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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初怀公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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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哭声嘹亮,刚出生的初怀公主还有大大的黑黑的眼睛,望着他的时候,直叫人心都化了。

    公主诞生,臣子们送上了许多的封号,端丽如“凤仪”、“琼华”,瑞和如“康平”、“世宁”,温婉如“嘉清”、“思柔”……每一个封号皆能数出其中蕴含的美好寓意来,但圣上都觉得不满意。

    这个女儿,是他和妻子最珍贵的宝物。

    他抱着这天赐的珍宝,在璇玑宫走来走去,终于选定了“初怀”为号。

    万物元初,怀质抱情【注1】。

    她是天下地下,他独一无二的女儿。

    昔年襁褓中的婴儿,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圣上的心中万般感慨,他不由得想到之前李家送来的种种礼物,原来女儿已经到了可以许婚的年纪。

    鲜卑人成婚极早,尤其是皇室之中,为了繁衍龙裔,太子都会早早成婚。

    那么皇太女呢?

    圣上一想到这个问题,忽然发觉自己忘记了一件大事。既然下了立储的诏书,那么作为储君的初怀公主的婚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初怀公主不知御座之上的父亲心中正在翻滚着那么多的念头,她在想另一件事。月姑姑与母后年纪相仿,如今母后已经有了一儿一女,月姑姑却还是待字闺中。

    “王将军莫要着急,山水相逢,你还有机会的!”

    她还记得自己在秦王成婚那夜对王晋说的话,那虽然是酒醉之语,却也是她的心底话。

    莫若还是寻机撮合一下他两人?

    初怀盘算着要先试探一下月姑姑的意思,若是她也有几分心悦王晋将军,那便好办了。

    想来能让月姑姑觅得一个归宿,母后也会欣慰的。初怀打定了主意,冷不防听到圣上问道:

    “昭儿,你可有心仪的儿郎?”

    已经将旨意送出去的高承礼恰好走到太极宫的门前,就听到殿内传出圣上故作淡然的声音:“这事情倒并不难,你看着帝京之中也有不少俊俏的儿郎,我儿喜欢那个,咱们就定那个。若是这些都不满意,咱们还可以遍选著姓大族的子弟,一定要挑出几个可心的人。”

    光听圣上这口气,难保不被人当做荒/淫无道之君。谁能想到,他实则只有一个皇后呢?

    高承礼腹内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快步走进殿内,正好看到初怀公主窘迫的面容。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怀质抱情出自《九章》

 第125章 飞霜

    立储的诏书传到芷芳殿时,众人皆大喜过望。这是芷芳殿盼了许久的诏书; 从此之后; 初怀公主可谓名正言顺的皇储。

    倒是风荷有点发愁; 作为正式的储君; 初怀公主理应移往东宫居住。她看了看芷芳殿,心中有些不舍。此处毕竟是公主和她居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一草一木都是心爱之物。

    “要赶着在入冬之前搬到东宫吧。”她犹疑地问道。

    除去正殿内的物什之外,尚有几个库房存放着公主的私物,从帝后赏赐的金银玩物,到宗室贵戚送来的丝缎布匹,还有各藩国进贡的珍物; 不一而足。若是搬家,还需要彻底录一遍册子; 着实是一个大工程。

    “这是什么大事?”程俊笑着开解道; “你若是忙不过来,我帮你录册。况且东宫久未住人,应该修缮之后,方才能迁入吧。”

    “正是!”风荷一想也对; 这东宫总有十几年没有住人了; 虽然有人维护; 但想来也不适合立即入住。修补下房舍; 怎么也要月余,足够她收拾芷芳殿了。

    风荷心下一松,笑着对严瑜道:“严校尉可省心了; 等咱们搬到东宫,墨雪卫就有自己专门的值房了,再也不用挤在那小小的校场值房里了。”

