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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世子不高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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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极小,就像风中飘过的尘土,极容易就被忽略了,不过在场的都是习武之人,几乎一眼就瞧见了。
劳师父将那个撕开的红枣拿到眼前,只见那晒干的果肉里插了好几片那种奇怪的屑状物。他脸色一变,又接连掰开了几个红枣,都在里面发现了同样的东西。
劳师父将那些细小的屑状物拢在一起置于掌心,用鼻子闻了闻,声音沉了下来:“好像是番木鳖粉。”
心一和耀武俱是一怔。
劳师父捏紧了手里的纸包,整个人像一头发怒的豹子,他用震怒的眼神看向完全呆住的耀武,厉声喝道:“你差点就把少爷害死了!”
耀武脸色发白,他看了看心一,又看了看劳师父,扑通一声跪下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番木鳖粉是用番木鳖的种子制成的,有剧毒。心一当过刺客,自然知道这种东西,但他想不通,谁会这么花心思来谋害自己?还有一个问题是,对方要杀的到底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还是曾经当过刺客的心一?
“镇国公千叮咛万嘱咐,给少爷吃的东西一定要谨慎!你倒好,就因为偷懒少走点路,竟然从路边买了包毒/药回来!”劳师父大怒,“若不是少爷多留了个心眼没喝你的药,恐怕现在已经死了!”
心一确实是本能地抗拒喝那碗药,但他只当是自己今天心情不好,并没有多想。其实,自打他决定安心留在镇国公府,就几乎没有拒绝过镇国公对他的照顾,不管是饭是药,只要是镇国公安排的,他都会乖乖吃掉。他今天虽然心事满满,但仔细想想,把药倒掉的冲动并不完全是由于心情不好而导致的。
数年刺客生涯,他对危险有本能的反应,无论是第一次在天海书院随手接住程明扔过来的砚台,还是今天把有毒的汤药倒掉,都是来自他对危险的直觉。
耀武吓坏了,对心一重重地磕了个头,声音颤抖地道:“少爷,我错了!您罚我吧!”
换班去吃饭的来宝和扬威听到动静,纷纷赶来,一见这个场景都惊呆了。扬威二话不说,直接在耀武身边跪下,恳求道:“少爷、师父!耀武知道错了,请你们轻饶了他吧!”
“劳师父,你先消消气,这件事不能全怪耀武。”心一道,“我记得今天早上红叶姐姐说过,她亲自数了两遍,确认我的药材是齐全的,怎么会突然少了一包红枣呢?那个卖枣的人是只把毒枣卖给了耀武,还是也卖给了其他人?”
“她……她挑着一担红枣!这些毒枣,是我自己从箩筐里挑的。”耀武道,“我是在还没到城门口的地方遇见她的,看她的样子好像是附近的农妇,准备进城卖枣,我、我就没有多想……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再把枣子卖给其他人。”
“你不知道?哼,你什么都不知道!”劳师父铁青着脸,“收拾东西,回府!”
“劳师父!”心一看了看天色,有些犹豫,“现在就回去吗?”
劳师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少爷,这件事必须立刻禀报镇国公,您就听我的,马上回府里吧!”
