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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死那朵白莲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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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这般闲情逸致。”
  顾怀瑜笑了笑,随口道:“为何我不能有?”
  咔嚓一刀剪掉了多余的细枝,她不紧不慢地说:“脏东西见多了,只有看点这些花花草草养养眼睛。”
  林修睿目光一凝,语气嘲讽:“人心丑陋,这花是插不好看的。”
  顾怀瑜嗯了一声,认同道:“难怪我从来不见姐姐插花。”
  林修睿呼吸一滞,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剑眉倒蹙,冷声道:“若论人心丑陋,你倒是这王府独一份。”
  顾怀瑜不愠不闹,面色没有一丁点变化。“若论眼瞎,你也是这京城独一份。”
  林修睿捏紧了手心,怒言未出,又听她补了一句:“大哥成日里盯着这内宅之事,有这功夫好好替二皇子办事不好吗?”
  林修睿一愣,手用力拍到桌子上:“你什么态度!”
  “你什么态度我便什么态度。”顾怀瑜搁下剪到,命绿枝将花瓶放到一旁的花几上。
  林修睿的脸色阴沉的就像此刻的天,似要滴水:“我且问你,今日是不是你打的湘儿。”
  顾怀瑜笑了一下,干脆的承认了:“是啊。”
  “好,既然你承认了,我也容不得你这般心思歹毒之人。”林修睿恼怒道:“来人,取家法。”
  红玉心里一惊,所谓家法,便是拿泡了盐水的马鞭,重重抽打在犯了事的人身上,马鞭上带着倒刺,一鞭子下去便皮开肉绽,盐水顺着伤口灌入体内,直叫人生不如死。
  话音将落,随着林修睿一起来的小厮便转身要走,却被绿枝一把扭住臂膀,踢翻到了地上。
  林修睿怒不可遏:“你想做什么!”
  顾怀瑜从榻上起身,缓缓走到林修睿旁边,自上而下看着他:“你,最好不要惹我。”
  “反了你了!”说罢,他扬手便要扇顾怀瑜一巴掌。
  顾怀瑜往后一步躲开,扯唇笑了笑:“为你的情妹妹讨回公道,你还真是不遗余力。”
  “你说什么!”林修睿倏然间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看着顾怀瑜。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她凑近林修睿耳旁:“兄妹苟且,如此丧德之事,你说若是传了出去,我们之间究竟是谁没有好下场?”


第39章 
  林修睿心跳忽然慢了一拍,又猛得加速,乱得不成章法,鼻尖嗅到她身上的冷香,直冲上脑门,连带着呼吸都有些滞塞。
  片刻后突然恼羞成怒,大呵道:“你在胡说什么!。
  顾怀瑜挑了挑唇,裙摆荡出一个漩,转身坐回了榻上:“我有没有胡说,大哥自己知道。”
  林修睿向来自诩天子骄子,何曾被人这样威胁过,稳了稳心神道:“你若是以为这般胡言乱语,能逃脱得了惩罚,未免太过天真了些。”
  他自信自己与林湘的事一直隐秘,即便是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也是遣走了下人再做,这事连自己和林湘身边贴身的丫鬟小厮都不知道,顾怀瑜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方才她定是为了逃脱仗责而胡乱攀咬,若是自己真的乱了阵脚,岂不是着了她的道,坐实了这番言论。
  似乎是知道林修睿此刻内心所想,顾怀瑜捏起桌上一枝剪下的梨花在指尖翻转,抬眼看了他一眼,停顿半晌,红唇微启缓缓道:“百花巷尾和安堂,避子药好用吗?”