    程俊也笑道:“那是自然,东宫一应建筑均照天枢宫而建,又自成一体,以后行事都方便了许多。殿下和丘敦大人们议事,也不用借用翰墨斋了。不过,东宫本有卫队建制,隶属神策军,不知殿下会如何安排。”他说到的这件事,也是严瑜现在所思考的事情。

    历来册封储君,都会赐下东宫卫队,由东宫都尉统帅。东宫卫队名义上隶属于神策军,但实际只受储君和东宫都尉的统辖。

    而墨雪卫则为公主卫队,建制与级别都低于东宫卫队,如今初怀公主被封为储君,自然也需要据此作出调整。

    墨雪卫从百人小队,到如今的千人之众,每一个侍卫都是严瑜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些人跟随了初怀公主三年,当然远比新补充进来的人更为忠心。

    严瑜眺望北方,诏书已下,他们便要做好一切准备,迎接将要到来的风和雨。

    或许,到了李罡回京的时候了。

    芷芳殿内众人或喜不自胜,或筹谋远虑,太极宫中的对谈还在继续。

    高承礼走到御座之前,躬身向圣上行礼,道:“回禀圣上,旨意已经传发下去。”

    圣上点点头道:“如此便好。对了,这东宫也该收拾一下了,等到册封大典后,昭儿便要从芷芳殿搬过去了。”

    这些事情本来应是皇后操持,但如今皇后方才生产,又要照顾襁褓中的皇长子,显然无力顾及此处。圣上如此说,便是将此事交给了高承礼。

    高承礼应了,又讨了圣上的旨意,可以从天枢宫的内库中调配物件,用以布置东宫。

    圣上笑着朝初怀公主道:“你既然要搬新家,又什么想要的东西,大可以朝高承礼开口,他可比我还懂行。”

    这倒也是实话。圣上幼年为皇子时,衣食无人看顾,连帝京中贵族公子哥都比不上。后来高承礼因缘际会到了圣上身边。他本是农家子弟,进宫以后勤勉上进,却惹了旁人的眼,被分派到了最不受高宗宠爱的皇子身边。

    那时候正是李贵嫔和沈德妃最风光的日子,宫中凡是有些能力的宫人内侍,都托了关系到悯仁太子身边,或者去侍奉六皇子夏侯郑。要是没什么上进心,只图恩赏丰厚,也可以去乐阳公主处。

    最终留在四皇子夏侯贤身边的,大多是其他宫室剔除掉的宫人内侍,抑或是像高承礼这样得罪了人,被发配到此的。

    六皇子的母亲虽然是淑妃,却早已经亡故,宫中传闻,乃是因为卷入了李贵嫔和沈德妃的争斗中不幸殒命。这样一个连高宗都想不起大名来的皇子,能有什么前途?

    可想而知,这些人又怎么会尽心尽力服侍六皇子。

    可是高承礼并不灰心,当值侍奉从不懈怠,他又十分聪慧,善于察言观色,很快就成为了六皇子身边最得力的内侍。等到六皇子被敕封秦王,他顺顺当当跟着出了宫。

    到了秦地,主仆两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秦王爱与当地的文人书生聚会,那时候秦王还未娶妻,偌大的□□就交给了高承礼打理。从那时候开始,高承礼就比他的主人更了解自家的家底了。

    “这个自然,有大监做主,我定然不会客气的。”初怀与高典监的关系素来亲近,倒不需圣上担心。

    被“东宫”这一话题打断,圣上方才有关择选驸马的话题就进行不下去了,只好看着女儿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何况圣上心中也实在没谱,当年想要选沈泰容为驸马,如今已然证明了那是一个巨大的失误。

    要说大燕国中的好儿郎并不少,但让圣上选一个能配得上自己女儿的,却也不容易。

    圣上琢磨着之前为秦王选妃,还可以依据程式举办阅看,这历代选驸马……有了!他终于想了起来,在大燕国的历史上,曾经举办过择选驸马的仪式。

    “飞霜会?”

