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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媒-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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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半月,事实便证明,杨臻的预感是正确的。
北狄人突袭了两国交界的一个村庄,杀了好些平民百姓,抢夺了不少牲畜粮食。
这只是一个开端。
前几次的进犯,都被凉城英勇的士兵击退了。可北狄新皇野心勃勃,前几次的抢夺不过是投石问路,对凉城驻扎的兵力进行了简单的试探。
最近一次的进攻,来势凶猛,数十万的北狄军队团团围困了凉城,相必北狄新皇也是算准了时机,成翊率大部兵力在南,凉城在北,魏国与大梁虽然表面和谐,也不决会轻易耗费自己的兵力去为大梁打仗,退一万步,就算成翊与魏国大皇子联手去了,怕是凉城也已经沦陷,成为了北狄的禁脔。
杨臻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凉城已经被困,不过凉城有大哥与父王幕后指挥,又有张艺和林徐前方作战,北狄想要一口吞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现下,估计皇帝已经派了些兵力支援凉城了,但若想大获全胜,依然十分困难。
杨臻自得到消息以后便坐立难安,出嫁前本以为寻了成翊这个靠山总能在凉城有难的时候帮上一把,如今看来,凉城还是要靠自己了!
杨臻换上一身墨色的衣裳,从床底下取出尘封已久的箱子,把里面的一把匕首和一卷朱红色的长鞭拿出来,寻了个包袱包上,又放了些散碎的银两,快速背在身上。
小桃去了府里其他丫鬟那里接描花的样子为她绣手帕。
杨臻出了正房,飞快的去偏厅揽了令婵的骨灰出来。
大门已经被紧紧锁死,被囚禁了这几个月,门上的铁锁都已经长了斑斑锈迹,只有小桃常出入的那个小门还开着,却有奉成翊的命令连夜把守的侍卫。
杨臻在这里呆了两年多,周围的情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于是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把令婵的骨灰小心翼翼的包进包袱,看着高高的围墙,后退几步纵身一跃,跳上了墙头。
她要走了。
杨臻回头看了一眼,这深宅大院不适合她,不适合令婵,很多东西与其缩头缩脑等别人可怜,还不如靠自已争取。令婵那日说的对,她杨臻顶天立地潇洒了十几年,凡事从不输男儿,如今她的退缩和懦弱已经让她失去了令婵,再这样下去怕是失去的会更多。
杨臻长呼了一口气。
令婵,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带你一起回凉城。
墨色的衣角在暗夜里飞舞,杨臻步履轻盈如蝶,守门的侍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刚要穿过屋顶跳下围墙,墙下的窸窣声让杨臻顿下脚步,俯下身子在屋檐上屏住呼吸细细观察。
两个蒙面的黑衣人紧贴着墙快速移动,其中一个用手指了一个方向,另一个立马领会的点了点头,杨臻顺着黑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方向除了前厅,祠堂,便是成翊的书房。前厅和祠堂没有什么可吸引人冒险前来的,他们的目的,怕是成翊的书房,应该是想乘成翊不在,想盗取书房里的什么文件。
杨臻灵光一现,忽然有了个有趣的想法。
“有刺客!抓刺客!”杨臻大喊一声,蒙住脸翻身从屋檐上落下,挡在黑衣人面前。两个黑衣人均一怔,不知这突然出现的是什么人,见她大喊,立马抽出匕首向杨臻刺去!
杨臻转身躲开,见被惊动的将军府侍卫已经赶到,速度相当的快,于是冲着黑衣人神秘的一笑,转身背起院墙角落的一个大包,翻墙逃了去。
剩下两个蒙面人面面相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被训练有素的侍卫围了上来,一番苦斗,终究寡不敌众,两个蒙面人互看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一同咬破了藏在牙嘈里的毒药,不消片刻便七窍流血而亡。
“还有一个跑了!”一个眼尖的侍卫喊道。
另一个附和道:“他好像背了一个麻袋!”
