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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很暖很甜-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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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几箱子赤金臂环,宝石耳坠等,是爹爹受先帝之命讨伐西域得来的战利品。她年幼时还拿着那只赤红的玛瑙珠子和哥哥抢着玩玩,父亲母亲在一旁笑着看。
  阮卿找到了那个玛瑙球,摩挲了一番,眼圈渐渐的红了。
  齐夫人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也有些感慨:“一晃三载,我时时觉得卿卿还是个孩子,如今也要成亲了。”
  “婆婆早些年就与我商议过要如何操办好你的婚事,铺出十里红妆,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卿卿有一个顶好的娘家,任是谁也不敢欺负……可惜如今,只得我与承安做你的娘家人了。”
  阮卿悄悄抹下了眼角的泪,仰头笑道:“如今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哥哥对我极好,嫂嫂也是极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呀你呀,”齐夫人不禁又抚了抚她细软的头发,语带揶揄,“现下小嘴可真是甜,为何那一日裴中书上门,却不肯好好与他做个别?”
  阮卿一时不知如何去说,默默将那只漂亮的玛瑙球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嫂嫂,我自然是倾心于他的,那时只是……婚事越近,便越有些害怕罢了。”
  “裴中书为人能力都无甚挑剔的,只是看样子冷淡了些,卿卿是不是顾虑他成亲后不会疼你?”齐夫人道。
  “这倒不必担心的。”阮卿目光有些窘迫,心道他这人在外倒是冷冷淡淡的,在自己面前可是太不君子了!
  但一想到陈记点心铺的馎饦,前一日长孙沧临走的话,阮卿的心却是渐渐的有些酸涩。
  “我只是,婚事将定的时候,反而有些惶恐……害怕哪一天醒来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梦。”她不敢说前世吓到嫂嫂,只能吞吞吐吐地隐约说了自己的担忧。
  渴望已久的婚事,倾心两世的人就快要来了,阮卿却是不敢去相信,她与裴瑾瑜真的快在一起了。
  齐夫人怔了一下,却是笑了:“无妨。”
  “嫂嫂当年出嫁之前,也是如此患得患失的。”
  她坐在了阮卿的身侧,语气十分温柔:“得到的时候害怕失去,失去的时候又无比想要得到,这一切只能说,是你太珍视他了。”
  阮卿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纷乱的心绪随着齐夫人的话渐渐平息了下来。
  她有些窘迫,却也期待地问道:“嫂嫂以为,瑾瑜他也会有这般的心情吗?他看起来那般游刃有余,无时无刻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会不会……”
  齐夫人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卿卿啊,你真是太……咳咳,无妨无妨,待成亲以后你便会懂,在外头再老成持重的男子,回了家里可就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了。”
  她把一旁的阮卿笑得渐渐红了脸,才拿出了一张漂亮的海棠花笺来:“这是中书府随聘书附送过来的,卿卿若是不信,何不看看这个?”
  阮卿连忙接过花笺一看,上头却是一行熟悉的小字:
  夫人,陌上花开,七日可见否?
  作者有话要说:  阮卿:你赖皮,你明明昨天就跑到永成楼里头见我了呀


第70章 上门送聘
  古书有云:陌上花开; 可缓缓归。
  收到花笺的阮卿心中柔软又酸涩,终于想通:与其忧虑这一切是黄粱一梦; 不如好好顾着眼前的良人。
  楚国公府上为着阮卿的生辰忙得不可开交,再加上与中书府定了亲事,在外管着庄子的管家们都会来操持生辰宴来了; 阖府上下一团热闹。
  阮卿被嫂嫂齐夫人赶去整理嫁妆,她笑着应了,转头却偷偷跟着膳堂学做面食。
  婚期还有三个多月,可年节只余十几天了; 某位公子的年礼还未准备好呢!
  这一日; 阮卿正在偏房跟着膳堂过来的人学做馎饦,在外头探听情况的绿双飞一般跑了过来:“小姐小姐,中书府过大礼的人已经来了!”