    高承礼听到圣上提到这三个字,不免有些吃惊,道:“这‘飞霜会’乃是太/祖时,为了兴宪公主择选驸马而举办的大会。圣上是想要为初怀公主殿下择选驸马吗?”

    昔年兴宪公主痛失未婚夫,太/祖皇帝为了安抚爱女,召集国中未婚的青年才俊,举办骑射大赛,名义上是为了选拔将领,实际是为爱女择选驸马。

    此大会于暮秋时分举行,天气寒冷,勇士们取箭射击时,箭羽上犹带薄霜,故名“飞霜会”。

    太/祖时候的“飞霜会”并没有为兴宪公主择选出合适的驸马,倒是沿用其制的太/宗等皇帝曾经借此择选出了驸马。

    武宗之后,公主们的驸马大都是从著姓大族中择选优者,“飞霜会”渐渐从人们的视线中失去了踪迹。

    圣上点点头,道:“正是。如今储位已定,也到了为她选驸马的时候了。”

    高承礼犹豫了一下,方道:“近年来殿下于诸事皆有谋定,这驸马的择选恐怕也要她自己愿意才好。”

    圣上深以为然,道:“此事再行斟酌。你看方才我提起驸马一事的时候,昭儿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想来她之前都没有思虑过此事。等到她慢慢回过神来,我再和她商议。”

    高承礼没有出声,只是微微躬身行礼,仿佛十分赞同圣上的断言。

    实则他心里可不觉得圣上说得对。初怀公主方才脸上的表情哪里懵懂了?如今秦王都成婚了,初怀公主身边的那些谋臣自然也会向她提及婚事。

    只是初怀公主毕竟是圣上和皇后的女儿,这两位于□□之上素来不为世俗所羁,初怀公主的良配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高承礼服侍着圣上向璇玑宫走去,脑海中还盘旋着这个问题。

    天枢宫中,因为这道诏书,人人都有自己的思量。而在其他的地方,这道诏书还会引起更大的风浪。

    初怀公主回到芷芳殿中,首先受到了风荷等人的恭贺,又有丘敦小姐带着丘敦律等人的贺礼入宫,帝京内的皇室也纷纷遣人道贺,以免失礼于被新任的储君。一时忙忙碌碌,直到晚间将近闭宫,初怀公主方才歇了下来。

    风荷服侍初怀公主进膳,宫人们悄无声息地侍立在一旁。月华如水,透过苍茫的夜空,落在芷芳殿内。

    “风荷。”初怀公主轻轻唤了一声。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芷芳殿内太安静了,明明有这么多的人,却只有她一个人发出的声音。那些宫人们的影子投在地上,仿佛是石刻的雕像,不言不语,无声无息。

    风荷不知她心中所想,道:“殿下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让她们都下去吧。”

    风荷挥挥手,宫人们鱼贯而出,殿内只剩下了她与公主两人。此时她已经察觉到了公主似有不乐,只是并不明了其中的原因。

    按说,历经三年风雨,公主殿下终于走到了储君的位置上,理应万分喜悦才是。为什么公主的声音中,却带着一些难以言明的东西呢?

    风荷想起前几个月,公主总是在就寝前默默抄经。她问公主,为什么忽然要抄写经书。公主道:“想要为母后祈福。”

    公主整整抄了十几卷经书,却始终没有告诉皇后,而是悄悄让严校尉送到了永宁寺。她似乎总在想着一些旁人无法窥觊的事情。只有风荷因为跟随她日久,尚能察觉她的喜乐,但却无法明了其中的缘由。

    眼下也是如此。风荷明明知道公主心中不乐,却全然未解来由。

    只听公主又道:“风荷,你也坐下来,一同用膳吧。”

    “殿下?”风荷迟疑。

    “坐下。”公主又重复了一遍。

    风荷不敢多言,恭敬地坐在了公主的对面。公主亲自取过一双食箸放在了风荷面前,又想要给她盛一碗羹汤。风荷哪里敢让公主动手,连忙接了过来,自己盛好了。

    风荷试探地问:“殿下是不想一个人用饭吗?”

