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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明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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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令月垂下眸,嗫嚅道,“我不知道,表哥他不肯告诉我。”
  “这便是症结所在。”皇后缓缓道,“令儿,母后知道你担心初儿,可是这件事闹到这样的地步,也有初儿在其中推波助澜的缘故,他若没有死咬着什么都不肯说,今天的局面也不会这样一发不可收拾了。”说罢,她叹了口气,“你父皇因为跃儿豢养私卫已经很是光火,今日提审初儿,要是他还什么都不肯说,恐怕你父皇不会善罢甘休。”
  “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母后的。”沈令月低声道,“今天这一趟三司会审,表哥他要是再什么都不说,父皇肯定就要用刑了。我试着去求父皇让我再见表哥一面,可父皇说什么也不肯……母后,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皇后无奈道:“母后也想知道。”她又柔声安慰了沈令月几句,就握着她的手让她起来,母女两个在雅兰阁外的廊下一起坐了,“此事事关重大,不是凭你我之力就能有所转圜的,你大哥和表哥会怎么样,都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雅兰阁的长廊处常年放置着煮茶的用具,皇后素擅茶道,平日无事就会煮上一壶,今日为了安抚沈令月,她也特特命人取了饼茶泉水来,准备给女儿煮上一回,她一直都相信着饮茶能使人清心凝神。
  她一边煮着茶,一边道:“这些前朝之事,永远都是风云变幻的,如今我们能做的,唯有等。”
  沈令月闷闷道:“一定是沈霖他们陷害大哥。”只可惜这话不能随意乱说,顾家还好好地在朝堂上立着呢,让人反咬一口就不好了。
  “陷害与否,等查下去就知道了。”皇后慢慢道,“如今事情并未尘埃落定,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不到最后,我们都不会知道。”她取出一瓢水,往锅里放了点茶末,慢慢搅拌着,“你要相信你父皇,也要相信跃儿和初儿他们。”
  “我相信他们,他们却未必相信我。”沈令月小声道,带着一点的不满与愤懑,她又想起了那晚在天牢时发生的事,她都那么低声下气地求了,谢初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什么为她好,都是借口,就是不想让她掺和进去而已,她有这么拖后腿吗?
  皇后似乎没有听见这句话,依旧有条不紊地煮着茶,很快,茶香就四溢了开来,第一道茶洗涤之后,她又徐徐将第二道茶倒入了闻香杯中,双手捧着递给了沈令月。
  “别为了此事着急上火了,你父皇亲审,说不定就问出什么来了呢?转机总是在不经意之间的,万一今晚事情就有了转机,你反倒先急病了,岂不得不偿失?喝口茶,去去火气。”
  沈令月勉强一笑,接过了茶杯,按着顺序一一完成了闻茶饮茶等事,举止优雅从容,颇像一个娴静淑雅的贵女,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其上。
  转机,还能有什么转机吗……
  沈令月忧心忡忡,可几乎是在一个时辰之后,事情就真的出现了转机,并且大变了模样。
  谢初在不理不睬了三司整整半个月后,终于在今日开了口,说出来的话却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那一晚潜入典客署内的确是为了找苏力金,却不是因为那种可笑的理由,而是为了大夏的边防部署图。
  朝中有人通敌叛国,勾结苏力金出卖边防部署图,他得知消息时已经是当天晚上,因为明日一早苏力金等人就会离京返程的缘故,他来不及上禀陛下就赶着去了典客署,准备把那份部署图夺回来。却不想碰见了一群正在追杀着苏力金的黑衣人,苏力金一旦被杀,那部署图的下落就再不会有人知晓,因此他与那群黑衣人缠斗许久,力保苏力金,却还是被人钻了空子,一剑穿过了苏力金的胸膛。
  那一晚,他并非要杀苏力金,反而还阴差阳错地救了苏力金一命。


第76章 角力
  蜀王府。
  书房内; 沈蹊单手握着书卷看着,神情慵懒,直到又缓缓翻了一页书卷; 他才看似无意地询问道:“刑部那边如何?”
