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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夫人养成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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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举子千恩万谢,文沐松呆若木鸡。
不能科举,他如何能再次振兴文氏家族?他多年的蜇伏打磨又是为了什么?
祈帝已经拂袖退朝,他还伏在地上,半天都直不起身。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租住的院子,文思晴正关着门在屋子里面哭,孙氏手足无措地站在院子中。
不久前,一群官差闯进来,二话不说就直奔书房,胡乱地翻了一通后离开。
她和文思晴吓得不轻,文齐贤也不知去了哪里。两个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一句话也不敢问。
此刻看到老爷归来,她的心一沉。老爷这副模样她从未见过,仿佛游魂一般。
“老爷,发生何事?方才有官差来翻东西。”她关切地问着,小心翼翼地察看着文沐松的脸色。
屋内的文思晴听到动静,急切地开门出来,“四叔,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人闯进我们家?还在你的书房翻走不少东西,你们是不是在外面惹事了?”
文沐松淡淡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一路上都在想,是谁仿了他的字迹,他怀疑过孙氏,孙氏是他最亲密的人,可是看到孙氏关切的眼神,他在心里否认。孙氏跟了他多年,对他一片痴心,不可能受别人的唆使来陷害自己,自己是她的天,她不可能联合外人来害他。再说孙氏的字都是他教的,不像是会模仿自己笔迹的样子。
那么对他的笔迹一清二楚的外人,就只剩下赵书才。他曾在赵书才手底下当了六年的师爷,若是赵书才拿出他以前写过的纸稿,请高人仿照,也不是没有可能。
赵书才这么做的原因,十分清楚,他和胥家可是姻亲。
这次泄题一事,陛下如此震怒,他大胆猜测,只怕是千真万确的考题。能拿到考题的人,毫无疑问正是胥家。
他目光阴冷,自己的计划被打破,说不定就是胥家做的手脚。想不到胥良川如此心机之深,竟能拿到真正的考题,使出反击之策,将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他还没有败,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鹿死谁手。
旁边院子里的沈举子也回了家,两家人隔墙相望,又互相别开。
沈举子不过是别人的棋子,他要真怪,也怪不到沈举子的头上。没有沈举子,还会有其它的举子。胥良川存心要对付他,总会寻到合适的棋子。
文思晴见孙氏还杵在这里,怒喝一声,“还站在着做什么?不知道我四叔从早上出门就没吃东西吗?”
孙氏唯唯诺诺,忙和自己的丫头去烧水做饭,文沐松则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眼下唯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紧紧地攀附着太子,只要太子登基,他得到重用,文家还有翻身之日。
隔壁沈家人在收拾东西回乡,孙氏想了想,刚才老爷和沈公子的脸色都很怪,说不定沈公子知道发生的事情。
她抽个空去找沈夫人,沈夫人拉着她的手,再三地求情,“孙妹子,我是真不知道发生何事?你前次交给我的字,竟成了泄题的证据,现在我家相公被取消科举的资格,你家的老爷也一样。相公不能参加考试,我们正准备收拾东西返乡。”
孙氏大惊,往后退了一步,惊疑地望着沈夫人。这么多年来,她常常一人呆着,闲来无事时就在老爷的书房练字,无人知道她会仿写老爷的字,连老爷自己也不知道。
沈夫人抹着眼泪,“孙妹子,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不过你读的书多,应该知道福祸相依的道理。你们老爷不能出仕为官也好,他不就可以只守着你,你就可以和现在一样管着他的后院,你说是吗?”
孙氏的眼睛直直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半晌,慢慢低下头去,“沈夫人,您方才在说什么?妾可没有交给你什么字,您莫不是记错了,我们家老爷被人陷害,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要回老家,妾也没有什么可送的,祝你们一路顺风。”
“看我这记性,老是忘东忘西的,这男人们的事情,我们妇道人家哪里清楚?孙妹子,你是个好女人,以后啊就好好和你们老爷过日子。”
孙氏默然不语,目送着沈氏夫妇离开巷子。
不一会儿,文齐贤也回来了,可能是听到外面的传闻,一语不发地朝书房走去。很快书房的门被关上,叔侄二人不知在里面说些什么。
她看着院子,又望一下头顶的天,慢慢地朝灶下走去。
此次科举,曲折颇多,考题必定是要重新出的。胡大学士被祈帝狠狠训斥过,但却没有免去主考一职。外面传得满天飞的考题,为免再起祸端,只能说是文家的押题。押题而已,尚不能处置胡大学士,至少现在不能处置。
祈帝放下狠话,要是考题再泄,胡大学士的官也当到了头。胡大学士胆战心惊,再三向祈帝保证。
考题一事,祈帝心知肚明。文家真有十押九中的本事,为何还会默默无闻地偏居在沧北。分明是有人将考题透露给他,至于是谁,他的心里也有数。
他坐在金殿中,望着下面站着的太子。
对于这个儿子,他倾注的心血最多。他登基后没多久,就立了太子,太子是长又是嫡,早立早稳固人心。
“尧儿,对于此次考题被人猜中一事,你有何想法?”
