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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宅悍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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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唐怀瑾沉默一瞬,尔后道:“不瞒夫人说,经营店铺,生意往来,常有人于青楼设宴,邀我前去。”
  萧如初微微蹙起眉,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却听唐怀瑾又慢吞吞接着道:“只是为夫从来没去过罢了。”
  他说着噗嗤一笑,眼角微弯,眉目生辉,忍俊不禁道:“还请夫人不必担心,我从前不去,日后也不会去的,若违此话,便叫我……便叫我睡一辈子东厢好了。”
  他的语气实在温柔,最后一句话简直是如同私语一般,萧如初听得脸上不由自主一红,心里又琢磨着,自己脸红个什么劲儿?分明就是这人说话没着调,瞪他一眼,这才略微舒坦了几分,想了想,好奇问道:“既是生意往来,你不去,岂不是叫人不快?”
  唐怀瑾懒然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商人逐利,喜爱斤斤计较,心眼看起来比铜钱孔还要小,但是他若有求于你的时候,你便是让他自打嘴巴子,他只怕也会肯的,区区一场酒肉宴席罢了,他不快便不快,与我何干?”
  听了这话,萧如初忍不住道:“那你若有求于人呢?”
  唐怀瑾笑眯眯道:“傻夫人,求人不如求己,我长至如今,还未曾求过什么人,不过话不敢说满,待我真有求于人那一日,自然是我来设宴招待了,仍旧是不会去那烟花之地,夫人放心便是。”
  他说着,顿了顿,又道:“话说到这里,我倒真有一桩事情想求一求夫人。”
  求自己?这倒是奇事,萧如初略带好奇:“什么事情?”
  唐怀瑾正欲开口 ,面上忽然又浮现几分犹豫来,道:“还是罢了,日后再说,怕说了叫夫人觉得轻佻。”
  这人分明是在吊胃口,萧如初心中这样想着,偏不上他当,遂顺势道:“既然如此,那就日后再说罢。”
  她说完,果然见唐怀瑾目露几分失望之意来,不知怎么,心里一软,迟疑片刻,仍旧是道:“要不……你还是说一说?我看看能否帮到你。”
  “当真?”唐怀瑾的眼中微微一亮,透露出些许欣喜之意来。
  萧如初应了一声,又道:“你且说来,我先听一听。”
  闻言,唐怀瑾竟然微红了俊脸,张了张嘴,低声吐出几个词来,萧如初听不大真切,只得耐心问道:“你说什么?”
  唐怀瑾抿起唇,望着她,轻声道:“夫人,东厢位置偏北,夜里太凉了……”
  这话一出,不止萧如初,就连旁边的玉缀和玉露都骤然红了脸,玉露忍不住搓了搓满手的鸡皮疙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姑爷与小姐说话时,总觉得浑身发毛,鸡皮疙瘩四起,心里却又有几许小雀跃,奇怪极了。
  她与玉缀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不约而同地默默偏过脸去,不敢去看自家小姐的脸色,怕忍不住笑出声来,过了片刻,却听萧如初声音平静,轻飘飘道:“这有何难?夫君觉得晚上冷,当早早与我说道才是,身体要紧,我定然会为夫君解决此事。”
  唐怀瑾眼皮子一跳,心中突然有了不大好的预感,只听萧如初吩咐道:“玉露,库房不是还有我陪嫁的两床棉被么?都给夫君拿过去,收拾妥当,万万不要叫他受凉了。”
  她说着,忽然又皱了一下眉:“不,你还是去叫吹绿收拾罢,她原本就是院子里的丫鬟,夫君用得习惯些。”
  遭受无妄之灾的玉露:……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唐怀瑾:……
  作者有话要说:  无辜背锅的唐怀瑜:???


第61章 
  唐怀瑾忍不住开口辩解道:“夫人; 我与吹绿并没有什么。”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失望,望着萧如初道:“难道夫人不信我么?”
