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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重生董鄂妃-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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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懿含泪看了顺治一眼,一撩淡青色的宫装裙摆,婷婷地立起身来,走了。
才踏进承乾宫的门,云珠就气咻咻地赶过来,道:“娘娘为何这样容易就答应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百年之后,若真是四阿哥承袭大位,难道叫那个毒妇去做太后吗?”
淑懿望着天际浮紫流丹的朝霞,照不到青殷殷的墙壁,轻轻笑了笑,道:“你放心,她做不了太后!她喜欢留一个空落落的名声就叫她留下好了,但是此生此世,本宫会叫她除了这个名声,什么都没有,而且她还要为这个名声,付出惨重的代价!”
淑懿回至寝处,云珠又跟了进来,看到淑懿半分力气也无地扑到琉璃榻上,忙扯过鸭羽锦被,给淑懿盖在身上,云珠还是咽不下一口气,目露寒光,道:“佟佳氏设的这个局并不高明,方才奴婢都看出她露了马脚出来了,难道太后看不出来么?”
淑懿盯着青铜嵌红玛瑙累丝熏炉里,荡出的缕缕轻烟,笑容中透出冷意,“太后是何等剔透的人,怎能看不出康妃来?不过是利用这件事,削弱本宫而已,本宫已经是形同副后的皇贵妃,又有亲生的皇子,承蒙皇上宠爱,往后还可绵延子嗣,太后是怕董鄂氏坐大!即便没有康妃这件事,往后还会有别的事,可以为太后提供打压本宫的机会,咱们承乾宫,早已是旁人的眼中钉,有十面埋伏有什么奇怪的呢?”
云珠想一想,似也有理,只是难平胸中一口气,冷然道:“无论如何,这次康妃总是得了便宜,娘娘可要想法子给她些颜色看看,不然,叫她这回得了甜头,日后若再生出诡计害娘娘可怎么好?”
淑懿泠泠笑道:“放心!旁人都觉得康妃得了便宜,本宫却不这样想,须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你若还不明白,呆会儿皇上来了你就知道了!”
正说话时,素篆端上了昨夜煨的当归鸡汤,原本是做早膳的,只是淑懿还未来得及吃,就被召到慈宁宫去了,这时就着云珠的手喝了一口,倒觉得十分香甜,却不肯再喝,只摆摆手道:“叫素篆吩咐小厨房只在风炉子上热着,本宫现在不吃。”
云珠只当是淑懿吃不下,也不再多问,只细细回味着淑懿方才那句“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想了半日,问道:“娘娘这话,不只是说康妃的吧?”
淑懿以手拍榻道:“好丫头,不愧本宫看重你,世间万物,同出一理,这话能对得上康妃,也同样能对得上咱们。本宫受尽圣宠,位份尊荣几乎要盖过皇后,若此时不知退后一步,早晚叫太后亲自对本宫下手,只怕比康妃之谋要厉害百倍,就不如今日在太后皇上面前吃了这个明亏,倒未必是坏事。若不信,你只冷眼瞧着贞妃,就知道了?”
云珠又有些不解,问道:“贞妃没有子嗣,虽然掌着协理六宫之权,却也不至于风头出众啊?”
淑懿长睫如蝶翅,说道:“贞妃虽与本宫不睦,但外人眼里,我与她同为董鄂府的格格,皇太后既然忌惮本宫,想必会殃及贞妃!”
这里淑懿正与云珠闲话,外头当值的宫人已经通传顺治来了。承乾宫但凡知道些内情的宫人都不奇怪,皇贵妃受了这样大的委屈,皇帝自然是要来抚慰的。
顺治转进屋来,淑懿向里歪在榻上,既不动,也不言语,顺治的胳膊从后面拢上来,温热的气息在淑懿耳边起起伏伏,“朕听说你早膳都没用,怎么回来不用膳,只是躺着?奶水不够了,咱们的四阿哥可要挨饿了!”
淑懿带着哭腔,委屈道:“皇上还说四阿哥,从今儿起,这世上就没有四阿哥了,只有三阿哥玄烨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圆满地覆历史,偶就这样处理啦,亲们觉得还行么?不行表拍偶啊啊~~~~~~~~~~~~顶锅盖逃走~~~~~~~~~~~
正文 第百四十五章 康妃之祸
顺治心头浮起一阵酸楚;道:“你怎么又叫朕‘皇上‘?可是怨怪朕的意思?难道你还不知道朕的心么?”
