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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从天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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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小姐~”苏慕言有些后悔带她回宫的决定,如今想问她有何打算又问不出口,她一个女孩家,举目无亲,能有什么打算?
“苏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李婧的心情是愉悦的,见她开心,苏慕言心里好过一些,问道:“皇后娘娘找你有什么事吗?”
李婧羞涩道:“娘娘问我有何打算。”
苏慕言点头,这正是她想问的。
“娘娘问我是愿意留在中宫,还是跟着苏姐姐。”
苏慕言问:“那你如何选的?”
李婧不好意思看苏慕言的眼睛,垂眸道:“我想留在中宫。”毕竟皇后是后宫之主,若能在中宫伺候,说不定能很快的见到皇上,封个嫔妃。
苏慕言点头:“也好~”她的命运还是未知数,若李婧跟了她,少不得受牵连。
“那苏姐姐会不会生气?”李婧小心翼翼的看着苏慕言。
苏慕言轻笑:“我为什么生气?”
李婧笑笑:“苏姐姐放心,虽然我在皇后身边伺候,但心还是和你近,若是我在中宫得到什么消息,定会通知苏姐姐的。”
苏慕言闻言,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婧竟会这般圆滑。起初她还担心她单纯简单,适应不了宫廷生活呢,原来她也有自己的生存道理。
与李婧分开,回正和宫的路上,瑾如道:“李婧姑娘很精明,既想讨好皇后,又不想疏远苏姑娘,是个厉害角色。只是她不知道,这后宫除了苏姑娘,皇上怕是不会瞧上任何人。”
苏慕言闻言,偏头问道:“我走了大几个月,他就没有……就没有找……”
瑾如聪慧,立刻就明白了苏慕言的话,忙说道:“苏姑娘走后,皇上病了很久,伤了身子。身子养好后又一心处理国事,又去御驾亲征,别说亲近女人,就连皇后也鲜少见到。”
“他怎么病了?”陆政身体一向很好,除了那次在外面受了伤,病了些时日外,其余的时候都是精神奕奕身强体壮,这一点她深有体会,又怎会病了许久?
瑾如默了默,说道:“本来皇上的事,奴婢不该多嘴的。可既然苏姑娘要问,奴婢就算冒着一死,也想把皇上的事告诉苏姑娘,好让苏姑娘明白,皇上的心思。”
说着便把苏慕言失踪后,陆政急火攻心,折磨自己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慕言。苏慕言听完后,愣了许久,恍恍惚惚的仿佛看见陆政病恹恹的模样。
“若不是皇后娘娘日夜守着皇上,同他说话,皇上怕是醒不过来了。”瑾如怅然道,那时正和宫的阴沉森冷,还历历在目,想起便是一阵心酸,一阵心疼。
“皇上对姑娘的心思,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奴婢太了解了。皇上是真的喜欢苏姑娘,怕失去苏姑娘,所以才——”
苏慕言没说话,停在湖的岸边发呆。一年多前,苏夫人便是在这里殁的。
“苏姑娘?”瑾如怕她忆起伤心事,轻轻地唤她。
“娘亲就是在这里掉下去的,冬日里湖水那般冷,她连挣扎的希望都没有,那群人眼睁睁的看着她掉进湖里,却没人去救她,她们都跑了,都跑了。等到娘亲被捞上来时,身子已经僵硬了。”她喃喃低语,哽咽道:“娘亲是云都最温柔的女子,她待所有人都好,极少和人红眼,却被她们逼得生了怨,枉死。瑾如,你说,我该怪谁?我若要为娘亲报仇,寻谁?若是不报,娘亲岂不含冤?瑾如,若是你,你怎么做?”
