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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卷-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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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罢,便直接跪了下来。续道:“明缨原可以在寿筵开始之时便随我出来,那样的话,早已省得向王爷下药。也断不会现在被三位追上。她如此拖沓,只不过是还想亲手向海大人敬上最后一杯酒。她从小孝顺。今日肯与我出来,也是万不得已,心中苦楚,也难以言说。明缨的丫鬟莹儿自知她一个丫鬟,本没什么好出路。所以对这样的安排也没什么异议。因我二人的一己之私,便轻易安排下旁人之事,实是愧疚,只是……秦景无能……”
瑞香只在宁欣甄选驸马时见过他,那时这位秦景少爷便是聪慧而无锋芒,颇为温润。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他如今所说原也不错,瑞香和海二小姐原本就只有一面,根本谈不上什么爱与喜欢,所以只要对方是海二小姐。本身到底如何,并不重要,瑞香也并未吃亏。秦景为此事许下重诺。也还是一个心软良善地少年。可是,若仅仅是如此。也便罢了。
只因秦景心地良善。所以,只怕是将这次的私奔。看得太过轻描淡写,也将人心,想得太过单纯了罢。
“秦少爷,你先不要激动。”瑞香叹了口气,手扶向他肩头,他却一避,不肯起来。瑞香只得道,“我先问你,海二小姐大家闺秀,平时喜欢抚琴女红都是正常的,怎么竟然还会给人易容?”
秦景一愣,抬头道:“不会啊……”
“是啊,就是应该不会啊。”瑞香道,“那么帮海小姐那丫鬟莹儿易容地是谁呢?”
秦景嗫嚅,道:“这个自然……是另有其人。”
“那么你们应该没有将这人杀了灭口吧。”瑞香轻声道,“也就是说,你们今日的私逃之举,不是仅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地事情,另外还有人知道。海小姐居于深闺,居然能找到可以帮忙易容的人,大约此人也是自动找上门来的,既然是自动上门,那么你们这个私逃的计划,想必也是有人献计。”
秦景默不作声,半晌才道:“可是只要……只要王爷与海大人一口咬定现在留在府中的那个是海二小姐,又有谁抓得到我们地把柄呢?而秦大人家的儿子秦景,自此不过消失,也没有人会当真安排什么罪名给我父亲。”
“秦少爷,没有什么上门的帮助是不要代价的。”连惟弦插口道,“你不会当真相信那是天上红娘看你们苦恋而不忍,下凡来助你们罢?”
秦景被说得面红耳赤,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哼哼哧哧道:“可是这计划,以及那位擅长易容之人,都是明缨的姐夫席牧大人所介绍,我们……实在不曾疑心……”
瑞香看着他的眼睛道:“秦少爷,你和海小姐若在以前私逃,不过是一个不孝,如今再逃,却是抗旨欺君,一旦被发现,那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要秦家海家都灭满门,这绝对没什么好处,但是以此,却完全可以达到威胁之用。便算是瑞香以小心之心猜度,用心险恶,然而只要有这个可能性,就不可不防。自然,诚如秦少爷所说,只要我将现在的那个海二小姐娶了,海大人也一口咬定她就是,那么谁敢质疑?可是……秦少爷有没有想过,你二人今日私逃,若没有被我们在此时拦下,行到途中,若是被其他人截下,到时一家性命系于他人手,秦大人海大人均只能对其言听计从,秦少爷可想过到时是什么情形?”
秦景的额头微微渗出冷汗,低声犹疑道:“可是……可是……”
可是他实在不愿与他地明缨分开,再眼睁睁看她嫁给旁人。
瑞香似乎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轻轻道:“秦少爷可以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们终成眷属。但是你们此次的私逃,却绝对是错误的决定,极容易酿成大错,你可知道么?”