淑懿一回身对上了顺治温存悯然的目光,抽泣道:“臣妾怎么会不知道?若不是怕福临为难,难道臣妾会甘心受这样的委屈,会甘心叫四阿哥受这样的委屈?说句不孝的话;若不是为了福临;臣妾今日拼得惹了太后不悦;也要争上一争!”
顺治将梨花带雨一般的美人揽在怀里,只说道:“朕知道你是慈母,无论太后怎样说,四阿哥的额娘,只有你一个!”
淑懿拭了拭泪,又说道:“旁的先不说;若是臣妾确是害了三阿哥;太后再怎么罚臣妾,臣妾也毫无怨言,可福临难道还不了解臣妾么?臣妾若有那等歪心烂肺,今日何至于受这样的折辱,康妃设计陷害臣妾,才是实情啊!”
一提起康妃,不由顺治眼里冒火,咬牙道:“康妃这个毒妇!三阿哥若没有她这个歹毒的额娘,只怕比这还强些!”
“毒妇”二字从顺治口中说出来,也就等于将康妃打入了冷宫,康妃这辈子,再怎么心高,再怎么有抱负,也终成镜花水月了!
淑懿心里一阵痛快,仍戚色满脸道:“福临也不必动怒,看伤了身子,只要福临相信臣妾,臣妾就不算冤枉了!”
顺治胸中的愠怒却不可遏制,他又想起一事,更添怒气,问道:“你对朕说实话,咱们四阿哥出水痘,真是带了康妃送来的手镯所致么?”
淑懿眼睫一垂,默然无语,顺治却抓着不放,双手紧紧地捏着淑懿细弱的肩头,逼问道:“你若真把朕当作至信至爱之人,就对朕说实话!四阿哥也是朕的儿子!”
淑懿迟疑了一下,想着怎样说这件事更好,她娇柔地嗔道:“福临,你捏痛臣妾了!”
顺治松了松手,仍旧扣着她的肩头不动,追问道:“对朕说实话!”
淑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臣妾只是怀疑,臣妾晋封皇贵妃那日,康妃来贺,臣妾就瞧着三阿哥有些不妥,后来四阿哥戴了康妃送的手镯,就出了水痘,臣妾也是身为人母,关心则乱,不免多疑心了些,恰巧端慧公主曾跟臣妾提过,草原上的人出了水痘,也是吃汤药调理的,而三阿哥最近又未曾吃什么汤药,臣妾就去悄悄打听了一下康妃新近在太医院抓的药,与端慧公主所提的药方竟是相近的,所以才怀疑三阿哥早就出了水痘,只不过康妃要强,不肯说出来,才一直悄悄给三阿哥服药瞒着。”
顺治指节都攥得泛白了,切齿道:“这个毒妇!竟然害了朕的儿子!”
说着,起身欲走,淑懿早料到顺治的脾气,会有这么一出,连忙一把拉住,哀求道:“福临要做什么?”
顺治剑眉倒竖,恨恨道:“朕要将那个贱人打入冷宫!”
淑懿拼尽全力拖住,只穿着罗袜,就下床跪在顺治面前,求告道:“福临若是将康妃打入冷宫,也就是害了臣妾!臣妾是把福临当做至亲至爱之人,才把心底的疑虑说出来的,并无真凭实据,若福临仅凭臣妾的说辞就治康妃的罪,传扬出去,后宫姐妹不容臣妾还是小事,佟佳氏的新贵们,又安能容得臣妾一族?”