  其实萧如初自然是相信他与那小丫鬟没什么的,记得疏桐也说过,唐怀瑾从前便不爱她们近身伺候; 也不爱使唤她们; 明显是吹绿自己有那心思罢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萧如初却仍旧心中略有郁闷; 她也不知道这几分郁闷是从何而来; 就仿佛是小时候在后花园里见到了一只外面溜进来的猫儿,瞧着甚是喜欢; 每日都从自己的饭食中省下些来; 偷偷喂给它,后来有一日; 那猫儿不见了,萧如初难受了很久,直到看到它出现在萧如衣的身边; 心里也是这样郁闷。
  她以为喂了食,那猫儿便是她的了,却不想原来并不是,猫儿又不会说话,它当然可以认别的人做主人的。
  萧如初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越想越偏,就连她都觉得自己在没头没脑,无理取闹了; 虽然说唐怀瑾是她的夫君,但是……但是……
  这感觉就像有人告诉她,这儿有棵树,树上结着一枚果子,只要她在这树下蹲着守着,等这果子成熟了便是她的,萧如初虽然并不饿,也不是很想着吃这果子,但是旁边突然又来了一个人,也蹲在树下看,眼巴巴地等着那果子掉下来,这她心里就不乐意了。
  上面刻着我的名字呢,你看不见?
  胡思乱想到这里,萧如初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能解释她心情的理由了,就是这样,我的东西,岂能由他人觊觎?
  她咳了一声,道:“我自然是相信夫君的。”
  唐怀瑾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紧,眼神露出几分喜悦:“当真?”
  萧如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忍不住轻轻一抽,却没抽出来,面上一热,道:“当然,你先松手。”
  闻言,唐怀瑾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手,笑道:“那就先谢过夫人了。”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一行人在路上磨蹭了半天,才终于到了正房大院门口,早有小厮进去通禀了,过了片刻,才有丫鬟迎出来,将他们引进院子。
  才到小厅门口,便听见里面有谈话声传来,是杨氏的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老太太,我前儿听说,听松园已经挪给兮悦了是么?”
  过了一会,老太太才不紧不慢道:“是有这回事儿,怎么了?你不乐意?”
  “我——”
  杨氏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又道:“不乐意也给我憋着,等来年兮悦嫁出去了再说这事。”
  话语里是完全的不容置疑,即便是杨氏这种精明圆滑的人也说不出话来,差点被噎死,片刻后,才干笑一声:“可是兮悦如今才十四,还没及笄呢……”
  “年底及笄,你这都等不得了?你一个做伯母的,心眼怎么这般小。”
  哐当又是一个大帽子,杨氏这下是彻底说不出来话了,气氛凝固,正在这时萧如初与唐怀瑾一行人进来了,霎时间吸引了满室的注意力。
  萧如初抬头,便见着老太太正端坐在上首,手中持着茶盏,面上皱纹沟壑纵横,显得两道法令纹愈发深刻,叫人见了便觉得严厉刻板。
  两人请了安,老太太没有说话,端着茶盏连动都没有动,萧如初望着她,只见她正在专心地注视着唐怀瑾的腿,反反复复地看着,仿佛那是一件极其吸引她注意的东西。
  过了一会,她浑浊的眼睛微微亮起,其中闪过诡谲的快意情绪,她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将茶盏放下来,语气是难得的温和:“回来了?”
  唐怀瑾勾起唇角笑:“是。”
  “这一年在外面,过得可好?”老太太愈发和善的语气,把旁边的杨氏和唐怀瑛都吓着了,神色惊疑不定,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老太太什么时候这么待见老三了?
  唐怀瑾望着老太太,答道:“尚可。”
  听了这回答,老太太却仿佛不太满意似的皱了皱眉,道:“腿怎么回事?”
  虽然说,唐怀瑾回来了这样久,萧如初总算是见着有人问了一句他的腿,但是显然眼前的情况并不对,这怎么也不像是关心的模样。
  唐怀瑾语气平静道:“摔着了。”
  “断了?”
