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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无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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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无忧》
作者:阿染
内容简介:
她本是丞相府天真无忧的宝贝小姐,奈何皇帝偏爱,身世成谜,养成了她善于隐藏的性子。
连青梅竹马的六皇子也突然娶了她人,甚至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谁知,转眼六皇子入狱,她该高兴才是——
偏偏,为了救他,她不得不嫁给那个表面上冷漠疏离,清朗如月,内心却极度阴暗古怪的将军!
这世上也难有她这么笨的人了吧?!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聂无忧,你若不是真心,我不会强迫你,但若要我放手,却是万万不能。
他只身杀进敌营,黑衣浸透了血,一路蜿蜒似脚下绽开无数红莲,她终于明白他为何从来不穿白衣——
她终于握住他手掌,任那鲜血沾染她白色衣衫:阿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带我走的。
既然嫁与你为妻,此生,定不负相思意。
正文 楔子 陨落
国破的那一日,她知道,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
柔然,这个遥远的边境古国,从此将不复存在,连同那个传说中这世上最美的女子——涟漪公主。
额角的伤口已经愈合,她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笼里已住了这么久么?
幽暗的石室四角各挂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寂静的散着幽幽的冷光。
玄铁打造的锁链从脚踝一直延伸到黑暗的墙角去,冰凉的触觉透过苍白的皮肤沁入骨髓深处。
绝美的年轻女子苍白的唇角噙着一抹破碎的笑,兀自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温柔地对着黑暗淡淡开口:“你来了,乖,过来。”她向黑暗伸出已极度细弱的手臂。
那里,站着一个小小的,与她面容七分相似的少年。他隐在黑暗中的小小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恐惧从心头蔓延到四肢百骸。
“过来吧,别怕,”她的眼中犹自带着些迷离的诱惑,“我知道的,你是最勇敢的孩子。”她眼神聚了聚,忽而就带了抹哀求的神色,“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
那孩子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慢慢将手往前伸去。就在那只小手快要伸出黑暗时,他仿佛想到什么,倏地又缩回身后,脆弱无助的脸变得惨白,“不…”
那只手中握着的,是一支尾部镶着白玉的银簪。
虚弱一笑,女子收回目光,轻声道:“星儿你忘了吗?那簪子是母后的遗物呢,我不过是想要再看一眼罢了,你怕什么呢?”
那孩子似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才试探的问:“真的吗?你不骗我?”
“我又什么时候骗过你呢,一直以来,不都是我在保护你吗?如今父皇已不在了,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你不信我又该信谁呢?”那双美丽的眼睛已不那么明亮了,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小少年便走到她身边,将手中的簪子小心递到她眼前。
她素白纤细的手指捏住那枚造型简单、质地温润的簪子,呆呆望了许久。
“姐姐…”那孩子低低唤道。
她便将那簪子随手插入间,伸手拥住眼前的孩子。
“星儿,你怕么?”她双目涣散,不知看向何处。
“姐姐在,我就不怕。”那孩子嗫嚅着,将脸埋入女子颈间。
“可姐姐不会一直都在的。如果我不在了呢,你会怕么?”黑暗之中隐约有脚步响起,她语气已在不觉间有了不易察觉的急切,仿佛急需一个答案。
那孩子仿佛察觉了什么,便不安的挣动起来,然那看似虚弱的女子却将他紧紧按在怀里,不允许他离开分毫。
那孩子便陡然害怕起来,声音里已有了哭腔:“姐姐不要吓我,我害怕…”
女子心中微痛,温柔的声音便严厉起来:“哭什么!我问你,你今年几岁了?”
“八…八岁…”那孩子抽泣着不再挣扎,反而伸出胳膊拥住女子细瘦的身躯。
“八岁了,你可知,父皇八岁时在做什么?父皇六岁登基,八岁时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攘内忧、清外患,这么多年,又何时说过害怕?你若是父皇的儿子,就不该如此怯懦。”她终于将他推出怀抱,定定的看着他,“你究竟是不是他的儿子?”