    “算是吧。”公主道。

    风荷拿起面前的食箸,笑道:“既然殿下允可,那我就斗着胆子和殿下一同用膳了。殿下的膳点可是膳房精心烹制的,平时想吃都吃不到呢。”

    她故意用一种活泼的语气说话,公主果然笑了,道:“既然平时吃不到,那你不如说说还有什么想吃的,再叫他们做来。”

    “这就不必了,”风荷连忙摇头,道,“倒是殿下可要仔细尝尝这些膳食,是否有喜欢的?等咱们搬到了东宫,自然要从宫中的御厨中择选几位带过去。”

    风荷虽然没说,初怀公主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想来这些御厨为了博得她的青眼,今日都颇下了一番功夫。

    按说平时膳房的人也断断不敢得罪芷芳殿的,只是立储的诏书下来之后,他们更是比以往多用了百倍的心思。

    这恐怕只是她成为储君后,最小的一个变化了吧。

    “果然味美。”初怀公主赞了一句。她品着膳食,慢慢舒缓了心情,脸上的容色也温和了许多。

    风荷见状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怕公主的神思又转到那些烦心的事情上,连忙将白日的琐事讲给公主。

    程俊将放在行宫的颇眂迦取了回来,竟然以为那是一块琉璃。接了诏书之后,自己又是如何为搬家担心。还有程俊说墨雪卫可能会有所变动……

    “不会。”公主忽然插了一句。

    风荷一怔,忽而反应过来,公主是在回答方才那句“墨雪卫可能会有所变动”。

    公主放下手中的食箸,道:“三年来,都是墨雪卫跟在我的身边。以后自然也一样。”

    东宫有东宫卫队,却也没有人说过这东宫卫队不能改名叫“墨雪卫”。

    “殿下说的是,”风荷笑了起来,道,“若是换了旁人,恐怕一时之间还不习惯呢。”

    她又捡了些旁的话来说,公主亦不再插话,默默用完了膳。

    第二日早朝,便有谏官上奏,既然储位已定,那么东宫的一应属官都需尽快配置齐全。

    这也是应有之义。有了东宫长史等属官,初怀公主处理起朝政来也会更加便宜。

    但是这道奏折中却还提到了另一点,即初怀公主原有的墨雪卫理应升为东宫卫队,其统领之位,却应择选官阶适当的人担任。

 第126章 强弓

    此时夏侯昭却不在朝上,储君之位已定; 她需换上符合身份的朝服; 再入殿参政。

    因此她正站在璇玑宫中; 被皇后和月姑姑指挥着转来转去; 几个负责裁衣服的宫人忙着给她量体,同时要将皇后和月姑姑说到的种种想法记录下来。

    “按制; 皇太女应有礼服、朝服、骑服、常服等服饰。如今时间略紧,不如先将典礼上所用的礼服和上朝所需的朝服缝制出来。骑服和常服先各做两套,之后再慢慢补充。”月姑姑道。

    皇后深以为然,颔首道:“正该如此。天气越来越冷,还应多做些厚衣服。太极宫开间大; 冷风吹进去,身子哪里受得了。”

    月姑姑道:“高典监说中秋节前要修缮一下太极宫; 想来会有所好转。”

    她两人说的兴致勃勃; 被乳母抱着的皇长子在一旁睡得香甜。

    这个孩子有着和圣上一模一样的眉毛,睡着的时候舒展开来,十分恬静,对殿内的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一直等到夏侯昭这边尺寸都量完了; 他才睁开了眼睛; 也不哭闹; 就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面前的人。那目光如此清澈; 直叫人心都融化了。

    皇后上前抱过了皇长子,笑着对夏侯昭道:“你小的时候可比弟弟闹腾多了,非要我抱着才能睡着。有时候我看到你睡了; 一放到床上,你立刻就睁开眼睛大哭起来。”

