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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曼婚-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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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正厅去见徐二老爷。
数年不见,徐二老爷鬓边也多了些霜华,发福的有些厉害,不复曼娘记忆中那风度翩翩的男子。徐二老爷受了曼娘和陈铭远的礼,又接过睐姐儿赞了几声好孩子,就让曼娘带了孩子先回去,他要和陈铭远单独说话。
做长辈的对犯了错的晚辈进行训诫这本是常事,即便今日和徐二老爷算得上初次正式见面,陈铭远还是恭敬坐在下面,打算聆听伯岳训示。
见他态度恭敬,徐二老爷不由点头,接着才道:“我见你也不是那样不稳重的孩子,只是太年轻了,难免会做些冲动的事。福建藩台是同科举人,虽比我早了一科中进士,为人极好。我给他写一封信,你随身带了去,若有晋省时候就去拜见,让他照顾一二。不然,龙岩那种地方,虽说景色很好,可别的你们定不习惯,到时寻个借口留在省里,过个两三年,等陛下气消了,你再谋划回京。”
陈铭远恭恭敬敬谢过才道:“二伯也晓得小婿是触怒了陛下,小婿就不敢求得庇护,不然传回京中,难免会连累二伯乃至藩台大人。况且小婿暗自揣摩,只怕陛下也有借此磨练小婿的打算,既如此,小婿也只有迎难而上。”
徐二老爷在官场中也数十年了,看邸报时候就觉得奇怪,为何一个小小的七品官会由陛下亲口下旨贬官,此中定有蹊跷。再者陈铭远是三皇子伴读的事,徐二老爷是知道的,既然当今有意让三皇子承继,那么让三皇子的人出去历练,等数年后再回京做为臂膀,这也是情理之中。
此时陈铭远的话更证实了徐二老爷的猜想,他不由点头道:“既然如此,这信我还是要写,不过呢我让人送到福州去,毕竟这官场险恶,万一有什么人故意从中作梗,到时美意成了恶意,岂不是国家损失?”陈铭远忙起身谢过徐二老爷,徐二老爷扶起陈铭远:“休如此,你娶了我侄女,徐陈两家又数代有亲,本就是一家人,这不过举手之劳的事。可惜小儿不在,不然你们也能谈谈说说。”
陈铭远是知道徐二老爷有个儿子一直跟他在任上帮他打点那些琐事的,笑着道:“在京中时候,二舅兄和我们常有来往。”提到自己能干儿子,徐二老爷十分欢喜,又和陈铭远说了话,留他用饭才让他回去歇息。
☆、98到达
徐二老爷本在赣州等了几日;第二日也就点齐人马返回南昌。曼娘夫妇送走徐二老爷;在赣州歇了一日,也就继续前行。
赣州入闽虽有管道,但山渐渐高了;陈铭远担心一家老小;秉承晚起早歇;再加上山路难行;每日只行六十余里。睐姐儿从没看过这般高的山;常常指着山景说好看。
虽然山路难行,但能看见难得一见的景色;陈铭远也觉得身心为之一快;指了这些山景对女儿许诺;等她再大些,就要带她去寻朱熹游过的九曲溪,还要去看柳永出生的地方,还要……。
曼娘听的直笑:“你啊,许了那么多,可是这路哪是这样好走的?”别的不说,这武夷山就横亘中间,又不是那平路那么好走。陈铭远呵呵一笑:“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这出来,也是有好处的,自然这样的好处就要多给自己闺女。”
曼娘瞅他一眼,也只笑不说话,自从进了福建,一直很少说话的老宦官慢条斯理开口:“是啊,福建那么大,要寻到那些地方,哪是这么轻易?”声音里带有不少叹息,睐姐儿的大眼又睁的圆圆的,金嬷嬷笑了:“哪里不大呢?刘老哥还能回到福建,虽说不记得家乡在哪,总归能听到乡音了。不像我们,连家乡在哪都不晓得。”