秦景低头道:“秦景明白了。”当下也不避开,缓缓站了起来,向瑞香行了个大礼。
马车内安静了半天,此时才传出一个娇柔地女声,道:“王爷大德,我二人无以为报,王爷日后有所差遣,定然万死不辞。”
“海小姐客气了,瑞香还要谢寿筵上海小姐为我解尴尬之恩呢。”瑞香笑了笑说道,那女声尴尬道:“王爷取笑了,只因……只因怕父亲一时兴起,要我今夜便与王爷说说话,而王爷又是出名的聪敏而目光如炬,到时扮演我地莹儿说不准会露出马脚,使我二人不及逃离,因此才下了些药。那药名曰醍醐,服之如饮极浓烈地酒,不过没有酒味,也不会伤身,只盼王爷如同醉倒,赶紧睡着了被人送回去便罢了。”
“我是说真的,无论那酒杯中是什么,海小姐都是很细心温柔地好女子。”瑞香笑道,突然侧耳过去,仿佛在听着什么,笑容倏然有些凝固,沉吟道,“不过,眼前事,还是要解决的。”
他一语毕,众人也都已发现周遭的异常。
暗夜之中,得得的马蹄声分外刺耳,而且,明显的是离这里越来越近。
“发现不对,对方先下手为强了。”连惟弦摇头道,“无法在路上抓到秦少爷海小姐,在这里抓到,也是一样的。”
“也正好,看看这位幕后是谁。”瑞香笑笑,“我倒是想起个人来,不知连先生想的是否与我相同。”
连惟弦笑笑,伸出了脚,在面前的沙地上划了三道。
瑞香叹气,道:“没错,正是。未料到他如此心急,不过对我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
秦景急道:“不如我和明缨此刻立即回府……”
“没有用的,来路之上必然也已布好了人手,单等你们入局。”瑞香摆了摆手,道,“秦少爷信我一次,定让你们毫发无伤。”周遭的火把忽地明亮,一闪一闪地映着人的脸,十数匹马渐渐围了过来,瑞香抬头,笑得诚恳:“三皇兄不在前边好好饮酒,却忽然跑到这里来,所为何事?”
那领头之人冷冷一笑,跳下了马,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马车,道:“听闻海府后门有贼人出没,深恐有扰海大人寿筵,特来一探。”
天下·君临 第十九章 滴血
(最近考试。书评区有时可能不能及时加精回复,见谅)
“原来如此。”瑞香一脸恍然,赶紧道,“三皇兄来得正好,我正发现有人行苟且之事,要私奔呢。”
他一语既出,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呆了呆,秦景更是忍不住抓紧了马缰绳,只等拼命一搏。安谨也是愣了一下,才道:“谁私奔?”三皇兄想必也与我一样,被人骗了。”瑞香笑道,“那寿筵之上弹琴贺寿的,原不是海二小姐,真正的海二小姐正在这里,准备同情郎私奔。瑞香原本想,海二小姐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悄悄拦下也就是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只要她有悔改之心,瑞香既往不咎又如何。没想到,他二人顽固不化,还是一意孤行。三皇兄来得巧,便将此二人抓回去吧。如此无情无义,我也犯不着为他们考虑。”
说着便衣袖一甩,静静立去一旁,再不看马车一眼。
安谨见他如此模样,倒也实在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虚实,当下一挥手示意手下上去围住马车,秦景见状,手中马鞭甩了个响鞭,厉声道:“谁敢上来,先问问我手中的长鞭!”“长鞭会说话么?”安谨轻蔑地一撇嘴,眼神一动,数人便一起围了上去。秦景武艺精湛,手中的长鞭又使得顺,一时之间竟是无人可近身。安谨皱了眉头,转眼瞟向瑞香处,却见听风神色犹疑地上去拉住瑞香的衣袖轻轻摇晃,连惟弦在一旁似笑非笑地拈胡须,而瑞香一脸平静淡然。对着听风微微摇头,然而若是仔细看看,他神色里却似乎隐隐显出一丝不安来。他明着似乎毫不关心秦景处的战况。眼角却还是时不时去瞥一瞥,转而又微微扬头。似乎在远望着什么。
安谨微感怀疑,眼神扫去瑞香身上时,瑞香触到他的目光,静静一笑,身体却有些难以察觉的微小颤抖。
安谨心念一动。猛然喝道:“都给我收手!”正在围攻秦景地几人全部听令停手,迅速退回了他身边,动作迅捷,显是训练有素。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其中一个奇怪道:“殿下……”
“别废话,立刻给我追!阿全去转告其他人,立刻分几路追出去!”安谨纵身上马,转头瞪向瑞香道,“五皇弟,你骗得好!”