那少年被她脸上的厉色吓到,怔怔道:“是…”
“你既然是他的儿子,便不该害怕。我再问你,你恨吗?”锁住少年的目光,女子不容拒绝的问他。
“恨!我恨不得…”那少年脸上现出仇恨的神色,一时竟忘记了害怕与哭泣。
“很好。”女子终于露出满意的笑来,并不让少年说下去,“很好。你知道么?只有恨才能让你活下去——
“所以,我不求你能复国,但无论如何,要记得为父皇报仇,为柔然报仇,还有——”她陡然把少年推至黑暗中,反手拔出间的簪子,狠狠朝心窝刺去——“为我报仇!”
少年稚嫩的手瞬间捂住嘴巴,阻止自己破碎的、几乎破口而出的尖叫,颤抖着将自己隐在无人察觉的黑暗里,无助的眼睛牢牢盯住眼前缓缓倒下的、此生仅剩的至亲。
他看着那突然闯进来的人——那人不敢置信的唤她的名字,一向不可一世的面上出现了那种叫做惊慌的表。
少年已不再纯真的眼睛里隐约现出一抹亮光,原来这样,你就会心痛么?
原来,像你这样的人,也会心痛么?
绝美的女子此时如一朵刹那凋残的红莲,曾经的倾城容颜如今毫无血色。微张的唇气息薄弱,然却阻止不了她要说的话。
“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我昨日…梦见她呢…”
“她好得很!你…你不准死,你若死了,我便杀了她!”暴怒的声音里竟带着抽泣般的起伏。
“我现在这般,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你知道的…全是拜你所赐…”她突然又咳了起来,一张嘴便有大口的血从喉中涌上来。
他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随意动她,生怕加速了她生命的流失。
“你一定要…好好对她,你知道吗,我虽然恨你…但是…我其实…不恨她…”不恨她,其实,还是爱着她的吧,虽然未能来得及看她一眼。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要说话,太医一会就来了,你先别说话…”伸出手掌去擦她唇边的血,然而却仿佛越擦越多似的,那人终于气急败坏的低吼一声。
“替我…好好爱她…”
她纤细苍白的手臂无力地垂在一旁,目光飘向那处黑暗的角落。
替我…好好爱她…她唇角微动,仿佛还有无数话要说,却只是遥远地望着他。
绝望中带着抹解脱的欢欣,她目光移至上方,突然柔柔笑了,唇角无声合翕:你来了——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慕白——慕白——
那少年静静地立在黑暗中,手脚逐渐变得冰冷。就那么望着她,仿佛还等她弯起眼角对他微笑。
然而等不到了,永远也等不到了。
你就这么死掉了,那么我呢?你一定知道我其实很害怕的,你一定知道的,对么?
一阵燥乱过后便是奇异的安静,空旷的石室仿佛什么都没有生过。
急促的喘息自少年胸腔中迸,他突然转身向黑暗中奔去,那里有他来时的路,他知道,除了活下去,自己早已别无选择。
有泪从小少年眼角蜿蜒流下,然而没有人看见。
就像曾经那些温柔的眼神,如今,再也不会有了。
这样,你还要我,拿什么去替你爱别人呢?
正文 第一章 聂家有女
聂丞相府。
四月初的清晨,空气中散着湿润微凉的水汽。
琉儿正端着新烧好的热水,穿过悠长的回廊,往西厢去。
廊外,朝阳刚刚升起,春光明媚。桃红李白点缀在簇簇的新绿中,枝丫间几只黄莺欢快的跳着,不时出婉转的鸣叫。春风拂过,粉红荧白荡漾着飘落,竟似春天里又下起了雪。
琉儿用脚尖轻轻将门抵开一条缝儿,侧身挤了进去,门被带开出轻微的吱呀声,床上的人却睡得极沉,丝毫未被打扰。
琉儿将盛水的木盆放好,才转身将门关上。撩起根根垂落的水晶流苏,琉儿抬脚步入里间。少女的闺房入目皆是温暖的色调。琉儿抬手将嫩青色带粉色勾边的帷帐撩开挂好,才试探着轻喊:“小姐?你醒了没有?”床上的人咕哝着翻过身,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带着未睡醒的迷茫之态,半睁的眼睛透出雾蒙蒙的水汽。
琉儿轻笑道:“小姐快些起吧,今天还得进宫去呢,您再迟了老爷又要生气了。”
床上的人这才不愿的爬起来,转头问道:“进宫去做什么?昨天怎么没说?”