  烛台里的焰火被风吹得闪了闪,火光摇晃,林修睿瞳孔微缩,煞白的脸色在灯下异常的难看。
  他猛地站起来,又缓缓坐了回去,口中依然狡辩:“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话虽如此,可他心里却是惊悸不已。他原本是打算抓紧时日寻个好时机,将林湘的身份告知皇上,然后再替她寻个合适的身份,待将人正大光明娶进府后再行这夫妻之事。奈何这些日子林湘却转了性子,温柔小意,时不时在无人之时做些胆大行为,温香软玉在怀,他本就有旁的心思,两人半推半就中便成了事。
  事后他虽后悔不已,但这种隐秘而陌生的刺激却引导着他沉沦,一来二去,自己仿佛食髓知味,见无人注意,便稍放纵了几回。
  他心里也明白这事不太光彩,所以事后都是由他亲自去抓的药,未免被人看出端倪,他特意挑了家毫不起眼的药铺,就连每次去都是乔装,去的哪里连林湘都不知道,顾怀瑜是从何而知。
  “不明白便不明白罢。”顾怀瑜笑了笑:“你只需要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好。”
  林修睿视线飘忽不定,最后锁在了顾怀瑜的身上,这个妹妹,怕是留不得了!
  知晓了如此隐秘的事,又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若留着她保不准会为王府带来多大的隐患。
  冷笑一声,林修睿咬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威胁我?”
  顾怀瑜咦了一声:“你才听出来吗?”
  见他眼中寒芒越盛,顾怀瑜唇角溢出一抹嘲笑:“怎么,想杀了我。”
  屋子中安静的可怕,窗外的雨停了,风将桌上的梨花吹落到脚底,林修睿的手已经从扶手上拿下。
  “我的命并不值钱,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若是拖了整个王府做陪葬,也是值得。”
  自打了林湘那一刻起,顾怀瑜已经做好了与他二人撕破脸皮的准备。在看到那群饱受折磨的小孩时,又忽然想通了,她的人生已经重来还有许多的事要去做,何必再与这些龌龊之人虚与委蛇,徒惹自己不快。
  “你敢!”林修睿咬了咬牙,只觉得周身血液都往头顶冲了上去,一巴掌重重拍在凭几上,震得茶盏一歪,早已凉了的茶水泼洒成滩。
  “你看我敢不敢。”顾怀瑜指尖突然将那朵花碾碎,自手间落下,一声话语却似惊雷在林修睿耳边炸起,“不信,你可以试试。”
  林修睿重重吸了几口气,脸颊旁的肌肉鼓动,拳头捏了好几下还是下不去手。盖因他反应过来,顾怀瑜今日这般嚣张,定是身后有所倚仗。杀了她容易,可她身后之人不除,才是心腹大患。
  房内没了声音,气氛有些僵持,一场急雨后天地间又重归寂静,檐下支着的瓦片还挂着水珠,时不时落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声响。
  好半晌,林修睿才动了动僵硬的手,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一只脚才刚踏出门槛,就听顾怀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红玉,将这垫子拿去烧了!”
  他脚步一顿,一口血梗在心口,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融入了黑夜中。
  兰苑中,林湘还在等,等林修睿惩罚顾怀瑜的好消息传来。
  最好能将事情闹大一些,仗责一顿之后直接将顾怀瑜关进祠堂,届时她定要好好折磨折磨顾怀瑜,以泄心头之愤。
  神思恍惚间她又不慎扯到身上的伤口,正痛的龇牙咧嘴,就见朝汐匆匆跑来。
  她笑了笑,道:“怎么样?棠梨院那边闹起来没有?”
  朝汐缓缓摇头,斟酌犹豫后道:“没有动静,世子去了没多久便出来了,这会……已经回了登宵阁。”
  林湘微微眯了眯眼,她不信到了现在顾怀瑜还能找到什么借口来洗清自己,林修睿去的时候那般怒气冲冲,必不会因她三言两语就改了主意。
  但一想到前些日子林修睿对顾怀瑜态度的转变,她又摸不准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他在棠梨院呆了多久?”
  朝汐想了想:“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不行,我得去问问。”若这事就这么毫无波澜的过去了,她实在是不甘。
  夜色已深,林湘还是躲躲藏藏到了登宵阁,他房间里没有点灯,从外头瞧去黑漆漆一片。
  “哥哥,你歇下了吗?”