瑾如不说话,心疼的望着苏慕言,她单薄的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纤瘦柔软。
“我只是想为娘亲报仇,就算郑书颜拦着又何妨?娘亲没了,我还会怕他们么?可陆政呢?他不许,他不许!我知道郑嬷嬷于他有恩,书颜是他的妻,于他也有恩,可她们于我又有什么?陆政凭什么不许?他说喜欢我,却一心护着中宫的主仆,让娘亲含冤而死。他可以护着所有人,偏偏只会欺负我,他就会欺负我~”苏慕言掩唇低泣,陆政那人,太可恶,他欺负她孤苦无依,欺负她善良心软。他对她用强,又对她用苦肉计。她才不要心软,她才不要上当,她才不要这么快就原谅他。
“苏姑娘,其实你昏迷时,皇上就已经去中宫要人了,他说要把郑嬷嬷带来任你处置。尽管郑嬷嬷对他有恩,可他宁可良心遭受谴责,也要去中宫捉拿郑嬷嬷,不惜与皇后娘娘为敌——”
“可结果呢?他让我放弃,他让我放过郑嬷嬷。书颜说郑嬷嬷是疼她护她的长辈,是她的亲人,所以陆政心软,他心疼书颜,可我呢?被害死的是我的娘亲啊,那个生我养我,从小呵护我长大,教导我成人的温柔娘亲啊,谁又来心疼我?”
“许是皇上有难处,若只是皇后娘娘求他,他未必会放过郑嬷嬷,除非因着某种目的。苏姑娘,你可知,这后宫里,皇上最信任的人就只有你,其他人,皇后甚至太后,皇上都保持了距离。”
“什么难处?他是皇上,他能有什么难处?”苏慕言酸涩的苦笑:“他信任我?呵!怕是他觉得我好欺负,反正我们苏家获罪,我孤苦伶仃,背后没有人,所以他想怎样便怎样。我若是有书颜那般显赫的家世,他才会给我尊重。”
瑾如见她情绪激动,便住了嘴。女人在气头上,说再多都无意,有时甚至会弄巧成拙。
正和宫终究是没回去,太后宫里的婢女来请,说是太后要见苏慕言。瑾如心里一紧,想默默地跟去,却被那个婢女拦了下来。
“太后说只传召苏姑娘,瑾如姐姐留步。”
瑾如担忧的看一眼苏慕言,对着婢女道:“你可知太后传苏姑娘有何事?”
婢女谨慎的答:“不知,太后娘娘说了,只是叫苏姑娘过去问几句话,瑾如姐姐莫去皇上面前告状,让他分心,误了国事。”
“这——”
苏慕言面上并无波澜,该来的总会来,她倒不怕太后,连陆政都不怕,更何况其他人。
苏慕言跟着婢女到了永宸宫,刚进去,便听得一声厉喝:“跪下!”
苏慕言向前走了几步,坦然的跪了下来,垂着眸,淡然的态度,倒让所有人都诧异。
宋玉婉不悦的盯着她,问道:“苏慕言,你可知罪?”
苏慕言道:“知罪。”
“何罪?”
“没有保住孩子。”她喃喃道,提起心尖的那块肉,又觉得呼吸不畅了。
宋玉婉看她面色如常,并无愧疚,心中怒火之盛,足以燎原。
“慕言,你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怎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你的罪责不只是没有保住龙嗣,还有蛊惑君心!阿政身为帝王,子嗣血脉何其重要?可他偏偏除了你谁都不碰,而你又不愿为他生孩子,这不是让陆家绝后,让君国无主吗?”太后痛心疾首道。
本来陆家子息单薄,陆家男儿历代都勤于政务,不慕女色,是以子孙稀少,到陆政这一代只剩下他自己。宋玉婉能不担心吗?文武百官能不忧心吗?事关社稷体统,事关国运苍生,陆政就没有压力么?
好不容易苏慕言怀了孕,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后宫总算迎来第一个小主人,所有人都是期待的。尤其是陆政,宋玉婉,血脉相连,他们何等高兴。可这份高兴还没维持多久,苏慕言就给了他们当头一棒,怀着龙种私逃出宫了。
苏慕言没想到陆政会这般执拗,他是打算用一生与她耗着吗?她本以为她离开了,时间久了,他会忘了她,然后慢慢的身边有了别的女人。环肥燕瘦,群芳争艳,他是帝王,全天下的女人皆由他挑。
可他呢?身边不但没有女人,还为了她缠绵病榻,为了她御驾亲征,他是一定要让她担上祸国的罪名吗?