太子身子微向前倾,十分恭敬,道,“不过是侥幸而已,被沈举子之流有心利用,才会引起乱事。父皇英明,对于此等害群之马,就是应该严惩不贷。”
“尧儿能这般想,父皇很欣慰。天下之事,唯正道可行,存身立正才是根本。就是因为身正,才不能冒行不义之事,以免失足成千古之恨。”
“是,父皇教诲,儿臣谨记于心。”
“你记得就好。朕听闻你最近冷落太子妃,你母后都管不了,是何原由?”
太子微垂眼皮,恭敬地站着。心中十分恼怒,平湘仗着是母后侄女,三天两头地去德昌宫里诉苦,害得母后训诫过他几次。现在还闹到父皇这里,真是个悍妇,哪里堪配太子妃的身份。
“父皇,儿臣并未有意冷落她,而是儿臣最近学业颇多,有些顾不及。再说儿臣是太子,怎能天天在后宫陪着她喝茶闲聊?”
祈帝的脸色变得缓和一些,语气平淡,“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太子告退后,祈帝望着他的背影,脸上复杂难辩。尧儿为何要针对胥家?胥家历来只忠心正统,尧儿将来继位,以胥家的忠心,定会全力扶持他。
莫非?尧儿莫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才想着自己培值势力。他的眼眯起来,更加莫测。
文沐松被剥夺科举资格的事情传到雉娘的耳中,她侧过头,看一眼手捧着书,端正地坐在桌子前的丈夫,抿嘴一笑。
放下手中的东西,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跟前,将头凑在他的耳边。
“夫君,是你干的吧。”
温热香馥的气息喷在胥良川的耳后,他的身体似轻颤一下,长睫毛微微抖动,体内有什么巨兽被唤醒。他深吸一口气,从书中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露出笑意。原本清冷的脸上,如冰川遇艳阳一般,折射出炫耀夺目的光芒。眸中暗涌,似狂风巨浪灭顶扑来。
“以他之矛,攻其之盾而已。”
他将手往边上一放,雉娘顺势坐在他的怀中,他的身体一僵,她脸上一热。他们之间,除了之前新婚时夜里放肆,其余的时间都是比较规矩的。她顾忌古人爱矜持,不敢在白日里随意搂抱亲吻。
像这样的举动,还是头一回。
她想起身,谁知男子的大手环上她的身,将她抱坐着。她扭了扭身子,就觉得有些异样,不敢抬头去看那如玉的男子。
胥良川被她身上的体香扰得心神大乱,双臂不自觉地收紧。前世里,何曾有过这样不受控制的情愫,仿佛一头凶狠的猛兽,要从体内横冲出来。
他努力平复体内奔腾的血涌,默念了几句清心经。
雉娘感觉到他的异动,脸上的热潮更汹涌,她调整呼吸道,“莫非他动手在先?”
