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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成凰:二嫁太子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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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曾以三千铁骑,破突厥十万大军,骑兵所到之处,只见死尸,绝无俘虏,就连胡人的老弱妇孺,也绝不放过。

    而在朝中,更以冷面著称,行事狠厉。

    所以,孙靖帛对大皇仅仅是以常礼拜见,可对六皇,却不敢怠慢,大礼参拜,没有丝毫马虎。

    “呵呵,六弟向来是不喜欢这些风花雪月的吟诗作对,可听那篇《漕运赋》乃是出自孙二姐之手,所以今天特意拜访。”晋楚傲轻摇折扇,大步走了进去,“姿儿呢?我都来了,她还不出来相见?”

    孙靖帛不禁有些皱眉。

    那篇《漕运赋》据是女官殿试之时,孙瑾姿所做,颇得皇上赞赏,是大有先贤遗风,又传抄给百官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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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把人放了

    可孙靖帛一向自恃自己嫡长的身份,从来都没有将孙瑾姿这个庶出的妹妹放在眼里,如今又看见大皇和六皇都为了孙瑾姿而来,心里顿时有几分不快。

    “二妹应该在自己的闺房,臣这就派人叫她来。”着,孙靖帛连忙吩咐身边的厮,不敢马虎。

    “六弟,我们先请。”晋楚傲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孙府,倒是轻车熟路,来了很多次。

    晋楚裴的脸色依旧冰冷,淡淡的嗯了一声。

    还没走进孙府的内院,远远地,就听到了极好的丝竹之声,舞乐轩的歌姬,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乐中高手,一首《春江花月夜》,信手拈来。

    “这舞乐轩的乐姬比起宫内的那些,倒多了几分生趣,六弟,你了?”晋楚傲听得如此如醉,酒喝着,十分享受。

    晋楚裴的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意,只是哼了一声,根本没用正眼去看这几个歌姬。

    孙靖帛连忙凑趣,瞥了一眼那些歌姬,“大皇,待会儿要不要传几个来伺候?”

    “呵呵,你看着安排吧!”晋楚傲略带深意的笑了笑。

    还没来得及吩咐,一个厮匆匆过来回禀,“大公,二姐恐怕来不了。”

    “什么叫来不了,大皇和六皇都在这儿,莫非她还敢让两位殿下候着么?”孙靖帛有些薄怒。

    厮脸色有些为难,看到孙靖帛动怒,只好声回禀,“大公,夫人发话,让二姐在祠堂罚抄经书,这个时候,多半还在祠堂跪着了。”

    晋楚傲听见两人的嘀咕,眉头微皱,“祠堂?姿儿在祠堂跪着?前面带路,孤去瞧瞧!”

    孙靖帛恨不能一脚过去踹死这个厮,家丑不外扬,当着两位皇的面,这不是让他们二人看孙府的笑话么?

    来不及多想,孙靖帛只好紧跟着晋楚傲和晋楚裴,急匆匆的赶往祠堂。

    ……

    也不知道是跪了多久。

    膝盖的生疼,还有身上几道青紫的鞭痕,不由地让孙瑾姿皱紧了眉头,云嬷嬷拿着荆条,就在一旁看着,稍微有丝毫的松懈,鞭就抽了上来。

    突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隐约还可以听到几个男的声音,祠堂的大门落锁,一大堆人走了进来。

    “大公!”云嬷嬷连忙过去见礼。

    “去把人放了。”孙靖帛看着晋楚傲的脸色略微有些不对,连忙吩咐道。

    云嬷嬷依旧有些不明白,大公一向不插手府中的内务,怎么今天为了孙瑾姿,违抗钟夫人的命令,“大公,二姐在这儿罚跪,是夫人的命令。”

    “啪!”一耳光,重重的打在了云嬷嬷的脸上,孙靖帛下手丝毫不留情面,既然孙瑾姿是大皇看中的人,如此百般为难,只怕会让大皇感到难堪。

    “狗奴才,我的话都不听了?夫人那边,我会去亲自回话,给我滚!”