  “没有,”唐怀瑾眼神深沉,像浓墨一般,望着那双浑浊不堪的眼睛:“叫老太太担心了。”
  老太太的神色闪过几分失望,遂道:“既然这样,你近日就好好休养罢。”
  “多谢老太太关心。”
  老太太的目光撇过他,又看向萧如初,道:“听说,你近日往府外跑得勤快?”
  实际上,萧如初三四日甚至五六日才出府一次,对比起常回娘家的杨氏,甚至往自家田庄店铺天天跑的谢氏,萧如初已经算得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但是人心都是偏的,尤其是老太太的一颗心,估计偏得都找不着北了。
  她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是实际上这话问出来的时候,并不是需要萧如初作答,萧如初索性不语,果然,老太太又沉沉道:“还有没有规矩了?家训都背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成天见往外跑,不守妇道,如何能当得我唐府的媳妇?”
  她话如连珠炮似的,密不透风,咄咄逼人道:“去祠堂跪着,抄家训去,好好学一学我们唐家的规矩,没抄完不必出来!”
  她说话一贯是命令和不容置疑的语气,听得众人都惊了,眼下这情况,任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她这是在刻意刁难三房,杨氏和唐怀瑛稍微放下了心,看来之前的担心都是不必要的,老太太果然仍旧是不待见唐怀瑾。
  乍闻老太太骤然发难,萧如初张了张嘴,还来得及说话,唐怀瑾却先一步开口道:“如初近来身子不好,倘若老太太生气,不如由我去抄家训,您看如何?”
  气氛顿时又凝重起来,众人心里皆是嘀咕,你抄家训有什么用?这分明是要抓着你媳妇的错处,要她吃些苦头才是,你来顶账,只怕老太太还不乐意呢。
  正这么想间,忽闻老太太顺势来了一句:“那也成,你管教不当,也是你的过错,你们夫妻伉俪情深,你去抄也是一样的。”
  旁边的几人心中都是一惊,看着唐怀瑾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也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让老太太连刻意刁难都不必找借口了。
  萧如初深深皱起眉来,看着这一屋子人,各人的反应都看在她眼中,十分的怪异,就仿佛这一家人里,只有唐怀瑾如同捡来的一般。
  这个想法令她心头一跳,但是紧接着却又觉得十分合理,如果唐怀瑾是唐家的人,那么即便是再不亲,那老太太也不会做出这般作态才是,就像她虽然喜欢唐怀瑛,不喜唐怀瑢,但是对于唐怀瑢也并不像对唐怀瑾这样态度恶劣。
  如果唐怀瑾并不是唐高旭的儿子,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可是……为什么呢?
  将一个并非自己亲生血脉的人认在身边,当做儿子养大,他们图什么?萧如初只觉得匪夷所思,唐高旭并不缺儿子,相反,他的儿子还挺多的,为何非要做这种事情?
  萧如初正思索间,听见有人唤她,这才回过神来,他们已经离开正房大院了,一旁的唐怀瑾正目带忧心地看过来,歉然道:“夫人被吓坏了么?”
  萧如初摇摇头,唐怀瑾并不信,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不在府中时,夫人受委屈了。”
  这话他之前便说过一遍了,唐怀瑾不在府中的时候,老太太都不乐意看到萧如初,虽然回回都给冷脸看,但是大多数时候她去请安,都被挡了回来,她也算乐得轻松了。
  “不过,日后便不会这样了,”唐怀瑾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语气笃定。
  见他这般,萧如初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问一问,她的猜测究竟是不是真的,但是这种冲动方一涌现,便被她按捺下去了,这没风没影的事情,万一她猜错了呢?岂不是……岂不是会令唐怀瑾心中难受?