雇的车少,老宦官和金嬷嬷又是这样出身,就和曼娘一家子坐一辆车。听了他俩的叹息,曼娘就对老宦官道:“刘内侍既已来到福建,等安顿下来,就去寻家乡,到时能寻到一两个家人也好。”
老宦官擦一下眼里的泪:“还寻什么,出来时候年纪还小,除了记得是福建的,别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只知道坐船也不晓得坐了多久,然后就进了京,再之后,一晃也就那么多年,五十多年了,连乡音都不大记得了。”
曼娘也恍惚听过,之后买老宦官那家破了家,老宦官再次被卖,这回就是被卖进宫做宦官去了。不是走投无路,谁又会进宫去做宦官?毕竟,那一刀割下去的,不是别的,而是从此都不再是个完整的人。
车内沉默下来,睐姐儿依旧无忧无虑,小手指着窗外,不时蹦出一两句完整的话,陈铭远摸摸女儿的头,又开始指着外面告诉女儿那是什么。
从赣州到龙岩,不过五百余里,曼娘一家走了九天才到,看见龙岩城门时候,曼娘只觉得这一路的疲惫都涌上,总算到了,这个地方,今后可能就是要住几年的。拿出凭引,守城门的见是县里二太爷到了,急忙行礼问安,请来小头目过来和陈铭远说话。
小头目是早就晓得要来一个新县丞,而且还是陛下亲口御贬,只怕是京中贵公子不好伺候。过来一看这小白脸的模样,笑容也很和气,心里松了一下,但面上还是不敢怠慢,行礼后就道:“二太爷还请在此稍候,标下让人备鼓乐来迎。”
小头目虽打了几句官话,可口音浓重,陈铭远听懂时候小头目已经去寻鼓乐了,陈铭远忙唤住小头目:“上有堂官,这不必了,只要引我到驿站,先安顿了家小,我再亲去拜见堂官就好。”小头目忙应是,亲自带着陈铭远一行人往驿站行去。
进了城门就是一条大街,两边也有卖有买,虽街不甚宽,也不算长,但看来也不是那样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地方。到了驿站驿丞出迎,彼此行礼道乏后曼娘一行人这才进屋,龙岩县城不大,这驿站也小,不过三间上房。只是暂居,曼娘也不会挑剔,让春雨等人先把陈铭远的官服和凭证寻出来,先去县衙拜堂官才是正经事。
驿站的人打来热水,陈铭远洗把脸梳了头正在换衣裳就听到外面驿丞道:“二太爷,三太爷来拜。”陈铭远忙系好衣带迎出去。本县主簿姓宋,一张圆圆胖胖的脸,满脸和和气气的笑容,这院子小,两人作揖打拱后也就在驿站厅上闲坐。
宋主薄是本地人,官话讲的不甚好,口音有些浓重,陈铭远要竭力去听才能听懂。不外就是先道几声辛苦,然后说知县已经知道陈铭远到了,不过碍于朝廷法度,这才没有先来拜访。
陈铭远自然也要先谢过,两人互相客气一番,陈铭远也就和主簿一起往县衙去拜见知县。在路上走了这么多天,总算到目的地了,曼娘也觉得十分轻松,要来水给睐姐儿和自己都洗了澡,又让钱妈妈带了春雨去街上瞧瞧,可有什么好吃的,或者稀罕吃食。
钱妈妈领命而去,曼娘拿了块驿丞送的点心逗睐姐儿,睐姐儿接过咬了一口就嫌恶地丢掉,女儿从没如此。曼娘往她手上打了一下,捡起这块点心咬了口,一股子甜味,还有一股腻腻的油味,难怪女儿不爱吃。
但曼娘还是把这块点心吃完,接着拉过女儿的手:“你要晓得,东西都是难得到的,就算不爱吃,也没有咬一口就扔掉的。”睐姐儿听不大懂,只是点着小脑袋。春雨已经走进来:“奶奶,这街真短,城也小,就只有两条街像点样子,别的都是泥泞地方。钱妈妈见这桔子不错,买了些让我先送过来。”
说着春雨把这桔子递过来,曼娘见这桔子虽不甚大,却色泽金黄,拿一个过来给睐姐儿剥着:“这里风土人情都和京城不一样,你们以后要多和周围人问这里的话,别说什么京城的话了。”
春雨应是:“奴婢省的,不过是顺嘴说说,不过奴婢方才一路行去,见街虽不大,买东卖西的人不少,听说这里靠海,还有卖外洋来的货的店呢。”桔子很甜,睐姐儿吃了一整个还要,曼娘拿帕子给她擦着嘴:“吃多了上火,到时你又肚子疼,明儿再吃。”
