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夫人她很暖很甜-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阮卿垂首听了,恭敬福身:“谢哥哥嫂嫂。”
正宾杜先生点点头,向众宾宣礼成。
礼毕,女先生杜月白三年未见阮卿了,也和这位难得好学,博览古书的学生说了许多勉励和期待的话。一刻后,杜先生由阮承安,齐夫人与阮卿送出了府门。
由这位女先生始,众宾纷纷行礼告辞。阮卿的友人池胤雅,哥哥的副手狄泽,嫂嫂齐家的来者,还有大理寺卿长孙沧,户部尚书裴文斌与中书令裴瑾瑜留在最后。
池胤雅眼睛都在发亮:“今日卿卿及笄,我终于也做了你的赞者,今后你若有女儿,我也要生一个女儿,让她们也互相参加对方的及笄礼才是。”
阮卿此时褪下礼衣钗冠,正将池胤雅送到了影壁,闻言顿时有些窘意:“我还未成婚,你亦还未定亲,此时说什么女儿的……”
池胤雅没有惯常女子的束手束脚,时时语出惊人。阮卿深知她的自在洒脱,这几天本也适应了不少,她一个“女儿”又引得她胡思乱想起来:
求亲那一天裴瑾瑜“不君子”虽然恼得人面红心跳,只是离得近了些并未触碰;陈记里头他将自己揽入怀中,也像是对她洗手作羹汤的感动。那成婚之后,他可还会如此克制?
阮卿连忙摇摇头回神,将这位不着调的友人送了出去。
回到府门里头,阮承安与齐夫人带着裴瑾瑜,裴文斌与长孙沧几人往府门前来,正遇上阮卿。
阮卿只见裴瑾瑜站在裴家那位长者之侧走来,与那梦中兄嫂成婚之时一模一样。
她向着来者行了礼,本想着只是送送友人便不必戴雪披,纤细的身量在冬日里头略显得单薄。
裴瑾瑜此时的神色却是冰雪消融,甫一见就看到阮卿面上薄红,像是外头的寒意冻着了她的小脸。
“外头冷,齐夫人与卿卿不必送了。”
齐夫人刚要叮嘱一旁的从雪给阮卿加裘披,少言的裴瑾瑜直接开了口,引得她目露讶色。
齐夫人暗中打量一番这两个快要成婚的人,彻底放下了心。
连风也不舍得让卿卿吹一点,这位裴公子属实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引自《仪礼·士冠辞》
第75章 宫宴
及笄礼后; 年节越发近了,除夕宫宴与吐火罗使臣将至的消代替裴阮两家婚事; 成了皇城之中的好事者们新的谈资。
午后歇了晌,齐夫人与阮卿换好参与宫宴的大袖礼衣,先后乘上马车。
齐夫人若有所思:“承安今日去北镇卫前告诉我; 这几日皇城守卫更加严密,许是那使臣已经到了。”
“往日里使臣来大秦都有宗室子出城迎接,今载怎么无声无息?”阮卿也有些好奇。
她近日身体好了不少,在燃着炉子垫了毛毯子的马车里头可以不用披雪裘了; 齐夫人还是给阮卿搭上了一条柔软厚实的织锦:“据说吐火罗即将继承王位的二王子要来求娶公主; 说是相信天缘,请圣人不要声张。”
齐夫人沉思:“二王子说辞漂亮,但吐火罗人与我们大秦人面容无甚差别; 云清公主向来顽劣; 若是遇上了他们的时候并不知道身份……”
阮卿见她忧心忡忡; 忙道:“嫂嫂多虑了。”
“圣人一向英明,我大秦亦是兵强马壮不缺良将,怎么会将太子的亲妹,皇后所出的嫡公主送去和亲?”