康妃自从怀了皇嗣之后,利用她在后宫的身份,积极为母家诸人谋取官职,再加上佟佳氏族人中,也确有几个成材的,因此在朝廷中渐渐站住了脚,佟佳氏一族本就是早年为后金效力的功臣,所以佟家在朝中,虽不算显赫,却也不可小觑。康妃在后宫中失宠,他们自是管不得,可如果康妃无端被贬,想必佟佳氏的人也不会轻易罢休的,除非顺治找到铁证如山的证据,说服众人。
可是正如淑懿所说,这些都是她的猜测,虽然有一些蛛丝马迹露了出来,可是也不过是夫妇二人在床第之间的私语罢了,想摆在明面上是不可能的。
淑懿一提醒,顺治也想到了这些,可康妃行下这样的事,顺治就这样放过她,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顺治胸脯子起伏不定地说道:“难道朕就这样罢休了不成,就算她谋害四阿哥的事,朕可以看在她曾诞育皇嗣的份上放过她,但是她延误了三阿哥的病,还勾结宫女诬陷于你,朕岂能就这样饶了她!”
淑懿抚着顺治胸口道:“三阿哥夭亡,她已然受到了惩罚,至于四阿哥的事,福临知道臣妾委屈就好,往后多疼臣妾,多疼四阿哥也就是了!”
顺治不由动容道:“淑懿,也就是你,肯这样宽宏大量,若换了宫中别的嫔妃,还不知要跟朕闹成什么样子呢!朕果真没看错你!”
淑懿娇羞地伏在顺治的胸前,撒娇道:“宫里的姐妹多半还是好的,只是福临喜欢臣妾,便觉得臣妾好罢了!”
顺治舒心笑道:“并不是朕偏宠于你,就拿方才来说,你刚走了,太后为了新年庆典的事留下皇后议事,说贞妃近来身子不好,叫她先回宫去养着,朕就瞧着贞妃脸上不大爽快了!”
淑懿低低地“哦”了一声,未予置评,心里却暗想这皇太后行事果然利索,才感觉到董鄂氏的威胁,就不声不响地排挤贞妃了,看来贞妃与自己这对冤家姐妹的关系,还真是微妙之极,贞妃想必也应该看出来,孝庄是因何排挤于她的,不知会不会影响她日后对承乾宫的态度。
顺治却并未想这许多,在他看来,皇后也好,贞妃也好,都是喜欢争权夺势的嫔妃,不过是看在淑懿的份上,一直以来,他对贞妃还是多假辞色的。
这里顺治抱着淑懿纤瘦的身子,怜惜道:“看你最近为着照顾三阿哥,清减了许多,朕看着都心疼!”
淑懿笑道:“四阿哥大安了就好,臣妾就是再清减些也是值得的!”
顺治温柔地刮她的鼻子,笑道:“这怎么行,四阿哥要是如今会走路了,朕一定要叫他亲自给你这个额娘磕头才行!别再说这些糟心事啦,看你大清早的就受了这场折磨,只怕是早膳还没吃吧!”
淑懿郁郁道:“臣妾哪里有胃口?”
顺治笑道:“那么朕来伺候你用早膳,你可有胃口了?”
淑懿低眉笑道:“福临说什么呢?”
顺治正色道:“君无戏言!”说罢,扬声只叫外头传早膳,云珠一干人早在正殿里候着了,只等着这一声令下,十几个碟子就流水价地摆了上来。
顺治见中间有一大盆当归鸡汤,因笑道:“你也该好生补养补养,”云珠才要循着顺治的眼色拿碗盛汤,顺治摆摆手,自去旁边拣了一只霁红釉的云纹汤碗,亲手给淑懿盛了一碗汤,吹了吹,又拿汤匙舀在嘴里,试试凉温,点头赞道:“你宫里的人也算伶俐,这碗汤不凉不热的,此时用正好!”
淑懿嫣然一笑,又是感激又是得意,道:“福临别只顾着臣妾,你上朝之前,只怕也没吃多少吧!”
吴良辅连忙答道:“回娘娘的话,皇上早朝之前,养心殿给准备的早膳丰盛着呢!光饽饽就备了十几种,只是依奴才看来,没有娘娘在身边儿,皇上就是龙肝凤髓也是吃不香的,只要娘娘陪着用膳,哪怕是清粥小菜呢,皇上也是吃得津津有味的!”
说得满殿的人都笑了,顺治笑道:“就只你这张巧嘴,像吃了猴尿似的,没看见娘娘在喝汤吗,仔细叫娘娘笑呛了!”
