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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相亲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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芾看耸隆!
  萧靖远察言观色,赶紧接了一句:“家中也是接到消息后就令我好好闭门读书,以备应选。”
  不管才学怎样,知道闭门读书总是好事。萧锦初琢磨着,这个族弟相貌不差,家世也能看,她再帮着从安素那里走个关系,品级不敢说,在京中觅个职位是没问题的。
  想来二房也是做了这个打算,否则以其在江州经营了这么些年,哪里不能安排呢?非要特特上京来。
  打定了主意,萧锦初的态度也就异常和蔼,俨然把自己定位成了一位关心族弟的好长辈。“俗话说得好,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如今世家子弟良莠不齐,每日只知浪荡游乐的不在少数。九郎知道用功上进,必然能有所斩获。”
  怕他俩拘谨,又补充道:“如今离铨选还有些日子,你们就安心住下,一应需要都可以找常管事。” 
  念着他们是远道而来,关怀勉励了几句便令其退下好生休息。族姐这份难得的亲切直把萧靖远兄妹俩看得面面相觑,虽摸不着头脑,只得先谢过不提。
  这头把亲戚打发了,萧锦初就准备找常管事好好说一下接下来要办的几件事。
  她封爵的旨意已经下了,对外的名刺,谢恩的上表,自然有长史和司马去做。萧锦初好歹做了这些年的将军,僚属们也是熟惯的,她也不需多操心。
  仪仗、服饰、车马,包括父祖的追封,这些虽然都有朝廷来办,但府里也不能闲了。所有一应赏赐需要记档,包括衣服的尺寸,三代姓名等等都要报上去。这些是内务,就需仰赖管家了。
  巧的是常管事也算是新官上任,正憋足了劲想在主人面前显显能耐。故萧锦初还没张口,他已经列了个条呈,洋洋洒洒把待办的细务都列了一遍。
  萧锦初粗略扫了两眼,不禁有些感慨:师兄实在是考虑周详,晓得她不通庶务,就给她派了个办事精细的管事来。
  当下拍板:“很好,既然你已经有了数,就放手去做。我已经应了同僚,过几天要摆酒宴请,你一并准备了吧!”
  常管事得了信重,也是摩拳擦掌,誓要把侯府这桩首要差事办得漂漂亮亮。
作者有话要说:  本书背景为架空,不过主要以南北朝时期为蓝本。所以,同志们,你们以后这里头说的喝茶就是拿茶叶泡一泡?太天真了!
哪怕是唐朝陆羽提倡的清饮派,都至少都是要加盐的。其他配料就更多了,生姜、桂皮、葱、酪(牛奶、羊奶)、大枣……难怪那时候有个叫法,管茶叫“茗粥”,我估计喝起来应该和现在的酥油茶口感相似。
小课堂结束,希望大家看得开心Y(^_^)Y

  第8章 侯府夜宴

  要说萧锦初打算得不错,常管事也是个能干人,但因着第二日散朝后尚书令大人来了一趟,这些准备就全作废了。
  安尚书不仅解决了萧锦初纠结的要不要去太尉府参加吊唁这个难题,顺便还带了皇上的口谕过来。
  因为怕她新开府邸人不凑手,又没什么经验。萧侯这个庆祝封爵的宴席,她师兄帮她包了。就定在三日后,酒席由司膳局派人来指点,歌舞乐伎由司乐局提供,乃至侍宴的从人婢女,都从宫里借调。
  这一道晴空霹雳,让常管事一边痛哭流涕感念天恩浩荡,一边暗暗咬着衣角深恨自个无用武之地。
  随着各路司官走马上任,萧锦初只觉眨眼的功夫,自个的将军府,如今该称作新平侯府,就变得极其热闹起来。
  府邸本就是新的,地方十分敞阔。之前曾是公爵府,因罪坏了事自然就收归了朝廷。因皇帝偏心,又特意里外翻修过,连着花木都换了,端的是气象一新。
  朝野中虽有许多人极其瞧不上萧锦初这个武妇,但禁不住识时务的更多。且看她如今掌着京卫,那就是实打实的权柄。更何况,认真算起来她是出身世家,这就与那些个莽夫要有所区别。因此来赴宴的除了各路将军,也有不少士族重臣给了面子。
  一时间,真可谓是筵开十里,高朋满座。
