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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从天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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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慕言见他醒了,很自然的从他的怀里爬了起来。陆政伸到她衣服里的手滑了出来,软腻消失,顿时感到一阵失落。
  苏慕言背对着他扣好衣服,陆政看着她那秀气白皙的脖颈,纤瘦窈窕的后背,身体隐忍的有些难受。可想到她与秦豫的事,怒火终归是战胜了浴火。他突然坐了起来,沉郁的唤了声“瑾如”。
  瑾如进来,伺候陆政更衣,小声的说道:“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在外面。”
  陆政身子一顿,扣好衣服没说话。
  苏慕言自然是听到了瑾如的话,她大概知道太后来的目的,大概是要对她兴师问罪。
  苏慕言心里苦笑,该来的总要来的,没有保住龙嗣,太后及文武百官不会轻饶她。况且她与秦豫相处许久,坏了皇家的颜面,怕是想让她死的人太多了。
  苏慕言准备下床,她早已无惧生死,世间除了苏慕云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你在这里待着。”陆政回头,沉声说道。
  “皇上要为了我与太后为难?”苏慕言轻嘲道:“我没有保住龙嗣,又坏了名声,就算皇上不介意,太后娘娘和文武百官怕是不能容忍吧。”
  “你住嘴!回头再和你算账!只是今日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许出这个屋子!”陆政冷着脸,厉声道。若是允许,他真想掐死她,可他舍不得,即便她背叛他,即便她不贞不洁,他也舍不得伤害她。
  “瑾如,听到了吗?”
  “是,奴婢会看好苏姑娘。”瑾如应道,又偷偷地给苏慕言使了个眼色。
  陆政又看了一眼苏慕言,平静了情绪,走了出去。
  “苏姑娘何不顺着皇上?你这样和皇上犟,不止你吃苦,正和宫的婢女也跟着受累。”瑾如轻叹一声,服侍苏慕言梳洗。
  “对不起,瑾如,连累你们了。”苏慕言何尝不知,陆政总是用无辜的人来威胁她,逼迫她。
  瑾如摇摇头:“奴婢倒无所谓,只是可怜了先前在这里伺候的宫婢。”因为苏慕言失踪,她们全都受了罚,累及了家人。正和宫如今这些伺候的宫人,大多是新换的。
  提及先前的宫婢,苏慕言想到了灵儿,眼眶瞬间湿润。
  “瑾如,你知道灵儿的消息么?她——”苏慕言不敢想,以陆政的脾性,灵儿怕是凶多吉少。苏慕言自责,因为一心想离开云都,而害了灵儿。
  “奴婢  不知道。”瑾如回答时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苏慕言眼尖,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颤声道:“她是不是被他——”苏慕言不敢想,一直摇头,眼泪落下,稀里哗啦,瞬间成河。
  “瑾如,你知道……灵儿她葬在哪里么?”她问,声音颤抖的厉害。
  瑾如蹙眉,于心不忍,可皇上的命令又不敢违背,只得硬着头皮,违心的说道:“不知道。”


第70章 争吵
  陆政出现在宋玉婉面前时,又是那个不苟言笑,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大概是他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危险御驾亲征的事,气到了宋玉婉。宋玉婉从他走时就寝食难安,既生气又担心,生怕他遇到危险,又气他被苏慕言迷了心窍。
  红颜祸水,大抵如此。陆政的做法不仅让宋玉婉揪心,也让文武百官揪心。郑丞相多次面见太后,呈禀此事,于公为天下,于私为皇后。太后就算有心护着陆政,也觉得他此事做错了。
  “阿政,怎么不见那个女人?”太后质问,本想关心一些儿子在外的情况,可看到陆政独自一人出来时,心里立刻不痛快了。她知道,陆政在袒护那个女人,所以不让她出来。
  “她身子不舒服。”陆政声音低沉,眉宇间隐着不耐。他虽然恨苏慕言的背叛,可也见不得她受欺负。在这个世界上,能欺负她的人只有他,别人不行,哪怕是太后也不行。
  宋玉婉闻言,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一句‘不舒服’便搪塞了过去。她是太后,苏慕言不过是罪臣之女,竟敢这般藐视太后的威仪,能不让她气愤么?虽知道儿子有意袒护,但她还是不甘心,质问道:“身子不舒服?难道需要哀家亲自去看她不成?”
