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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天下之农门弃妇-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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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只听“喀”的一声脆响,从手中传来,紧接着一声“叮”的落地声。原来秦羽瑶方才不知不觉捏紧了手,竟把拎在手中的面具捏断了。

    想了想,秦羽瑶弯下腰,把那块断掉的面具捡起来。低头看着这块由秀禾给她挑的蓝蝴蝶展翅面具,只见幽暗的巷子里,光线难以透进来,只有微弱的光点跳跃在面具上。那断痕参差不齐,绝无再圆之理。

    默然片刻,忽然轻笑出声:“他是我的仇人,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我被他迷惑,是我有眼无珠。如今我对他,已然什么也没有。”

    秦羽瑶之所以听到顾子清的名字,会有异样的感受,只是因为不肯原谅曾经有眼无珠的自己罢了。对于顾子清,却是再无情意。

    然而恨,却也是没有的。秦羽瑶爱得起,也放得下。她爱过他,也从他那里得到过回应,那时的她是满足的。想了想,又道:“如果还能再见,我必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报仇。”

    时隔良久,秦羽瑶早已想通,顾子清只能是同行,而且是比她更高层次的存在。输在他的手里,她并不冤。毕竟,如果想要杀一个人,玩感情戏是极常见的手段。比如闺蜜慕秋寒,因为明艳美丽,最常用的就是这一招。

    唯独令秦羽瑶不解的是,顾子清为何会与她玩那么久?似慕秋寒,最久的也不过是三个月而已。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便抬起头对宇文轩道:“我输在他手里,却也是赢了,因为我有了现在。曾经之于我,只是上辈子的事,我不会再记挂。我只是秦羽瑶,我只想过好往后的日子。”

    诚然,顾子清杀了她,然而秦羽瑶何尝不是赚了呢?如今的她,有了宝儿,有了秦记布坊,有了许多朋友,又遇见一个更为优秀,心地诚恳,值得去爱的男子。

    这也是秦羽瑶不恨顾子清的一个原因,因为他将她从虚幻中打破,却送她到真实的幸福当中。

    宇文轩低头看着幽暗中洁白如兰的面孔,只见那双漆黑沉静的眸中,一片坦然。心中的那片褶皱不由得渐渐舒展开了,唇边浮现出一丝轻笑:“在你们那里,男女朋友都做些什么?”

    秦羽瑶便道:“牵手,吃饭,逛街,亲吻——”

    话没说完,便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前被紧紧裹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后背则紧紧贴着一堵冰凉而坚硬的墙壁。而后一抹黑影从上而下,迅速遮住仅有的光亮,精准地攫住她的唇。

    柔软而微湿的唇瓣,带着独有的清新气息,贴上了秦羽瑶的唇瓣。轻轻的,怜惜的,如蜻蜓点水一般碰触后又分开。仿佛在他唇下的是世间最柔软而脆弱的宝贝,微微用力便会碰伤了。

    然而这宝贝又是他用尽心力才得的,故而刚一离开便忍不住又贴近。便如蝴蝶沾花蕊,轻轻一碰又分开,而后扑闪着翅膀又飞回。

    秦羽瑶方才被吓到了,竟没想到宇文轩如此狡诈而大胆,套出她的话来便吻了她。等到反应过来,却不禁为宇文轩的小心翼翼而感到好笑。

    这亲吻太轻,让她有些发痒,便忍不住推他。可是这让他抱得她更紧了,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搂住她的腰。

    却也不说话,而是低头吻住她的唇,贴住便不松开了。仿佛稍一放松,她便会飞走了。两人之间的气息,便一点点升温,逐渐让秦羽瑶觉着脸热起来。

    她又轻轻推了推他,却仍旧没推开,只是让怀抱与亲吻更贴紧了。如此小心翼翼又带着稚气的霸道,直让秦羽瑶不知不觉有些沉醉,心跳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只如情窦初开的少女,紧张得手心里有些出汗。更觉被吻住的嘴唇,竟然仿佛有一丝微弱的电流滑过,直让她情不自禁地轻轻颤抖,又有些喘不上气的晕眩。

    宇文轩施了诡计,终于亲吻了心仪的人儿,此刻心里也不是不紧张的。然而紧张之余,他又在感知,她是真的喜欢他吗?

