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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相公和娇媳妇-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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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去找你来青州之前跟我提过的那位姑娘?”美妇人状似随意地问道。

    傅浩然捧着玉盏的手微微一晃。

    只听美妇人又道:“来之前你可是高兴得很,不用我多问也知道你是为了什么那么高兴,但到了青州,却不见你提起过了,没找到那位姑娘?”

    傅浩然又默了默,才微微摇了摇头,道:“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母妃您别问了,我不想说。”傅浩然将手中玉盏递给阿南。

    “怎么了?难得我儿有中意的姑娘,我还想看看究竟是谁家的小姐能让我儿那般欢喜呢。”美妇人有些惋惜道。

    傅浩然嚅嚅唇,才道:“若她不是千金小姐,母妃可会接纳?”

    “不是出身高贵的小姐如何能配得上我儿?”美妇人反问,显然她认定的傅浩然中意的姑娘必定是位身份高贵千金小姐。

    傅浩然没有再说此事,而是将话题拐到了别处,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才站起身告退。

    看着茫茫的雨夜,他的心很沉重。

    或许夏温言说的对,他根本就不配娶得连笙,即便连笙有心有意于他,怕是他也不能让她过上舒心开心的日子。

    宫里那般的地方,只会将美好的女子变成另一般模样。

    “方坤。”傅浩然唤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侍从一声。

    “属下在。”

    “可有连笙的消息了?”

    “回殿下,尚未。”

    “那可查到究竟是谁人将她带走的了否?”

    “回殿下,也尚未。”

    “……继续找继续查!”

    “是!殿下!”

    屋里,那在傅浩然面前温柔慈爱的美妇人此时已然换了另一副神色,只听她冷冷问阿南道:“浩然他是在外边找了那女子一整日?”

    “回娘娘,恐怕是的。”阿南毕恭毕敬回道。

    美妇人不语,不知她心中正做何想,少顷,只闻她不紧不慢道:“皇上今回特意带着太医到这青州来是为了给曾救过他的小恩人治病,而这小恩人,听说就是那夏家的药罐子儿子?”

    “在皇上身边伺候了二十五年,本宫还从未见过皇上为了谁如此有心过。”

    “这夏家的女人将浩然的心勾了去,这夏家的儿子又能让皇上如此有心,这让本宫忽然很是想去看看这夏家究竟是个什么人家。”

    美妇人慢悠悠地说着,那双美艳的眼眸却在一点点变寒变冷。

    *

    徐氏一整日都未歇过,她如同夏温言一般,心慌到了极点。

    但她心慌却不仅仅是因为月连笙不见一事。

    还关于傅清风。

    她今日匆匆赶到城郊湖边去时,见到了傅清风,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但她却一眼便能认出他来。

    九五之尊的模样,她如何会忘?

    她本是要去陪夏温言,可远远瞧见傅清风时,她的心便失了方寸,她根本就不敢去到傅清风面前,害怕他认出她来。

    即便他怕是早已不记得她这么一人,就像他见着夏哲远却已然认不出不记得了一样,但她也还是害怕,害怕万一。

    直到傅清风离开,她才敢去到夏温言身边。

    现下,她虽已从夏温言的谦逊园回到自己的屋里,可她如何都坐不住,只反复地在屋里里来回踱步,不停地看向院子方向。

    她在等夏哲远回来。

    当她等到夏哲远时,她着急得跑出屋子,跑进了雨里,“嶙哥!”

    夏哲远赶紧快步走到廊下来,抬手就着衣袖帮徐氏拂去落在她发上面上的雨珠,怜惜道:“跑进雨里来做什么?当心着凉。”

    “嶙哥,可有连笙的消息了!?”徐氏着急地问,“还有皇上他——”

    “回屋说吧。”夏哲远抚抚徐氏的脸,面色颇为凝重。

    看着夏哲远凝重的面色,徐氏本就慌乱的心变得如同一块大石,渐渐往下沉。

    夏哲远握住她的手,温柔却坚定道:“没事的,别慌,我们一家人都还好好的,不会有事的,没什么好怕的。”

    夏哲远从雨里走回来,他的手心却是暖的,徐氏虽在屋里,可她的手却是冰凉的,现下经由夏哲远握住,她才觉没那么冷。

    只见她点点头,“好,我听嶙哥的,我相信嶙哥。”

