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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死的相公回来了-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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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寻带着她们钻进一条安静的小巷,沿着巷子走到底,就是一座小院,小院的台阶上长了些青苔,木门两边贴着一副褪色的春联。
窦寻上前敲门,虎头的脸出现在门后,他看到青柳,略有些惊讶地张大了眼。
窦寻道:“大师兄他们是昨天到的。”
虎头点点头,将几人让进来,憨笑道:“这就是两个小师侄?长得可真像师兄。”
青柳笑道:“两个小家伙可顽皮哩。师弟,我来看看嫣然,她在吗?”
“她就在屋里,我带嫂子进去。”
院内是一排三间的格局,虎头带着众人进了正中的一间,青柳稍微打量了一眼,屋子还算宽敞,收拾得也挺干净。
虎头掀开左手边的门帘,率先走进去。
青柳留在门外,只听他轻声说几句,屋里便传来一番动静,好像是什么被踢到地上了。她吓了一跳,以为两人起了冲突,正要进去劝劝,就见王嫣然掀开帘子跑了出来。
王嫣然着一身白色中衣立在门边,一头黑瀑似的长发披在身后,青柳至今记得第一眼见她时的惊艳,可是眼下她却苍白消瘦,一张脸毫无血色,整个身子裹在略显宽大的衣服里,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带走。
青柳惊道:“嫣然?”
嫣然听得她的声音,眼眶立刻就湿了,她忙抬袖拭去,笑道:“姐姐,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在做梦。”
青柳心疼不已,“是我,我来看你了。怎么瘦成这样?快进屋去,别吹了风。”
虎头上前将嫣然扶进去,安置在一张软榻上,又拿过一块毛毯盖在她胸腹间。
这期间,嫣然既不看他,也没反应,就如一具木偶娃娃任他摆弄。
虎头又让青柳玉儿等人坐下,道:“我正要去买早点,嫂子吃过了么?”
青柳察觉这两人之间的怪异,忙道:“不劳烦师弟,我们吃过了。”
虎头点点头,出去了,顺道将窦寻带走。
他走后,嫣然一双眼才灵动起来,看着青柳,眼中溢满盈盈水光。
青柳给她看得心酸,空出一只手握住她细瘦的手腕,道:“是不是身上不舒服?请大夫看过了吗?”
嫣然摇摇头,“没事的姐姐,我好着呢,就是有点苦夏。”
青柳记得去年两人离别前,她也用这个理由糊弄自己,当时被她骗了过去,可是现在看她这模样,哪个人苦夏会苦成这样?她还刚做完月子呢!
再看看刚才她与虎头间的相处,冷淡木然,哪里是正常夫妻的模样?
太多的话一时说不清,青柳只得叹了口气,“你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将自己弄成这样子?世上还有什么事比自己的身子重要?”
嫣然只是含着笑,仿佛被人训话也甘之若饴。
青柳见她这样,也不忍心再说她,无奈地摇摇头,在屋里看了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孩子呢?”
嫣然脸上笑意僵了一下,很快被她掩盖过去,“在那边屋里,跟着奶娘,应该还没起来。”
青柳看她这身子,也知道必定没什么奶水,是该给孩子找个奶娘。
嫣然看着青柳跟玉儿手上的两个小娃娃,笑道:“这是姐姐的孩子?真是可爱。”
青柳拿开宁宁放在嘴里的手,又握着安安的脚丫子摇了摇,嗔道:“两个小磨人精。”
嫣然只是含笑看着。
她见青柳满心满眼的珍爱,其实心里并不能理解,尽管她也生了个孩子。
那孩子刚怀上时,就整整折腾了她两个月,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虚弱到无力行走,害喜过后,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身上各种不适从未停止过。
生产那天,更是差点要了她半条命,她难产了,整整疼了一天一夜,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那时候她痛得麻木,心里想着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可惜第二天还是睁开了眼。
她并不喜欢那个孩子,而且她产后太过虚弱,没有奶水,不曾喂过那孩子一次,对他便更没什么感情。
她其实挺满意这样的状态,对于这个世界,她不想留下任何牵挂。
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仇,已经报了。
他一门心思要个孩子,现在也给了。
如今只剩欠姐姐的人情未还,可惜,大概得留到下一世了。
这样也好,留下一份人情债,好歹这世间还有人记着她。
没多久,虎头提着几碗面回来。
嫣然一闻到那股面味,便微微皱了眉头,这面她已经连续吃了半个月了,现在只是一闻就觉得反胃。
青柳见她脸色越发白了,忙道:“是不是没胃口?你想吃什么,让师弟再去买。”
虎头挠挠脑袋:“你不想吃?”