众人议论纷纷间,小桃从人群后面挤到前面,看到地上的尸体,吓的脸都白了,还是忍着恐惧,焦急的问道:“我听到了夫人叫喊的声音!夫人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摇头表示谁都没有见过杨臻。
“哎呀!”小桃又急又气,一跺脚,转身往院里跑去。
大大小小的屋子寻了个遍,都没有杨臻的影子,小桃急得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哇”的哭了起来。
一同进来的侍卫也是心里一沉,思索着,怕是那个逃走的蒙面刺客,扛着的麻袋里,装的就是夫人。
一个领队的侍卫,抓住身旁一人的衣领吼道:“孟三他们去追了吗?”
被抓住衣领的侍卫已经紧张到语无伦次,“追……追了!孟三他们几个是……是咱们这里轻功最好的,没有……没有追上!一转眼就没影儿了!”
领头的侍卫慢慢松了手,一道晴天霹雳在众人心头炸开,众目睽睽,在这么多人把守的情况下,夫人被劫走了!
次日清晨,杨臻乔装一番出了城,在城外又为“大将军夫人被劫”这个故事添了“精彩”的几笔后,快马加鞭往凉城赶去,回去的路程与时间她已经盘算好,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话差不多三四天就可以到了。
凉城的亲人啊!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月上梢头,杨臻停下行程把马儿拴到树上停歇片刻,市井里买的马,到底不如军中的马儿健硕有力,一日马不停蹄的奔波下来,马儿口中已经吐了些白沫,再跑下去,不换马,怕是吃不消了。
杨臻靠在树干上,吃了些干粮,小眯片刻缓缓精神,打算天亮后赶到下一个镇子再换一匹马。
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带着车轮碌碌的声音。
在野外,杨臻的警觉性提高了十分,声音还很遥远,便已经睁开眼睛。那马车的声音非常之快,不过几息功夫已经近了许多,听马蹄快速跨步的声音,可判定马的健硕程度不亚于军中的骏马,其速度,甚至有几分“小狼”的风采了。想起小狼,杨臻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自己那匹通体棕红的小马,也不知道不在的这些日子,它是不是很寂寞。
想念归想念,杨臻脑海里已经做好了决断,快速起身走到马前,解开缰绳,轻轻一拍,马儿哒哒的跑走了。
杨臻披散开头发,在脸上抹了把土,寻了个显眼的路段,噗通一声躺了下去。
第二十章偶遇故人
月光如水,均匀的潵在地上,大路上没有白天的人来人往,赶车的马夫赶的正急,借着月光,突然看到路上躺着一个人,不知是生是死,吓的赶忙紧紧勒住马绳儿,才没有横压过去。
马蹄高抬落下,杨臻心里呼了一口气,赶这种快马的一般都是有经验的老马夫,何况深夜赶马还赶的如此快速稳当的,必然也是个老马夫中的好手,若是个新人,怕是她已经在马蹄下受伤了。
“主……主子!路上有个人!”
“哦?”
声音一落,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一个蓝色锦衣的男子利落的跳下车来,神色淡定,几步走到杨臻身前,俯下身子伸手探了探鼻息,才蹲下来把杨臻缓缓扶起,朝马车里回道:“主子,是个姑娘!”
“嗯!”马车里传来轻描淡写的一声,没有再多一个字。
蓝衣男子似乎懂得车内人的授意,一把抱起杨臻,钻进了马车里。
车内,蜡烛在灯罩里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片刻过后,杨臻缓缓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两个男子,一个五官刚毅,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车一侧,另一个穿着白底淡青花纹的衣袍,倚在马车内的小塌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玄关盒子,半低着头,看不清眉眼。
见杨臻转醒,蓝衣男子搭了一把手扶杨臻坐正。
“姑娘可好些了?”
杨臻点了点头,“多谢两位公子相救!”