心一担心有人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想打草惊蛇,但看了一下劳师父的脸色,他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来宝和扬威迅速把帐篷撤掉,收拾了东西,心一连沈放都没有通知,更没有让谢凌容知道,一行人便匆匆下山了。心一上了马车,将一应事宜全部交给了劳师父处理。半夜时分,他们便回到了镇国公府。镇国公被吵醒,披着外衣见了突然回来的众人,听了劳师父的汇报,全程面无表情。
药房的大夫和红叶都被叫了过来,镇国公细细问了一遍药材的事,两个人都说心一的药材是准备齐全的。镇国公又问了一遍劳师父今天之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当听到他们在城门口被人撞了一下的时候,神色变得冷峻起来。
“劳师父,你去跟天海府说一声,这几日城内戒严,直到找出凶手为止。”
镇国公用平静的语气发话了,心一从来没有见过镇国公真正生气的样子,为了儿子的安全,老爹竟然对整个天海城发布了戒严的命令。
“是!”劳师父领命去了。
好在镇国公并没有迁怒耀武,这让心一稍稍安心。耀武扬威兄弟俩一见到镇国公便主动跪下认错,半天没起来,也没敢吭声,心一以前也做过别人的侍卫,十分理解他们的处境。他本来还想替耀武求情的,现在见老爹是非分明得很,心里松了一口气。
“烈儿,你这段时间就不要再出门了。”镇国公道。
“是。”心一点头。
突如其来的搜查就这样开始了。天一亮,天海府就在各处贴了告示,帝都日报也登了通知,这几日帝都实行戒严,进出城门的人都要经过十分严苛的检查。耀武跟着天海府的士兵四处抓捕凶手,抓到任何一个嫌犯,都亲自去指认。搜查进行了几天,直到北山猎场的比赛结束,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心一突然从北山消失,之后便一直待在府里不出门,沈放和纪凝都觉得很奇怪,托人来问了几次,得到的统一回答是心一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又过了几日,城外突然有人中毒死了,而且正是番木鳖粉的毒。天海府顺藤摸瓜,终于找到了那个卖枣的女人,镇国公亲自去天海府监审。
人证物证俱在,案子很快便水落石出了。万万没想到的是,心一这次遇险居然是因为不走运。原来,那个卖枣的女人非常命苦,如今还有些神智失常。她第一次婚姻失败,嫁了第二任丈夫,丈夫却早早死了,只留下三个孩子。她家境贫寒,好不容易建起了一座房子,前几日又被雷劈倒了。重重打击之下,女人认为上天待自己不公,心里十分痛恨那些有钱人,渐渐起了害人的心思。她把番木鳖粉藏进红枣,专门卖给那些衣着光鲜的有钱人,一边收他们的钱,一边在心里默默诅咒这些人去死。
女人因精神失常被判终身□□,帝都的戒严令方才解除。听了镇国公带回来的消息,心一十分郁闷,他怎么会莫名奇妙撞上了这个精神失常的女人?
虽说案子顺利了结,心一在北山有惊无险,算是大幸,但他总觉得这件事怪怪的。好在镇国公抓了凶手,终于肯放他出门。心一打听到那个卖枣的女人要被移交到专门关押罪犯的监牢,便特意去看了一眼。
戒严令解除,帝都重新恢复了熙熙攘攘的喧闹景象。心一由来宝、耀武、扬威三人陪着,站在一个人来人往的街口,看着天海府的士兵把犯人从牢里押出来。
待他们经过,心一的视线牢牢定格在带着枷锁的女人身上。他虽然表面上没有太多反应,心里却一片骇然。
怪了,那个要毒死他的女人,怎么是她?
犯人被士兵们押着,蓬头垢脸的,和初见的时候大不一样,但心一还是认出她来了,因为这个女人曾经给他留下过很深刻的印象。
就在不久之前,这个女人还去天海福社领了林旦出来,拿了别人的钱却又在半路甩掉林旦逃走了。
这个贪钱的女人,林旦叫她妹妹。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午后天气闷热,监牢里弥漫着一股异常难闻的气味。心一支开了前来献殷勤的牢头,只带了一个人进去。监牢四面都是高墙,坚不可摧的铁栅栏横亘在每个小小的单人牢房前面。过道有些脏,四周光线昏暗,有的犯人大剌剌的躺在干草堆上,有的缩在墙角,还有的人对着某处空气咿咿呀呀地念叨着什么。
心一来到一间牢房前,只见里头的犯人蹲在地上,头埋进了膝盖,双手用力环抱住自己。牢里光线不足,他有些难以分辨对方的身份,便在栅栏上敲了敲,引起了那人的注意。
“虞夫人。”心一唤道。
犯人听到喊声,身体微微一震,茫然的抬起头来。心一注意到她憔悴不堪的脸色,蓬乱的头发像稻草一样,卸去妆容之后,他发现这个女人上了些年纪,又或许是生活的艰苦在她脸上提前刻上了几道褶皱。
犯人和他隔着栅栏对望,眼神麻木,显然没有认出心一的身份。
这时,一个人从心一身后缓缓走出,站到了栅栏前面。他有些胆小,连头也不敢抬,伸手轻轻地握住了栅栏,嘴里发出了类似“嗯嗯”的语气词,怯懦的样子和他高大的身材十分不符。
“你……你?你没死?”女人一眼就认出了他,不可置信地叫出了声,惶恐而震惊。
“虞夫人。”心一皱眉,“谁告诉你,你哥哥死了?”
“你真的没死?”虞夫人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用颤抖的手指指向那人,脸色由震惊逐渐转为了愤怒,连连大喊,“你竟然没死!”