瑞香竟是一脸着急的样子。道:“三皇兄说什么?你一走,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可拿这对男女没办法……”
“没空跟你瞎掰。”安谨转了头。一夹马肚,其余马匹也以他马首是瞻。不久就全跑得没影了。
瑞香看他们跑远。再也看不见了,才抚着胸口。闭起眼睛,长长地松了口气,走到秦景身前,躬身道:“适才言语多有冒犯,又陷秦少爷于危急之中,还请秦少爷多多原谅。”
秦景终于明白了他地用意,赶紧回礼道:“王爷切莫客气。我和明缨正要多谢王爷成全……”
“三皇兄暂时被我骗过,以为你们是我拿来施障眼法的,而真正地海二小姐与秦景却已经逃走了。但是毕竟实际上是没有另外两人正在逃的,这个把戏骗不了多久,三皇兄也不是笨蛋,大约很快就会折返。趁这个时间,你们不如立刻向相反方向逃……按常理,你们是该逃出京城的,现下不如逃向皇城方向,等到了护国寺,护国寺不能轻易搜查,你们暂时躲在那里,当可安全。”瑞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至于海大人府中的事,自有我帮你们善后。”他顿了一顿,看了一眼马车厚厚地车帘,轻声道,“祝你们白头偕老“多谢王爷。”秦景匆匆一礼,心中也知道耽搁不得,跳上了车夫座,马鞭一帅,马仰头长嘶,却因为口中勒了布条而无法发出声音,马蹄扬起,奔了起来。
还未奔出几步,嘈杂的马蹄声便又逼近了来,秦景忍不住变色,不知所措地回头看瑞香,瑞香也发怔,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连惟弦当机立断,上前去一把拽住了马缰绳,将马车重新拉了回来。
听风紧张地咬住了下唇,一把握住了瑞香的手。瑞香叹口气,道:“三皇兄,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五皇弟。”安谨轻轻笑道,“因为为兄突然想起,我那惊才绝艳的五皇弟,脸上若要装得若无其事的话,想来是任谁也看不出破绽的。却偏偏为何要让我看出来…………我这位五皇弟竟然在紧张?这紧张样子,只怕才是装出来的罢。”他眼睛忽地一眯,厉声道,“让我看马车上的是谁!”
“三皇兄这就不知道了罢。”瑞香笑道,“莫非三皇兄不知什么叫计中计么?”
安谨一怔,微微色变,随即又笑道:“无论是不是计中计,待我看过马车上之人是谁再说。是不是海家二小姐,也由我说了算,不劳五皇弟费心。”说着便要去掀开马车帘。
他所谓“是不是海家二小姐也由我说了算”,那便是明摆着就算里面的不是海二小姐,他也准备污成海二小姐以作把柄了。秦景深吸一口气,马鞭又已紧紧握在手中,却被连惟弦轻轻一把按住。连惟弦朝他笑着摇摇头,道:
“三殿下要看马车中人,也不是不可。只是平靖王爷所说地计中计倒也不是欺骗殿下,马车中人当真不是海二小姐,却是连某的……”连惟弦嘿嘿一笑,似乎颇有些不好意思,“却是连某的女儿。”
他这么一说,在场人又都是一呆,只觉今晚离奇地事情太多,一时都有些接受不来。安谨心中所想却是,连惟弦贤名在外,连父皇都对其礼遇有加,若是他真将马车中人说成他女儿,倒真的不好随便抓了就说成是海二小姐。当下只是冷笑道:
“连先生一世清名,我怎地从未听说过连先生有什么女儿。”
连惟弦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三殿下这就不懂了,身为男子,总有不小心地时候。连某一向刻意隐瞒,此次平靖王爷开口,才将宝贝女儿拿出来借给他一用。还请三殿下给连某这个面子,不要追究到底了罢。”
安谨听他如此说,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先放下了掀车帘的手,道:“既然是连先生地女儿,给我看一下应当不打紧罢?”