苏慕言说不出什么情绪,既希望他忘了她,拥着如花美眷,享受他的壮丽江山。
可若他的身边真有了别的女人,她又觉得心里堵得慌。她不敢去想那样的画面,若想到陆政亲吻别的女人,抱着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做亲密的事,她就想呕,控制不住的想呕。她觉得她病了,一种无药可救的病,只是离病入膏肓,还差了那么一点距离。
“太后希望我怎么做?”她喃喃的问,却有点心不在焉。
宋玉婉冷哼一声,道:“哀家让你把皇上让出来,劝他纳妃。既然你不想生,有的是女人愿意生,并且心甘情愿绞尽脑汁的想生。”
“好。”苏慕言淡淡的应。
宋玉婉诧异的看着她,见她依旧淡淡的神色,不禁皱了眉,沉声道:“看来你是真的不在意皇上。”否则也不会这般心甘情愿的把陆政拱手让人。
苏慕言不说话,神色淡淡的,宋玉婉动了怒,呵斥道:“真不知阿政是怎么被你迷了心窍,他何苦为难自己。”
年轻的帝王,英俊沉稳,令无数的千金贵女倾心,可苏慕言呢?她如今不过是一介身份卑微的孤女,却如此轻视陆政。藐视君王,当是死罪!她不过是仗着皇上迷恋她,舍不得伤她,所以才这般冷漠的对待皇上,折磨他。
“既然你不诚心悔改,就跪着吧,跪到想通了为止。”宋玉婉怅然道。
苏慕言没应声,垂着眸,安静的跪着。
第73章 你是不是应该选妃了?
郑书颜进来时就看到这样的情景,太后在榻上饮茶,苏慕言在正中间的地上跪着。
“书颜给母后请安。”
“免了,过来坐。”宋玉婉看见郑书颜,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郑书颜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苏慕言,问道:“母后这是?”
太后收了笑,疲惫的揉揉眉心,道:“不思悔改,让她跪着反省。”
苏慕言自小习舞,身段柔软,可如今却跪的笔直,面色从容,丝毫不惧。
郑书颜轻叹一声道:“母后,罚也就罚了,不如让慕言起来吧。若是皇上知道了,怕是又会心疼。”
提起陆政,宋玉婉又是一气。“阿政就是鬼迷心窍,不过是一介孤女,犯了错,哀家就罚不得了?”
郑书颜笑道:“母后向来慈善~”
宋玉婉道:“她若是寻常的错误,哀家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事关龙嗣,哀家若是轻易饶过她,她下次还会做出伤害龙嗣的事。”
“我不会!”苏慕言忽然出声,眼神坚定,喃喃重复:“我不会。”她怎会舍得伤害自己的骨肉呢?她疼爱他都来不及呢,又怎会伤他?他是上天赐给她的天使,是她的心头肉,她爱他,甚过任何人。
宋玉婉冷哼一声:“你已经害了他~”
苏慕言闻言,怔怔的出神,她害了宝宝吗?好像是的,她若不离开云都,若不离开陆政的身边,宝宝就不会没了。她不是个好母亲,没有保护好他。
郑书颜见苏慕言眼眶犯了红,轻声说道:“母后,这罚也罚了,不如让慕言起来吧。她本就身子弱,若是再生个病,政哥哥那里——”
宋玉婉抬手,打断郑书颜的话:“你来母后这里可是有事?”