  “三司提审昭武将军不过一个时辰,就匆忙退了堂,”下方的人恭敬回道; “想来昭武将军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把该说的都说了。”
  “鸿胪寺那边呢?”
  “一切都已布置妥当,只要有人搜查,定能查出想要的东西。”
  “好。”沈蹊浅笑着垂眸; 扫过书卷上蝇头小楷的字体,“你先下去,两日之后; 再去布置另一份该布置的东西。”
  “是,属下告退。”
  下属离开后,沈蹊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书; 似是看见了什么喜欢的语句; 他伸出手,以指腹轻轻摩挲着书卷页面。
  “一切都时机正好……”他喃喃自语般地笑道,漆黑的眼底如墨如幽,沉不见底。“不知大哥可还满意弟弟的这份大礼?……”
  昀和居。
  “娘娘; 冯大人那边传来消息……”宫女绿芽悄然走进里间; 附在顾婕妤耳旁轻轻说了几句话。
  顾婕妤面色一变,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然而这个消息实在太过出人意料; 就是她也难以稳住了:“怎么会这样?霖儿可知道了?”
  “正是四殿下命奴婢过来跟娘娘说一声的。”
  “他怎么说?”
  绿芽看着也有些着急,蹙眉低声道:“四殿下正着急着,发了好大一通火……娘娘,咱们这计划是不是出了什么纰漏?谢将军现在反咬一口,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下可该怎么办?听冯大人说,陛下当场就命梁大人加派人手前往鸿胪寺搜查,现在估计都已经把典客署翻个底朝天了。”
  顾婕妤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她心知谢初不会空口无凭地反咬一口,必定是一切都准备好了才会这么说,那么大理寺过不了多久肯定就会发现罪证,来坐实他们通敌卖国的罪名。
  该怎么挽救?
  她飞快地思考起来,很快就让她想到了一个对应之策,虽说有些危险,但目前也只能铤而走险了,从一开始她就该明白的,这世上从来就不会有什么万全之策,拼的就是反应罢了。
  绿芽察言观色,见顾婕妤神情逐渐舒缓,就知她已是想到了应对的法子:“娘娘可是想到了应对之法?”
  “不错。”顾婕妤道,“他有张良计,我们也有过桥梯,通敌卖国?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若让他们亲自尝尝这滋味吧。”
  她说着就起身走到一旁取了纸笔写了一封书信,细细封好后交给绿芽:“这封信你交给在光顺门附近当值的四喜,让他转交给中书令大人,一定要快,最好赶在今晚就送到顾家人的手中。还有,告诉霖儿,这种时候最是要沉得住气,事虽有变,然万变不离其宗,一切尚有转圜之地,他不能急,要稳着。”
  绿芽接了信,疑道:“娘娘不准备告诉四殿下应对之法么?”
  “他现在还不能知道。”顾婕妤道,“你只需要告诉他,无论陛下质问他什么,他只需装出一副惊慌失措、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就好,他以前虽然行事不妥,但被陛下训斥过后潜心悔改,日日在延麟宫内修身养性,不知碍了谁的眼,竟蒙受如此冤屈。记住了吗?”
  “奴婢记下了。”绿芽点点头,妥帖地将信封放入怀里,借着浆洗衣物的名头离开了昀和居。
  顾婕妤在书桌后缓缓坐下,抬手抵着眉心,长长地出了口气。
  这一次的计划原本完美无缺,以孟邑王子为饵引谢初过去,有他们特意留下的线索、还有冯思成的推波助澜,大理寺很容易就会查到东宫私卫上面,就算陛下有心想放过太子,但只要苏力金一死,就不得不废太子来稳天下,就算是皇后也无能为力,到时东宫之位虚悬,二皇子早早地就封了蜀王,三皇子不成气候,其余的几个身量还未长成,太子之位还不是霖儿的囊中之物?