  阮卿怔了一下; 前几日中书府递来聘书; 过礼的日子的确就在这几日了。
  “什么时候来的; 如今到哪里了?”她一边问一边匆匆忙忙擦去了手上的面粉。
  大丫鬟从雪暗笑,自厢房里头将轻裘拿过来披在了自家小姐身上。
  “巳时三刻从崇安坊过来的,”绿双比阮卿还要激动,连说带比划的,“送聘礼的队伍老长老长了!半个时辰了队伍还没从中书府走出来完; 不知带了多少东西过来; 外头的百姓都将东街险些堵上啦!”
  阮卿将手上擦干净,匆忙自视几番:“快些看看我这身上如何,是否还有面粉?”
  “没有了小姐; 如今你这般也是美极了的。”从雪笑着给她抚顺了毛茸茸的领子。
  阮卿焦急地走了几步,又踏回闺房里头:“这样可不成,我得去换一身衣服梳洗一番!”
  待出得厅堂,中书府长长的过聘队伍由冰人府的全福夫人领着,已经快到楚国公府门前。
  中书令与楚国公之女定亲的消息本就引得皇城热议,此日下聘的阵仗又极其隆重,据说还引得圣人都特意赏下了许多珍奇,无数好事者齐齐涌向东街,竟然也有了摩肩接踵之势,没挤到前边儿的人皆是翘首以待。
  待过大礼的队伍近了,众人便见两匹高头大马开路,均是一身雪白,毛无杂色,气宇轩昂,一看便是难得一见的神驹。
  “快看快看,”前头的老伯是个颇有些眼力的老兵,顿时十分激动,“这两匹马真是神俊无比,比之吐火罗进贡的汗血宝马也差不离!”
  大秦武力强盛,从王公贵族到平民百姓都爱名马,此言引得周围人群一阵骚动,更有见识的定睛细看,惊得合不拢嘴:“这可是圣人赏下来的腾霜和皎雪啊!一等一的绝世良驹,中书府的大人竟用来给下聘队伍开路,可真是……”
  大家还没来得及把惊掉的下巴收回,后头跟着的舆车又是赚足了注目。此车雕梁画彩,装着高门下聘时须得备好十种礼,五色锦、束帛和各色果子之类尽皆在列,合欢、嘉禾和阿胶等和美物件也是妥妥当当,比其形制,已赶得上圣人嫁公主的排场。
  有不甘心地前来围观的女子仔细地数了数舆车上头的聘礼,越数越灰了心:“中书大人对这位阮家的小姐可真是珍之重之,瞧这礼制,都快越矩了。”
  身边的人顿时发出一阵哄笑:“阮家小姐可是楚国公的女儿,贤淑端庄的高门贵女!她的兄长在北边儿立了大功,她的嫂嫂是齐尚书的女儿,连宫里头的皇后娘娘都疼爱她!你这小女子还是歇了心思吧!”
  那女子顿时被臊得挤出了人群,众人说笑间,后头跟着的舆车也渐渐能看见轮廓了。
  拉车的马儿虽不如前头开路的名贵,也是体格健壮的好马。舆车上装聘礼的都是名贵的漆雕大箱子,里头盛着财帛金银,古玩奇珍等分量不轻的东西,把二十来辆舆车塞得满满当当,压得车轮子吱呀作响,一旁跟着的冰人不停地吩咐前头的人小心着些。
  这么多车载着的,会是什么好东西?
  仿佛是上天也感受到了一旁的百姓的翘首以盼,这舆车下头不知硌着了什么突然一晃,盖得严严实实的大箱子磕开了一个,众人连忙探头去看,却见箱子里头一半儿是指头粗细的东珠莹然生晕,另一半儿码着血红的珊瑚熠熠生光。
  看着舆车的冰人连忙前去将那盖子盖上了,街边儿的百姓们却是又一次骚动:“这还是其中一个箱子而已,这么老长的队伍,这么大的箱子,得送多少东西过来!怕不是中书大人娶妻,把自个儿家底儿都掏空了吧!”
  后头抬担子的两百多个男子各个训练有素,只是担子里头整整齐齐的绸缎纱绫也是颇有分量,压得上好的担子也弯弯欲坠。
  前头的书生起初还在兴致勃勃地数:“云锦,雨丝缎,织金缎,鱼牙绸,罗因纱……”
  挑担子的队伍长长望不到头,他也越数越不可置信,“这么多好料子,就是卖了我也买不起一匹,居然来了几百担!这是娶的洛河神女不成?”
