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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诱夫手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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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公主的意思,是……”陶子昂已不似先前那般从容,脸上显露出一丝忧虑。
“公主说的是!”相国突然大笑着起身打起圆场来,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既然张大人家的公子如此偏爱杏花,不如就让小儿先圆他一首,然后再以公主所爱为题,大家另行切磋讨教下。”
嫪婉笑眼看着这位一国之相,心道原来你也是知情的。
“好,那就先圆了张公子的杏花。”她自是不好明着拂了相国的颜面,便大气笑言道:“张公子如此偏爱杏花,那就本宫与陶公子各送你一首可好?”
那张公子哪敢拒绝公主的美意,连连点头称好。单是看着这张明媚绝艳的脸,他便已觉得三生有幸。若能得她亲口赋诗一首,纵是就此咽气也无憾了!
“那,本宫与陶公子谁先?”嫪婉故作客套的询道。
陶子昂赶忙弓身礼让:“自然公主先请。”
“那好。”她心下窃笑。
……
随着嫪婉一步一句的咏出那首杏花赋,她看到陶子昂的脸由白至红,再至灰。
“本宫咏完了,陶公子到你了。”她盈盈笑着坐回席间。
而在坐众人,无一不被公主的惊世才华所震撼!
陶子昂立在那儿,迟迟迈不出脚步,也开不了口。
让他说什么?嫪婉把他想说的全说完了……
过了许久,他终是临场发挥憋出了一首来。虽说遣辞措意尚过得去,但与提前备好的那首杏花赋却是无法比拟。
席间众人象征性的虚赞了几句,相国大人一脸的难堪。
陶子昂双手端着玉觚来敬嫪婉,不由得惭愧道:“公主殿下实在是令在下自叹不如,但今日能与公主和诗一首也实属缘分,在下敬公主一杯。”
他刚仰头正欲先干为敬之际,突然感到背部一记吃痛!然后手一抖,玉露洒了一身……
原来竟是巧彤撞在了他身上。
“巧彤!你这不中用的笨丫头……”嫪婉将手中杯子在桌上用力一震,气的骂道。
巧彤吓得哆哆嗦嗦,求饶道:“奴婢莽撞了,求公主恕罪!奴婢是看陶公子过来敬酒,是以才急着跑过来给公主斟酒……”
嫪婉又训道:“你撞的是人家陶公子,求本宫恕什么罪!还不赶紧给陶公子去把外衫擦干!”
巧彤点头应着,便转过身冲着陶子昂道:“陶公子恕罪!奴婢这就去将您外衫擦干。”
说完她便帮着陶子昂褪下外衫,惶恐的拿下去整理。
陶子昂虽未动气,却是显得有些尴尬。衣衫不整也不便再与公主多作寒暄,便只得坐回席位等着婢女将衣裳送回。
宴席业已进行至后半段了,陛下也终于驾到。
众人行过礼后,陛下和臣子们闲谈些国事,女眷们有些觉得不便,就起身去园子里赏花了。
嫪婉觉得自己待客的任务已然完成,也独自溜进园子深处闲逛去了。
今晨的一阵春雨,将那花树擦拭的明艳无比。枝桠间花色各异,白的若霜花,粉的似胭脂。
窈窕红妆流连于花林间,她在赏花,旁人却在赏她。
“公主殿下,”陶子昂突然从一颗老杏树后闪了出来,自以为有些唐突了佳人,便鞠身施礼以表歉意。
“陶公子怎得也舍了酒席来此处赏花?”嫪婉嫣然笑道,不似受到一丁点儿惊吓。
“酒席日日可吃,公主的仪态却是难得一见。”他脸上露出微微笑意,分寸拿捏的极好,淡然而诚恳。
嫪婉默默端着他,若单说举止,倒似个彬彬有礼的公子。但若说言谈……
能在一国公主面前,将轻薄之语说的如此风轻云淡,这人不可谓不胆大。
先前还和煦的春风,却不知怎的突然狂躁了下,卷着些细小的砂石迎面袭来!