  陆政说道:“不必了,母后不喜欢言言,见了怕是烦心,不若不见。”
  宋玉婉给身边的婢女使眼色:“去把苏慕言带过来,哀家有话要问她。”
  “是。”婢女领命,刚要行动,却见皇上一个冷眼瞪过来,吓得立时不敢动了。
  “母后,算了,皇上宠爱慕言,天下皆知。既然皇上说慕言身子不舒服,就让她先静养,若是强行带慕言过来,怕是会伤了母后和皇上的母子情分。”一直沉默的郑书颜缓缓说道。
  她的目光从陆政出来时,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见他平安无事,她终是放了心。
  “哀家怕他被那个女人毁了~”太后气急,指着陆政悲愤的说道。
  “母后何意?”陆政沉声反问,脸色极不好看。
  宋玉婉站起来,走到陆政面前,与他对视。“哀家问你,她肚中的皇儿呢?现在哪里?公然带着龙嗣出逃,这是死罪!”
  陆政想到苏慕言的话,想到她那绝望而痛苦的眼神,又想到他日思夜盼却没留住的宝宝,心如刀割。难受的别开目光,张了张口,苦涩的呢喃:“皇儿命薄~”
  宋玉婉闻言,踉跄了一下,颤声道:“你说什么?”
  陆政仰头,吸了吸鼻子,不让眼泪落下来,喉头堵得难受,低喃:“皇儿命薄~”
  宋玉婉张了张嘴,似才明白了陆政的话,一声悲鸣溢出,恨声道:“哀家就知道,就知道她不会留下孩子。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折杀了皇儿!”宋玉婉伤心的想着:孩子若在,大概百日了吧。
  陆政摇头:“不是她,她是孩子的娘亲,也想保护他——”
  “保护他?带着孩子逃出云都,投奔秦豫,也叫保护?”宋玉婉冷言嘲讽。她简直对苏慕言太失望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孩,竟会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
  从古至今,她恐怕是第一个,怀了龙种,还私逃出宫的女人吧?
  “母后,我们还年轻,我们还可以~”他如此安慰自己,这种想法让他恍然,原来,他的内心深处,仍是想让她做皇儿的母亲。
  宋玉婉震惊的望着儿子,发生了这样的事,陆政身为帝王,竟然不怪罪那个女人,却还想着让她再生龙子?
  “阿政,你看看书颜,她这样品行端庄的女人,才适合生出君国的皇嗣。”宋玉婉恨,恨苏慕言蛊惑君心,也恨自己曾经做错了事,再教训起别人,显然不能理直气壮。
  苏慕言让陆政耻辱,她又何尝不是?曾经委身秦晋的日子,是她永生的痛。她不敢骂苏慕言是不贞不洁的女人,因为她也是,她背叛了陆钧天,背叛了陆政,她同苏慕言一样,不能被原谅。
  郑书颜不同,她是冰清玉洁知书达理的女人,她是丞相的女儿,大将军的妹妹,她身份高贵,配得起皇后的称号。陆政应该宠幸她,应该让她生下皇位继承人。
  陆政去看郑书颜,她同样在看他。苏慕言离开的这些日子,他糟蹋着自己的身体,是郑书颜常常衣不解带的照顾他。他醒后,她就离开,乖乖的,不让他为难。她是个好妻子,好女人。可陆政骗不了自己,即便她再好,他心里只有苏慕言,接受不了书颜。
  有几次他失眠到痛不欲生,郑书颜默默的守在他的屋外,那时他想着,不如放手吧,放弃找苏慕言,继而接受书颜,对她好,把她当妻子。他挣扎过,踌躇过,想要妥协,想要放弃,可是做不到,他太爱苏慕言了,爱到哪怕面对着皇后,眼前也是苏慕言的影子。
  他宁愿伤害自己,也无法放弃苏慕言。他怕,有一天,苏慕言成了秦豫的妻子,他再也没了机会。
  那个该死的女人,他在荒郊野外连续狩猎三日,他在冬日里一遍一遍的洗冷水澡,他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整夜整夜的失眠。他在心里发誓,若是找到那个女人,他一定会把她绑起来,吊到野外的树枝上,把她扔在冰冷的雪地里,把她禁锢在正和宫,没日没夜的折磨她。