  众人哄笑:“你这小子好没见识,这般位高权重的大人若要娶妻,少不得如此尽心,不是说汉帝娶后,还要做黄金殿呢!”
  大家见送聘队伍停在阮家门前,门里头已有楚国公夫人在招待领头的全福冰人,便越发期待那位传说中让不近女色,不假辞色的中书令也登门求娶的阮家小姐来。
  可惜大门进去便是影壁,任他们脖子伸得老长,也看不清影壁后头的人。
  *
  阮卿出来的时候,送聘的队伍已经进了阮家的大门。
  嫂嫂齐夫人正在厅堂里头招待领头的冰人府管事,阮卿匆匆而来,犹豫一番,去到厅堂右侧的隔间静静地坐着。
  林冰人指挥着随行的人将众多的大箱子抬进来,向齐夫人递上了礼书:“民妇受中书令大人所遣特来贵府过礼,这是十样大礼,并玉器百箱,海珍百箱,贵锦百匹,纱缎百匹,金十箱,银百箱,庄子十处,地契二十顷。”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聘礼之重,比之圣人胞姐琅华长公主下嫁皇商池家时送过去的聘礼也不遑多让,接过礼书的齐夫人面上只微微一笑:“贵府破费了,为林夫人请茶。”
  大丫鬟念絮上前为贵客添茶,林夫人见这位楚国公夫人并未露出惊喜之色,有些忐忑地递上一个锦盒:“此外,中书大人还特意带来了百年辽参十支,并江南长孙神医所制丹参逐瘀方一副。”
  齐夫人眼睛一亮:“裴中书有心了。”
  她接过锦盒,里头的十支山参表皮细腻,须根细长,正是那有价无市,如今只有天家才存有一些的百年山参,果然比府上一直为阮卿寻来入药的品相好得多。
  “北方深山向来无几人能进,百年老参几乎绝迹,今日裴中书竟然能寻来十支,真是破费了。”齐夫人果然眉开眼笑。
  阮卿的心疾始终不见好,即使是婚事这般的大喜事也让齐夫人忧心忡忡,如今来了这好方子好药材,总算是有望治愈了。
  齐夫人看过那药方,又期待地问道:“写方子的名医可是叫长孙汲?”
  林冰人眼见这次是送到了心坎上,也是大松一口气,笑道:“正是那位圣手长孙汲,中书大人自许久以前便开始筹划为贵府小姐寻方子,如今正是喜上加喜,赶着下聘的好日子得了回信呢!”
  厅堂里头一时宾主尽欢,隔间里头的阮卿悄悄暗在了自己怦怦直跳的心口。
  他果然一贯是如此妥帖的。
  待管家们吩咐着小厮将中书府送过来的聘礼一一归进府库里头,齐夫人也送走了林冰人,已然是午膳时分。
  阮承安自北镇卫看望武和城的段城主回来,见中书府的送聘队伍浩浩荡荡地回去了,府门外头的百姓还在流连不去看热闹,一时间有些愕然。
  “中书府来送聘礼了?他如今才分了府,可莫要怠慢了我妹妹才是!”
  他一进门便是如此嚷嚷,惹得齐夫人嗔了一眼:“礼书便在桌上,你去看看。我都疑心裴中书这次娶亲别是把丞相府都掏空了才是……”
  阮承安半信半疑地去拿起来瞧了几眼,顿时眼睛瞪得极大,却还是镇定地嘴硬道:“这单子……也算不得什么,兴许是他前几年查探了几个贪官所得。”
  齐夫人笑了笑,不去戳破自家夫君:“裴中书刚上任几年便为圣人逮出数个巨贪,如今他要娶妻,圣人赏赐定不会少的。只是没想到如今分府后他已经有如此多的家财,我们卿卿嫁去也不担心了。”
  阮承安心头也是十分满意,但一贯不肯明说。他坐下来左右四顾:“现下该吃午膳了,怎么不见卿卿?”