嫪婉先是被吹迷了眼。待她揉着眼睛试探着微睁开时,却发现那风已然被遮挡住了。原来是陶子昂正对着她将广袖围在了两侧……
他这般以臂膀环着,她倒像是偎在他怀里般。
“公主方才所咏的那首杏花赋,与在下之前所作的一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是否也是一种缘分呢?”
“大胆!”嫪婉怒喝道。
陶子昂先是有些讶异,顿了顿便垂首轻鞠了一躬,说道:“是在下一时失言,冒犯了公主殿下。”
他又哪里知晓公主的动怒,并非仅因他一时的言语轻佻。
“陶公子!”嫪婉言语中带着盛气凌人的训诫之意:“可知你在本宫面前言行不检,非但是对悉池国皇室的不敬,更是有蓄意破坏与陈国邦交之嫌!”
她自知陈国未来也并非友盟,眼下不过是话语上利用下罢了。
她也记不清当年与陶子昂相识相爱的细枝末节,但却记得那时的自己可没有此时的严厉。她原以为这番话能令他知难而退,可她却低估了陶子昂的口舌之能。
“公主当真认为与陈国六皇子乃良配?又当真安于一个侧妃头衔?”
“若仅以身份来论,属国公主成为上国皇子侧妃倒也算匹配,然公主的尊贵并非是因金枝玉叶的身份。”
“皇室贵女各国皆有,而公主的才貌却是世间唯一!若以此论,便是做正妃都属下嫁。”
用温润而泽的语态,讲述着大不敬的道理,缓缓道来,却是字字攻心!这便是他陶子昂的语言技巧。
若非亲眼见到他两年后的小人嘴脸,嫪婉险些就要再次掉进这迷魂阵里了。
这个人,留着便是祸害。
第6章 若说到演技
嫪婉傲视着陶子昂,心道你诱惑起女子时胆子倒是大的很,怎的面对起敌军来就胆小如鼠了?
此时远处传来了锣鼓唢呐声,想是游园高跷戏要开始了。隔着如此之远尚能听到,可见宴席处该是多么热闹!
“陶公子自重!方才的话,本宫权当没有听到过。”
说完,她便转身朝着宴席的方向迈步。
却不知陶子昂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顺势将她手抓住,说起浑话来!只是这回略显急切,已然没了先前缓缓道来的耐性。
“在下与公主实非初次相见!”
“皇后薨逝的祭祀大典后,公主有一回欲私跑去陵园祭拜,强上的便是在下的马车。”
他的话令嫪婉忆起一段不甚愉快的往事。
确实是有那么一次,她偷遛出宫行迹败露。最后在一堆宫女侍卫的搜寻下,她强行躲进了一驾将要出宫的马车里。只记得那马车的主人年轻面生,她便以受虐宫女身份求他继续前行,可不想那人轰下赶车的小厮,将马车驻在那儿……直到搜查至此,她被强行带走。
“原来是你!”嫪婉怒抽出手,心下忿然。事后她是很想打击报复下那小人的,奈何当时心慌意乱没记下他的容貌。
“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今日这意外的收获,已然令她双目放出异彩!
“公主此言差矣,是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在下当时虽不知公主身份,却已是断定尊贵无比,是以全然未信受虐之辞。那时若带您出宫,才是令您身陷险地!”
“无耻!”嫪婉伸手甩了他一记耳光!就在欲再甩一记时,却被他扼住了手腕。
“你敢反抗本宫!”她怒吼道。
“公主想掌嘴,在下不敢反抗!可游园会业已开始,公主不怕被众人看见传出不好的言论?在下是男子自然不介意,可公主身份特殊……”
嫪婉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果然已有撂场的先锋往这边行来,他们双脚踩着木跷,高高在上鸟瞰着前方。若不是老杏树档着,定是可以看到这边的举动。
她欲抽离回手,奈何陶子昂却是扼着不放。
“你!”她怒目却不敢大声。这朝堂之中有多少大陈的耳目谁又知晓。
陶子昂显然看穿了这点,趁她不敢声张,便干脆无赖道:“在下对公主思慕已久!自上回匆匆一见,便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公主既然上了在下的车,便是天定的缘分!难不成你真要远嫁那陈国的六皇子!”