齐夫人怔了怔,也是失笑:“是嫂嫂太慌神了。”
二人来到内宫门前; 由内侍引着嫂嫂齐夫人与其他命妇一同拜见皇后; 阮卿则来到了贵女们稍作歇息的曲江苑。
阮卿来时,三三两两聚集的贵女们瞧了过来。阮卿披着月白色雪裘,内着曳地广袖襦裙; 比之曲江苑内衣饰华贵的女子们丝毫不显得出挑,却让认出她的贵女目露艳羡。
这便是引得中书令登门求娶,重礼下聘的阮家女。
附近的贵女们目光往阮卿身上转了转,都是酸溜溜的,阮卿无意和这些女子寒暄,略点了点头,便寻了处被屏风围起来的座次暂且歇着。
坐下没一会儿,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却凑了过来,轻声唤她道:“卿卿,你可算来啦。”
云清公主穿了身贵女的常衣,还戴了个毛茸茸的雪披罩住大半张脸,小心翼翼不想让人发现的样子。
阮卿不由失笑,也是小声回道:“殿下不是应当在立政殿么,如今怎么来了曲江苑?”
“今日太子哥哥很忙,母后也很忙,”云清公主小嘴撅起来能挂油壶,“他们不管我,我就自己跑出来玩。”
阮卿又是一笑,温声安慰了这位委屈的小公主。
两人说话间,后头有人窃窃私语:“你们可听说了,那个到处寻亲事的季家出大事了!季钧强占民妇游街示众,季老爷子气得中风不说,俞夫人还把季三公子的妾打得滑了胎!”
阮卿前忙着备馎饦,后忙着备及笄礼,未曾察觉季家竟然一夕之间就如此巨变。
云清公主同样停下话头,竖起了耳朵。自古以来,旁人如何倒霉永远是最能引起兴趣的话题,即使是大秦这些尊贵的世家女们也不例外。
“皇城里头多少年没有出过须得游街示众的罪官,那俞夫人也是心狠手辣,竟然连老爷子和亲孙子都不放过……”众贵女既是惊叹又是幸灾乐祸。
“不然怎么阮家和石家本来好好的,都先后和季家退了婚?”有贵女暗中瞧了一眼阮卿的方向。
知道内情的人分析得头头是道,“我爹爹说圣人夺了季钧之位,又将季子实贬斥,季家这次再起不来了。阮少使如今前途无量,阮二小姐幸好早早的和季家断了婚约,不然还要被季家连累了呢。”
云清公主听了也是满意:“她们说得不错,卿卿怎么能嫁给那季家?”
阮卿摇摇头:“殿下不必提起此事,阮家和季家早已退婚了。”
贵女们一边说着话,一边还暗中看了阮卿。如今阮家煊赫无比,季家圣人厌弃,她们这些话同样有恭维的意思。
阮卿这几日吃着江南神医的好方子,眼看着容光渐显气度亲和,却没什么反应。
贵女们心内忐忑时,石家旁支女石文秀道:“阮家父母双亡才有这等优待,有何神气的?”
她的亲弟弟石才良曾在南衙卫当校尉,在阮家山庄办差事时却被裴瑾瑜打断了腿。
石文秀没胆子记恨高高在上的中书令,此次侥幸得了除夕宫宴帖子,也只敢藏在贵女之间编排:“若阮家有点良心志气,都没脸来要这等双亲之死换来的优待!”
几个贵女都皱了眉,还没说话,那头坐在阮卿身侧的女子气得发抖,直接在桌案上拿了一盘子糕点大步走来,毫不犹豫地砸在了石文秀的头上:“给本公主道歉!”
石文秀惊愕之下没挡脸,顿时规整的发髻和厚厚的脂粉都糊上了点心渣子,砸尽私房做出的好裙裳都毁得七零八落。
一旁的贵女们俱是哗然,半个曲江苑的人都看了过来,那怒气冲冲,手上还拿着一只空盘子的女子,不正是皇后所出的云清公主吗?