    被母亲说起童年的窘事,夏侯昭也有些赧然。她当然不记得自己婴儿时是那样的闹腾,但童年时爬高上低,引得整座璇玑宫都团团转的印象还是有的。

    月姑姑又向裁衣宫人叮嘱了几句,将她们遣下殿去,回转身笑道:“如今公主殿下已经这样大了,娘娘这样说,殿下多难为情。”

    皇后拍着皇长子,道:“有什么难为情?她就是七十岁了,在我面前,那也是小孩子。”

    众人都笑了起来,连皇长子都懵懂地裂开了嘴。

    如今端坐在殿内的夏侯昭,看上去姿仪万方,谁能想到三年之前,这个女孩的母亲还担心她调皮得会把陪读吓跑了呢。

    忙完了夏侯昭的事情,皇后与月姑姑又商议起中秋节的事情。如今皇长子身体康健,皇后便将理宫的事情接了回来。

    夏侯昭见状便辞了去。一出璇玑宫的殿门,便看到急得团团转的程俊。

    她微微蹙眉,停下了脚步,程俊迎上来,低声将奏折的事情叙述了。

    这奏折写得十分巧妙,既写了应将墨雪卫提升为东宫卫队,又提出应该换掉统领之人。

    提升墨雪卫,顺应了夏侯昭的想法,看似是亲近芷芳殿的人所为;而换掉统领,却让人摸不透,这是在试探夏侯昭的底线,还是想离间墨雪卫。

    这奏折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它所提出的问题,恰恰是存在的。

    严瑜至今仍是校尉,为从四品武衔,而东宫卫队一向需要由三品以上的武官担任。

    夏侯昭本拟于册封大典后,封赏墨雪卫,借机就可以提升严瑜的官衔,却不料在此时被人钻了空子。

    墨雪卫从初创便是由严瑜掌控,如今陡然换将,期间可能发生的变故难以逆料。

    所以程俊才会有些焦急,他看夏侯昭垂下了目光,道:“殿下,严校尉还不知道此事,是否要派人先告诉他?”

    夏侯昭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去和他说吧。”

    程俊躬身应是,立在原地看着夏侯昭在宫人的簇拥下向芷芳殿走去,一直等到她的身影转过宫墙,他才朝校场走去。

    无论夏侯昭是普通的公主还是东宫的储君,墨雪卫每日早晨的训练都不会有所间断。

    自从李罡带了两队的墨雪卫前往信州,又立下大功后,留在帝京墨雪卫皆对出京一事升起了极大的兴头,因此训练的时候,也都十分卖力气。

    程俊还没走到校场,就听到了声震云天的喊杀声。

    站在最前方的严瑜以一根玉色锦带竖起头发,手持□□,正在带着墨雪卫演练枪法。其余墨雪卫跟着他的动作,一招一式,练得颇为认真。

    能被选入墨雪卫的侍卫,都是家世良好,外表上佳的少年。这样一群朝气蓬蓬的少年人在校场上整齐划一地练枪,远远看去,十分养眼。

    但此刻的程俊无心赏此美景,他径直走向严瑜。

    严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动作,转身朝校场入口看去。他见程俊脸色凝重,心知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于是挥挥手,让墨雪卫自行练习,放了枪迎上程俊。

    两人走回值房,程俊简单将事情讲了。

    严瑜没有出声。

    程俊道:“严校尉,此事我已经告诉了殿下。”

    “殿下怎么说?”严瑜问道。

    程俊犹豫了一下,方道:“殿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我立刻来告诉你。”说出这个答复的时候,程俊忽然心中一凉,难道殿下的意思,是让严校尉好自为之?