郑书颜笑笑:“明日宫里设宴,请一些官中女眷进宫赏荷,特意来请母后明日一块去热闹热闹。”
宋玉婉笑道:“罢了罢了,就不凑你们年轻人的热闹了。”说着看了苏慕言一眼,沉了脸,道:“明日你也去,和那些少夫人们学一学,如何做安分守己以夫为天的女人。”
苏慕言闻言,愣了愣,宋玉婉瞪她一眼,偏头和郑书颜说道:“你是皇后,该拿出皇后的威仪,管一管这后宫的女人。尤其是苏慕言,平日里总不守规矩,你盯紧一点,明日里让她跟着你,多学一学这宫里的规矩。”
郑书颜面色僵了僵,轻声应道:“好~”
……
瑾如回到正和宫,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还是忍不住去找陆政,把苏慕言被太后传召的事说了。
陆政正在案上批阅奏章,听她说完,身子顿了顿,淡淡的应了一声,复又继续批阅奏章。瑾如离开时,心里忍不住嘀咕,皇上这是不管苏姑娘了吗?
奏折终究是看不下去了,陆政执着笔沉默了半晌,心烦的撂下笔。
“左忠~”
“臣在。”
“你说太后传她是为了什么?”
左忠没答,多年的职业习惯,告诉他,不可妄自揣摩圣意。
“太后忍了许久,怕是要罚一罚她。”陆政怅然道。
左忠点头,虽然苏姑娘是个好人,可毕竟她犯了错。就算是寻常人家,女子怀孕与外男私奔,同处数月,孩子没了,怕是要浸猪笼,或者休妻。更何论帝王家,龙嗣与贞洁何其重要?
“皇上可是担心?”跟在陆政身边久了,看他的表情,左忠就能猜个大概。
陆政苦笑:“说不担心是假的,可朕也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朕,再没有人会如此包容她。”
苏慕言是被永宸宫里的两个婢女送回正和宫的。
只是一进大门,就看见了陆政。两个婢女没料到,一向日理万机的皇帝陛下,竟然大白天坐在正和宫的大殿里饮茶。
“奴婢给皇上请安。”心中忐忑,战战兢兢。
陆政抬眸,隔着不远,苏慕言面无表情的站着。
“太后可有什么话要交代?”陆政饮了茶,放下茶盏,故作漫不经心道。
“并未。”两个婢女忐忑的答,觑一眼身旁静默的苏慕言,生怕她给皇上撒个娇,诉说委屈,皇上心疼,而迁怒她们。
大殿里安静异常,两个婢女心中惶惶,额头和手心里都冒了汗。
“你们下去吧。”陆政淡淡的吩咐。
两个婢女闻言,如蒙大赦,拜了拜,战战兢兢的离去。
“你过来。”话是对着苏慕言说的。
苏慕言微蹙着眉心,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去。
“罚跪了?”陆政放下茶盏,站起了身。
苏慕言与他隔了一段距离停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陆政三两步走到她跟前,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
“别动!”他的声音微冷,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陆政把苏慕言抱到榻上,掀开她的裙子,脱下她腿上的束缚。纤细白嫩的小腿露出来,前面一片暗红。
“瑾如,把药膏拿过来。”陆政蹙眉,盯着她的伤处。
瑾如拿着药膏过去,小声说道:“皇上,让奴婢来吧。”
陆政从她手里接过药膏,说了句:“你去传膳。”然后单膝蹲在苏慕言的面前,粗粝的大掌握上她纤细的脚腕,抻直。
“疼~”
他的手捻着药膏涂上去,苏慕言疼的咬了唇。陆政抬眸,正对上她苍白的脸,楚楚可怜的眼神。
“我以为你不知道疼。”他讥讽道,手上的力道却轻了许多。
“我自己来。”苏慕言伸手,想去接他手里的药膏,被陆政避开。
陆政一手握着她的脚腕,一手轻揉她的小腿,神情专注。
他半跪在她面前,没有了高高在上的王者姿态,眼睛落在她白净的小腿上。这回换她居高临下的看他,他的发,他的眉眼,他的薄唇,苏慕言怔怔的看着,恍惚的想着:若是他们都失忆了多好,就没有那么多的痛苦,没有那么多的恨意,有的只剩下美好。
“陆政~”她轻轻地唤他。
陆政抬眸,正对上她忽然柔和下来的目光,陆政呆了呆,竟看见她抿唇笑了笑,那笑容稍纵即逝,他却看到了。
他就知道,她是妖精,只要她对他温柔一点点,他就扛不住矜持缴械投降。她在他面前永远是愁容满面,眼泪,恨意,堆积起来他都快忘了她笑时的模样。她面对秦豫时,那自然流露出来的开心,快活,灿烂,让他贪恋,也让他嫉妒。
她一笑,他的心都要化了。她就是个妖精,迷惑他的妖精,因着那转瞬消散,若有似无的笑容,他竟被撩的身上起了细小的颗粒,喉咙不动声色的吞咽,咽下那将要破口而出的欢愉。
“你是不是应该选妃了?”她问,明明心里酸涩,眼神掩饰成无辜。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崩塌?