她越挣脱,他便越激昂!纠缠间,陶子昂踩到了她的裙摆拖尾!然后她一迈步便被缠倒,两人双双滚在了草地上!
正巧后方有个斜坡,几圈儿滚落,便远离了来人们的视线……
记忆中可不曾有这一段儿。看来嫪婉重生后的特意改变,已然逆转了一些人事的发展。
最终落定时,陶子昂半压在她的身上。她一双怒目像能杀人,他却星眸微转,似在刻意撩人心怀。
“公主守孝三年,这才一年之多。来日方长,公主可慢慢考验在下的品行。届时不论公主作何决定,我都尊重。”
“只是如今,在下有一物要赠公主,公主切莫推辞!”
嫪婉翻身而起,眼中的怒意却莫名的散去。甚至饶有兴致的询道:“不知是何物?”
“是在下母亲当年嫁与吾父时,最钟爱的嫁妆。亦是她弥留之际再三嘱托在下,要赠予未来心仪女子之物。”
“如此说来,那不就是传家宝喽!那……到底是何物?”她蹙眉,故作猜想之态。
陶子昂有些受宠若惊,将手伸进袖袋中边摸索着,边说道:“是一支千年血玉发簪。”
他攥着那簪子将手摊开在嫪婉面前,眼神却始终驻留在她的脸上,他不想错过她见这稀世珍宝的讶异神情。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她神色复杂的端量着那物……
他这才狐疑的低头看去……
“怎么……怎么会这样!”陶子昂惊呼道。他手中摆放的簪子哪里是什么血玉而制!
嫪婉从他手心拾起那簪子,夸张的放在二人之间横竖摆弄,奇道:“这不就是宫里的低级太监们戴的紫檀木簪?”
“不……不对……”陶子昂瞠目结舌,完全说不出话来。
嫪婉心下窃笑,面上却是一脸的赞许,说道:“本宫明白你的苦心了。看来相国府确实是廉洁奉公,不忮不求!”
“这传家宝,本宫就不夺人所爱了。”说着她将那木簪塞回陶子昂手中,然后盈盈笑着转身离去。
……
高跷乃悉池国传统的百戏之首,民间有诗咏道:捷足居然逐队高,步虚应许快联曹。笑他立脚无根据,也在人间走一遭。
这游园会要一路踩枝,锣鼓喧天的从皇宫游到民间,俗称踩街。亦是示意皇家与万民同乐。
嫪婉最喜好凑这种热闹!饶是身穿着华服行动诸多不便,也还是让巧彤搀着,一路跟着流行队伍往宫门口送去。
她心情大好,得意的冲着巧彤扯着嗓子大喊:“回——去——有——赏!”
声音瞬间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中。
巧彤拿着那血玉簪子在她眼前轻轻一晃,得瑟应道:“公主是要犒赏巧彤演技好吧!”
……
一应的活动结束后,已是金乌西坠。
陶子昂随父亲回到相国府,便急着回自己的房间去找寻。如此重要的东西,他还真能错拿?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那支血玉簪子确实正安稳的躺在匣子里……
而此刻巧彤,正在伺候嫪婉卸掉那些繁复的发饰、首饰。顶了一天这些东西,她觉得无处不自在。即便身为一国公主,平日里也不会总如此盛装。
“给他送回去了吗?”卸掉最后一个发簪后,她如释重负的问道。
满头青丝瞬时如浓墨般披散在白色寝衣上。
巧彤乖巧的笑道:“公主放心,已让秘卫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回去了!”