琉儿边拿过她今日要穿的衣服,边说着:“昨夜小姐都睡下了,宫里才来的人,说是半月前大败齐军的慕将军昨日到京城了。皇上高兴,赏了好多宝贝,今天的宫宴就是为他接风洗尘呢。”洗了脸,琉儿拿过梳妆台上的小银梳为少女梳妆,“这又是封官又是打赏的,好不风光,现在这慕将军可是大英雄,听说才二十出头呢,真是厉害。只是没有见过,也不知长得什么样?”
这会儿,琉儿手上也停了下来,再看这丞相家的小姐,眉细却浓密,眉稍微微挑着,眼睛好似一弯新月,墨色的瞳孔琉璃一般泛着光彩,鼻梁比一般女子都要挺一些,鼻头却娇俏圆润,粉色的唇薄而润,看上去软软的,像婴儿得嘴唇。肌肤莹白剔透,身形侬纤得衷,只比同龄女孩儿高上一点,这聂府小姐闺名无忧,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就已出落的如此娇俏可人,琉儿忍不住叹道:“小姐真是越来越美了!”
无忧任琉儿为她戴上水色的山茶珠花,嘟嘴道:“不是庆功宴么,要我去做什么?”
“琉儿可不知道,不过,皇上一向喜欢小姐,这么热闹的事儿,怎么会忘了小姐。”
无忧垂目,心中微叹,父亲常说伴君如伴虎,皇上虽此时喜欢她,但圣意难测。她可不敢恃宠而骄,反而还须处处小心。
可宫宴还是不得不去,随即,无忧想起了时常玩在一起的六皇子萧奕,这才咧开嘴角笑了。“也不知道六哥得不得闲,我倒有大半月没见他了呢。”
人人皆知丞相家的小女儿十分得皇上欢心,不仅时常召进宫中,还特别恩准可以随时入宫陪伴六皇子读书玩耍。这可不是一般大臣家的小姐能有的待遇。
无忧逐渐长大,与六皇子感深厚,便直接称六哥。
琉儿自是知道无忧心思,抿唇一笑道:“若是小姐去了,即便不得闲也能抽出时间来的。”
无忧歪着脑袋一笑,道:“那我们先用早饭吧,一会迟了爹爹又瞪眼睛。”说着便提起白色的裙子,大步跨出房间。身后的琉儿一惊,忙说:“小姐,你慢点,又不急这一时一刻。一会儿夫人又该说了。”
“知道了,我有分寸的。”
无忧果然很有分寸,在离大厅十几步停住,微微调整了下呼吸,才缓缓走了进去。
“爹,娘。”无忧甜甜一笑,随即入座。苏氏看她一眼,无奈一笑:“又是跑着过来的吧,头都乱了。”说着抬手将她脑后微乱的抚平。
无忧喝了口粥,偷偷瞄了一眼上方的父亲,见他对自己晚起并无愠色,才放心的吃起饭来。心里却嘀咕着:莫非是有什么令父亲高兴的事?