  这么一想,萧如初硬生生又憋住了,心道,日后再多多观察一番,看看能否发现些许蛛丝马迹,否则,她实在无法理解唐怀瑾为何在唐府中是这般待遇,简直是令人费解。
  萧如初看着仍旧微笑的唐怀瑾,这人看上去温柔的很,实则又狡猾又一肚子坏水,几句话能挑拨得自己的哥嫂当场翻脸,有时候又斯文有礼,十分沉得住气,今日老太太问他腿的时候,那番神态语气,便是萧如初见了心中都来气,但是唐怀瑾竟然能忍下来,当真是……人才。
  见萧如初不说话,一脸深思,唐怀瑾忍不住问道:“夫人在想什么?”
  萧如初随口道:“我在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怀瑾惊讶之余,忍俊不禁笑道:“荣幸至极,不过这有什么好想的,夫人不如直接问我,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第62章 
  过了午后; 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天上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当萧如初第五次看向院门口的时候,玉露没忍住开口问道:“小姐; 你在看什么?”
  萧如初收回目光:“我在看雨什么时候停。”
  “现在已经入了夏; 估计也下不了多久呢。”玉露一面收拾,一面随口接道。
  萧如初又看了看窗外的蒙蒙细雨; 略略点头。
  虽然这样说; 但是等到了傍晚,雨仍旧没有停歇; 反而越来越大的趋势; 雨水顺着屋檐落下,连成一片水帘; 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
  玉缀担忧道:“这样大的雨,姑爷还未回来么?”
  玉露道:“许是在路上了也未可知呢。”
  她说着,又啊了一声:“没有伞罢?这如何回来?”
  萧如初搁下香匙; 吩咐道:“去取两把伞来,给送到祠堂去。”
  她说着,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仍旧是站起身来,道:“罢了,我也一同去罢。”
  玉露手脚麻利地取来油纸伞,萧如初撑起,便带着她往前院去了; 或许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天色也暗得早,顺着抄手游廊一路走,过了垂花门,便是花园。
  入了夏之后,草木便长了起来,色泽浓翠,郁郁葱葱,挤在小径两旁,豆大的雨水砸在油纸伞面,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响。
  一路上雨水甚密,沾湿了鞋袜,等到了祠堂门口时,萧如初的裙摆已经完全湿透了,湿漉漉的,十分不舒服,玉露絮絮叨叨道:“奴婢一人来便成了,小姐何必亲自来一趟?若是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萧如初摆了摆手,玉露立刻识相闭上了嘴,唐府的祠堂修得很好,看上去像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的,檐角门墙,样式规模,甚至门上的瓦片,都精细无比。
  只是看上去凄清了些,尤其是在这种下着黄昏雨的时候,有麻雀冒着雨扑啦啦飞过大门,往祠堂后去了,萧如初提起裙摆跨过门槛,一个小厮正靠在后面打瞌睡,浑然不觉有人来了。
  玉露上前推了推,那小厮立刻惊醒过来,坐直了身子,迷迷瞪瞪地看着两人,道:“怎么了?”
  他一转眼又见着萧如初,连忙上来行礼:“三少夫人。”
  萧如初问道:“三少爷可还在祠堂?”
  那小厮愣了一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或许还在的,不然,少夫人稍待片刻,容小人去看看再来回您?”
  大概是睡迷糊了,哪儿还记得人走没走,萧如初看他年纪又小,也不忍苛责,只是道:“那就劳烦你了。”
  小厮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道:“不敢,小人这便去看看。”
  除了逢年过节,祭祀祖宗以外,估计唐府的人都少来此处,是以地上和台阶的砖缝中都长满了厚厚的青苔,庭院里传来雀儿觅食发出的琐碎叫声,和着雨声显得愈发凄凉了。
  过了一会,那小厮便出来了,回道:“三少爷已经回去了。”
  萧如初一愣:“回去了?”
  小厮道:“正是呢,三少爷不在祠堂里了。”
  这就奇怪了,下着雨,唐怀瑾既不在祠堂,又没有回明清苑,他去哪了?萧如初心里疑惑,对那小厮又道了谢,这才带着玉露往回走。
  玉露惊异道:“姑爷并没有回院子,会不会是我们来时错过了?”