“恩,派人盯紧了他,看看他都与些什么人来往。”她吩咐着,心中若有所思。
她当初是久居深宫,男人见得少。是以才被风流倜傥的陶子昂一献殷勤,就失了分寸。明明是被蛊惑了,却还自以为遇到了真爱。
但经过许多事后,她方觉得事情不似如此单纯。
陶相国似乎是默许并放任这一切发展的。那么身为属国之相,他明知和亲的重要性,又怎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破坏与上国间的邦交?
第7章 卖国的罪名
嫪婉起身坐到美人榻上,眼下才刚戌时,她还未有睡意。只是一天的劳碌下来,身子有些乏了,便慵懒的侧卧在榻上,轻轻拳起右手拄在头上。
巧彤看着她,露出微微笑意。她时常会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自己跟对主子了!跟着位这种主子,天天看着都是赏心悦目!
她机灵的去床上取了一条织物给公主盖上。里面的蚕丝填的薄薄的,刚好适合这个时节。
“巧彤,”嫪婉突然有些认真的凝视着她,缓缓问道:“你可见过一种通体无字无雕刻的方玉?”
巧彤身为公主的贴身女官,自然要习得些各国的礼仪习俗,以便遇到些大的场合好在主子身边提点下。故而这个问题倒是难不住她。
“公主,这种玉佩流行于梁国,寓意平平安安、无事烦扰,俗称无事牌。听闻有将军或是皇子在出征前,皇帝也会御赐此物以求平安归来。”她娓娓道来。
嫪婉星眸微转,若有所思。又问道:“那你可曾听说,梁文帝有赐哪位皇子这种无事牌?”
巧彤窘了下神色,委屈道:“公主,这个巧彤怎么可能知道……”
嫪婉顿觉索然无味,眼中神采复又黯淡了下去。
“退下吧。”
……
翌立天亮,嫪婉像往常那样踩上圆木屐,屐底儿一碰响地面,巧彤便适时进来。
只是这回,她的神色有着明显的急切!
“其它人都退下吧。”嫪婉命道。
那些个端着铜盆、漱盂、青盐罐儿的宫女便奉命退了出去。
见门一合上,巧彤便急着凑上前来禀道:“公主,昨日派去相国府盯梢的秘卫,在夜里劫获了只信鸽!”
说着她将手心里攥着的小纸条呈给嫪婉。
嫪婉一点点捻开那纸条,巧彤继续禀道:“昨夜亥时正,便从相国府飞出两只信鸽,秘卫觉得不对劲儿,就打下了一只得到了这纸条,另一只却跑了。”
“两只?”嫪婉先是惊讶的看了眼巧彤,继而读起那纸条上的字:
“甥已如愿接近公主,与陈离间计可施。”
“相国府通敌!”她大惊失色道!
一旁的巧彤亦是吓得目瞪口呆,却只会问道:“这怎么办啊公主?”
“伺候我盥洗更衣!”她忿然站起,将纸条小心的收起。
……
嫪婉疾步走在通往御书房的路上,心下一直在思量稍后应如何禀报父王。
可就在她走进御书房后,却突然放缓了步子,收住了口……陶相国也在!
“噢,是公主殿下。”陶相国向她微微颔首以示敬意,她也回以虚礼。
“婉婉来的正好!”陛下今日心情大好,笑得很是开怀。
陛下说道:“今日梁国使臣送来了许多特产,其中还有他们公主指名送你的丝帛等女儿家喜好之物。”
“这样的化婉婉应给梁国公主回礼才是,”嫪婉脸上笑着,心中却想梁陈两国一直交恶,悉池国既为大陈属国,与梁走太近难免惹祸上身。小国又怎能妄图左右逢源……
她想了想,说道:“不知这使臣要在我悉池国驻留几日?”
