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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重生董鄂妃-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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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念绮的,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来,淑懿沉思一瞬,说道:“也好,那就由你送去吧!”
绿吟才领着那小宫女去了。
四阿哥虽然好了,仍是事事离不了人,淑懿除了顺治临幸的时候,伺候皇帝饮食起居之外,与承乾宫之外几乎隔绝,不过临近新年的时候,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就连她这个深居宫中的人也惊动了。
康妃的三阿哥,虽经御医百般救治,终于药石无灵,夭亡了。淑懿虽然深恨康妃害四阿哥的事,但三阿哥襁褓中的婴儿,无辜被争强好胜的母亲连累,亦使淑懿十分伤感。
淑懿只在承乾宫中忙活自己的事,至于翊坤宫那边成了什么样子,竟无心理会,可就在她自以为平静度日的时候,忽然从慈宁宫传下一道懿旨来,是慈宁的大宫女金珠来传的,令她速去见太后。
旨意传下来的时候,淑懿正在拣选四阿哥过年的衣裳,手里一松,一件杏黄绣金龙的缎面小袄,掉在了地上。
她知道慈宁宫除非有重大宴饮聚会,否则不会这样珍而重之的传旨,传旨却又不说明是何事,可见不是什么好事。
淑懿强压下内心惴惴,问金珠道:“姑姑可知道太后传本宫,所为何事么?”
金珠为难地看了看淑懿,又看看一脸期待地云珠,道:“不是奴婢想要瞒着娘娘,实在是方才太后遣散了殿里所有的人,奴婢并未听到,不过皇后和贞妃康妃都去了,康妃哭哭啼啼眼睛都肿得像个桃子,太后单独跟她们在里头说了半日,后来太后就叫奴婢来传娘娘过去,奴婢不敢妄测主子心意,但是瞧太后的脸色,似乎很不好呢!”
看来能说的金珠都说了,一定是皇后和贞妃康妃又弄了什么事出来,但至于是什么阴谋诡计,淑懿也无从猜起,太后的旨意不敢有违,淑懿只得急急地赶了过去,走一步说一步了。
慈宁宫一片肃杀之气,比庭外凛冽的寒冬更凄厉三分。
孝庄端然坐在正中的花梨炕上,肃穆中含着几分凛然,皇后低头喝着一碗清茶,看不清喜怒,长长的赤金镶绿晶护甲,优雅地翘着。
康妃坐在一只绣墩上,灰败的脸色显是郁积了许久的伤心悲痛所致,但是那双看上去黯然的眸子里,却不时闪出犀利的寒光来。
因为宫里才没了个阿哥,贞妃很识趣地没有多施粉黛,衣饰亦是朴素,但素净里却不失华贵,一袭浅灰色挑金丝暗花的宫装,做得大方合体,那缂丝暗花细细观去,如印在绡纱上的花树的淡影,栩栩如生,她手中绞着一方织锦缎的绣帕,亦带着修长的金质护甲,护甲的顶端却镶着两颗硕大碧绿的猫眼,单看那光泽便是上等货色。贞妃亦是面带悲戚的低着头,眼风不时向淑懿脸上一斜,却扫出一线热辣辣的幸灾乐祸。
淑懿暗思,皇后自从巴雅尔出了事之后,一直与孝庄疏疏落落,孝庄没事也不大招呼她,倒是暗地里没少默许贞妃分皇后统驭六宫的大权,而孝庄对贞妃也不完全放心,所以如今后宫之中,若有大事,仍是孝庄亲自出马。
淑懿无心理会各人形状,走到殿中,向孝庄行礼如仪,道:“臣妾给太后请安,不知太后召唤臣妾,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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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百四十二章 又现诡计
孝庄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明明山雨欲来的时刻,言语中却仍带着几分镇定从容,“哀家召你来,不为别的;只为了弄清三阿哥的事;哀家要为自己的孙儿讨一个明白公道!”
