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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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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个答案却不能解开她心底所有的疑问。
  吉祥为何要杀曾诚?难道曾诚之死,当真是司夜染授意的?
  那周灵安满门呢?是不是也是死在吉祥手下,而吉祥又是为了他?
  她跟他之间,已然跟着她满门的惨案,她真的不敢再将更多的惨案都归结到他身上,否则——她怎么可以继续,爱着他?
  还有……如果吉祥就是那个曾经替他解毒,为了他连命都豁出去的人——是他同样也要用命护着的人,那——她又算什么?
  虽然从前他的身边从没缺过人,先有藏花,后有梅影……她都能释然而过。
  可是吉祥……终究与藏花不同,更不是梅影可比!
  。
  她自己在别扭,小小身子缩在光雾里。
  他并不擅长宽慰人,可是盯着她那样小小的背影,却叫他的心都跟着揪成了一团。
  他想告诉她,他的身不由己。许多事他一出生就已注定,许多债是父祖便已欠下,许多情势逼得他还要寻求吉祥背后的助力……可是他却更明白她的性子,此时所有的解释都只是托辞。
  他其实真正想告诉她的是:他仅有的一点点哄女孩子开心的经验,实则都只来自那个叫岳兰芽的姑娘。那位出自大学士之家,高贵、明丽、聪明得近乎桀骜,不甘身为女子偏要男装行游天下、说要与男子比肩的那个人儿……他这辈子第一次学会心甘情愿地俯首屈就,满心欢喜地受她差遣,屁颠儿屁颠儿地替她收拾烂摊子。只要,看得见她的笑。
  可是——这个秘密,他却永远不敢开口。便如同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她灭门当晚……
  这世上他没有怕过几件事,可是他却怕这几件。他怕只要他一旦开口,她便会决绝离去,从此海角天涯,叫他再也找不见她……
  他不怕她杀了他,如同她一年来一直在他面前念叨的;他只怕她留下他一人,空活在这寂寞的人间。
  到时候就算有那至尊的高位,有那辉煌壮丽的宫殿,又与独拥一座寂寞的陵墓,何异?
  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依你看,皇上对废后曾用心否?”
  兰芽一颤。
  却轻轻应道:“……可是你觉得,皇上真的爱过贵妃么?”
  。
  两人各自别扭,各自伤心,一个人却不知何时立在了廊檐之下,幽幽盯着他们二人。
  月船先觉察到,便冷冽转眸望去。却见一个大红蟒袍的宦官,
  锦袍华丽,面容却隐在阴影里,看不分明。
  只是那一身锦袍的规制,便足够叫他认出那人身份。
  杭州镇守太监:怀贤。
  怀贤见月船目光刺来,便问身边的杭州知府步云青:“那两个人,是谁啊?”
  步云青忙恭敬答道:“是招募而来的两个郎中。”
  怀贤从袖口里取出汗巾,擦了擦掌心的细汗:“什么来头啊?”
  步云青一窒:“下官疏忽,因急着救治乌蛮驿守兵,但凡来揭榜的就都叫进去了,还没来得及细细盘查来历。”
  怀贤阴测测一笑:“别人倒也罢了,你单单将那道士的身份仔细查了,报予咱家。现在就去。”
  步云青赶紧吩咐手下衙役,将月船和兰芽两人带走问话。
  院子空了,怀贤目送月船背影离去,回身问一直低眉垂首的小内侍:“……瞧真了,是他么?”
  那小内侍这才抬起头来。
  阳光映照上去,正是南京守备府里不知生死下落的小内侍长乐。
  长乐答道:“回公公,依奴婢来瞧,正是从前到过南京守备府的那个道士。不过后来被仁公公问以缳首,吊死在城墙上来着。不知怎么竟然——起死回生了?”
  怀贤便乐了:“如此说来咱家倒要好好会一会这位道长。”
  。

☆、54、宫女之死

  冷宫。
  吉祥倒没想到李梦龙竟然来找她。
  吉祥的笑里便带着疏离:“李道长如今在宫里可是大红人。皇上日日不离之外,太后也曾与道长问过药,此外各宫娘娘谁不私下请道长过去,想要个得宠的金丹?”