“回公主,五日。”陶相国代陛下应道。
五日……她心中盘算了下,便以筹备回礼为由,告退了。
……
她没有回自己寝宫,而是径直去了嫪云卿的寝宫。
“都退下!”她一进门就命道。
那些宫女刚伺候完太子的盥洗,正好奉命退下。
“姐,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大脾气?”云卿哪料到他姐会为国之大事而来,只当是哪个碍眼的人又惹毛了她。
“云卿,出事了!”
……
嫪婉将事件始末如实告知给云卿,原以为他会吓一大跳。
却不料他张嘴说的竟是:“什么?他一个相国之子竟敢轻薄一国公主!看我不揍死他丫的……”
说着他就捊起袖子要往外去。
嫪婉赶忙拦下他,气急败坏道:“你是个傻子吗?姐给你说的相国府通敌卖国的国家大事!”
“国家大事有父王啊……”他讷讷道。
“父王也被蒙在鼓里啊!”她急道,“父王老了,终有一日会把这个国家交到你手里!”
“云卿你能不能像个成年男子那样有点儿担当?别只在姐姐闯你寝宫掀你被窝时喊你成人了!”
……
嫪云卿傻住,他突然觉得这几日他姐变化太大了!大到他完全跟不上这节奏。
但他还是乖乖的坐那儿,跟他姐有模有样的分析起来。
“相国夫人是梁国贵族,陶子昂信中自称甥,那收信之人必定是他梁国的舅父——奉贤公。”他说道。
嫪婉点头赞同,“听闻奉贤公深受梁文帝的信任,那么陶子昂极有可能是奉他的旨意,来引诱本宫!”
说到这儿,她不免气愤!原本只当爱错了小人,如此看来竟是国仇家恨!
“姐,这明显是冲着破坏两国和亲而来的,”云卿莫名笑了声,“其实我倒觉得破坏了也没什么不好,我本来就舍不得姐姐嫁去陈国,而且还是个侧妃!哼。”
这话说到嫪婉心里去了。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她都不可能嫁去陈国。只是这次再拒,要用些技巧了,不能再因此招来亡国之祸!
“不管相国是否知情,陶子昂是不能留了!”她双眼发狠道。
“那姐你为何不直接跟父王讲?”
她道:“若是跟父王讲,便要以卖国罪来治,可那样便会打草惊蛇。无论是梁还是陈,现下我们都不宜明着得罪。”
云卿想了想,诡笑道:“那只有安个其它罪名了。”
“难就难在这儿,他毕竟是相国之子,什么罪名才能让他徇不了私?”嫪婉惆怅道。
嫪云卿却嘿嘿一笑,“姐,这事儿交给我好了。”
嗯,这种事儿确实他在行。
第8章 太子的良娣
陶子昂正面带喜悦的朝嫪婉公主的寝宫方向而去。一个时辰前,有小太监去相国府通知他公主有要事召见。
难道是公主想通了?他在心中窃喜的想着,不然还能有什么要事让公主在寝宫召见?
嫪婉早早便清退了宫殿内的下人,陶子昂这一路走来可谓畅通无阻,径直就来到了寝宫门口。
他叩门,宫女开门。
他不禁心中感叹,连公主身旁的宫娥都要比旁人的美出许多!
然后宫女边招呼茶水,边悠悠言道:“陶公子请稍候,公主被陛下急召去了,一会儿便回来。”
“不妨事,我在此等候便是。”他边说着边端着杯子抿了口。
“嗯,好茶。”
……
可就在他心情大好的赞叹完,才把杯子放到案几上,就觉得脑袋迷糊的晃了几下……
然后眼前一黑,整人歪了过去!
……
嫪婉与云卿一左一右的搀着父王朝寝宫走来。
她说要将送给大梁的回礼——锦绣屏风,让父王先过目下。东西太大且仍在绣制当中,不便移动。便只得请父王移步至她的寝宫一窥。
刚行至寝宫门口,便见寝宫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然后一个衣衫不整的宫女哭着跑了出来……
宫女一见竟是陛下,还有公主和太子……顿时吓的跪了下去!边哭边整理着外衫。
“这是出什么事了!”就在嫪婉刚问出这话后,里头又慌慌张张的跑出来一人!