  虽然有皇帝的旨意,帮着把席面、仆从、花卉、舞乐……都给解决了,但常管事仍是忙了个脚不沾地。
  一来道贺的客人之间不全是一片和睦的,谁与谁是姻亲故旧,谁与谁有宿怨旧恨,还有虽是姻亲亦有矛盾的……座次安排简直是一门大学问,对京城二十年内八卦没有研究的都难以胜任。
  二来宾客男女有别,这就要分开设席,也要分别派人接待。难的是他家侯爷虽是女子,却得以应酬外面那摊为主,招待女眷的任务就这样落到了初来乍到的萧静宜头上。
  萧静宜初听得这个消息简直要哭出来,怎么都点不下这个头。她哥哥也很忐忑,抓着常管事就诉苦:“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怎么好给阿姊的后宅做主,委实不妥。”
  “九郎,并非小的强人所难,此乃侯爷亲自点的将。若是十四娘子不愿,也只得去与侯爷说话。”常管事正忙得不见天日,只客客气气地留了这么句话。
  这回,萧静宜是真哭了。原以为随着哥哥上京,不过是照顾衣食而已,没想到竟遇上了这样见世面的机会。倒是萧靖远又领教了一番族姐如今的声势,心里别有计较,当即安慰道:“你且别急,以我之见,这回侯府宴客对妹妹来说,当是个天大的机缘。”
  “阿兄此话怎讲?”萧静宜终归也是世家大族出身,心里虽惶恐,此时也只得抹了眼泪听一听哥哥的看法。
  “我此次来固然是为了在京中求取一个前程,难道阿宜就不是吗?”听阿兄一语道破了天机,萧静宜不由露出几丝羞怯。
  萧靖远继续说:“咱们家在江州固然是郡望,到哪里都有人捧着。然而京中豪族何其多也,我如今尚不是官身,要想为你觅个好归宿谈何容易。此次阿姊封候,来贺的俱是朝中大臣,岂不是你的机缘到了。”
  “阿兄是说……”
  “自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小娘子都养在深闺,是贤是愚也不过是落在名声二字。只要阿宜拿出世家女的风范,好生款待那些夫人们。不说阿姊要谢你为她分忧,一旦传个好名声出去,要找个佳婿自然事半功倍。” 
  这说法确是有道理的,萧静宜也是个果断女子,否则家中那么些女郎,不会独独挑中她来京了。
  咬咬牙硬接下这个差事后,回头就找常管事要了个客人的名册,开始苦记各位女眷的姓氏背景。幸好在家时也学过谱系,此时融会贯通一番也不算太艰难,倒惹得萧锦初赞了句没看错人。
  赞完了,她让常管事开库房取了十匹帛以资鼓励,随后就不见人了。可怜的族妹依旧漏夜攻读,唯恐出头不成反丢了萧家的脸,真应了那句能者劳而智者忧,闲人无所求。
  虽说萧锦初身为征东将军要上朝点卯,下场练兵。但待到宴请那日,她可就摆不起威风了,华灯初上就被架在了大堂前。
  皇上派来的司服局女官眼光自然是不俗的,缃色广袖大裳配缥色下裙,一头青丝用玉冠束起,显得肤色白皙又不流于轻浮,颇得了些惊艳的目光。萧锦初倒没怎么察觉,实在是里里外外一通应酬,套话说得多了,脸皮笑得都有些僵。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眼前这一幕就算按着最严苛的标准,也不能算她招待不周。可这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偏让萧锦初有些提心吊胆。
  思来想去,她只得归结于近些日子与宴会犯冲的缘故。上一回华林园的案子还没破,傅五的丧礼倒已经办完了。虽然宫中赐了典仪,但终归傅太尉健在,不宜大操大办。
  蒋澄接了个烫手山芋也依旧在忙,乃至于今天这种日子都没来凑个热闹,让萧锦初颇有点不适应。
  好不容易到宴席过半,除宁远将军与奉车都尉拼酒,喝大了让家人提前接去,再没出什么乱子。内院的夫人们对萧静宜评价也是颇高,这位侯府新来的小娘子长得很清秀,进退得宜,行止有度,不愧世家出身。特别是有那么一位彪悍的族姐做比,真是佳妇人选。
  萧锦初正要把提了一半的心给放下,一转眼就瞧见常管事朝着自己急急行来。得,这心还是放早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短小了些,下章继续努力哈!

