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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初怀公主-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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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昭应了,又向皇后问候了几句,便扶着国巫大人的手出了璇玑宫。

    国巫大人嫌弃道:“我还没老到需要人扶。”

    “我想靠着您嘛。”夏侯昭笑嘻嘻地道。在帝后面前,她有时候还需要装作万事笃定的样子,但对着国巫大人,她反而更觉得自己真的回到了十四五岁的年纪,可以朝着祖母一样的国巫大人撒娇。

    不过她这也是偶尔为之,倒把国巫大人吓了一跳。国巫大人虽然身处帝京郊外,消息可十分灵通,见她这样子,不免想到了之前的一些流言。

    自从皇后有孕以来,帝京之中便有些闲不住的人道,若是皇后此次诞育了皇子,那么初怀公主在储位之争上,恐怕就要多了一个对手了。

    夏侯昭自参政以来,多多少少也得罪了一些人,又有些官吏本来打着秦王继位,自己好趁机捞一把的主意,因此对风头正劲的初怀公主并无好感,都乐得看她栽跟头。

    昨天还有人跑到祭台,接着由头向国巫大人打听,能否从星辰的变化中看出皇后所生的皇嗣是男是女。

    国巫大人都不屑于理会这等人,正好王晋在祭台,被她打发着去吓唬那帮人了。

    笑话,莫说圣上立储之意格外明显,初怀公主殿下已然站在了储位之前,便是她真的放弃争储,那也是大燕国的公主,岂容他人非议。

    想到这里,国巫大人也忍不住微微叹息。最能堵住悠悠之口的法子,就是圣上早些将储君之位定下来,一旦昭告天下,那些宵小自然兴不起风浪。

    但……

    “孟格娅,你希望有个弟弟还是妹妹?”国巫大人问道。

    “弟弟妹妹都好。”夏侯昭不假思索地回答,却发现国巫大人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她有些疑惑地转头去看。国巫大人略显狼狈地偏转了头,躲过了她的眼神。

    国巫大人心虚了。刚才她忍不住试探了夏侯昭,但等她问出口的时候,忽然觉得无论得到什么样的回应,都不能解开当下的困局。

    若是夏侯昭回答“希望是弟弟”,难道她能从现在的漩涡中抽身而去吗?恐怕连跟着她的丘敦家和李家也不会允许这样的局面出现吧。

    若是夏侯昭回答“希望是妹妹”,那又如何?夏侯昭能登上储位,她的妹妹自然也能做同样的事情。

    国巫大人历经三朝,见识了几代夏侯氏的争斗,凡是曾经流露出想要入主太极宫之意的人,最后都不得不得一个输赢。

    赢了,天下在手,万民叩拜,输了,血溅三尺,僚属四散。如庶人郑这样被圈禁的结果,不过是托赖圣上的仁慈。在他之前的每一代燕帝,可都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谁又能知道,在经历了圣上这一代的怀柔之后,下一代的夏侯氏是会继续保持这种温情脉脉的雅度,还是回到之前腥风血雨之中呢。

    在这样的情形下,夏侯昭没有退路。也只有皇后才会觉得,女儿远离朝堂是好事吧。碍于她的坚持,圣上到现在都没有下明旨立储,于国于民,又岂是幸事?

    不过夏侯昭答得这样爽快,还是让国巫大人感到欣慰。她看出来了,夏侯昭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

    “的确是弟弟妹妹都好。”国巫大人拍了拍夏侯昭的手,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国巫大人原本悬了许久的心事,终于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是夜,皇后果然发动了。宿在芷芳殿的国巫大人和夏侯昭一起赶到璇玑宫,陪着坐立难安的圣上等了一个晚上。

    到了第二日的清早,夏侯昭多了一个弟弟,汉名为“夏侯昆”,而国巫大人为他取的鲜卑名是“东刻吕”,意为强壮。

    刚刚走到河东的秦王殿下听闻这个消息,诧异地又问了一遍使者:“国巫大人真的为小皇子取名‘东刻吕’?”