正想着,聂丞相开口了,“再过几日你大哥即从随州回来了,他一向疼你,到时你随我一起去城外接他。”聂丞相嘴角微微挑着,略带沧桑的脸上有藏不住的喜悦。
“真的吗?哥哥他、真的要回家了么?”无忧墨色的瞳孔瞬间亮了一下,嘴里喃喃着,哥哥,哥哥他当时走的时候还说很快就会回来呢,哪知一走就是整整一年,连书信也少写。说起来,真的是好想念他啊。
“还有,”聂丞相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杯子漱了漱口,“无忧你一会跟我一起进宫,记住,在宫里不比家里,说的做的都要仔细斟酌。”
无忧尚未回神,听见这话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我都知道的,爹。”
“嗯,那就好。”
匆匆吃过早饭,无忧随父亲乘马车缓缓朝宫里驶去。
此次宫宴是外朝的庆功宴,到场的皆是四品以上的官员,且不得携家眷,而后妃是不得入席的。只是无忧自小便常出现在这类不该出现的场合,所以不只无忧,这满朝的文官武将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罢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如此引人注目。虽不喜欢,倒也习惯了。思及此,无忧才稍放松了些,幽幽的吐出一口气,倾身斜倚在车厢内。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的行着,直晃的无忧又打起了瞌睡。
马车走的极慢,偏皇宫又特别大,下了马车又步行了一会儿才到御书房。这一折腾就快要中午了。
御书房门前的小公公见是丞相和无忧,忙跑下台阶,“呦,丞相大人您可来了,皇上还说呢,这会儿了也不来,准是无忧小姐又懒起了。”聂丞相哈哈一笑,“有劳公公通报一声了。”
那公公仍旧一脸的笑,忙道:“哪用通报啊,皇上说了,让您来了就赶紧进去呢。”说着又靠近一点,压低了声音,“慕将军也在里面呢…”说着抬眼瞄了一眼无忧,嘿嘿一笑,退到一边去了。
无忧有些郁卒,眯起眼睛盯着那小公公,上前两步走到他跟前,说:“双喜公公,你这是话中有话啊…”
“无忧,不要胡闹!”聂丞相轻斥一声。无忧鼓着腮帮子,瞅了双喜一眼,才跟父亲一起进了御书房。
正文 第二章 青梅竹马
才一进去,就听见轻轻的谈话声。“微臣参见皇上。”聂丞相微伏了身。
无忧还没开口,就听见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丞相来了,快赐座。”立即有小太监搬来一张椅子。无忧抬眼即看见旁边还坐了个陌生男人,那人站起来与聂丞相相互打了招呼,又转身向她微笑着点了下头,复又坐下。
他身形颀长,却不会给人以瘦弱之感。黑黑眸,肤色却不似一般军人,反而有些苍白。一身黑色带暗纹的锦服却丝毫不见戾色,只是隐约有种疏离之感。
面容清俊,风致楚楚。
这人就是那慕将军吗?看起来跟大哥差不多年岁呢。
上座尊贵的男人见到无忧即慈爱的笑了,“小无忧,快来,坐到朕身边来。”已近中年的帝王收敛起朝堂上的威严气势,笑得十分开怀。
无忧不着痕迹的看了父亲一眼,才撩起裙摆快步走过去,坐在一旁的矮塌上。皇帝萧胤拉过无忧的手,细细的问着一些读书的事,倒把一旁的丞相与将军冷落着。无忧年纪虽不大,却极懂得分寸,过了不多会儿,便开口要去寻六皇子。萧胤哈哈一笑,道:“你呀,是嫌朕唠叨了吧?去吧。”无忧眼睛弯了弯,刚站起身即对上慕渊意味不明的目光。
无忧眉头微皱,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
慕渊敛眸,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此时春色明媚,阳光正好,娇花嫩柳,美不胜收,比之皇宫里的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更令人心动。
从御书房往六皇子寝宫虽不近,无忧却乐得游赏美景。宫里各处皆栽满各地搜集而来的奇花异草,丞相府里可是难得看到。无忧对花卉并无研究,只是偏爱这些鲜艳饱满的温暖色调,和迎风起舞的怡人花香。双手随意背在身后,不紧不慢的穿过精心设计的阡陌小桥,想着不一会就要见到六哥,无忧顿觉心极佳。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幼时相依的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童年时候的追逐打闹,欢笑忧愁;少年懵懂的悸动依赖,全心信任—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大抵如此吧。