  李梦龙面上一红:“小道也是无奈,不过这也都是宫中求生之法。还望姑娘体谅。”
  吉祥便道:“你这些日子倒是与僖嫔走得近。欢”
  李梦龙称是:“太后娘娘吩咐小道亲为照料僖嫔娘娘身子。”
  吉祥冷笑:“太后是想叫僖嫔给皇上生出龙子来呢!李道长,不用我吩咐,你也该知道自己本分。没的你家大人不在京师,结果回来皇上就生下太子了!岑”
  李梦龙忙道:“姑娘放心……”
  吉祥这才舒了口气:“道长今儿来找我,所为何事?”
  李梦龙忧心道:“小道近来只觉梅影姑娘的情形不大对……少主不在京师,小道总得替少主看顾好梅影姑娘才是。”
  吉祥听了便忍不住冷笑:“她到底怎么了?用的着你这般尽心?”
  梅影好歹名义上与司夜染对食,吉祥不待见梅影,这情由李梦龙倒也明白。于是他便揣着小心回道:“皇上将小道留在宫里日日不离,虽则也是好事,不过却也将小道拘住。小道有事不便与灵济宫联络,遇事也只好来向姑娘拿主意。”
  吉祥冷笑:“你既肯归心,我便必定尽己所能就是。梅影究竟如何了?”
  李梦龙为难:“……但愿是小道看错了。”
  吉祥便挑眉:“你说。便是错了,我也不怪你就是。”
  李梦龙蹙眉道:“这些日子小道陪侍皇上左右,每逢服药,贵妃也必定相陪。贵妃既来,梅影便也时常跟至御前……一来二去,不知是否小道多心,只觉梅影姑娘几次三番在皇上面前——似有吸引皇上注目之意。”
  “今日,就连贵妃仿佛也看不下去,托辞梅影端水不小心泼洒了出来,竟然当着皇上的面,一巴掌甩在了梅影脸上。”
  吉祥一听便笑了:“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大人才走了几天,她便熬不住了!”
  李梦龙双眉紧皱,不想吉祥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吉祥瞧出李梦龙情态来,便冷哼一声:“你放心,我虽不待见梅影,却也明白她关系着灵济宫的安危。所以这件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李梦龙暗舒一口气,躬身施礼:“如此便多谢姑娘。梅姑娘的安危,全托付姑娘。”
  吉祥目送李梦龙的背影,一抹冷意浮上唇角。
  她说她会管此事,也只是为了撇清司夜染和灵济宫,她却没说会救梅影。
  梅影,本就是她要除掉的人。上一回梅影提铃,如果不是那个兰公子突然出现坏了事,说不定她当晚早已要了梅影的命。
  大包子遥遥瞧见了李梦龙,便忍不住问吉祥:“你怎么与那妖道有了瓜葛?宫里都传这个妖道心怀叵测。”
  吉祥便天真一笑:“咱们娘娘身子不好,这多年来的委屈都郁在心里,渐渐积成了病。我见皇上、太后,还有各宫娘娘都信他的丹药,便想着也替咱们娘娘求一副来。再说李道长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倘若肯替咱们娘娘说上一句话……”
  大包子叹道:“吉祥你真是个好姑娘,时时处处都只替吴娘娘着想。”
  吉祥垂下头去,手指绕了绕辫梢:“应该的。”
  大包子忍不住道:“可是我看你这片心怕也是要落了空,吴娘娘并无复宠的意思。你替娘娘着想自然不错,可是你也该替你自己着想。”
  吉祥便无邪抬首,茫然苦笑:“我在这宫里……除了依赖咱们娘娘,还能如何呢?”
  大包子一句话含在心里,没敢出口——废后已然年过三十,身子又病弱,还能有几年?到时候等废后撒手西归之后,吉祥在这后宫里还不得任人欺凌?
  大包子便道:“……这后宫里的女子,不论各宫娘娘,还是女官,宫女,实则都该同一个心思,向着同一个出路。”
  吉祥闻言便笑了:“你说获宠么?”
  大包子审慎点头:“吉祥你生得这般天生丽质,且性子又纯净活泼,皇上若见了一定会喜欢……如果你想,我会尽自己的能力帮你!”
  吉祥却斩钉截铁:“我才不要!我跟这宫里的女人,如何一样?!”
  大包子倒也一怔,心下便钦佩之情又油然而起。
  这宫里能斩钉截铁说出不屑皇宠的,又有几人?
  大包子便也点头:“这也难怪。你从小跟着吴娘娘,看见了皇上的无情之处,你心下对皇宠自然抗拒。”
  吉祥咬住唇:“……大包子,你说除了皇宠,我还有什么办法在这后宫里多寻得一些立锥之地?”