“不打紧是不打紧。”连惟弦朝车中道,“女儿,你脸上风疹还没好,出来时记得戴个面纱,莫要着了风又惊了三殿下。”
车中低低地应了一声,等到一只素手掀起车帘,窈窕身形走了出来,一张脸上却果真戴了个面纱,再看不真切。她下了马车,向连惟弦盈盈一礼,轻声道:“爹爹。”
连惟弦满意地拈须而笑,道:“乖女儿。”
“如此模样,叫我如何相信这便是连先生的女儿?”安谨冷哼道,“我看这倒很像海二小姐。”
“难道三殿下要叫我把她娘亲叫来认认女儿么?”连惟弦无奈道,“可是这孩子的娘亲早就不在人世了。莫非三殿下要我当场与女儿滴血认亲?”
安谨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笑道:“也未尝不可。阿全,去取碗清水来。”
名叫阿全的仆从应了一声,从马上解下了装着水的皮囊,又取了平常饮水的木碗。他们是专供安谨差遣的马队,平常东奔西跑,喝水的东西便随身带着。此刻倒了半碗水,递到了连惟弦面前。
瑞香等人未料到他说取清水就取清水,竟然如此快捷。这几下变化突然又快速,简直一点应对的时间都没有,都不禁面面相觑,不知连惟弦要如何收场。连惟弦却像是早已料到有此一着,大方伸了手指,在安谨伸出的剑锋上一抹,一滴殷红的血顺势滴进了清水之中。接着又道:“乖女儿,稍微疼一下,别怕。”
海明缨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去,在手指划了一个小口子,血缓缓流下,滴进了碗内。
天下·君临 第二十章 逃
(有人说这个故事开始归于平淡而会被人遗忘。您的确目光如炬,确实不再如之前一般矛盾重重,但那不是因为我写不出来,而是因为这个故事已经开始收尾,之前的矛盾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另废话一句,看盗贴就算了,看了盗贴还要对我的故事指手画脚,我不太忍得下这口气。在起点的读者,无论有任何批评建议,都欢迎提出,我虚心接受,但是因为能力有限,也许就坚决不改了。'不小心看到某盗贴网下某留言,觉得不说实在憋气的人按')
众人都屏息凝神地看,只见两滴血液微微冒着气泡,一点点相溶,不久之后,竟就溶在了一起。
瑞香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安谨顿时脸色铁青,跨上了马,道:“走!”
瑞香见他离去,还不忘揶揄:“三皇兄,早告诉你瑞香有计中计,你偏不信,现下追,只怕是来不及了。”
安谨完全不回头,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当不知道。
瑞香望着那马队远去,向还在为海明缨包扎伤口的秦景道:“事不宜迟,秦少爷迅速带着海小姐走,到护国寺避过一阵,再行出京。”
海明缨点点头,道:“王爷大恩,我二人没齿难忘。”
瑞香手一挡,笑道:“千万别说什么结草衔环,我会不好意思的。”海明缨微讷,转身向连惟弦跪了下去,恭敬地拜了三拜。
“不必多礼。”连惟弦亲手扶起了她,心知她这几拜便是拜了自己做干爹,笑道。“连某孑然一身,突然拾来一个便宜女儿,又是如花似玉又是温柔聪慧。心中也欢喜得紧。”
“时间不多,快些出发罢。”瑞香见他二人还在父女情深。笑了笑,催促道。
秦景迅速向他一抱拳,抱了海明缨上车,马鞭甩开,这次那马车是真的绝尘而去。没有再回头了。
瑞香怔怔地看着马车消失于暗夜之中,也不知想了些什么,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向连惟弦道:“连先生好术法,竟能骗了三皇兄去,否则适才的情况,实在是好险。。”
连惟弦摇头道:“哪是术法,不过运气好罢了。”看瑞香和听风都是一脸不解,笑着解释道。“世人都以为鉴定父母子女,多用滴血认亲之法,或者便是滴血入骨。能入者便是骨骸主人亲生儿女。却不知此种方法不过是以讹传讹,大多数人的血其实都能溶合。反而是有些真正的父子不能溶。这种说法实在误人。”
“竟然还有这样地事?”瑞香顿了顿,道。“连先生是如何发现的?”