蓝衣男子倒是的谨慎的很,追问道:“姑娘为何深更半夜一人倒在路上?”
杨臻顿了片刻,捋着心中编好的故事,迟迟没有开口。
蓝衣男子见杨臻迟疑,面色也不见慌张,以为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再逼问。
“丈夫有了新欢!我……我被夫家赶了出来,本来打算回娘家,怎知体力不支,晕倒在了路上!多亏公子相救!”
杨臻再次感谢,心想自己编的故事也算诚恳,毕竟成翊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是事实,她打算回凉城也是事实!
“造的不错!”
倚塌的白衣男子抬起头轻笑一声。
杨臻眉头一挑,看向那男子,心下一惊,不仅是因为那男子泛着微蓝的眸子,美的如同妖孽一般,更因为这双眼睛她曾经见过,虽然她杨臻有些脸盲,但是这样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任何人看过以后都会印象深刻。
这不是!这不是乾一阁当年帮她算命的那小子么!虽然记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了,但是这世上能有几个人长一双奇异又漂亮的蓝眸,年幼时尚且不太容显现,但是杨臻深刻的记着自己抓着他的衣领,斥责他算的不准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气的泛起了微蓝的光芒。
听他的话,杨臻心道不好,莫不是那小子认出了她,戳穿了她的谎言?
抬起头的白衣男子对上杨臻的目光,有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很久之前见过,再仔细看了一眼灰尘下的眉眼轮廓,虽然对方躲闪着低下了头,但是记忆力甚好的沐卿还是认出了杨臻。
沐卿了然后便展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用白玉般的食指抵住下巴,肯定道:“你是那个放老鼠的姐姐?”
这么直接!听到戳穿她的“往事”,杨臻语顿,以她的判断,正常来说,深夜赶路的人多为男子,自己扮做一个弱势的女子,总比挡路拦车被人当做山匪的成功率大的多,谁知道时运不济,竟然遇到“故人”!想当年她做的那些事情,这小子必定怀恨在心,现下怕是要把她赶下去了,可惜她的老马已经放走,下车必定更加耽误时间和行程,如此看来,她是真的要做一次山匪了!
杨臻坏坏的一笑,称赞道:“眼光不错!”手下却速度极快,不等蓝衣侍卫反应过来便出手,闪着寒光的匕首贴到了沐卿的脖子上。
车夫听到了车内的动静,“吁”的一声,马车暂时停了下来。
杨臻凑近沐卿的耳朵,阴惨惨的说道:“小子,让你的车夫继续赶路,快速到下一个城镇,我放了你,否则我的刀子划伤了你这漂亮的脸蛋儿可就不好了!”
刀刃抵着脖子,沐卿却一点也不害怕,只用那双漂亮的眸子扫了杨臻几眼,感叹道:“姐姐,你怎的混成了这样?”
杨臻险些吐血,从小时候算卦那次开始,遇到这个人,总会听到些令她无语的话,那感觉就像别人捶了你一下,你却不知道怎么捶回去,而且他说的又是实打实的大实话。
“要你管!”杨臻翻了个白眼。
马车又开始动起来。
沐卿举起手中的盒子,不急不缓的说道:“姐姐,我想你是想多了!我说“造的不错”是指这玄关的小盒,可不是你讲的故事!”
杨臻用刀锋紧逼沐卿的脖子,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盒子,倒是个精巧的物件。
“我今天早上刚得到了消息,说是大将军府的夫人被贼人深夜劫走,将军府派人多处寻找,只在城外的河边找到了她的绣鞋,那大将军夫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杨臻听了这个故事,点了点头,看来效果不错,又撇了一眼沐卿淡然自若的样子,缓缓收回了匕首。
“欸?”沐卿很惊奇。“姐姐你不是急着回凉城么?”
杨臻眯着眼睛一笑,“不急!因为我遇到一个与我一路的人,也很急!”