吴良辅忙着住了嘴,只默立一旁伺候早膳。
淑懿香香甜甜地吃了一餐饭,自有云珠领着小宫女们收拾了碗筷,顺治就陪着淑懿在暖阁里做针线,一面聊些家常。
顺治瞧着淑懿的绣花绷子上绣得双龙戏珠,问道:“这是给四阿哥做的肚兜?”
淑懿含笑点点头,道:“福临看这绛色丝线绣上去,还好吧,臣妾总担心不够亮!”
顺治笑盈盈道:“怎么不够亮,咱们的四阿哥穿什么都亮,皆因为像你的缘故!”
淑懿笑了笑,又低头一针一线地绣着,顺治满屋环视一圈,忽然看见沉香案上搭着两三件肚兜,又问道:“你给四阿哥做了这么多肚兜,穿得过来么?”
淑懿一转脸,见顺治的目光停在沉香案上,因答道:“案上那几件是臣妾准备送给二阿哥的,宁悫妃妹妹在四阿哥病重时,送了不少东西来,臣妾总要还一还她的情!”
顺治颔首道:“二阿哥也算福大命大的,宫里这么多人都染上水痘,只他安然无恙,倒多亏他额娘照顾的好了!”说着,又看见窗前的青花海水笔洗旁边,摆着几卷诗书,又问道,“海蓉如今还时常来向你学书识字吗?”
淑懿怔了怔,答道:“这一个月四阿哥病着,她就没来,不过昨儿储秀宫来送东西的宫人说,她们娘娘想着过了这几日,依旧来向臣妾学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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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百四十六章 后患无穷
顺治负手而立;道:“那你也就挤出点子工夫来,教一教她吧,海蓉的学问不及你,偏偏二阿哥是皇子;自是要悉心教养才是;你就当是替朕为二阿哥费心了!”
淑懿柔婉笑道:“福临这是说哪里话?宫中姐妹都是一家人!”
顺治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这样说,是你婉顺知礼,朕是自幼在盛京皇宫长大的,看着孝端文皇后,朕的额娘和元妃,懿靖大贵妃的那些明争暗斗;安能不知后宫之事?只是身为帝王;即使朕只想与你一夫一妇,总是身不由己罢了!”
淑懿手中的花针不经意地一动,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只低头看着大红锦缎上精密繁复的刺绣,勉强笑道:“福临此时在臣妾身边,臣妾就只觉是一夫一妇,乐享天伦,至于其它的,臣妾不想!”
顺治默然坐在淑懿身后的乌木托泥四腿圆香凳上,双臂环拢过来,脸贴着她的鬓边碎发,道:“太后的意思,等过了年,再从科尔沁选几个适龄女子入宫……”
淑懿肩头一颤,只能“哦”了一句。
顺治纠结道:“你是知道朕的,朕何尝愿意……”
淑懿将花针向锦缎上一别,温然劝道:“福临的心,臣妾都明白,只是就算太后不选科尔沁的女子,三年一届的秀女大挑,总是定例罢,再说何况是皇家,就是那些稍有些地位的贵家子弟,哪一个不是姨娘通房一大堆,臣妾能得君王这样的恩宠,已是幸甚至哉了!”
顺治叹息道:“朕是事前跟你打个招呼,此事尚无定论,朕会跟太后极力争取,免了此事。”
淑懿默然,孝庄母子间的事,她实在难予置评,科尔沁势力在后宫中急速衰落,想必孝庄也是着急的罢,恐怕顺治极力争取的结果,也不过是让孝庄少选几个人而已,但科尔沁需要有新人入宫,是势在必行的。
熏人欲醉的和风穿过宽阔的厅堂,吹得书案上一张张四尺丹哗啦啦地响,像一只花盆鼓,黄澄澄的鼓槌咚咚咚敲在温润细腻的水牛皮的鼓面上,敲在人的心坎上。
淑懿的让步还是得到了补偿的。一连几日,慈宁宫就不断地颁下赏赐,名义上是说为抚慰淑懿照顾皇嗣辛苦,背后当然隐含了孝庄对淑懿顾全大局的赞许。六宫中多是拜高踩低之人,淑懿本就得圣宠,这回连皇太后都另眼相看了,虽然四阿哥已经记名在康妃那里,但实际的权势,才是最有吸引力的,所以承乾宫门庭若市也就毫不奇怪了!