  不仅如此,若这个罪名当真坐实了,就是谢家也要元气大伤。如今谢家风头无俩,甚至隐隐有超过顾家之势,原因不单出在一门两将上面,也不出在皇后身上,主要还是因为那个昭武将军谢初,他太得陛下的青眼了,除却太子之外,他也是必须要被铲除的头等大敌,要是因为他的缘故能让沈令月和陛下反目,就更是再好不过。女儿家总是外向的,只要放出一点陛下意欲处死谢初的风声,几乎不用想就能猜到那丫头会有什么动作,到时就算陛下顾念着旧情,恐怕也会厌弃她,皇后也会遭到冷落,而这前朝后宫,就再没有人能够给他们母子两个使绊子了。
  就算她被禁足又如何?只要她略施手腕,让陛下回想起他们两人年少时的那段岁月,她再复宠完全不是难事,到时太子被废,蜀王腿疾,沈令月失宠,她的霖儿岂不就是陛下心头最疼爱的孩子了?
  一切都很完美,谢初被引去了鸿胪寺,被打入天牢,连审半月;冯思成也顺利诱导着梁炳书查到了东宫,使得东宫锁闭,御林军重围;甚至那个愚蠢的苏力金,还在做着能娶到大夏公主的美梦,照着计划把刺杀一事全都推给了谢初,只差一点点,就能把他们都一网打尽了,可偏偏却在这个关头出了变故。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给了对方反咬一口的空子?
  是有人背叛,还是不小心泄露了?
  已是六月,黄梅时节,前几天下了好几场大雨,这几日也是阴云密布,暑气却丝毫未减,反倒多了几分闷热,与外间相隔开的纱帐被风卷起层层飘动,隐隐约约显出一个人影来。
  顾婕妤无意间扫到,心下顿惊:“谁?!”她喝问道,“鬼鬼祟祟地站在那里干什么?”
  “……娘娘?”回应她的是一个带着几分稚嫩的颤音,“是奴婢,奴婢见天热,就给娘娘煮了一碗绿豆汤,只是见娘娘不在外间,以为娘娘已经歇下了,这才在纱帐外驻足……娘娘,可要尝一尝绿豆汤?”
  顾婕妤松了口气,“是梨花啊。”她微笑道,“真是有心了,进来吧。”
  梨花就捧着汤碗进来了,端上前时还有些小心翼翼的,顾婕妤本以为她是被吓着了,却听她不满道:“本来汤要更稠一点的,可那些捧高踩低的小人一听是给昀和居的,就不肯多给,要不是奴婢据理力争,怕是还要克扣呢。都说皇后娘娘大度仁慈,对后宫中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不曾缺衣少食,可奴婢看却未必,尚食局敢这般势利眼,还不是有人在后头授意,哼。”
  “好了,你少说两句。”顾婕妤笑着用汤勺在碗里搅拌了一下,被禁足偏居,说没有一点不如意的不可能的,但让她收了一个这么忠心的宫女也是个意外之喜,她盘算着等这次风波过去,定要好好调/教一番这丫头,让她也和绿芽一般成为自己的左右手。“本宫的确没有缺衣少食呀,皇后娘娘又哪里做错了呢?”
  梨花愤愤不平道:“可他们也太会捧高踩低了!”
  “世人都这样,你以为这宫里为什么所有人都使尽了手段往上爬?便是为了能站在高处给他们捧。”顾婕妤淡淡道,准备潜移默化地来改变一下她的性子,也让她对自己更加忠心,“嗯,这汤不错,看不出你的手艺有这么好,以前在温室殿真是埋没你了,等本宫复宠,一定提升你当本宫的贴身宫女。”
  梨花就有些害羞地低头笑了:“多谢娘娘夸奖。”
  她立在一旁,直到顾婕妤用完了绿豆汤,才上前拿过空碗准备离开,只是在转身时视线无意扫过书桌,瞥了一眼未干的笔尖。
  东宫。
  皇太孙哭闹不歇,一开始奶娘等人还能将他逗得开怀片刻,到了后来,已是谁也不理了,只在那嚎啕大哭,奶娘无法,只得请了太子太子妃二人过来,一边和几个照看太孙的嬷嬷一起跪在地上请罪,一边把皇太孙的事给说了。
  秦妤一听就急了,上前细细检查太孙的身体,见身上并没有长痱子才松了口气,沉着脸责备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小的孩子都看不好,你们这些差是怎么当的!”