“这个说法,自古流传,然而又有谁会当真找无数人来验证它是否正确呢?”连惟弦笑道,“只不过连某行医多年,有一次在某地救灾,那里灾害严重,病患极多,失血过多者往往不治。原以为可以用过血之法,却又发现不是每个人的血都能合用,不合地血反而有害无益。于是连某就想,这世上最相近的血,莫过于父母与子女,于是用来做过试验,便无意中发现,许多陌生人地血都能相溶,却反而是有些真正的父子母女血不能溶,当真奇妙。”“会这样吗?”听风好奇,玩笑道,“那岂不是,听风要是想找自己的亲生爹娘,发现了可疑的,拉过来滴血认亲……那不就好多都是听风的爹娘了?”
“正是这个道理。”连惟弦笑道,“所以这滴血认亲之法,最是信不过,偏偏世人都爱信……这实在是……”
“也就是说……其实……根本没有办法鉴定出两人是不是真正地父子?”瑞香忽然问道,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甚至有可能,不是父子反而血液溶合,而父子反而血液不溶?”
“是有这个可能,所以才说滴血认亲最最可笑。”连惟弦看着他的脸色,忍不住道,“王爷有何不适么?”说着手就去搭他的脉,瑞香却无声无息地退后,手腕一沉遍避开了。
“王爷……”眼看瑞香的脸色一分一分白下去,听风也忍不住,伸出了手去,却还没有碰到他的衣角,他就又退后了一步。
“不要过来。”瑞香怔怔地道,“有一件事,我一定要问清楚……”忽然提高了声音,几乎如吼叫:“不要跟过来!”
听风从未见过他这样的大吼,呆了一下便站在原地不敢动。只觉得他退开那么一步,竟像是离了她十万八千里一般,仿佛是……她永远再碰不到他一样……
瑞香一步一步微微踉跄着后退,退了几步之后,猛地转身,迈开了大步疾走起来。
“师父……”听风不知所措,只得求助于连惟弦。连惟弦眼色复杂,拉住了徒弟的手,摇头示意她不要贸然追去,看着瑞香疾奔而去的背影,拈了拈胡须,半晌没有说一句话,良久,长长地叹了口气。
寿筵依旧热闹,除了平靖王身体不适而中途离席,三殿下据说是有急事要走,这对其他人也丝毫无碍,因此剩下的皇子大臣们饮酒品菜,观赏歌舞,也依旧惬意得很。
颖王独自坐在左首位上,也不与人说话,只慢慢地喝酒,喝完一杯,便自己慢悠悠地满上,晶亮地眼睛定定地看着戏台,似乎看得很是认真,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进去,只默默地想和自己的事,仿佛这身周的所有嘈杂热闹,都与他无关。
他想得太过入神,所以几乎是毫无防备地,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狠狠地拖拽,抓住他肩膀地手并没有多大力气,但却努力抓得紧紧,怎样都不肯放手,他也懒得抵抗,任由身后地人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掰了过去。
瑞香头发散乱,显是急忙走来,手指近乎痉挛地握着他地肩膀,用力而停止不了地发颤。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嘴唇发白,张着口,模糊的气息艰难地在唇齿间流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瞪大了双眼,几乎要把眼眶撑破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撕裂了一样……印象之中一向清澈温和的眼睛忽然变成如此模样瞪着自己,饶是见惯各种眼神的颖王心中也禁不住有些发毛,皱眉道:“怎么了?”