    *

    谦逊园。

    绿屏给月连笙准备了足够温热的水,让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还伺候她洗了头。

    月连笙本是拒绝,但绿屏说这是公子交代下来,说什么都要帮她洗头,月连笙想着夏温言那温柔却又因太喜爱她而会有些固执的模样,不由微微红了脸。

    竹子则是去厨房那儿让厨子做些驱寒暖身子的夜宵。

    是以当月连笙洗去身上的雨水换上干净的衣裳再回到她与夏温言的卧房时,桌上已经摆上了可口的夜宵,都是她喜爱吃的,还有一碗尚在冒着热气的姜汤。

    “连笙先快些来将姜汤喝下。”见着月连笙进屋,夏温言便着急地端起盛着姜汤的碗要给月连笙递过来。

    可他唯一能动的右手端起汤碗便无法再推动轮椅,他将汤碗捧起后便愣在那儿,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便又失落地将汤碗放回到桌上。

    就在这时,一双白净却不细嫩的小手伸进他视线里来,捧起他将要搁回到桌上的汤碗。

    月连笙捧起汤碗后扬起头便喝了一大口,惊得夏温言忙道:“连笙当心烫嘴!”

    姜汤的确很烫,让月连笙由不住吐了吐舌头,然后对夏温言绽开一记笑,“我注意着,不会烫着的,温言别担心。”

    看到月连笙笑,夏温言这也才柔柔笑了起来,“好。”

    “温言要不要和我一块儿吃?”月连笙坐到桌边的坐墩上时笑着问夏温言。

    “我不饿,连笙吃便好。”

    “可我想与温言一块儿吃。”月连笙盯着夏温言瞧。

    夏温言笑得更温柔,“那我便和连笙一块儿吃。”

    月连笙笑盈盈地给他将粥盛上。

    这一顿夜宵,月连笙吃得很香很甜,因为她饿极了,更因为身旁有夏温言。

    在画舫上听到美妇人要将她扔到湖里去的时候,她以为她会就那么在湖水里溺死再也见不到她的温言了。

    但她没有想到,他们仅仅是将她扔进湖心里而已,却没有绑住她的手脚,更没有给她缚上沉重的大石。

    他们怕是根本没有想到,她会泅水!

    青州虽地处南方,但却不是多河流之地,是以青州百姓鲜少会凫水泅水,而远从京城而来的他们,怕是也不会想得到一个女子竟会泅水。

    但她好巧不巧正会泅水,是爹在世时教会她的。

    后来因为照顾娘和连绵,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到水里耍过,她以为她忘了泅水之法,她以为她必死无疑了。

    可她放心不下温言,她更不能让她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就这么死去。

    哪怕是忘了的东西,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会想得起来,所有以为做不到的事情,也都会做得到。

    所以,她没有死,她活了下来。

    她早早就从湖水里上了岸来,她是往她与温言扑萤虫的那一侧湖岸上的岸,可她不敢径自回夏府,哪怕她知道温言正在为寻她而着急得不得了。

    她怕被那个美妇人发现。

    她只能等,等待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

    许是她有幸,竟还等来了一场雨。

    雨夜一般总能作为很好的遮掩。

    她一路小心翼翼地回夏府,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她,但她却不敢往大门堂而皇之地进来,她只敢往偏门。

    “温言,我觉得我……”月连笙坐在铜镜前,由夏温言为她擦拭她仍有些湿漉漉的长发。

    他疼爱她,是以他愿意为她擦头发,他想要为她擦头发。

    “我觉得我连累了你,连累了夏家……”月连笙不敢看铜镜里的夏温言,她垂着眼睑,将自己的裙裳抓得紧紧的。

    若是被那个美妇人发现她还活着的话,不知会让她如何死,更不知会如何对夏家。

    “没事的。”夏温言一点不紧张更一点不慌乱,似乎只要月连笙回到他身边来,其余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让他不安。

    此时此刻,他更是只专心地为月连笙擦头发而已,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比给她擦干头发重要似的。

    “不是这样的温言,那个女人她,她——”月连笙欲言又止,她显然想说什么,却又害怕说出口。

    “连笙想说她是我们万万得罪不起的,可对?”夏温言温温柔柔地接话。

    月连笙诧异地抬眸,看向铜镜里的夏温言,“温言你怎么知道?”

    她明明还没有跟温言说那个女人的身份。

    “我猜想的。”夏温言依旧不着不急,帮月连笙擦干了湿漉漉的头发后正用梳子给她慢慢梳理。

    身份尊贵的皇族之人傅浩然,他的母亲又岂会是寻常女子?