青柳想起来,刚才虎头出门,似乎也没问嫣然要吃什么,她心里止不住叹气,这夫妻二人,一个什么话都闷在心里,一个又不是细心入微的,这样怎么能处得好?
她对虎头道:“嫣然许是刚起来,胃口还没开,师弟,我刚才路上过来,见有卖羊肉酸汤和烙饼的,那个开胃,不如你受累再跑一趟?”
虎头便又出去了。
青柳看了看那几碗面,对嫣然道:“你既然不喜欢吃,怎么不和他说?”
嫣然原本不准备说话,可是见青柳满眼关切,心头一酸,忍不住道:“说了又有什么用。”
她说的不愿、不要、不想难道还少么?
他还不是该如何就如何。
青柳道:“怎么没用,就比如吃早点,你和他说你要吃什么,难不成他还会买别的给你?这虽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两个人过日子,不就是过这许许多多小事?你有话不说,他又猜不出你的心思,胡乱做主,到头来,苦的是谁?”
嫣然垂着眼,不愿说话。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青柳知道他们二人的矛盾,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打消的,只得慢慢来,眼下也不准备多说。
她抬眼看了看对面屋子,见始终没动静,便问:“奶娘怎么还没起来?”
嫣然道:“昨晚那孩子哭了好几次,她许是乏了。”
青柳一听这话,又忍不住了,“什么叫那孩子?那难道是别人的孩子?嫣然,你莫要糊涂了,孩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没人比你跟他更亲了。你是不是介怀他喝了别人的奶?这有什么,咱们自己奶水不够,难道还能饿着孩子?你看我这两个,当初家里也找了奶娘,一开始我心里也是有点不自在的,后来就想开了,孩子那么小一个,他知道什么呢?只要咱们真心疼他,怎么会因此就生分了?”
嫣然轻轻摇头。
青柳想了想,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她联到嫣然孱弱的身子,又问:“你跟姐姐说实话,当初生这个孩子,是不是受罪了?”
嫣然回想起那一天一夜的磨难,双手不自觉揪紧了毯子,“……是难产。”
青柳都倒抽一口气,半天才缓过来,拍着胸口庆幸道:“好在你没事!”
嫣然见她真心实意关心自己,觉得发凉的四肢又暖了起来,轻声道:“都过去了。”
第77章 师娘
青柳知道生孩子的痛; 她两个孩子因是双胞胎,个头比一般孩子小,都让她疼了大半夜; 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更不要说嫣然是难产; 疼了一天一夜,她对那孩子心里有芥蒂,也是难免的了。
但是说到底,她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母子,这样冷冷淡淡地处着; 也不是办法。
青柳看着嫣然,心里有些担忧。
如今这世上,与嫣然关系最亲近的,只剩丈夫和儿子,偏偏这两个人与她关系都不好; 难怪她会思虑过重,将自己折腾成这样子。
只是这心结,也得慢慢解才行。
没多久虎头又提着早点回来,青柳在一旁劝着,嫣然好歹吃了小半。
她本是大家小姐; 吃东西跟小鸡啄米一样,胃口小,这段日子又没吃好,现在能吃下这么多; 已经算不容易了。
这时,奶娘才抱着孩子从对面屋里出来。
虎头上前接过孩子,让奶娘去洗漱。
青柳探头去看,这孩子虽出生不到两个月,可是面上的褶子已经长开了,个头也比一般孩子大些,圆头圆脑的,又长了两扇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很是可爱。
她喜爱道:“师弟,孩子取名了吗?”