  他想了无数种折磨她的办法,却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怨气,烟消云散。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得到后的惶恐不安,激得他溃不成军。他想着:算了,只要余生她在他身边,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可他还是会惩罚她,她不是恨他吗?那好,他要夜夜睡在她的身边,缠着她,让她给他生一个又一个可爱的孩子,看着她从妙龄少女变成老态龙钟的妇人。看着她从一个自由自在的小女人,变成儿孙满堂的老女人。看着她被他们的孩子围着缠着,在他的身边,一点一点变老。
  想到这里,他竟忍不住轻笑,那笑容又苦又甜。
  “书颜,对不起。”他这一生和郑书颜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对不起’,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
  郑书颜不想听,摇着头,泪光点点。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她喃喃说道,差点语无伦次。她似又想到什么,忙转移了话题,问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叫李婧的姑娘,如何安排?”她虽然不开心他带女人回来,可只要他不独宠苏慕言,只要他能把对苏慕言的爱一点一点分解掉,她就安心。
  陆政这才想起苏慕言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怎么安排?他蹙了眉,苦笑,这要问里面的那个小女人。
  “如今后宫虚设,皇上不若趁此多选几个千金入宫,也算堵了文武百官的口,不至于让他们总盯着慕言不放。”郑书颜觑着陆政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陆政闻言,脸色微冷:“朕的女人,岂容他们置喙?他们无非是想要一个君国的继承人,朕给他们便是。”
  郑书颜面色微僵,惶惶不知所措。这话原本是母亲教她说的,既体现了她身为国母的大度,又能笼络人心与苏慕言抗衡。
  就连丞相也是如此说道:帮皇上纳妃,皇上得了新欢,时间久了,自然就把苏慕言忘了。新欢根基薄,再怎么受宠,也不能撼动皇后的威仪。你再想办法怀上龙嗣,有父亲和你哥哥在,最后这江山还是你的。
  宋玉婉看着郑书颜,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一时心软,说道:“皇后大度,一心为皇上着想,连母后都感动了。阿政,书颜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陆政轻笑:“若是朕的感情也任由那些人摆布,那朕这个皇帝做得太失败了。”
  “阿政,劝你纳妃是为你着想,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宋玉婉急道。
  “母后老了,怕是糊涂了,君国历来帝王重情,就连曾祖当时后宫热闹的时候,也不过是三妃五嫔,祖父只有一后二妃,到父亲时,力排众议,只娶母后一人,难道母后忘了?”
  宋玉婉听闻,想到陆钧天的专情,又想到秦晋的霸占,一时羞愧,伤了神。
  陆政原本不想重提往事,他知道宋玉婉的伤疤。只是今日若不提,母后定会逼迫他纳妃。他连皇后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排,更何况那些妃子?
  正说着,左忠来报,前线送来书信。
  太后和皇后对视一眼,军中急报,后宫女子不得干涉,于是只得起身离开。
  两宫走后,陆政松了一口气,总算落得清静。展开书信,陆政细细的看了一遍,拿了笔墨,添上一行字,交给左忠。
  陆政回到内殿,苏慕言正坐在榻上等他。
  “灵儿葬在哪里?”突然的一句,让陆政驻步。她显然哭过,眼睛红红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陆政蹙眉,她怎么这么爱哭,从跟了他,就鲜少见她笑过。
  她说什么?灵儿葬在哪儿?