    云嬷嬷没想到孙靖帛竟然会给自己一个耳光。

    她是钟夫人的陪嫁,在孙府,比起一些所谓的主,还要得脸,可这一耳光落下,几乎是将她的脸面,撕成了两半。

    “是,是!”云嬷嬷不敢顶嘴,连忙和周围的几个嬷嬷退了出去。

    晋楚傲也不和他们废话,连忙走过去,将孙瑾姿扶着,“姿儿,你没事吧!”

    孙瑾姿没有接他的手,而是自己艰难的扶着地,站了起来。

    身上,早已经是大汗淋漓,甚至膝盖,已经跪得红肿了起来。

    即便这种钻心的疼痛,让她身有些颤抖,可是孙瑾姿依旧咬着牙,绝不让这些人看见自己的懦弱。

    “我没事!”孙瑾姿一脸狼呗,可依旧如同那骄傲的孔雀,高贵的容不得任何人侵犯一二。

    晋楚傲是什么人,前一世,她早就领教过了。

    巧言令色,能够轻易的许给她承诺,又能轻易的毁了对她的承诺,孙瑾姿不想如同前一世那样,被人看笑话,她和晋楚傲保持着疏远。

    “额,没事就好。”晋楚傲伸到半空中的手,莫名的落空,脸上不禁有些许尴尬。

    孙瑾姿轻咬着牙,步履艰难。

    蓦地回头。

    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好站在祠堂门口。

    晋楚裴?是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恍若冥冥之中,早已有所牵连,孙瑾姿眼里一动,脸上却是苦笑。

    没想到私下相见,她居然会如此狼狈。

    “二姐。”晋楚裴一贯冰冷的脸上,蓦地浮起一丝柔和。

    这难道就是写出《漕运赋》的女?开国元勋定国候的外孙女?

    眼中的坚韧和倔强,分明和那些只会故作姿态的世家女不同,仅仅是第一眼,晋楚裴不由地心中一动。

    看着孙瑾姿身上的衣服,略显寒酸,他突然想起日间在庆王府见到的她,也是如此。

    这等女,为何偏偏还要受到钟夫人这等恶妇的欺凌?

    “六皇有礼”孙瑾姿不由地苦笑。

    但愿这一世相见,就别在如同前一世那样,匆匆错过。

    只是,她一贯骄傲的性,从未示弱人前,又如何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轻易的展示出自己的脆弱。

    正准备转身离开,忽地,眼前一黑,孙瑾姿重重的倒了下去。

    “二姐!”

    孙瑾姿已经睁不开眼了。

    鞭虽然打得不重,但在祠堂冰冷的地上跪了几个时辰,却似已经伤到了身。

    朦朦胧胧,她恍若觉得一个人抱着自己,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

    晋楚裴,是你吗?

    你以前是那么稳重深沉的性,从来不将自己的喜好展露人前,为何偏偏为了我,在人前如此失态?

    她已经无法劝阻一二了,因为身的困倦,让她根本开不了口。

    她听到了木澜和木覃的哭泣,听到了晋楚傲不耐烦的呵斥还有孙靖帛的致歉,可是晋楚裴,你还在吗?

    “三姐,你看!”丫鬟容儿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飞快闪过的身影。

    孙瑾梦本来心情极好,时不时的拿着鱼食,逗弄着湖中的几百尾金鱼,听见丫鬟的声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六殿下?”孙瑾梦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看见晋楚裴抱着孙瑾姿那个贱人。

    顿时,孙瑾梦的脸涨得通红,手中盛着鱼食的碗,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贱人,贱人!”

    晋楚裴,那是她的,不是孙瑾姿这个贱人可以染指一二的。

    那个贱人都已经被罚到祠堂抄写经书了,居然还这么不消停。

    “容儿,我们走!”孙瑾梦迫不及待的赶过去,她倒要看看这个狐狸精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私自鞭挞女官,贵府好大的规矩。”晋楚傲看见晋楚裴抱着孙瑾姿冲了出去,一直阴沉着脸。

    他本想以自己皇长的身份训斥晋楚裴一二,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借口。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孙瑾姿晕倒,晋楚裴却无动于衷么?