睐姐儿的小嘴嘟起,只有把头低下,已经传来钱妈妈的声音:“春雨,快过来帮我把东西提到厨房,差不多该做晚饭了。”春雨哎了一声就走出去,曼娘把女儿拉过来:“怎么,不高兴了,可是什么事,都不能由着性子来。”
“姐儿还小呢,奶奶现在就教,未免早了些。”曼娘听见金嬷嬷的声音,忙站起身道:“嬷嬷坐,这地方小,委屈嬷嬷了。”金嬷嬷坐到曼娘身边才请曼娘把手伸出来,诊了双手才道:“原本我还担心这一路辛苦,奶奶的身孕会不好,可方才看来,奶奶这胎像很稳固,这胎,十之八|九是男胎。”
曼娘六个月的肚子已经不小,听了金嬷嬷这话就道:“原本我也觉得,这胎要是个男孩才好,可走了这么一路,倒想着,只要这孩子好,不管是什么都好。”金嬷嬷笑了:“儿女双全是福气,奶奶为人这么好,怎没有这样的福气?”
睐姐儿在旁直点头,曼娘捏下女儿的小鼻子:“什么都听不懂,只会点头。”睐姐儿嘻嘻一笑,往娘脸上亲一下就指向那盘桔子,曼娘不由摇头:“你啊,都说了不许多吃。”老年人瞧见孩子都是喜欢的,金嬷嬷也不例外,笑的脸上都开了朵菊花:“姐儿这般乖,等哥出世,定是个好姐姐。”
睐姐儿小脑袋还是一点一点:“好姐姐、好姐姐。”曼娘摸摸她的头:“知道什么啊,好姐姐?”还是缠不过,给她拿了个桔子慢慢剥着吃。金嬷嬷笑着道:“这福建,虽说山高路远的,天气还和京城不一样,你瞧,这都十一月了,人都还穿夹的。听说一年到头,也穿不了大毛衣服。这地方还有不少稀罕吃食,有些,京城里的人都没见过。”
京城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每年也有无数贡品进上,什么荔枝、香蕉,这些京城不产但都远道进贡到天子面前。曼娘生长在富贵人家,见识自然和外面人不一样,不由笑道:“嬷嬷的意思我明白,若我是那样人,也就不会陪了夫君到这来了。”
金嬷嬷脸上笑容没变:“小的也不是这样意思,只是妇人家怀了孩子,想法和平常不一样。”两人正在说话,冬雪走进来道:“奶奶,主簿家的太太来了。”曼娘忙让冬雪请进来。宋太太和她的夫君也差不多,也是个看起来很和气的人,和曼娘彼此见礼,寒暄过才道:“这地方不大,历任官员少有带家眷上任的,原来的县丞都是住在县衙里,可现在陈太爷带了家眷来,太爷的意思,是想请陈太爷在外面寻座宅子。”
宋太太的官话比她丈夫讲的好多了,曼娘是真没想到这地方竟小到县丞连单独的衙门都没有,微微一笑道:“来的匆忙,也没打听清楚,既然如此,还请宋太太出个管家,带我家下人去寻宅子。”
宋太太哈地笑了声:“陈奶奶您真是大户人家出身,还当这是大地方呢,这地方统共也就两条看得过去的街,你家人口不少,这宅子难找。”曼娘不由用手扶一下额头:“若不是宋太太提醒我,我还真没想到这点。还请宋太太帮个忙,替我寻一所合适的宅子,你也看到了,我家马上就要进人口了。”
宋太太十分满意曼娘的语气和态度,对曼娘也亲近了些:“瞧您说的,我们夫君都在一县为官,我们又是本地人,帮着些是最应当不过的了。”曼娘又谢了,宋太太才说就在驿站后面有座宅子,是两进的,什么都齐还有个小花园,离县衙也近,曼娘要喜欢,用过晚饭就过去瞧瞧。
正好这时钱妈妈来回,说晚饭已经好了,曼娘留宋太太在这用饭。宋太太辞谢不过,忍不住啧啧赞道:“果然是大家出来,这做派,真是……”曼娘晓得她是寻不出词来形容,只是微微一笑请她用饭。
作者有话要说:龙岩蜜桔虽然不是龙岩产的,但福建产好桔子和好水果是真的。
☆、99安顿
用过了饭陈铭远还没回来;大概也是被知县留在县衙里用晚饭;曼娘就和宋太太往那宅子去。从驿站后门出去,走不上几步路就到了那所宅子面前;那家主人早就得了消息,已经在那等着。
见宋太太陪了一个穿着和别人不一样的妇人过来,忙迎上前:“这位想必就是陈奶奶,真是,这样的气派,让我们这些小地方的人开眼了。”接着就赶着宋太太叫姐姐;曼娘这才奇怪地道:“这是太太您的妹子?”