曲江苑出了事端,暗中跟着云清公主的宫女小跑着去了立政殿,另一些紧盯着苑中,随时要上前保护公主。
石文秀形容狼狈,面色白了白,又是目光含恨:“我只是无心之失罢了,宴上随意几句也未说什么不敬的,公主殿下竟这样为难我一个弱女子,还要令我道歉……”
石文秀深知自己身份不高,此时只有赌一把天家要脸面,故意含糊其辞,指责云清公主蛮不讲理,让这曲江苑的管事姑姑小事化了。
几个贵女闻言,目光里头多了讽意。她们家中少不得有几个兄弟姐妹,这等栽赃把戏都是玩儿剩下的,石文秀居然还好意思用在公主身上。
云清公主从未受过这样的冤枉气,杏眼瞪着石文秀又要上前,阮卿却拦在了她身前摇摇头:“殿下,请让我来。”
她不知那前来求娶公主的使臣是否在曲江苑附近,此时必不能让云清出头。暗中盯着这边的宫女们见阮家贵女护着公主,都是松了一口气,她们身份不够,此等地方又不能闹出动静,只能等皇后的口谕过来。
穿着雪裘的女子挡在公主面前,仪态端华,一见便是高门贵女,石文秀不由心下戒备万分。
阮卿目光极冷:“不敬嫡公主,不配为秦人!”
“不敬战死者,更不配为人!”
“你既不为人,怎敢忝居此地?!”
一旁的贵女们与被护在后面的云清公主都没有想到,看起来那么温和端雅的阮二小姐,句句掷地有声,字字往石文秀心口扎,刺得石文秀面色青白地“你”了几声,竟然哑口无言。
暗中去请皇后口谕的大宫女终于到来,贵女们认出了她的身份,纷纷退避开来。
石文秀才从阮卿毫不留情的重话里头回过神来,她见这大宫女与平常端茶送水的仆从打扮大不相同,亦是心念急转,直接下拜道:
“方才臣女与公主殿下有了些龃龉,不知哪里惹怒了这位贵女,竟口出恶言,若是公主殿下实在介怀,臣女愿跪在曲江苑前一个时辰以偿罪过。”
阮卿目光森然,她竟然在这个关头还要一口咬定是云清无礼,还要跪在人来人往的曲江苑前,心思何其歹毒!
大宫女:“传皇后娘娘口谕,曲江苑内言语不敬阮国公夫妇者,罚黥面之刑;以下犯上不敬公主者,罚荆杖五十;冒名顶替私入宫宴者,罚荆杖三十。”
大宫女挥了挥手,便有两个大力嬷嬷上前将石文秀从地上拽了起来。石文秀猛地一僵,二十荆杖下去寻常壮年男子也要去半条命,她一个女子被打八十杖焉有命在?
石文秀心中狂跳,她们并不想维护天家体面,是直接要下手灭口了!她疯狂地挣扎起来,一个嬷嬷掏出一团脏污的布料一把塞进了她的嘴里,另一个嬷嬷铁掌般的大手捏住她手臂与腿一扭,石文秀立刻昏死过去。
七八个宫女簇拥着两个大力嬷嬷,将石文秀迅速地拖出了曲江苑。
“那罪人要受黥面之刑,并荆杖八十,各位可记着了,我们公主和阮家小姐可没做错什么。”
大宫女并未随着去,留在原地向曲江苑里头的贵女们微微笑着道。
八十荆杖下去,纵使石文秀熬过了,也要受黥面之刑,脸上刻上死都洗不掉的罪人印。
贵女们并不像石文秀那般蠢到招惹皇后的女儿,自然点头道:“我等俱是在场见证,那女人口出狂言,还污蔑公主与战死的楚国公,自然是罪该万死。”
大宫女又向护着云清公主的阮卿道:“阮二小姐及笄之时,皇后娘娘本欲令太子殿下前去,但殿下事务繁忙并未成行,娘娘赏阮二小姐金玉呈祥簪,云凤垂珠步摇,累丝嵌宝如意各一对,八宝赤金头面一套,金累丝珍珠头面一套,珠翠碧玺头面一套。”
这一件件的首饰俱是名贵无比,哪一套头面都能给三品官家的贵女做出嫁时压箱底的嫁妆了,皇后一赏便是三套,引得曲江苑中的贵女俱是惊叹艳羡,望着阮卿的目光都变了——
与中书令定亲就罢了,云清公主维护她也就罢了,怎么如今连皇后也护着阮卿?只是一个臣女的及笄礼,皇后娘娘便要送这么多名贵无比的首饰头面,怎能不让人艳羡?