  奶娘心一抖,连忙颤声解释:“许是天热,小殿下觉得身上不爽……”
  “热就给他洗个澡。”沈跃按了按太阳穴,有些不耐,“要是怕他年纪小受不住,就拿毛巾蘸着温水给他擦身子,连这点都要本王教你么?一个个的都是废物!”
  众人连忙磕头谢罪不迭。
  秦妤抱着太孙哄了片刻,见太孙连她也不理,只是啼哭不休,心疼不已:“殿下,锐儿他哭得这么厉害,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还是请太医令来看一看吧。”
  “今天这么晚了,请什么太医令?”沈跃立在一旁,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怀里的婴孩,仿佛那个孩子并不是他的一样,“再说,御林军前脚才把东宫围住了,后脚就传出锐儿生病的事来,你让外边怎么看?以为我这个当父亲的竟连亲生儿子都下得了手,拿来当靶子?先观察一阵,用温水给他擦擦身,看看是不是被热的,再做点米汤在井水里泡凉了给他喝,要是还不好,再去请太医令来也不迟。”
  “……是。”
  “你在这陪着锐儿,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沈跃抛下了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秦妤一人留在房里,抱着孩子在那轻轻摇着,神色不喜不怒,半晌,才对着奶娘等人道:“都起来吧,去打盆温水过来,给太孙擦身。”
  奶娘等人急急按着吩咐去做了,秦妤望着怀里哭的嗓子都有些哑的太孙,眼底流露出一丝悲伤来。
  “不哭不哭,乖乖……不哭不哭……”
  她这般哄着,心底却在想,当初她应了父母之命,在皇后娘娘面前倾力表现以此博得皇后娘娘的好感到底是对是错,如今她如愿嫁进了东宫,成了太子妃,也有了个儿子傍身,可为什么她心底总是空落落的?
  嫁给一个冷心冷情的太子当太子妃,真的是世间所有女子求也求不来的福气吗?
  冷情也就罢了,可她的夫君却是把她当陌生人在防范啊,就连这次东宫闭锁,她也没有从他那边得到过只言片语的解释,有的仅仅只是圣旨上的那几句话。
  她这个太子妃啊,当的还真是失败。
  书房。
  关上房门,一转过身,就有人向沈跃下跪行礼,低头道:“主子,蜀王殿下来消息了。”
  沈跃神色一动:“什么消息?”
  暗卫从怀里掏出一根被削得只有三寸来长的芦苇细杆,沈跃接了,从里面掏出了一份卷起来的信纸,打开看了,脸上这才显出了几分笑意:“好,二弟做得漂亮。”
  他顿了顿,道:“延麟宫那里如何?”
  “发了一通火,不过在昀和居的一位宫女偷偷进去后就没什么声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
  酉时将至,天光却依然大亮,沈令月立在御书房外面,鬓边渗出了些许细密的汗水。
  知意正要拿帕子出来,御书房里就有了动静,内侍总管薛成挽着拂尘从里面出来,矮身行至沈令月跟前。
  “怎么样?”沈令月不等他开口就道,“父皇他同意见我了吗?”
  薛成躬身笑道:“陛下请公主进去说话。”
  “好,”沈令月忍不住微微笑了笑,“烦请公公带路。”
  “公主哪里话,这边请。”
  进得御书房,沈令月缓缓走进里间,试探着唤了一声坐在书桌后面的皇帝:“父皇?”