瑞香只觉得耳中听到的全是嗡嗡嗡的声音,其余什么都听不到,脑中一片空白,眼前也雾蒙蒙的仿佛什么也看不真切,只是伸出手去,徒劳地像要抓住什么,可是又怎么努力都抓不到。胸口痛得厉害,呼吸也变得艰难,恍惚中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开口道:“五皇……”
他将抓住自己手臂的手一把甩开,放开了握着颖王肩膀的手,后退几步,失神地看到安诃又伸出手道:“五……”
“滚开!”几乎是竭尽全力的大吼,已经无暇去看其他人的反应,只是奋力拔足疾走而出,一路撞翻桌椅,不知带倒了多少碗碟,乒乒乓乓响成一片,身后有人在叫着什么,他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心只是往前走,往前走,不要停下,不要停下,不要想,不要想……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强烈的疲惫感袭来,再也无以为继,使得他不由自主地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膝盖触到了坚硬的地面引来一阵疼痛,终于让一片空白的大脑暂时清醒了一下,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茫茫然四顾,看了半天,空洞的眼睛才真正开始看清眼前的一切。
今天这里有夜市啊……周围还是有不少人拿着各种东西走过的,偶尔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一下他。这些人都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因为有的吃有的玩,而且现在的夜市很漂亮……还有一些花灯……
哦对……因为是从海良家走出来的,所以不是皇城……所以这些都是平民百姓……他们在逛夜市……
我在干什么……
思维变得极度迟钝,什么都记不起来,自己刚才想过的事情,也许是真的忘记了,也许想忘记,于是,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过什么。
我走了多久……我走到哪里来了……这里是哪里……
从海良家走出来的……现在这里是哪里……
天下·君临 第二十一章 血溶
他跪坐在原地半天,眼神依旧是呆滞地动都不动,许久没有改变过姿势。等到稍微恢复了神志,才感觉到满脸潮湿,全是黏腻的汗水。一旦神志回复,一切身体上的感知便全部回来了,于是他能感觉到膝盖被地面磕得疼痛无比,胸口的堵塞感也很强烈,许久未发的气促之症又来了,就算张大了嘴,好像也吸不进多少气。忍不住弯下腰来,将自己蜷缩起,手努力按着胸口,拼命地自己调整呼吸,没事的,没事的……你不过是多疑,你不过是喜欢猜,你不过是想到一些好笑的巧合,没有人规定你肯定会猜对,不要自己先认定了还没确认的东西……
“哥哥。”一个清脆的声音忽然从身旁传来,瑞香霍然抬头,一个满脸脏兮兮的乞丐小孩儿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道,“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你脸色好……”他大约不过六七岁,看着瑞香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有些胆怯,说着说着便伸出手想碰他,伸到一半,看着瑞香身上质地精美的服饰,又犹豫地缩了回去,拿手在身上来回擦了好几次,又犹犹豫豫地伸过去,似乎还有些胆怯。
瑞香微笑,主动伸过手去握住了他的,轻声道:“我出来时走得太快……忘记了怎么回去……”
“哥哥也迷路?”那小孩似乎很惊奇,“我还以为只有小孩子会迷路。而且啊,还是那些乖小孩。像我们这样做小乞丐的,随便丢在哪里我们都不会迷路。”他说到后来隐隐带了些骄傲,“我家大哥哥说,这是我们的本能。”
“是吗?”瑞香笑着随口应了一句。道,“我从小……总是旁人带着我走路,所以。已经不记得自己该怎么走了。”
“这样啊。”小孩吸了吸鼻子,有些怜悯地道。(奇……書∧網)。“爹娘都不教你的吗?”