阮卿身处众人注目之下,又突然受了重赐,却是神色沉稳地行了礼,垂首谢过大宫女。
云清公主见恶人已被拖了出去,一扫方才怒色,开心地拉着阮卿道:“外头也没什么好玩的,不若我们去立政殿找母后吧?”
大宫女恭敬道:“中书令大人正在立政殿中等着小姐已久了,娘娘命奴婢等定要快些将小姐带过去。”
阮卿这才有些意外神色,原来裴瑾瑜也知道了这边的事情吗。
一旁的贵女们已经艳羡得咬牙切齿——
看看,这还没过门呢,那个一直冷冷清清裴瑾瑜就这么紧张她阮卿了,若是过了门,岂不是要把她宠到天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现在啦,想回头小小地修一下前十章
小天使们不用回头看,情节是不变的~
第76章 初见
立政殿里头; 齐夫人和太子,裴瑾瑜等人也在。
听闻曲江苑事; 齐夫人气得发抖:“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女,若是承安在此,她定然没命!”
皇后安抚道:“大宫女已经传令过去了; 雨溪不必忧心。”
裴瑾瑜与太子对视一眼,太子意会上前:“母后,如今曲江苑到底出了事,今日吐火罗使臣会来宫宴; 儿臣愿去曲江苑接皇妹和阮二小姐。”
“云清和阮家姑娘如今在那确实不妥……”皇后自然知道使臣所为何事; 眉头微皱:“云清顽劣了些,你与瑾瑜去寻她和阮二小姐,宫宴开始前莫出安阳殿。”
齐夫人点头:“我总是怕两个孩子出什么变故; 去云清殿下那里等着也好。。”
裴瑾瑜与太子领命; 离开立政殿。
他们还未走到曲江苑; 便在半路上见到了兴冲冲地拉着阮卿出来的云清公主,仿佛几个月前重现——
阮卿披着件雪裘,雪白的毛领子衬得脸儿只有巴掌大,近几日好药养着,再没了单薄病弱的苍白; 如今是肤如暖玉眉眼入画; 正是芳华尽显,殊色初现的好样貌。
她行礼福身,身姿盈盈; 点水般的眸子看向裴瑾瑜时漾出笑影:“裴二公子安。”
裴瑾瑜心口一动,他略点了头回礼,难得有些晃神。
这二八年华的小女子前几日被自己揽在怀中,整个人柔软温暖,一句小小声的“傻不傻”饱含着心疼,要把他一颗心都化了。
裴瑾瑜眸子微动,云清公主却是挽着阮卿的手,亲亲热热地拉着她走在了前头。
裴瑾瑜:……
太子瞧着前头两个小姑娘,无比酸溜溜:“我怎么觉得阮二姑娘才像是云清的亲哥哥?云清平日里最爱编排我,可次次见着阮家姑娘都喜欢得不得了。”
他们隔着四五步的距离跟着,前头云清公主正在兴高采烈地说着近日见闻,阮卿垂首听着,不时温和地回她,对后头的言谈一无所知。
李修谨随口抱怨,并没有指望右侧冷淡少言的伴读能回什么,却听到身侧的裴瑾瑜忽然开口:“云清殿下三年后及笄,如今可议亲事了?”
“母后自然不愿她早早出嫁,如今还在挑呢,”太子一面说一面看了他一眼,忽然讶异,“瑾瑜,你这是在绕着圈子吃醋?”
裴瑾瑜一顿。
太子大惊失色:“你清醒一点?我妹妹真是一个还没及笄的女娃娃!你再是爱重阮家小姐,怎么连我妹妹的醋都要吃?”
裴瑾瑜往右侧连走几步,顿时和太子隔上一丈。
“臣失言。”
裴瑾瑜没再回话,太子却笑了一路:裴瑾瑜啊裴瑾瑜,你也有今天!
直到进了安阳殿,云清热热闹闹地招呼侍从给阮卿安排座椅,又唤来宫女给阮卿端上乳酪吃食,任是她们亲密无比,也不能让太子起上半点儿酸气。
几个人坐定,各自用了些茶水小食,离宫宴还有些时辰,太子便提议玩些什么耗点时间。
太子故意揶揄:“上次我和瑾瑜在这儿下棋,他第一见阮二小姐就让她输了个彻底,此次可还要来盘长行?”