“陶子昂?”嫪云卿先是疑惑的瞪着他,随后又扫了一眼他的衣着,一样是人前失礼的模样!
“我……”陶子昂张开口,却又急的不知从何说起!然后愤恨的瞪着嫪婉,他虽尚未想通她意图,却已明了这是个设好的圈套!
“不成体统!”陛下龙颜大怒,说着就忿忿然甩了下袖子,一副眼不见为净欲离去的架势。
嫪云卿愣了下,然后看他姐使了个眼色,便心领神会的一把搀紧父王的胳膊!这好戏还没演完呢,父王不能这时候就走啊……
“父王说的对!一国公主的寝宫里发生此等淫/乱宫闱的丑事,这成何体统!你俩快把事件经过说说清楚!”
“岚儿!你来说!”他顺着父王的话借势喝道。
那宫女哭的梨花带雨的望了眼太子,然后一开口就险些把陶子昂吓昏过去!
她哭诉道:“殿下!嫔妾日后再也没脸见您了……”说着就要往宫殿的石柱上撞去!好在被眼疾手快的太监拦了下来。
陶子昂脸色煞白!她刚刚自称什么?嫔……嫔妾?难道这不是宫女……
那女子看来也没真想不开,只被太监轻轻一拦,便像完成了一个步骤似的重又跪了回来。然后将今日之事娓娓道来。
“嫔妾奉殿下之命,前来帮公主绣制锦绣屏风,结果不料这个公子”
“噢不,是这个禽兽闯了进来!”她愤愤然剜了陶子昂一眼。
陶子昂气的手抖!委屈道:“这分明就是阴谋!你打扮成宫女的样子,存心掩藏太子殿下妃嫔的身份……”
“嫔妾不过是深居简出不喜奢华罢了!难道这便是要任你糟蹋的因由?”
“不是……我什么时候……”
“他进来就说公主召见他,之后就赖在寝宫里等,还说些轻薄嫔妾的话!”
……
陶子昂本就气的话说不利索,又句句被她快言快语的抢过话语权,顿时只觉得头昏脑胀,百口莫辩!
她见他已无力招架,便啜泣道:“嫔妾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伤风化,便欲先告退。可他拦住殿门就开始动手动脚……”
“嫔妾誓死不从!可最终体力悬殊,反抗无能……”说完,她又嘤嘤哭了起来。
……
“你编完了吧?”
陶子昂冷静了半晌,才觉得思绪恢复了些。现下已是理清了头绪,捊起袖子准备好好为自己的名誉洗白一番!
他屈身拱手敬道:“皇帝陛下、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方才太过激动一时忘记了行礼,如今镇定下来了礼数还是要顾的。
“首先,下官是奉公主传召而来,故而并非肆意乱闯。这有传召的公公和相国府的一应下人为证。”
“再则,下官进殿后发现公主不在,而此女子端茶倒水并未表明身份,有意让下官误会她是宫女。”
“其后,茶中有迷药,下官昏迷不醒,全然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
……
陶子昂此番辩解条条分明,状似有理有据。陛下一时有些迷惑……
嫪婉干笑了两声,开口道:“陶公子是说茶里有毒是吧?”说着她往寝宫里面走去,端起案几上的半杯茶,一仰头送进嘴里!
“婉婉!”陛下惊呼着。旁人也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可是顿了一会儿她笑着走了出来,整个人好好的,未见一丝神志不清。
“这……”陶子昂望着她目瞪口呆,似是受了极大的打击。继而清醒了一下,断言道:“定是下官昏迷时,这茶被人换过了!公主你……”
这下嫪云卿不干了,气急败坏道:“你什么你!你居然敢在一国公主的寝宫里玷污了太子的良娣!这是必死无疑的大罪!”