饶是淑懿再强作镇静;此时身子都不由剧烈一颤,方才瞧见康妃,已隐隐觉得不祥,听太后这话,竟是自己不知为何搅进了三阿哥夭亡之事中去了,嫔妃之争;太后和皇帝还会清楚明白地去分析来龙去脉;一旦嫔妃沾上了谋害皇嗣的嫌疑,就算皇上,也未必会时时心明眼亮,但淑懿还有一丝侥幸,她已经很久都没出过承乾宫了,云珠她们做事亦是谨慎小心,想必不会有什么大的纰漏,只要事情纠结起来,不可开解,等到顺治得了信儿,自会为她想法子的。
淑懿心念及此,声音四平八稳地答道:“臣妾已有一月未踏出承乾宫,三阿哥病中,亦未有缘探望一回半回,臣妾不知三阿哥的不幸与臣妾会有什么关系。”
孝庄语气仍是平淡,道:“你是没有见过三阿哥,但是给三阿哥安枕的紫玉如意,难道不是经由你的手,送到翊坤宫去的么?”
淑懿眉心一跳,看来竟是那紫玉如意出了事,她对这事还不甚明了,因问道:“的确是臣妾遣人送去翊坤宫的不假,只因康妃遣人来取,说是见四阿哥用此物安枕,转危为安,想要借去给三阿哥用,臣妾便叫人送去了。”
孝庄点头笑道:“你倒是承认得痛快,那么哀家问你,三阿哥用了紫玉如意之后,为何会水痘复发,竟至夭折?难道你没在那如意上动什么手脚么?”
淑懿一头雾水,然而随即头目一清,想明白了事实,想必是康妃见三阿哥即将不治,在紫玉如意上做了手脚,陷害自己的。
淑懿只觉得胸中无限恼恨,康妃害得四阿哥得了水痘,幸而博果尔的药方,令四阿哥好转,她本想为四阿哥积福积德,不再与康妃计较,谁知康妃却不依不饶,竟想出这样的毒计陷害于她,淑懿觉得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康妃过高的欲望与卑微的现实严重失衡,使她狂吠着扑向每一个她可以扑的人,而淑懿就不幸地成为了她的目标。
可是恨归恨,事到临头,淑懿还是要慢慢寻求脱身之法才是,于是她端然跪下,不瘟不火道:“紫玉如意是臣妾给的,但臣妾绝没有在如意上动手脚,臣妾诚心可对天,望太后明察!”
孝庄尖尖的护甲轻轻划过丝绒素缎的宫装前襟,冰了语气道:“你好歹是四阿哥的生母,后宫之中千娇万宠的皇贵妃,若无真凭实据,哀家也不会相信竟有这样的事!”
真凭实据!不知康妃做了什么手脚,竟能弄出真凭实据!
没能淑懿理清头绪,孝庄已经击了两下掌,只见王御医应声而出,孝庄沉声道:“王御医,你将方才验得的结果对皇贵妃说一遍!”
王御医是顺治的贴身御医,又时常奉顺治之命,来为淑懿母子请脉诊病,也算十分熟识,王御医在太医院混迹多年,什么样的宫廷阴私没经过见过?这时见孝庄拉了自己出来,是不敢抗命,却也不想得罪淑懿,所以态度和蔼道:“臣奉太后之命查了三阿哥用过的紫玉如意,上面确有水痘残留的余毒。”
言语之中,显然想要将自己洗脱干净,这样的禀报孝庄自然是不满意的,又追问道:“那么三阿哥的夭亡,是否与紫玉如意上的水痘余毒有关?”
“这个……”须发花白的王御医,在心明眼亮的孝庄的追问下,有些招架不住,只得回道:“三阿哥直到大去,还一直在服用治疗水痘的药物,其亡故与紫玉如意么……或许有关,或许无关,臣无用,请太后恕罪!”
孝庄焉能看不出王御医的明哲保身,轻嗤一声,道:“御医好谨慎的人!也罢,不管有关无关,如意上出现了水痘的余毒是千真万确的,皇贵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淑懿静静地跪在殿中,尽管胸中翻江倒海,数不清的愤恨委屈,但这个时候,稍稍一丝的慌乱都可能成为做贼心虚的罪证,因此她将那些恨海难填死死地咬住,只波澜不惊道:“臣妾并未在玉如意上做过任何手脚,再说,那紫玉如意从承乾宫送至翊坤宫期间,经过数人之手,怎么能一口咬定是臣妾所为呢?”
