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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天下之农门弃妇-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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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你也是被我娘亲做的好吃的吸引来的吗?”宝儿抱着小狐狸,站在秦羽瑶的身边,抬头看向宇文轩。

    宇文轩不由低头,只见小家伙生得俊雅灵秀,一双乌黑的眸子似曾相识,心下有些说不出的好感:“是啊。”

    宝儿听得这一声,不由得意一笑,然后有些好奇地问道:“叔叔,你为什么遮着脸?”

    “还能为什么?不想叫人看到呗。”秦羽瑶有些没好气地答道。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宇文轩遮头遮尾的这种行径,心里很是不悦。瞧不上她,就别来吃她的饭啊?既然稀罕她的饭,就当以诚相交,这样遮头遮尾地算什么?

    宇文轩怔了一下,察觉出秦羽瑶的不悦,此刻也没有生气,难得竟然好脾气地解释起来:“我得罪了许多人,但凡出门,必戴着面具。这样是保护我自己,也是为你们好。”

    秦羽瑶微微一怔,听得他如此耐心的解释,心中的不悦微微淡去,点了点头:“进来吧,正该吃饭呢。”

    宇文轩便跟在后头走进去,只见宝儿连连回头看他,便问他道:“小家伙,你为何总是看我?”

    宝儿小脸一红,立刻转回头去,再也不敢瞧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这位怪叔叔,总觉得心里砰砰直跳,很想亲近他。

    而宇文轩也有种同样的感觉,无端端觉着这小家伙十分合眼。等秦羽瑶把粥端上来后,只见宝儿埋头只顾着吃,忍不住说道:“慢一点,仔细烫着。”

    宝儿吐了吐小舌头,抬头觑他一眼,立时又低下头去:“嗯。”小模小样,很是惹人喜欢。

    秦羽瑶却不大管宝儿这些,她对宝儿在餐桌上的礼仪几乎没有要求,只有一个不吧唧嘴就行。毕竟宝儿的年纪还小,要求得多了,反而被分出精力,不能全心全意地品尝食物。

    只见秦羽瑶拿着一只小勺子,动作缓慢而优雅地吃着粥,面上浮现出享受的神情,宇文轩不由得也跟着吃了起来。他舀了一勺皮蛋瘦肉粥送入口中,只觉香软绵滑,米粒煮得绵烂,而一粒粒微微有些嚼劲的皮蛋,则在唇齿间弹动,说不出的奇特。

    一口咽下,顿觉唇齿间留有一股别样的异香,说不出的美味。他不由得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子,只见她生得十分柔媚,然而神情却是沉静,仿佛做出这样美味的食物,并不是多么值得庆颂的事情。

    得到他的赞许,她也没有觉得多么荣耀。仿佛这样美味的食物,就只是她闲来生意,做来日常吃的一般。怀中抱着对秦羽瑶的好奇与探究,宇文轩舀动着勺子,慢慢把一碗粥吃完了。

    这时,秦羽瑶放下碗,起身去灶边端起两碗,给思罗和小黎送去了。主仆之间的界限,秦羽瑶还是分得清楚的,所以没有叫思罗与小黎过来同吃。而是在宇文轩吃完之后,盛出来给他们送去。

    宇文轩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空碗,有些意犹未尽。忽然,只觉得两道有些灼热的目光朝他探过来,抬头一看,只见宝儿眨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在直直瞅着他。见他看过来,便又低下头,目光正巧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

    “叔叔,你这个好漂亮呀。”宝儿指着宇文轩腰间的碧绿玉佩说道。

    “你喜欢?我送给你。”宇文轩说着,便把玉佩解了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小家伙有些说不出的好感,故而这块十分珍贵的云纹玉佩,想也没想便送给了他。

    “谢谢叔叔。”宝儿拿到玉佩,只见触手沁凉,顿时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瞧着宝儿的大眼睛里满是欢喜,此刻宇文轩的心里,也不由跟着欢喜起来。这可真是奇异,宇文轩心想。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站了起来:“叔叔该回家了。”