犹如一盆凉水浇下,陆政那颗欢愉的心还来不及绽放,便又沉寂了下去。
选妃?他冷笑,原本温柔的眸子,瞬间变成狠厉。他瞪着她,狠狠地瞪着她,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她确实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她让他选妃,她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苏!慕!言!”他冷笑,一字一顿的叫她。
苏慕言身子抖了一下,警惕的望着他。她想抽回握在他手里的腿,可用了用力,却被他攥得更紧。
“陆政,你是君王,当知道君王的责任。君王无后,于天下便是一场灾难。”没有储君,社稷不稳,连妇人都知道的问题,他怎会不懂?
她在关心江山稳固吗?
陆政瞪着她,抿着唇,极力克制着胸腔内的怒火,反问道:“储君是怎么没的,你应该清楚。”
一句话便把她打入地狱,她那份镇定,那份自持,在提到孩子时,瞬间没了。宋玉婉怪她没有保住孩子,陆政也怪她没有保住孩子,就连她自己都在自责,为什么没有保住孩子?
“你以为选妃后,让别的女人生了我的孩子,就能代替皇儿的存在吗?苏慕言,你错了,任何人都带替不了,任何人!他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我们的!能够弥补这份遗憾的,只有我们,只有你和我!没有人会为皇儿难过,除了我们,再也没有别人。你以为我纳了妃子就会放过你吗?你错了,我不会,永远不会!哪怕我身边有成百上千的美人儿,我也不会放过你,言言,你欠我一个孩子,欠皇儿一个生命的延续。”陆政的眼角落了泪,他盯着她,死死地盯着,沉声道:“你可知我若是选了妃,便要担起一些责任,这后宫关系着朝堂上的势力,我即便不愿,也必须要宠幸她们,到时我从别的女人床上下来,你会不会难过?会不会恨我?!”
苏慕言怔怔的望着他,脸上湿润一片,她竟然不察。
他逼问她:“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你心里会不会厌恶?即便你可以不在乎,可以视而不见,我却做不到。我怕那样做,弄脏了你,言言,我有病,已经病入膏肓,一个书颜已经让我罪孽深重,你又怎么忍心把我推给别的女人?”
“陆政,你要我怎么办?只要待在你身边,我就会想到娘亲,想到爹爹,你让我怎么办?”
陆政被她无助又委屈的模样,弄得不知所措。明明气她,恨她,可她一哭,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权的死与我无关,我会查,言言,给我时间。”陆政想去抱她,被她微微一躲,陆政的身子僵了僵,复又去抱她。
“我知道,你不信我。”他把她强行抱进怀里,头埋在她白皙的颈上,轻吻。“给我时间,言言,我快被你弄得不知道该什么办了。”
曾经受过的苦难,秦晋逼宫,秦豫和苏权的多次暗杀,以及在边疆时,多次涉险,他都没这般无措过。在苏慕言的面前,无论他怎么做都是错,虽然他是先来的那个人,可缺失的那十多年,早已将心爱的姑娘推到了秦豫的身边。
苏慕言被他抱在怀里,紧紧地,闷闷的,他的体温,他的心跳,竟让她贪恋。她伸了手,想要去拥住他,给与他回应。可她试了又试,终究是没办法做到。双臂颓然的垂下,她在他的怀里愔愔的低泣。
第74章 左忠夫人
皇后在后宫设宴,宴请官中年轻的女眷,一同进宫品茶赏荷,热闹一番。
苏慕言醒时,永宸宫的婢女正在正和宫外候着。
瑾如道:“苏姑娘快梳洗一番,吃些东西,去中宫吧,太后娘娘命人来请了。”
苏慕言想起昨日里太后的话,看样子是怕她抗旨不去中宫,所以遣人来请了。瑾如帮她拿了一套红白相间的裙子,服侍她换上,又把她引到梳妆桌前,仔细的打扮一番。
“苏姑娘盛世美颜,当好好珍惜才是,这样收拾一番,竟比那天上的神女还要美上几分。”
苏慕言早已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如今家破人亡,孤独一人,是美是丑又有什么关系呢?