虎头道:“还没,我就叫他小虎,等过段时间上山,再请师父取一个吧。”
青柳听了,觉得有些好笑,当爹的叫虎头,儿子就叫小虎,这也太偷懒了些。
她又去问嫣然:“我记得你从前读过好多书呢,要不要给孩子取个名?”
小虎被他爹抱在手里,握着小拳头睡得安稳,白白胖胖的模样,跟仙童一样招人喜爱。
嫣然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摇摇头,道:“还是让他师公给他取吧。”
青柳也不坚持,又道:“师弟,你把孩子放在榻上,先去吃饭吧。”
虎头看了嫣然一眼,小心将儿子放下。
嫣然赶紧往里挪了挪,努力不让自己碰到那小身子,她心里恐怕也说不清,是不想碰他,还是不敢碰他。
青柳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笑道:“这么大个人,还怕自己的孩子?”
她一手抱着宁宁,空出一只手帮小虎整理好毯子。
宁宁见到这个比他还小的娃娃,惊得瞪大了眼。
安安更是在玉儿怀里扭着身子,要去抓小虎。
青柳回头轻轻拍了拍他的屁屁,道:“小捣蛋鬼,安静点,不要把弟弟吵醒了。”
话没说完呢,就见小虎踢了踢小胖腿,醒了。
他睁着眼,不哭也不闹,就安安静静地眨巴着大眼睛。
青柳一看心就软了,赞道:“你看这孩子,眼睛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以后肯定是个美男子,不知道迷倒多少女孩儿呢。”
王嫣然坐得远远地看他,没说话。
青柳把宁宁放在榻子上,让他自己坐着,又俯身去抱小虎,小心地在手里轻轻掂了掂,笑道:“比我这两个乖多了,他们俩睡醒来,眼睛都没睁开呢,就哭得翻天了,哪里会这样文静。”
宁宁突然啊了一声,捏着小拳头扬了扬手,好像是在气愤他娘抱了别人不抱他。
青柳自然知道自己儿子还小,不可能真的有这意思,但还是忍不住笑道:“小气包,生气啦?要不你让姨姨抱你?”
嫣然忙道:“我不会,别把他弄疼了。”
青柳道:“他皮厚着呢,放心吧,你看就像我这样,一手托着臀部,一手扶背,把他抱起来就行了。”
王嫣然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抱住宁宁肉肉的小身子,将他抱来自己腿上坐着。
宁宁含着拇指,睁着大眼睛看她,嘴角挂下一串晶亮的口水。
青柳乐道:“臭小子,是不是见你姨姨长得漂亮,馋得流口水了?”