    生于帝王之家,自幼遭受那样的经历,让机警与狡诈时刻都印在宇文轩的骨子里。哪怕对待感情,那些狡诈也时不时在潜意识中左右着他的思维。这一时的亲吻,既是他情不自禁,也是一份试探——她,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他?

    他一边沉迷于吻住的柔软嘴唇,一边又不知不觉分出心神,感知怀中人儿的反应。只觉片刻的僵硬之后,怀中的人儿便慢慢放松下来,且他清晰地听见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面颊升温,渐渐整个人软成了一汪水儿,再也不推拒他,直是不禁狂喜不已。

    她,是真的为他心动!狂喜之中,忍不住更加大力地抱紧了怀中的人儿,愈发用力地亲吻她的嘴唇。然而那嘴唇实在柔软芬芳,直是怎么也亲不够。

    宇文轩用力地亲着,只觉不够,便松开了去,转而去亲吻她的脸颊,她的鼻尖,她的额头,她的眼睛。

    一个又一个湿热的吻落在脸上,带着微微急促的呼吸,却竟然不带丝毫情欲,全部都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让秦羽瑶不禁头晕目眩,只觉得心中发出“喀”的一声,仿佛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裂开了。

    在其中,有极柔软而灼热的东西在流出来,渐渐的占据心底,让她整个人都浑身发热,只觉四肢皆暖,竟是从来不曾感受过的喜悦与温暖。仿佛,身处的季节并非秋日,而是融融的春日。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寒冬,永远都是鲜花绽放的春天。

    直到良久,宇文轩的吻才渐渐停了。然而却不是终于够了,而是叹息一声,只将秦羽瑶极用力地拥进怀里:“我只想,若能将你融入我的身体里,便是最好的。”

    这一句情话,让秦羽瑶脸上一热,忍不住咬了咬唇,只将脸颊贴在他的肩头。幽暗的巷子里,两人无声相拥。外头大街上热闹的喧嚣声想要传进来,还没接近便散了。寒凉的晚风想要吹进来,却是对那一团坚实的温热撼动不得。

    秦羽瑶伸出手,环住宇文轩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的肩头,小巧而敏感的耳朵正好贴在他颈侧的脉搏上,听着那一声声稳健有力的,然而微微有些快速的搏动声,莫名心底欣悦而踏实。这一刻,竟浑然忘了来意,只是与他拥在一起,享受这片刻的无声亲密。

    “娘亲怎么还不回来?”茶肆中,坐在二楼雅座的宝儿,与秀茹玩闹过一阵,渐渐有些累了。然而当他看向秦羽瑶的位置,却只见仍然空空,忍不住撅起嘴问道。

    “是呀,夫人做什么去了?”秀茹也不由得问道。只见宇文婉儿只是托腮望着窗外,竟是极少出声,忍不住走过来,探身朝外头看去:“小姐在看什么,如此出神?”

    谁知,刚一走近,便见宇文婉儿“呼啦”一声站起来,却是伸手猛地关上窗子:“外头风大,不要吹着宝儿。”

    秀茹被宇文婉儿突然的举动,惊得愣在原地。旁边,秀兰只见宇文婉儿面上一片清冷,竟然没有半丝过节的兴奋雀跃之意,不由得心下一突,伸手扯了扯秀茹。秀茹正在发愣,不妨秀兰伸手扯她,来不及抵抗,顿时被扯着坐回去了。

    秀禾也注意到宇文婉儿的不寻常,然而她生性文静,又只见秀兰已经拉着秀茹坐下了,便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观望事态。

    却只见宇文婉儿关上窗子后,并没有立时坐回去,竟是一把抓过桌上的老虎面具,抬腿迈了出去:“我有事出去一趟。”