    使者奉了御令而来,向秦王通传喜讯之后,还要去河东帝陵向庶人郑传旨,见秦王垂询,忙低头道:“正是。小殿下身子康健,正是万民之福。”

    “万民之福,”秦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挥手让使者退了下去,自己又低低念了一遍,“‘东刻吕’、‘东刻吕’……国巫大人,你的心还真偏。大燕国谁不知道‘东刻吕’也是太/祖之弟的名字。”

 第123章 锦盒

    皇长子出生,圣上下诏大赦天下; 百官臣僚亦各有封赏。

    整座天枢宫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帝后两人心情舒畅; 宫人们自然也开心。

    朝堂之上也有暗暗关注初怀公主殿下的人; 皇长子的出生影响最大的人,当然就是他的姐姐初怀公主殿下。

    三年来朝中从未断过对“女主临朝”的各种上谏; 又有一向和公主殿下不对付的翰林院屡屡作梗,如今天降麟儿,初怀公主的地位就不尴不尬了起来。

    但初怀公主仿佛并不在意外界的种种说法,圣上赏赐百官,她也赏赐了手下的墨雪卫; 又早早送上了给皇弟的贺礼,让人挑不出半分错来。

    墨雪卫大多是贵姓大族家的少年子弟; 对于朝堂上的风云也远比普通人感觉敏锐。

    严瑜推门走进值房; 几个不当值的墨雪卫坐在里面谈天,看到他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严瑜不太和下属闲聊,但因他武艺过人; 又曾在边军中历练过; 加上平时颇得夏侯昭信重; 故而在墨雪卫中也甚有威望。等到他在信州立下战功之后; 墨雪卫更是人人对之心生敬仰。

    谁也不曾记得,昔年墨雪卫初创,这些出身上三军的侍卫们对严瑜还满心不忿; 只盼着他坐不稳这个位子呢。

    到了如今,墨雪卫上下对严瑜皆是心悦诚服,凡事都以他马首是瞻。此时皇长子出生,这些侍卫的心中也难免受到朝堂上流言的影响,生出些不安之感来。

    要知道,大燕的储位之争素来血腥,如墨雪卫这样的私人亲卫,乃是其中牵扯最深的人。

    倘若初怀公主顺利登基,他们就是策立的功臣,到那时说不得也能领兵出战,建功立业。

    但若初怀公主落于下风,墨雪卫的处境恐难乐观,上位者再怎么宽宏,也不会容忍这些手握利剑却曾侍奉他人的武士。

    丘敦律等大臣还可以退官回家,他们放下墨雪剑只能引颈待戮。

    因而他们虽然甚少在初怀公主面前表露自己的担心。但每每遇到事情,心中还是向着初怀公主的。

    几个墨雪卫互相看看对方,脸上都显出犹豫的神色,最后一人开口道:“大人,方才圣上将公主殿下请到太极宫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严瑜本已拿起昨日值守侍卫的记录簿子查看,听到他们这样问,放下了手中的簿子,抬头望向这几人。

    须知在大部分墨雪卫的眼中,严瑜乃是由初怀公主一手提拔起来的边将,对朝堂几无所知。而他的师父陈睿又是上三军中出了名的“愣头”,一向不理会朝堂变幻,在平州时就屡屡顶撞当时正得势的乐阳长公主驸马沈明,差点连职位都保不住。

    由此观之,墨雪卫对自家校尉在朝政上的见识也心存疑虑。

    另一人道:“校尉,皇长子出生乃是普天同庆的喜事,我看殿下也是极为欢喜的。”虽然在场的都是墨雪卫自家人,但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得太透。这名墨雪卫的话便是试探,若是严瑜流露出一二知机的神色,他们方可大胆地与严瑜研讨目下的情形。

    严瑜的目光扫过几人,右手在簿子上敲了敲,道:“殿下当然欢喜,不是还放了几日的假给你们。你们既然下了值,无事便回家,莫要在外面流连。”

    他说得这样凛然,几人肃容领训,出了值房方才对视苦笑:果然校尉大人并未理解他们话中的深意啊!