孝庄似乎对淑懿这一回答早有准备,只轻轻一笑道:“很好,哀家就叫你心服口服。康妃是三阿哥的生母,自然不可能害自己的儿子,剩下的,就只有你承乾宫的大宫女绿吟和翊坤宫的一个小宫女,接触过那个玉如意,哀家若叫翊坤宫的人出来作证,你也必定不服,可如果是你承乾宫的人出来指证,那就再无可辩了!”
淑懿身子似坠上了千斤巨石,沉沉的跌入无底深渊,原来这才是康妃的底牌——绿吟。只在刹那之间,淑懿才将那日的种种不妥回想起来,云珠和素篆极少同时不在宫中,为什么偏偏康妃来求玉如意时,她们就都出去当差了?还有绿吟为何会主动请求去送玉如意,淑懿那时只当她是有意现弄,想想也是,自从淑懿入宫以来,皎月是董鄂府带来的,受淑懿重用自不必说,云珠是慈宁宫j□j出来的人,后来又被淑懿收为心腹,只有绿吟,在外头只有个承乾宫大宫女的光鲜身份,却并不为淑懿所重用,久而久之,她成了承乾宫里最闲的宫女,虽然淑懿也并未亏待于她,可是人心难测,绿吟当初入宫一年便升为大宫女,想必是个心高气傲的,不受重用内心不服也是有的,只是淑懿没想到绿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害她。
淑懿正陷入沉思之中,绿吟已经低着头进来了,淑懿抬头,见她还是素日一身粉色宫衣,衣袖和领口上皆牵丝攀藤地绣着许多花草,不由冷冷瞧了她一眼,这一眼并不锐利,只是落在绿吟眼里,却是极其稀薄锋利的,震得她不由瑟缩了一下。
皇后不失时机地淡然道:“太后问你什么,只管如实回答便好,不必害怕!”
绿吟拿出做小俯低状,唯唯道:“是。”
孝庄的肃然口气中沁着丝丝凉意,静静道:“那日康妃遣人去向皇贵妃求玉如意,皇贵妃在拿出玉如意之前,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照实说,一句也不许落下!”
绿吟躬身道:“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那日康妃来向皇贵妃求玉如意,皇贵妃引奴婢进入四阿哥所居的暖阁,言语中便怨怪康妃多事,说四阿哥贴身之物,却要给三阿哥用,没得添……”
绿吟小心地瞧了康妃一眼,孝庄道:“说!”
绿吟才敢继续说下去,“皇贵妃说,三阿哥用了四阿哥的东西,是给四阿哥添晦气,当时四阿哥的水痘虽然好转,但胳膊腿上仍有脓水渗出,皇贵妃便将那些脓水沾到玉如意上,不仔细看,决计是看不出来的!”
淑懿气得浑身发抖,喝道:“本宫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又何曾往玉如意上添过什么东西,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绿吟含着一丝蔑然,道:“奴婢自娘娘入宫起就伺候娘娘,对娘娘也算赤胆忠心,但凡娘娘叫奴婢做的事,奴婢没有不从命的,就算奴婢见娘娘行此不义之事,当时也未敢声张,只因为奴婢还有家人在宫外,董鄂府权大势大,娘娘又宠冠六宫,奴婢不敢得罪娘娘,只是后来奴婢听说三阿哥好好的竟夭亡了,奴婢实在是受不了良心折磨,夜夜都会梦见三阿哥……”说着,绿吟竟嘤嘤地啜泣起来。
淑懿胸口起伏不定,这分明就是精心设计的一个天罗地网,只等着她往里钻,绿吟和康妃,她们是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她竟然没有察觉,也许是这一阵子她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放在四阿哥身上了,云珠和素篆也是如此,所以承乾宫外的风雨,竟是无从关心。
只闻一侧女子娇柔一笑,道:“这丫头倒是伶俐,不过说董鄂府权大势大,董鄂府的姑奶奶就仗势欺人,却是错了,若依你这般说法,天下再阔的豪门,谁又比得过爱新觉罗皇家?难道天家的公主,嫁到夫家都要飞扬跋扈的么?”