    宝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而三秀则对此时的宇文婉儿有些发怵,小黎只负责三秀的安危,思罗虽然被秦羽瑶吩咐过看着宇文婉儿,却是在宝儿无虞的情况下。故而此时,几人眼睁睁地看着宇文婉儿离席,竟然没有一个人跟上去。

    此刻,京城。

    因为是桂花节的晚上,京城四处都是热闹非凡。比之青阳镇,竟是热闹十倍而不止。在城东有一棵姻缘树,已经存世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在一代代传承中,人人都知道这棵姻缘树可护佑人的姻缘。

    故而每到桂花节,便有许多青年男女来此,将一根红色布条绑在树枝上,据说这样便能够得到姻缘树的护佑。且,就在十几年前,因为一个商人在此树下躲过雨,后来发了大财,便每年都来此谢过姻缘树的庇护之恩。

    传了出去,渐渐就成了这棵姻缘树也护着人的财运,故而做生意的人也在这一日祭拜。却也是绑了红色的布条,因为红色意味着生意亨通,红红火火。为了与求姻缘的布条分别开来,便在外边绣了两道金边,渐渐传承了下来。

    就在这棵三四人环抱不过来的大树下,许多年轻男女都在虔诚祷告。而一位身姿纤细,格外灵秀的少女,此刻也双手合十,于心中默念道:“愿三皇子心愿得偿,信女愿倾尽一切,助他成就。”

    默念过后,慢慢抬起头,望向头顶树枝上,方才亲手系上去的一条红色丝带。这是一张极秀致文静的面孔,一双灵秀的眸子,此刻映满了点点闪耀的灯光,令她与周围这一切喧嚣热闹都有些不同。

    眸光定了定,便放下双手,转身欲往外而去。谁知此时,望见一个瘦削高挑的身影走来,却不由得瞳孔微缩,连忙向后退进阴影中。

    只见那瘦削高挑的身影,素衣素靴,此刻迈动步伐缓缓走来,目光有些飘忽,仿佛是无意识地来到这里。然而当看见姻缘树下无数求姻缘、求财运的男男女女,却不由得停下脚步。

    半张面孔被四下的灯光照亮,极为清秀,且眼角下生着一颗泪痣,若非身量高挑,竟险些让人错认为女子。

    颜千意生怕他看到自己,便连连朝旁边的阴影处退去。心中砰砰跳动,暗暗想道,他怎么竟出宫来了?今日桂花节,难道不应该在宫中与皇帝、皇后、太子等人一起欣赏歌舞吗?同时,又忍不住抬眼,看向这个令她牵肠挂肚,无比挂心的人。

    自从三年前进宫时,偶然遇见宇文翊,那惊鸿一瞥,便让颜千意的心中进驻了一个身影。日渐深刻,再也无法拔除。从那之后,从对政事无意,变得渐渐上心起来。常常来到颜御史的书房中,以孝心为由,帮着颜御史研墨铺纸,整理书籍。

    渐渐的,颜千意了解到三皇子的处境艰难。然而,不知是她格外聪慧,还是与三皇子心有灵犀,每每竟然从看似平和的表象中,抽丝剥茧,发现他隐藏的另一面。

    他,绝不是外表看上去的清秀温雅,与人无害。他的心中,住着一只凶兽。只待时机一到,便会冲出笼子,猛扑而出。

    颜千意忍不住痴痴地看向那清秀温雅的面孔,那人似有所觉,竟然偏头朝这边看过来。颜千意连忙低头,又往黑暗中缩了缩。

    其实她不必如此,因为她本来就站在暗中,任是谁看过来,也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黑影罢了。宇文翊方才只觉得有两道目光注视着他,然而当他看去,却只看到一片黑暗。不由得苍凉一笑,是啊,又有谁会关注他呢?

