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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为太子妃以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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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鸢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生怕秦似又出什么事情来,从床上爬了下来,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刚迈过门槛,便跌倒了。
红妆听到呻丨吟声便从调香屋里跑出来,发现时鸢倒在地上,慌忙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正巧北月拎着两桶水回来,见着时鸢下了床,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了。
红妆接过北月手里的手,轻松愉快的走了。
时鸢看着红妆提着两大桶水走得跟脚下生风一般,心里不禁有些自愧不如起来。
“不是让你静养吗?怎么跑下来了?”
不怎么发火的北月,突然有点别扭起来。
“我只是担心小姐,所以想过去看看她。”
北月抬眸看了时鸢一眼,一语不发地上前打横抱起了时鸢,把她放到了秦似卧房的绣墩上,随即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便离开了。
时鸢被北月的小脾气搞得哭笑不得,但是看到秦似安然的躺在床榻上静静地睡着,时鸢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就是你所喜欢的人,安然无恙。
被北月冷落在一旁的东西蹑手蹑脚地朝着秦似的房间扭去,北月余光瞥见,原本紧绷着的脸瞬间松弛了下来,东西蹑手蹑脚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东西见北月笑了,顿时大胆的放开脚步冲了进去,一跳,跳进时鸢的怀里去。
“小东西,怎么跑进来了?你也想见见小姐啊?”
时鸢抱住东西,站起来,来到秦似床帐外,隔着帷帐,“东西,你看,小姐正在休息呢,我们看看就走好不好?”
东西呜咽两声,两只爪子朝着秦似扑去,却被时鸢紧紧抓住,“东西乖,小姐正在休息,别打扰她了。”
时鸢抱着不停乱动的东西准备离开,就被醒来的秦似叫住了脚步。
“时鸢,我醒了,你把东西抱过来吧。”
时鸢一听秦似醒了,心下狂喜,鼻尖微微发酸,就差在秦似面前哭了出来。
她把东西递给秦似,坐回绣墩上,看着秦似逗弄着东西,悠悠的道:“小姐真是想念东西想念得紧呢,奴婢居然比不过一只小狗崽,哎,人生,真艰难呢。”
秦似大笑,放下东西,朝时鸢张开双臂,“来,抱抱。”
时鸢也不顾主仆之别,上前掀开帷帐紧紧抱住了秦似,这是劫后余生的感慨,也是再见时的狂喜,亦是往后之路一同走的誓言。
“王妃,热水已经烧好了,要起来沐浴了吗?”
红妆从外头探头进来,瞧着帷帐里的秦似,望眼欲穿。
她昨夜就烛光下帮秦似穿衣裳的时候看见了秦似的脸,后来就被殿下赶出去了,她很好奇,秦似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竟然让北月如此为她,而且殿下居然二话不说就出宫了,实在是令人好奇。
“你是??”
秦似看着红妆那张陌生的脸陷入沉思,难道季遥回来了?大发善心给自己加了一个丫鬟过来?可是这人身上的气质不像是府中丫鬟,那难道,是季旆?
“奴婢红妆,是殿下派来帮北月照顾王妃的。”
“原来如此,代我谢谢殿下,还有,在这栖悟苑,叫我小姐便是,王妃之名,不是很担待得起。”
“好的小姐。”
红妆适应得很快,没有半点的迟疑。
“那就有劳你了,去帮我把热水放到耳房的浴桶里吧。”
红妆点头把头伸了回去,秦似爬起身,觉身上那股子软劲已经退了很多,只是这头还是有些疼,时鸢扶她下了床,刚到门口,秦似就看见正翻墙进来的赵鄞呈。
赵鄞呈一落地,看见门口的秦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总有一种错觉,自己和秦似之间肯定有什么孽缘。
“哟,小姐醒了啊?这是殿下让唐太医替小姐开的药方,属下这就去给小姐煎药!”