    “温言,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跟你说。”月连笙抿抿唇。

    “那连笙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对于月连笙,夏温言从来不会强求。

    “我是当然要与温言说的。”月连笙此时转过了身来,面对夏温言,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从湖心逃出来的时候,还救了一个姑娘。”

    “她也是被那个女人扔到湖水里的,是那个女人的婢子,她不会泅水,我没办法做到见死不救,所以……”

    “所以你救了她,哪怕你很吃力也很紧张害怕,可你还是救了她,甚至将她带回府里来了,可对?”夏温言又接上了月连笙的话,不惊不诧,不疾不徐。

    “温言你怎么又知道!?”月连笙诧异更甚,“你的眼睛是不是和别人的不一样?都能看穿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月连笙说着,还抬起手去摸摸夏温言的眉眼,随后却是自己笑了起来,道:“我的温言就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温言的眼睛像星辰一样明亮,最好看最漂亮了。”

    “不对,是温言什么都好!”月连笙补充道。

    夏温言有些腼腆地笑了,握住了月连笙抚着他眉眼的手,“只有连笙觉得我好而已。”

    别人眼里,他就只是个病秧子药罐子而已。

    “那是他们都不了解温言。”月连笙笑得甜甜的。

    本是紧张不安的心,在看到夏温言明亮的眼睛与温柔的笑时,她总能觉得安心,甚至是开心。

    “温言不怪我擅作主张将陌生人带回府里来吗?”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能忘。

    “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夏温言一点没有责怪月连笙的意思,“连笙做的没有错,只是我心疼连笙而已。”

    她肚子里怀着他们的孩子,却还被放进湖水里,自救便罢,却还要救人。

    他心疼她受的这些苦。

    “我就知道温言不会怪我的。”因为她的温言是最善良的,“我让绿屏安置她了,我也是从她那儿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的。”

    说到那个美妇人,月连笙此时还是觉得有些惶恐,她将夏温言的手握得紧紧的,“温言,她是……她是皇贵妃!”

    是一丁点都得罪不得的人!

    夏温言瞳眸微缩。

    皇贵妃?

    傅浩然的母亲是皇贵妃,那身为傅浩然父亲的那位前辈岂非就是——

    夏温言心中震惊。

    他想得到傅浩然是皇室子孙,身份地位不凡,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傅浩然竟是皇子,且还是皇贵妃之子!

    如此人物,当真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万万得罪不起的。

    “我从来都不知道傅大哥的身份会是这么尊贵……”月连笙语气幽幽,她知道他出身富贵甚至是权贵,可她一点儿都想不到他竟是皇子出身,他也从未告诉过她。

    或许,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告诉她。

    “温言,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月连笙很自责,“都怪我……”

    “这不是连笙的错。”夏温言往前倾身,将月连笙拥进怀里,轻吻她的眉心,“别害怕,别担心,有我在,这个问题我来想就行,连笙什么都不需要想,安安心心的就好。”

    他是男人,是连笙的丈夫,该他保护连笙的时候了。

    “可是温言——”

    “不会有事的。”夏温言又亲了亲她的眉心,“相信我。”

    “好,我相信温言。”

    夏温言没有伟岸的身躯,没有健壮的胸膛,也没有宽厚的肩,他如今甚至连站起来都不能,可即便是这样的他,却一样能给月连笙心安的力量。

    不需要任何理由,她相信他,就足够了。

 第63章 泪痣【二更】

    傅清风又到夏府来了。

    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何很是喜欢夏温言这个傻后生; 他就是觉得夏温言这个傻后生很合他的眼缘,所以才非要想要治好他身上的病不可。

    现今他家里竟还生了事; 傅清风觉得自己绝不能坐视不理。

    可怕派出的人不仅一丁点月连笙的消息都没有,甚至连是谁将其带走的都查不到; 以致他昨夜好一顿大发雷霆,还是那美妇人劝了他许久他才稍微消气。

    今日到夏府来的,不止是他自己,除了太医之外; 还有——

    那个美妇人。

    走进夏府大门时; 傅清风顿了顿脚步; 侧过头对走在他身侧的美妇人道:“我那傻后生身子骨差得很; 一阵风吹就能吹跑他的模样,而且他昨儿个刚不见了小妻子; 这会儿怕是伤心得紧,待会儿见着了夫人说话可得温和着些; 啊。”

    傅清风这一番话就像是叮嘱,生怕美妇人会将他的小恩人给唬着了似的。

    “老爷瞧着我什么时候不温和了?”美妇人轻轻笑了起来。

    “这倒也是。”傅清风也笑了; “那孩子与咱们浩然一般年纪大; 你若是见着了; 想必也会觉合眼缘的。”

    “能让老爷这般上心还如此喜欢的孩子,定然是个好孩子,我又怎会觉得不喜欢?”美妇人笑着道。

    然; 她面上笑得娇柔温和; 她心中所想是否与她嘴上所言一般?

