝二娘自残为抗,她对这继女便更加畏惧了,哪里敢“软禁”二娘?
  这时被陈氏莫名扣下这么大个罪名,忙不迭地申辩:“郡君,并非妾身不允陈郎君探望二娘,而是因为外子……外子听闻二娘之婢无理取闹,勃然大怒,罚二娘闭门思过……”
  “若无祝济助纣为虐,你当然不敢如此恶毒。”陈氏再是一声冷哼:“二娘贞烈孝悌,纵然是经受你这继母虐辱,却也从不敢些微不敬,可她之婢女,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娘受苦,才拼死举告。”
  毛夫人蹙着眉头:“王妃,祝二娘之事,我也有所耳闻,未知王妃既然主张举告不法,为何偏对这事置之不问?”
  “毛夫人,律法严禁仆婢告主,王妃不受理这告诉也无可厚非。”出言反驳的却是任媵人。
  “据我所知,仆婢告主虽要先受杖刑,可那婢女却自尽而亡,那么足算已经受刑,论来王妃应当受理告诉才是。”
  “举告人既然已经死去,凭其一面之辞,又如何断定所告是否属实呢?”十一娘缓缓说道。
  “那么王妃何不当众询问祝二娘,如此便能确断刘氏是否有虐辱之恶。”毛夫人不依不饶。
  “这不妥当吧,祝二娘身为子女,自是不能告举父母,我便是询问,她也会说父母慈祥仁爱,岂非多此一举?”
  “二娘虽然不能举告父母,可我这姑外祖母,却可以举告祝济夫妇虐辱嫡女吧?”陈氏冷冷说道。
  十一娘轻挑眉梢:“敢问陈郡君,既然祝二娘恪守子女之孝,那么你又是从何听说刘娘子苛虐二娘,又有什么凭证?”
  陈氏挺起胸膛:“二娘虽是祝氏女,又因生母早丧,刘氏恶毒不教二娘德行,可二娘自幼却是被老身教以陈氏家训,自是恪守子女之孝,节烈贞德,王妃既问凭据,老身也不妨直言,二娘自嫁俞郎,孝重翁姑,敬爱夫主,与俞郎相敬如宾,然而不幸俞郎故逝,二娘亦愿为亡夫守节,方为人妇之德,不曾料,先被刘氏逼迫大归,再又被逼改嫁,二娘不愿背弃亡夫,不惜自残抗拒,难道还不能证实刘氏苛虐?”
  “陈郡君这话有失偏颇吧,子女本应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祝二娘违抗母命,先可就触犯了不孝。”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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