    他望向严瑜,想要劝几句,却开不了口。

    就在此时,值房的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一个墨雪卫的声音,道:“校尉,殿下来了。”

    程俊与严瑜对视一眼,程俊摇了摇头,示意严瑜自己之前也并不知道殿下会忽然来校场。

    门外的墨雪卫又道:“校尉,殿下已经在等您了。”

    程俊来不及再多说什么,严瑜已经转身打开门,朝外走去。

    还穿着公主骑服的夏侯昭站在校场中间,看到严瑜走来,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

    严瑜走到墨雪卫和夏侯昭之间,撩起衣袍,单膝跪地,朗声道:“墨雪卫恭迎皇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他的身后,墨雪卫如被利锋劈开的潮水一般,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应和道:“墨雪卫恭迎皇太女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三年之前,他们被分配来保护这个少女,那时候,他们中间的许多人都心有不满。他们甚至羡慕过那些能够跟随秦王殿下的同僚,而今,若是再问他们是选秦王还是初怀公主,无人会答“秦王”。

    这并非是储君的头衔带来的变化,真正让他们心服口服的是夏侯昭几年来在朝堂上所做的一切,也是严瑜和李罡两人立下的战功——墨雪卫中无人不知,若说没有初怀公主的支持,严李两人是不可能如此顺利获得军功的。

    也许在燕国的其他地方,还会有人质疑圣上立储的御命,但在这里,初怀公主就是他们唯一的答案。

    温婉而坚定的女声在他们的头顶响起:“平身。”

    严瑜和墨雪卫起身,他感到程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听到那样的消息,他的心情当然不可能平静,但面对夏侯昭的时候,他只是默默地站到了她的身后。

    夏侯昭道:“年来事务繁忙,许久不曾与诸位会武,今日孤来校场,便是想看一看诸位将士的武艺是否有长进。”

    她拍了拍手,风荷捧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

    托盘之上放着一张长弓,牛角所制的弓身,银丝一般的弓弦,一望便知是一张巧匠所制的上好宝弓。

    “这张宝弓,乃是昨日南朝送给孤的贺礼。孤虽然也略懂些武艺,但这宝弓放在孤这里确实有些暴殄天物了。故而今日便以此宝弓为注,胜者得之。”

    夏侯昭从托盘之上拿起宝弓,续道:“可有人愿意先试下身手?”

    底下早有人跃跃欲试,一听夏侯昭这样说,立时便有三五个侍卫出列。

    校场边上立起箭靶,想要射箭的侍卫依次上前。

    头一个侍卫是仆兰家的小儿子仆兰捷,身材高大,样貌英武。他一直在墨雪卫中担任一个小队的副队长,此次夏侯昭被立为储君,家中都盼着他能够趁此机会再升一升。因此今日夏侯昭一说起比武,他第一个就跳了出来。

    仆兰捷先向夏侯昭行了一礼,方走向风荷,伸手拿起托盘上的宝弓,直面箭靶。为了稳妥,他蹲了一个马步,方才伸手拉弓。

    众人都望着他,只见仆兰捷的脸越涨越红,却半晌没有动作。

    “啪嗒”一声,仆兰捷额头冒汗,竟有一滴豆粒大小汗水落在了地上。

    程俊看了一眼夏侯昭,见她微微颔首,走到仆兰捷身旁,道:“仆兰侍卫?”

    仆兰捷羞愧地低下了头,用和他身材颇不匹配的细弱声音,道:“这弓……这弓我拉不开。”

    原来这张宝弓竟是一张五石的硬功。自古以来,能开五石弓的武将,都可以算得上是不世出的豪杰了。

    见到仆兰捷这样的窘状,跟在他其后的侍卫们有些便退缩了。倒也有两人能拉开,却无力将箭射到靶上。

    这般情形让在场的墨雪卫都面露愧色,夏侯昭站起身来,拿起那张弓,笑着对严瑜道:“严校尉,不如你来试一试。”