    怕不尽然。

    *

    今日接待傅清风的; 不是徐氏,亦不是夏哲远,而是夏温言自己。

    接待他的地点,也不是在前厅,而是在谦逊园。

    山茶花树下早已摆好了椅子茶几,茶几上也已然摆上了沏好的茶,竹子推着夏温言在院子里接待了傅清风。

    “未能到前厅招呼前辈,还望前辈见谅,实在是晚辈这身子……”夏温言话未说完便被傅清风抬手打断。

    “打住打住,在哪儿都一样,你瞅着我在意了?”傅清风挑挑眉。

    夏温言微微笑了起来,“前辈性子豁达,当然不会在意的。”

    夏温言虽然笑着,但他面色苍白,这般的笑容在傅清风眼中不过是牵强而已。

    妻子不见至今仍未有消息的人,又如何能真的笑得起来?

    “前辈,请坐。”不管何时,夏温言都温文有礼,他抬起右手对傅清风做了个“请坐”的动作,这时发现随其而来的美妇人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傅清风这才与他介绍道:“来,傻后生,给你说说,这是我内人,和我一块儿到青州来的,昨儿夜里道是也想要见见我的小恩人,我便将她带来了。”

    “晚辈见过傅夫人。”夏温言朝美妇人微微垂了垂首。

    他面上温文有礼,心中却是万般不情愿。

    将月连笙置之死地的人,他怎么会情愿招呼她?

    只是,他却又不得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眼前的前辈虽然口口声声称他为小恩人,可此妇人却是他的女人,更是他儿子的母亲,假若事情真相曝露出来,在一个外人与亲人之间,他会如何做?

    答案怕是可想而知。

    他能做的,只能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曾对连笙做过什么,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真是个温和有礼的孩子,难怪老爷会喜欢。”美妇人笑得温和,如母亲般的温和。

    但夏温言很清楚,她的温和,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而且,她不会仅仅是为了想要见见前辈的小恩人才同会来到夏府,她若是真的想要见他,为何不在前辈第一次来到夏府时与其一同前来,而是选择在这个时候?

    选择在她将连笙置之死地之后?

    她到他们夏家来的目的,是什么?

    “不敢当。”夏温言很谦逊,“傅夫人请坐。”

    美妇人在傅清风身旁的椅子上落座,绿屏将沏好的茶端到了傅清风与她面前。

    傅清风呷了一口茶,问道:“傻后生,今儿个怎的不见你爹了?”

    与夏温言说话,傅清风总是很随意,就是像一个喜好与晚辈聊聊家常的长辈而已。

    “家父每日都会忙于生意,鲜少在府上,前几日前辈来时遇着家父,是因为晚辈前夜身子出了些状况,家父不放心,是以出门晚些而已。”夏温言解释道。

    “原是如此。”傅清风微微点头。

    “家母因昨日连笙不见而犯了头疼的毛病,现下还未能下床来,是以不能前来接待前辈。”夏温言又道。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经过细思,不让听者听出任何不对之处来。

    “可需要大夫去给你母亲瞧瞧?”傅清风很关切地问道。

    “多谢前辈,早晨大夫已经来给家母诊过脉,开了药让丫鬟煎了给她服下了,这会儿已然睡下。”夏温言道。

    傅清风无声地叹了口气,又问夏温言道:“那傻后生,你那小妻子可有消息了?”