    晋楚傲只能暂时按捺住自己的怒火,将自己心里的恼怒,全部倾泻在孙靖帛的身上。

    “殿下恕罪。”孙靖帛有些惭愧。

    这件事,毕竟钟夫人做的过分了,正三品尚宫女官,就连宫中的主位嫔妃都不能鞭挞一二,何况钟夫人?

    若是传了出去,孙府少不得会多一个藐视朝廷女官的罪名。

    “殿下,臣已经去派人请了大夫,一定会给二妹一个交代。”

    “嗯!”晋楚傲脸色这才略微和缓了一点。

    又冷眼瞥了一眼晋楚裴,自己那个对女色一贯极为疏远的六弟,居然眼睛会目不转睛的盯着湘妃榻上的孙瑾姿。

    那眼中的担心,丝毫都不曾遮掩一二。

    晋楚傲不由地有几分怒火,手紧紧的握着。

    “六弟,这儿毕竟是女的闺房,我们留在这儿多有不便,既然孙府都去请了大夫,我们就先告辞吧。”晋楚傲语气有些不耐烦,可偏偏自己的这位六弟,战功赫赫,比自己更得父皇宠爱,他只能将心里的不满按捺下来。

    可惜!

    一个如此有才情的女,却偏偏落了一个庶出的身份,备受正室的欺凌,晋楚裴看见湘妃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孙瑾姿,心里无端的涌起一丝同情。

    而且,他无法忘记孙瑾姿昏迷之前看着他的眼睛。

    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二人就熟悉了一样,晋楚裴自认为对女人没有多大的兴趣,可偏偏在见到孙瑾姿的第一面,他就已经改观了。

    略微沉吟了片刻,方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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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已经来不及

    “好,我们先走。”

    “恭送二位殿下!”孙靖帛连忙拱手。

    “孙瑾姿,你在装什么,别以为你装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就能博得六皇的同情。”孙瑾梦带着丫鬟,猛地冲了进来。

    大呼叫的样,连女平时应有的端庄都没有。

    她只要想到刚才那个抱着孙瑾姿匆匆走过去的背影,心里的怒火在一瞬间被挑拨起来。

    她要揭开孙瑾姿那个贱人的真面目。

    才刚冲进来,正好和晋楚裴和晋楚傲撞了满怀。

    孙瑾梦一脸扭曲,却不想刚好和晋楚裴四目相对,顿时,脸上写满了尴尬,她想故作委屈,柔弱,却已经来不及了。

    “六,六皇。”孙瑾梦话有些结结巴巴,手里紧紧的拽着那方罗帕,羞得满脸通红。

    晋楚裴根本不用正眼去看她,甚至连哼一声都没有。

    他负着手,和晋楚傲走了出来,脸上的阴沉,让人捉摸不透。

    从孙瑾梦刚才的大呼叫,他几乎都可以想见平时孙瑾姿是受了何等的委屈?他心里莫名的觉得心疼,对孙瑾梦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六皇,额,刚才我只是想告诉您,孙瑾姿肯定是在装,这种伎俩,这个贱人惯会使用了,就和她娘一样。”孙瑾梦想替自己解释,她想保持自己在晋楚裴心目中的印象,可是越解释,晋楚裴的脸色黑的吓人。

    ”三妹!“孙靖帛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蠢死!