赵鄞呈避开秦似的目光,径直的朝着北月的房间走去,北月上前将人一把拉了回来,抢过他手里的药包,一脚将他往石桌便踢去。
“瞎,看不见哪里冒着烟?”
赵鄞呈摸摸被北月踢了一脚的屁股,看了看,嘿嘿笑了两声,坐在了石桌边上。
北月懒得理会赵鄞呈,拿了药径直去调香屋煎药。
“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时鸢扶着秦似过来坐到赵鄞呈对面,赵鄞呈一听秦似和自己搭话,莫名就来了唠嗑的兴致。
“鄙姓赵,名鄞呈,字之敬,小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似愣了愣,她倒是真没什么好问的。
但是为了不驳赵鄞呈的面子,秦似还是决定问些什么。
“赵公子是很小就跟在殿下身边了吗?”
赵鄞呈摇摇头,“并不是,我十二岁才被送到殿下身边,北月是十一岁之时被送去的,是同时,只是我比他大一岁,毕竟就是有个做哥哥的命,那会殿下也才十岁,好玩吧?我们的年龄是一个小小的梯度!”
秦似点点头,赵鄞呈继续。
“具体为什么要把我们两个送去,家里的人什么也没告诉我们,就只知道从那天开始,我们就要在殿下的左右,做他的左膀右臂,保护他安全回京安,到现在也要十年了。”
“怪不得看着你们感情很深厚,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秦似突然顿住,又道:“安全回京?殿下之前是遇到过什么危险吗?”
赵鄞呈摇摇头,“这个具体我和北月皆不知情,但北月从东厂里听来的消息是,殿下那一年,被奸人所掳走,差点丧命,后来陛下就派了东厂的人驻守眠山,再把我和北月送去了眠山,要知道,从渝州到眠山,可是隔山隔水呢!差点给我死在路上!”
“赵公子是渝州人?”
赵鄞呈点点头,“小姐,你叫北月北月,叫红妆红妆,叫我赵公子,太奇怪了,你还是跟别人一样,叫我之敬吧!免得老陶头见了又说我枉顾礼教礼仪,听他念叨真的很烦!”
“好吧之敬,渝州地处南疆,想必你确实是遭了很大的罪才来到的京安,难为你了!”
赵鄞呈还想和秦似多聊会,却被北月拎起后襟,拉到了一边。
“你不会单纯来送一张药方吧?殿下还让你做什么了?”
“去县衙让刘辰洸将那个婢女的尸体处理了,责令王府和丞相府不许再过问此事。”
“那你还不快去??”
赵鄞呈朝北月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墩坐到了地上,“急什么,我先跟小姐交流一下感情,怎么,碍着你了啊?”
北月气结,真想直接把人掐死了算。
“北月,之敬善谈,且幽默得紧,再者栾青已然身死,死了的人自然不会供出凶手,你不必如此着急。”
赵鄞呈原本附和两句,但听了后半句,觉得自己还是不附和的好。
北月说过,那个叫栾青的丫鬟,死于秦似之手,真是看不出来,娇俏玲珑的小人儿,居然敢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要知道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生怕那人的怨灵来找自己,于是身画灵符,提灯夜行,绕着眠山走了一圈,差点被狼给叼了去。
“对了北月,时鸢身上的伤需要换药,你去请安大夫来吧,之敬,我看你还是去县衙吧,如是北月回来还见你在这,估计就要动手了,据我所知,你是打不过北月的!”
赵鄞呈脸色一阵白,这下好了,连个小姑娘都知道自己打不过北月了,丢人丢到家了!
两人分道而走,东西一见到北月离开,紧跟着追出去嚎叫起来,秦似笑弯腰,时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巧红妆提着热水从调香屋出来,一见到东西脚就动不了了,她放下桶,扑向了东西。
东西突然被人抱在怀里,还是一股不熟悉的味道,被吓得汪汪乱叫,挣扎着要从红妆怀里挣脱出来。
“小狗乖乖哦,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红妆伸手摸摸东西的狗头,狗头一下子低了下来,瞬间止住了叫唤。
这小狗崽,是有多爱被人摸摸头。
“看来它很喜欢你呢。”
秦似淡笑开口,红妆这才看清楚了秦似的小脸,“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小姐果然倾国倾城!”