  林修睿正独坐在榻上沉思,忽然听到林湘的声音,有些心虚,将刚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哥哥?”
  想了许久,他还是妥协道:“进来。”
  房间内重新点上了烛火,林湘抬脚跨进门槛,见林修睿面色凝重如厮,不由问道:“发生何事了?”
  林修睿张了张口没出声,将大拇指上的扳指转了许久,才道:“我们的事被人知道了。”
  林湘心跳一乱,有些不知所措。她在王府中能活得这般肆意,全仰仗着林修睿,可寿宴那日被张仪琳摆了一道之后,她就有些慌了。
  张仪琳生的比她貌美,若是由着她被抬入府中,林修睿这么些年一直洁身自好,未曾沾染过其他女子,而自己又这样吊着他,说不准林修睿就会将她收了。食色性也,这是人之常情,她不想自己落了下乘,便先一步与他成了好事。
  她自认做的隐秘,怎么会被人知道!
  “是顾怀瑜?”她几乎可以确定。“她怎么知道的?”
  林修睿点头,只道:“以后你尽量少与她来往,若是惹急了,她将这事宣扬出去,怕是不好。”
  林湘面色沉了沉:“可我就由着她这般欺凌吗?”
  林修睿心一狠,道:“你放心,等我找出她背后之人……”
  “会不会是二房那边?我瞧着顾怀瑜倒是与那几个人走的挺近。”
  “不会,林修言那边我一直盯着。”林修睿摇头道:“林织窈没那个脑子,至于其他人,那更是不可能了。”
  …………………
  连着折腾了一整天,卫尧早已瞌睡连连,皇帝将此事交给二皇子卫峥之后,便谴了几人回去。
  “宋大人请留步。”临上马车之时,卫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宫门口下了钥,地上的青石般反射出冰冷的寒光,宋时瑾转身拱手道:“二皇子,叫住下官所谓何事?”
  卫峥打量了他一眼,笑道:“没什么,只是想问问宋大人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宋时瑾想了想,也笑:“若说是意外,下官是不信的。”
  “哦,那你可有何怀疑之人?”卫峥看着他,目光带着探究。
  宋时瑾面色不改,道:“没有,皇上已将此事全权交付于二皇子,想来,凭二皇子的本事,不日便能有结果。”
  卫峥顿了顿,言辞一转:“还好九弟命大,巧遇了宋大人,若非如此,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九皇子吉人天相,自然能逢凶化吉。”宋时瑾垂眸,眼神微动,“不过,方才九皇子所说的那人,下官倒是觉得在哪里看到过。”
  卫峥额角一跳,倏尔恢复正常:“劳宋大人仔细想想,在哪里看到的。”
  宋时瑾思忖一番,摇头:“许是相似之人太多,下官瞧错了也不一定。”
  卫峥不语,心中却是担忧,丁邙长相特别,生来便少一耳,脸上疤痕可怖,只要见过便不会轻易忘却,他已经处处小心,一般不会让他露面,只是最近抽调不开人手,才谴了他去做此事。
  现下宋时瑾却说曾经见过,又道人有相似,他这般言论,究竟是何意?