  “方才说是特意去膳堂做了什么,叫我们等等她呢。”齐夫人也是不知。
  兄嫂二人坐在厅堂,没等一会儿,便见阮卿端着一个木盘,上头三碗雪莹莹的馎饦过来:“久等啦。”
  齐夫人和阮承安都是一惊,阮承安连忙起身接过那个看起来便不轻的木托盘,训道:“这等事让下人们做就是了,伤着你了怎么办?”
  阮卿笑了笑:“做一点面食罢了,没什么大碍的。”她面上都是细汗,眼神却很明亮
  “还说无碍,脸上都累红了。”齐夫人用帕子给她擦脸,眼中也是不赞同。
  阮卿摇了摇头,将两碗馎饦端到哥哥嫂嫂面前,很是期待:“我第一次做这个,快尝尝看味道如何。”
  兄嫂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纷纷出言将阮卿夸了个地上有天上无,笑着对那漂亮的馎饦动了筷。
  却是没成想第一口下去,兄嫂二人便是面色诡异,不敢置信。
  作者有话要说:  裴瑾瑜:卿卿做了什么,让我看看让我尝尝
  阮承安、齐夫人:勇气可嘉啊
  裴瑾瑜:?


第71章 圣人一怒
  碗里头的馎饦色泽莹白; 一只只卧在骨头汤里,面上卧着一弯酥香的肉片; 其上淋着酱汁与青翠的葱花,色香俱全,引得人食指大动。
  齐夫人与阮承安对视一眼; 都看到了对方眼里头的不敢置信。
  阮卿吃了一口自己面前这碗,眼睛亮亮的:“味道不错,哥哥嫂嫂觉得呢?”
  这几碗馎饦看起来十分漂亮,正是街头巷尾的小摊上常见的小食; 淋上酱料吃进口中应当是咸香味道; 怎么会是那般冲的甜?
  齐夫人闻言几乎疑心自己舌头是否出了问题,再吃一口却依旧是腻甜得几乎发苦。
  一旁的阮承安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也是嘴角抽搐:苍天啊; 妹妹许是喝了太多苦药; 吃甜吃得越来越重; 如今做馎饦居然放了这么多糖,她自己还吃不出来!
  齐夫人还未思索好要如何回答,阮承安直接将夫人面前那碗拿了过来:“好吃!”
  阮承安呼哧呼哧几大口吃完了她那一碗馎饦,又是风卷残云地吃完了自己面前的。
  砂糖与蜂蜜,果酱的甜味几乎冲得阮承安眼前发晕;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嗝; 连喝了三盏茶才缓过劲来。
  阮卿也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的时候阮承安已经将两碗馎饦都吃了个干净,不禁指责道:“哥哥怎么抢嫂嫂的东西吃; 锅里头还有不少呢。”
  阮承安顿时眼前一黑:“不……不必了吧?”
  阮卿摇摇头,吩咐人将膳堂里头还剩下的馎饦都盛了上来,一溜摆开了三个大碗:“哥哥既然喜欢,那便多吃些吧。”
  齐夫人于心不忍,端了一碗过去:“这么多哪里吃的完,我……”
  阮承安连忙抢了过来:“夫人最近只爱吃酸的,还是我来。”
  妹妹一日需要喝药,便一日做不出正常的味道。而大秦有一道规矩,新妇要在成婚第二日亲手做羹汤,她的夫君若是不受,便是对这婚事不满。
  阮承安勉力吃完那些可怕的馎饦,突然对那个一向看不顺眼的未来妹夫裴瑾瑜肃然起敬。
  *
  宫中,裴相正在御书房里向圣人求情。
  “老臣别无所求,只望陛下能看在老臣为大秦兢兢业业数十载毫无私心的份上,能让老臣将罪女莫兰泽接出大牢。”
  “荒唐!”圣人当即大怒。
  “宣州大事莫家犯下谋逆大罪,朕看在中书令的面子上不曾迁怒!难道裴相非要朕公正无私,给莫家女与那裴涉一个痛快!”
  裴鸿煊跪地:“臣有罪!但臣公正一生仅有这一份私心。”
  他直起身来,似是视死如归,“臣愿散尽家财,只求陛下赦免莫家女与臣之子裴涉死罪,臣愿流放岭南,以此残躯为陛下教化南蛮。”
  圣人克制许久,死死拧着眉:“裴鸿煊,你是先帝留下来的臣子,朕一直对你很宽容。”
  裴鸿煊伏地,并未松口。
  圣人冷哼了一声:“若是朕为了此等小事惩罚裴相,未免会被言官上书‘不近人情’。既然裴相如此想要赎出那两个罪人,便交出白银五十万犒赏宣州之军,也是给武和城战死的士兵们一个交代!”