倒是康妃凭空得了个记名的儿子,却仍是两手空空,孝庄自然是对她不闻不问的,顺治出于对她的愤怒,也明显摆出冷落她的意思。后宫嫔妃不算,就连那些太监宫女,哪一个不是耳朵既尖且灵,知道康妃不得圣心,谁还肯再去奉承?因此宫中到了年下,处处张灯结彩,鼓乐喧天,弥漫着热闹的气氛,只有康妃这里,冷冷清清,如处于熙熙攘攘的闹市中一处灯火阑珊的所在。
王御医已经屡次叮嘱过,叫淑懿多多走动,所以淑懿每日不拘早晚,总要抽出些空闲来,到御花园里走一走,有时还嫌走得不够,就沿着长街迂回绕过来,这日走到翊坤宫的后门处,还未走近,便听着里面有吵嚷之声。
淑懿原以为是宫里太监宫女吵架,也没放在心上,又走了几步才听出来,里面似乎有康妃的声音,只不过康妃平日在人前都是极尽婉转柔媚的,总不似今日这般尖利。
淑懿再仔细一听,先是康妃的贴身的大宫女白芷怯生生道:“娘娘不过说你炖的燕窝不似先前那样的滋味,明明内务府给咱们送来的是血燕……”
只闻一个清脆的声音倨然道:“血燕?我劝你还是看清楚再说,咱们翊坤宫如今还能得着血燕,真是笑话!”淑懿听出这个声音是翊坤宫的大宫女白兰,当初被孝庄调过来伺候康妃的。
康妃略带嘶哑的声音尖尖地挑起来,“你不要欺瞒本宫,妃位以上的嫔妃,每月总有二两以上的血燕,可本宫不但半口血燕也没吃着,你炖的燕窝,反而连官燕也不如,我问你,内务府送来的燕窝,都到哪里去了?”
白兰不屑地笑了一声,道:“娘娘入宫也算有些日子了,怎么连‘拜高踩低,跟红顶白’这八个字都弄不清爽呢?娘娘当初不过是个庶妃,只一怀了皇嗣,就连长春宫没有的东西,咱们这里都有,可凭你是什么位份,只落得如娘娘今日这般,还挑什么官燕血燕,依奴婢说,娘娘将就点,粗茶淡饭地能吃饱了,又有咱们这几个苦命的奴婢伺候着您,就该知足了!”
白兰的话尖酸刻薄之极,噎得康妃半日没说出话来,只闻短暂的静默之后,空气中响起极清脆响亮的一声,而后便是白兰惨烈的哭闹,“娘娘若嫌奴婢不好,只管禀了内务府,替娘娘寻更好的来伺候,叫奴婢离了这里,就算是娘娘开恩了!”
康妃的笑声在清冷的空气中听起来有些扭曲,道:“走?你是皇太后赐下来给翊坤宫的,本宫让谁走,也不能叫你走!你觉得本宫这个娘娘落魄了,叫你连带着沾不着光,那是你的命数不好,总之你二十五岁出宫之前,就别想离了这翊坤宫,就是旁的娘娘小主要你,本宫也绝不放手,本宫就不信了,再无宠的嫔妃,能连一个奴才也留不住,我就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白兰的哭声更加惨痛,又听康妃对白芷道:“她不是嫌跟着本宫这个不受宠爱的娘娘丢人么?那从今儿起,就别叫她踏出翊坤宫一步,只安生在后殿的庑房里住着罢,本宫也不敢劳动你这样尊贵的奴才伺候,以后你的一日三餐,只叫白芷端去给你,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你出庑房一步!”
淑懿与云珠立在朱墙之下,静静地听着这一幕主仆斗法,待到翊坤宫里头再传不出半点声息了,淑懿才幽幽地叹道:“这奴才也太势力了些,这康妃也太阴毒了些!”
云珠摇头道:“白兰在慈宁宫时,只因是出身旗人包衣的,也是个心高气傲的,等闲连我们这些寻常人家出身的奴才还瞧不起呢,却没想到康妃岂是好得罪的?关进庑房与打入监牢,又有什么区别?有康妃的‘关照’,只怕往后的日子,还不及在牢里呢!她离二十五岁出宫还有好几年呢,到时候只怕逼也把人逼疯了!”