    懊恼虽懊恼,几人也没有胆子再回到值房里去寻严瑜了,望望天,算了,还是回家吧。

    值房内的严瑜拿起了手边的簿子,看了两眼,又放了下去。和下属们所想的不同,严瑜在此事上的担忧更甚于他们。但是作为墨雪卫的统领,他不能任由侍卫们胡乱议论此事。

    他的担忧不在于圣上会怎样对待这姐弟两人,而在初怀公主身上。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对这个刚刚诞生的婴儿,初怀公主满怀柔情。

    那一卷一卷手抄的经书,都是她最深的眷顾。

    严瑜站起身来,走到值房的窗前,透过窗口,正好能看到远处的雕梁飞檐,也不知哪一座宫殿是太极宫。

    他的心头忽而升起几分焦躁之感。

    上一次让初怀公主这样珍而重之对待的人,正是如今身为秦王妃的王雪柳。严瑜亲眼看着公主殿下为了雪柳和裴云的往来,以及与秦王的婚事而焦灼不安,他虽然曾经开口劝过公主莫要为此多多宽心,却知收效甚微。

    如今王雪柳已经随着秦王前往封地,对公主的影响自然日渐式微。可公主却并未显得更加欢乐,他只盼着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但朝堂上难免会有一些风波,只望公主殿下能够顺利度过。

    严瑜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始终不能平复心情,终于丢了手中的簿子,大步朝外走去。他走到马厩,牵了赤寅,骑着马一口气奔出了帝京。

    天地苍茫,朔风浩荡,他勒马立在帝京城外,朝着北方遥望许久。他想起春天时自己领兵北上抗狄,虽然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但那时的他胸中满怀壮志,只望着能立下功勋,离公主更近一些。

    信州大捷,人人都贺他喜得战功。公主却只道了一句,“你终于回来了”。他不由得想,在她的心中,是否也有一个地方,是装着他的。

    严瑜心中思绪烦乱,连肃杀的秋风都吹不散。赤寅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有些不安地刨了刨蹄子。

    他恍然惊醒,伸手拍了拍赤寅。赤寅远晃了晃脑袋,好似在回应他一般。

    多想无益,无论公主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和墨雪卫都必定会紧紧相随。想到这里,严瑜也不再沉浸于方才的杂念中,调转马头,准备回宫。

    “严校尉!”便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招呼。

    严瑜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内侍服侍的男子骑着白马向他跑了过来。马蹄哒哒,很快两人就离得近了,严瑜仔细一看,原来马上之人乃是程俊。

    程俊今日本来奉了公主的谕旨,到行宫办事,这是刚刚结束了事情,准备回宫。也是凑巧,严瑜驻足的地方正好离着行宫很近。程俊远远看到一个身姿英挺的军士骑着一匹红马只觉得有些熟悉,不由得略略走近看了一眼,没想到真的是严瑜。

    严瑜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程俊,朝着程俊点了点头:“程典监。”

    程俊仿佛有些疑惑,问道:“公主殿下出京了?”

    严瑜摇摇头,道:“不曾。”公主殿下还好端端地在太极宫内面见圣上呢。

    这可奇了。公主未曾出京,严瑜却在这里。

    也难怪程俊有些吃惊,严瑜平时几乎不离公主左右,若是公主上朝或者与朝臣商议政事,那严瑜多半就在值房候着。除非公主特地下了旨意,命令严瑜出宫办事,或者回家休息,他总是在公主的身边。

    不过程俊也知,其实严瑜并不需要时时跟在公主身边,或许他就是想出京散散心呢?这事情可不归他一个小小的典监管。

    故此程俊很快收敛了脸上的惊异容色,笑道:“严校尉今日怎么有闲情出城?”