宋太太脸一红就道:“这是我妹子,寡妇失业的,只带了一个闺女;母女俩带个小丫鬟也住不了这么大的宅子,老早就想租出去,只是没有那么巧的主。”难怪一听到消息宋太太就来了,曼娘只哦了一声就和她们姐妹进了这宅子。
这宅子也不算大,两进大小,说是花园,不过只有半亩,也没好好收拾,只种了棵桂花,又搭了个亭子就算完了。曼娘四处瞧着并没说话,宋太太的妹子有些急了:“这院里,还有玫瑰花呢,只是我不大会种花,也就撩在那儿了。这院子,虽靠着驿站,但也不吵闹。”
曼娘只淡淡哦了一声就推开门走进正屋去看,正屋是寻常可见的两明一暗的格局,里面还摆了些家具,虽然做工不是那么精致,但也算耐用。宋太太的妹子已经焦急地扯住宋太太的衣衫:“你说,是不是不满意?哎,这宅子,再租不出去,我和妮子可要怎么过?”
宋太太白妹子一眼:“就是你这样没成算的,把铺子给了前房儿子,拿着这宅子和乡下那几亩田顶什么用?都叮嘱过你几回了,这事我帮你谋划,可你就听了阿弟的,现在瞧前房儿子过的是什么日子,这宅子再不租出去,我瞧啊,你别说给外甥女的嫁妆,就算这日常的嚼裹都不够。”
这妹子被宋太太说的泪汪汪的,宋太太见曼娘已经走出来,忙迎上笑着问道:“陈奶奶瞧这宅子可好?”曼娘的眼往那妹子身上扫了一眼就道:“还要等我夫君回来瞧过才好。”宋太太虽微有些失望但还是笑道:“这是自然,一家子过日子,总要商量好了才成。”
曼娘又和她姐妹说几句,也就和宋太太一起回驿站。回到驿站和宋太太再说几句闲话,见曼娘浑不统口,宋太太也只有告辞,曼娘拿了几样京里的土仪做了礼物送了她出去。
等回转陈铭远还没回来,睐姐儿在那打瞌睡,奶娘抱着哄呢。曼娘过去瞧一眼女儿,睐姐儿睁开一个小缝,迷迷糊糊喊声娘就睡着。曼娘爱怜地摸下女儿的脸,让奶娘抱她下去睡,刚坐下钱妈妈就过来道:“奶奶,打听清楚了,这宅子的确是宋太太她妹子的,她妹子嫁了两回,前头男人死了没儿没女就改嫁了,生了个闺女,前房娘子还有个儿子,这男人两年前也没了。那儿子都已经娶了媳妇,想把家产全占了,要赶宋太太妹子出门。这妹子就去寻了娘家人做主,也不晓得怎么说的,把这宅子和乡下的几十亩田留给这妹子,两间铺子和一座山就留给了那儿子。这妹子坐吃山空,想把宅子卖了,这样地方哪有什么好主家,这才寻思着租出去,可也寻不到什么人家。”
曼娘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难怪宋太太这样热心。”钱妈妈又道:“寡妇原来男人姓万,就叫她万寡妇。她闺女也才十岁,说的是想把这宅子租出去几年好给闺女寻些嚼裹,等以后闺女长大,再把宅子收回来,招个夫婿过日子。”
曼娘点头,钱妈妈小心地又问道:“小的还打听到了,说这县城虽不大,却也有几户有闲置宅子的,只是都离县衙远一些。不过呢,这县城也不大,远近也没多么要紧。”曼娘刚要回答就听到门被打开,陈铭远一脸疲惫一身酒味走进来。
钱妈妈忙停下说话,赶着去打热水来伺候陈铭远梳洗,曼娘过去帮丈夫换着衣衫,嘴里抱怨道:“初来乍到就喝这么多酒,这一路这么辛苦,哪受得了?”陈铭远把袖子嗅一嗅:“哪有那么重。是小童失手把酒洒到我袖子上罢了。”
说着陈铭远接过热手巾往身上擦了两把宽掉外衣才问:“你去瞧了宅子没有?宋主簿说他小姨子是个寡妇,想把宅子赁出去,还说宅子一定好。还说已经让他太太过来请你去瞧宅子了。要满意,也就租了吧,横竖我们在这也不多几年,没必要花钱买宅子。”