胥良川的眼神幽深似潭,赞许地看她一眼,文沐松确实先动手,确切地说,是他等文沐松先动的手。之前闹出的卖题之人,那张举子就是文沐松安排的人。
李举子是他的人,是他识破文沐松的计谋后,再安排的人。
文沐松的打算是考前卖题,然后考完后再揭发,让自己无法撇清,就算不能扳倒自己,也会让自己吃个闷亏,损了名声。只不过他没有料到张举子贪财,差点逼死孟举子,还让李举子给闹出来。
而自己,则立马去宫中请罪,将事情原委道出。不过是押中大题,陛下怎么可能会降罪。
随后真正的考题被泄,陛下才会勃然大怒。陛下夺了文沐松的科举资格,文沐松此生都别想光明正大地跻身朝堂。
他猜测以文沐松的城府一定不会善罢干休,太子就是唯一的希望。
事实也确实如此,文沐松并没有离京的打算,他不能下场,文齐贤却是可以的。同是文家人,要是侄子能有机会崭露头角,他再从旁协助,文家未必没有重振辉煌的一天。
他沉寂不出门,侍机再动。
第100章 图谋
因为官府的插手; 买卖考题的事情很快被平息下去,举子们个个明哲保身; 不敢随意谈论此事,就怕受到牵连; 也被夺去功名。
同样是买卖押题; 文沐松和沈举子虽不能再参加科举,却并没有剥夺功名。而前次事发的段鸿渐和张举子等人,不但被取消永世科举的资格,而且还被夺去功名,贬为白身。
张举子和孟举子之流,身无倚仗,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但段鸿渐不服气; 他是四品大员之子; 继母又是皇后娘娘的亲信; 被夺功名; 以后哪还有脸见人。
段大人被他闹得没有办法,他虽然官从四品,但身为太常寺少卿; 也不过就是管些皇家祭祀册封相关的杂事; 没有真正的实权。加上从前年到现在,陛下对他越发冷落; 他哪里敢去陛下面前求情。
他频频用眼神暗示赵氏,示意赵氏去找皇后娘娘求情。赵氏有些迟疑,前次因为燕娘之死; 她这心一直提着,就怕皇后找她算账,哪里还敢进宫去讨恩典。
眼见着自燕娘死后,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皇后那边都没有动静,她这心里就越发的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悬在头顶,猛个不注意就会砸下来,头破血流。
她面露难色,段大人的脸也变得不好看起来。这赵氏,嫁进段府多年,未曾生下一儿半女,他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一直对她敬重有加。不仅没有纳小,还将府中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打理。
眼下鸿哥儿出事,正是用得着她的地方,她怎么还推三推四的?
赵氏气苦,终于,她妥协。命人往宫中递牌子,德昌宫派出一个小太监出来,说皇后娘娘身体微恙,近日不会召见命妇。
赵氏听闻,心里“咯噔”一声,皇后娘娘莫不是在怪罪她?
燕娘的死,常远侯推出两个丫头糊弄过去。皇后会不会责怪她没有去侯府替燕娘出头,可是大哥他们去了,还不是不了了之。她一个做姑姑的,还能大得过当父亲的?
段大人在一旁唉声叹气,心中对赵氏有些埋怨,说不定自己高估了赵氏在皇后娘娘心中的份量。他就一个儿子,要是儿子断了仕途的路,那可怎么办?
他心里暗骂儿子糊涂,却不忍心去指责儿子。出了这档子事,最为伤心难过的还是鸿哥儿。
段鸿渐借酒消愁,趁着酒意在屋子里发脾气,那娇滴滴的小妾在一旁哭哭啼啼。他被哭得心头火起,拉开帘子就冲出去,直接冲进赵凤娘的房间。
赵凤娘正坐在塌上做女红,见他闯进来,对身边的嬷嬷和丫头使眼色,让她们退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
“你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只是让我出去找几个举子们喝喝酒,怎么就变成倒卖考题,那考题可不是我要卖的,我也是从文公子那里知道的。现在我功名被夺,还一辈子不能参加科举,都是你给招来的祸事,你给说说看,要怎么办?”
赵凤娘将花绷子放进箩筐中,慢条斯理地道,“表哥,你怎么这般沉不住气。书中有云,忍一时之气,换半生荣华。你的委屈,殿下都看在眼里,等日后想要恢复你的功名,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哼,说得好听,事情成了,倒也说得过去。现在事败,谁还会在意我的委屈?”
“殿下会记得,我也记得。”
段鸿渐看着她,她坐在那里,举止娴静,温婉美好。这么一个女子,明明是他的妻子,心里却像着另外一个男人,而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还帮他们瞒着,甚至被他们使唤得团团转。
“那如果万一有什么变故,我怎么办?”
赵凤娘“霍”地站起来,脸色严肃,“表哥你在说什么?什么万一?太子是长又是嫡,哪里来的万一?”
段鸿渐欺身上前,“世事难料,就像陛下,从前在潜邸时,谁能料到最后承继大统的会是他?”
他的气息喷在赵凤娘的脸上,带着酒味,她厌恶地皱眉。
“那是因为先帝没有嫡子,皇子们都是庶出,才会自相残杀。而现在不一样,太子是皇后嫡子,名正言顺。”
“是吗?既然名正言顺,以后这大祈的江山都是太子的,他又为何要如此操之过急?”