  噗~
  他为什么要告诉她?她私自逃走,就该想到别人因着她而承受的后果。她不是怨他狠辣么?那他就如她所愿,做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冷着脸反问。
  苏慕言看着他,那般熟悉又陌生。他刚刚走时,说了要回来同她算账的,她怎么会忘了?他的眼里揉不得沙子,她跟在秦豫身边的这些日子,怕是会成为他的心病。尽管她什么都没做,清清白白的,可众口铄金,不是她说没有,那些人就会相信的。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她问,全然不在乎自己的处境,生也好,死也罢,都不是容易的,她听天由命。
  “你希望我怎么处置你?”陆政在她的对面坐下,冷着脸道:“说说你是怎么离开云都的,又是怎么到郦都的,还有——你和他的事,我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
  苏慕言道:“我不知道怎么离开的,睡了一觉就到了郦都。”
  “这么说是秦豫劫走你的?”
  “我不知道~”她摇头,确实不知。
  陆政看着她,她一脸坦然,他知道她没有说谎。“你和秦豫,你们有没有睡过——”他终是问了出来,眼睛紧紧地盯着苏慕言,目光如炬,直到泛了红。心里忐忑,紧张的牙齿都快要打颤。
  苏慕言怔怔的望着他,她面色平静,没有立刻反驳。陆政心里绝望:她不说话,这是默认了么?
  双手握拳,压在榻上,抿着唇,极力克制着体内暴虐的因子。他怕听到她说一句‘是’,而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伤害她的事来。
  “睡了?”他咬着牙,声音很轻,轻的仿佛是自言自语。他直直的看着她,红红的眼睛里蒙了一层雾。
  苏慕言望着他,在他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轻轻地摇头。
  “没有~”极轻的呢喃。
  他盯着她,似是不信,又似是紧呃住喉咙的手,松了松,让他终于可以喘气。
  “没有,陆政,你相信吗?”她看着他,盈盈一笑,笑里带着泪。“即便我说一万次没有,你会相信吗?”
  陆政不言,抿着唇看她,似是在审视她的话。
  “你爱他,他若要你,你会拒绝?”他狠狠地盯着她反问,看她的反应。
  她那么爱秦豫,好不容易见到那个男人,他给的温情,她会抗拒吗?
  曾经陆政以为他碰过的女人,秦豫即便再爱她,也会介意会抗拒。可经过这次失而复得,他才知道,哪怕她真的和秦豫有什么,哪怕她真的不干净了,哪怕他会介意会嫌弃会痛苦,可他的心里还是无法拒绝她。她若主动,他还是会不管不顾的要她,玩命的要她。
  苏慕言涩然的苦笑,讷讷的低语:“陆政,你无法骗自己,无论我说什么,你心里都会有刺。”
  陆政点头,又摇头,偏头狠狠的看着她,似呢喃又似威胁:“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和他什么都没有,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若说了我便信。”
  男人霸道又幼稚,苏慕言想笑,可又笑不出来。但她也不会如他的愿去哄他,他不值得,她告诉自己,他不值得。
  陆政面对苏慕言总是没办法,他等着她表态,等来的只有她的沉默。
  他气急,起身跨过去,去扯苏慕言的衣服,把她困在软榻上,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苏慕言惊惶的瞪着他,双手被他缠在一起,牢牢地订在头顶,双腿被他用力的顶开,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她嘶吼着,愤恨的瞪着他。


第71章 帝王难做
  陆政将苏慕言的薄衫扯落肩膀,又掀起裙子去脱她的下衣。他似是疯了,执着的想看她的身子。终于,她被他剥得干干净净,赤|条条的躺在他的身下。他的视线在她白|花花的身体上逡巡,大掌仔细查看着细微隐私的地方。