  想了想,他道:“父皇既已将此事交给我去查,宋大人又是救下小九的人,想来日后少不得要打扰,届时还望宋大人不要介意。”
  宋时瑾点头道:“这是自然,下官只希望二皇子能早日找出凶手,必定全力配合。”
  “那我便先谢过宋大人。”
  “二殿下客气了,若是没有别的事,下官便告退了。”
  马车缓缓启动,马蹄在长街上踏出声响,二皇子看着越来越远的车身,这才转身吩咐随行侍卫:“去给丁邙透个信,事情办妥之后暂时不要露面,等我命令。”
  “是。”


第40章 
  舒适宽敞的马车内,宋时瑾手中捏着块玉佩看着,这是与顾怀瑜相认那日,从张译成手中拿过来的,光滑细腻的玉面还带着微微的体温。
  这玉佩本是顾怀瑜临时买的,为的就是方便巧儿偷取布局,下头那看起来陈旧的穗子也是反复浸泡了茶水之后,又在粗糙的物件上来回摩擦,才成了这般昔年旧物的样子。
  被宋时瑾夺来之后,就一直将它带在身上,顾怀瑜也曾问他讨要过,不过,这到了手的东西哪里有还回去的道理,既然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是自己的,那便就是自己的。
  想起她嗔怒的样子,宋时瑾笑了笑,指尖渐渐抚上雕刻的那个瑜字,眼神缱绻仿佛又触到了她的脸。掌心似还能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那是令他安心的温度。谁也不知道,他将她拥入怀中的时候,心中有多么不舍得放开。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淡淡地香味,倏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乍现,想起顾怀瑜在看到丁邙时说的那些话。
  “你要小心那个刀疤脸。”
  “你会……”
  你会什么,她并未往下说,而是言语极为生硬的转了个弯。
  当时天色太暗,宋时瑾也只来得急捕捉到顾怀瑜脸上飞快闪过的一丝慌乱,就被她出言打断。
  当心他忧心着顾怀瑜的安危,现下想起来倒是有些不同寻常。
  他自己会如何,宋时瑾自然是知道。上辈子自己就是死在刀疤脸的刀下,所以甫一登上高位,他便派了人手暗中寻找,费了好些功夫,才终于在二皇子那边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确定了其身份。
  奈何丁邙长得太过独特,得了二皇子的命令一直隐匿不出,宋时瑾若贸然动手定会打草惊蛇,却没想到在今夜,因救顾怀瑜而有了意外收获。
  照理说那应该是顾怀瑜第一次见到丁邙,为何会有那般古怪的表情出现呢?
  手心猛地一紧,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难道……
  “主子,咱们到了。”
  车夫吁了一声,马车稳稳地停在了宋府门口,瞿轶的声音在车下响起,打断了他所有思绪。
  宋时瑾将玉佩收入怀中,正了正神色,敛去了面上淡淡的笑意这,才撩起帘子下了马车。
  车夫拉着缰绳立在一旁,头埋地低低的,静若寒暄,听得宋时瑾的脚步声又默默往马旁边移了两分。
  宋时瑾脚步一顿,随口问道:“我很可怕吗?”
  车夫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僵了一下又猛的摇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宋时瑾。
  他叹了口气:“下去吧!”
  车夫松了口气,不明白宋大人为何要问自己这么奇怪的问题,忙牵着马,跟逃似的一溜烟跑了。
  瞿轶在旁边憋着笑意,忽然见到宋时瑾看过来,咳了两声,恢复了严肃。
  认真地说:“主子,您不老,也一点不可怕!”
  宋时瑾睨了他一眼,道:“我问你了吗?”
  瞿轶赶忙抿上唇,疯狂摇头。
  门口的汉白玉狮子张大了嘴,被头顶的灯笼晃出了冷冰冰的笑脸,宋时瑾侧头看了一眼,真丑!
  心头瞬间有些不太爽快。
  “主子,您可回来了!”刚一踏进府门,等候了许久的莫缨就跑了过来。
  宋时瑾一愣:“事情查清楚了?”
  莫缨点头,道:“这一个月以来卷宗上所记载的失踪案不多,城北、城西各两起,城南一起,属下粗粗比对了一下,不是性别不符就是年龄不符。”
  宋时瑾沉吟片刻,道:“罢了,待明日再问问罢。”
  “还有件事。”莫缨探头看了一眼身后,压低声音道:“今晚救下的那些小孩中有两个孩子找上我,非要见您一面。”
  “找我何事?”宋时瑾问。
  莫缨摇了摇头道:“属下不知,那两个孩子也不说。”
  宋时瑾思忖片刻道:“带我过去。”
  西厢房内,两个年级稍大的孩子已经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只是因为不太合身,袖口与裤脚都是挽了好几圈,府中没有备小孩的衣服,莫缨只能暂时取了新制的下人服过来。
  他们身上的脏污已经洗了个干净,上了药之后面上淤青还在,只那双眼睛倒是清亮。此刻正小心翼翼坐在椅子上,眼神死死盯着门口,紧张的听着外头传来的脚步声,见宋时瑾推门而入,赶忙从椅子上起身,对着人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谢大人救命之恩。”
  宋时瑾大步跨进屋内,将二人扶起,问道:“你们找我?”