  裴鸿煊心中大松,五十万银子不算是小数目,但也不至于需要变卖家产,他当即千恩万谢,感激涕零而走。
  圣人揉揉眉心,正待宣中书令进来,外头的内侍匆忙疾走而来:“陛下,淑贵妃娘娘求见已久了。”
  “朕要商议正事,她若来送汤送点心,便叫她且先回避。”圣人不耐烦地拿起一盏茶,另一手挥了挥。
  “陛下好生绝情,这才几日不见妾身,竟要如此生分,难怪我们暄和要来妾宫中哭求。”未见其人,先闻声若莺啼,婀娜的宫装美人踏进御书房内,正是暄和公主的生母,圣人专宠的淑贵妃。
  圣人想到早朝之事微不可见地皱了眉,面上还是保留着一分耐心:“爱妃误会了,朕只是不愿这些杂事烦了爱妃的清净。”
  淑贵妃之父替李时弼安南节度使之位,整个陆家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她受圣人专宠数年却只得一个女儿,圣人自小对暄和宠爱非常,一应用度都比着皇后所出的嫡公主。
  但这些年来,圣人自觉对暄和宠爱过甚了,淑贵妃却从不肯看清,非要借着这个公主争点儿什么。
  “陛下公事繁忙,妾本不该擅自前来叨扰……”
  淑贵妃上前来摆下参汤,美目之中俱是楚楚可怜:“只是暄和近日茶不思饭不想,妾无法,只得向陛下求个恩典。”
  圣人眉心突突直跳,强自平静道:“爱妃,近几日中书令与阮家定亲之事传遍朝野,朕已说过了,将暄和好好管教,莫要纵着她胡闹。”
  淑贵妃一心想着笼络那个位列三公、深得皇帝新任的好女婿,并未发现皇帝的怒色。
  “暄和是陛下的女儿,年纪这般小,又是天家的金枝玉叶,哪有不金贵的道理?陛下,她也该到成婚的年纪了,就盯着那一个人非他不嫁……”
  她垂首拿起茶盏,温柔小意地递给圣人:“如今那中书令还未与阮家完婚,婚事成与不成,只要陛下一句话便罢了,陛下连这点小小的愿望也不肯答应妾身吗?”
  往常她这般请求,纵是过分了些的,圣人也会准,淑贵妃目光楚楚,心中却是得意万分。
  可这次圣人没接淑贵妃的参汤,却是莫名问了一个问题:“朕记得陆家今载出了两个进士,此时在皇城吧?”
  淑贵妃一愣,继而暗喜:“今年妾身的两个族弟长脸,的确是考中了进士,陛下要给他们二人降个恩典么?”
  圣人随手拿起了御桌上的折子:“今日早朝,京兆尹回报肃清赌坊歌楼,查出陆氏子弟以族姐为贵妃拘捕,令朕在满朝上下颜面无光。”
  有谁敢让大秦的皇帝颜面无光,阖府上下都要准备棺材了!
  淑贵妃当即冷汗直下,慌忙将参汤放下跪地道:“陛下,妾身绝没有以势欺人,这必定是个误会!”
  她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再也没有刚才那股子袅袅婷婷的韵味,目露哀求冷汗淋漓,是真的十分可怜。
  圣人却再也没看淑贵妃一眼,一把将那折子扔了下去:“中书令和阮家女定下了婚事,阮家一门忠烈,为大秦镇守北疆,他们二人的婚事不允许有丝毫意外,朕不会再说第三遍。至于你……”
  “陛下,是妾身错了!”淑贵妃心头狂跳,连忙认罪,“妾口出狂言,愿禁足一年以思罪过,求陛下降罪!”