  花园小径错综复杂,玉露这么一说,倒也是说得通,只是,唐怀瑾一个人是如何离开祠堂的?
  萧如初想了想,道:“那我们回去吧,或许在路上能碰到他。”
  玉露应下,等离了祠堂,萧如初这才发现雨已经渐渐停了,天色昏暗,细细的雨丝落在油纸伞面上,发出绵软如丝的声音,恍若情人间的喁喁私语一般。
  就在这时,玉露忽然疑惑道:“小姐,前面好像有人,是姑爷和……四少爷?”
  萧如初抬头望去,果然在掩映的草木间望见了两道身影,一坐一立,站着的那人正是唐怀瑜,他正推着唐怀瑾往前走,玉露惊讶道:“他们怎么往那里去了?那条路……不是去那个废院子的么?”
  这么一说,萧如初立刻便想起那个荒废的园子来,那一条小径只通往那个名叫秋声园的地方,再没有别的路可以出去,显然唐怀瑜是不可能推着唐怀瑾去那里抄近路的。
  秋声园中,是住了人的,萧如初很清楚,她又想起那一晚上看见的那名老妇人来,那是谁?
  唐怀瑾两兄弟过去做什么?
  她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疑色来,一旁的玉露小声问道:“小姐,我们跟过去瞧瞧么?”
  萧如初沉默片刻,微微摇头:“不去。”
  她说罢,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雨后的缠绵水汽,吸入肺腑间,令人心头发闷,她像是在与谁赌气一般,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我们回去罢。”
  “哦。”玉露难得地敏锐了一回,她察觉到萧如初的情绪,便小声应下了。
  萧如初又朝那两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正欲带着玉露离开之时,不知为何,被推着的唐怀瑾忽然回过头来,视线与萧如初对了个正着。
  顿时两人都愣住了。
  萧如初抿起唇,只见唐怀瑾立刻低声与身后的唐怀瑜说了一句什么,唐怀瑜回头,朝这边看来,他迅速扯出一个笑,又推着唐怀瑾回来,殷勤热络地打招呼:“三嫂嫂,好巧!”
  萧如初微笑:“是挺巧。”
  “三嫂嫂从哪里回来呀?”
  萧如初掸了掸衣袖上的水珠,漫不经心地回道:“祠堂。”
  唐怀瑜面上的笑顿时僵住了,方才还下着不小的雨,萧如初带着丫鬟,两人撑着伞,那丫鬟手中还拿着一把没撑开的伞,自然不会是特意去祠堂赏风景的……
  他几乎是惊恐地看了一眼轮椅上的唐怀瑾,干巴巴道:“原来如此……那、那三哥……”
  三哥你说句话啊!唐怀瑜心里差点要咆哮起来了,虽然三嫂嫂在笑,可是气氛好像不太对,他实在有点招架不住啊。
  仿佛是听见了他的心声,唐怀瑾温声道:“有劳夫人了。”
  萧如初笑了一声:“夫君这说的是哪里话?妾身不过是偶然出来散一散步罢了。”
  完了完了,三嫂嫂果然生气了,她一生气,连自称都会改了,唐怀瑜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又去看他三哥。
  唐怀瑾仿佛是怔了怔,然后面上露出些许失望来,过了一会才道:“夫人,我的衣裳都湿透了。”
  他说着,还将自己的袖子举起来,给萧如初看,上面果然泅了一片湿意,将杜若色的布料染成了晦暗的颜色,才将将入夏,天气还不算炎热,尤其是今日又下过雨,到了晚间时候,有清风送过,带来一阵瑟瑟的凉意。
  萧如初瞥了一眼,抿唇道:“那就回去罢。”
  直到最后,萧如初也没有开口问他和唐怀瑜想去秋声园做什么,唐怀瑾也没有说,唐怀瑜一路上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等到了明清苑门口,连忙找借口溜了。
  因玉露手中抱着伞,推唐怀瑾多有不便,于是萧如初只得推着他进了院子,正撞见吹绿出来,她先是一愣,尔后连忙将手中的物什放下,殷勤道:“还是让奴婢来吧。”
  萧如初伸手微微一挡,神色淡淡道:“不必了,就几步路,你自去忙罢。”
  吹绿怔在当场,有些手足无措地又看看唐怀瑾,见他面上带笑,似乎颇为高兴一般,只得黯然退开:“是。”
  萧如初将唐怀瑾推到东厢门口,轻声道:“夫君先换衣裳吧。”
  她说着转身便走,没成想被唐怀瑾抓住手,道:“夫人,我有话与你说。”
  萧如初挣了一下,却没挣开,只得无奈道:“你先换过湿衣裳,免得着凉了。”
  “夫人方才生气了?”