被她这么一吼,林旦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他想离女人远一点,却又有些不忍,仍然强撑着待在了原地。
“没事的。”心一安慰他,然后扭头问牢里的人,“虞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被骗了!我被人骗了!”虞夫人从强烈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哭又叫,指着林旦大骂,“这个人没死,我为什么要遭这些罪?!”
“虞夫人,你毒害了两条人命,这个罪行和你哥哥没有任何关系。”心一打断了她的疯狂,仔细盘问,“自那日你丢下他之后,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谋害那些无辜的人?”
“你不要一口一个哥哥,我不是他的妹妹!”虞夫人大怒,“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我……”她说着,声音带了上了哭腔,继而哽咽起来,竟是说不下去。
“妹、妹妹……”林旦见她哭了,嘴唇轻轻蠕动。
“闭嘴!”虞夫人恼怒地大喊。
林旦被吓住了,紧紧抓着冰冷的栅栏,一言不发,低头看向地面。心一见他们二人的情绪都有些激动,不由问道:“虞夫人,你听说林旦死了,便要用毒枣去谋害别人的性命吗?”
“不是我、不是我!”虞夫人猛地摇头,“我以为他死了,是那些人、那些人指使我的!”
心一立即问:“那些人是谁?”
虞夫人浑身一颤,不再去看林旦,而是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用绝望的声音道:“那天……官府突然找到我,让我去天海福社领这个姓林的回家,我去了……然后在半路上把他甩了……”
“那天我刚好在场,见他傻乎乎的被人欺负怪可怜的,便把他带回府上了。”心一接下她的话,问道,“后来呢?你回去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虞夫人闭上眼睛,无力地道:“那天之后,大概过了七天左右……我收到了不知谁寄来的五两银子和一封信。信上说这些钱给我养姓林的,我看到银子,想着我有三个孩子要养活,就生了贪念,偷偷把钱留下了,但没跟任何人说姓林的丢了的事。从那以后,我每过七天就能收到五两银子,攒了一段时间,存够了盖房子的钱。”
“你一直都不知道那些钱是谁寄给你的吗?”心一问。
“不知道,我以为是官府或者天海福社给我发的补助,我怕他们发现我把人丢了的事,一直没敢去问……”虞夫人的眼睛闭上了又睁开,声音颤抖,“就在前段时间,有一伙人找到了我,说姓林的在被我丢掉的那一天就死了,他们要我还钱,可是……我家里有三个孩子要吃饭,又刚盖了新房,哪里拿得出钱来还他们?他们就说我犯了罪,要去告我,还把我刚盖起来的房子推倒了,威胁我说要把我的孩子送到天海福社,说到时候还会想办法慢慢折磨他们。我当时慌了,跪下来求他们,说只要放过我的孩子,我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结果,两天以后,他们就带了一箩筐红枣来找我,让我一定要卖给某个贵人的侍卫。”
听到这里,心一眉头一皱,明白那些人果然是冲着他来的。按虞夫人的说法,他们早就知道心一的身份,甚至不惜面对镇国公的怒火,也要找机会弄死他。
不过,去北山猎场是很突然的决定,心一只提前一天告诉了沈放,镇国公府是不可能有内奸的,那就说明了一件事。
有人在监视他!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心一想起了烟霞岭案件,那时候的他也被人掌握了动向,这么一联想,他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虞夫人接着道:“我按照他们给我的时间和路线,果然在北城门口附近遇到了一个要买红枣的侍卫。那些人很凶狠,我怕出什么事,卖完红枣就赶快回了家。窝在家里等了几天,外面一切风平浪静,那些人也不来找我了,我就以为没事了。我带了三个孩子,盖房子的钱也没跟木匠结清,实在缺钱用,那些红枣本来应该丢掉的……我……我不想糟蹋了这么好的东西,就偷偷拿去卖了,没想到第二天就传出了死人的消息,我慌里慌张的,把剩下的红枣倒进了护城河,结果就被官府的士兵抓到了……”
虞夫人捂着脸抽泣,又十分不甘地指着林旦,咬牙切齿地道:“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他们骗我说你死了,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我们家今天遭受的一切,都是你害的!”