  苏慕言被他这羞耻的动作,折磨的红了眼眶,眼泪簌簌的落下。
  “陆政,你放开我~”
  陆政也红了眼,这具熟悉的让他着迷的身体,横在他的面前。他应该以一颗虔诚的心,细细的膜拜。可嫉妒让他发了疯,他顾不得她的心情,顾不得她的不适,做了让她感觉羞耻的事。
  一切仿佛没变,她的生涩,她的颤抖,她愔愔的低泣,终究是换回了他的理智。
  “言言~”他的视线回到她泪眼婆娑的脸上,她那受尽委屈的水眸,轻咬的娇唇,颤抖的身体,无不让他心疼又心动。
  他惶惶的松开对她的钳制,她的双臂得到自由,却依然没动,任由其搭在头顶,委屈的低泣。
  陆政失神的望着她,他刚刚做了什么?他对她做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把她护在身下。
  “言言,对不起~”他在她的耳边忏悔,温柔的吻上她的额头,脸颊,以及唇瓣。
  这是一个虔诚的,温柔的,漫长的吻。苏慕言没拒绝,安静的,不发一言的任他亲吻。他吻着她的唇,她的脖颈,她迷人的锁骨,诱人的肩膀,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她以为他要做什么,可许久过后,他除了亲吻却什么都没做。
  她恍惚的想:看吧,他还是嫌她脏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碰她,她难受,可他不碰她,她更难受。
  陆政拿了裙衫,把苏慕言抱进怀里,仔细的帮她穿戴整齐。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任他摆布。
  穿好后,他并没有放开她,而是抱着她坐了许久后,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怎么办?”
  他问她,话题转的太快。苏慕言怔了怔,总算有了反应,才想起来,同她一起回云都的李婧。
  “皇上不打算给她名分么?”她淡淡的问道,语气里蕴含了一丝讥讽。
  陆政抚着她的脸蛋,漫不经心道:“为何要给她名分?”
  苏慕言嗤笑道:“李二小姐好歹服侍了你一晚,失了女儿家的清白,你这般弃她不顾,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陆政摇头:“我不过是让她抚琴助我酒兴,何来毁她清白之说?”
  苏慕言惊讶的看着他,质问道:“一晚上只抚琴唱歌?”
  “不然呢?”陆政戏谑的反问。
  苏慕言沉默的看着他,猜到那晚他定是拿李二小姐来试探她的。可他深夜把李婧叫去房间,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足够坏女儿家的名声。
  “皇上当知男女授受不亲之理,你半夜召李二小姐侍奉,已经坏了她的名节——”
  “所以她的事,应该交给皇后安排?”陆政玩味的笑道。
  苏慕言一怔,才想起来郑书颜的处境。本来身为皇后,就从未得到过陆政的恩宠,若是再塞一个女人给她,怕是更让她难堪。
  “你既然把她带了来,当知道带来的后果,来到云都,她的命运就不由她了。”陆政说道。
  苏慕言闻言,身子僵了僵,方才后悔自己一时心软,做了错事。
  “我去问问她的想法,再做决定?”她只有求他的时候,眼睛才是有温度的,灵活的。
  陆政轻笑:“你总是为别人着想,这份善心却从未用到我身上。”
  “你是君王,天下都是你的,你的话是圣旨,人人都不得违背,你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是王者,我的善心于你不过是九牛一毛,不值得惦记。”
  陆政看着她,眼神暗了暗,冷声道:“天下都是我的?那你呢?你是吗?我的话是圣旨,人人都不得违背?可你听吗?言言,你的话自相矛盾。”
  苏慕言摇头:“我就算不想,可终究还是你的人。你的话我虽然抗拒,可还是不得不听。我若反抗,必定受到你的威胁,从前是我的娘亲,爹爹,可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我为什么还要惧怕你?生死与我有何意义?”