“哦?”沐卿来了兴趣,嘴巴依旧甜的像抹了蜜糖,“姐姐怎么知道的?”
杨臻靠着马车坐稳,从沐卿手中拿过机关盒子按了几下。“乾一阁我去过几个,凉城的可算是相当普通,但人们却不知道,不起眼的一个棺材铺下,会是另一番世界。”
“呵呵!”沐卿突然想起了当年往事,呵呵一笑,“你不是唯一一个闯进乾一阁藏卷室的人,却是唯一一个活着出来的人!”
杨臻眉头一挑,沉默不语。
“你若贪心,动了那藏卷室的卷轴分毫,今日也便坐不到这里了!”
杨臻唇角微扬,她自然知道!当初凭着轻功不错闯了乾一阁的藏卷库,因为略懂一些外公教的奇门遁甲之术,闯过了几道关卡,成功把老鼠放了进去,又悄悄的全身而退,完成之后,当时自然是得意洋洋。随着年龄增长,经历的事情多了,杨臻自然心里也清楚,当初之所以那么轻松的活着出来,不过也是庆幸当时心思单纯,对乾一阁中,让世人疯狂的万千卷宗和财富,没有动丝毫心思杂念,否则凭她一个黄毛丫头,武功再高,又怎么能轻轻松松触探到乾一阁的心脏。
“我倒是要谢谢你手下留情了!不过你也该谢我还活着,证实你,推算的命理准确,你说是不是?”杨臻眯起眼睛看着沐卿,突然变得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你倒是再给我推算推算,我今后的命运如何?”
沐卿妖异的眸子一笑,仿佛溢出了大片星光,这凉城长郡主这么多年到底是本性难移,当年拿着两文钱引诱他算姻缘时,也是这么一副奸诈的表情。
“当时不过胡乱一说,没想到当真应验了!依我看,姐姐以后该一飞冲天,荣华富贵了!”
“呵呵!”杨臻但笑不语,没有再刁难沐卿,如今她已经离开夫家,故乡也遭受危难,无家可归前路迷茫才是她的现状,这小子这次说的,当真比上次还扯犊子。
片刻之后,杨臻突然又盯着沐卿好奇的问道:“凉城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少阁主不惧危乱前往?”
“你知道我的身份?”沐卿避重就轻,绕过她的问题。
杨臻想着京都乾一阁里那个怪脾气老头说过,给她推算命理的,就是他们少阁主,如今看眼前这小子的反应,想那老头说的也是实话。
杨臻卖了个关子,故作神秘的说道:“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了!”说完把身子靠在车壁上,半眯着眼睛,观察片刻,发现那蓝衣男子没有要对她出手的意思,便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第二十一章故乡热土
一路上,沐卿主仆二人也算是个路见不平好“车”相送的英雄好汉,反观她杨臻,倒成了个蹭吃蹭喝的人,而且蹭了这些日子下来,依旧底气十足。
杨臻安慰自己,凉城有难,若不是急着赶回去,才不会厚着脸皮坐他的马车,况且蹭的一个是“神棍”的东西,更不应该感到羞耻。
沐卿自喻风度翩翩学富五车,却殊不知已经被别人盖上了神棍的帽子。
好车好马,果然是好车好马,日夜兼程不过三日功夫,杨臻便已经站在了属于凉城的土地上,比她预想的要早一点,这样她就可以为凉城争取更多的时间了。
刚刚入夜,月色朦朦胧胧的透出光来。
杨臻一行人为了不引起北狄兵的注意,把马车停在了凉城外的镇子上。
杨臻站在小山坡上,指着前方层层叠叠的山脉说道:“北狄人应该是从西北方向围住了凉城,凉城地势易守难攻,你们步行从东面山坡处,用轻功翻墙可以进入,倒是有岗哨,如实告知缘由即可!”