    严瑜与他到底有三年多的交情,又都知对方是公主得用之人,因此两人相处得尚可。听程俊这样问道,他便答:“殿下被圣上传召了,我无事便出来溜溜马。”

    程俊眼睛一亮,道:“圣上传召殿下所为何事?”

    严瑜摇摇头,他的确不知。来传旨的高承礼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旁观的人可无法从中看出什么端倪,倒是公主十分淡然,嘱咐了几句便跟着高承礼朝太极宫走去。

    等她走了,才有人窃窃私语,道今日圣上并未传召其他朝臣。

    在这样敏感的时刻,圣上在太极宫单独会见公主,哪怕并未商议要事,也会在朝堂上引起一些风浪吧。

    程俊虽是宦官,却眼明心亮,有几分机警,加上他被派到芷芳殿前,一直是跟着高承礼服侍圣上的,因此于政事之上,比普通的官吏还敏锐许多。

    他听完严瑜的话,立刻便意识到,圣上多半要做出不小的举动。但这话却不好说出口,因此他也只是点了点头。

    程俊已经完成了公主嘱托的事情,便要回宫,他不知严瑜还有什么事情,便问道:“严校尉还有其他事情,还是准备回宫?”他实则心中已经有几分着急,想要立刻回到天枢宫查看情势。

    严瑜道:“无事了,末将便与典监一道回宫吧。”两人拍马起身,赤寅脚程极快,程俊所骑的白马也非凡品,很快就到了天枢宫前。

    看到严瑜和程俊,守门的神策军将士不敢怠慢,立刻行礼,准备上前牵马。程俊却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从白马背上取下一物,捧在手上,方才点点头,让神策军将士将白马签了下去。

    赤寅聪慧,自顾自跟着白马去马厩里吃饭了。严瑜也不管它,随着程俊朝芷芳殿走去。只见程俊似乎很是宝贝手中的物什,双手捧着,走得也不快。

    程俊领旨出宫的时候,严瑜并不在场,没有听到公主的旨意,不知程俊这是取了什么东西。

    想来也不是什么需要特别隐瞒的东西,程俊自己已经笑着道:“殿下让我去行宫取一物,说是上次遗落在那里了。”什么东西竟让公主特地派人去行宫去取?严瑜的目光在程俊捧着的锦盒上逡巡了片刻。

    那月白色的锦盒看上去甚是平常,盒盖只用一个小小的真珠扣搭固定,轻轻一拨就能打开。

    程俊没有说里面是什么物什,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子。等他俩走到芷芳殿,听到通报的风荷匆匆忙忙迎了出来。

    程俊问道:“殿下回来了吗?”

    “尚未,”风荷一边答,一边伸手去接锦盒,又道,“你可看仔细了,的确是殿下要的东西?”

    “那是自然,”程俊道,他似乎也有些疑惑,轻声问风荷,“只是这琉璃有些瑕疵,殿下为何还如此惦记?”

    风荷将锦盒放在案几之上,闻言嗔了一句,道:“哪里那么多废话。殿下既然喜欢,便是一块破石头,咱们也得妥帖保管好。”

    “我可没说这是破石头。”程俊笑道。

    风荷说漏了嘴,似怒似嗔地瞥了一眼程俊,不再说话,伸手打开了锦盒。

    严瑜定睛看去,一枚剔透的颇眂迦【注1】静静地卧在锦盒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此物的由来参见41祭拜。

 第124章 储君

    剔透的颇眂迦在阳光下发出晶莹的光芒。风荷拿了一块软布垫在手上,拿起了颇眂迦。

    “咦?”程俊发出惊奇声; “这琉璃竟然破损了一处; 为何殿下还如此着急?”