    说着,抬脚往外走了出去。刚走到院子里,恰巧秦羽瑶也走了进来,她眉头挑了挑:“你要走了?那不送了。”说着,端着两只空碗,与他擦着肩头过去了,一句其他客气的话都没有。

    宇文轩忍不住摸了摸脸上面具,都是因为这张面具盖住了他俊美的容颜,所以她才对他不屑一顾吧?毕竟往常的时候,虽然他地位特殊,也有许多贵女哭着喊着要嫁给他。

    此刻心中也不知什么滋味儿,走出院子,宇文轩对大树下的思罗道:“我回去了。”

    “主子!”思罗却忍不住叫道,伸手指了指屋里头,再也忍不住好奇:“里面的,是主母和小主子吗?”

    “嗯?”宇文轩挑了挑眉,什么主母,什么小主子?

    “主子,宝儿难道不是您的血脉,是我们的小主子吗?”思罗早就好奇秦羽瑶母子与宇文轩的关系,此刻逮着机会,简直再也忍不住,非要问个清楚不可。到底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秦羽瑶就是未来的主母,宝儿则是他们的小主子?

    “胡说八道,本王何曾有过——”说到这里,宇文轩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愕然。

    他忽然记了起来,就在四年前,他确实同一名女子有过肌肤之亲。而那女子,仿佛就是此村中人!莫非,那女子就是秦羽瑶?想到这里,宇文轩不由得回头,往身后的小院子里看去。

    恰巧,只看到宝儿巴掌大的俊雅小脸,从秦羽瑶的身边探了过来。那可爱之极的小脸,是那样的合眼,宇文轩方才觉着有些说不出的熟悉,原来竟是因为宝儿长得同自己十分相像!

    他方才没有用心,只是觉得宝儿生得可爱无比,十分合他的眼缘。此刻仔细看去,不由得心中震动,原来四年前的那一夜,竟然珠胎暗结?

    不过是一场恩怨相抵,居然有了结果?宇文轩此刻心乱如麻,竟然连思考都有些混乱起来。他又看了宝儿那像极了他的面容,只来得及对思罗说了一句:“务必保护好他们!”然后便脚下一点,飞快向远方掠去。

    他要让柳闲云查一查,这些年在他没有注意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年那个被他随手救起的女子,就是芸芸众生之中,最普遍不过的柔弱女子,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存在感。可是为什么,如今变得如此不凡?

    她的眼神中,清澈坚定。到底是他看走了眼,还是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忽然又想起柳闲云的来信:“云从未想过,原来冷心冷情的轩王爷,竟然如此重口味?恳请王爷告知,金屋藏娇的滋味,有多么美妙?”

    柳闲云不是无凭无据就胡乱讲话的人,他既然如此说,必然是已经查到什么。想到这里,宇文轩的眸子微冷,柳闲云竟然比他先一步知道了。到底,还有什么人都知道?

    宝儿的亲生父亲,就这样擦肩而过,秦羽瑶却丝毫未觉。她收拾了碗筷之后,便与宝儿在院子里乘了会儿凉,然后领着宝儿进屋歇下。明日一早,她还得进城,去挑一挑待出售的房子呢。

    这两天发生的事,彻底让秦羽瑶没有了耐心,她再也不想在秀水村住下去了。虽然手头银子有些不足,然而买一座小院子也是可以的。而且有思罗和小黎做保镖,哪怕买一座单独的小院,只怕也没有人胆敢来捣乱。