赵凤娘被段鸿渐问得脸色丕变,目露冷光。
段鸿渐退后一步,软下口气,“罢了,你们记得我的委屈就好,方才我也是担心才会口不择言。”
赵凤娘冷冷地看着他,他乖乖地退出房间。
一出门,段鸿渐就觉得背后冒冷汗。以前他从没有想过其它的可能,刚才自己脱口问出的话,放在心里仔细一想,却觉得很有可能。
太子为何急着拉帮结派,培植自己的亲信?按理来说,他只要当好他的太子,等陛下传位给他即可,何必私下动作。
莫非他的太子之位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稳?
可是陛下膝下仅二子,太子和二皇子都是皇后所出,二皇子没有道理会威胁到太子的位置?
不对,自古天家无父子,更何况是兄弟?
段鸿渐脑子清明起来,凉风一吹,打了个寒战。
那边,赵凤娘等他一走,立马梳妆打扮,急急地出了门。段鸿渐还站在园子的假山后,看到她窈窕的背影,思绪复杂。
赵凤娘先是在城中的一间茶楼中停留片刻,也不知见的人是谁。然后命车夫调转头,直接去胥府。
雉娘听到门房来报,说赵凤娘上门,她和胥良川相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赵凤娘被请进府来,按照礼节先去见过胥老夫人和胥夫人,然后才在胥府下人的带领下,来到雉娘的院子。
正好碰到出门的胥良川,她低头见礼,胥良川冷着眉眼,淡然自若地从她身边经过。
冷如冰玉的五官,气质出尘的身姿。行走如松柏,傲然似云峰。
她袖子中的手捏紧,姐妹三人,就数雉娘嫁得最好。她和燕娘,命运交错,燕娘已死,她却还在为前程谋划。
丫头们在前面打帘子,赵凤娘随后进入雉娘的屋子,雉娘从塌上站起来,亲迎上前。
今日赵凤娘衣着素净,净色的衣裙,连半朵绣花也没有。脸上画着淡雅的妆容,眉宇间带着忧色,竟有另一种凄苦的美。
而雉娘,因为有孕,穿得很随意。但绝美的容颜如饱满多汁的果子,粉白中透着嫣红,让人移不开眼睛。
赵凤娘的心似被针扎一下。
雉娘语气亲热地招呼她,“大姐,你今日怎么会想到来看我?”
“三妹,大姐来得唐突,实在是于心不安。前次段表哥酒后胡言,竟招来卖题的风言风语,差点就连累胥大公子。还好陛下英明,未曾追究大公子的罪责。我在家中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亲自登门当面和你们致歉。”
“这事与大姐夫无关,不过是有心之人起挑起事端,谁知惹得陛下动怒,夺了大姐夫的功名。想必大姐夫肯定备受打击。”
雉娘请赵凤娘坐下,赵凤娘脸有忧色,叹了口气。
“十年寒窗苦,就为一朝成名天下知。段表哥心中自是难受,意志消沉。我看在心里,也为他难过。但错就是错,他买卖考题,还和别人说是真题,差点就连累到胥家,算是罪有应得。”
雉娘垂眸,饮了一口蜜水。“事情已经过去,大姐不需再自责。”
赵凤娘点头,神色惆怅,“自过年以后,事情一出接着一出。先是燕娘枉死,接着又是科举风波,段表哥被除功名,让人措手不及。”
她的伤心不像是做伪,提到赵燕娘时并无异色,若不是城府极深,就是燕娘之死与她无关。
但雉娘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就算是相处的时间短,也能感觉到她是个颇有心机之人,温婉的表皮下面藏着极其深沉的心计。
“大姐,二姐的头七已过,一般的魂魄应该都堕入轮回。只我看常远侯府似还有所隐瞒,只怕凶手另有其人,我曾听闻含冤之人不肯转世轮回,终日在阴阳交界处游荡。”
赵凤娘似打了一个冷战,冰凉的手指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地抿一口。杯子中,茶水荡起细小的波纹。
“燕娘死得与不算冤,有因必有果,她若不为难别人,又怎么会招来杀身之祸?那替别人背罪的两个丫头也在下面,想必她忙于应付,哪有空出来闲荡。”
她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一眼雉娘,雉娘似有所感一般,唏嘘不已。因果循环,赵燕娘纵使是被人害死的,死得也不算冤。
赵凤娘收回眼神,慢慢地放下杯子,“你看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逝者不可忆,生者还得为前途奔波。段表哥现在情绪低落,我想着也不能让他这么下去,不能出仕,还可以另寻出路。”
雉娘看着她,静听她的下文。
赵凤娘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打着来请罪的名义,怕是另有图谋吧。
“三妹,我听说胥府和韩王府颇有交情,那韩王世子对你也是以表姐相称。大姐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帮忙。段表哥不能出仕,可多年的苦读不能白费。我想着,是不是给他谋个差事,近日韩王在给世子物色幕僚,不知你是否可以引见一番。你放心,段表哥经此一事,定会事事小心,不会再饮酒误事。”
赵凤娘竟然在打韩王府的主意,还想将段鸿渐那种斯文败类塞进韩王府。她这又是要算计什么?