  “没有。”萧如初回答得很迅速。
  唐怀瑾愈发笃定道:“果然生气了。”
  萧如初:……
  唐怀瑾又道:“夫人都不想问一问吗?”
  萧如初微微蹙起眉来:“问什么?”
  他呵地笑了一声,眼神中带着温柔的纵容:“我曾说过,夫人想问什么,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言,萧如初的面上出现一瞬间的动容,然而很快便沉寂了下去,她将那些浮起的情绪一一压了下去,过了一会,才避重就轻道:“我不想知道。”
  “夫人,”唐怀瑾难得地露出几分无奈来,他笑道:“你的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笑时,眼角微微弯起,透着一点狡猾和了然,萧如初顿时生出一种被看透了的窘迫来,她呼吸一窒,还未来得及反驳,又听唐怀瑾叹气道:“夫人,你这口不对心的小毛病真是可爱极了。”
  乍闻这句话,萧如初的脸顿时一红,渐渐升起几分热度来。


第63章 
  空气静默; 屋子里没有点灯,一片昏暗,萧如初只能隐约看见唐怀瑾的身形轮廓,他斜斜靠在轮椅上; 微微仰起脸; 微弱的天光从门外照进来,落在他的眸中; 像细微闪烁的星子。
  他的目光是那样专注而认真; 萧如初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中仿佛打了一个颤一般,然后砰砰跳起来; 这是怎么了?
  她忍不住捏紧了手指; 疑惑地想着。
  或许是见她没说话,唐怀瑾轻声唤道:“夫人?”
  萧如初像是被惊醒了似的; 猛然回神,只见眼前漆黑一片,夜色彻底降临了; 就连那抹微弱的天光都沉寂在黑暗中,她语气中带着几不可闻的慌乱:“天黑了,我去拿烛台来。”
  话音一落,黑暗中传来呵地一声轻笑,萧如初便觉得自己的手一重,她低低地惊呼一声,被拽的一个趔趄,朝唐怀瑾的方向紧走几步; 然后那只手轻巧将她推得转了一个方向。
  萧如初听到了椅子被拖动的声音,唐怀瑾的声音温和道:“夫人,你坐,我们说说话。”
  萧如初微微皱眉,迟疑道:“还是先点起烛台罢?”
  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什么都看不见,让她总觉得没有安全感,唐怀瑾笑道:“夫人,你忘了?今日是五月二十九日。”
  二十九日?萧如初先是一怔,尔后才反应过来,她下意识抬眼望门外看去,院子里静悄悄的,也是一片漆黑,能听见后院门口,玉露她们几个隐约的谈话声传来,因为隔得远,听不太真切。
  她说今日怎么这样奇怪,若是往常,玉露她们早就点起烛火了才是,今日却迟迟没有来,就像忘了这回事一般。
  这是唐府的惯例,每月二十九日不点灯。
  唐怀瑾又试探着摇了摇她的手,道:“夫人?”