    夏温言微微握紧右拳,神色痛苦地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他似乎已然悲伤得说不出什么来。

    “傻后生啊,我明儿就要走了。”傅清风伸出手,在夏温言肩头拍了拍。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既不会疼了夏温言,又能让他感受得到他的关切,“我这大夫留给你,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医治好你的病的,日后你若是有什么觉得需得到我的,也可以写信让他找人捎给我,我定会帮你的。”

    “前辈明日便离开?”夏温言很诧异,“这大夫——”

    “这大夫傻后生你要是推拒,就是眼里没我这个前辈啊。”傅清风说着,瞪了夏温言一眼。

    “这……”夏温言略显迟疑,终是朝傅清风垂下头,诚挚道谢道,“如此,晚辈便谢过前辈。”

    “还有你那小妻子,若是有消息了,也告诉我一声啊。”傅清风又拍了拍夏温言的肩。

    他与夏温言之间,给人感觉就像是朋友。

    而能让九五之尊打心底里当做朋友甚至当做自身孩子来关切的人,这世上又能有几人?

    美妇人眼底有微波流转。

    夏温言笑了起来,点点头,“多谢前辈关心,晚辈会的。”

    傅清风又与夏温言随意说了些家常话,忽然听得他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笑道:“我说傻后生,我怎么着突然瞅着你这模样生得与我……有些相像?”

    傅清风说着转头看向美妇人,笑问她道:“夫人你瞅瞅我说的对不对?这傻后生是不是长得和我有些相像?”

    不待美妇人回答,傅清风便笑呵呵地又拍拍夏温言的肩,“难怪我瞅着你这傻后生这么有眼缘,不过我可没有你这傻后生左眼角下这么颗漂亮的坠泪痣。”

    傅清风笑呵呵一句随口的话,却晃如一道晴雷劈在美妇人心上,让她忽然之间完全失了态,竟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夏温言,盯着他的脸,盯着他左眼角下那颗总给人一种忧愁感觉的坠泪痣。

    一瞬之间,仿佛心底最深处的记忆被人挖了出来一样。

    ‘啊……左眼角下的坠泪痣,这是颗凶痣啊!’

    ‘会带来噩运的!’

    阿南瞧见美妇人失态,便在她身旁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美妇人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此时,傅清风正站起身,对夏温言道:“你身子骨不好,我就不多坐了,你好生歇着吧啊。”

    “晚辈送一送前辈。”

    “省着力气吧,送什么送,你又不是没有下人伺候,让下人送就成。”傅清风的话听着很不客气,可却是对夏温言的关心。

    “既是如此,那晚辈便在此目送前辈。”夏温言用右手托起左手,生生朝傅清风做了个抱拳的动作,“前辈,后会有期。”

    傅清风又笑了起来,竟也朝夏温言做了这么个抱拳告辞的动作,“傻后生,后会有期。”

    傅清风离开时不忘再叮嘱太医道:“务必医治好他。”

    “是!”太医紧忙应声。

    美妇人随着傅清风离开,走着走着,她像是忍不住似的,竟是回过头,又看向夏温言。

    夏温言也正在盯着她的背影瞧。

    四目交接。

    谁也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谁也猜不出对方心中所想。

    登上马车后,傅清风显得有些愁闷,美妇人关切地问他道:“皇上怎么了?不开心么?”

    “心情确实有些不爽利。”傅清风感慨道,“那孩子那么懂礼乖巧,你说怎么着就得了这样难以医治的病?他若是身子骨健朗的话,定该是我大周的一个栋梁之才。”

    “这世上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美妇人宽解傅清风道,“皇上您说是也不是?”

    “是倒是是,寡人就是觉得可惜了。”

    “那皇上可知您那小恩人是何时患的这身病?”美妇人问。

    “若是何时患的那就容易办得多了。”傅清风微微拧起了眉,“但偏生那孩子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才会让太医为难。”

    美妇人的身子蓦地微微摇晃。

    傅清风并未直接回他们到青州来时居住的府邸,他将美妇人送回府邸后便又乘马车离开了,道是再到这青州城附近巡巡看看。

    美妇人跨进府邸大门那高高的门槛时被狠狠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若非阿南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话。

    “夫人当心!”

    美妇人赶紧扶住阿南的手臂,本是好端端的她,这忽然之间竟是要阿南搀扶才能继续往前走。

    绕过大门后影壁,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沉声对阿南道:“即刻去查夏家一家究竟是什么人!”