    他这个妹妹,看来平时娇惯坏了,六皇是何等人,平时在朝中,那些自恃自己有些功绩的老臣都不敢再他面前放肆一二,偏偏自己这个妹妹居然还大呼叫,成何体统。

    ”孙府的规矩,孤倒是开眼了。“晋楚裴转过身,嘴角不由地勾起几分讥讽的弧度,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却足以让人有种后背发凉的恐惧,”称呼自己的二姐为贱人,又对自己的庶母如此不敬,三姐不要脸,钟老丞相恐怕还要点脸面。“

    晋楚裴一向毒舌,不给人留半分情面。

    孙瑾梦听到他将自己形容为市井泼妇,顿时眼泪就从自己想眼角滑落了下来。

    贱人,都是孙瑾姿这个贱人,为了她,六皇已经是第二次为难自己了。

    ”明明就是孙瑾姿,她故意装的病歪歪的样来勾引你……“孙瑾梦气得全身发抖,想替自己辩解一二,可是话还没完,孙靖帛立刻喝止了她。

    ”住口!“孙靖帛真恨不能捂着孙瑾梦的嘴,他知道孙瑾梦暗恋六皇许久了,平时,孙瑾梦并不是一个口无遮掩的人,大概她应该是看见晋楚裴对孙瑾姿多有怜惜,所以才会如此的不顾一切,“六殿下恕罪,舍妹一定是糊涂了,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六弟,孙三姐年纪还,口无遮拦,莫非你还要和她计较一二?“晋楚傲连忙缓和着这尴尬的气氛。

    担心孙瑾姿是一回儿事,可是孙瑾梦毕竟是钟老丞相最疼爱的外孙女,晋楚傲可以不看在孙府的面上,却不得不给钟老丞相几分薄面。

    晋楚裴什么都没有,负手离开。

    甚至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孙瑾梦。

    ……

    晕晕沉沉的睡了一夜,方才醒来。

    昨晚闹了那一出,钟夫人也不敢背负一个虐待宫中女官的罪名,只能依照孙靖帛的意思,从外面请了一个大夫,开了一些药。

    “姐!”木覃听到床上的响动,连忙惊喜的转头。

    又心翼翼的拿了两个枕头出来给她垫上,脸上不出的心疼,“姐总算醒了,姨奶奶打发翠缕来问了几次,都着急死了。”

    “待会儿你打发人告诉母亲,我已经大好了。”孙瑾姿连忙吩咐道,钱氏现在还是病躯,她怎么能让她为了自己整夜的担心。

    “奴婢待会儿就去。”木覃连忙道。

    “嗯!”孙瑾姿略微点了点头,又掀开自己的衣服。

    原本莹润如玉的肌肤,青紫一片,身上的那些鞭痕,虽然已经没有了血迹,却依旧生疼。

    她已经不去在意这些。

    依稀记得,昨天昏迷之前,她明明见到了晋楚裴,后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可有什么事?”孙瑾姿连忙问道。

    “奴婢正和木澜姐姐了。”木覃眉飞色舞的将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描述一遍,什么六皇亲自抱着她回来,三姐争风吃醋,却被六皇训斥了一顿,气得今天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木覃一贯都看不惯钟夫人和孙瑾梦耀武扬威的样,难得有一个人替孙瑾姿出头,教训这个两个人,木覃心里舒服极了。

    孙瑾姿的脸上却并无半分的喜悦。

    晋楚裴抱着她,一路从祠堂到自己的闺房,原本,她是应该高兴的,隔了一世,再次相逢,怎么都会有一种难言的感慨。

    可是,因为她,晋楚裴如此失态,这,真的好么?

    只怕,经过了昨晚,孙瑾梦会恨不能掐死自己,而且,大皇一向对自己虎视眈眈,晋楚裴平白无故又会惹了晋楚傲的嫉妒。

    罢了,和钟夫人还有孙瑾梦的宣战,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孙瑾姿略微沉吟了片刻,也懒得多想一二了。

    “姐!“木澜端着早餐进来,看见孙瑾姿醒了,连忙步走了过去,”奴婢刚刚从厨房那边端来的米粥,您喝喝。”

    “嗯!”孙瑾姿接过碗,虚弱的笑了。

    懒懒的躺了这些天,孙瑾姿总算恢复了些许。

    只是原本身就不大好的钱氏,又担心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越发病的严重,听翠缕那几个丫头,前天晚上甚至还咳了一宿的血。