“。。。。。。”
自己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秦似心底笑了笑,讲道理,没有人在听到别人的赞美后生气的,心中自然会有暗自的窃喜,怎么说自己母亲当年也是京安三绝,父亲秦涔也是风华绝代的风流之姿,自己若是比两人差了,那还真的说不过去了。
“对了,小姐,这小狗崽有名字吗?”
“叫东西,北月起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似和时鸢被红妆异常狂放的笑声给惊呆了,暗自感叹原来女子亦可笑得这般疯狂洒脱。
红妆好不容易止住笑,擦擦眼角的眼泪,单膝跪了下去。
“属下逾矩了,在小姐面前失仪,只是真的太好笑了,以至于属下现在还想笑。”
“这是为何?”
秦似倒是不介意红妆的笑,反而有些羡慕,季遥一直不回来,自己离开王府的日子也会越拖越久,明明自己让北月传过话,说不用太久,自己就会带着他们离开京安,可现在。。。。。
“小姐肯定不知道吧,殿下前些年救了一只猫,赵鄞呈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南北,因为殿下寝殿为南苑,至于北,也许是他觉得顺口吧,你这东西一出现,不就是狗东西,猫南北,北月内涵得厉害啊!”
“噗………!!”
秦似也跟着笑了起来,北月和赵鄞呈之间的相爱相杀真是让人羡慕。
两个年幼的孩子被放到另一个孩子身边,有人告诉他们,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护这个孩子的安全,他们不假思索的答应,这一路走,一走,就是十年。
想必他们三人的感情,已然逾越了主仆之谊,赵鄞呈才这般随性。
“我就说当时北月起名时脸上满是笑,原来是这样。”
秦似笑,却没再往深处想,若是再想想,她会发现,自己和季旆的命运,其实已经牵扯在一起了。
“小姐,是先喝药呢还是先沐浴?”
时鸢理理秦似掉落的青丝,归拢到一处,顺手别了起来。
“嗯,一般来说,不应该是先喝药,然后睡会,等出了一身汗,这药劲也差不多蔓延至全身了,然后再去沐浴吗?”
红妆和时鸢听了秦似的话齐齐点头,但是秦似已经睡了好久了,想必也睡不着了!
“这样吧,时鸢,你去调香屋帮我看着药,红妆,就麻烦你带我去耳房沐浴吧,我想我还没力气自己爬进浴桶里去,时鸢抱不动我的。”
红妆打横抱起秦似往耳房走的时候秦似还是懵的,她见过的第一个力气很大的女子,是娥大娘,第二个,就是这红妆。
“小姐,我帮你脱衣裳还是你自己来?”
红妆将秦似放在屏风外的高脚凳上,先去试了试水温。
“我自己脱便可,你待会抱我进去就是了。”
秦似脸色微红,出了时鸢,红妆是第二个服侍她沐浴的人,虽同为女子,但是已然发育的身子展露在别人面前,多少还是局促。
“小姐不必害羞,红妆闭眼就是!”
等秦似脱得只剩下一件心衣,红妆闭眼把人抱进了浴桶里,展开屏风,在屏风外等着。
红妆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异香,很淡,却让人莫名觉得喜欢。
“小姐,我看到那屋子里有两盒香料,闻了闻,感觉味道真的很特别呢,都是你自己调的吗?”
秦似闻闻自己身子,幸而那股猪油味没沾染在身上多少,不然这一桶水哪够自己洗的?
“是啊,我娘亲当年可是名动四方的调香师呢,我虽然没得全传,但也学了一二,北月嫌我这连件像样的蓑衣也没有,我就调了一些香,让他出去卖了!”