  陆政望着她,眼神晦暗,若有所思道:“言言,你错了。我从来不想威胁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留住你。你觉得苏权夫妇去了,你便看淡生死了?你若仔细看看,会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值得你牵挂的人。”
  “值得牵挂的人,你吗?”她冷声戏谑道。
  陆政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陆政上朝,果然遭到文武百官的劝谏。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冷眼睨着下面那群信誓旦旦的忠君臣子们,听他们说着逆耳的言论,一个个苦口婆心,拿江山社稷,血脉传承来劝他三思。
  陆政若是那种任人三言两语便能摆布的人,就不会活到今天了。
  丞相虽言不多说,但身后的势力早已将他的心事不动声色的传达给皇上。一是中宫无子,二是后宫虚设,三是妖女误国。君国皇室至此尚无子息,着实令人担忧。
  陆政听他们说完,冷眼嗤道:“难不成你们认为朕将命不久矣,急需皇储来取而代之?”
  众大臣闻言,吓得脸色煞白,齐齐请罪:“臣不敢!臣——”
  陆政抬手,冷笑道:“朕不过二十有余,你们便急着立皇储,你们的忠心呢?”
  众大臣不言,战战兢兢的跪着,身子开始发抖。
  “朕知道,立皇储是国事,朕比你们更急。皇储是未来的君王,他的母亲不是谁都能胜任,你们心里比朕明白。”身为君王,最忌讳储君母家势大,只手遮天。陆政在朝堂点名,不过是予以警告,那群大臣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审时度势。
  散朝时,陆政留下丞相问话。郑丞相心情忐忑的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帝王,若说心中不惧是假的。
  “丞相,这满朝文武除了朕,就属你最大。你的职责是管理百官,为朕分忧,怎么也纵着他们在朝堂上胡言乱语?”
  郑丞相回道:“臣并不知道他们会说这些,在朝堂上也不好公然阻止,朝堂是百官谏言的地方,若是臣屡屡阻止他们进言,时间久了,怕是百官对臣会有微辞。”
  陆政轻笑:“看来丞相做得真是为难,既管理不了百官,又不能让朕满意,倒是难为你了。”
  郑丞相闻言,脸色白了白,说道:“臣定会谨记皇上的话,与他们多沟通,多替皇上分忧。”
  陆政点头:“替朕分忧是你分内的事,你们郑家助朕有功,朕许你们高官厚禄,无上荣耀。你的女儿是中宫皇后,儿子是兵马大将军,而你又位极人臣。这天下除了陆姓,便是你们郑家,朕希望你们能不负皇恩,守住这份荣耀。”
  “皇上对微臣的恩德,微臣永生难忘。是以皇后虽是后宫之主,但一直谨守本分,从未恃宠而骄。书敖身为将军,新婚不久,就披肩挂帅,留下公主,带兵走了。臣为儿女的忠心感到骄傲,同时也时刻警世自己,为官之道,不忘初心。”
  陆政被他这一番漂亮的说辞惊讶到了,抬眸多看了他几眼,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陆政笑道:“朕知道你们郑家忠心耿耿,否则也不会把伏国的公主赐婚给书敖了。只是虽说君国与伏国缔结盟友,可两国之事,还是要设防的。不然伏国来一次云都,悄悄的带走什么人,我们都不知。”
  郑丞相闻言,额头上冒了汗,心里虽紧张,面上却故作镇静道:“伏国蛮荒之国,云都又有谁愿意被他们带走,况且他们若是想拿东西,金银珠宝不是更好?”