林旦抓住铁栅栏的双手微微颤抖,面对虞夫人的愤怒和指责,眼神倔强而忍耐。
“虞夫人,请你不要是非不分,这件事跟林旦没有一点关系。那些人故意找上你,想方设法把你逼入了绝境,是想借你的手杀人!”心一叹了口气,又问,“你还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吗?如果我让你跟画师描述一下那些人的长相,你能说得清楚吗?”
虞夫人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她的脸色一片惨白,嘴唇颤抖,语无伦次地道,“很凶……他们都长得很凶,像强盗一样……”
心一思忖,郑重其事地问:“虞夫人,我问你,你那天领着林旦回去的时候,在大街上被很多人围观,当时有个人给你了银子,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他后来有没有再跟你接触过?”
虞夫人沉默了半晌,再次摇头。
心一看她的样子,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了,暗暗叹了口气。他自问在大胤境内并未树立什么仇人,唯一涉及性命的便是年初的时候和老大他们集体叛逃。端王殿下若是嫌他们几个知道的太多打算灭口,一定会用不动声色的方法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无论如何,端王绝对不会将虞夫人这样的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这次被人下毒,一定是他成为世子爷之后惹上的祸端,其中最有嫌疑的,便是那个在烟霞岭逃掉的胖子。心一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些人丧心病狂的行事风格和那次捉谢凌容的时候如出一辙,以他一个刺客的直觉,那个胖子多半跟这事脱不了干系。
他本想留着那个胖子慢慢算账,没想到竟然先被人下手了,真是讽刺。心一有了主意,正准备离开牢房,忽然注意到林旦还是呆呆地望着虞夫人,不禁问道:“对了,虞夫人,你和林旦到底是不是兄妹?”
听到这个问题,虞夫人全身一僵。
“我知道林旦是当年那个叛军林士奇的儿子,他们一家老小都被关在西郊的老宅里,一直关了三十多年。”心一说着,见林旦的肩膀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虽有些不忍,但还是问道,“那个老宅多年没有人进出,他怎么忽然有了你这个妹妹呢?”
虞夫人沉默了很久,最终,像是想清楚了什么,浑身放松下来,语气平平地开口:“我和姓林的确实有血缘关系,这件事,只有帝都老一辈的人知道。”
听到这话,心一不禁看向了林旦,见他将额头抵在了冰冷的铁栅栏上,怔怔地望着牢里的虞夫人,眼角有些湿润。
“三十多年前,林士奇纳妾被人举报,后来就有了那场叛乱。那个小妾是他从一伙流氓手里救下来的,就是我娘。”虞夫人声音低沉,像是在讲述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林士奇救了我娘,以报恩为理由让我娘跟着他。后来他战败了,被判终身□□,官府让我娘选择留下还是离开。我娘还很年轻,不愿意一辈子被关在那种地方,但她那时候怀了身孕,林士奇说那是他的骨肉,我娘的恩情没有还完,必须把孩子生下来才能离开……”
“原来如此……”心一终于明白了,“林旦是你娘留给林士奇的儿子,你则是她和后来的丈夫生的,对不对?”
虞夫人点了点头,语气有些疲累:“我娘生下了第一个孩子以后,就隐姓埋名重新嫁了人。可是,她就像应了林士奇的诅咒一样,一辈子凄苦不堪。那段时间,只要有人发现了她的身份,总要来嘲笑我们一番,后来她死了,诅咒延续到了我身上。过去十几年里,我嫁了两个丈夫,他们都对我不好,而且早早就死了,就剩下我和三个孩子……”
“究竟是什么诅咒?”心一忍不住问。
“我娘说,她离开那个老宅的时候,林士奇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了她,说她这辈子既然做了妾室,便永远都是一个妾,没有人会愿意娶她,他说我娘抛弃了自己的主人和儿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在林士奇的眼里,女人是他的妾,他的所有物,死了都是他家的鬼。虞夫人的娘亲“抛弃”他这个主人,独自去过新的生活,就活该下地狱。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
“这个林士奇太可恶了!”心一忍不住道,说完就发现林旦整个人都在发抖,想起那个心心念念要做天下之主的坏家伙是他的亲爹,又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虞夫人对林旦的态度总是那么恶劣,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多故事。
“既然林旦是你同母异父的兄长,那他就不是林士奇的长子了?”心一想起了一件事,扭头问林旦,“你还有一个比你大六七岁的哥哥,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林旦摇了摇头。
“虞夫人知道吗?”