    他自幼便是无人问津,虽然是皇子,却连妃嫔宫中的大宫女的地位都不如。若非那年,柳家人站到他的面前,问他愿不愿意当皇帝?只怕如今,他也依然不过是一个可怜虫罢了。

    想到这里,宇文翊的眼光闪了闪。曾经,他以为宇文轩和他一样,都是政治的牺牲品,同样都可怜。不,宇文轩比他更可怜,因为他身体健全,好歹可以四处走动,而宇文轩却是残了两条腿,只能坐在床上。

    他记得那时,还是小小少年的宇文轩,已经生有一副令人惊艳的面孔,虽然苍白柔弱,却是连他也常常看呆了去。曾经,他还想过,要保护这个可怜的小皇叔。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自己有多离谱。他的小皇叔根本不可怜,宇文轩的身后有柳家,宇文轩自己也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文弱无害。

    他的双腿,竟是什么时候便好了?自己竟然根本不知道。一想到这里,宇文翊便忍不住抿紧双唇,攥紧了拳头。

    曾经,他以为柳家人是真心助他坐上皇位,而他为此认真发誓,这辈子都会照顾宇文轩,对柳家人好。可是经过今天一幕,眼睁睁地看着宇文轩如常人一般走下轮椅,宇文翊顿时知道,他被骗了。

    他只不过是一个傀儡,或者说一个挡箭牌。宇文轩好好的,柳家怎么会叫自己坐上皇位?无非是他们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支撑他们走到台面上来,才不得不支持自己。而等到他们暗中发展壮大,到时又有自己什么事?

    忽然,只听身边响起一个女子秀气的声音:“你想要的,一定会得到的。”

    宇文翊心中一惊,飘远的思绪立时收回,猛地侧头看向说话的人。却只见站在身边的女子,面上戴着一只白狐面具,遮住了鼻子上方,只露出来一张樱桃小口,与尖尖的秀致的下巴。

    只瞧着下巴,肌肤细腻,尖巧秀致,必是一名美女。此人遮着面孔,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却口出此言,莫非是认得他不成?只不知是哪一派的人物,目的是何?宇文翊的心中转过许多念头,面上只是淡淡:“何以见得?”

    颜千意方才只见心中挂念之人,目光涌动悲意,且双手捏成拳头,仿佛此刻心中极不好过。她心中顿时揪了起来,忍不住想道,莫非他在宫中又受了排挤?便再也忍不住,匆匆从旁边小摊上挑了一只面具,遮住面孔走了过来,开口劝慰道。

    原本,颜千意并没指望这句话能带去效果,她只是不忍心看他一个人独自难过,才大胆走了过来。本来想着,以他谨慎的心思,多半会淡淡道谢之后走开。谁知,宇文翊竟然同她搭起话来,禁不住心中砰砰跳动起来。

    然而,面对的毕竟是心中挂念多年之人,此刻能够有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还是让颜千意素来的定性有些失却。他如此可怜,她便陪他说一说话吧?便捏住了拳头,强忍着紧张,说道:“你是如此聪敏擅隐,旁人都比你不得,最后成大事者非你莫属。”

    此话于颜千意说来,已然是大大不该。然而她此刻戴着面具,又是站在宇文翊的面前,便也顾不得许多了,脸热地说了出来。

    宇文翊听到这里,心中也是一跳,忍不住上上下下将面前的女子打量起来。忽然之间,福至心灵,问道:“今日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你也在场?”

    颜千意紧张之余,竟未听清,胡乱点头道:“今日我去了,已经从旁人的口中听说那件事,却是你最具才华。”

    那件事,无非就是宇文轩不惜暴露秘密,也要回护秦羽瑶的事。在颜千意的心中,诚然宇文轩藏得最深,然而他既为了一名女子,便不惜暴露秘密,可见是儿女情长之人,做不得大事。两相一比,却是宇文翊更胜一筹。

    然而宇文翊却不禁想道,今日发生那件事的时候,都有谁在场呢?有宇文婉儿,有朱琼雯,与朱琼雯挨得极近的形影不离的,想必是程水凤。在她们旁边,似乎还有一人,生得倒是极为秀致文静,却不知道是谁家的女孩儿?