淑懿唇角只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问道:“康妃的阴毒,只怕此生难改了!可凡事过犹不及,她若不如此阴毒又逞强,三阿哥断不至此的,她也落不到这样的地步。”
云珠不忿道:“她害娘娘的时候,也算用尽心机了,落到这样的地步,只是咎由自取罢了!”
淑懿蹙眉道:“方才康妃说的那些官燕血燕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珠笑意澹澹,道:“娘娘还不知道罢,自从三阿哥夭折之后,康妃的病断断续续地就没大好,原是先前有位吴太医给康妃瞧病时,说是康妃气血不足,若能以血燕调养,是最好不过的,可内务府那些人,都是些眼皮子活的,见康妃失了势,连原先妃位的份例燕窝,都想克扣呢,所以翊坤宫去要燕窝,他们便只以官燕充数,奴婢猜着,只怕这白兰往日在翊坤宫中享受惯了,康妃受冷落,连带她们也跟着受罪,就偷吃了小主的燕窝,也是有的!”
淑懿低头抚弄着浅紫色蹙金宫装上的“越燕梅花”纹样,只觉得康妃的沦落,好像比预期之中来得更快一些,因笑问云珠道:“皇上与太后都没有在旁人面前表现出对康妃的不满,怎么宫人们消息都这样灵通,没过几天,合宫的人都知道康妃不得圣心的事了?”
云珠眼睫一低,笑道:“奴才们除了当差,整日还不是净打听这样的事?”
淑懿笑意渐深,道:“我知道,但就是这样,传得还是太快了些,难道是有人刻意传扬的?”
云珠脸儿一红,道:“真是什么事也瞒不过娘娘,康妃对娘娘那样恩将仇报,别说奴婢与素篆看不过去,就连承乾宫的小宫女,往日多受娘娘恩惠的,又有哪一个能咽得下这口气?”
淑懿敛一敛笑容,叮嘱道:“你们一心为了本宫,本宫怎能不知,可宫里人多嘴杂,言多必有失,本宫是不想咱们承乾宫的宫人,在外头被人抓着什么把柄!你也看见了,康妃也得着报应了,此事到此为止罢。”
云珠知道淑懿并非真心动气,亦笑道:“娘娘放心,奴婢懂得分寸的!”
照例进了腊月,顺治召见各地进京述职的大臣,番邦前来拜贺的使节,宴请王公贵族,忙得不可开交,虽然每日也来承乾宫,只是呆的工夫少了。
腊月二十八那日,顺治遣了吴良辅来承乾宫,问淑懿年下想求什么恩典,只管说出来,自然是心中对四阿哥记名康妃的事,仍然心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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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百四十七章 此心已许
淑懿想了想;含笑道:“承乾宫什么都有,本宫也什么都不缺,只是一样,本宫入宫多时;与家人难得见上一面;平日女眷一月许入宫一次;还可时常得见额娘,可是本宫的弟弟费扬古,却是难得见上一面,本宫想求皇上允准见一面,不知圣意如何。”
吴良辅听了,只管将淑懿的话传回养心殿;不到一个时辰;养心殿那边已传了圣旨下来,允云骑尉三等男费扬古,正月初三入宫省视长姊。
淑懿一听,先愣住了,问吴良辅道:“费扬古何时被晋的三等男爵,本宫怎么不知道?”
吴良辅脸上笑开了花,道:“就是方才的事儿,难怪娘娘不知道。”
淑懿听了,暗自欢喜,董鄂府没有嫡出子,费扬古是董鄂家的长子,其生母又有诰命在身,往后父亲的伯爵之位,自然是费扬古的,只不是费扬古小小年纪,就能得个男爵之位,在世家子弟中,亦是难得的。
淑懿虽高兴,却又担心水满则溢,对吴良辅说道:“费扬古并没有军功,就这样被授予三等男爵,只恐有人不服,又要说是依仗着本宫的圣宠得的这个爵位了!”