  皇帝抬起头来:“你来了。”他微微叹了口气,“朕就猜到你会来,你是来询问初儿的事的?”
  沈令月点点头,她本以为这场三司会审就算不会像之前那样连续审上个一天一夜,也会持续上好几个时辰,没想到才过了一个多时辰父皇就回了宫,这让她有些坐不住了,审得这么快,里头肯定是有隐情,好在她父皇看上去面色还好,不像是被触怒的样子,谢初应当没说什么不好的话。
  她见皇帝面有疲惫之色,下意识放轻了声音:“父皇,这一次会审,表哥他可说了什么吗?”
  皇帝看向她,眼底幽深:“哦?听你这话的意思,像是知道些什么?”
  沈令月一惊,“我?没有啊。”她忍着心虚道,“女儿若是知道什么,哪里还会急成这样?”
  生怕皇帝再继续追问下去,她连忙把话题又移回谢初身上:“父皇,你回来得这么快,是不是表哥他说了什么?还是出了什么别的事?”
  皇帝面无表情地盯着沈令月,半晌才移开目光,指了指手边放着的折子:“你自己看吧。”
  沈令月暗舒了口气,刚才她父皇的目光太吓人了,她还从来没见过父皇这么有天子威严的一面,或者说见是见过的,但直面还是头一回,往常父皇只会拿这威严去压别人,而不是她。
  难道父皇在怀疑她?
  是怀疑她有什么瞒着他,还是在怀疑别的事,比如说刺杀孟邑王子一事她也有份?
  沈令月掩去心底的紧张,按着皇帝的话上前拿过折子翻看起来,饶是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到那上面的字之后还是被吓了一大跳:“通敌卖国?!这——”
  她心里怦怦跳着,一些之前想不通的事此刻全部连到了一块,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索,让她止不住的有些心惊肉跳。
  谢初的引蛇出洞,大哥的静观其变,还有之前被披露的豢养私卫一事,都是为了今天的这一刻准备的!
  她就说豢养私卫这么大的事怎么说查出来就查出来了,一定是大哥故意这么做的,为的就是引沈霖出手,让他们露出马脚,这通敌卖国的说法一出来,谁也不会再关心豢养私卫这样的小事,排查朝中重臣才是头等大事,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资格能接触到边防部署图的。
  不用想,到时被查出来的罪证一定指向顾家,顾敏睿、顾婕妤、沈霖……一个都跑不了!
  原来大哥是在这里下了套等着沈霖来钻!
  “父皇,”沈令月心潮起伏,小心翼翼地掩饰着情绪看向皇帝,试探道,“是谁通敌卖国?把部署图出卖给了苏力金?”
  “怎么,”皇帝却不像她想的那样激动,“你大哥豢养私卫,便是有人故意陷害,这通敌卖国之事,就一定是真的了?”
  沈令月心思急转,下意识就要辩解,可话到了嘴边,她却硬是咽了下去,改口道:“父皇是觉得表哥在撒谎?”