殿中之人微微转脸,却见贞妃一面执着绣帕按按鼻翼上的粉,一面浑若无意地说了这一大篇儿话。
绿吟慌得低了头,殿里的人个个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淑懿身上,因此竟谁也没顾得上与贞妃论长短的。
淑懿虽然恨得眼睛出血,但这样的情形下,她越是怒斥绿吟,倒越发显得自己恼羞成怒,于是淑懿不慌不急地冷冷一笑,道:“凡事总有个因由,本宫已经贵为皇贵妃,本宫的儿子又深受皇恩,一出世即被封为和硕荣亲王,我有必要与三阿哥过不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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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百四十三章 绝地反击
淑懿短短几句言语之中;充满了轻蔑与鄙夷,她对康妃已不耐之极,既然事已至此,也就丝毫不必顾忌表面的和睦;只管向康妃心底最痛处戳。
康妃睨向淑懿的眼风中有狠戾的锋芒;与她平日的谨小慎微大相径庭;贞妃听到淑懿这几句讥刺之语,亦是幸灾乐祸道:“姐姐这几句话似乎也有道理呢!论理,本宫是不该向着自家姐妹的,但我这个人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康妃妹妹的三阿哥;确是不能与四阿哥相比啊!”
贞妃见今日淑懿难过此关;也就不介意假惺惺地为庶姐说几句话,顺便打压一下康妃的气焰,康妃在两姐妹的夹攻之下,居然没有乱了方寸,只冷哼一声,道:“嫔妾是没有什么可以与皇贵妃比肩的,虽然承蒙萨满法师青眼,说臣妾能替皇上诞育未来之君,臣妾却从不敢因此而轻狂,更怕因着这句话,为三阿哥招来无妄之灾!”说罢,不停地拿绢子拭泪。
皇后这时听了康妃的话,依旧是一副淡漠口气,劝慰道:“事情还没弄清楚,妹妹先别过于伤心了,皇贵妃哪会这样歹毒呢?只为法师的一句话,就要对小小婴儿下手?”
皇后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淑懿身陷重围,头脑倒渐渐地冷静下来,今日之事虽然棘手,但最重要的人物,不是康妃,不是贞妃,也不是皇后,而是孝庄和皇帝,只要这母子俩相信她,甚至只是怀疑康妃之言的真实性,凭借她的皇贵妃和四阿哥之母的身份,别人就扳不倒她,只要她不被扳倒,就一定会有反击的机会。
淑懿想到这儿,平静道:“皇后说得不错,本宫好歹也是天子嫔妃,怎会行如此歹毒之事?若行此下作之事,别说枉为嫔妃,简直是枉为人母,本宫也有儿子,若是害了旁人的儿子,别说太后皇上不会容得臣妾,就算本宫的儿子,只怕也会遭报应,只怕是死后替母赎罪,要下十八层地狱也未可知,可怜那小小婴儿还未懂事,谁知会受何等的火炙油煎的折磨呢?”
“皇贵妃你闭嘴!”康妃霍地从绣墩上坐起来,脸色煞白,戟指淑懿道,“你胡说!”但她在一瞬间爆发之后,立即悔悟到是着了淑懿的道儿,淑懿实是借着皇后的话头,重提她用手镯陷害四阿哥的旧事,三阿哥尸骨未寒,康妃就听到这些因果报应的话,又兼她确曾做过害人之事,因此当时便隐忍不住了。淑懿这也是利用康妃母性的弱点,来逼她现出原形,哪怕只是一刹那。别忘了面前坐着的,可是火眼金睛的孝庄,再加上一个在宫里活成人精的苏茉尔,就凭康妃那一掠而过的暴怒,已经将自己出卖了。
可淑懿还不够,她还要再给康妃落井下石,彻底把她压垮,当下便风轻云淡地笑道:“妹妹着的哪门子急呢?妹妹又不曾在送给四阿哥的银手镯上动过什么手脚,害四阿哥出水痘,所以方才本宫说的那些话,自然与三阿哥无干了!想来四阿哥出水痘之前,三阿哥的身子已经不爽了,没想到最终本宫的四阿哥却能安然痊愈,自然是本宫行善积德的结果!”