    风荷嗔道:“什么琉璃; 这是颇眂迦; 佛家七宝之一。”

    程俊虽然在入宫后读了不少书,但因圣上不喜释家; 他的师父高承礼也从不提及佛教事务,故而程俊对佛教典故几无所知。此时听说殿下特地派自己去行宫取回来的竟是一件佛教法物,更加惊奇。

    “佛家七宝?我可从未听过公主殿下信佛?”在这一点上,初怀公主肖似乃父,比起僧尼更亲近国巫大人。

    程俊担任芷芳殿典监以来; 公主只去过两次寺庙,一次是三年前去永宁寺参加乐阳长公主的游园会; 一次是在长秋寺召见裴家小姐。

    与其说公主殿下是去礼佛; 不如说是将寺庙当做了一处会客的场所。

    风荷道:“也不是信与不信。这颇眂迦乃是公主一位友人所赠,她素来极为珍视,一向都随身佩戴。只是之前在洛水集遇刺,这颇眂迦受了些损伤; 殿下便送到行宫; 请那里的工匠修补。”

    程俊恍然; 道:“原来是故人所赠; 难怪殿下这样珍惜。”

    风荷又道:“说来也奇,若不是当日殿下正好戴着这颇眂迦,挡了一挡那黑衣人的剑; 恐怕殿下还要受伤呢。”

    严瑜也看得十分清楚,这块颇眂迦的表面上的确有一道醒目的裂痕。但他却不记得洛水集上公主曾经中剑,程俊也道:“原来当时公主殿下差点受伤吗?”

    洛水集遇刺的时候,风荷并不在场,她还以为方才所说的事情,程俊和严瑜都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两人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风荷想了一想,方道:“我只记得公主曾经提到,她到底临战经验不足,被黑衣人睨到了空隙,情势十分危急,想来便是那时吧。”

    严瑜心中陡然一惊,当日洛水集上的一幕幕,他仍然记忆犹新。他和墨雪卫被几名黑衣人围攻,公主也不得出手御敌。攻击公主的黑衣人武艺甚是高强,逼得公主露出了破绽,在另一侧的他见状立刻将手中的宝剑掷出,击飞了那黑衣人的兵刃。

    幸而公主颇有急智,假称自己是丘敦族人,鼓动市集之上的百姓围攻黑衣人,又以发间的金质华胜利诱之,他们才撑到了王晋和虎贲军的到来。

    等到一干黑衣人或逃亡或就擒,公主让王晋以车载着柳智回京,并以柳智需要保护的由头,将臂上中剑的他也赶到了车上。

    而公主自己则骑在马,一边和王晋商议后续事宜,一边向帝京方向行去。路上又碰到了陈睿和阿莫林等人,她也一一应对了。

    从始至终,公主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故而严瑜以为那些黑衣人并未对她造成太大的惊吓,如今看来,并非是黑衣人技穷,却是公主太过镇定。

    若非今日恰好碰到程俊,又恰好听到风荷提起此事,恐怕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一日在洛水集上,公主也曾经与敌人的宝剑只隔着一块颇眂迦。

    一旁程俊也啧啧称奇,“看来这颇眂迦确是宝物,竟能替公主挡下一剑。却不知是哪位故人所赠。”

    “这却不知了。”风荷摇摇头道。她心中其实猜测是王雪柳所赠,但秦王殿下的婚礼之后,公主还特地命程俊去行宫修补这颇眂迦,想来赠给公主颇眂迦的另有其人。

    虽然风荷并不知道这颇眂迦的来历,严瑜却认得,这颇眂迦正是之前自己替公主前往永宁寺后院祭拜时,偶遇裴姑和陈睿所得的礼物。

    他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公主还好好地收藏着它,甚至日日佩戴。他望着在阳光下光芒闪闪的颇眂迦,只觉得胸中万般感触,无法言说。

    风荷与程俊赞叹完这颇眂迦的神奇,将锦盒合了起来,转身放回了室中。她转出来时,手里却捧着一个木匣,提给严瑜。

    严瑜不明所处,接了过来。

    风荷道:“殿下说墨雪卫如今也常常需要对敌,特地让御医制了些疗伤的药,本来准备等明日派人送到值房,既然严校尉今日来了,便一并取回去吧。”