  大包子在宫中多年,深谙深宫情势,便轻轻道:“除了皇宠之外,也并非没有其他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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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angp>吉祥一喜:“你快说!”
  大包子抬起头来:“做女官。若有朝一日能跻身进六尚局,身份虽然不能跟各宫娘娘相比,却也从此有了秩品,在宫里便也可独当一面。就算各宫娘娘,遇事都要求问。”
  吉祥眯起眼来,细细回想在清宁宫里见过几回尚宫局左右两位尚宫在太后面前的尊仪,便隐秘含笑,郑重点头:“好。”
  废后她既然已经指望不上,她便绝不会死等在这后宫里。十余年的蛰伏已然够了,她要在这片宫墙里营造起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如此这般,司夜染在外,她则在内,两厢呼应,待得将来大业成就——她便是当仁不让的内宫之主!
  。
  吉祥自从与僖嫔在清宁宫门前说上了话,从此便也隔三差五到僖嫔的万安宫请安。
  今日她一路走来,脑海中盘桓的都是梅影的事。
  是谁要动梅影?背后的动机又是什么?
  倘若只是与梅影有私仇,那倒还罢了;可是如果想借梅影来谋害司夜染,那她便绝不留情!
  沿着宫墙夹道,她一步一步走着,便想起梅影提铃受罚的当晚。
  那晚她设了局,没想到另外也有人设了局,且是在她之先。
  她瞧见了那个小内监,听见了那鬼哭的动静;事后她小心探听,倒也不难打听到原来是昭德宫的方静言。而那么巧,方静言正是凉芳的徒弟。
  于是她来万安宫请安,便来得更频了。
  。
  到了万安宫外。
  按宫规她是身份最低的宫女,只能走角门。刚到角门外,却听见嘤嘤的哭声。
  只见角门一开,两个内监用白布裹了个物件儿抬出来。后头跟着宫正司的女官。万安宫的宫女河汐和海澜跟在女官后头,一路走一路举袖掩面,声息细细地哭。
  到了门外,海澜和河汐各自捧了个小包交给那女官,施礼哀求:“这是我们姐妹两个素日积攒下的一点赏赐,求大人带了去,好歹将江潆葬了。千万别循着宫里的惯例,一把火烧了,骨灰只投在乱葬岗……”
  待得女官和两个内监抬着尸首走了,吉祥才上前来问。
  这些日子吉祥常来万安宫,僖嫔对她的态度极好;再加上河汐和海澜也顾念着废后可怜,对吉祥便也和善。
  海澜便含泪道:“……江潆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好几回惹娘娘不快。被娘娘训斥几句,却不自省,回头却找茬儿跟湖漪吵,非说是湖漪撺掇着如此的。湖漪也不让她,两人便拌了几回嘴。咱们却没怎么也没想到,江潆竟然想不开,竟然,竟然就寻了短见了。”
  吉祥忙问:“怎么死的?”
  河汐垂泪道:“……是用自己的衣带,吊死在房中。”
  吉祥忙道:“二位姐姐节哀顺变……看来小妹来的也不是时候,想来僖嫔娘娘也正忧伤。小妹这便告辞,改日再来向娘娘请安。”
  说罢还特地嘱咐道:“不想叫僖嫔娘娘伤心,二位姐姐还是不要说今天见过小妹来过。此事僖嫔娘娘定然也是希望越少外人知道越好。”
  海澜、河汐便也应下,垂泪回去。
  吉祥则循着安乐堂的方向追去。
  安乐堂是安置患病或年老垂危的内监、宫女的地点。刚死的内监和宫女尸首也暂送此处,等待内官监启铜符、惜薪司给焚化所用柴薪,然后送宫外的净乐堂焚化。
  此处不洁不祥,少有人来。吉祥却是个例外,因为她同样出自不洁不祥的冷宫,又叫了个“吉祥”的好名儿,于是安乐堂的几个掌司倒也都很喜欢她。
  她追来便垂泪道:“素日与万安宫的江潆姐姐颇为交好,今日惊悉江潆姐姐竟然寻了短见……姐妹缘浅,无法送她下葬,唯有追来一送。还望掌司大人通融。”
  掌司便叹口气:“宫里人情薄,难得你还有此心。便去吧。”

☆、55、幻若罗生

  江潆只是个失宠的宫女,兼之自杀又是大罪,于是尸首孤零零停在尸房,并无人看管。
  吉祥进去便哭,手却没停下,麻利地挑开江潆的下颌,查看她颈子上的勒痕。
  吉祥的哭声凄切,唇角却缓缓勾起一丝笑意。
  果然,江潆根本不是自杀,而是先被勒死,然后才吊到房梁上去的岑!