    脉相虚浮,飘若无力,这不是好征兆。

    孙瑾姿替昏睡中的钱氏把脉以后,眉头一直紧皱着。

    话也没多,带着木澜和木覃两个丫头,换了男装,径直赶往京城北郊的玄隐寺。

    ……

    “你们几个,搭好粥棚,另外回王府再叫人搜集艾草,丹参,防风等草药,立刻运来。”疾风指挥着一些兵丁,忙得不可开交。

    不远处的凉亭里,晋楚裴负手而立,脸色阴沉。

    京城郊外突发时疫,太医束手无策,忙了半个月也没能找到对症的方,加上京兆尹救治不当,灾民越来越多。

    一些王公贵族,哪里会顾及平民百姓的死活,晋楚裴无奈,只能带着自己的一些侍卫,勉强救治。

    “主,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只是这时疫来得凶险,就连太医也束手无措,只怕艾草,防风这些草药也缓解不了疫情。”疾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

    他很不明白,自己的主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四皇晋楚轩一向标榜自己忧国忧民,满口的仁义道德,可是时疫来时,却在府中夜夜笙歌,推得远远的。

    而自己主却冒着感染时疫的风险,在这儿救治灾民,何苦?

    疾风很想劝一下晋楚裴,可惜,自己主认定了的事情,甚少有人能够让他回转心意。

    而且,即便他跟随晋楚裴多年,可是自己的主究竟是个什么性,他也仿佛从来没有摸透过。

    “季神医了?他不就隐居在这玄隐寺么?难道这么多灾民,他见死不救?”晋楚裴的眼眸,不禁闪过一抹冷意,幽幽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玄隐寺的寺门,脸色略显忧虑。

    “回主,属下已经奉命去玄隐寺拜访过了,可惜,季神医根本不闻不问。”

    晋楚裴黑着脸,如风雨欲来。

    那从骨里透出来的寒意,恍若让人坠入寒冬腊月的冰窖。

    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就连跟随他身边多年的疾风,见自己主动怒,也连忙低下了头。

    “行医者却不顾忌病者的生死,既然如此,孤也不必尊奉他这位晋国第一神医,派人去将季神医绑了来。”

    疾风连忙拱手,“是!”

    “慢着!”

    清脆的女声,隐约透着些微的脆弱和疲惫。

    孙瑾姿原本是来玄隐寺找自己的恩师季神医,请他前去为钱氏把脉,却没想到在这儿会见到这么多感染时疫的灾民。

    更没想到,会又一次见到他,晋楚裴!

    扶着木覃的手,她身本来才大好,又骑马赶了这么远的山路,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

    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一分欣慰。

    重活一世,晋楚裴依旧还是那个他,就连这性,也丝毫没变过。

    宁可冒着感染时疫的风险在这儿救治灾民,仅仅这一点,就比满口仁义的晋楚轩,强上了百倍。

    “二姐,你怎么会在这儿?”晋楚裴看见孙瑾姿出现在这儿,不禁有些奇怪。

    见她脸色有些不对,解下自己身上的孔雀翎斗篷,递给木覃,让她给孙瑾姿系上。

    “母亲病的厉害,所以我特来求见恩师,请他去给母亲把脉。”孙瑾姿虚弱的笑笑,斗篷系在身上,却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那尚留的余温,她很庆幸,这一辈,她能够这么早就遇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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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一对璧人

    晋楚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位出身定国侯府的千金,沦为侧室,受尽钟夫人的欺凌,他也有所耳闻。

    可惜了!