  听出他话中的催促意思,萧如初迟疑着退后一步,膝盖轻轻碰到椅子,便顺势坐下来,只是那椅子不太对劲,有点软,还温热,她吓得迅速站起来,立刻意识到那是唐怀瑾的腿,她脸上腾地烧了起来,庆幸这是在黑暗中,否则她几乎要找到一条地缝钻进去了。
  偏偏唐怀瑾还在唤她,语气中带着轻微的疑惑:“夫人,怎么了?”
  “没事。”萧如初有些羞恼地道,只盼唐怀瑾刚刚并没有注意到她坐错了地方。
  而唐怀瑾仿佛是真的没有察觉到一般,只是道:“夫人坐。”
  坐?萧如初连椅子都没摸到,怎么坐?她轻轻咬着下唇,往后慢慢退开一步,伸手摸索着,果然摸到了冰凉的椅背,她将不知何时已经汗湿的手心贴上去,狂跳的心终于渐渐和缓下来。
  萧如初坐下之后,这才惊觉自己的一只手还握在唐怀瑾手中,她连忙挣了一下,道:“我坐好了,你且松开我。”
  唐怀瑾却笑了一声,问道:“夫人可知道,为何唐府会有这样的规矩?每月二十九日不点烛火。”
  萧如初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她迟疑道:“我曾听疏桐与吹绿二人说过,似乎是……从前唐府着了火,还烧死了人的缘故?后来老太太请了高人来算卦,这才说每月二十九日,阖府上下不许点烛火。”
  听了这话,唐怀瑾的语气中带着一点轻笑:“似乎有十几年了。”
  他说着,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才慢慢地道:“是烧死过人,不过么,这其中的原因却不是这么简单的,夫人,我与你讲个故事听。”
  萧如初不防他突然说起故事来,先是微愣,尔后便道:“什么故事?”
  唐怀瑾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下,不疾不徐地道:“在以前有一个富贵人家,家中有两个儿子,长子为嫡出,次子为庶出,按照当朝律法,日后必定是长子来继承家业,且家主也十分看重长子,从小便教他生意经营之道,而长子也十分的争气,直到后来,家主病重,担心自己百年之后,长子次子争夺家业,出现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的事情,便提前将家业传给了长子,顺便把身后事也安排妥当了。”
  说着,他又停下了,萧如初好奇问道:“后来呢?家业传给长子了么?”
  唐怀瑾道:“传了,长子继承家业之后,颇有乃父之风,也十分的有手腕,不出五六年,家里的生意便越做越大,逐渐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商贾,只是他的弟弟心中却不平衡了,当年大部分的家业都交给了长子,只分给他少许田庄店铺,虽说衣食无忧,但是对比起兄长来,其中的落差便更是令人不忿了,兄长虽然富贵,为人却并不骄奢跋扈,也常常接济自己的弟弟,他向来与人为善,却不想并非所有人的心肠都与他一样的。”
  萧如初心里一紧:“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怀瑾悠悠道:“后来有一日,半夜下人不慎失手打翻了火烛,兄长家中突然起了一场大火,将大半屋子都烧毁了,兄长也因此葬身火海,只留下了一双儿子,大儿子三岁,二儿子才堪堪两岁,因为年纪实在太小,无法继承家业,官府便将家中财产都判给了他们的叔叔。”
  听到这里,萧如初只觉得呼吸都略微紧张起来,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之前的胡乱猜测居然就是真相,她的嗓子有些艰涩,道:“后来呢?”
  “继承了兄长的家业之后,弟弟便将家中的仆人全部打发出去了,按照我朝律法,他必须将兄长的一双遗孤抚养长大,等他们及冠之后,再将家业还回去,只不过他们的叔叔并非善类,将事情隐瞒了下来,为了不归还家业,甚至不惜将那双遗孤认在了自己的膝下。”
  他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一声:“去年的这个时候,那对遗孤中的大儿子应当及冠了才是。”
  所以,唐怀瑾才会路遇匪盗,下落不明,若不是他反应快,只怕早已经遂了某些人的愿。
  萧如初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只觉得整个脑子都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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