“嗯,原来那香是小姐自己调的,殿下和之敬似乎撞上了北月卖香,回宫之后在我耳边叨叨了好久,我觉得耳朵都生出茧子来了!”
秦似笑笑,原来北月被遇上了,要是自己真让他穿女装出去,那他估计会恨死自己。
“调香屋里剩下的那种香,名唤芳泽,我调了两年之久,才调出来的,市面上见不到的,因而你才觉得味道有些特别吧。”
秦似靠在浴桶边缘,放松着身子,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泡在热水里享受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小姐调了,是准备自己用吗?”
秦似摇摇头,想起来红妆看不到自己摇头。
“不是,这是我替季璇调的香,我调出的芳泽,用的人只有她。”
“为什么啊?小姐自己调的香,怎么让她给用去了!”
“她付了两百两银子,到现在,我给过她四盒芳泽,加上现在这两盒,一共六盒,拿两百两银换,其实是我赚了。”
“哈哈哈哈,虽然属下不知道芳泽价钱如何,但是照小姐这么一说,感觉还是蛮赚的,属下一年的饷钱都没这么多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直到浴桶里的水冷了下来,秦似才发觉自己已经泡了太久了。
红妆见自己坏事,也自责起来。
毕竟自己从没有服侍过人沐浴,果然,还是得多学点。
第32章 夏侯渊
东宫。
季旆靠在木几上小憩了片刻之后; 小桂子来敲门; 说宫门口有人要见他; 手里有东宫拜贴,是个长着双狐狸眼的翩翩公子,手里还拿着一支墨绿的短笛。
“带他进来便是,记得绕小路走; 不要让别人发现,还有,来到东宫之后直接把他带到孤面前来,免得他惹事。”
小桂子应声而去,季旆揉揉还有些发涨的脑袋,起身披了一件外裳。
原本昨夜该药浴的。
宫门口的男子斜靠在赤色的宫墙上,看着宫门拱梁上威武的狮子雕塑; 心下一笑,威风凛凛的; 跟他还真的有些像。
“这位公子,我家殿下说请你直接去东宫; 还请跟奴才来。”
小桂子匆匆出来,在男子面前一揖,男子将短笛塞回袖中,负手准备往里走; 却被宫门守卫拦下。
“公子,请配合一下,让你的仆从将佩剑留在此处; 离开时我等自然会奉还。”
男子眯眼看了看守卫,穿着禁军的战服,还是乖点,不惹老皇帝注意了,免得坏菜,被季怀拙扁一顿。
“夏宁,把剑给这位官爷。”
夏宁规规矩矩地把长剑递给了守卫,守卫接下,比了请的手势,男子含笑抬步往里走去,小桂子一见男子走了,连忙跑到前面带路。
小桂子尽是往没人的小路上带去,男子鞋边满是黄土,身体上嫌弃无比,但是嘴上依旧半句不吭,这可是季怀拙的地盘,他哪敢抱怨半句。
“殿下,那位公子到了。”
“进来。”
小桂子打开门,弯腰后退,男子看了小桂子一眼,大笑,“夏宁,去陪小公公玩会,我这一时半会不会出来,免得你无聊得紧。”
夏宁嘴角抽了抽,这人真以为个个都像他一样不说话不玩就会觉得无聊到死吗?
见夏宁不理自己去了花园,男子叹了口气。
瞧瞧,这都怎么做下人的
“夏侯渊,你知不知道,孤等了你一年多了。”
季旆抬眸,他这会正盘腿坐在木几上,蚕丝外裳松松垮垮的搭在他的身上,显得无比的慵懒。
“知道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我才紧赶慢赶的赶进京安了嘛?你可知,我那快马可都是跑死了几匹呢,身上的盘缠,还拿去赔了一些,这路上风沙又大,你也不体恤体恤我。”
“你这模样不像是风尘仆仆,倒是很像闲庭信步的意思,说吧,什么时候到的京安城。”
夏侯渊耸耸肩,坐到季旆对面的凳子上,随手翻了翻季旆桌上放着的布防图。
“这可是你们南唐的布防图,最高机密,你直接放着让我看,合适吗?”