见他没闹没哭,王嫣然松了口气,听见青柳的话,也轻声笑了笑,拿出干净的帕子给他擦干净。
青柳道:“擦了也没用,他们两个最近在长牙,看见什么咬什么,经常整个胸前都是口水,一天要换几套衣服。还是小时候好,就像小虎这样,每天吃了就睡,也不闹着要人和他玩。”
她说了点安安宁宁小时候的趣事,在其中不动声色地插入一些养孩子该注意的细节,王嫣然不知不觉听了许多。
青柳说了一会儿,突然道:“我那小子太重了,当心压疼了你,咱们换一下。”
说着不等王嫣然说话,就小心地把小虎放在她腿上,同时将宁宁抱走。
王嫣然都没反应过来,腿上的娃娃已经变成了她自己儿子。
小小的身子乖乖巧巧躺着,温热的感觉透过薄毯传到她腿上,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她双手僵在空中,轻微地动了一下,又停下来,不知是要抱住他,还是要将他放下。
青柳拉过她的手护在小虎背后,道:“小孩子骨头软,你不护着,他就要摔了。”
王嫣然轻轻颤了一下,到底没将手拿开。
青柳见状,心里也松了一些,好歹她不讨厌自己的孩子。
没多久,安安和宁宁有些坐不住了,小身子扭来扭去的。
青柳便道:“时间不早了,这两个小子耐不住,我先带他们回去,改日再来看你。我们要在山上住一阵子,你跟师弟要是也搬上去,咱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嫣然有些不舍,“我送送姐姐。”
青柳忙道:“不必了,你和孩子都别吹风,我自己走就是了。你要好好调养身子,我还想跟你一起出去走走呢。”
嫣然点点头:“好,都听姐姐的。”
虎头送青柳等人到院门外,青柳迟疑了一下,道:“师弟,有几句话,嫂子想和你说一说,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请你别见怪。”
虎头道:“嫂子请说。”
青柳便道:“我知道嫣然性子有些高傲,可她从前是个大家小姐,样貌好才情高,心高气傲些也正常。如今她跟你结了夫妻,你们两人又生了孩子,是美满的一家子。
一家人过日子,总有些磨磨碰碰,就比如我和你师兄,还三天两口闹别扭呢。生气吵嘴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有个人要让一步,不然两个人如公鸡般斗起来,那小事就要吵成大事了。
嫣然命苦,没娘家,她现在喊我一声姐姐,我就腆着脸摆出娘家人的谱和你说一说。她年纪小,有些事想不开,咱们毕竟年纪比她大些,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她为了生孩子吃了这么多苦头,能让就让一点。”
虎头点了点头。
青柳又道:“你别看嫣然有时候面上冷,她心里软着呢。平时你多抱着小虎陪陪她,跟她说说话,不然她一个人闷在屋里,就容易胡思乱想,到时候身体更加好不了。”
虎头道:“好,多谢嫂子。”
青柳笑道:“你别嫌我多嘴就好,不必送了,小师弟在呢,你快进去吧。”
从虎头小院里出来,日头已经升得挺高了,街上的小贩都收了摊,而一些饭馆小酒楼则正准备开门。
安安忽然蹬了蹬腿,哇哇大哭起来。
玉儿赶紧抱着他摇了摇,却一点用处也没用,他反倒哭得更凶。
青柳和她换了手,将宁宁给她,把安安接过来。
许是回到熟悉的怀抱,安安哭声终于低了一些,一颗小脑袋在他娘怀里钻来钻去,小嘴圆撅,原来是饿了。
青柳忙抱着他轻声安抚。
早上给两个孩子喂了奶,又吃了些米糊,现在半上午过去,这两个小子又好动,肚子也该空了。
她看了看四周,见不远处小面摊上的锅炉正冒着白雾,道:“咱们去吃面吧。”
窦寻忙提醒:“嫂子,那是师娘的摊子。”
青柳笑道:“你既然怕师父训你,就别喊人家师娘了,让别人呢听见,对她名声也不好,直接叫老板娘就是。我们只是去吃碗面,又不做别的,怕什么。”
窦寻劝她不动,只得低头跟在她后面,怕被那老板娘认出来。
此时不早不晚,没遇上饭点,摊子上只有他们几个人。
坐定后,青柳先是问老板娘要了两碗阳春面,又问窦寻和玉儿:“你们要吃什么面?”
两人都摇摇头。
青柳便掏了一块银子给窦寻,道:“小师弟,这里你比较熟悉,不如去买点小食回来,我们一起尝一尝?”
窦寻忙跳起来,不去接那银子,“我有钱,嫂子你等一等。”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青柳笑了笑,这小师弟年纪虽小,也爱面子哩。
老板娘在大锅后问:“客人吃不吃葱?”