宋主簿要比他太太实诚多了,曼娘瞅了下丈夫就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说是就是。这宅子我去瞧过,别说我们这么一家子,就算再多添几口人也够了。”虽然在陌生的地方,可是身边有妻子的温言,送来的茶也是自己喜欢的,这让应酬了一下午的陈铭远觉得如在家一般,而不是在千山万水之外。
伸手握住妻子的手,陈铭远整个把脸埋在妻子凸起的小腹上:“曼娘,你在身边,真好。”曼娘把丈夫的头抬起来:“我答应过太妃,等回京的时候,要给她带一个意气风发的男子回去。”陈铭远嗯了一声,双眼都在发亮:“等回京时候,我也会带给岳父一个更加温柔体贴容光焕发的女子回家的。”
曼娘唇边露出笑容,接着那丝笑变的有些调皮:“嗯,我明白了,你要带回家一个别的女子,比我更温柔更体贴更……”陈铭远虽晓得妻子是在开玩笑,仍然握住她的手:“不许胡说,这辈子,我只要你,我只有你。不是你,再好的女子都进不了我的心。”
曼娘弯腰,唇在丈夫唇上轻轻一点,轻柔的如同一片花瓣落在唇间,接着曼娘笑了:“我信你,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信你,也只信你。”有妻子在身边相伴真好,陈铭远把妻子的手握紧,闭上双眼,有了这些,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不怕。
次日曼娘就让人请宋太太来,商量把那所宅子租下,每年三十两银子,最少要租三年。宋太太了了一桩心事,自然满口答应,请过万寡妇来立了约,就让驿丞做了中人,一模一样的约各自画了押,打了手模。曼娘取出一年三十两银子的租金,又谢了驿丞三两银子,万寡妇也就把钥匙交给曼娘,任由曼娘安排人去打扫置办家私。
万寡妇揣了银子欢欢喜喜跟自己姐姐出门,拐过弯才道:“这家子,虽说只是个县丞,我瞧着那奶奶穿的,只怕比知县太太还好。”宋太太撇一下嘴:“你啊,都嫁了两回了还是这么没见识?我告诉你,你姐夫可是打听过了,这个县丞曾经给皇子做过伴读,又是齐王的侄儿,算得上皇亲国戚。虽说被贬,可朝中还有不少他家的人在,来这里只怕也没有几年就回京了。你没见知县老爷都对他格外另眼相看。和他家打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万寡妇自从分家时候听了自己哥哥的吃了好大一个亏后,现在对姐姐自然是言听计从,连连点头。
曼娘既定了那宅子,就让钱妈妈带了春雨她们先去那边把屋子打扫出来,再瞧瞧还有什么家什需要添置的就添置,只是不能像原先一般尽挑好的贵的,只要能用个三四年就好。
钱妈妈领命而去,陈铭远现在也算正式上任,曼娘也合该先去拜访下知县太太。曼娘收拾停当,带了四色礼物,让奶娘看好睐姐儿,就带了冬雪和金嬷嬷出门。
比不得在京城时候前呼后拥,曼娘只坐了一乘小轿,冬雪和金嬷嬷都步行跟随,县衙就在街尾,一径抬到私宅那边,已有个管家娘子在那等候。见曼娘出轿,忙忙地迎上前行礼。
知县姓沈,是上两科的进士,榜下即用知县,原先在潮州府揭阳县任知县,等那边任满,又到了龙岩。带来的下人也不是旧家出身,礼仪上也没有那么完美。
曼娘和冬雪她们都是见过的,面上不会露出半点,进了门,沈太太已经等在那里,她大概三十五六年纪,待曼娘是说不出的亲热,曼娘也明白她因何如此,应酬一番送上礼物。沈太太赞了又赞,又让自己女儿出来拜见,那姑娘大概十三四岁,生的粉团一般。