  第9章 神医妙手

  “怎么啦?”常管事虽然是仆佣,但到底是伺候过天家的,平时也讲究个宠辱不惊。眼下神色却分明有些着忙,是以萧锦初直觉就是不好。
  果然是出了问题,只是没出在府内,倒是出在了府外。“瓦官寺传来消息,老管家得了急病。”
  这一下萧锦初也皱起了眉头,老管家从祖父年轻时开始侍奉,一路历经战乱离别。好不容易她有了出息,七十多高龄仍不肯待在府里享福,非要去瓦官寺住着替老郎主消业。人到七十古来稀,虽然前几日见着还好,可这把年纪说急病,那多半是阎罗殿来索人了。
  “替我备马,我去一趟。”
  “可这宴席未完……”常管事就有些犹豫,府里统共就这么一个正经主人,到散席时都没人能替着送客。
  “老管家照顾了我一场,总得最后见一见。内院有十四娘,外头你替我给尚书令递个话,让他先帮我照应着,我快去快回。”萧锦初扫了一眼刻漏,当机立断道。
  眼看快要打初更,街上行人稀少,冷风扑在脸上倒是解了一些酒意。萧锦初单人独骑从侧门出了府,径往城南瓦官寺而去。
  这座寺庙自前朝而建,据说文帝曾亲临听慧力法师讲道,因此声名鹊起。老管家并未舍身出家,长住僧院多有不便,便在附近赁了间临街的房子。
  萧锦初赶到时,只见那不大的门面居然聚满了人,不由心头咯噔一下,难道是她来得迟了,老管家竟已经去了?
  正犹疑间,照顾老管家的小厮二狗端着个盆,费劲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家主人,赶紧唤了声女郎。
  信手把马拴好,萧锦初拧着眉,大步走上前去:“哪来的这么些人?”
  “都是些街坊,听说神医来了,都围着看呢!又不好赶……”二狗肩上搭了块布巾,苦着一张脸禀告。
  眼看刚挤出来的通路又给堵死了,赶紧拔高了嗓子:“诸位高邻,且让一让、让一让…是我家女郎来了。”
  “什么神医,老管家不是一直从瓦官寺的僧医那里拿药吃,几时就成了神医了?”踏着二狗好不容易开出的路往屋里走,萧锦初眉头锁得越发紧,别是招了什么江湖骗子上门吧!
  “并不是寺里的……哎…别挤……”好容易护着主人进了屋,二狗额头上的汗都淌下来了。
  “这神医是位公子,前些日子借住在寺里,治好了慧重法师十多年的眼疾,惹得四邻八舍都传颂不已。今日老翁病得急,小的正准备回府去求医,偏巧遇上了……”
  “哪有这么巧?”听了二狗的一番话,萧锦初几乎肯定这就是个骗子,口气不觉严厉起来。“现下人呢?”
  “在里屋呢!” 二狗咽了口唾沫,怯怯地指了下门帘。
  一帘之隔,却俨然是两个世界。外间的喧哗仿佛也被这布帘一道挡在了外头,只余一片寂然。
  窗半掩着,萧锦初趁着灯火瞥见一个靛色的身影正跪坐在床前,这就是那个所谓的神医了?