    秦羽瑶对思罗和小黎十分放心,而且进了城之后,再卖些什么东西,就方便得多了。不论日常吃用,还是做些小生意,都是十分方便的。如此想来,秦羽瑶对进城一事愈发迫切起来。

    忽然又想起来,就在那日闲云楼的门口,方承乾曾经对她说,要介绍一个人给她?能够被方承乾那般郑重地说出来的人,大概不是什么普通人,秦羽瑶凭着直觉嗅到了一股商机。

    怀揣着满满的希望,秦羽瑶闭目歇下。然而第二日清晨,秦羽瑶却没能如计划般进城,因为宝儿生病了。

    “宝儿?你觉得怎样?有没有好一些?”秦羽瑶的手中拿着一块湿巾子,正在给宝儿擦身降温。不知道怎么回事,宝儿一早醒来就迷迷糊糊,秦羽瑶见他的小脸红得不太正常,用手掌一摸他的额头,才知道他竟然发起烧来。

    此刻烧得浑身发热的宝儿,却不停地扭动着小身子:“娘亲,宝儿冷。”

    “吱吱。”小狐狸团缩在宝儿的颈窝间,用一身柔软的白毛试图温暖他。

    秦羽瑶却不能给他盖被子,发烧的病人是最忌捂着的,最好给他降了温。她打了一盆清水,用毛巾拧了水,一遍一遍地给宝儿擦着身子。心里头有些焦急,可惜这世界没有方便快捷的退烧药。想了想,便起身到灶边,打算给宝儿煮一碗姜茶。

    “娘亲,不好喝。”宝儿皱着小眉头,苦着脸道。

    “宝儿乖,喝了就会好了。等宝儿好了后,娘亲带宝儿进城玩,给宝儿买许多好玩的。”秦羽瑶一只手搂着宝儿,一只手端着姜茶,耐心地边哄边喂着。

    喝了姜茶的宝儿,终于没有那么难受了,渐渐停止了扭动,平静地睡了过去。秦羽瑶拿过被子,给他的小肚子盖上一角,叹了口气。

    宝儿的这场发烧,真是一点征兆也没有,秦羽瑶仔细想了想,也没发现有什么着凉的地方?怎么就忽然发起烧来呢?而且,住在秀水村,就只有一个白大爷懂一些医术,秦羽瑶自己认为,白大爷的医术懂得甚至没有自己多。

    搬进城里,势在必行!可是宝儿还生着病,秦羽瑶又不放心离开,进城挑房子的事不得不暂时搁下。

    “秦氏?这里住的可是秦氏?”这时,院子外头传来男子的喊声。

    秦羽瑶走出屋门一看,只见两名衙役打扮的男子正在走进来,不由问道:“两位官爷,不知可有什么事?”

    “你就是秦氏?跟我们走吧,有人告你纵凶害人。”一名衙役说道。

    “什么?谁告我?”秦羽瑶皱起眉头,不明白招惹了谁?

    “是你们同村的,一个叫孙氏的妇人。”那衙役解释一句,便伸手过来要锁秦羽瑶的手:“跟我们走吧。”

    “等等!”秦羽瑶皱起眉头,“你们说,是一个叫孙氏的妇人告我?”得到衙役的肯定,顿时有些瞠目结舌。这世上,怎么有如此无耻的人?她都没有将孙氏告上衙门,孙氏居然先一步告她?

    真是可气,可笑!然而由不得秦羽瑶不答应,那两名衙役此刻接了县太爷的命令,是一定要带秦羽瑶上衙门不可。

    “两位稍等,我给我儿子做了午饭,然后再随两位同去。”秦羽瑶说着,走到柴火堆旁边,抱起一些柴火便要往屋里去。

    “哎,你这小妇人,县太爷的功夫你耽误得起吗?速速放下柴火,与我们快些回去!”一个衙役不耐烦地说道。

    “我儿子病了,我若是跟你们走了,他一个人在家里没有饭吃。”秦羽瑶解释道,从前还可以把宝儿放在李氏家里,可是一想起刘玉洁,秦羽瑶便一点也不放心了。

    只见两名衙役不肯同意,秦羽瑶神色一冷,双手一松,任由手中的柴火掉落,只留下一根小臂粗的木棒,握在两手之间,微微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木棒从中间而断。

    秦羽瑶冷声说道:“还望两位给我一个面子。”

    两名衙役被她的这番举动吓了一跳,抓向她的手不由得收了回来。相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吃惊。这小妇人,身姿柔柔弱弱,倒是瞧不出来,竟有两下子!