  倘若是自杀,她脖子吊在绳结上时,她还是活的。血液流动受阻,便会在绳子处形成一环淤血。但是这一圈淤血不该颜色均衡,由于她体重下坠的缘故,应该是越向下越靠近咽喉的部位越重。
  可是眼前,江潆的尸首脖子上虽然也有淤血,可是咽喉处的淤血却并不是最重,反倒呈现一种比较均衡的分布态势。由此可见,江潆被勒窒息时,根本就不是吊在房梁上的!
  这样明显的罪证,却轻易逃过了宫正司女官的眼睛,安乐堂也没人管,江潆这条命就这样无人问津——究其缘由,万安宫之主僖嫔便必定脱不开干系。
  江潆是万安宫的人,倘若僖嫔要求细查死因,便决不至于如此草草了事欢。
  再有一个人……便是湖漪。
  此时湖漪又是僖嫔身边第一得宠的宫女……
  想到此处,吉祥缓缓勾起唇角,满意一笑。
  她没义务替江潆讨个公道,江潆怎么死的与她无关,她也懒得在乎一个宫女的死活。她想要的不过是借此再捉僖嫔一条小辫子。
  。
  吉祥哀哀从停尸房里出来,迎面却正瞧见一个小内侍哭着奔进来。一进门就跪倒在江潆尸首旁,放声大哭,口中连连唤着:“姐……是弟弟害了你。”
  吉祥原本想走,却停下了脚步。
  她认出来了,竟然是大包子的弟弟,小包子。
  她没想到小包子竟然跟江潆还有这么深的情分,小包子的话里就更是话里有话。
  她便重新滴下泪来,走上前,惊讶道:“小包子,你怎么也来了?”
  江潆死得突然,没经怎么查问,直接就送到安乐堂来,不出一个时辰就得送到净乐堂去火化——小包子才得了空追过来。没料想这边还有人在,被吓了一跳,忙抹一把泪眼,抬眼去瞧。
  小包子便一愣:“吉祥姑娘,怎么是你?”
  大包子跟吉祥有交情,时时处处都维护着吉祥,小包子自然明白哥哥的心意。于是他自己心下,便也自然对吉祥高看一眼。
  吉祥便含泪道:“这些日子常替我们娘娘到各宫请安,便也在万安宫里结识了江姐姐。我是冷宫出来的人,旁的宫人都嫌我不祥,万安宫里也就只有江姐姐好说话……没想到她就这么去了,我好歹也要追来一送。”
  小包子便又哭出来:“江姐姐要是天上有知,想必也会欣慰。”
  。
  两人哀哀哭祭了半晌,吉祥出来特地去跪倒安乐堂掌司面前,将自己荷包里仅有的十几个铜钱都倒出来,双手捧给掌司:“奴婢多年在冷宫,并无半点积蓄。这十几个钱是奴婢到清宁宫那边,偶尔遇见太后打赏幸而分得的。十几个钱真是不多,却是奴婢在宫里这多年唯一的一点积蓄,奴婢都拿出来,恳请大人代为周全,好歹求宫正司的大人们,赏江潆一副棺木,不要化骨扬灰……”
  小包子一见,便连忙也浑身上下寻找。大出吉祥所料,这小子竟然从衣衫各处夹缝儿里搜检出小块儿的银子,还有金角子、指甲盖大的珠子等不少金贵的东西!
  那掌司瞧见了也是大惊:“小子,你好大的胆子!”
  小包子连忙解释:“掌司大人千万莫误会!不是小子手脚不干净,而是小子负责长街洒扫,寻常里倒也有机会从灰尘里碰见哪位主子娘娘头冠上掉落的金叶子,或者哪位公公、女官大人失落的银角子。小子也不知是哪位的,更没人来找,于是便都带在身上。若有人来问,小子自然原物奉还的。”
  小包子垂泪:“可是这一回小子也甘愿担了罪责,只求大人将这些拿去,给我江潆姐姐好歹买一块坟茔地,别叫她孤魂飘荡在乱葬岗,再没机会投胎……”
  宫人年老之后,谁都难免面对这样凄惨的一天。那掌司便也叹了口气,收了两人的东西,应承下来。
  离了安乐堂,倒叫小包子对吉祥的好感骤升。小包子便施礼道:“家兄常常与我提及姑娘,嘱咐我但凡有能帮衬上姑娘的,一定要帮衬。今日亲见姑娘义气,小的心下十分钦佩,又替江潆姐姐感念……不如这样,小的失去了江潆一位姐姐,从此便也叫姑娘一声姐姐吧?不知姐姐是否嫌弃?”