    严瑜感到手中的匣子沉甸甸的,又听风荷续道:“殿下说以后每月都让御医送新的药来,所需的钱都由芷芳殿出,让墨雪卫莫要吝惜。”

    其实墨雪卫中几乎全是大姓贵族的子弟,谁家没有上好的伤药,许多墨雪卫甚至还有自己的大夫。这药说是备给墨雪卫的,实际上就是给严瑜一人准备的。

    不过风荷和程俊也不以为意,若说整个墨雪卫都比不上严瑜一人,那是有些夸张,但要是用半个墨雪卫来换严瑜一人,恐怕殿下也不会答允的。盖因严瑜确是公主身边最得力,最忠诚的将士了。

    这样的人,公主平素留心几分,也是寻常事。

    何况眼下,他们还面临着更重要的事情。

    程俊道:“公主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吧。”

    风荷朝着芷芳殿内的更漏望了一眼,道:“约摸有两个时辰了。”

    自从公主殿下就学三师,参与朝政,太极宫的召见就越来越多。但如今日这样长的单独召见,却是第一次。

    墨雪卫诸侍卫私下议论纷纷,风荷与程俊的心里也有些惴惴。

    不知圣上此番,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公主商议。

    被诸多人惦记的圣上,正端坐在太极宫的御座之上,笑眯眯地望着站在殿中的女儿。

    “昭儿,你可想好了?”

    因为是正式召见,立在他面前的初怀公主身着朝服。大燕公主的朝服与前朝不同,为了配合她们可以参与政事的身份,朝服上绣着龙凤两种纹路。

    未成婚的公主,朝服为一龙一凤;成婚的公主,朝服为双龙双凤;而正式参政的公主,朝服则为三龙三凤;若是被封为了皇太女,就可以穿上五龙五凤的储君朝服。其时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文武百官无不顶礼叩首。

    此时的初怀公主正穿着三龙三凤的朝服,因她素喜红色,这朝服便以红色为底,金线织就的三条形态各异的飞龙落在她的衣襟之上,又有三条神采飞扬的凤凰盘踞在她的肩上。

    龙凤相望,栩栩如生,更衬得初怀公主姿仪非凡,眉目如画。

    圣上望着自己的女儿,心中十分感喟:有女如此,再无憾事。

    他想起皇后以前所说的话,只望着女儿一辈子无忧无虑,也是平常的父母心,无可厚非。若是初怀自己提出这样的愿望,作为父亲的他,自然乐意遵从。

    不过是为她择一名品貌上佳的驸马,举办一场浩大的婚礼,再将那良田美宅多多赐予给他们夫妇,那么只要他在位一日,自然能保得女儿开心畅意一日。

    等到她弟弟继位,想来也不会为难他们夫妇。

    这的确是一条更为容易的路。

    但他的女儿,流着夏侯家的血,骨子里有着天潢贵胄的骄傲,注定不会屈居于一个大长公主的封号。

    那么作为父亲的他,也只有拼尽全力,为她铺平眼前的道路。

    世人都说从兴宪公主到南康公主,再到兰陵公主,大燕想要称帝,或者已经称帝的公主无一人生活顺遂。可是他不信这个邪,或许在文治武功上,他比不得太/祖和武宗,但若论一颗拳拳爱女之心,他是远胜这两位先祖。

    坐在这帝京最高的御座之上,圣上比任何人都明白,之所以那些称帝的公主屡受磨难,不过是因为腹背受敌罢了。外有臣子的反对,皇室中人的阻挠,内无父皇母后的支持。在这样艰难的情形下,一个甫登帝位的公主,想要施展才华,真是难上加难。

    而他的初怀,绝不会遇到这样的窘境。

    圣上为皇长子取名“昆”,便是要儿子牢记自己与姐姐的血脉联系。国巫大人所取的“东刻吕”也颇合圣上的心意。

    太/祖之弟文武双全,乃是太/祖建立燕国的大功臣之一。但他最难得的一点,是毫不矜功自傲。大燕初立,各部族都想着瓜分利益,皇族中人也盼着太/祖能多多封赏群下。只有东刻吕忠心耿耿,将自己手中的兵权交还给了圣上。等到诸王叛乱只是,他又挺身而出,协助兴宪公主平定叛乱。