    两人微微犹豫一番,说道:“那好吧,你速度些。”

    秦羽瑶便弯下腰,捡起脚边的柴火,进去做饭了。她向来对别人都很客气,可是当别人不给她方便的时候,那就别怪她了。

    考虑到宝儿生着病,秦羽瑶没敢做别的什么,保险起见,只是做了一锅白粥,又煮了两只鸡蛋。做好之后,秦羽瑶从灶边起身,只见宝儿睡得熟,想了想没有叫他。

    走到床边,摸了摸宝儿的额头,只见烧已经退了,秦羽瑶心下松了口气,对两名衙役道:“可以走了。”

    反正有思罗在,饿不着宝儿,秦羽瑶抬脚与两名衙役走了。

    一路上,秦羽瑶的脸色很是沉凝。这个孙氏,已经触动了秦羽瑶最后的底线,再也没有耐心容忍她!

    半个时辰后,秦羽瑶来到县衙的大堂之上,只见孙氏已经跪在地上了,旁边就是王氏。见到秦羽瑶到来,孙氏连忙指着她高声叫道:“大人,就是这个毒妇,就是她纵着家中的小毒物,咬了我这条腿啊!我叫她赔我诊金,她却不肯,大人一定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公堂之上,不得咆哮。”堂上,县太爷拍了拍惊堂木。

    孙氏不得不闭了嘴,忿忿地看向秦羽瑶。秦羽瑶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在离她有些距离的地方跪下道:“参见大人,民妇正是秦氏。”

    只见秦羽瑶规规矩矩,一派大家闺秀的气质,倒叫县太爷不由得捋了捋胡须,心下已生一分好感。再看向孙氏的时候,眼中便露出微微的嫌恶。然而这是公堂,他即便对秦羽瑶有好感,也必须得先问一句:“秦氏,孙氏说你家的小宠咬了她,不知此事可为真?”

    “回大人的话,事情是这样的。”秦羽瑶便从孙氏到家里偷盗的事情开始说起,末了说道:“她只说是被我家的小宠咬的,可是并没有人证,民妇也不敢认。”

    “胡说!大人,秦氏一派胡言!”孙氏立即大叫起来,“那日秦氏家里没有人,她家里住在村尾,地处偏僻,屋门又是老旧不堪,我作为她的养母,很担心她家里遭窃,于是好心好意地想替她保管东西!谁知,却被她家的小宠咬了!而秦氏知道后,不仅不感谢我,赔我诊金,还污蔑我偷盗!”

    “你是秦氏的养母?”县太爷的身子向前一倾,仿佛孙氏如此大的声音,他还有些听不清似的。

    “不错,大人,我就是秦氏的养母!”孙氏连忙答道。这就是昨晚,她与儿媳王氏商议一整晚的效果。

    家里的两个男人都如蠢猪一般,蠢不可言,唯有这个精明的儿媳王氏,或许可以商量一些主意。特殊时刻,孙氏也顾不得计较王氏的小心思,先与她商议了主意,把赔偿要来再说。两人商议到大半夜,才终于想到这个法子,想出这些托词。

    而旁边,秦羽瑶早已经目瞪口呆,她见过无耻的人,就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是非黑白,在孙氏的眼中,竟然完全颠倒过来!孙氏怎么好意思这么说?她的脸皮呢?她的良心呢?

    “回大人,孙氏早已不是我的养母……”秦羽瑶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就在这时,县衙外的围观人群中,有两道充满快意的目光,很快闪开了去。只见红儿挤开人群,往县衙后院走了去,对守门的人道:“张哥,还记不记得我?我是红儿呀。”

    看门的人瞥了她一眼,“哦”了一声:“是你啊。你有什么事?”