雉娘为难起来,“大姐,我不过是个深宅女子,韩王世子也是看在胥家的面子上,才会唤我一声表姐。我自己是什么份量,我还是清楚的,不能因为别人客气几句就腆着脸上门。段表哥真有才情,必不会被埋没,你不妨让他自己去韩王府一试?”
赵凤娘一把拉起她的手,眼神中带着祈求,“雉娘,我知道以前因为我生母的事情,你对燕娘不满,可能对我也没有什么感情。但我们始终是姐妹,现在都已各自成亲,正是应该相互扶持的时候。段表哥也是你的表哥,他现在落难,更怕他人非议,也怕被人拒绝。我来求你,只是想让你和韩王世子通个气,韩王世子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定会用表哥,你表哥有事做,慢慢就会从失去功名的痛苦中走出来。这事对你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算是大姐我求你,你就帮帮段表哥吧。”
雉娘认真地看着她,心中一直在暗思,赵凤娘此举意欲为何?
为了让段表哥进韩王府,赵凤娘竟然放低姿态求她?韩王是陛下的皇兄,在朝中的份量举足轻重。难道太子要走曲线救国的道路?段鸿渐进了韩王府,就好比一个钉子,太子不会是打这个主意吧。
“大姐,你真是在为难我。你不知道我的处境,自打嫁入胥府以来,我一直恪守本份,生怕说错一句话。我们赵家家世低微,能攀上胥家,说句难听的话,那是高嫁。我上头还有两代婆婆,哪里敢逾越插手男人们的事情。”
她垮着脸,咬着唇,一脸的羞愧。
赵凤娘盯着她,半晌,道,“是大姐强人所难了,你有你的难处。此事我们再另想法子。”
“还是大姐心善,体谅我的苦处,我不比大姐过得自在。段府可是姑姑做主,你又是在姑姑跟前长大的,自然体会不到新媳妇的难处。”
赵凤娘嗯了一声,她又不是新媳妇,哪里知道新媳妇的难处。
“只是你段表哥,这段日子太受打击,都不肯出门。要他自己去韩王府一试,就怕他连门都不出。”赵凤娘脸上的忧色更重,“如果有个事情让他分神,他许是就不会自怨自艾。可他一个书生,除了做幕僚,还能干什么?”
雉娘听出她话里有话,不好接话,想转个话题。
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赵凤娘接着道,“也就只能做些和书打交道的活,好像胥府是有书坊的吧,不如你和大公子说说,让段表哥去胥府书坊做个抄誊的人,一来不用见人,二来也可以忘记伤心。这个你总能办到吧?”
雉娘哑然失笑,赵凤娘果然是有备而来。先是让她去韩王府搭线,想来这事的难度大一些,料定她不会同意,马上抛出想进胥家书坊的请求。书坊是胥家的,相比进韩王府容易太多。
要是她因为之前没有帮到人而内疚,听到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肯定会忙不迭地应承。
但赵凤娘是谁?她不可能仅是为了帮助段表哥,一定还有其它的图谋。
朝堂之事,她知道的并不多,也不比上赵凤娘的见识。赵凤娘在京中多年,常出入宫廷,对于朝事想必知之甚多。
“这个…我倒是可以向夫君提上一提,看看书坊是否还缺人?”
赵凤娘松口气般地笑一下,“我就知道三妹心善,这事肯定能成。”
“我不敢保证,男人们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敢随口承诺。”
“三妹能开口一试,大姐就很感激。我们是姐妹,胥大公子看在你的份上,也会同意的。”
赵凤娘目的达到,拉着她的手,很是夸赞一番。
雉娘听着她的赞美,也只是笑笑。
待她一走,雉娘脸上的笑就隐没不见。
赵凤娘这人,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除了算计,似乎就没有别的事情。以前还好,有县主的身份撑着,不屑于做些小动作,现在越来越露骨。
难道权势就那么重要,值得她如此疯狂地算计,不顾一切地为太子谋划?她这般帮太子,太子真的事成,她又以何种名义伴在太子的身边?