    也正因此,在东刻吕薨逝之后,太/祖赐下谥号“忠”,大燕朝再无出其右者。

    他不知道大燕将来会怎样,但他会将友爱教给自己的两个孩子。

    他知道帝京之中有些人还因为初怀不曾被明旨立为储君而心有疑虑,那么现在,就到了打消这些疑虑的时候。

    圣上今日召见初怀公主,所商议的,正是册立储君一事。在皇后有孕期间,圣上一直没有提出立储,为的给皇后细细分解其中的利弊,解开皇后对天枢宫的畏惧。

    在璇玑宫中,圣上引了无数的例子,向皇后阐明:无论有没有第二个孩子,能让初怀继位,都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权利,只有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最安心的。

    皇后终于松了口,只要初怀真心想要登上储位,她就不再有异议。

    圣上信心满满,他的女儿怎么会犹豫,他们父女俩为了走到今日,花费了这样多的努力,她怎么会退缩!

    果然,殿中的少女已经抬起头来,朗声朝着他道:“父皇,儿臣愿为储君!”

    圣上忍不住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在他的一生中,曾经亲眼见到兄弟之间为皇权互相屠戮,也曾经见到父子之间为了皇位猜忌生疑。

    这条通向权利鼎峰的路,是用鲜血铺就的。

    在圣上的幼年,作为天枢宫中不受父亲喜爱的皇子,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成为大燕之主。

    他的父亲,高宗皇帝文武双全,算得上一位有为之君。但到了晚年,面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却做出了令人扼腕的错误决定。

    当他坐在御座上面时,忽然明白了,神焘末年的风波,说是由沈德太妃和庶人郑引起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高宗皇帝与悯仁太子之间本就有嫌隙。

    他不愿重蹈父亲的覆辙。他的女儿也不会落入悯仁太子当年的困境。

    圣上三击掌心。

    册立储君的诏书早已写好。候在殿外的高承礼听到圣上的击掌声,立刻走进了殿内,从御案之上取过诏书。

    在接下去的几天内,这道诏书会随着驿者的马蹄声,传遍整个大燕帝国。从最北的九边到最南的江宁,从西羌人的营地到扶余的弱水之畔,都会知道他们的帝国有了新的储君——初怀公主殿下。

    圣上解决了心头的一件大事,也轻松了起来,笑着对女儿道:“你有时间便去劝劝你母亲,多多休息。自从你弟弟出生,你母亲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当年她抚养你,也是事事亲为,等你过周岁的时候,她却病倒了。”

    以初怀两世为人的眼光来看,母亲这样操劳,其实并非明智。作为天枢宫的女主人,大燕的皇后,她的身上有许许多多比做一个母亲更加重要的责任。

    但若不是这样的母亲,又怎么会有现在的初怀公主?

    她笑着点了点头,道:“父皇放心,我会时常去探望母亲的。我出生的时候,月姑姑尚在外地,母亲不敢假手于人,确实太辛劳了。如今有月姑姑相帮,想来多少会轻松一些。我看不如起来国巫大人暂且留在宫中,有她坐镇,母后更加心安。”

    “这个主意不错,”圣上觉得自己的女儿果然聪慧,笑道,“国巫大人的话,你母亲是一定会听的。”

    他用一种欣慰的目光望着初怀公主,感叹道:“你真的长大了。”

    初怀亦笑道:“父皇,过了这么多年,我要还是长不大,岂不是白白吃了那么多饭。”

    圣上一边回忆,一边道:“我还记得你刚出生时,只有一点点大,哭声却极为嘹亮。国巫大人说那天的太阳,便是被你叫出来的呢,所以才给你取名‘孟格娅’。”

    除了哭声嘹亮,刚出生的初怀公主还有大大的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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