    “我有事禀告夫人,请张哥通融一下,是急事。”红儿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把铜钱来,递给那看门人:“张哥拿着吃酒吧。”

    看门人接过铜钱,掂了掂,放了她进去。红儿眼中得意光芒一闪,快步往里头去了。

    路上,遇见县太爷夫人身边的丫鬟,把红儿挤兑走的其中之一。那丫鬟瞧见红儿,拦住她道:“站住!谁叫你进来的?”

    “姐姐,我有要事禀告夫人,请姐姐通融一下。”红儿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哼,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如先说出来听一听?”那丫鬟抱着手,堵在前方不放人。

    红儿掐了掐手心,很是忿忿,得意什么?等她办好这件事,重新得到夫人的喜欢,看她不教训这帮小浪蹄子?

    想到这里,红儿狠了狠心,拔下头上的银簪,走上前塞到丫鬟的手里:“姐姐,我并不是来抢你的职位的,外头大堂上有一个我的仇人,这仇人跟夫人也有些干系,我只想跟夫人说两句话儿。”

    “哦,想不到你还蛮记仇的。”那丫鬟接过银簪,举在日头下看了几眼,只见很是精致漂亮,眼中闪过讥讽。将银簪收了起来,对红儿道:“行,你进去吧。”

    外头的大堂上,孙氏又尖又亮的声音,几乎能传出两里地远。便连县太爷都有些吃不住,只见两人各执一词,他听得有些头痛,不由一拍惊堂木:“这件事,你们两个都有错!”

    不论怎样,各打五十大板总是没有错的。县太爷心中想道,就要扔下令牌,对两人做出惩罚。谁知这时,却看见偏堂的小门处有他的夫人身边的丫鬟朝他挤眉弄眼。愣了一下,起身走了过去,问道:“什么事?”

    “大人,夫人说了,堂下跪着的这女子,就是之前抢了夫人的绸缎之人。大人,务必不可轻饶她。”小丫鬟传话道。

    县太爷听完,捋了捋胡须,点头道:“好,你回去通报夫人,就说没有问题,都依着她来。”说完,走回堂上,说道:“这件事,错在秦氏,就此判秦氏偿还孙氏的诊金——”

    不等他说完,忽然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个长随。县太爷不由瞪眼,怎么一个两个,都如此没有规矩?然而不等他示威,便见那长随跑近身前,凑近他的耳边说了一番话。

    听了这番话,县太爷的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不由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差一点,他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咳咳!”县太爷一拍惊堂木,说道:“就此判秦氏偿还孙氏的诊金——是非常不公平的!此事分明就是孙氏造谣生事,讹诈好人!来人啊,将孙氏拖下去,打二十大板,教训教训她,往后再不能胡乱攀咬好人!”

    听了这判词,秦羽瑶不由得愣住了。方才县太爷的口风,分明是想各打五十大板,怎么忽然变了?

    而旁边跪着的孙氏,此刻还在怔怔中,便被衙役拉了下去,不由得嗷嗷大叫:“大人,冤枉啊,大人你不能这么判啊!”

    “你这是在说本官糊涂了?来人,再加五个大板!”县太爷捋了捋胡须,重重地道。说完,有些讨好地站起身,作势要扶秦羽瑶:“夫人,您快快请起。都是这刁民,害得夫人跑了这一趟。夫人渴不渴?本官叫人沏茶来给夫人?”