    低头打量着身前遮着面具的女子,宇文翊微微眯了眯眼睛,只觉得印象中模糊的身影,与面前的纤细身影似乎有些相似。

    “有才华又如何?太子在这个年纪,已然指了正妃。唯独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宇文翊一边说着,一边注视着身前的女子。

    颜千意早早便低了头,不敢看宇文翊的眼睛,此刻更加不知宇文翊的目光所在。能够站在心仪之人的面前,已经是十分紧张,此刻又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脱口而出道:“想嫁给你的女子,这京城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只有你看不上的,没有不喜欢你的。”

    说罢,便知自己有些鲁莽了,顿时双颊发热,一片灼烧起来。颜千意羞得就要掩面逃掉,却只听头顶响起一声轻笑,不由得双脚如扎了根,竟然抬不动步子。

    然而过了良久,却再也没听到头顶响起另外的声音,颜千意慢慢抬起头,却只见身前已经空了,宇文翊不知何时已然走了。她愕然四望,却不见那个心仪的身影,禁不住有些懊恼。

    一时又捧住面颊,想要去掉燥热,却发现面上还带着面具,索性摘下来丢了,双手捧着脸颊,心下又是懊恼又是甜蜜。他,一定在笑她蠢吧?

    不远处的阴影中,宇文翊瞧见方才还沉静万分地劝说自己的女孩子,此刻两只眼睛亮晶晶,一张秀致的脸颊通红,捂脸跺脚好不娇羞的模样,不禁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原来,他也是有人惦记的。

    青阳镇,东街茶肆之外,一道幽深小巷里。紧紧相拥的两人,终于渐渐醒回神来。

    秦羽瑶率先开口道:“我出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再不回去,他们该找我了。”

    宇文轩便放开她,转而牵起她的手,道:“走吧。”说着,迈起步子便朝外面走去。

    却只见巷子口,此刻出现两个身影,一个是思罗,一个是秀茹。只见秀茹大步猛地跑过来,喊道:“夫人!小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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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宇文婉儿的桃花

    “什么?”秦羽瑶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秀茹心急得很,便飞快说道:“她只说有事出去,并没有跟我们细说做什么去。然后,她很久都没回来,我们便去找她,却遍寻不见,只能来找夫人拿主意了!”

    “她出去竟没人跟着吗?”秦羽瑶不由皱眉,声音里有些责备之意。随即只见秀茹抿了抿唇,满眼水光,忍不住心中一叹。却是她没安排好,才使得这种情形出现,竟是怪不得旁人。便又问道:“回家找了吗?”

    秀茹一怔:“还没有!”

    “思罗快回家看一看,公主是否回家了!”秦羽瑶连忙抬头,看向巷子口的思罗说道。

    思罗的身影一闪,立时便消失在原地。

    秦羽瑶见状,又不由得眉头一跳:“宝儿呢?”她原本叫思罗看着宝儿,怎么现下却带着秀茹出现在这里?

    秀茹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公主不见了,我们急得不行,又找不见她,只好找夫人拿主意。思罗说他知道夫人在哪里,便带着我来了。”说着,抹了抹眼泪,却是见到秦羽瑶后,心中大安。

    秦羽瑶听到这里,神情不由得有些古怪。以思罗的能耐,多半是知道宇文轩就在附近吧?所以一出事,就立刻带着秀茹找过来了?

    却不知道,方才她和宇文轩的一番话,有没有传到思罗的耳中?他们拥抱在一起的场面,是否也落在他的眼中了?想到这里,脑中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宇文婉儿是不是瞧见这一幕,才……

    随即摇了摇头,宇文婉儿该不会如此无聊。可是,她到底因为什么才独自离开呢?