    那日在孙府,他见识过孙瑾姿受了那等委屈却无人做主,一个能写出《漕运赋》,胸有陶朱管仲之才的女,却无端的受到钟夫人这等恶妇的欺凌,每每想到这儿,晋楚裴不胜唏嘘。

    就连看着孙瑾姿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的柔和和怜惜。

    偏偏这女却根本没有丝毫的楚楚可怜之状,反而如同要咬紧青山的苍竹,弥厉坚韧。

    晋楚裴对她的几分怜惜,不禁变成了几分敬意。

    蓦地,晋楚裴猛地反应过来,这才回味起孙瑾姿的话来,微眯双眼,眉头微展,“恩师?三姐的恩师是?”

    “季神医!”孙瑾姿言简意赅。

    刚才晋楚裴和疾风的对话,她都已经听见了大概,玄隐寺外这么多感染时疫的灾民,师父不会见死不救。

    除非,这时疫极为复杂,师父短时间内没有找到救治的药方。

    而且以师父那古怪的性,恐怕在找到药方之前,所有人都不会见,所以才会将晋楚裴拒之门外。

    想到这儿,孙瑾姿不由地轻笑,有些无奈的摇头,“六殿下,我知道你想让我帮什么,随我来吧!”

    晋楚裴深深的看了孙瑾姿一眼,冰冷孤傲的双眸,宛若黑夜的鹰隼,明明是那不怒自威的性,却在看着孙瑾姿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的暖意。

    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晋楚裴并不多言,“有劳了。”

    木覃扶着孙瑾姿,暗中戳了戳她的手,眼里不禁闪过几分玩笑,又刻意压低声音,“姐,奴婢瞧着这六殿下看你的眼神都有点不同了。”

    “丫头,胡什么!”孙瑾姿不由地白了她一眼。

    真真是自己宠坏了木覃这个丫头,居然学会暗地里拿自己打趣。

    “我可没胡,姐和六殿下,简直就是一对璧人!”

    “好了!”孙瑾姿不由地板着一张脸,“刚才你不还是怕六殿下怕的要死,怎么,现在不怕了?”

    孙瑾姿到达玄隐寺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凉亭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时候,木覃这丫头死活拉着自己,不让她过去,什么传言中的晋楚裴心狠手辣,无论是领军在外,还是在朝堂之中,除了他的亲信,大多数人都选择敬而远之,就连一般的寒暄和客套都不敢。

    木覃娇俏的眼神里,略微闪过一些尴尬,“奴婢才不怕了,六殿下其实对姐您,挺和颜悦色的,那天晚上,他还亲自抱着你从祠堂回来,那眼神中的担心,奴婢不会看错。”

    孙瑾姿不由地出神。

    难道,就连木覃这个丫头都看出来了么?

    经历了前世的种种,她不想再错过,晋楚裴对自己另眼相看,这让孙瑾姿的心里不由地浮起一丝暖意。

    “季神医,这下可不是老衲不帮你挡驾,六皇亲自到寺里拜访,您总归要见见。”玄苦大师领着晋楚裴和孙瑾姿一行,走到寺后的别院。

    没办法,季神医这位老友的性,实在是古怪的紧,加上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虽然他是玄隐寺的主持,也少不得敬让三分。

    “不见,没看我正忙着?天王老来了,也让他候着!”季神医对着一个感染时疫的患者施针,又时不时的查询医书,忙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玄苦大师只能无奈的苦笑。

    这大概已经是季神医谢绝见人的第五天了,就连他,也没办法劝阻一二。

    “师父,天王老你可以不见,可是我来了,难道你也不见?”孙瑾姿有些无奈的笑笑,直接推门而入。

    多少年了,师父就是这个怪脾气,一个医痴,一个脾气大得可怕的老头。

    不过,他却对孙瑾姿一向另眼相看,格外疼爱,所以才放着那几万个想拜在他门下学医的人不闻不问,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逼的孙瑾姿做他的徒弟,方才心满意足。

    手中的银针正要落下。

    季神医听到孙瑾姿的声音,连忙欣喜的回头,拉着她直奔过来,“姿儿,这时疫有点棘手,我尝试了几个方,可是依旧不见好转,不如你来看看?”