  稍高一点的那个男孩子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看着宋时瑾面色渐渐涨红,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时瑾摸了摸他的头发,因为没什么营养,有些干枯粗糙,他撩袍蹲下,狭长的眼眸倒映着稚嫩的面孔,想了想还是挤出了一个微笑。
  “别怕,有什么想说的只管告诉我。”
  那两个孩子互相对视一眼,咽了咽口水,怯懦的开口:“大人,能不能不要送我们走?”
  宋时瑾问:“为何?”
  小孩答道:“我们想要跟着你。”
  “跟着我?”宋时瑾有些讶异。
  两个孩子齐齐点头,漆黑的眸中盛满了光亮,似夜幕中的繁星,清亮的不成样子,许是怕他拒绝,两颊紧绷将唇抿地发白。
  宋时瑾垂眸笑道:“你们叫什么?家里人呢?”
  “我叫王彦,他叫王策,我们……没有家人……是在大街上讨饭的时候,被带走的。”
  宋时瑾怔了怔,半晌后才问道:“别的孩子也是吗?”
  李彦摇头,有些紧张的说:“其他的我不认识,不过我们还有一个妹妹,她受伤比我们重……现在……”
  宋时瑾细细看了二人一眼:“那你们为何想要跟着我?”
  王策紧张地捏了捏过于宽大的衣摆,神色依旧紧张眼神却是坚定,认真地说:“我们想要跟着大人学本事,保护妹妹不再受伤。”
  二人自有记忆开始,便跟在一个老乞丐身边讨饭吃,他们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就连名字还是老乞丐取的。
  老乞丐心善,他们唤他一声爷爷,他也拿二人当孙子看待,往往得了好东西之后便会偷摸藏起来,等晚些了再给他二人分着吃。
  可是爷爷年纪大了,又带着两个小孩,在一次乞讨中惹了一位富家公子嫌弃,叫了好些个凶神恶煞的家丁将爷爷打了一顿,老乞丐年纪本就大了,挨了这么一顿打,没过上多久便撒手人寰。
  他二人心中恨极,却也知道那富家公子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想要碾死他们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后来,他们又捡到了妹妹,学着老乞丐照顾他们的样子悉心照料着,没曾想他三人一起被人抓走,关到了笼子里日日鞭打折磨。
  宋时瑾敛眉听着,低垂的眼眸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王彦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将头磕得咚咚直响:“求大人不要送我们走!”
  他到现在还是忘不了,宋时瑾飘然如仙般的动作,轻轻松松就将折磨了他们数日的罪魁祸首斩于剑下,他带着他们逃离了地狱,安排人给他们上药,给他们吃饭,还有想也不敢想的安身之所。
  自那时起,他们两兄弟就下定了决心,想要跟着他学本事,但是却听到他与那个仙女般的姐姐说,要调查了身世将他们送回家,情急之下只能求到了莫缨跟前。
  宋时瑾叹了口气,顿了许久,才道:“那你知道若是跟着我,要受多大的苦吗?”