青柳道:“不必了,素面就行,请将味道调得淡一些,我喂给孩子吃。”
“好。”
老板娘应了一声,青柳听她声音,轻轻柔柔的,便忍不住又去看她。
只见她穿一身普普通通的素布棉裙,腰间围着一块藏蓝色围布,一头长发柔顺地挽在脑后,仅用两根木簪子固定,白净的脸上不沾脂粉。
按理,这该是妇人们最常见的打扮,可在她身上,却偏偏让人觉出几分不同的韵味来。
水还没开,面也未熟,安安却有些等不得了,哭声又高了起来,连宁宁也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喊叫。
青柳给安安钻得困窘不已,玉儿抱着闹起来的宁宁,也有点吃不消。
老板娘见状,从碗柜里取出一个瓷碗端过来,道:“孩子最受不得饿,这是我做来自己吃的羊乳糕,妹子若不介意,先给两个孩子垫垫肚子吧。”
青柳迟疑道:“给他们吃了,您不就没了?”
老板娘笑道:“我那还有呢,快拿去吧。”
青柳给两个孩子哭得心疼,早就后悔之前出门没易克化的吃食了,眼下也顾不得再客气,感激道:“那就多谢了。”
羊乳糕奶味足,细细白白如凝脂,又软糯香甜,一入口,就堵了两个小子的嘴,让他们没空闲再嚎哭。
青柳吁了口气,玉儿更是抹了把额上的汗。
老板娘将一碗羊乳糕都放下,又去煮面。
没多久窦寻带着大包小包回来,卤味、糕点、炒货,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青柳张着嘴,半晌才笑道:“怎么买这么多?”
窦寻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就都买了,没事,咱们吃不完,带回去给师兄吃。嫂子你看这个蹄髈,我觉得这个最好吃了。”
他又解开一个纸包,看了看玉儿,脸先红起来,小声道:“这个蜜汁桃脯也很好吃,你试试看。”
玉儿轻声道了谢。
窦寻红着耳朵坐下来,盯着桌面不敢抬头。
青柳惊讶地看着他,反应过来后在心里偷笑。
老板娘将面端上来,青柳忙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拢了些,道:“老板娘也来与我们坐一坐?吃了您的东西,也让我借花献佛回报一二。”
窦寻见老板娘过来,下意识站起身,“师、师……”
青柳忙轻轻踢了踢他。
他想起刚才嫂子的话,艰难改口:“……老板娘好。”
老板娘笑了笑,也不推脱,大大方方坐下来,道:“你和你师兄们有些日子没来了。”
窦寻不好说师父把他们揍怕了,只得傻笑。
老板娘又看着青柳,道:“妹子看着眼生,不是本地人士吧?”
青柳轻轻颔首,“是,我们是从平安府来的。”
窦寻补充道:“嫂子是大师兄的媳妇儿,这两个是大师兄的儿子。”
“哦?”老板娘惊讶道:“你大师兄,就是前不久回来的那位?”
窦寻点点头。
老板娘赞叹道:“厉将军好福气,不但徒弟回来了,还连徒孙都有了。”
她又看了看两个孩子,见他们白胖活泼,笑着对青柳道:“妹子也好福气。”
青柳抿嘴轻笑,她听老板娘对厉东君的称呼,忍不住问:“老板娘与师父是旧识?”
柳飘絮道:“喊老板娘听着生疏,我姓柳,论年纪做你们长辈绰绰有余,你就喊我一声柳姨吧。”
青柳立刻道:“柳姨,您叫我青柳吧。”
柳飘絮笑着应了一声,道:“我与厉将军,年轻时确实有过几面之缘,勉强也算得旧相识。你们师父年轻时可风光哩,满京城的女子,无人不知他,无人不晓他,后来他离京,不知碎了多少女子的梦。”
窦寻第一次听说他师父年轻的事,比青柳还感兴趣,忙追问:“师父以前也做过那个劳什子大将军?就跟闫师兄现在一样?”