    “娘亲!”这时,小黎带着秀兰、秀禾也来了。坐在小黎的脖子上,正是宝儿。小黎弯下腰把骑在脖子上的宝儿放下来,顿时间,宝儿迈开小腿便朝里面跑过来。

    只见巷子深处不仅有秦羽瑶,还有宇文轩,顿时眼睛一亮:“爹爹!爹爹,你何时来的?”说着,便张开手,想要宇文轩抱。

    宇文轩便弯腰把他抱了起来,道:“才来不久。”

    才怪。

    然而他是不会跟宝儿说,他只顾着跟他的娘亲亲近,却把他抛在脑后的。宝儿不知真相,乍然见着爹爹,喜得不得了,直是搂着他的脖子道:“爹爹,你今晚还回去么?”

    宇文轩不由得眼睛里露出笑意,对于儿子的亲近,心里头很是满意:“宝儿想叫爹爹回去么?”

    “不想。”宝儿摇头,抱紧了宇文轩的脖子,道:“爹爹别回去了,咱们仨一起睡觉。”

    宇文轩闻言,不由得眼中的笑意更浓了,点了点头道:“好。”

    总归如今已经暴露了,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随即眸光微深,今日之事传到柳家人的耳朵里,不知会如何?

    今日上午出宫后,宇文轩已经写信把此事告知柳家诸人。时下的情景,是将秦羽瑶与宝儿母子接回轩王府好,还是令他们留在青阳镇更好?

    一瞬间,宇文轩的脑中闪过许多念头。最终只是想,此事还需与秦羽瑶商议过后,再做决定方好。毕竟,秦羽瑶可不是听从别人安排的人。

    不多时,思罗回来了。

    身形刚一露出来,便被秀茹发现了,连忙问道:“思罗,公主可回家了?”

    思罗摇头:“没有。”

    “什么?”闻言,秦羽瑶不由得心头一跳,这回事情大了,公主居然丢了!

    宇文轩也不由得凛然:“我们分头去找。”

    说罢,简单分了工。思罗一个方向,小黎一个方向,三秀一个方向,宇文轩带着宝儿一个方向,秦羽瑶一个方向。分好工,众人立时便分头找去。

    且说宇文婉儿,此刻却是遇到了麻烦。

    之前,宇文婉儿在窗子里看见秦羽瑶与宇文轩亲密,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烦躁和不痛快。又见三秀与宝儿说得热闹,雅座里其他人也是一派融融的景象,心中烦躁更重。

    不知怎么,就不想继续待下去,便拿起面具下了楼。出了茶肆,宇文婉儿便向街道对面挤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想远远站着,看着秦羽瑶与宇文轩拥抱在一起的情形。

    他们亲密相拥的情景,给宇文婉儿一种极复杂的感觉,有羡慕,有嫉妒,有失落,有茫然,却是叫她自己也分辨不清。然而,才刚刚挤到一半,突然人群中一阵喧闹,顿时人流变得嘈杂,更加拥挤起来。

    且,人群流动的速度也变快了,竟全都往一个方向涌去。宇文婉儿心中一惊,连忙往路边挣扎而去,却是徒劳无功。被无数人挤着,只觉得双脚都挨不着地面。

    宇文婉儿毕竟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又没有武功在身,此刻被人群大潮带着,竟然如同飘落河面上的一片树叶,没有自己的方向,只能随波逐流。

    她从小长在宫中,受尽宠爱,素日里连一个冲撞她的人都没有,也是唯一一个连背地里敢说坏话的宫人都没有。此刻被人潮带着,只觉浑身都快被挤扁了,且身为女子的尴尬部位也被挤得厉害,心中羞恼不已,连连叫道:“大胆!谁敢挤我!”