“不知道,或许早就死了,那个宅子只有这个人活了下来。”虞夫人愤愤道,“也不知道是谁向官府告发了我的身份,让我去领他回来。若不是为了跟天海福社要点钱,我才不会去领他呢!我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哪里有闲工夫养一个傻子!我早就打算好了,拿了钱之后,就找个地方把他丢掉,反正他是个傻子,到时候我只要跟别人说,他是自己走丢的就好了。”
虞夫人一再为小钱生出贪念,却没想到早就陷入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她虽然不算罪大恶极,但她的那点贪念却实实在在害了人,也葬送了她的后半生。
心一有心帮她一把,思存了片刻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去见州长,把你知道的事全部告诉他?”
虞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我知道我是因为贪钱才落得这个下场,你不用可怜我。”
“我不是可怜你,是可怜你的三个孩子。”心一叹气。
“就是为了我的三个孩子!”虞夫人忽然冲他大喊,表情逐渐狰狞起来, “只要我在牢里,他们就不会动我的孩子!反正那两个人是我毒死的,这个罪名我担了!”
虞夫人不相信官府能抓到那些人,事实上,心一也没有把握能抓到他们并且让他们认罪。罢了,既然虞夫人选择了在牢里度过下半辈子,她也确实犯了罪,那便随她去。
心一不再说什么,拍了拍林旦的肩膀,示意他离开这里。
林旦最后看了一眼虞夫人,对方还是那副对他恨之入骨的表情,只得无奈地转过身,跟在心一身后离开了天牢。
虽然那个女人不认他,但到底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和父母在老宅里生活了三十多年,曾经以为那个院子就是全世界,可是离开那里,他才知道原来天地那么大,除了他们之外,世界上还生活着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他很恐惧,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很陌生,他疯狂地想回到那个宅子,回到父母身边。
他挖了十来个坟墓,找不到被埋进土里的父母,终于明白在这个大得出奇的世界里,他只有一个人了。后来,他被城防军抓走,被打得头破血流,已经没有了生存的欲/望,正打算放弃一切的时候,虞夫人突然出现了。她告诉他,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妹妹,现在要把他接回家里去。
林旦怀着重新开始的希望跟她离开了城防军的哨所,虽然他最后还是被丢弃了,但是,他不想也丢弃她。
出了天牢,林旦跟着心事重重的心一站在了一个僻静的转角处。他几乎毫不迟疑,双膝一弯,重重地跪在了心一身后。
心一正等来宝来接,听到动静诧异地回头,十分意外地问:“怎么了?”
“我……”林旦仰起头看他,艰难地组织词句,一字一顿地道,“孩子……我……我要……”
心一闻言,微微一笑:“你是说,你打算收养虞夫人的孩子?”
“是、是。”林旦点头,又用恳求的目光看向心一,“求你……少爷……帮我……”
“你快起来吧。”心一把他扶起来,道,“你帮我打理有个宝贝,我会给你算工钱。你先不要急,虞夫人的孩子我会派人去照料,等你自己的生活没问题了,我就想办法把他们从天海福社接出来。”
“谢、谢谢少爷。”林旦面露欣喜,激动得像个孩子。
心一正准备安抚他几句,鼻尖敏锐地闻到了一股幽幽的淡香,十分舒服。这个香味!他对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心头猛然涌起一阵由衷的的欢欣,嘴角更是抑制不住地挂上了一抹笑意。
他抬起头,满怀憧憬地看向了站在林旦身后不远处,眼神焕发着光彩。
谢凌容刚来这里不久,正听着主仆两人说话,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注意到了自己,不禁一愣。
因为毒枣的事情,心一有好几天没有出过门了,这时候看见谢凌容,看见她还是那副熟悉的打扮,甚至连认真的表情都没有变过,心里抑制不住地高兴。
“公主!”心一立即凑上前去,“你怎么来了?”
谢凌容见他一脸傻笑地走上前来,收敛了听墙脚的表情,她没有回答心一的问题,而是板起脸反问:“有人下毒害你?”
“呃……”心一挠了挠头,“谁告诉你的?”镇国公府对外只说世子在养身体,从没透露过相关情况,按理说外人不应该知道。
“你那天夜里匆匆忙忙地离开北山,说是突然病了,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谢凌容瞟了他一眼,“你白天看着还挺精神,怎么莫名其妙就病得那么严重了?后来,你回去之后就闭门不出,城里还戒严了,天海府到处抓凶手,你能说这是巧合吗?”