 第127章 内斗

    位于九边最西沿的信州,历来是北方部落与中原王朝争夺的机枢要地。

    等到大燕定鼎中原; 这座历经数百年风雨的城池已经残破不堪。

    每当此城落入北狄人之手; 他们便讥笑大燕九边只余八边。等到兰陵公主继位; 徐迟苦心经营边事; 征调万余民夫,重新修筑了信州城; 又在城外设置了工事。此后几十年,北狄人再也没有踏进信州城一步。

    自年初一场大战之后,信州城的城墙上布满了对战时留下的痕迹。城外的许多防御工事也被北狄人毁坏了,为了修复这些建筑,安秀每日都亲自带着民夫劳作; 守卫及训练士兵的事情就交到了李罡手上。

    这一日信州难得下起了大雨。在这座朔北的边城,除了短暂的初夏之外; 每一滴水都十分珍贵。

    安秀将士兵及民夫都派出去挖水窖; 通河渠了,自己坐在城主府中核对秋税的数额——九边许多城池的将领都兼任城主,指挥军队的同时,也负责处理税收等政务。

    在房间的另一头; 李罡拿着邸报; 兴致勃勃地看着。

    窗外雨声淅沥; 本是一室静好; 忽而李罡大笑了三声,对安秀道:“殿下真是机智!”

    他将墨雪卫在校场上比拼箭法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说到严瑜上场时; 语气愈发激动。

    “殿下将那五石弓交给严瑜,他二话不说,连发十箭,箭箭正中红心!这样一来,众人皆伏。等到那奏折之事在宫内传开,墨雪卫也无人敢多言一句。”

    李罡的脸上满是向往之情,续道:“古者名将方能开五石弓。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尝试下这五石强弓!”

    李罡虽然无心学问,对历史上的名将和大战还是颇有了解了。别的不说,他的本家,汉代名将李广就是以能开五石弓而留名青史的。

    其实此处是李罡自己贴金,他与李广一为鲜卑人,一为汉人,哪里攀得上亲。但这并不妨碍李罡对五石弓的向往。

    安秀恰好算道一笔有些繁琐的税款,被他这样一打断,立刻乱了思绪,又要从头算起。她不由得心头火起,将手中的算筹拍在案几之上,怒道:“你就那么想回帝京?”

    李罡一怔,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安秀。

    安秀看到他那副样子,愈加生气,推案而起,走了出去。

    “外面还下雨呢!”李罡着急地道。

    安秀不知是真没听到,还是故意不理会,连脚步都没有停歇一下,就冲进了雨中。

    李罡慌忙丢了邸报,环顾屋内,却没有看到伞。在看安秀,已经在雨中走了老远。他大大地叹了一口气,闷着头也冲到了雨中。

    安秀被雨一淋,立刻就清醒了。但清醒了的她,更觉无法面对李罡,干脆一径向城墙走去。

    她虽是女将,武艺却并不逊色于普通将领。此时走起路来,也是脚带风声,走得极快。一直走到了城墙的脚下,李罡才追了上来。

    安秀不愿理会他,自向守门的卫士询问巡守的情况,又登上城墙向城外修了一半的工事望去。虽然雨并不大,但城外的工事也刚刚开工不久,安秀十分担心工事会受到雨水的影响。

    只是此时水雾迷茫,她看不清工事,正在焦急间,头顶上忽然一暗,却是李罡终于从城墙守卫那里寻来了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你前几天还病了,莫要淋雨。”李罡说着,又将雨伞朝着安秀的方向移过去一些,似乎全然不知自己大半个身子已经到了雨中。

    安秀心中的那股火气,忽然就落了下去。整个世界都在下雨,只有她头顶留着一方小小的晴空。

    她抹了一把脸,认认真真将工事看了一遍,又叮嘱了闻讯而来的当值将领几句话,方慢慢走下了城墙。

    自始至终,李罡一直默默不语地跟在一旁,那头顶的一小方晴空也随着她的走动而变换着方位。

    等到他们离开了城墙一段距离,安秀忽然开口道:“秀水最近没有来信吗?”

    李罡老实地道:“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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