沐卿望着山峦虚掩中的凉城,像是一头被困于笼中的猛兽,濒临死亡,只等着有人能撬开困着它的枷锁。看着身旁自信风发的女子,虽路途奔波衣衫狼狈,却有着敢于捍卫一座城池的担当。
沐卿朝着杨臻做了个揖,“多谢姐姐指路!”
杨臻轻笑,摇了摇头,“是我该谢你紧要关头载我一程,若此次凉城能安稳度过危机,他日有缘再见,我一定请你痛饮几杯!”
“好!”沐卿爽快的答应。
“你可以到康王府找我,我叫杨臻。”
“在下沐卿。”
“嗯。”杨臻点头,记住了这个名字,“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要先行一步了!沐卿,告辞!”
“告辞。”
山风吹把沐卿的衣袍吹的飒飒做响,看着杨臻远去的身影,林风上前劝说道:“少主,阁主不许您插手朝局的事情!”
沐卿面无表情,眸中清冷,音色失了与杨臻说话时的几分纯真,“不插手朝局,不代表不推动局势。我不过拨了其中一颗小小的棋子而已。”
蓝衣的林风沉默片刻,犹豫道:“那凉城,还去不去?”
沐卿转过身,背着袖子逆着风向走去,衣角飞扬,“去把母亲的那幅画像取来,若凉城当真不保,藏卷库一把烧了便是。”说到放火,沐卿突然想起杨臻持刀劫车的无赖模样,轻轻一笑,自古杀人放火罪大恶极,他俩刚好占全,不过有她,藏卷库,怕是到不了被烧毁的那一步。
夜深人静,树杈上的鸟儿发出几声“布谷”“布谷”的叫声。
暗处,一抹身影飞快掠过,到了城墙前,带着勾子的长绳在手中抡了几个圈,嗖的抛了上去,稳稳的勾住城墙。
杨臻试着拉了两下,见绳子稳固,抓着绳子提气一跃,几步踏上了城墙。
没有刻意隐藏,守卫的士兵很快发现了她的身影。
“什么人?”
尖锐的兵器朝杨臻刺来,杨臻侧身躲闪过,没有还手。
还未开口,不远处快速袭来一人,长刀在其手中耍的比一把匕首还灵活,仿佛片刻间便能把面前的敌人削成肉片。
那人刚刚出招,杨臻就已经认了出了是谁,?躲闪着与他过了几招,一个翻身跃至那人身后,快速勒住了那人的脖子,动作快捷有力。
身前的人呲牙咧嘴呜呜的挣扎着,杨臻在他背后指点道:“张艺,你的刀法精进不少,可是周身漏洞还是太多,我说过,这样在战争中遇见高手,太容易受伤!”
脖间的禁锢渐渐松了下来,张艺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不可置信的问道:“老……老大!?”
杨臻踹了他一脚,“不是我你早死了!”
张艺自动忽略了杨臻的嘲讽,在朦胧的月光下,瞪着眼睛使劲的瞧,生怕又是自己出现的幻觉,不过这次如果是幻觉,也太过于真实了。
“老大你回来啦!”张艺兴奋的说道。
“嗯。”
杨臻无视张艺的一惊一乍,自顾自的朝城墙下走去。
“老大,老大!太好了!你回来了,就算打死我也成,反正像你这样的身手,全天下也挑不出几个来,世界那么大,我已经倒霉遇见了一个你,不会再遇见第二个了!”
再次听到张艺的碎碎念,杨臻没有像之前那样恶狠狠的怼回去打击他,反而觉得异常亲切。“凉城怎么样了?”
提起凉城,张艺玩闹的性子也逐渐收敛了起来,快速禀告道:“北狄人截了渭河的水源,现在虽然入了秋,太阳还是毒的很,不过几日下游河里的余水便被晒的所剩无几。这些日子,城里人不能外出,靠着剩下的粮食水源,虽难熬也能挺些日子,只是就这样被北狄军铁一样的困着,林徐大哥说,北狄人不是想要困死我们,而是想要困死城中百姓和将士们的意志!现在好了,你回来了,凉城就有救了!”