“不错,是神武大将军。”柳飘絮点点头,带着几分怀念道:“我记得二十年前,南边来犯,厉将军一杆枪一匹马,深入敌腹,斩杀对方首将,硬生生将他们逼退了三十里。他凯旋时,从南门进京,那一路直到宫城脚下,地上女子丢的手帕荷包铺成了一张锦绣毯,听说后来让人成斗成斗地运走了。”
青柳和玉儿惊叹不已。
窦寻更是听得目瞪口呆,口水都快流下来,他忙吸了吸,回味半晌,握着拳头怒气不争:“那么多女子,师父竟然一个都没娶到手!”
柳飘絮捂着嘴噗嗤笑道:“你师父若想娶,早就妻妾成群了,哪至于等到现在。”
窦寻奇道:“为什么不娶?”
有媳妇儿不要,师父傻了么?
柳飘絮只是笑,“这就要你自己去问他了。”
窦寻立刻缩了缩脖子,嘟囔道:“还是算了,屁、股刚消肿。”
柳飘絮摇头失笑,她见青柳和玉儿夹起面条喂孩子,而两个小娃娃竟能乖乖一口接一口地吞下去,不由赞道:“这两个孩子可真厉害,给你省了不少心吧。”
青柳道:“他们也就吃东西时乖一点了。”
柳飘絮道:“这就够好啦,小娃娃只要能吃能睡能玩,做父母就安心了。”
青柳听她话中意思,似乎对带孩子有些心得,可看她样子,又不像成过亲有生育的,心里好奇,只是不好多问,免得唐突。
喂两个孩子吃完,几人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青柳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山上,林湛早已把脖子盼长了,一见几人出现在山路上,立刻迎了上去。
青柳远远看他,就觉得有些异样,等凑近了看清楚,顿时哭笑不得,“你脸上涂了什么?”
林湛摸了摸脸,试探着去看两个儿子的表现,见他们没哭,立刻拍着胸口自得道:“这是我找重阳峰的人要的易容膏,把脸上的於痕都遮掉了!”
青柳听林湛提过,上清宗内分成两派,分居两座山头,一座名凌霄峰,就是他们眼下所处的位置,另一座叫重阳峰,在内山。
凌霄峰上都是武痴,而重阳峰内则都是些痴迷于奇门异术的弟子。
她听林湛这么说,不由又盯着他的脸看了看,道:“难怪我刚才看你说话,只有嘴巴在动,脸皮不动,奇怪得很。”
林湛郁闷道:“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山鸡明明和我说他这易容膏天下无敌,谁也看不出破绽,难道他骗我?”
窦寻忍不住为那山鸡师兄喊冤,“雉师兄的易容膏确实很好用,是大师兄你自己没涂好。”
跟刷城墙似的刷了一层,谁还看不出来那就是瞎子了。
而且听说雉师兄配的易容膏,在江湖上卖到一百两银子一盒,都还供不应求,大师兄到底浪费了多少?!这败家子!