沈太太指着曼娘对自己女儿笑道:“你不是常嚷着说这地方太小,连世面都不得见,快过来拜见这位陈奶奶,她是相府出身,见过大世面的人。你啊,可要和她多学些。”沈姑娘一双琉璃般的眼往曼娘身上看去,接着就规规矩矩行礼。
行礼后躲在沈太太身后,沈太太笑着道:“这丫头,被我宠坏了,小家子气的很。我一直发愁该怎么教呢,陈奶奶你要不嫌弃,就帮我教导几句。”曼娘自然只会顺着沈太太的话夸几句沈姑娘,又说几句不敢当的话,沈太太还要留曼娘用午饭,曼娘自然推辞回去。
沈太太母女送曼娘到二门处,沈姑娘才道:“娘,这位奶奶,虽生的不那么美,可是女儿瞧着她,却觉得说不出来的亲切。”沈太太挽住女儿的胳膊:“大家气度,哪是这么好学的,必是从小绫罗绸缎裹大,奶娘丫鬟服侍,从小见识的,都是和别人家不一样的,不然,哪能教出这样的?你啊,只要有人家一半就好。”
沈姑娘只嘻嘻一笑,并不在意,沈太太不由微微摇头,那些,学的会就学,学不会,也就这样吧。
收拾了几日宅子,置办了些家什,到龙岩半个月后,曼娘一家搬进那所宅子,安顿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宠辱不惊什么的大家风范。
☆、100宴请
既搬了家;也要请一请同僚。虽说下人不多;但这种事对曼娘来说没有半分为难的;况且又不唱戏。选了搬进来的第二日;从本地酒楼叫了个厨子来整治酒席;小厮在外面席上;春雨冬雪在里面席上伺候;赵妈妈往来督导;一丝不漏地安排妥当。
带家眷来任上的不多;同僚官中也只有沈宋两位太太;万寡妇既是房主;自然也请了她;又有两位本地缙绅的太太;外面男客比里面女客也多不了几位。
万寡妇是和宋太太一起来的;自进了门;就觉得眼不够使的;其实添置的东西也不多;但偏偏就是那些添置的东西;让万寡妇觉得那里都不一样。不管是椅子上搭的椅袱;还是门上挂的门帘;都那么与众不同。
要说新;这些东西只是半新不旧;上面绣的花也不那么繁复;可看着就是那么好看。那两位缙绅家的太太也是在这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有一家本是生长在省城的;生意做倒了才回到龙岩嫁到龙岩;自认比起这小地方的人;也算见过些世面;可一进这宅子;见了那些下人们的做派;就察觉出不同来了;这些下人们个个礼数周全;脸上的笑既不那么谄媚也不那么高傲;就是说不出的妥帖。
各人心里都怀了不一样的心思;和曼娘见了礼;酒席没开;先在堂屋里闲坐。曼娘既挺了个大肚子;今儿来的都是生养过的;自然也要先问问曼娘的身孕;晓得曼娘三月里要生;不免要说几句到时若需帮忙;开口就是。
曼娘一一谢过;绝不说自己已经带了金嬷嬷来的话;万寡妇是个坐不住的人;已经开口赞道:“方才一进这宅子;险些就不敢认了;这屋子虽还是这么个屋子;有些家具也是我们的;可这一加了些摆设;就和原来不一样;透着雅致大方。”
万寡妇这一说;众人就跟着称赞;柳太太已经笑着道:“府上布置屋子这样雅致大方;真是让我们这些从小长在山里的人开了眼。还想求陈奶奶您一件事。”旁边那位李太太就是从小生长在省城;平日言语里有写不起这些生活在县城里没出过什么远门缺少见识的太太奶奶们;此时听了柳太太的话肚里不由暗自腹诽;真是没见识;这头一次见面就开口求人;笑不笑话?