  圣人顿了顿,似乎对这不再恃宠而骄的贵妃十分陌生。他思索一番最近发生之事,改口道:“你父亲在岭南,朕要是罚你禁足一年,未免不近人情。”
  淑贵妃暗中松了口气,正待扯出一个笑来仰头谢恩,头顶却传来圣人无甚感情的命令:“你宠爱暄和至此,令她顽劣至极,今日起便与她一同禁足半年,好好教养一番她。”
  淑贵妃犹如当头被雷劈中,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半年都见不到皇帝,这宫里头新人来得多么快……半年后别说她女儿婚事,只这几年她仗势欺过的妃子都要把她活吃了!
  圣人漠然:“爱妃是不肯去?”
  谁敢抗拒皇帝的命令,便是明摆着求死。
  淑贵妃哪里敢反驳,当即真的流下了泪:“不敢……妾身谢恩。”
  圣人拿起了新的奏折,挥了挥手。内侍便上前道:“淑贵妃娘娘,请吧?”
  *
  裴瑾瑜来到御书房的时候,房中已只剩圣人一人。
  圣人见他来上前行礼,面色和缓了些:“爱卿不必拘礼,坐。”
  “近日烦心之事颇多,朕不胜其扰,只爱卿的婚事还能让朕展颜些许。”圣人揉了揉眉心。
  前些日子中书府与阮家婚期已定,圣人赐中书府银五十箱、海珍十箱、名马两匹,为这个信任已久的臣子长长排面。
  裴瑾瑜神色不变,面露感激:“谢陛下赏赐,臣也愿婚事进展顺利。”
  圣人和蔼地点点头:“瑾瑜如今二十有四,终于能成家了,阮家的姑娘也是好女,慎靖皇姐怕是也会十分欣慰吧。”
  他此时便不是与裴瑾瑜做君臣,而是以长辈之态与小辈闲谈,说的话也是颇有分量的。如今这门婚事有圣人金口玉言,便是作为生母的李夫人也无可置喙。
  裴瑾瑜心知自己欠了圣人天大的人情,起身行礼道:“谢陛下成全。”
  圣人亦不说破方才裴相曾前来,只道:“瑾瑜如今离了丞相府,朕经年赏赐与你的便要好好收着,若是有人见机来要,瑾瑜颖悟绝人,自是知晓应当如何吧?”
  这番话对于圣人与裴瑾瑜来说已经足够直白,裴瑾瑜垂首应是,圣人便将话头引到了别的方向。
  “今载年节,吐火罗新王即位,特派遣使者前来我大秦求娶公主。”
  圣人揉了揉眉心:“经年征战国库空虚,朕欲留出五载供天下百姓休养生息。吐火罗正在通往西域的要道之上,向来与我大秦交好,此事令朕犹豫不决。”
  裴瑾瑜道:“陛下意在不动兵戈,不以联姻交好吐火罗?但臣以为仅看宣州之事,吐火罗绝无表面上那样安分。”
  “朕不愿妄动干戈,亦不愿让自己的哪一个女儿做此无畏牺牲,”圣人权衡一番,最终下了决定,“命安西都护府警惕边界,一有异动便……”
  话未说完,御书房外头一阵喧闹,圣人皱眉道:“何人喧哗?”
  内侍领命开门,欲要去外间查看,一个水红宫装的身影却趁着他打开门的间隙直接闯了进来:“父皇!”
  暄和公主甫一闯进来便红了眼,她直直地看着裴瑾瑜收好诏令立在御书房一侧,连礼也忘了行。
  圣人眉心隐隐跳动:“外头的侍卫做什么吃的,竟没有拦着她!!”
  内侍慌忙跪地:“陛下恕罪,暄和公主要进来,奴等不敢强拦啊。”
  “不关他们的事,是儿臣非要进来的!父皇,儿臣要嫁给裴瑾瑜!”暄和回了神,便又像幼时一般不依不饶。
  圣人在臣子面前被下了面子,已经是强忍怒意:“暄和,朕命你和淑贵妃闭门思过。如今吐火罗使臣快要到皇城,别给朕添乱子。”
  “阮家那个病女人可以嫁给裴瑾瑜,不就仗着她哥哥是节度少使吗!”见一向宠爱自己的父皇都为阮家女说话,暄和公主理智全无,“儿臣是公主,儿臣的外祖父还是安南节度使,儿臣为何不可以!”