“恐怕不妥。”
想起上次宫宴的并不只太子,裴瑾瑜目光扫过阮卿,眸色微变:“下棋劳神,不如另外选一个。”
两个月前的宫宴,他见到了被退婚后的阮卿,却是因为心头的异样丝毫没有留手将她大败,让人家小姑娘臊得眼睛里都是水光,她还小心翼翼地道谢,那一幕实在是可怜极了。
裴瑾瑜如今宠她都还来不及,怎会舍得再来一盘棋?
云清公主似懂非懂:“我也不喜欢下棋要一两个时辰,上次若不是要看卿卿下,我早就去睡了。”
太子偏要让裴瑾瑜再胜一次阮卿,故作大方:“比字画,斗茶?皇妹若是能赢,前几日吐火罗使臣带来的雪冠鹦鹉就是你的了。当然,阮二姑娘帮你赢了也算。”
云清公主闻言意动,裴瑾瑜却看到阮家的小姑娘轻轻捏住了身上的雪裘,似是紧张。
“公主可以选投壶,”裴瑾瑜果断将太子的底卖了个一干二净,“此项太子殿下并不擅长,足以与他分个高下。”
“哎?等等……”太子阻拦不及,自家亲妹妹云清已经眼前一亮,高声吩咐宫人们拿投壶与小箭。
“上次比的是皇兄擅长的棋,这次我们来比一下投壶!”
架势摆开,云清公主兴冲冲地拉来了阮卿,“皇兄君子一言,正好让卿卿为我做个见证。”
阮卿忍笑点了头。
事已至此,太子李修谨只好在三个人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去和自家亲妹妹比投壶了。
一刻钟以后,云清公主十二支中六次壶口,两次壶耳;太子十二支中一支壶口,三支壶耳,其余未中。
阮卿道:“公主得十四筹,太子殿下得五筹,公主胜九筹。”
云清公主已经开心得跳起来:“卿卿,我终于赢了!”
阮卿悄悄瞧了一眼提出这个比法的裴瑾瑜,对云清一笑:“裴公子说的不错,殿下的确极擅长投壶。”
太子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一看裴瑾瑜却仍然是那副公正沉稳样子,他又想搅和点事儿:“不成不成,这才第一局怎么就判我输了?我们得再玩点别的!”
几个人挑来挑去还未选定下一个玩什么,外头进来了一个宫女:“殿下,太子妃请殿下速去东宫,有要事相商。”
太子见是从小跟着太子妃谢媛的侍女,什么小算盘都立刻抛到了脑后,起身道:“我这就去。”
几个人站起来向太子行礼,他匆匆留下一句雪冠鹦鹉明日送与云清,大步出了安阳宫。
云清公主午前“偷溜”出去玩,在曲江苑生了一趟气,回来宫中又聚精会神地在投壶上赢了她总是胜不过的皇兄,此时十分犯困,便也叮嘱:“我回寝殿睡一睡,卿卿若是有倦意了,便在这暖阁里也歇一歇。”
云清公主也走后,静谧的暖阁里头便只剩了阮卿与裴瑾瑜二人。
阮卿本应此时去立政殿与嫂嫂齐夫人待在一处,却不舍得离开。云清公主方才吩咐人端上来的蜜水还温热着,阮卿垂首饮了一口,可见裴瑾瑜同样坐在那处,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的目光毫不遮掩,看着阮卿也十分专注。天光迤逦,蜜水甘香,这珍之重之的目光下,阮卿似乎成了被他提笔书写的宣纸,扬汤止沸的好茶。
阮卿小脸霎时间红了大半,几口下去险些将自己呛着。
她连忙别过脸去,问了个十分不相干的问题:“……三年前春初,阮家迎亲,裴公子可来过?”