皇后娘娘今日盛装出席,她本就容貌出众,引得一众女眷纷纷夸赞,虚实交错,都想抱住中宫的大腿。
郑将军的夫人萧淑玉公主也在其中,她是伏国女子,又是伏国长公主,天生富贵,生性傲慢。伏国民风开放,公主又向来无拘无束。对于君国的一些礼节,她不甚懂,也不屑于懂。是以那些夫人小姐们明里尊重她,礼让她,暗地里却不屑于与她交谈。不过碍于皇后,郑家势大,不得不违心讨好她。
萧淑玉与皇后是姑嫂关系,可并不亲近。毕竟她来和亲,目标是皇上,最后却阴差阳错嫁给了郑书敖。虽然郑书敖与陆政是君臣关系,没法比,但在君国,除却陆家,就属郑家富贵。郑书敖相貌英俊,为人正直,又善于兵法,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萧淑玉也算满意。
但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郑书敖同陆政一样,不爱说话,终日沉着脸,哪怕新婚,他的脸上都看不见喜悦。好在郑书敖待她不错,无论她有什么要求,他都尽力满足。可她仍觉得郑书敖不够爱她,与她同眠,哪怕履行完丈夫的义务,他也从不抱着她睡。他总是习惯性的给她一个后背,那个后背宽阔而结实,她想靠上去,从后面抱着他,却在碰到他的那一刻,被他不动声色的避开。
“你先睡,我去营房看看。”他如是说,然后下床,不看她,穿上衣服走了。
萧淑玉看着空落落的床畔,顿觉一阵委屈。
几个月后,他们相处还不够亲密的时候,他被派去平乱,至此未回。
大家正说着话,苏慕言到了,略施粉黛,竟成了众女眷中最惹眼的一个。大家齐齐的望着,看呆了,总算明白了诗中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含义了。
众人中有认识苏慕言的,艳羡,鄙夷,各种情绪。
苏慕言给郑书颜请安,听见身后一阵阵窃窃私语。她不理会,也不在意,任她们说去,又不能伤她分毫。
郑书颜神色复杂的望着苏慕言,从小她便跟在苏慕言身边,做她的陪衬。她是云都的倾城美人儿,是秦豫的太子妃,何等荣耀!上天不仅给了她无双的美貌,还给了她显赫的家世,尊贵的男人。可造化弄人,她终究是跌下了神坛。
郑书颜无法喜欢苏慕言,是她抢走了皇上,抢走了政哥哥。她霸着陆政,却一副嫌弃的嘴脸,她勾着他,若即若离,陆政却吃她那一套,为了她,入了魔。
众人落座,郑书颜努力把目光从角落里的苏慕言身上移开,她是皇后,是天下之母,她雍容富贵,举止大度,岂能与那孤女相较?