“若你觉得不合适,可以将眼睛蒙上,当然,孤不介意,帮你来个永久失明。”
“暴力,血腥,一点也不温柔,我说季怀拙,你就应该多笑笑,学学什么叫做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否则很容易孤独终老的。”
季旆冷笑,“说得你这个翩翩公子有了妻儿一般,自己还不是孤家寡人,就少为别人操这个心。”
夏侯渊才不想理会季旆的冷笑,他一一解去身上的衣裳,然后抖了抖,季旆紧紧抓住手中的书卷,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忍住把夏侯渊一掌甩到院里的冲动,深吸了两口气。
“阁下为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夏侯渊旋身又坐下,接过季旆的话,“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愿泛浮萍,从容漂浮。”
季旆抬眸,下了木几,推开了半掩的窗,道:“余顿怔怔,混散无声。”
厚脸皮的人自吹自擂一点也不脸红,他抛回一句话:“实乃无法,玉树临风美少年,揽镜自顾夜不眠。”
人若是太飘,总有人拿个弹弓给你打下来,季旆第一次见这般没脸没皮的人,笑靠在窗棂上,离夏侯渊足足有丈远,“君莫欺人不识字,世间安得有此事?”
憋了半天,夏侯渊也没想到下一句回什么,好,一拍桌子,把自己藏在袖笼里的一小块蓝玉拿了出来。
“这么小的东西你藏在袖笼里?”
“是啊,不然我放哪夏宁那里我可不放心,这人夜半三更都会跑出去遛弯,我哪敢把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的线索放他身上?”
夏侯渊拿着宝贝似的把那一小块蓝玉递给了季旆,在季旆嫌弃的眼神中,又退回了原地,进东宫时没看到他身边那三人的影子,万一自己玩火自焚,那就完蛋了。
季旆是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脸去抱怨夏宁,论不靠谱的程度,一个夏侯渊可以抵十个赵鄞呈,别说是夏宁了。
“都邑之民,何其善戏。”
夏侯渊这就不干了,他豁然站起,正想质问季旆是何意思,想想又坐了下来。
“咬文嚼字的,不是大丈夫的作风,话说,你体内的毒,你底下那个庸医到底有没有办法要是他没办法,你干脆和我回夏国得了,我们国师是个巫医,兴许他有办法!”
季旆只笑,笑得夏侯渊心里发毛。
“夏侯渊,你真是为了你妹妹煞费苦心,孤托你打听蚀骨散和红妖蛊的来历,你不会问你们的国师除非你是在太令人心烦,他躲了起来,你求问无门。”
夏侯渊脸上的笑一僵,随即嘿嘿的笑起来。
南北从窗口跳了进来,在季旆的衣袖上蹭了蹭,季旆弹弹它的头,南北朝着夏侯渊跳去。
夏侯渊正考虑要怎么回季旆的话,横空冒出来一直花猫给他吓得三魂丢了一半。
南北被夏侯渊掀翻在地上,有些恼,亮出被红妆剪得光秃秃的猫爪子,一个腾空,朝着夏侯渊的脸抓去。
看着花猫亮爪朝着自己的脸扑来,夏侯渊苦着脸,心想,这人怎么养只猫都和他自己一样不讲理
“啪——!”
一下,夏侯渊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拍在了自己脸上,抬手一抓,抓住了南北肥硕的猫爪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怀拙,你这只猫什么情况,我还说我怕是要毁容了,没想到不过是只肥爪子,橘色的破花猫,叫什么名字啊?”
“南北。”
“东宫是不是还有一只叫东西的狗?”