  皇帝冷笑:“朕已经不想去想是谁在撒谎,谁又在撒钩了。”
  沈令月心中一沉。
  父皇一定已经是看出来这件事并不单纯了,他肯定看穿了刺杀孟邑王子一事只是个幌子,背后真正的原因还是双方的各种角力,为了那个太子之位。
  而她不敢确定,父皇对于此的态度是什么。
  皇帝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她的猜想。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令儿,你生性聪慧,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你也该看明白了。以后你就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安心在鸣轩殿待着,初儿若是在这件事上连自保的余地都没有,需要你来插手,那这样的驸马不要也罢。”


第77章 倒戈
  沈令月心中一紧; 想为谢初开脱几句,又觉得听她父皇此言,恐怕大哥的处境要更加不好一点; 一时竟不知该替谁分辩才好。
  不,或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父皇已经摆明了态度; 她再纠缠下去就是胡搅蛮缠,不会对谁有任何帮助。
  因此,饶是沈令月心中有再多的不安; 对谢初和沈跃有再多的担忧,她也还是垂下了头,轻声道:“是; 女儿知道了。”
  她这般低眉顺眼,倒让皇帝心疼起来,对于这个女儿; 他从来都是放在手心里宠着的; 生怕她受到一点委屈,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给她委屈受,不禁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对于那个不成器的长子更增恼恨起来。
  “好了; 你也别太担心你表哥。”皇帝的目光滑过沈令月垂下的鬓发与泛白的指节; 缓和了语气道,“你之前不是跟父皇说他自有主张么?既然他这么有信心,你也该相信他。”他起身走下; 伸手轻轻拍了拍沈令月的肩,“别再去想这些事了,多想无益。走,跟朕回紫宸殿,好好地用一顿晚膳,看你,这些日子都清瘦了不少,你不心疼自己,也要为父皇和你母后想想,尤其是你母后,她本来就已经够忧心的了,你就别再给她添愁思了。”
  沈令月勉强挤出一个笑来,伸手递还奏折:“父皇说的是,是女儿思虑不周了。”
  皇帝微笑起来:“走,陪父皇回去。”
  “是。”
  是夜,沈令月侧身躺在榻上,却是半点睡意都无,她静静地望着不远处垂落的珠帘,心思慢慢飘到了谢初身上。
  自从苏力金被刺杀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谢初也在牢里被关了二十多天,那么阴冷潮湿的地底,她只不过待了一炷香就有些受不住了,他却待了将近一个月……他还好吗?
  大哥让她静观其变,母后也让她安心等待,可到底要到什么时候,这件事才能彻底结束?她受够了。
  天牢。
  黑暗的牢房之中,谢初正靠坐在墙边闭目养神,一阵动静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似乎有谁正在打开锁在第四重牢房门上的锁链,铁链响动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开始,他以为是又一批来提他过去接受审讯的狱卒,但很快他就听出了不对劲,牢门打开之后只响起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并且脚步很轻,只有落地时的声音稍显沉闷,让他听出了这是一双穿着官靴的脚。
  谢初慢慢睁开双眼。
  很快,那阵脚步声就来到了他的牢房门口,单膝跪地,对着他抱拳沉声道:“孙乙见过将军,特奉殿下之命,前来与将军书信。”
  天牢建造在地底之下,每隔一丈便有油灯挂在墙上以供照明,也因此谢初很轻易地就看清了来人样貌,正是此前数次提他出去接受三司会审的狱卒首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牢房外面的人,似笑非笑道:“这位大人,咱们又见面了。只是我怎么记得你不姓孙,而姓季呢?莫非那一日尚书大人喊错了名字?”
  孙乙一愣,道:“孙乙乃殿下赐名。”
  “那季笑呢?”
  “乃孙乙化名。”
  “你说你奉殿下之命来见我?不知你说的是哪个殿下?”
  “自然是太子殿下。”
  “笑话。”谢初嗤笑一声,“你说是谁就是谁?你以为本将军会信吗?”
  孙乙从腰间取下一块腰牌,隔着牢房的栏杆递了过去:“此乃东宫暗牌,请将军过目。”
  谢初接过看了,见这牌子上正面无字,只有一圈繁复的纹路,反面用九叠篆刻着孙乙二字,就立刻明白了面前之人名字的由来。
  三十六天罡之一,天猛星孙乙么?