曼娘还是头一回遇到这说不上几句话就开口求人的;虽则如此面上笑容没变:“我远道而来;凡事还要仰仗各位;若有能帮柳太太您的;您但说无妨。”柳太太说出话后才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莽撞;可县丞虽小;也是个官;自己不好时时来打搅;此时听的曼娘这样说忙道:“其实呢;这事说来只是一件小事;可对我来说是件大事。我家里有个丫头;今年十六了;已经定了亲。亲家那边三世为官;我听说行动做派都和我们这样人家不一样;还听说那样高门大户;家里的姑娘们还请了女先生来教怎么为人。龙岩这地方小;说句不怕奶奶您笑话的话;家里并不是出不起银子;可出了银子也不晓得哪里请。方才我进来时;这一路见您府上的人;个个都进退有据。厚着脸皮想求奶奶匀一个人给我回教教我那丫头;免得嫁到人家;被婆家笑话。”
柳太太这话说出来;立时也触动了沈太太的心思;俗话说;发财三代;才晓得穿衣吃饭。沈家发迹也不过这么几年;沈太太也很仰慕那些大家出来的人的行动做派。可也晓得;怕就怕画虎不成反类犬;那时徒惹人笑话。若是曼娘应了;到时把沈姑娘送到柳家;一起学着些;也能免得自己操心这事。
柳太太话里的拳拳爱女之心;曼娘听得很清楚;不过这件事;若真爽快答应了;只怕别人也会想要;况且自己带来的人不过刚刚够用;等肚里这个出来之前;只怕还要再寻个小丫头打下手才是。
若不答应;初来乍到;这说起来又是举手之劳的事;曼娘只微一思索就笑着道:“这事;按说只是小事;只是一来我带来的人不多;二来这位嬷嬷;并不是我能轻易使唤的;我还要让人问问。”
说着曼娘就唤冬雪:“你进问问金嬷嬷;就问她老人家可愿收几个弟子。”冬厌意而;弟子?柳太太不由皱眉;倒是沈太太问出来:“府上这位嬷嬷;是?”曼娘嘴里说的很轻描淡写:“金嬷嬷原来服侍过沈妃娘娘;沈妃娘娘薨后;又到福王府里教导新安郡主;此后一直在王府;福王薨后;我才向新安郡主讨了她过来;其实呢;也是给我闺女预备的。”
王府也就罢了;竟还是服侍过皇妃的;柳太太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忧;还有几分一定要让女儿拜在这位嬷嬷名下;由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过;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别说这龙岩;就算是亲家家在的泉州府;也没人请得起这么一位嬷嬷。
想到这柳太太就开口道:“陈奶奶;这事您可一定要答应我;这束脩的事好商量;到时行拜师礼都成。”沈太太早就收起那一点淡淡不悦;也道:“若我闺女能叨那么一个光;我也……”李太太也跃跃欲试;毕竟自己家里;虽然有那么个专门教导女儿们的嬷嬷;可是哪比得上宫里出来的说出嘴响?
曼娘笑着道:“束脩的事还请柳太太不要提;全看金嬷嬷是否愿意。”柳太太已经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说的是;是我糊涂了。陈奶奶;这事可千万要成;我这做娘的;不就望着丫头嫁过后能好好的?”
此时连李太太都忘了在心里讥笑柳太太这动作;只盼着金嬷嬷能答应;这样自家女儿也能沾个光。冬雪已经走出来;在曼娘耳边说了几句。柳太太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已出汗;眼紧紧地盯着曼娘的脸;恨不得问个究竟;可是方才已经出丑;此时若再出丑;那不就是让曼娘心里不快;到时女儿未必能拜那位嬷嬷为师。
冬雪已经说完;曼娘点一下头才道:“金嬷嬷说;她平日无事;教导几位姑娘也没事;只是一来呢;她要先瞧瞧几位姑娘们的为人才具如何;二来;她也不愿谁家;只能委屈几位姑娘隔日过来一次;每次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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