推杯交盏,正是女眷巴结逢迎,拉拢权势的好时机。
苏慕言默默的坐在后面,冷眼看着前面的热闹景象。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道视线灼灼的落在她身上,苏慕言静默了片刻,忍不住偏头看过去。
万水千山,不过一眼。
那熟悉的,怀念的,恍若隔世的容颜,落入眼中,苏慕言险些没了呼吸。
灵儿~
灵儿在见到苏慕言时,已经落了泪,只是怕别人瞧见,便用帕子半掩着眉眼,轻轻地擦拭。
“左夫人怎么了?可是迷了眼睛?”皇后关切的问道。
灵儿摇头,轻笑:“没什么。”
皇后笑笑,又看了一眼苏慕言,道:“慕言,你认识左夫人吧?她也是苏府出来的。”
苏府的丫鬟,成为皇上的亲卫左忠的夫人,着实让大家议论了一阵。
苏慕言没说话,一直望着灵儿,她以为灵儿死了,以为陆政杀了灵儿,可她这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么?她没有死,她好好的,苏慕言心里一时激动,唇角不自觉的溢出笑意。
皇后带大家去游园,灵儿故意落在后面,等苏慕言。
“小姐~”灵儿太想见苏慕言了,可左忠那块木头却守口如瓶,任凭她如何折腾都不理会,她从他的嘴里打探不出任何关于苏慕言的消息。
“灵儿,我以为你已经~”苏慕言喜极而泣,拉着灵儿的手,压低了声音道:“没想到你活着,真好。”
灵儿泪眼模糊道:“小姐,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奴婢后悔,后悔送你走。”
“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她劝灵儿别哭,她却先红了眼眶。
怕让别人看笑话,灵儿赶紧擦了擦泪。
“小姐,真好,我们又能见面了。”灵儿笑了笑,又失落道:“奴婢如今进宫不便,怕是以后很难见到小姐,小姐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莫要再做傻事。”
苏慕言迟疑的点点头,问道:“你怎么嫁给左忠了?”按理说左忠是陆政的心腹,皇宫禁军的统领,位高权重,是如何也不会娶一个丫鬟的,更何况还是获罪的苏府的丫鬟。
灵儿叹气道:“还不是皇上赐的婚,你当奴婢愿意嫁么?”左忠那个木头,陆政的死忠粉,一直和她对着干,她说往东,他偏偏往西,就不曾让她好过过。
那时苏慕言失踪,陆政气急踢了灵儿一脚,灵儿伤了身子,养了一个月才好起来。期间左忠来问过几次话,可她都半死不活了,他还在逼问她苏慕言逃走的细枝末节。她都做好了一死的准备,却未能如愿。
陆政说:“杀你很容易,即使凌迟也不能解朕心头之恨,若是言言及皇儿有个闪失,诛你九族都不为过。可杀了你,若是有一天言言回来了怪朕怎么办?朕已经做了很多让她怨恨的错事,如今不想再伤她,只能饶了你。”
太后来兴师问罪,命人将她从榻上提起,按在地上。是陆政及时赶了来,从太后手中救下她。
左忠把她带走,安排到安全的地方,说道:“你总是背地里说皇上的坏话,最后还不是皇上救了你。”
灵儿撇嘴:“我不需要他救,大不了一死,反正小姐也不会回来了。”
左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盯着她,恨声道:“不知感恩的人,生而浪费粮食。”
“浪费你家的粮食了?!”灵儿不顾身上的疼痛,支起身子与他吵:“臭男人,就知道欺负女人,和你那个坏蛋主子一样,欺辱女人,枉为男人!”
嗖~利剑出鞘,架到灵儿的脖子上,左忠沉着脸道:“你可知背后辱没主子该当何罪?”
灵儿梗着脖子,一脸无惧道:“不就是死罪么?你杀啊,正好遂了我的愿。”
左忠蹙眉,收起剑,回道:“你休想,留着你,让你好好看看你家小姐是如何回来的。”
“你混蛋!左忠,你们要是敢伤我家小姐一分一毫,我与你们拼了!”
“就凭你?”左忠嗤笑,留下她,不屑的离去。
后来听说陆政病倒了,思念成疾,可着劲儿的折腾自己。灵儿倒有些于心不忍,开始同情起陆政。可同情归同情,比起小姐吃得苦,她觉得虐一虐陆政也挺好。
再后来陆政好了,来看她。灵儿觉得自己的死期到了,陆政一直找不到小姐,怕是要拿她出气。
她本不想跪的,反正都要死了,她要死得不卑不亢体面些。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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