其实远不止如此。在这深不见底的宫墙里,有阳光永远也照不暖的角落。因此,孤独的人只有相互取暖才能存活。
说起来,是无忧进宫陪伴幼时丧母的萧奕读书玩耍,让他不至于太过孤单,实际上,那时候的萧奕不知替她挨过多少次揍—不论是主动找事还是倒霉被心不好的其他皇子欺负,他们两人还真是鲜少有不吃亏的时候—唉,毕竟势单力薄呀。
尚书院皇子与大臣子女颇多,却没有人敢与他二人为伍,太傅等人也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宫里头的事儿,搞不好就会惹祸上身。
偏偏那时年少的无忧还不懂得,每每有皇子公主嫉妒她莫名受宠而寻衅威胁时,萧奕总是不管自己是否又会挨揍,为了她挺身而出。
终于,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哪一天,也许是萧奕挨揍最重躺了半个月却还笑着骗她说一点都不疼的那一瞬间,她终于明白,强出头与不服输永远不是弱者该有的姿态。
隐忍才是。
而隐忍,可以使弱者变的更强大。
无忧仿佛一夕之间长大了,不再疯疯癫癫的与人争吵,学着察颜观色,学着化敌为友,学着忍耐避让,人也变得沉静许多。后来,无忧渐渐长大,宫里的皇子们便不再欺负她,看见她反而眼神躲避,背后却不时偷偷打量。彼时的无忧正似一朵欲绽的花,在寂静中散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清香。
无忧不自知,萧奕却恼怒的紧,不准她在皇子们读书的地方流连,甚至不许她在宫里乱走,只准去他住的地方。
无忧虽有疑惑,却并不反对,横竖她是不喜欢和宫里其他的皇子公主见面,一口答应了,萧奕才算放下心来。
后来无忧无意间向自家大哥聂祁轩提及此事,却见他表古怪的紧,良久,才道无忧长大了,以后切不可再随意出入皇子们的处所。
无忧拧着眉毛好一阵思索,听得长大二字,登时顿悟——男女有别哪!原来如此。
此后,无忧进宫去的次数就真的减少了,对六哥的感亦变得微妙起来。
~ ~ ~
太阳将无忧周身都照的暖暖的,好不惬意。深吸一口气,无忧加快脚步朝前走去,哪知才一转头,就看见一行人朝这边走过来。为的那人身着杏黄色四爪蟒纹的袍子,在太阳下奕奕闪着金光,不是太子萧宸又是谁。
无忧回过神来,想要回身躲避,无奈那萧宸已经看见了她,远远的即问道:“无忧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无忧心中叹气,面上却露出甜甜的笑,向前两步站定,开口唤道:“太子哥哥,真巧啊。”
无忧俊俏的小脸在阳光下泛着柔白的光,俏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斜斜的隐形,睫毛忽闪,像只误落凡尘的精灵,使得那萧宸竟一时看呆了,半天未回神。
“太子哥哥?“无忧扬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心道:莫不是傻了?
“啊…咳,今日天气甚好,晚宴时间还尚早,随本太子一起去御花园走走如何?”
皇上子嗣并不算多,连同太子一共皇子七人,公主五位。太子居东宫,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居左侧恒安宫,五六七三位皇子居右侧轩辕宫,宫门倒离得不远,只不过进了宫门以后就别有洞天,各不相同了。
而五位公主则分住栖凤殿与琉璃殿。
轩辕宫正中的轩和殿正是萧奕的居所。此时,萧奕正在书房中聚精会神的写字。神专注,笔走龙蛇,写完最后一个字,萧奕才放下手中的狼毫笔。
白色的宣纸上躺着龙飞凤舞的几行字,随意中暗透着苍劲的力道与凌厉之势—字如其人。
萧奕露出满意的表,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林行。”活动一下筋骨,萧奕面上恢复常色。“六爷?”门口即出现一个小太监,眉眼清秀,额上却赫然挂着一道狰狞的疤。
“无忧还没有过来吗?”沉吟片刻,萧奕沉声问道。
“回六爷,还没有。”林行垂答道。
难道她并未进宫?不会,这种宴会父皇又有哪一次漏了她?萧奕微眯了眯眼,心中略动,便转身向外走去。“林行,现在什么时辰?”萧奕走到门口又转头问到。
林行略估了时辰,才道:“爷,现在离庆功宴还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眸光一聚,萧奕不再停留,朝宫门径直而去。
正文 第三章 欲言又止
“真是不巧啊太子哥哥,无忧今日和六哥约好了的,人无信不立,无忧今日若是失信,只怕六哥会生气呢。”无忧一脸难色,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想着:六哥怎么还不出来呢?