吴良辅笑道:“有件事儿,娘娘还不知道吧!头着五六天,京畿军营中的皇室子弟练兵时,辅国公常舒的幼子博和礼的马惊了,跑出了七八里地,眼看就要出大事,多亏了费扬古少爷舍身相救,博和礼可是辅国公的命根子,为了这事儿,辅国公亲派王府的长史送礼相谢呢!您说费扬古少爷这算不算功劳?”
淑懿听了,未见欢喜,先惊恐起来,急急问道:“那费扬古有没有受伤?”
吴良辅呵呵笑道:“费扬古少爷是多福之人,只是些皮肉伤,而且少爷英雄得很,执意不肯因此离开军营养伤,倒是襄亲王不放心,死活逼着少爷家去,等过了年再回军营。”
淑懿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喜忧杂陈道:“幸好无事,不知额娘要担心成什么样儿呢?这孩子,也是太不要命了些!”虽是埋怨,言语中却夹着三分骄傲。
梅氏如今在府里也要忙着年下的琐事,是不得空入宫的,就算是得空入宫,为了不叫淑懿担心,恐怕也不会说费扬古受伤的事。
淑懿这个冬天,因为四阿哥病了一场,日夜不宁地照顾着,确实憔悴了些,再则有四阿哥在宫里,也确实脱不开身,孝庄便特许皇贵妃新年的一应礼节,能免则免,只在三十祭祀奉先殿和初一合宫宴饮时,露了露面儿。
淑懿也不愿管这些闲事,皇后与贞妃为着掌宫权的事,闹得不亦乐乎,结果太后如今又偏着皇后了些,弄得贞妃在宫里的地位不尬不尴。
这样的情形下,淑懿乐得躲在承乾宫里冷眼瞧着她们闹去,看起来贞妃是卯足了劲儿要与皇后斗到底了,节下给太后和各宫嫔妃送的贺礼,都分外厚重,单是淑懿这里,就得了一对嵌明珠海水蓝玉镯,一顶密绣团蝠如意花纹样的帐子,并两只赤金盘螭璎珞项圈。
淑懿收了礼,也就安安静静地依旧坐在宫里,那些出身略低些的眼皮子浅的嫔妃,见贞妃送的厚礼,不免在年下安排各种庶务时,更向着贞妃一点儿,贞妃又没被孝庄夺了协理六宫之权,照旧在后宫中与皇后争夺三分j□j,这一来叫柔华对贞妃的恨意又添了几分,只眼前没抓着贞妃的把柄,只好静待时机而已。
大年初一的合宫宴饮之后,淑懿因惦着四阿哥,筵席一散便急匆匆地往回赶,长街上的积雪打扫得干干净净,山包似的残雪堆在路旁,映着白晃晃的日头,湛出灼目的光泽。
还未至承乾宫门口,遥遥只见一痕纤细的玉色影子,婷婷地立在朱壁之侧,似墙上延下的一脉常春藤,勃勃地焕发着生机。
淑懿走进了才看清,原来是端慧公主在承乾宫的门口等着她呢。端慧公主的穿戴大约是年下新做的,一袭玉色织暗花兰草纹的宫装,腰间系着一只海棠红挑金丝的荷包,亦是点缀着几叶兰草细纹的,通透碧绿的碧玉佩,凤缠鸾护,缀着长长的深红缠金丝如意流苏。
旗头上缀着大朵娇艳的牡丹,两边以明珠水玉装点,那明珠个个都有小拇指般大。绯色夹金线的流苏垂在耳边,与同心莲花玉坠子相映生辉。
淑懿轻启朱唇,微露皓齿,笑道:“公主好快呀!”
端慧笑道:“吃饱喝足了,又没人陪着我说话,坐在那里好不气闷,就提早出来了,想到皇嫂这里来说会子话!”大约是正月天寒,端慧立在冷风里站了半日,脸都冻得红扑扑的,一说话,小脸儿更红了。
淑懿笑道:“合宫宴饮时人多固然热闹,也是人多口杂,难得能说上几句体己话儿的,只是公主来了,怎么不到殿里坐着等?站在这风口里,若冻坏了可怎么好?”
端慧欣然笑道:“皇嫂不必担心,臣妹在外祖家时,逢着冬月里大雪天的时候,我跟着表哥们去草原上跑马,一跑就是半日呢!”
淑懿宁静笑道:“公主真乃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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