第78章 林湛外号
林湛顶着一张人皮面具一样的脸; 任人怎么说,就算被师兄弟嘲笑,也死活不去洗掉。
他还指望今晚靠这个; 跟儿子媳妇儿睡在一块嘞,这些光棍怎么会懂。
到了晚上; 他霸在屋内不出去,青柳心中好笑,到底还是让他留下,玉儿则去了隔壁房歇下。
给两个孩子喂完食,将他们放在床上; 林湛一手一个地逗着。
青柳坐在一旁缝一件衣服。
来山上才一日,林湛已经扯破两身衣裳了。
青柳知道他虽然嘴上总嫌弃师弟们,可能在师门与他们过招玩耍,心里是很快活的。
她听薛氏杨嫂子提过从前的事,林湛出事前; 那十几年的岁月,在师门的日子竟比在家里还长,他与师父和师兄弟们,早有了不下于亲人的感情。
去年他回来,若不是家里给他娶了亲; 恐怕也是要时常待在山上。毕竟他一身的本事,又好动爱玩,也就只有在这里才能淋漓尽致地和人打一场,过过瘾。
小孩子觉多; 两个娃娃又跟林湛玩了一阵,消耗了精力,很快就睡了。
虽是夏日,可山上夜里还是清凉,林湛将儿子们小小的身子摆弄好,扯过毯子盖上。
青柳抿着线,抬头看见这一幕,嘴角便往上弯起。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粗枝大叶的男人也有了这样细心的一面。
林湛转过身,就见媳妇儿看着他笑,橘黄的烛光照着她半边脸颊,显得她更加柔和温暖。
他走过去,也不另外搬张椅子,直接将青柳抱起,自己坐在她的位子,让她坐腿上。
他向来如此,青柳也习惯了,只挪了挪,让自己坐得舒服些,又低头缝起了衣服。
林湛探头看了一眼,见桌上还有一件没逢,有点懊悔,道:“媳妇儿,我下次一定小心些,再不让他们把衣服扯坏了。”
青柳道:“没事,你们过招,难免有拉扯的时候,我针线虽不算好,可缝衣服却很拿手哩。”
毕竟从小家里穷,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了又补的,有时候膝盖手肘上甚至打了四五个补丁,为了让衣服尽量整洁体面些,她缝补的手艺就这样练出来了,现在林湛这两身衣服,等她补好了,别人肯定看不出补丁在哪里。
林湛听了更是心疼,越发下了决心,之后再与师弟们打架,一定好好爱惜衣服,再不让媳妇儿受累了。
谁再敢扯坏他的衣服,他就把他剥光了,让他没衣服穿!
青柳手上动作没停,一边和他说话。
“我今天去看了虎头师弟和嫣然,他们的孩子叫小虎,长得可精神漂亮了。”
林湛一听就嘲笑道:“这名字肯定是虎头取的,他从小不爱读书,肚子里没半点墨水。”
青柳好奇道:“虎头师弟到底叫什么名字?”
她一开始以为虎头就叫虎头,后来发现山上的人似乎都不叫别人的正经姓名,只叫诨号,才晓得虎头有另外的名字。
林湛挠挠头,皱眉想了想,“他那个姓特别少见,叫什么来着……对了,是虢,他大名叫虢小三。”
青柳憋不住笑出声,“虎头师弟看着挺威风,没想到叫这个名。”
林湛道:“所以他一听别人叫他真名,就不乐意,就暗里使坏,后来大家就改叫他虎头了。”
他说着也有些感慨,山上这么多师兄弟,都是不甘不愿被别人取了诨号,只有虎头是他自己上赶着要求的。其实大伙儿都觉得,他真名比诨号更有意思哩。
青柳含笑看着他:“那你呢?你叫什么?”
“呃……”林湛没想到火烧到自己身上,一时语塞,顾左右而言他,“怎么说起这个了,这个没意思,媳妇儿,咱们说点别的吧。”
青柳慢悠悠道:“你不说,我明天就去问小师弟了。”
林湛瞪着眼,半晌后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说,我那个就叫、就叫……”
他说了两个字,几乎含在嘴里,根本听不清。
青柳追问:“是什么?”
林湛有气无力道:“他们叫我老二。”
“咦?”青柳愣了一下,歪头想了想,道:“为什么这么叫?因为你在师兄弟中年纪排行第二吗?”
她记得窦寻似乎说过,山上除了师父和黑脸师兄,就林湛年纪最大。
林湛噎了一下,眼珠子一转,忙道:“是是,就因为这个。”
青柳便道:“我还以为多稀奇,这么看起来,你的诨号在师兄弟里面算最正经的了。”
林湛赶紧点头附和,暗里抹了把汗。
师兄弟叫他老二,肯定不是这么正经的原因,而是小时候他们比过,他的老二最大……
那时候他还挺得意,稍大一些,懂得多了,就算脸皮再厚,也承受不住这谑称了。于是他把所有师兄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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