  “楚郎君?”二狗见主人脸色不好,也不敢高声。那个身影却仿佛没听见似的,仍保持着一动不动。
  装神弄鬼!萧锦初在心里暗自唾弃,又走近了两步,准备看个端的,冷不防传来一声:“你挡到灯了……”
  男子终于抬起眼,看着她的方向,又重复了一遍:“劳驾让一让,你挡着我的灯了。”虽然用词还算客气,但其中透出的冷淡,基本与请滚出去无异。
  二狗自被收留,就一直负责照顾老管家,与主家接触的机会不多。然听了这话,也是止不住地往自家女郎脸上瞟,深恐床上那个还没治好,屋里又再多一条亡魂。
  出乎他意料的是,女郎并没有发怒,更没有抽刀之类的过激动作,竟是真地往一边避了避。
  莫非医术高超真能从脸上看出来?面对方才还质疑着男子身份的女郎,二狗摸了摸脑袋,觉得自己果然是见识太少了。
  神医要是都能从脸上看出来,萧锦初大约也可以改个职业去做相面先生,所以她忍着没发作也不是因为认可对方的医术。而是,她认出了这个男子。
  醴泉殿内,那个胆大包天,敢在御前进言剖尸验毒的楚七郎。
  橙黄的灯光下,楚医师手执银针,目光炯炯。萧锦初忽然记起,他拿着刀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专注。
  一支又一支银针,被轻柔而坚定地刺入皮肤下应该在的位置。随着针尾的捻动,床上那个虚弱老人,脸色似乎也一点点缓和起来。
  不觉中初更鼓已响,方才还挤得门外水泄不通的街坊们一哄而散。更显屋内清冷,线头落地可闻。
  还是二狗见神医手中的银针停了下来,壮着胆子上前问道:“楚郎君,不知道老翁如何了?”
  “不碍的,年纪大了难免心血不足,我已经行过了针。再开一剂方子,喝上三天也就没事了。” 楚向澜此时语气倒出奇温和,问二狗要了笔墨准备开方。
  这里能寻得着笔墨还得多亏了老管家,他老人家是信佛的,且异常虔诚,一把年纪还在抄经。下午用的家什放在桌上未收,此时正好用上。
  其他还好说,只是这墨一耽搁就有些干,楚向澜索性直接在笔尖上舔了两下。二狗在一旁都没来得及拦,一旁观望的萧锦初眨了眨眼,这个楚七郎,有点意思。
  把方子上的墨迹吹干,叠好递给二狗,楚向澜整整衣袍,这才转身行了一礼:“见过新平侯,方才多有得罪。”
  “劳医者为我延治家人,何罪之有。”萧锦初也不提他这个礼行得勉强,只是口吻中带了些戏谑。
  没曾想楚向澜是个实诚人,很干脆地直言道:“事前并不知老翁是新平侯的家人……”
  意思是若要知道,你或许还不治了?萧锦初受这一激,笑得越发灿烂:“知与不知都不打紧,你总是帮了我一回。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要多少诊金,我明日亲自送到鸿胪寺少卿府。”
  提到鸿胪寺少卿,楚向澜终于微微变了颜色。“新平侯乃国朝柱石,竟会关心在下一介白身,着实让人惊讶。”
  萧锦初在某些时候也是很实诚的:“本来也不怎么关心,醴泉殿匆匆一面,回去后难免好奇心发作,就关心了那么一下。”
  “真是多谢侯爷了……”这话细听似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萧锦初有个不大好的毛病,若是旁人在她面前示弱,她本着仁心一片也就过去了。但若要逞强,她就必然穷追猛打,半点也不肯放过的。
  “用不着谢,我进门前就听说来了个神医,只没想到这样巧法。如今的司药局多是窃位素餐之辈,当日见识了七郎风采,我一直记在心上。不如让我做个保举之人,你们父子同朝为官,亦是一段佳话。”
  楚向澜的表情果然更凝重了些,“多谢侯爷好意,只是向澜无意仕途,恐怕要令侯爷失望了。”
  “看来是我高看了自个,也对…我看圣人对七郎颇为青眼,七郎却不假辞色,果然是无意于仕途,可惜可惜……” 萧锦初啧啧连声,感慨得有声有色。
  楚向澜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的话:“侯爷方才说要付诊金……”
  “我虽非大丈夫,却也是一言九鼎。说吧,需多少金?”见好就收不仅适用于行军,萧侯日常亦深谙此道。
  “此时已经宵禁,虽是为了病家,但恐怕遇上巡街的校尉说不清楚,便劳烦侯爷送我回瓦官寺,权作诊金,可否?”