听她说话,心一身上暖暖的,他那天见谢凌容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自己,还以为她气极了,要跟他断绝来往呢!没想到她居然记得他的精神状态,看来自己还是被注意到了。
“北山猎场的比赛结束,我们刚回到帝都就发生了有人被毒死的案子,满城的士兵都在搜捕凶手,那里头就有你身边的那个侍卫,后来凶手抓到了,案子一结你就出门了。”谢凌容继续说道,“把这些事联系起来,很容易便能猜出你那天在北山遇到了危险。”
“你真聪明。”心一笑道。
谢凌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正色道:“到底是谁要杀你?该不会真是你太倒霉,碰见了一个疯子吧?”
心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谢凌容道:“你刚搬回帝都不久,不可能和人结下什么深仇大恨,除非……”
“除非什么?”
谢凌容皱眉,斟酌着语气道:“其实,烟霞岭的案子一直有个疑点存在,我曾经翻看了那个地下洞窟的账本,总觉得以那两个商人的财力不可能把洞窟建成那种规模。我怀疑有人暗中资助他们,而且资助的金额巨大,不过我没有确切的证据,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罢了。”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一点,我被劫走的时候,如果那些人是想抓女人回去卖或者只是不想让我发现地下洞窟的入口,他们为什么不顺便抓走桃子呢?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他们当中有人认识我,他抓我,就因为我是谢凌容。”
听她一分析,心一眼前立刻浮现了那个胖子的样子,谢凌容真的很聪明,她几乎猜对了全部真相。
“如果烟霞岭一案还有漏网之鱼,我们两个都会是对方报复的目标。”谢凌容终于正眼看心一了,一本正经地道,“趁着纪姐姐还在帝都,你好好跟她学武功,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防身,你别偷懒,别将来真的做了短命鬼,后悔也来不及。”
她说完,表情又恢复了那副毫不在意的冷漠样子,转身正要走,心一忽然一个跨步将她拦住,笑眯眯地道:“容儿,你在关心我。”
“……”谢凌容一愣,脸上怒意又起,“你叫我什么?”
心一注视着她的脸,唇边笑意满满,又唤了一声:“容儿。”
“……放肆!”谢凌容瞪他,“你竟敢直呼本公主的名字!”
心一不满:“我爹他们都是这样叫你的。”
“镇国公是长辈,这样称呼我自然无妨,你是长辈吗?”谢凌容道,“哼,你既不是我的长辈,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不准你……”
“我好歹比你大一岁,算长辈吧?”心一嬉皮笑脸地说,注意到谢凌容立马翻脸,赶忙道,“好好好,我不瞎说了,那……公主,等以后我是你的什么人了,就可以这样叫你了吧?”
“先看你有没有命活到那时候再说吧!”谢凌容不想跟他耍嘴皮子,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
看到她被自己气到不行的背影,心一不觉嘿嘿笑起来。他真的很想知道谢凌容问纪凝的那些问题都是什么答案,还有,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想知道她是怎么看待自己的,迫切且满怀期待。神游天外了一会儿,心一嘴角的笑容挂了没多久就渐渐凝固了,他眼前再次突然了那个胖子的模样,仿佛能看到那个家伙的影子隐藏在谢凌容娇小的身体背后,像一团挥之不去的阴影,令他浑身不自在。
他深切地觉得,有必要马上除掉这个祸害。
朱雀街,乐庭。
帝都唯一公开合法的风月场所门庭若市,各色美人言笑晏晏,迎来送往热闹非凡。自那日被谢凌容抓包之后,心一很久来过这个地方了,这回他轻车熟路找到郝夫人,点名要见李玉。
“哎哟!世子爷,您可真是来得不巧!”这段时间,心一在帝都大出风头,郝夫人自然也认得他了,略带歉意地解释,“玉儿今天被人包下了,马上就要出门去见客人,实在没时间呢!”
“郝夫人,你行行好。”心一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郝夫人手心,讨好般地笑道,“我就跟他说两句话,说完就走,绝不久留。”
郝夫人掂量着银子的重量,象征性地考虑了一下,很快便笑了起来,道:“真的只说两句话?那我就不给世子爷记账了,他在二楼休息呢,我让人带你去。”
“多谢多谢。”心一诚恳地拱了拱手。
郝夫人招了招手,便有一个长相清秀的书童领着心一上楼去。李玉待在一间布置得颇为雅致的厢房里,心一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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