裴瑾瑜沉默了良久。
她等了又等,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猜测并不属实。
天家的暖阁自然精致无比,暖意融融,外头郁郁葱葱的花树在寒冬里头也一派青葱,却看得阮卿眼前发晃,心浮气躁,越发忐忑起来。
安静的暖阁里头终于缓缓传来一声:“来过。”
阮卿怔然回眸,只见裴瑾瑜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她终于笑了起来,为自己发现的秘密而雀跃无比:“我那时和……和父亲与母亲一同,送哥哥出门迎亲,裴公子当日应当是在的吧。”
阮卿心中像是揣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怦怦地跳个没完。她眼睛亮亮的,捧着那盏甜甜的蜜水又饮了一口,“太子殿下所言有误,其实我们初次相见,应当是三年前吧?”
裴瑾瑜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承认道:“卿卿所言甚是。”
“我那时问过叔父,他道阮家与季家早有婚约。”
他端起杯盏喝了一口,“叔父告诫我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不夺人所好。”
裴瑾瑜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下去。
吾之珍宝,彼之草芥。
君子何谓,岂不夺之?
暖阁里头再次静了下来,阮卿润泽的唇瓣克制不住地微颤,方才还笑意盈盈的眸子里却是起了水汽。
为何前世是裴瑾瑜维护她,为何现世是裴瑾瑜出现在了云宁山庄保护她,为何他两世都未曾成婚,从面具怪人手里救下她的时候目光骇人。
她为何现在才知道,原来早在三年前,他便将自己放在了心上?
裴瑾瑜见她神色有异,起身走了过来:“卿卿?”
她像是呆住了,眼睛里湿漉漉的,方才说出藏下几年秘密的裴瑾瑜顿时后悔,欲要开口安慰,手上却是一重。
纤细雪白的小手拉住了他玄色的衣袖,垂首之下只能看到阮卿单薄的肩膀微颤,声音轻轻细细:“我只是,我们三个月后便要成婚了,我好开心……”
泪珠一颗一颗地落在暖阁光滑的地面,裴瑾瑜一贯铜浇铁铸的心都化成了绕指柔。他轻叹,另一只手隔着柔软的雪裘,轻轻揽住了这个小小的阮家姑娘。
他从不对往事追忆,他所守着的,永远是现在的所爱。
守着她对自己说出的,无数个“喜欢”。
*
从雪跟着自家小姐来了安阳宫,一直在暖阁外头偏房等着,其他宫女则是守在门外头候着。
从雪却是有些忐忑。
暖阁里头初时还有些话音,此时却安静了下来,她感到有些不妥,终于鼓起勇气,往里头瞧了一眼——
这一眼下去,她像是被滚水烫着,前脚赶着后脚踉跄跑出外间。
外头的宫女们瞧着从雪面色诡异,面面相觑:“从雪姑娘,可是阮二小姐需要奴婢们进去服侍?”
从雪连忙回绝:“不必!”
她缓过了神,肃然叮嘱:“我与你们一同守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从雪:决不能让别人进去打扰小姐!
第77章 使者
阮卿和云清公主去往安阳宫后; 暄和公主暂时解了禁足,也来到了曲江苑; 引得众贵女暗中打量。
暄和往常出席宫宴,从来都是光鲜无比盛气凌人,此时衣饰虽是不减当年; 却是神色颓丧,根本撑不起那浓丽的水红色宫装。
有知道内情的贵女与友人附耳,窸窸窣窣地交换着消息:“陆家受了圣人斥责,淑贵妃和……禁足半年呢。”
暄和公主往常从来都是目中无人; 别说寻常贵女; 就算是其他公主也要退避三分,只皇后所出的云清公主才敢对她不假辞色。
但几天前自御书房受了圣人的大怒,暄和此时受着这些平日里头看不起的贵女打量; 眉眼间凝着一股深深的怒气; 却是少见地忍了下来。
自母妃淑贵妃禁足; 外祖安南节度使亦是受了斥责,暄和再是骄横也明白了:她能受千娇百宠尊贵无比地长大,是因为圣人偏爱;若遭圣人厌弃,就算她是圣人的亲儿女,也说不定会去吐火罗和亲!