    然而人潮声嘈杂,竟是没人听得见。偶有离得近的人听见了,也只不过是当做大户人家与丫鬟失散的娇小姐,故意挤她一挤,便不再理会,擦过身边,用力往前面挤着去了。仿佛前面有金山银山,等着他们去挖掘一样。

    离了侍卫,离了侍女,离了皇宫,离了一切可以倚靠的东西,此刻流落在陌生人潮中,一股陌生的恐惧从宇文婉儿的心底升起。她挣扎不了,便只能双手环抱,努力不在人潮中跌倒。

    掩藏在面具下的骄艳面孔,此刻已是惊得发白,不知不觉咬着嘴唇,却是强忍害怕,努力记着路线与两旁的招牌,方便一会儿原路回去。

    然而,耳边的人潮声如雷,竟是聒噪得耳朵发痛。宇文婉儿勉强打起精神,记着路线,跟着人群往前方涌动了也不知道多久,才终于在一个拐角处被甩了出去。那拐角处恰好有几块台阶,宇文婉儿眼看着身子一歪,就要跌一跤。

    却忽然,只觉腰后搭上一只手臂,紧接着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姑娘小心。”

    宇文婉儿原以为这一跤免不了就要跌实了,心中有些后悔这次莽撞出来。忽然只觉一只结实的手臂搭在腰后,稳稳地将她扶住。又听那声音清朗,竟是年轻男子的声音,便连忙借力站稳,立即倒退两步。这才抬头,看向方才扶了她一把的男子。

    只见对方生得高大健壮,肩膀十分宽阔,竟是极为伟岸。而令宇文婉儿诧异的是,对方竟然也戴了一只面具,好巧不巧,也是一只老虎头面具。

    不同的是,宇文婉儿戴着的是一只凶神恶煞的虎王面具,对方戴着的是一只白色的小巧的,有些憨态的小老虎面具。若是给旁人见着,如此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居然戴着女孩子才戴的面具,只怕不要嘲笑他娘娘腔了。

    宇文婉儿此刻,心中也闪过这样的念头。然而对方毕竟扶了她一把,便道:“多谢。”说着,便走到街道空荡处,四下环顾,寻找着来时的方向。

    却在此时,只听那年轻男子煞是好奇地道:“姑娘怎生戴了这样一张面具,好生凶恶。”

    宇文婉儿收回目光,看向他道:“你还不是戴了一张女孩子才戴的面具?”

    谁知,那人闻言却更加来了兴致一般,竟走过来说道:“我是为了挡桃花,不想叫女孩子跟我说话,难道你也是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宇文婉儿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按照记忆中的来路,往回走去。

    谁知那人竟然不走,跟在她的后头,口中不停地道:“唉,真是烦,我娘天天逼我成亲,我只说没有喜欢的,她就嘲笑我眼光高。今天又逼我出来碰桃花,说不拘什么,只见到人家身材窈窕,性子可亲,便要了人家的名姓,回头去提亲便是。”

    宇文婉儿听到这里,不由止了脚步,转过身冷冷地道:“你瞧着我可亲?”

    长到一十六岁,宇文婉儿还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她很可亲的话来。哪怕是素来对她不假辞色的秦羽瑶,也从未如此说过。

    “是呀,咱们都戴着老虎面具,可不就是有缘分么?”那人仿佛没察觉到宇文婉儿的冷然,继续说道:“我戴着这张娘娘腔的面具,便是想叫女孩子都讨厌我的。你戴着这样凶恶的老虎面具,也是想叫男子都讨厌你么?”

    怎么竟是个傻子?宇文婉儿只觉得与此人讲不通,冷冷地道:“我对你没意思,别跟着我。”

    “哈哈,你误会了,我对你也没意思。”那男子听罢,竟然笑了起来,声音清朗悦耳,极是好听:“我只是觉着有缘分,不妨交个朋友罢?”

    宇文婉儿懒得睬他,抬脚便走。

    谁知那人却不离去,竟然亦步亦趋:“哎,姑娘,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今晚上人很多,我瞧着你柔柔弱弱的,别被人挤着。”

    见宇文婉儿不理他,也不气馁,兀自兴致勃勃地说个不停:“哎,其实现在的女子,大多都是这样柔柔弱弱的。唯有我家妹子,那是真正女中豪杰。她曾经一脚踹得欺负她的人吐血,且五六个男子打她,竟沾不着她的衣角,被她一脚一个踢飞了去,端的是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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