  二人齐齐抬头,异口同声:“我们不怕。”
  只要能学得了本事,能保护得了想要保护的人,便是死,都不怕。
  宋时瑾展唇一笑:“若是决定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不会反悔。”见事有转机,二人斩钉截铁道。
  宋时瑾起身,却道:“先回去吧。若是等你妹妹醒来,你们还未改主意,再来找我不迟。”
  说罢便抬手让莫缨带了两个孩子下去。
  莫缨看着神思模辩的宋时瑾,又回头看了一眼王彦与王策,心里明白,主子这是动了恻隐之心。
  ………
  次日,太阳早早的便破开了云层,温度骤降又猛升,昨夜一场雨过后,枝头的梨花便落了个干尽,刚结出的小梨果儿挂着水珠在澄澈的日光下绿的晶莹透,引来鸟雀啄食。
  顾怀瑜起了个大早,梳洗罢便坐到了桌前,由红玉端了早膳上来,正要布膳,顾怀瑜却挥了挥手阻了她的动作。
  算了算日子,也是差不多了,顾怀瑜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眼候在房内的巧儿一眼。
  她眉眼间带着浓重的倦意,唇色倒是红润,一双杏眼含光,略显苍白的脸颊上却泛着丝丝红晕,穿着湖蓝色的罗裙,腰间的带子松垮垮系在上头。手腕间依旧带着那枚镯子,另一只手指在上头无意识的摩挲。
  自张译成被撵出王府之后,巧儿便极少在她面前挣着表现,成日里心不在焉,手头上的事也接连出错。院中的下人都道是惨了,偏不见三小姐罚她,每次出了纰漏也只是嘱咐她若是累了便好好歇息两日,不知惹了多少人羡煞。
  “巧儿。”
  顾怀瑜轻唤了一声,巧儿还是神游天外,直到旁边的小丫鬟抬手戳了戳她,巧儿这才反应过来。
  “小姐恕罪。”
  顾怀瑜不笑了笑:“无碍,你近些日子怎么老是魂不守舍,可是身子有何不妥?”
  巧儿心头一慌,心跳如擂鼓,片刻后摇了摇头道:“多谢小姐关心,奴婢没什么事。”
  “那就好。”顾怀瑜看了她一眼,“歇了这么几日,今日便由你来为我布膳吧。”
  巧儿捏了捏裙摆,这才抬脚上前,拿了白釉瓷碗舀了两勺碧粳粥,规规矩矩递到顾怀瑜跟前。
  刚一放下碗碟,又听顾怀瑜道:“那道翡翠芹香虾饺看起来不错。”
  巧儿踌躇,隔着这么远,她已经闻到了味道,觉得有些闷的慌。
  “怎么了?”顾怀瑜道。
  巧儿抿了抿唇,屏息举着银制筷箸去夹那道还冒着热气的虾饺,刚一举到面前,一股刺鼻的香味便冲入头顶,她忙将虾饺搁到小碟里,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才算摆脱那股子腻人的味道。
  只是胸口那股子闷意不停上涌,巧儿死死咬着舌尖,刚将不适感压下去,胃里翻江倒海之感便蹭一下涌到了喉咙。
  顾怀瑜搁下碗勺,看着狂奔出门隐在树后干呕的巧儿,笑了笑。
  红玉与绿枝看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小声开口:“她……不是,有孕了吧!”
  顾怀瑜眉梢轻挑,似一早就预料到了,这番试探下来,她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红玉,今日你留在府中,替我盯着她,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红玉点了点头,又问:“小姐不打算处置了她?”
  顾怀瑜轻声道:“自然会有人替我收拾。”
  这么些日子过去,也该到了张仪琳入府的时候了。若是巧儿这颗棋子用的好,说不准还能一箭三雕,将前世之仇一并报了。
  说完便领着绿枝出了府门,时辰尚早,街上门雀可罗,石板上的的水渍还未干透,空气中都是湿润的味道,顾怀瑜脚步不停,在几条巷子里穿来绕去。
  许久之后,绿枝忍不住出口问道:“小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宋府。”顾怀瑜头也不回的说,“我想去看看昨夜那些孩子。”
  绿枝挠了挠后脑勺,“宋大人不是说您命人去知会一声,便派人来接您吗?”
  顾怀瑜摆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能去便去了,小心点就是。”
  绿枝点了点头,默默打量起了周围。
  宋府占地极广,光是修葺在外的围墙就让顾怀瑜绕了许久,二人的脚步停在了侧门处,被一身着玄装的护卫拦住了去路。
  “来者何人!站住!”