季旆看了夏侯渊一眼,摇摇头,“不曾有。”
见夏侯渊一心扑在了南北身上,季旆转身,拿着那块蓝玉在阳光下细细观察着,这块蓝玉体积小,半块指甲片那么大,根本看不出原身会是什么样子,但玉的材质,却颇为考究。
“那玉我找人鉴定过,不是南唐产的玉石打造的,那是大漠里才会出土的上等蓝玉,大漠不像南唐进贡,再者这玉极其难得,流入南唐的机会也不大,我觉得,想要查到这玉的主人,还是得去大漠一趟,否则想破脑袋也没什么办法的。”
季旆听了夏侯渊的话,眼里升起的希望又黯淡了下去。
总是给了希望,又再给了当头一棒。
现在的他早已分身乏术,哪还有时间去大漠。
“怀拙,这南唐还在你父皇手中,他一日不传于你,你一日只是储君,世人皆道你阴狠毒辣嗜血成性,你为何还要将所有的重担都揽到自己身上?”
夏侯渊在京安游荡了多日,自然是把寻常百姓对季旆的评价和看法都看在了眼里,听进了耳朵里,他以为季旆为了南唐百姓做了那么多,总该有人会试图站在他的角度,可偏偏,始终无一人。
他不懂如何治国,潇潇洒洒游遍大江南北才是他的必胜所愿,尤其是在看到季旆为了家国殚精竭虑,却无人关心他身上的毒和蛊,觉金钱与权势是人的一个梦,每当得到一样想要的东西,就会少了一样想要的东西。
可季旆既不追求金钱,也对权势无所求,他所求不过四海安定,百姓安居,邻里和谐,长治久安。
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想要平平淡淡,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季旆收了手里的碎蓝玉,放到了一个锦囊袋中,挂在了那黄木梨架上,囊口挂着一束淡蓝色的流苏,在半空来回的飘动着,他来到木几上盘腿坐下,道:“他们试图把孤埋了,却忘了孤本就是一颗种子,天既生孤,别人的看法,与孤何干?”
夏侯渊抱着南北,摸着它的猫头,纵然南北万般不乐意,却半点不由猫,“倒也是,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不如是,世上无人会以人度己,多的是以己度人,若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未免活得太累。”
“所以你才会潇洒无比的摒弃皇子身份游历四海,有时孤也挺羡慕你的,无牵无挂,不必被这江山社稷所扰,做你想做的事,爱你想爱的人。”
夏侯渊听闻最后一句大笑,若是他真的能爱自己所爱之人,他就不会放弃那皇子之名,出来流浪人间了。
“各有各的好吧,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股子傲然正气,在我身上断然是不会有的,但你身上就有,而且必须得有,再者也只有你一个人,有这般才干,人人艳羡帝王之家,却不知帝王之家,最是冷血无情。”
“你可真是抬举孤了。”
季旆枕着双手躺下,殿外的阳光星星点点的透了进来,他似乎看到了全盛的南唐,也看到了那偌大的宫殿之中,独身一人。
“我夏侯渊说过极多的奉承话,但是在你这,从未有过违心的话,我觉得极好的,便是极好的。”
季旆对于夏侯渊这般野蛮霸道的理论早已习惯,浅笑挂在嘴角,思绪却早已万千。
山河空念远,流年暗中换。
“就算孤有拨乱反正之能,又当如何呢?若是有人告诉你,你的这一生,只剩下五年的时间,你会是何感受不甘还是坦然接受?”