    “不必。”秦羽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自己站了起来,她此刻觉得很是诡异,心中有些不安。为免再生变,连忙说道:“既然案子已了,我便回去了,我家里还有许多事情。”

    “哦,那好,夫人慢走。”县太爷直将秦羽瑶送到县衙外面,才住了脚步。

    此时,孙氏嗷嗷的嗓音已经渐渐低了下来。有了县太爷的关照,行刑的人手下很不留情,几个板子下去便打得孙氏痛得哇哇大叫,再也吃不住,哭天喊地似的叫起来。

    而等到二十五个大板打了下去,孙氏则已经是连哼唧的力气都没有了。王氏白着一张脸,战战兢兢地站在不远处,眼睁睁地看着孙氏被打。

    等到行刑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王氏才敢走过去,把孙氏从刑凳上翻了下来,拖回到小推车上,忙不迭地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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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狡猾爹爹单纯儿

    解决完这桩案子,县太爷出了大堂,往后院去了。一面走,一面心中后怕不已。就差一点点,他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啊!他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就再也戴不着了哇!此时此刻,连热带吓,身上的汗把衣裳都打湿了。

    回到房中,刚把官服换下来,便听到家中的小丫鬟来喊:“大人,夫人叫您过去呢。”

    “知道了。”县太爷说完,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正房厅中,只见县太爷夫人坐在堂上,她的脚下有一个甚是面熟的小丫鬟捶着腿,不由得问道:“夫人,这小丫鬟之前不是撵了出去?怎么今日,又召回来了?”

    “这小丫鬟立了功,我打算再叫她回来伺候我。”县太爷夫人说道,然后看向县太爷问道:“前面公堂上的案子怎么样了?我叫你教训那小农妇,你教训没有?”

    “夫人快快噤声!”县太爷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道:“夫人,你有所不知。那小农妇不是一般人,上面有贵人罩着,我怎么敢教训她?幸亏我慢了一步,否则若当真教训了她,只怕头上这顶乌纱帽不保!”

    “你说的可是真的?”县太爷夫人疑道。

    县太爷连忙道:“自然是真的!夫人啊,并不是我不按着你的意思,实在是这青阳镇上卧虎藏龙,你我得罪不起的人太多啊!”

    只听他说得如此郑重,县太爷夫人也吓了一跳,她自从做了官夫人之后,日日也不知道多么悠哉。若真是听信了红儿所言,教训了秦羽瑶,只怕要招来大祸!她悠哉得意的日子,就再也过不得了!

    想到这里,眼中盛怒,抬腿把红儿踢开:“不安好心的小浪蹄子,你是在记恨我把你撵出去吧?居然怂恿我得罪贵人,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把这个小贱蹄子给我打出去!”

    “夫人!夫人,不是这样的,夫人听我说啊——”红儿预料不及,一下子被县太爷夫人踢在胸口上。

    好巧不巧,正是之前秦羽瑶踢过的地方。红儿顿觉胸口一痛,口中仿佛又溢出血腥味。在别人家里吐血是极不吉利的,红儿连忙闭口咽下,不让血沫涌出来。于是,一时间便没来得及辩解,顿时被几个小丫鬟拉扯着拽出了院子。

    “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镜子,就凭你也配伺候夫人?”方才收过红儿一根银簪子的小丫鬟,此刻手下用力,把红儿丢出台阶下,恨恨地说道。

    明着说不是来抢差事的,暗着还不是做了?心口不一的东西,当别人都是傻子呢,被夫人厌弃了吧?一拍手,招呼众丫鬟们转身回了院子,把红儿抛之脑后,不管不问了。

    红儿歪躺在地上,胸口剧痛无比,直是叫她浑身无力,站也站不起来。面对此时的下场,打心底里不敢相信,这到底是为什么?秦氏难道不是一个小小农妇吗?她头上有什么贵人?难道是任飞烨?可是,任家再厉害,难道能管到县太爷的头上不成?

    此刻,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红儿,心中直是又恨又怕。周围路过的人不时投来异样的目光,纷纷在说:“这小丫鬟犯了什么错儿,被主人家打了出来?”

    这些指指点点,让红儿憋红了脸,挣扎良久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踉跄着离开了。

    离开县衙的秦羽瑶,此刻也是满腹疑团,是谁保她?她可不会认为,县太爷忽然对自己这个小农妇恭恭敬敬地十分客气,是因为他发疯了。联想到跑近县太爷跟前,跟县太爷传话的长随,不由得猜测起来,莫非是任飞烨?