  绿枝上前道:“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就说顾小姐来访。”
  护卫面色一变,忙领着二人进去,旁边一人进去通传。宋时瑾此刻正在书房内与商议要事,顾怀瑜一踏入宋府侧门,暗中便有人将这一消息报了上去。
  宋时瑾指尖沿着杯沿滑动一圈,眼尾微微上挑,思忖片刻道:“下去吧。”
  “是。”
  暗卫领命退下,就听他对面的人嗤笑一声:“诺大的御史府门,都成了摆设。”
  他向来不走正门进来,没想到顾怀瑜也走了偏门。
  宋时瑾眯眼看他:“你确定你还要在这?”
  “我为何不能在这?”
  “那你继续呆着吧。”说完便起身走出了书房。
  刚绕到垂花门,就看到护卫小心的领着顾怀瑜缓步而来。灼眼的阳光下,她月白的衣服散着光,漆黑如瀑的发丝披散在肩上,说不出的好看。
  微风萦绕满架蔷薇飘香,她的眸光隔着葳蕤的花枝扫过来,落在宋时瑾身上时,顿了一下。
  宋时瑾动了动刚要开口,便见她目光依旧盯着原处,随即惊诧的叫了一声:“大哥!”
  宋时瑾侧头望去,随即蹙了蹙眉,身后林修言不知何时已经从书房跟了出来,假模假样拿了把折扇打着风。
  林修言冲她招手,余光瞟了一眼宋时瑾,随即朗声道:“是我。”
  顾怀瑜诧异地看着他,好半晌才挪动脚步,“哥哥怎么在这?”
  林修言笑了笑,道:“有点事找宋大人。”
  顾怀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侧头瞧了宋时瑾一眼,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快得让人捉不住。
  “你们认识?”
  林修言点了点头,手腕一抖将折扇收紧,敲了敲她的额头:“未出阁的小姑娘,私自跑到一个男人府上,传出去怕是不妥。”
  顾怀瑜吃痛,捂住额头道:“我是来看孩子的!”
  这话太过引人遐想,林修言啧了一声,刚要说话,旁边就闪过一个人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宋时瑾抬手朝向书房,抢先道:“咱们进去再说吧。”
  顾怀瑜点头应下,便听他道:“不是说好我派人去接你吗?怎的自己来了。”
  “你放心,我特意绕了几圈,没人发现的。”
  林修言刻意慢了一步,视线在二人身上扫了一圈,有些意外,这才没几日,这两人就这么熟了?
  宋时瑾的书房,就如同他的人,书架、桌案一应家具皆是由紫檀木打造,地上铺的是黑漆漆的大理石,两面墙上满满当当的藏书,只有窗楹处一株素冠荷鼎添了点别的颜色。
  命人重新上了茶,顾怀瑜轻啜一口,终于想起她要问什么了,她看了一眼二人缓缓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宋时瑾想了想,道:“好些年了。”
  顾怀瑜略一思忖,问林修言:“所以,你当日没有对我动手,是因为他说过什么吗?”
  林修言笑了笑,却是不答。
  那时候林炎刚去世没多久,老夫人送了他与林修睿二人去宫内甄选侍读。彼时王府还未分家,林修睿却先他一步出了门,林修言当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只以为是林修睿心急,谁知行至半路之时,自己却忽遭一伙黑衣人袭击。
  在解决了大半之后,他体力耗尽被人掳到了城郊一处密林,那伙黑衣人并未直接动手,而是将他用钢索捆在树上足足吊了三日之后,才打算取了他的性命。
  林修言受了伤又接连三日滴水未进,早已虚弱不堪,泛着寒光的刀刃挥来的瞬间,他不甘得闭上了眼,就在以为自己要命丧此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惨叫响起。
  睁眼便瞧见宋时瑾翩然从树冠上落下,他身形极快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半晌后黑衣人尽数伏诛。
  “你是谁?为何要救我?”
  “想找你合作。”
  自此,他认识了宋时瑾,可以说若是没有他,江恂这个名字时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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