夏侯渊心里一紧,感觉全身都开始发酸。
他知道季旆中毒已深,但是却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自己还觉他多半就是为了让自己去找些事做,免得无聊。
“怀拙,你可不甘,也可坦然接受,这事在于你如何看待它,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南唐一旦倒下,那南唐所有的百姓都会沦为别国的阶下囚,所以你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也不是坦然接受的时候,唯有你,能救这些百姓。”
季旆拿过一本书往面具上一盖,遮住了所有的光,包括心里那道光,一并遮住了。
“孤未曾想过放弃,只是在想,若是孤五年之内没有把所有事情处理好,会是怎样的结果并不是南唐百姓沦为别国阶下囚那么简单罢,若是孤把事情串得一团糟,到时候临阵顶上的必然只会是怀琤,对他,不公平。”
“对季澜不公平,那对你公平吗?从万众瞩目到众矢之的,他们何曾考虑过你半分?有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凭什么你要出生于皇家,背负这份责任,若不是你责任心作祟,你大可将这太子之位丢回给老皇帝,好好的做你的闲云野鹤,这国权政事再与你无干,可偏偏你,执拗得紧。”
夏侯渊也知道,自己就是在说混账话。
他和季旆不用同的地方太多,两个人成为朋友,兴许是因为乱世之中难得遇见一个有着共同语言的友人。
季旆是皇长子,季弘在他身上倾注了很多的心血,可父子情深最终还是抵不过时事更迭,因为季旆的实力越来越强,支持他的文武官员也越来越多,季弘许是怕,自己还没到花甲之年,就会被想要早日坐上皇位的季旆拉下这龙椅。
古往今来,朝代更迭,多少人为了登上帝王之位争得头破血流,多少机关算尽,骨肉相残。
这帝业千秋,血雨腥风,总有人要将障碍全部拉下,九死一生之后再被万人敬仰。
真正的帝王,是端坐在天下权利的巅峰王座之上的英雄,他的脚下,是烈旗飞扬,长戈炼日,万民臣服。
天家凉薄,勾心斗角,帝王之路,阴谋诡谲。
夏侯渊看着季旆,思绪飘到了两人相识的场景。
自己私自跑出了王宫,和夏宁一起随着人混进了南唐边关,一路颠簸来到了一处村庄,也就是眠狼村。
那会自己也就十五六岁,季旆最多也十一二岁,身后跟着两个一样小的小不点,在街边就那么遇上了。
然后,没打架没吵架,两人一见如故,那会的季旆,还没戴着着骇人的面具,俊秀可亲,软萌可口。
两人交往时间其实并不多,但是人往往很奇怪,未必会和自己长时间待在一起的人成为朋友,而相聚时间越少越容易惺惺相惜。
“怀拙,你且歇着吧,我便先走了,就你这面具,想让你陪我去酒楼吃饭饮酒是不太可能了,我还是自己去找乐子吧,不过你放心,正事我也不会耽误的,过两天我就出发往大漠去,蚀骨散很快就会有下落的,你且安心对付那些不良之臣,其余的事情,你无须挂心太多,有我们呢!”
季旆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夏侯渊暗叹一声,无须挂心,又怎可能不挂心呢?
他季旆不怕死,但是他不甘。
夏侯渊摸摸南北的头,“小猫咪,等下次哥哥来了给你带小鱼干来,这次是真不知道怀拙这居然还多了你这双筷子,失敬了。”
南北抬爪又要往夏侯渊脸上打去,夏侯渊眼明手快的接住。
“猫哥,咱不能不讲理啊?我都说下次来给你带小鱼干了,你怎么还想打我?”
南北反正也听不懂多少夏侯渊的鸟语,干脆不理他跳上了窗棂一字趴开开始晒太阳。
夏侯渊看着一主一仆一人睡一边,脑袋有点大,就没人送送他什么的吗?
他轻轻掩上书房的门,离开了南苑。
夏宁一见到夏侯渊出来,立马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准备离开。
夏侯渊立马制止住他,和季旆聊了那么久,季旆却没点眼力劲给自己倒杯水,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国皇子,尽管自己现在是个废了的皇子,但起码曾经是啊!
“喝口水再走,难得进宫一趟,要是连点水都不喝,未免太亏了!”
小桂子别过脸,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偷笑,夏宁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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