萧宸却不以为然:“你二人时常见面,不过是一会儿不见,六弟是不会生气的。况且,今日春色甚好,若是错过岂非暴殓天物?”
“大哥所甚是,不过—”略显低沉的嗓音适时响起,无忧唇角勾起,望向来人——六哥今日穿得是暗紫色金纹长袍呢,腰间束了一条金色宽腰带,整个人更显得高贵而内敛。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一双奕奕生辉的眼睛此刻更显深邃,唇角上扬—
“不过,此刻离晚宴只有不足一个时辰了,宾客怕是已经陆续赶到,大哥身为东宫太子,理应前去接待才是。这游赏御花园的美差,不如由为弟替大哥代劳,大哥意下如何?”萧奕缓缓说着,面上的表亦不曾变化。
萧宸心中不快,却无处泄,心道:此刻迎宾才是正事,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父皇只怕会怪罪于我。心有不甘的看一眼默默立在一旁的无忧,萧宸只得开口道:“如此,还要多谢六弟提醒了。罢了,看来今日御花园是赏不成了。”叹了口气,转身对一行人道:“去保和殿!”
待太子一行走远了,无忧才吃吃笑了起来。“六哥,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呢!”
“你深知我此刻一定在轩和殿,我又怎能让你失望呢?”萧奕淡淡的望着无忧,伸出右手将她被风吹乱的捋至耳后。
“我自然知道的呀!六哥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在书房练字嘛,”无忧得意一笑,“今天可真正是不早不晚,分毫不差呢。”
有丝风拂过,微微撩动她雪白的裙角。
萧奕无奈一笑:“你就不怕我万一来的迟了?”
无忧略一挑眉,无所谓道:“左右不过是去御花园逛上一圈嘛,我就是去了,他又能如何?”
听得无忧如此说,萧奕不由一阵暗恼:“无忧,我早说过让你离他远一些,看来你并未放在心上。”
呀,六哥好像生气了呢。无忧偷偷吐了下舌头,忙上前扯住萧奕宽大的袖子,微微晃着:“放在心上呢!六哥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放在心上的!”
讨好的意味太过明显。然萧奕并不计较她这话有没有可信度,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越引人注目的脸庞,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无声的叹息,萧奕轻轻抽出被无忧抓住的袖子,抬脚往轩和宫去。
无忧微诧,六哥怎么了?他刚刚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今日六哥绪很不对劲呢,难道真的生气了?可是六哥平时从来没有真正生过我的气啊。
无忧有些无措的立在原地,看着萧奕渐渐向前的背影。
“怎么了?”见无忧并未跟上,萧奕诧异的转身,随即轻扯唇角,宠溺一笑—“又在想什么呢?”
唉?无忧一时转不过弯,六哥没有生气?刚刚那一瞬,只是自己的错觉吗?“没有想什么啊,”无忧连连摆手,小步跑到他身边,“晚宴快要开始了呢。六哥。”
“嗯,你可知…”萧奕突然犹豫的着看着身旁还未及笈的少女,不知如何开口。
“什么?”无忧仰面望着萧奕,果真不是幻觉啊,今日的六哥确实与往日不同呢,“六哥是有什么话要对无忧说么?”