    可是,他的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吧?而如果是任飞烨,以他殷殷切切地想挖自己去碧云天的心情,此刻怎么不在县衙外头等着邀功呢?

    刚走出县衙不远,秦羽瑶只见前头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瑶儿,你无事吧?”

    “方叔?”秦羽瑶微微讶异,走上前淡笑点头:“我无事,方叔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是我,是我们东家。”说起“东家”两字时,方承乾的面孔有些严肃,然后才微微自然了些,对秦羽瑶道:“瑶儿现在可有空暇?我们东家想要见你。”

    “哦?”秦羽瑶心头微动,闲云楼的东家想要见她?莫非搭救她的人,是方承乾口中的东家?如果是闲云楼的人知道她有事,并及时差人来活动关系的话,那就说得通了。

    “好。”秦羽瑶点头,随着方承乾的脚步往闲云楼走去。

    只听方承乾说道:“原本我想亲自去你家,给你道歉的,不巧这几日事情较多,就没有来得及。”

    “不碍的。”秦羽瑶摇了摇头,说道:“方叔又没有亏待我,说什么道歉?实在有些见外了。”

    “瑶儿你如此大度,叫方叔愈发愧对你了。”方承乾叹了口气,有些惭愧地道:“说起来,那日原本想留你,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的。可是你没有应下,我原以为就此错过了。谁知你运气好,那人最近一直留在青阳镇,似乎在办什么事情。今日见到你这个事,便叫我来搭救你了。”

    “方叔说的那人,就是闲云楼的东家?”秦羽瑶问道。

    “不错,就是我们东家。”两人说着话,慢慢已经行至闲云楼门前。方承乾引着秦羽瑶进了门往楼上走去,一边小声嘱咐道:“我们东家的长相,略有些奇异,你见了可不要大惊小怪。”

    “我省得。”秦羽瑶点了点头,心中更加好奇了,有本事维持整个闲云楼的运转,这闲云楼的东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方承乾推开贵宾厢房的门,恭恭敬敬地道:“东家,我把人带过来了。”

    “嗯。你退下吧。”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十分冷然,然而又不似公孙若尘那样的冰雪寒冷,倒仿佛是春日雪融之际,流淌在山涧的清澈冰水。

    秦羽瑶眉头微动,走进厢房,顿时间,看到一张十分奇异的容颜。

    只见这是一张苍白得仿佛没有血色的面孔,双眸仿佛是银色的一般。就在他的眉心之上,偏偏生着一抹莲花印记,鲜艳欲滴。而他披散在背后的长发,竟是如雪一般的颜色,连一根黑发都不见!

    难怪进来之前,方承乾提醒她说,不要大惊小怪。秦羽瑶微微怔了一下,便坐在柳闲云对面,说道:“多谢阁下出手搭救。不知阁下找我,所为何事?”

    前世见多了金发碧眼黑肤之人,秦羽瑶知道,这不过是显性基因和隐性基因的作用罢了。柳闲云虽然生得奇怪,倒也算不上多么奇异。

    如此淡然处之的态度,倒叫柳闲云有些惊讶了。这个在四年前被宇文轩随手救了一命的小农妇,偶然之间与宇文轩有过一夜之事,原以为只不过是宇文轩不得已而为之,原来并不是吗?

    这些年来,柳闲云见过各色各样的人,这些人见到他后无不目露惊异,而后或是敬畏或是恐惧。无一人似秦羽瑶这般,只是惊讶了一瞬间,便抛开了去。仿佛他就是一个长得稍微有些奇怪的普通人,不值得她惊讶似的。

    柳闲云心头微动,试探道:“你见到我,怎么不觉得奇怪?”他眨着一双奇异的银色瞳孔,又挑起了一缕银发,向后倚在椅子靠背上,将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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