“朝廷的支援呢?”
“派了青州的刘虎来,虽然林徐大哥与那刘虎里应外合与北狄人打了一仗,但没多久那刘虎脓包就被北狄人打跑了!”
杨臻簇着眉头回想,青州与凉城相龄,那刘虎她自然也听说过,不过是个借着祖上风光的纨绔子弟,没什么真本事。“我父王与大哥怎么样?”
张艺脚下一踟蹰,支支吾吾的开口说道:“王爷,王爷急火攻心,昏昏醒醒已经两天了。公子……公子坐阵指挥,击退了几次北狄人的进攻之后,便有些熬不住了,晚樱姑娘说……说……”
杨臻心头一紧,蹬了张艺一眼,训斥道:“大老爷们儿吞吞吐吐做什么,说!”
张艺身躯一震,快速禀告道:“晚樱说,为公子换洗的手帕上,有血迹!”
杨臻面色如常,脚下的步子愈发急了,慢慢的变成了一路小跑,“胡军医可为父亲和大哥诊治了?”
“诊过了!王爷没有大碍,灌几副汤药修养几日便可好转。只是公子,好不容易养些精气神,怕是动了根本,就不好了!”
杨臻脚步顿了片刻,朝张艺吩咐道:“我先回王府看望父亲和大哥!通知林徐和副将们,半个时辰以后,营中集合!”
“是!”张艺声音洪亮的回答,端端正正的在原地为杨臻行了一个军礼,没有因为杨臻是女子而有丝毫轻敝,那种敬佩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心底。
天空中,清纱半遮了月亮,朦胧的月光似乎把地面铺上了一层白霜。
雕花的青瓦水缸里,鱼儿不时翻出身子吐出一个气泡,水草密密麻麻的爬出了缸外,长的倒也青翠欲滴。
杨臻亲手拂过,想起当年母亲为了教她修身养性做个恬静的女子,让她养养花草读一读诗书,她却把几株睡莲养成了一缸水草,母亲被她气的直跳脚,还是大哥说水草清新,看着更有生命力,还命人把水缸搬到了他的院子里,母亲这才消了气,没有罚杨臻写太多篇大字。
屋里的灯火还在燃着,窗户上映衬出一道清瘦的身影。
杨臻行至门前轻轻扣了几下,柔和中有些无力的声音响起,“晚樱,进来罢。”
杨臻推开门进去,想念已久的亲人就在眼前,还是喜欢穿素白的衣袍,骨节分明的手在面前的地图上指点思索着什么,不时眉头紧锁。
桌上的茶碗里还冒着几缕热气,未走近,杨臻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儿,心头一疼。
察觉有人进来,杨禹背对着说道:“晚樱,我会记得喝药的,你去睡罢。”
这个声音一如从前,音色温润,只如今有些无力,却依然熏暖了杨臻的耳朵,喉中有些干涩的开口,“大哥。”
面前的人身形一怔,猛的转过身来,那唇那眼竟与杨臻有着九分相似,不过多了几分病态,此时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一时怔住。
“阿臻。”杨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试探着唤了一声。
杨臻微微一笑,眼底已经泛了红,应道:“是我,我回来了。”
杨禹几步走到杨臻面前,看着这个日思夜想的妹妹,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拢到了耳后,心疼道:“阿臻,你瘦了。”
杨臻眼底闪了泪花,努力摇了摇头,“大哥,我很好,很好!”
杨禹渐渐镇静下来,不管什么原因,他惦念的阿臻就好好的站在他面前,比什么都好。
“可去看过父王了?”
“悄悄看过了,已经睡下了。”
“嗯!”杨禹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问道:“他呢?”