  这么想着,他看向孙乙道:“本将军在此前从来不曾看过东宫暗牌,这腰牌的真假,本将军也看不出来。”
  孙乙道:“将军可是忘了?当日飞镖传书,信上的落款便是这暗牌正面的花纹。”
  谢初心中一动,当日的信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落款,何来花纹之说?面上却不动声色,把腰牌还给了孙乙:“是吗?被你这么一说,本将军倒想起来了,的确是这花纹不假,把信拿来吧。”
  孙乙从怀里掏出一个指环大小的竹节递给谢初,又递了一个火折子进去,道:“信就在里面,若将军看完了,还请将军把信烧毁,以免有后顾之忧。小人告退。”
  谢初拿到竹节,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等孙乙离开了,才取出信展开来看了,神色随着目光的移动变得越发微妙。
  ……真是有趣。
  看来,是时候改变策略了。
  当晚子时,刑部就出了事,有一批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刑部大牢,杀了看守天牢的狱卒首领季笑,劫了牢锁钥匙意欲打开天牢大门,幸而被路过巡逻的狱卒发现,双方进行了一场恶战,狱卒死伤过半,唯二被捉拿住的黑衣人也都服毒自尽,其余贼人尽数脱身而逃。
  此事很快惊动了刑部尚书杜恭姚,因其事态过大,他不敢有所怠慢,在确保谢初还被好好地关押在天牢之后就连夜进宫求见圣面,悉数禀报了此事。
  皇帝听闻此事,龙颜大怒,命御林军前往刑部附近捉拿逃犯,更是连夜出宫,召集三司前往刑部,再一次提审了谢初。
  再一次,谢初被人押上了暗室。
  杜恭姚在皇帝的示意下把刚才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末了问道:“不知将军对此有何见解?”
  谢初抬起头:“臣有一事禀报。”
  皇帝道:“什么事?”
  “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皇帝哼笑一声:“架子倒是大,你可忘了你如今只是区区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朕?”
  “臣不敢。”谢初微微一笑,“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臣怕另外三位大人听了性命难保,这才做此要求,若是陛下不介意三位大人旁听,那不屏退也是可以的。”
  这话一出,坐在下首的三司眼皮都同时跳了一跳。
  皇帝心里暗骂一声臭小子,面上却淡淡道:“既然如此,三位爱卿就暂且退下吧。”
  三司惶恐告退,皇帝又一挥手:“你们都下去。”剩下的狱卒也都齐齐退下,薛成最后一个离开,给两人带上了大门。
  “说吧,”皇帝冷眼看向跪在下面的谢初,“你有什么要事要向朕禀报。”
  谢初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走上前递给了皇帝:“这是不久之前一名狱卒给臣的。”
  皇帝神色不变,仿佛早就料到了他会有此一举:“谁?”
  “季笑,自称太子下属孙乙。不过他现在好像已经死了。”
  “孙乙……”皇帝低念一声,打开信看了,片刻之后,他缓缓收起信纸,站起身看向谢初,神色高深莫测,“为什么把这封信给朕看?”
  “谢家人只效忠陛下。”
  “朕要听实话。”
  谢初面无表情道:“两个原因,第一,为了三公主;第二,他们的计划太烂了,我实在对他们没有信心。”
  皇帝一愣,像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个理由来,但很快回过了神,笑道:“哦?朕可不见得,在你说出边防部署图一事后,故意派人来天牢做出一副刺杀你的模样,再借由你之口说出曾见过老四与苏力金密议一事,把矛头指向老四,如此环环相扣的计划,怎么能说烂?想必不久之后,梁炳书就会查出顾家人通敌卖国的铁证吧?”
  谢初摇了摇头:“如果这些计划都是太子一人筹谋的,那自然很好,但是从一开始,这个计划就出现了很大的纰漏。”
  “什么纰漏?”
  “孙乙为了向臣证明他的确是太子门下,给臣看了东宫暗牌,并言其上的纹路与当日飞镖传书的落款纹路相同,但其实当日臣接到的飞镖传书上并没有任何纹路,也没有任何落款,只有那几句话。”
  皇帝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深沉起来:“你确定?或许是日子久了,你忘记了呢?”
  谢初一笑:“如果有人飞镖传书给陛下,除了几句话就只有一个纹路当做落款,陛下可会忘记?”
  皇帝缓缓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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