“皇贵妃你在说些什么?”孝庄略显喑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好地说三阿哥,怎么又扯到四阿哥身上去了!”
皇后也忙添上一句,道:“都是一家人,不过为了三阿哥亡故的蹊跷,才叫妹妹过来问一问的……”
“有什么好问的,皇贵妃断不会行这样下作的事!”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偏殿传过来,淑懿尚未回头,心间先骤然一暖,她默默期盼的人,终于来了!
顺治今儿下朝下得早,照旧下了朝先到承乾宫走一趟,听素篆说淑懿早膳还未用,就被孝庄找去了,又将金珠方才说的话,拣紧要地对顺治说了,顺治何等聪明的人,当下就猜了个j□j不离十,再加上对孝庄和后宫那几个女人一向的了解,就知事情不妙,因而急煎煎地带着吴良辅,乘辇轿一径来到了慈宁宫。
到了慈宁宫,也不叫人通传,只迂回绕到偏殿之中,静静坐着,就想看看这些女人,在皇帝不在场的时候,都是怎样表演的。
康妃一时未能沉住气,在众人面前露出了马脚,就连一直旁观的孝庄都瞧出内中有鬼,更别提顺治的心,还是向着淑懿的。
且说顺治半路这么一杀出来,在场之人除了孝庄,都连忙跪下行礼。顺治只温和地深深望了淑懿一眼,就大步流星地走到孝庄身边坐下了。
别人还可,只有康妃见顺治对她这个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人,不闻不问,却只将满腔情意放在那个狐媚子身上,不由恨得咬牙切齿。
孝庄心里只这么微微一转,就知道顺治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经过方才淑懿为康妃设下的这个圈套,孝庄其实已然明白得差不多了,但她今日召淑懿前来,其实并不仅仅是为了三阿哥之死,还为着避免皇贵妃母子坐大,恰好康妃告的这一状,给她提供了这样一个机会!
顺治才处置完前朝大事,还未歇一歇,后宫中却又掀波澜,心中气恼自不必提,所以闷滞滞地往花梨炕边的青檀木椅子上一坐,半日不语。
顺治不说话,几位后妃自然都不敢先开口,冷了半日,还是孝庄先开言打破僵局道:“皇贵妃送去给三阿哥安枕的玉如意上,发现了水痘的余毒,承乾宫的大宫女绿吟又供认说是亲眼看见皇贵妃对如意动了手脚,所以哀家才召皇贵妃来问一问,到底三阿哥也是皇上的儿子,难道皇上就不心疼吗?”
顺治淡淡一笑,道:“三阿哥夭折了朕自然心疼,可三阿哥先天体弱,如今是病重而亡,怎么又要问皇贵妃的罪过?想来若是当日皇贵妃冷下心肠,不给三阿哥送玉如意安枕,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见这好人做不得!”
孝庄沉稳道:“皇上不但是一国之君,也是一家之主,如今宫里出了这样的事,皇上不说心平气和地弄个清楚,倒先来说这些气话,皇贵妃也是你的嫔妃,哀家怎么能无缘无故地冤枉她,只是有宫女作证……”
“照这个宫女的说辞,当时皇贵妃对玉如意动手脚时,就只有她和皇贵妃在了?”顺治气得脸色苍白,两拳攥得紧紧地,好像随时想要将跪在跟前的绿吟捏死。
绿吟从方才康妃暴怒之时,便觉得不祥,这时见到顺治恨不得食其皮寝其肉的模样,心中只暗暗后悔,不该一时糊涂,投靠了康妃,原以为事成之后,皇贵妃被扳倒,她可以凭借这一大功,到翊坤宫做康妃跟前的红人儿,可她千算万算,只没有算到,诬陷了皇贵妃,就等于将皇帝得罪死了,那么往后她在宫里……
然而绿吟一旦上了贼船,也就再无回旋的余地,若是承认自己黑了心肠,诬陷皇贵妃,照样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所以她只能咬紧牙关,强说道:“奴婢不敢说谎!”