“来人!”随着太子一声疾呼,十几个侍卫围了过来。
“给本太子将这淫/乱后宫的罪人拿下!”
陛下并未阻止,也未再开口说些什么,便等同默许了太子的做法。最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忿然回宫。
侍卫们将陶子昂押了下去,只听到他心有不甘的一路喊着:“我是冤枉的!”
“我是被人陷害的!”
“我什么都没做!”
……
待众人都散去后,只剩下嫪婉,嫪云卿,和岚良娣。
嫪云卿得意的大笑,然后伸手将岚良娣扶起,就势刮了她鼻尖儿一下,夸奖道:“演的好!”
岚良娣破涕为笑,娇羞的瞄了太子一眼,而后嗲道:“是殿下戏教的好……”
“咳咳~”
嫪婉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嫪云卿便冲岚良娣吩咐道:“行了,没你事儿了,退下吧。”
待岚良娣给二人行过告退礼离去后,嫪云卿冲他姐谄笑着邀功道:“姐,这回是不是多亏了我?”
“哼!那个陶子昂这下死定了!”
嫪婉虽不得不佩服弟弟的办事能力,却也是有些于心不安,“她毕竟是你良娣,这样以后让她如何在宫里自处?虽说是没发生什么,可女儿家的名节……”
嫪云卿却不以为然,解释道:“姐,这个岚良娣上月逼死个宫女,前些日子才东窗事发查出真相。原本是要将她赶出宫去的,这回她也算将功补过,因祸得福了。坏个名节,却保住了地位。”
嫪婉这一听便踏实了些许,不过心下却又想着这种狠毒女人还是不该留在后宫,将山易改本性难移,日后保不准儿还得惹祸。
第9章 祸乱的罪名
翌日,整个悉池皇宫皆在谈论这桩丑事。
当然,这是出于姐弟二人有意放出消息,以增加舆论压力。届时纵然贵为相国,也不能公然徇私枉法!
昨日陶相国见儿子被公主召见后便迟迟未归,便已料到有事发生。故而天一亮就赶进宫来打探情况,结果刚一进宫便听闻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在觐见陛下前,他又先去了趟宗人府,探视关押在此的儿子。
“父亲大人!您总算来了!”陶子昂一见相国大人,就急的隔着铁窗哭了起来,这会儿完全没了翩翩公子的形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陶相国也急的捊不清头绪,但他本能的相信儿子不会如此的胆大妄为。
“父亲大人,孩儿被人构陷了!”陶子昂委屈道,接下来便把事情的经过复述了遍。
陶相国听罢,叹了口气:“为父就知道你不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可是既然那岚良娣咬定是你……我们百口莫辩啊!”
“谁能相信一位良娣,会拿自己的清白来陷害于你?”他气的哆嗦道。
“罢了,你且在这委屈些时候,为父这就去面圣!”
……
到了陛下那儿,陶相国在公主和太子口中听到的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不过即便双方各执一词,相国自然还是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抛开骨肉亲情单看得失,他也断不会信陶子昂能做出此等葬送前途的蠢事!
“陛下!并非老臣自夸。小儿自幼饱读诗书,在外亦有第一才子的美称。全京城里钟意小儿的名门千金数不胜数!”
“可我儿一心为国效力,无心儿女私情,他又何需为图一时之欢去做这大逆不道之事啊!陛下……”
陶相国一番动之以情的陈述下来,已是老泪纵横。他自是明白这□□宫闱的罪责轻则断命重则连诛!
嫪云卿听他一通夸赞直觉得反胃,干呕了一下没吐出来。转头跟他姐交换了下眼神儿,然后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冲着相国大人痛诉道:“这事儿不怪陶公子色胆包天!怪只怪本太子眼光太高!选的岚良娣太美……”
“殿下!小儿见过的美人亦是数不胜数,何需……”
“相国大人是说本太子的岚良娣跟那些庸脂俗粉一样水准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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