雉娘暗自想着,起身去寻胥良川。
胥良川听出她话语的担心,淡然一笑,“她既然相求,你应下便是。”
“应下?万一段鸿渐在书坊里使什么阴招,那不是累及我们胥家吗?”雉娘有些不解,明知他们不安好心,为何还要招惹?
“我就是想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招术?”
他说得平静,却带着凛然。
雉娘猜他必是有对策,没有再问。视线瞄以桌上,飘逸超脱的字映入眼帘。以前常听人说什么男人的字应该是苍劲有力的,但是他的字却如人一般,出尘绝艳。
胥良川将手中的笔递到她手上,重新铺开另一张白宣,“近日可还有练字?你写几个字看看。”
雉娘握着手中的笔,娇嗔地瞪他一眼。明明知道她最近天天嗜睡,哪里还有精力练字。她有孕在身,也不可能再用从前的那一招来对付他。
她咬着唇,一手托袖,另一只手握笔在砚中蘸好墨汁。小脸认真地盯在纸上,握笔写了一行字。
身后的男人眉头微皱,似是很不满意。
他伏身上前,从背后环住她,修长的手包着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提笔在纸上写出两人的名字。
第101章 胎相
段鸿渐对于赵凤娘没有经过他的允许; 就给他寻差事,很是不满。不知赵凤娘是如何劝的; 三天后; 段鸿渐出现在胥家书坊中。
胥家人都没有将这当成回事,又过了几天; 雉娘想着现在胎相应该已现; 于是请大夫再次诊脉。不出所料; 果然是喜脉。
而且大夫还隐晦地透露,脉相呈阳而浮; 弦中带涩; 是男胎之相。
胥老夫人很高兴; 未免惊了胎神,暂且不将喜讯公布出去; 仅家中人知晓。
晚上; 胥良川回来,交给雉娘一张房契。雉娘展开一看,脸上变换着表情。
“这不是我娘家租的院子吗?你何时买下的?”
“一直租住; 倒不如买下来。”
雉娘心下感动,她半点也没有想起这茬。房契上写的是娘的名字; 心道还是他心细; 面面俱到。
过两天,挑了个大晴天,带上青杏乌朵和海婆子,主仆一行回了赵宅。
巩氏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仔细地询问她最近的饮食起居,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又关心她腹中的孩子,有没有请大夫号过脉?
雉娘一一小声含笑地回答,待说到大夫诊定是男胎时,巩氏脸上的表情明显更加高兴。
“虽然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但头胎产子,是每个女人都盼望的。谁不想第一胎就在婆家站稳脚跟。”
“儿子也好,女儿也罢,都是我的孩子,我都会同样的疼爱。”雉娘自己倒是无所谓的,她肯定不止生一胎,后面还会接着生,生儿生女都一样。无论男女,都是她仅有的亲人。
但古人更重传承和血脉,头胎能产子,相对而言压力要小不少。
巩氏欣慰地笑着点头,女儿能这样想开当然最好,是儿是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只可惜…
她忆起自己早逝的孩子,眼中泛起泪光,连眨几下,将泪意忍下去。扶着女儿坐在屋内的靠塌上,背上垫起软枕。兰婆子端来几盘点心果子,齐齐摆放塌上小桌上。
“前两日凤娘回来过一次,又提到你大哥亲事。”
雉娘捏点心的手停住,凤娘究竟要搞什么把戏,怎么老想抓着大哥的亲事不放手。
“她提的是哪家的姑娘?”
巩氏的脸色难看起来,很是不喜,“你怕是都想不到,她提的居然是方静怡。方家现在眼高心大,都有人在私下传方静怡怕是要被纳入东宫,哪里会看得上我们赵家小门小户。之前她们想嫁方静然进来,我们没有回话,要是再去向方静怡提亲,别人会怎么想我们赵家,凤娘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那你和父亲没有同意吧。”
巩氏笑一下,“自是没有的,你爹不同意。还是原来的话,等你大哥考完后再议。我看凤娘似是很不高兴,怕是觉得折了面子。”
雉娘将点心放进口中,慢慢咀嚼。赵凤娘最近太过奇怪,不知是想要谋划什么?前几日才把段鸿渐塞进胥家书坊,又想帮大哥决定亲事,她这么做是为什么?
就方静怡那高傲的性子,能看上大哥吗?赵凤娘明知这点,还怂恿娘去方家提亲,难道凤娘是不想方静怡进东宫,所以才想让大哥求娶?太子肯定是要有侧妃的,弄走方静怡,还会有其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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