“朕没说你说谎,朕只是告诉你,如果你的话有假,那么诬陷皇贵妃的罪名,足可以叫尚方司赐你三尺白绫,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明知那玉如意上有异,还要送给三阿哥去用,也是谋害皇嗣的罪名,直接杖杀,亦不为过!”顺治悠然说出这一段话,实则是告诉绿吟,今日她难逃一死,还没待绿吟反应过来,顺治已经下令,“吴良辅,告诉尚方司的人,快到年下了,朕就赏这个罪人一个恩典,赐她一个自尽,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绿吟听到顺治这冰冷而绝望的处置,才知大错不可挽回,顿时杀猪似的嚎叫起来,哭着直喊:“康妃娘娘救我!”
康妃这时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她?只执着绢子抹泪,恍若无闻,屋里的几个人,从孝庄起,也都看出了绿吟背恩卖主的行径,又跟自己没关系,谁肯去救这样的人?而吴良辅更是恪尽职守,不敢叫这宫女利刃般的锐叫,折磨了主子的耳朵,招呼了两三个力大的粗使嬷嬷,七手八脚地就把绿吟给拖出去了。
孝庄看着眼前这惊心的一幕,眼睛都未眨一眨,好像这宫女从来不曾在她眼前出现过一样,这时她只略略侧过身来问顺治:“皇帝宠爱皇贵妃,这个哀家知道,但是三阿哥之死若存疑点,而皇帝又不给前朝后宫一个说法,似乎有损于皇家天威啊!”
顺治冷笑道:“难道太后也认为是皇贵妃害了三阿哥么,还是太后今日一定要治皇贵妃一个罪过!”
自从那日与孝庄大吵之后,顺治就知道他这位皇额娘一定会盯着淑懿不放过,方才康妃所为已十分明显,若在平日,孝庄早就找个圆滑的借口,将此事轻轻揭过了,这时却仍旧抓着这事不依不饶,摆明是不想放过淑懿,所以他也就拼着惹得太后大怒,也要替淑懿讨回这个公道。
没想到孝庄竟未动声色,只轻轻从朱漆带托泥的填龙云纹六角小几上,端起白瓷茶碗,啜了一口茶,慢慢说道:“其实说句公道话,这紫玉如意本就是康妃向皇贵妃去求,皇贵妃才给的,四阿哥出水痘出了那么久,如意上有水痘的余毒也平常,只是三阿哥体弱,不想竟害了三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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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百四十四章 意在别处
孝庄这样锋回路转的结论;令在场之人都有些诧异,不知这位老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孝庄并不理会这一圈惊诧的眼神,只继续说道:“只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康妃母子;可谓无辜!”
顺治本就有些心浮气躁,这时就忍不住问道:“太后这话说的未免快了些,明明就是那宫女黑了良心,诬陷皇贵妃的,三阿哥之死,怎能与四阿哥相干?”
孝庄仍旧漠然道:“都是一家人;三阿哥和四阿哥也都是哀家心疼的孙儿;不管三阿哥的夭亡与四阿哥有无关系,今日这一闹,传到前朝去,只怕那些朝臣们又要闹个没完了!这可是皇嗣大事,并不是后宫嫔妃争风吃醋!”
孝庄说的是正理,今日之事若闹了出去,纵然孝庄想要干休,前朝大臣各怀心思,皇嗣的身后,代表的是各派大臣的利益,他们也势必不肯干休的!
闹来闹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而朝堂上只要一闹,必然使政局不稳,顺治才刚刚即位,能不能经得起这样的闹法儿,还难以说清!
所以,孝庄的意思也很明白,若只是后宫嫔妃争风,尚可以息事宁人,这下子牵涉到皇嗣性命,则要么皇贵妃担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或降位或赐死,而后四阿哥交给旁人抚养,要么就得挖出康妃诬告皇贵妃的证据来,或降位或赐死。不过淑懿很清楚,康妃虽然不得顺治宠幸,毕竟刚刚经历丧子之痛,顺治性子躁,心地却十分仁善,想必不会将康妃置于这样的境地,当然,让他牺牲淑懿,他也是绝计不肯的。
知子莫若母,顺治的踌蹰,孝庄再清楚不过了,于是她闲闲地拿起盖碗,撇了撇水面上的茶叶,幽幽道:“哀家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平息此事,既让后宫诸人心气和平,又让前朝老臣挑不出错儿来!”