“我自己回来的。”
一句话,杨禹便已经恍然大悟,一颗心仿佛被人抽丝剥茧一般的层层切开,若不是他无能,像阿臻这样的女孩儿,一定是快活自在的。本以为嫁给成翊那样天下少有的姣姣男儿,对阿臻和凉城来说,都是两全其美的,只可惜终究不是良配,情之一字,强求不来,只苦了阿臻,误了一辈子的幸福。
杨臻看着面前同样闪了泪光的大哥,不管是受过刀伤剑伤,还是日复一日病痛的折磨,都从未让他流过一次泪,今日只因为她的一句话,却让她见过了他从未有过的悲伤。
杨臻上前拥住杨禹,喉中梗塞的吐出每一个音符都觉得异常艰难,“大哥!我不走了!能陪在你们身边,就是阿臻最大的幸福。我热爱凉城的每一寸土地,热爱这里的每一位将士,这里才是我最好的归宿!大哥,阿臻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影子!”
第二十二章夜袭北狄
一滴滴温热落在杨臻背上,杨禹同样轻拥住她,痛苦的叹息道:“只怪我太无能!”
“不!”杨臻直起身子万分肯定的看着杨禹的眼睛,“大哥,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子,在阿臻心里,你就像那天上的嫡仙一般,来人世,不过为了受一场苦劫。”
杨禹苦笑一声,“如今这劫,怕是真的到了,阿臻你不该回来。”
门外轻扣两声,张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老大!公子!大家已经到齐了!”
杨臻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大哥你好好休息,这劫,我替你渡!这天下,还没有我杨臻不敢过坎儿!”
杨禹唇角带起一抹笑意,阿臻从小都是自信高傲的,她的光芒,若绽放起来,这世间的男儿都无法与她匹敌。
杨臻走到门前,用手触碰到门框的边缘,停了下来,背对着杨禹说道:“大哥,我没能好好的把令蝉带回来。”声音轻的如同被风一吹就散了,却压的人心头沉甸甸的。
身后一片沉寂,杨臻压下心头的难过,推门出去,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这座城池,是生是死,等着她一起。
杨禹看着重新合上的房门,扶着书案虚弱的瘫坐到地上,闷了很久的一口气猛的吐出来,沾染到月白的衣衫上点点猩红。
杨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拭了下唇角的血渍,望着跳动的烛火沉默不语,脑海里一直回想起梨花树下,那个素衣浅笑的女子,直到灯火处落下一滴烛泪,才惋然叹息了一声。
也罢!以前只怕自己这身体拖累她,如今,怕是用不了多久,也能追随她去了,却不知黄泉路上彼岸花旁,能不能再相聚了。
夜色渐深,月亮渐渐隐到了云里,四周开始变得漆黑,夜幕中像是泼了刚刚研好的墨。
杨臻坐在大营主位上一言不发。本是夜深寂静的时候,突然招大家前来,一个个本应该大梦初醒睡眼迷蒙的样子,但此时杨臻却只能扶着额,无奈的听着下面比一群女人还要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那成翊真是有眼无珠,我们老大不欺负人的时候,还是像一个女人的,凭什么被他成翊给休了!”营中的教头李安插着腰,下巴上的小胡子都气的飞了起来,仿佛被休的人是他自己一般。
一旁的熊辉“啪”的一拍桌子,把垂着脑袋的杨臻吓了一跳,只见他撸起袖子攥着拳头朝杨臻劝慰道:“头儿,你莫要太伤心,如果这次凉城大劫可以过去,俺熊辉一定帮你去砍了成翊那混球!”
杨臻嘴角抽了抽,很是无语,可以想像,如果现在向他们解释自己不是被休了而是自己离开的,那她面对的,一定会是满堂同情的目光,认为她都已经落魄到被休了,还强要面子。
面对杨臻的沉默不语,到底是年长的陈副将稳重些,小心翼翼的朝着杨臻唤了一声:“小公子。”
大哥是府里的长子,为了区分她和大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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