  此言一出,裴瑾瑜冷冷地看了过来:“公主自重,臣的妻子只有阮卿一人。”
  没等暄和反驳,对陆家防备已久的圣人已经是勃然大怒:“暄和!”
  “你已胡搅蛮缠闹了数月,非要逼朕把你嫁去吐火罗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吐火罗国王:我觉得不可以!


第72章 众怒
  暄和大闹御书房的时候; 阮家这边一如既往的一片和乐。
  吃过午膳,阮卿照例向兄嫂告辞; 说是要回东苑歇午。
  待她走后,齐夫人便把礼书上的聘礼好好向阮承安夸了夸:“虽说我们楚国公府上并不缺这些钱财,但裴中书如此破费; 就足以表明他对我们卿卿的爱重之意,给我们楚国公府好好长了一番面子。”
  “看其数目怕是把丞相府和中书府掏空了八成,也算是有心。”阮承安虽然曾有些偏见,如今所见让他对裴瑾瑜满意了不少。
  齐夫人笑了:“最特别的还数那十支百年参和药方子。”
  “山参如今有价无市; 裴中书一出手就是十支;江南名医可遇不可求; 裴中书却能联络上他还能拿到药方,确是对我们卿卿十分上心了。”
  说话间,外头有丫鬟禀报:“夫人; 少爷; 长孙大人来了。”
  二人在厅堂见了长孙沧; 寒暄之时齐夫人忽然注意到了这位大人的姓氏:“长孙大人可有亲人兄弟?”
  长孙沧笑了笑:“老夫还有一个兄长,如今正在江南行医。”
  阮承安与齐夫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那位江南的名医名叫长孙汲,想必便是这位大理寺卿的兄弟了,难怪裴瑾瑜能拿到长孙汲手中的金方。
  长孙沧拱了拱手:“裴中书派老夫前来贵府; 按照药方为阮二小姐调理身子; 不知小姐如今可方便?”
  “她现下去歇午了,”齐夫人看他的眼神已经像是看那名医本人一般感激了,“还请长孙大人稍等两刻。”
  齐夫人如今怀有身孕; 常常感到精神不济,便由阮承安在厅堂招待这位大理寺卿,自行回了房中歇一歇。
  东苑闺房,说是去歇午的阮二小姐却没躺在榻上。
  “今日我做了馎饦给哥哥嫂嫂,他们嘴上夸我,神情却不对,是不是我还没学好?”阮卿站在偏房里头,眼巴巴地看着这些“老师们”。
  膳堂的几个阿婆面面相觑,真诚道:“小姐心灵手巧又敏思好学,揉出的面团儿劲道软糯不输老师傅手艺,老奴们的确已经教无可教了。”
  阮卿学了十年女红,又心里头急着给裴瑾瑜做一碗吃的,两三天便揉得一团好面,酱料配菜都是像模像样,看得膳堂里头的婆子们赞不绝口。
  可这偏房里头只有一个小炉子,她们的确没尝过滋味。阮卿索性依样画葫芦做了一碗出来,依旧是色香俱全,可待这些膳堂的阿婆们尝了一口,脸上的期待顿时变作阮承安与齐夫人同样的不敢置信。
  阮卿眼巴巴地望着,曾经将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阿婆捂着嘴咳了半晌,缓了缓道:“小姐,您糖放得太多了。”
  阮卿楞了一下:“可是我并未放糖,这些酱料也应当是咸香居多,怎么会……”
  她似有所悟,将小桌案上的酱料罐子拿起来仔细嗅了嗅,的确有一丝不该出现的甜气。
  阮卿轻声叹了口气,总算明白了。
  她喝的药越来越苦,需要越来越甜的小食来压,难怪连惯常应当是咸香的酱料也是甜的。如今她尝起来微甜的东西,对于旁人来说恐怕已经齁了吧。
  阮卿又向这些婆子们学了一番放调料的分量,待送走她们,也到了长孙沧前来问脉的时候。
  长孙沧把完脉眉头微皱:“小姐这几日分明婚期将近,怎么还有些郁结在心?”
  “先前的事情不曾挂心了,”阮卿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有些小烦恼,不碍事。”
  她想了想,将裴瑾瑜和聘礼一同送过来的药方子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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