  “这却不是我占便宜了?”
  “你情我愿,天公地道。”
  楚向澜斩钉截铁说出这八个字时,萧侯脸上的表情颇为奇怪,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坚持了一会,最终还是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楚小哥又出现了Y(^_^)Y又能验尸,又能救人,算是能文能武?

  第10章 月下踏歌

  月明如镜,勾着街道房舍如蒙了一层纱。将到正月十五,一路行去可以看见不少人家的门上已经插着杨枝,摆了豆羹,以祈年丰日平。
  夜晚的淮水也显得极静谧,白日里热闹非常的舫市紧闭门户,津渡泊着无数大小船只,远远望去似幢幢楼影。
  反正已经犯了夜,萧锦初也不急着回府,索性牵着惊羽沿着河岸信步而行。
  她在想楚向澜,认真说起来,他的身世算是市井间很流行的那一类故事。生得貌美而命运多舛的歌姬被当作礼物赠给了鸿胪寺少卿,博得夫君怜爱后生下了儿子。这对歌姬大约可算是件幸事,但对那儿子却只是不幸的开始而已。
  因身份卑微被父亲不喜,又因为天资聪慧被嫡母忌惮,每一天都过得如履薄冰。不能进学,无法出仕,就算被前太医令徐海收为弟子,仍饱受家族冷眼。
  可他居然没有就此沉寂下去,明明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却借住在寺庙的禅房。那一双手,救得了人,也剖得了尸,端的是能屈能伸。
  现在的朝廷就如一个巨大的漩涡,每个人都以为自己在顺流而上,实际上不过是身不由己的打转罢了。那么这位楚家七郎,又会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
  萧锦初想到这一节时,新平侯府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快急疯了的常管事正在门首打着旋,几乎要把地皮磨下一层去。
  “客人都送走了?”萧锦初晃晃悠悠地走到门房前,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自然,要说是混不吝也是可以的。
  “我的侯爷阿……您可算回来了!”
  常管事差不多是连滚带爬扑上来的,萧锦初方才还巍然不动的气势立时破了功,心里暗暗嘀咕自己不过是迟了点回府,也不至于摆出这么个架势吧,难道又出什么意外了?
  于是皱起眉,又谨慎地重问了一遍:“客人呢?应该送走了吧!难不成有人闹席,还是打起来了?”
  “没有没有,酉末时尚书令推说您不胜酒力,就代您送了客,都是尽兴而归……”常管事擦了擦满头的汗,赶紧回答。
  得知宴会没再出什么岔子,萧锦初松了口气,拍了拍今晚没能跑尽兴的惊羽,交待马奴多给它一顿豆子。
  随后便一路穿过小径往后院走去,边数落着常管事:“既然没出什么事,你大惊小怪什么,走出去没的丢了我们侯府的脸面。不就晚了些时辰,难道还怕我犯夜被抓吗?以我的身手,那些巡街的虞候哪抓得着……”
  “是吗?”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虽只有两个字,却犹如水滴石壁,煞是动听。并且,无比熟悉。
  萧锦初这回的反应极快,表情一下就僵住了,转头狠狠盯着身边矮了半截的常管事。他微微颤着嗓子,把刚才没来得及说的话硬挤出了口:“送完客后圣人就来了,一直等您等到现在……”
  萧侯有些绝望地闭上眼,果然,她不该凡事都依靠师兄的。靠来靠去,就落了这么个不会抓重点的傻蛋来做管事。
  “还不过来?”那个清冷动听的声音稍微添了点不耐烦,萧锦初不敢再愣着,赶紧麻利地疾行几步。
  侯府的中庭颇大,除了那些常规的花树之外还搭了一个竹亭。因边上植了几株桂树,便起了个名字唤作望月亭,皇帝陛下此时便席坐在亭内。
  只见天上一轮满月,清辉下璧人无双,着实是一幅足以入诗入画的景致。可惜萧侯无心欣赏,磨磨蹭蹭地坐到师兄对面,就垂了头作思过的样子。
  “你如今是越发长进了。”卫潜今日穿了一袭鸦青的常服,与萧锦初那一身正可凑个对,极显丰神秀逸。
  萧锦初最怕的就是他言简意赅,犹有未尽之意,赶紧把头又低了几分:“师兄,我错了……”
  卫潜倒没恶俗地接上一句哪里错了,而是提起案上的白瓷鸡头壶,自斟了一杯酒。“瓦官寺有那么远吗?还是,遇着什么人了?”