一殿之人都很好奇,倒底什么样的法子,可以浇灭康妃亲手点燃的这场愤怒与嗔怨的烈火?
顺治目光灼灼,问道:“皇额娘请讲?”
孝庄傲然微笑道:“三阿哥才没了,前朝还没得着准信儿呢,如今只对朝臣们说,没的是四阿哥——和硕荣亲王,三阿哥还好好的,从此,只将四阿哥当做康妃所出的三阿哥,皇贵妃还年轻,又得圣宠,往后还可再生!”
孝庄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康妃本就不得宠,如今三阿哥没了,以后能不能再诞育皇嗣,还是个问题,而淑懿就不一样了,正当盛年的她圣眷隆重,以后必会多有生养,这样康妃有了皇嗣傍身,佟佳氏一系的新贵们也不会再闹,又可以将此事平复。
可是淑懿怎肯甘心?这时也不顾什么长幼尊卑了,膝行上前,争辩道:“臣妾并没有错,难道只为了有人要诬陷臣妾,就要将臣妾的儿子送给别人抚养?”
孝庄似乎早就预料到淑懿会反对,立时说道:“皇贵妃别急!你的儿子自是仍旧留在承乾宫抚养,只不过从此四阿哥就成为三阿哥了,世间再无和硕荣亲王,只有三阿哥玄烨!康妃,你可愿意?”
康妃本想扳倒淑懿的,没想到方才着了淑懿的道儿,倒叫她进退两难,如今太后竟又给了她一个名义上的儿子……康妃忖了忖,反正三阿哥已经不能死而复生,聊胜于无,又可以让自己安然解脱困局,再说孝庄的意思,只怕连皇帝都拗不过,更何况她一个无宠的嫔妃呢?
想到这里,康妃敛衽下拜,款款道:“太后既心疼臣妾,臣妾哪有不允之理?”
淑懿脸色煞白,只圆睁着双目看着康妃的矫揉造作,孝庄见淑懿不语,因劝道:“嫔妃所生之子记名在别人名下,也是平常,爱新觉罗氏历代以来,也多有皇家子女过继旁人为子嗣者,皇贵妃难道连这点子事还想不开么?再说,这也是为了皇上好!”
淑懿抬头看到顺治悲悯的眼光,想着这事今日若没有了局,必然会使顺治左右为难,横竖孝庄已然答应,她的儿子仍旧留在承乾宫,康妃也不过是担了一个皇子生母的虚名儿,而且对淑懿来说,对付一个无宠的嫔妃,仍旧来日方长。只要没了康妃,四阿哥倒底是四阿哥还是三阿哥,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权柄握在谁的手中!
淑懿咬了咬牙,沉声道:“就依太后吧!”
孝庄怡然而笑,淑懿随即看到了顺治向康妃投去愤恨恼怒的目光,瞬间,她释然了,康妃如果不行此计,倚仗着顺治对她的一点怜悯,她或许可以得到一些宠幸,再有所生养也未可知,可是现在由于康妃的搅局,已经让顺治对她极为厌恶,这位翊坤宫的主位娘娘,与打入了冷宫也没什么差别,往后只要顺治看见淑懿和四阿哥,就永远不会忘记康妃的行径。
淑懿冷冷一笑,道:“臣妾纵然有利刃剜心之痛,只是为了顾全大局,不使皇上为难,才忍痛答应太后,还望太后也体谅臣妾的苦心!”
这就是明白告诉孝庄,要记得今日这个情份,往后少打承乾宫的主意了。
孝庄是个何等明白的人,当下亦爽快答应道:“你的委屈哀家自会长长久久地记着,耗了这半日,你也累了,快回承乾宫去歇着罢!”
淑懿含泪看了顺治一眼,一撩淡青色的宫装裙摆,婷婷地立起身来,走了。
才踏进承乾宫的门,云珠就气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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