外族蛮横; 吐火罗更是坐落在沙漠里头; 传言就算是国王也只能一年沐浴一次,与大秦养尊处优的天家相比,真是泥云之别。
暄和心有戚戚; 十几年来初次想起要去讨好一番自己从来予取予求的父皇,今日终于因了年宴出得朝华宫,圣人却根本不曾见她。
正在这堵心的时候,曲江苑又是来了一队姗姗来迟的宫女:“阮二小姐可在?”
暄和听到了与裴瑾瑜定亲那个女子的名字,倏然抬眼,只见外头进来了一列宫女,她们各个捧着华贵的首饰头面,件件扎着规整的礼束,正是宫里头赏赐下来的样式。
领头的宫女在曲江苑中扫视了一圈:“阮二小姐可在?皇后娘娘的赏赐到了,何不上来接着?”
暄和衣袖下的手渐渐收紧。
一旁的贵女待得久些,主动回道:“方才太子殿下和裴中书前来,将阮二小姐和云清殿下一同接走了。”
“她们一刻钟前去的,此时约摸是在云清殿下的安阳宫里头吧。”最先议论季家之事的女子也积极回道。
宫女福身行了礼,领着那一队赏赐退了出去,看样子是要送到安阳宫去了。
她们走后,暄和公主倏然起身,扫翻了桌案上的几碟子点心,怒气冲冲地往曲江苑外头走。
其它贵女被噼里啪啦的碎瓷声吓了一跳,虽然不知这位暄和公主为何突然发了火,还是纷纷退到了一边。跟着暄和的侍从却是心知肚明:公主为裴瑾瑜折腾了那么久,此时知道了情敌在哪里,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找?
暄和公主满眼怒气地往外冲,她并未看路,反正并没有人有胆子拦她,不想一脚踏出了曲江苑,却和一个硬邦邦的胸膛撞了个正着。
暄和撞得连退几步头晕目眩,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直感到后头暗中注目这里的贵女们都在发笑,一把挥开扶着她的侍从就是大怒:“哪里来的狗奴才!”
往常若是有人敢冲撞她,就算是跪地求饶也免不了五十个板子!
对方一行五人俱是高大的男子,领头的也只穿了身不算出挑的玄端,此时也往后趔趄了一步。
男人站定,莫说跪地求饶,连行礼道歉也欠奉。他皱着眉头整理好领口,一板一眼对暄和纠正:“你用错词了,我不是奴才,也不是狗。”
曲江苑里头响起了接二连三的笑声,暄和的面色阴沉得像泼了墨。
男人身边的侍从见里头有笑声,才恍然大悟似的纷纷行了揖礼:“我们主子没料到里头有人正出来,抱歉了姑娘。”
这一举动无疑是给暄和的心火上浇了油,她一双眼睛都瞪得滚圆。她在仅剩的一线理智之下迅速地打量他们五人:没有官服鱼袋,没有玉佩腰牌。
那领头的男子身上的礼衣样式许是二十年前的,恐怕是第一次参除夕宴的小官穿出了父母辈的礼衣,难怪连自己这个公主都没有认出来!
暄和回身就从门口端起了一碟子点心,目露冷笑:“你等冲撞本公主的罪过要走大理寺打五十大板,不过本公主也并不是睚眦必报之人,现在给你们另一条路好走。”
对面的男子不知听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你是公主?”
暄和冷冷一笑:“怎么,才想起来要下跪求饶?”
她的皮相继承了淑贵妃的好样貌,即使是这样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也是殊色绝丽,引得男子展颜大笑,像模像样地做了个揖:“你既然是公主,我行个礼也无妨。”
他看见暄和手里的盘子,十分不见外地抬手去接:“公主莫生气,方才是我不认路,才不小心踏入这个地方。相逢即是有缘,这点心就不必了,我们坐下细说?”
“闭嘴!”
暄和扬手摔碎点子盘子,眼角眉梢都是浓浓的厌恶:“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谁跟你有缘!”
炸开的碎瓷和点心渣子滚了一地,霎时间一片寂静。
那男子本是十分欣喜,还待上前细说,如今突遭变故,满腔热情卡了壳,就这么呆在了原地。
他看一眼自己身上被点心糊上了碎末油渍的礼衣。
一旁的侍卫并不认为这地方会有什么意外,所以没有防备,可没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