  “师兄明察秋毫……”萧师妹趁机腆着笑抬起头,一边鬼祟地把手伸向鸡头壶,却被一手拍了下去。
  看着那双水汪汪地透着满是对自己杯中玉露春渴望的眼睛,卫潜不禁摇了摇头。“我记得楚七就暂宿在瓦官寺,遇上他了?”
  “师兄明察秋毫……”对着日理万机还能记得这种小事的师兄,萧师妹只剩下了这一句回答,极是恳切。
  “青年男女,月下踏歌,不失为一桩美谈。”话是好话,可惜从他师妹耳中听来怎么都是在讽刺自己犯了宵禁,禁不住偷翻个白眼。
  卫潜沉吟了一会,又补了一句:“虽然楚七的身份低了些,不过若是你喜欢也无妨。”
  这回萧锦初却是吃了一惊,顾不得师兄误会,抢先问道:“怎么,楚向澜都快三十了,还没娶亲?”
  依着皇帝的性子,为她挑的婚配对象至少要相貌出色,不曾婚配的。楚向澜能被考虑,那必然是没成亲,可能连个妾侍都没有。
  虽然她自己就是大龄未婚,蒋澄也是老大年纪没娶,但这性质不一样。她是被那个倒霉名声给连累的。蒋澄呢,纯粹是自己作的,兼之他祖父纵容着其他人也管不了,这才拖到如今。以楚向澜一介庶子,怎么看也不像能扛得住家中压力的人呐!
  “这就要问楚远了,他那嫡子没身故前,但凡有人给楚七说亲,他都嫌高。等嫡子没了,他又嫌那些说亲的低了,可不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卫潜晃了晃杯中酒,有些鄙夷的样子。
  哦,楚远就是鸿胪寺少卿,楚向澜那个偏心的爹。因为皇帝十分地看不上他,所以这十年都没升迁过。这个八卦却是新鲜,萧锦初之前都没打听得那么清楚的,于是不由再次真心实意地感慨了一句:“师兄着实明察秋毫……”
  话说三遍没淡如水,反有些刺耳,卫潜就斜了她一眼,“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关心臣子的阴私吗?”
  “不敢不敢……”萧锦初赶紧讨饶,兼扯开话题:“我说师兄,难得这样好的月色,咱们能不能不提我的婚事了。”
  再这么说下去,估计过不多时又要摆一场相亲宴了,萧侯爷实在是有点怵。
  “那你以为我是做什么来了?”皇帝陛下轻叩了两下案几。
  月色如纱,月下观美人亦是特别赏心悦目,萧锦初的眼光就有点发直,幸亏历练多年,对答倒是如流:“师兄带了好酒,自然是要私下贺一贺我封侯之喜。”
  “只是,有酒无乐,岂不无趣。” 萧锦初的一双眼从那只叫人垂涎欲滴的鸡头壶,移到了边上握着杯的玉手上,意味再明显不过。
  实在是那目光过于不怀好意,卫潜忍不住就往她头上敲了过去:“你以为是在哪里喝酒呢?”