瑞香一呆,道:“是啊……爹娘都不教我……”
胸口依旧生疼,喘不过气来,嘴角却翘起,依然想笑。他有爹娘吗?有不如无……有不如无。瑞香手捂住了口。嘶嘶地喘息,殷红的血完全止不住地从指缝里流下。
小孩吓了个半死,在他地印象中,人一旦吐血,那就是很快要死的,眼前这个哥哥却一下子吐这么多,那不就代表立刻要死了,当下吓得大叫:“来人呐,救命啊…………”
瑞香闭着眼睛听他大吼。心下忍不住觉得好笑,想要张口说话,却一开口就是一阵腥甜之气。咳嗽几声,就又咳得带出了几口血来。
小孩一吼。满夜市的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顿时人声鼎沸,处处尖叫。再过一会便是沉重嘈杂地脚步声,抬头望过去,见到一队着装整齐的侍卫横冲直撞一路走来,想是海良或者其他什么人派来寻他地人到了。瑞香下意识地向后挪动,并不希望被这些人看到他的窘态,更不希望跟着这些人回去。挪了一点之后又觉得自己好笑,就凭着自己现在的状态,只怕走不出三步远。他现在就如同一个忽然起了叛逆心的任性孩童,一心只想躲过所有人,只自己静静地躲起来。可是看起来,似乎这件简单的事也很难做到。闭起了眼睛,昏昏沉沉地等着侍卫们过来,却有人扶起了他,未几,将他放到了背上去。瑞香一惊,手一撑就要跳下去,却听到背着他地人道:“平靖王爷,是在下,当日因故人之谊送你走的人。”
瑞香记起了这个声音,当下心头一宽,原本撑起的手又放松了下去,只觉背着自己的人走得又快又稳,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边玩,啊。”一双大手温柔地拦住了他的去路,轻声安慰道。
“母妃呢……”掂起脚往前看,偏偏什么都看不到。
“娘娘在睡觉,小殿下乖,不要吵娘娘,去旁边玩一会儿。”
他低下了头,乖乖地往旁边去了。过了一会,里面一片嘈杂,传来震天的哭声,外面人走动得极为频繁,再过一会,有太监太喊一声“皇上驾到…………”眼前便看到了一片明黄色。
他赶紧跳下了椅子,迈开小步追上去,还没触到那明黄色,便被嬷嬷一把抱了开去。
“小殿下,不要过去。”
抬起头来,第一次没有沉默下去,问:“为什么?”
“娘娘走了。”“走了?”他一呆,“走去了哪里?”
“小殿下不记得你的皇姑姑了罢。小殿下的皇姑姑在小殿下还被人抱在手里的时候就走了。娘娘现在也走了,要过很久才回来。”
他抬头看嬷嬷地脸,已经不记得嬷嬷的样子或者神情,因为这个嬷嬷在他十岁时就不见了,从此再没见过。
然后他说:“那我等她们回来。”
瑞香慢慢清醒过来时,鼻子里充斥的便是一股药味。
他睁开眼来,看着屋内背对着自己捣鼓着什么地人说道:“宫中的太医有几个是颖皇叔地人,还是,已经全部都是?”
一直在忙着地背影停顿下来,过了一会才道:“只有两个罢了。你现在这张方子,若不依靠太医,我可开不出来。”说着便将药碗端了过来,放在床头,又伸手扶了瑞香起来。
“这里是颖王爷给我住的小地方,不会有其他人来。”他淡淡道,“昨晚一大拨人出去寻那不知奔去了哪里地平靖王爷,身为颖王最为信任的侍卫,我自然也得出去看看的。幸好我的运气似乎不错,比他们早找到。”
瑞香努力坐起来,端过药碗,将药汁一口一口慢慢咽下,直直地看着药碗,轻声道:“我记得,明瑶长公主给我传递消息,要我装成傻子,父皇找太医为我诊治时,有个太医说要验一下血液中有无毒素,给我放过血。”
那人不答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在那之前,我虽然也缕遭凶险,但是没有哪一次是有人要真的杀我,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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