  陆政轻笑:“书敖身为伏国的驸马,若是伏国越了距,做出错事,他怕是夹在中间也为难。不过他若记住了他是君国的臣,君国的大将军,遇到事便会懂得取舍。”
  “皇上说的是,书敖一向对皇上忠心,即便是公主做出有损君国的错事,他也会含泪大义灭亲。”郑丞相陈词恳切的说道。
  陆政道:“如此甚好。”
  帝王冷血,一点都没错。
  苏慕言去见李婧,瑾如一路跟着。苏慕言抗拒,瑾如虽为婢女,却是正和宫的管事,地位不输后宫里的小主。她这般跟着,苏慕言总觉得太张扬,又不自在。
  可瑾如说了:“苏姑娘性子烈,若是有个闪失,奴婢死不足惜,可怕连累了父兄,连累了亲眷。”
  “你放心,我就算死也不会死在宫里。”她知道她若这般死了,受牵连的人甚多,她的命虽不值钱,可别人的命她赔不起。
  “苏姑娘以后莫要说这般晦气的话,什么死不死的,姑娘年纪轻轻,正值韶华,又得皇上恩宠,当好好享受当下才是。”瑾如一板一眼的说道。
  苏慕言轻叹:“瑾如,你怕是忘了我娘亲是怎么死的。”
  瑾如道:“苏夫人并不是皇上害的,苏姑娘是个明事理的人,这点应该清楚。”
  “可他为了皇后偏袒郑嬷嬷,让娘亲含冤而死。”苏慕言急道。
  瑾如道:“若皇上当真偏袒郑嬷嬷,她又怎会被杖毙而亡?况且苏夫人的死是意外,并不是郑嬷嬷有意推她的,她们是在争执拉扯时落水的。”
  苏慕言摇头,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瑾如,她们为什么会争执?因为娘亲为了保护我,因为她们总是欺负娘亲,她们凭什么欺负娘亲?如果不是因为陆政,她们又凭什么为难娘亲,她那么善良,那么温柔。”
  瑾如心软,可还是忍不住说道:“皇上宠姑娘有错吗?那些下人不过是见皇上专宠姑娘,替自己主子不平,才做出那些下作的事。可即便不是苏姑娘,皇上若宠幸别的娘娘,后果是一样的,这后宫从来不缺战争。除非皇上这一生只娶一个女人,专情如一。”
  苏慕言苦笑:“所以是我的错?因为我的下贱害死了娘亲?”
  瑾如摇头,轻叹:“苏姑娘,你为何总是这般折磨自己?若换成旁人,这份恩宠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用尽全力去憎恨?”
  苏慕言道:“没想到瑾如竟是讲道理的高手,三言两语竟把陆政的过错推得一干二净。你当知道我父亲在天牢受到的伤害,我母亲在御膳房受得折磨,还有灵儿,她那么年轻,自小跟在我身边,情同姐妹,却也因着我——”
  瑾如望着她,那般明艳动人的美人儿却是个苦情的。她想着,苏姑娘应当多笑一笑才对,哭泣会把这一生所有的运气都用光了。
  “苏姑娘的心情奴婢理解,凡事不是亲眼所见都当不得真。奴婢虽不知灵儿姑娘的事,但奴婢知道左统领一定知道。”
  “左忠?”
  瑾如点点头:“不要告诉别人是奴婢说的,奴婢还年轻,还想多伺候皇上两年。”


第72章 惩罚
  苏慕言去找李婧的时候,她不在屋里,宫人说:“李小姐被皇后娘娘传召过去了。”
  苏慕言怔了怔,觉得到底是给郑书颜惹麻烦了。
  瑾如道:“其实后宫女人的事,理应由皇后娘娘裁决,苏姑娘倒不必理会这些。”
  苏慕言怅然道:“李婧是我带回来的,我若不管她,良心也过不去。”
  瑾如诧异的看她,低声道:“若是旁人遇到这种事怕是躲都来不及呢,怎么姑娘就非上赶着和自己过不去呢?皇上都没说什么,你偏偏帮他往宫里带女人,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么?”
  苏慕言喃喃道:“我以为她——唉,算了。”她承认,她这次的确错了。诚如瑾如所说,不是亲眼所见都当不得真,她以后一定谨记。
  走到花园里,遇到从中宫出来的李婧。
  “苏姐姐~”
  “李二小姐~”苏慕言有些后悔带她回宫的决定,如今想问她有何打算又问不出口,她一个女孩家,举目无亲,能有什么打算?
  “苏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李婧的心情是愉悦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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