  美人薄怒,最是风情无限。萧师妹挨了这一下,哎哟连声之余却是色心不改,只是不敢再作死说出来了。
  “把琴拿来吧!”卫潜是知道自己师妹德行的,也懒得跟她计较。萧侯不敢假手他人,自己跑了一趟,取了一架素琴,很是狗腿地奉上。
  皇帝顺手又敲了她一下,终于气顺了点,开始拨起琴弦:“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他的音色本就清冷,配上这曲《月出》再合适不过。轻吟浅唱之间,风亦为之驻足,鸟亦为之止鸣。
  趁师兄弹琴的空档,萧锦初赶紧给自己也斟了一杯玉露春,只觉今晚那些舞乐相形之下,可称得上是庸脂俗粉,尽会东施效颦。
  “师兄的琴越发出色了,” 萧锦初一边泯着小酒,一边感慨道:“早知道就该劝劝先生,不要在我这个榆木疙瘩上浪费时间才对。”
  卫潜收回手,任尾音悠悠回荡在弦间,袅袅不绝。见那丫头一派乐不思蜀的样子,只是一声叹息:“没错,是对牛弹琴。”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陛下不仅美貌,而且多才多艺啊!

  第11章 当廷审问

  虽然萧锦初觉得自己也没干什么,但就是莫名有点小心虚。赶紧殷勤地提起酒壶,给皇帝再满上一杯。
  “师兄,华林园的案子还没头绪吗?最近都没见着蒋澄。”
  “少了他和你拌嘴,看来是寂寞了。” 卫潜眼看着这两个人斗嘴斗了十来年,仇是越结越深,战斗力也是越来越强,幸亏还没上演全武行,也就不大乐意管。
  萧锦初要是知道她师兄的想法,估计得叫起撞天屈。“我就是有点奇怪,既然是下毒,总不外是器皿、食物、酒水一类,哪有一验便是三五日没消息的。齐翔也是没用,我听说最近的流言可是越来越多了。”
  绮年玉貌的才子惨死宫中,就算不添一滴油,加半点醋,本身就是一条极好的谈资。哪怕沾了皇家二字原该避讳,也禁不住大家八卦的热情。
  “这回不去爬树了?”卫潜喝了口酒,调侃道。
  被翻了旧账的萧师妹也不恼,脸皮比那包铜的门板还要厚上三分:“现放着师兄在,爬什么树啊!”
  “确实有点邪门,”又不是什么皇室密辛,卫潜干脆满足了她的好奇心。“齐翔和蒋澄已经把封存的器物全部验了一遍,都无异样。”
  萧锦初虽说大部分事情都漫不经心,然对感兴趣的事情是格外愿意琢磨一下的:“该不会是在进宫前就遭了毒手吧?”
  要是凶手不是宫内的人,其实在外面动手是要容易得多,也少担不少风险。要是人干脆死在宫外那就更完美了,萧侯不无遗憾地想着。 
  就为死了个傅五,卫潜来来回回也不知道听了几场报告与辩论,案情都快倒背如流了。“那天你也看到了,狗不过隔了两刻就断气了,按说换成人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那时傅玉已经在华林园中挥毫作赋了。”
  作赋,作赋……这些倒霉的才子就知道作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萧锦初戳着掌心,恨恨地想着。不知稼穑,不分五谷,也不知道国家养着他们做什么用。楚向澜好歹还会治个病,果然是强多了。
  “等等,我好像有些明白了。”电光火石间,萧锦初忽然击了下掌,把卫潜手上的酒都给吓洒了一半。
  不顾皇帝陛下的白眼,萧侯笑得极像常管事养在后院的那只狸花猫:“师兄,这一回你是想让齐翔将功折罪呢,还是让蒋澄锦上添花?”
  她师兄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把杯中剩下的雨露春一口干了。“只要你能找出凶手,给朝臣一个明白的交代,我随你怎么折腾。”
  于是,萧锦初就真地折腾出了一个大场面。
  第二日朝会一开,有御史弹劾萧侯初得爵位,却不知检点,犯禁夜行。蒋澄正睡眼惺忪站在班内,闻言登时清醒过来。没料到除了自个,还有人敢公然与萧锦初这婆娘作对,不禁非常景仰这位勇士。
  这里头却有个缘故,打前朝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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