“不,没有。你先去我殿中歇一会儿吧,待会晚宴上也精神些。”不再看她,萧奕直直朝轩和殿走去。无忧张了张口,又不知要问些什么,只好默不作声的跟着萧奕进了轩和殿。
~ ~ ~
晚宴开始于未时正,说是晚宴,也不过午时刚过,正是一天之中最暖最亮的时刻。因此,保和殿中也是一派暖意融融。
保和殿正上坐的是身着龙袍的皇帝,左右是太子与各皇子,接下来便是各官员按照官阶顺序依次排开。
各大臣早已入了座,无忧规矩的坐在父亲身旁,邻桌是六皇子萧奕与七皇子萧珞。一抬头,才现对面竟坐着上午才见过的慕将军。无忧心中疑惑,低声问萧奕:“那慕将军竟是正一品的大将军么?”年纪如此之轻就已官拜大将军,手握重兵,这在朝中可是罕见呢。
萧奕看向对面,眸色微沉,状似不经意道:“嗯。昨日才下的旨,想必是父皇感念慕老将军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且慕渊将军虽年纪不大却是难得的将才,何况朝中现在除了夏候老将军,能领军打仗的武将已经不多了。”
话音才落,上座的皇帝萧胤即宣布了开宴,紧接着两行身着白色广袖长裙的妙龄宫女手捧茶盏,身姿轻盈,如流云一般行至殿中,为宴中宾客献茗。
无忧执起案上宫女刚斟满的茶水,放在鼻下嗅了嗅,道:“好香!是君山银针么?”聂丞相微点了下头,笑道:“不错,有长进,还能嗅出这是君山银针来。”
无忧面色一红,知道父亲是在笑自己,小声争辩:“无忧本就不爱喝茶嘛,苦苦的,一点都不好喝。”却还是一口一口的喝着。
少时,宫女送上主食前的各色甜点咸点,待宾客品过又送上时鲜的京果、生果和精心腌制的蜜果、酸果各八品,另有看果四品一一摆上桌案。无忧最爱蜜果中的蜜金钱桔和蜜饯枣子,才多吃了两口,就听得一旁的萧奕提醒着:“少吃些这酸甜的果子,不然你胃中又要难受。一会儿上了主食再吃吧。”
无忧心中微暖,仰头答道:“知道了六哥。”
此时殿中喧声渐起,气氛渐热。
又过了不多时,宫女们手捧各色金银玉不同质地、造型亦各不相同的杯盘容器,为宾客送上今日宴会的主食。冷热荤素,山珍海味、无所不包,且都用料及其精细,与别处口味又有不同。
无忧又舀了一勺汤鲜味美的墨鱼羹送进嘴里,才满足的放下瓷白的勺子。
“这就饱了?一会儿可还有陈年的佳酿呢。”萧奕低声笑她,食量还真是小。
无忧却丝毫不为所动,一挑眉,道:“爹爹向来不让我喝酒的,所以我只管填饱了肚子即可,不必费心去想那些佳酿。”
正文 第四章 夜宴风波
殿中果然及时送上大批美酒,并有数名身着轻纱、身材曼妙的舞姬款款上台献舞,婉转悠扬的丝竹之音如流水一般,叮咚有韵。
君臣之间酒酣畅,一时间觥筹交错。随意而有序。
突然,大殿上方响起萧胤低沉却极有力的笑声,殿中一时又安静下来。无忧自是不知皇上与那黑衣的慕将军说了什么,却蓦然对上他二人同时扫过来的目光,一时有些呆愣。
有些不解的看一眼身侧的萧奕,却现他并未回头,只是紧紧捏着手中翠绿的玉质杯子。
“此番慕将军破敌有功,朕甚感欣慰,也算不辜负慕老将军临终心愿,保得我大胤子民一时安康。如今,我便将这统率三军的虎符交给你,也算接了你父亲的担子,希望你能不负慕老将军的期望,和朕的一番信任。”这些话说的缓而有力,自然是早打算好了的,那慕渊也不推脱,起身跪下,“臣定不负圣意。”声音冷静,动作亦极沉稳。
“嗯,将军快起来,来人,赐酒。”又饮了一杯,萧胤才状似无意的问道:“慕将军已及弱冠,这终身大事,何以还未考虑啊?若是是心中早有所属,不妨说与朕听听,朕今日就做一回月老。”
座下各大人闻亦随声附和起来。
话题转的太快,倒令一直专心在听他们谈话的无忧心中一惊。再看一眼一旁毫无动静的萧奕,脸色瞬间有些白。
“皇上,臣心中并无中意之人。不过,”慕渊略一停顿,“臣以为,此事强求不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哦?”萧胤似是有些惊讶,转念一想,这慕渊年少就随父出入沙场,身旁亦没有母亲照料教养,整日与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在一起,感之事难免迟钝,便道:“也罢。”
“聂丞相,我看…无忧也快有十五了吧?”萧胤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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