    她将阿南的手背抓得紧紧的,紧得她那涂着大红蔻丹的指甲都嵌进了阿南的皮肉里。

    她的面色,更是惨白得难看。

    *

    徐氏根本没有犯头疼的毛病,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头疼的毛病,所以当然她没有喝药,更没有睡下。

    夏哲远也没有出门看生意。

    他们夫妻俩都在府上。

    可他们却都没有出来接待客人。

    哪怕是来找夏温言的客人,他们若是在府上的话,也会先由他们接待,再命人去将夏温言找来。

    但今日,他们却是让夏温言自己来接待。

    夏温言知道他爹娘心中有事,若非如此,他们不会如此。

    可他不知道他们心中的事究竟是何事。

    送走傅清风后未多久,夏哲远与徐氏便来到了谦逊园,方才一直藏着不敢出现的月连笙正陪在夏温言身旁。看他喝药。

    见到夏哲远与徐氏前来,她赶紧站起身,“爹,娘。”

    夏温言也将喝到半的药碗从嘴边拿开,“爹,娘。”

    “连笙坐着就行,站起来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外人。”本是满心忧愁的徐氏在看到依旧如往常一般好端端的月连笙时露出了爱怜的笑容来。

    此时此刻,也只有在见到好端端的夏温言与月连笙时,她才能笑得出来。

    “那爹娘也坐。”月连笙有些腼腆地笑笑。

    “我不坐了,我就是过来找连笙的而已。”徐氏笑得很慈爱。

    月连笙有些诧异,“娘找我什么事儿?让小翠来叫我,我过去找娘就好,哪儿用娘来跑这一趟。”

    “没什么的,我也没事干,走走也是好,正好还能过来看看言儿。”徐氏走上前来,轻轻拉上了月连笙的手,“今儿个晚饭我想亲自做,咱们一家人坐一块儿吃顿晚饭,不过我许久没有正儿八经下厨,怕自己整不好,便来找你给我搭把手。”

    “娘要亲自下厨?”月连笙诧异更甚。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娘你会下厨!?

    夏温言不由得笑了,“连笙可是没想到咱们娘会下厨?别担心,娘做的饭菜还挺好吃的,不会让咱们难以下咽的。”

    徐氏伸出手轻轻揪了揪夏温言的耳朵,佯装恼道:“你这贫孩子,就不能在连笙面前给娘说点好的?”

    夏温言笑得更愉快,“不是说了娘做的饭菜还挺好吃的么?”

    徐氏轻白夏温言一眼,松开了手。

    月连笙此时也笑了。

    一家人的感觉,真的是很好。

    “走吧连笙,跟我去厨房吧。”

    “好的,娘。”月连笙应了声,随徐氏离开之前不忘替夏温言揉揉那被徐氏揪过的耳朵,却发现公公夏哲远还在,她当即红了脸,跑开了。

    夏哲远看到月连笙如此关心在意夏温言,也不由微微笑了起来,对夏温言道:“言儿快些把药喝完。”

    夏温言点点头,把剩下的大半碗药喝净了。

    夏哲远替他将药碗拿过,交给了屋外候着的绿屏,回到夏温言前面时问他道:“院子里山茶花树下的阴凉正好,言儿可要与我对弈一局?”

    “好啊。”夏温言依旧笑得愉悦,“许久没能与爹下棋了。”

    “是啊,挺久了。”夏哲远有些感慨。

    竹子很快就在山茶花树下为夏哲远与夏温言摆好了棋盘,还是与以往每一次一样,夏温言执白子,夏哲远执黑子。

    父子俩的注意力全都在棋盘上,谁都没有说话,皆专心致志一心一意下棋。

    他们眼里,似乎就只有棋局。

    可明明这个时候,根本就不适合下棋。

    夏温言没有问夏哲远今日为何没有出门看生意,也没有问他为何没有故意避着傅清风不接待,更没有问他为何忽然大白日里陪他下棋。

    以往,夏哲远都是入夜回家后才有空暇来陪他下棋。

    夏温言虽然喜爱下棋,但他的棋艺并不算得上好,鲜少能有赢夏哲远的机会,而在棋盘上,夏哲远也从未让过他,因为只有如此,才能让夏温言的棋艺有所长进。

    但今回,夏温言却赢了夏哲远,且赢得轻而易举。

    “爹有心事。”夏温言看着棋盘上被白子包围的黑子,抬头看向夏哲远,道。

    “是啊,有些心事。”夏哲远坦白承认。

    “爹是有何心事,可愿意与儿子说说?”夏温言温和关切地问道。

    夏哲远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温柔慈爱地看着夏温言,看了好一会儿,才慈笑着道:“言儿长大了,总觉好像就是不知不觉间的事情,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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