    孙瑾姿打量了那个患者几眼。

    果然,面色发黑,和玄隐寺外面的那些灾民,如出一辙,如果不是师父一直亲自看着,估计早已经命悬一线。

    解救时疫的真正药方,孙瑾姿是知道的

    前一世,虽然她只是略微听过京城的北郊发生了时疫,但是很快就被季神医出手给压下去了。

    朝廷为此,特意宣召季神医入宫受封,可是师父他老人家却莫名其妙的玩消失,躲得不知去处。

    临了,为了向她这位徒弟炫耀一下自己的医术,特意将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研制出来的时疫配方送了过来。

    上面的大概内容,孙瑾姿都还记得。

    眼下,已经不是该犹豫不的时候,玄隐寺外那么多的生命,孙瑾姿不可能见死不救。

    只是,用师父的发明来启示师父,孙瑾姿难免有些汗颜。

    “师父,只怕你这药方里,还应该加几味柴胡,蒲公英或者黄连这些清热解毒的药,再辅佐以固本培元之物,时疫虽然凶险,在解毒之余,少不得还要考虑一下这些灾民的身体底。”孙瑾姿只能勉强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给季神医一些暗示。

    院里,静的可怕。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季神医的思绪,就连人前威严如晋楚裴,也保持着应有的沉默。

    “是了,这治疗时疫的方,正是少了几味清热解毒和固本培元之物。”季神医眼前突然一亮,在孙瑾姿有意无意的提示之下,蓦地找到了突破口,他欣喜若狂的抓着孙瑾姿的手,“徒弟,你还真是我的福星啊,这方困扰了我几天,总算解开了。”

    孙瑾姿不禁十分汗颜。

    这本来就是季神医上一世想出来的方,她不过是用他的创造提醒了季神医,让这个治疗时疫的房尽早的问世罢了。

    “这么,时疫可以缓解了?”晋楚裴微挑双眉,饶是一向淡定沉稳的性,也不禁泛起一抹喜悦。

    饥荒这些都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传播广泛的疫情,那将是成千上万的人死于非命。

    不过,能找到解救时疫的方,这就是万幸。

    季神医估计这才发现院里还多了两个人,晋楚裴和侍卫疾风,不用多猜就知道,这必然是刚才玄苦大师口中的六皇。

    他素来懒散惯了,甚至对朝中这些所谓的皇亲贵族,一向都不怎么待见,所以明知晋楚裴的身份,却懒得起身行礼。

    “老夫这破院,可没想到六皇居然会大驾光临,还真是让老夫受宠若惊啊!”季神医阴阳怪掉的语气,听得人很不舒服。

    若是换了其他皇,恐怕早就拂袖而去,甚至是问罪季神医的失礼。

    可偏偏晋楚裴依旧面色如常,那深邃的眸,给人一种只可仰视的尊贵,他一怒,如厚重的屠刀劈开带血的道路,他一悦,如苍生备受恩泽。

    毕竟是从战场杀伐回来的人,晋楚裴身上的戾气,远非其他皇可比。

    可他却拱了拱手,施了一个揖礼,“玄隐寺外感染时疫的人,不计其数,既然季神医已经知道了治疗时疫的方,还请救治那些灾民。”

    季神医愣了片刻。

    他只道晋楚裴和那些皇室贵族一样,眼高于顶,容不得半点的不敬,却没想到自己言语相激之下,晋楚裴依旧不动声色。

    仅仅这份心性,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季神医的脸色略微和缓了一点,可语气,依旧是桀骜不驯,“这件事,不需要你吩咐,身为医者,自然会救死扶伤。”

    孙瑾姿在一旁无奈的轻笑。

    没办法,季神医这不向权贵低腰的性,没人能耐得他何!

    ……

    从玄隐寺出来,已经是下午了。

    晋楚裴忙着和疾风处置疫情,而孙瑾姿和季神医又商量了一会儿钱氏的病情,要了几颗秘制的参荣丸,这才匆匆赶回孙府。”二姐!“翠缕早在她的房间候着了,”舅老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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