  吉祥自然欢喜,一把捉住小包子手臂:“瞧你说的!我跟你哥哥交好,自然早就将你看成我自己的亲弟弟了!”
  吉祥决定暂时忍住好奇——暂时不问小包子是怎么“连累”了江潆。眼下先结识了小包子,比江潆是怎么死的,更要紧。
  。
  小包子悲伤难抑,回去还是忍不住去找了薛行远。
  都是因为兰公子不在京师,他们二人奉了兰公子的命,去看着僖嫔和凉芳两个,眼睁睁瞧着他们越走越近,遇见麻烦了也不知该去向谁拿主意。于是两人掂对之下,才决定要薛行远将此事迂回告诉给梅影,想借梅影的身份来节制凉芳。
  梅影便想知道万安宫内的情形,急需从万安宫里寻一个耳目,便又是小包子出面,将江潆介绍给了梅影……
  如果不是这样,江潆便不会引起僖嫔的怀疑,便不至于死。
  小包子自责之下,便也连带恨起僖嫔、湖漪,也不由得怀疑起梅影,忍不住埋怨道:“梅姑娘在贵妃身边呆久了,做事总是喜欢趾高气扬,好几回她去找江潆姐姐,竟然一点都不留意身边动静。梅姑娘有贵妃娘娘撑腰,自然什么都不怕的,可是她却怎么都没替江潆姐姐着想?”
  薛行远也是难过:“……我也对不住江潆姑娘。如果不是咱们,江潆姑娘又何至于。”
  小包子抹一把眼泪,冷冽道:“但愿上天都有报应。叫所有对不住江潆姐姐的人,早晚也都尝一回江潆姐姐今日的苦!”
  。
  天龙寺船上。
  乌蛮驿出事,大明朝廷与倭国使团的关系正在微妙间。
  船下岸上,杭州都卫已然多增了一倍的兵力,名为保护使团,实则何尝不是一种监视。一旦朝廷查明乌蛮驿事件真相,倘若证实与使团有关,便就近动手拿人。
  船上船下,虽则表面上依旧安静,可是人人心里都揣了一重忐忑。
  花怜的日子却比之前好过了些。
  船上现下都已知道她是雪小姐的侍婢,两人有患难之交,雪小姐为了救她才肯回船上来,于是上下都对她客气了许多。
  就连之前拷问过她的几个武士,此时见面都对她点头示意。
  花怜便趁机在船上游。走,借此寻得更多情报,以便回去向兰公公交差。
  菊池一山、煮雪,以及船上其他士官、家臣的舱房在顶层,从僧的在二层,而武士的则在三层。其余船工、商人的船舱则在底层。花怜跟随煮雪只在顶层居留,倒不便下到僧人和武士的楼层去,踌躇了几日,她这才打定主意去探探。
  武士们晚上喝完了酒,正在阳刚之气最盛之时。一群武士在舱房里摩拳擦掌,讨论与大明朝廷真刀真枪大战一场,扭头瞧见花怜进来,便许多目光变了色。
  他们已有多日未近女色,花怜又生得娇媚柔弱,正是最可口的美色。
  便有人提醒,说她是雪小姐的侍婢,碰不得。大多数人因此而自我克制,却也有不怕死的几个,一撑腰间刀柄,便起身yin笑着朝花怜兜了过来。
  。
  夜色弥漫,杭州府衙内已褪去了白日里的喧嚣。一众郎中都紧盯着月船。
  月船支使杭州府衙役去取鸭蛋,煮熟取新鲜蛋白,各自塞进伤兵口中。蛋白中插银针。少顷,鸭蛋白与银针俱变色……
  也有几个郎中稍有见识,便惊叫:“这是中蛊的症状!”
  中原医者,无不闻蛊色变,无人能治。
  月船这才抬了抬眼皮:“所以贫道就说了,各位都别跟我抢,抢了你们也不会治。现在服了吧?或者还有谁不服,就赶紧上来。不过贫道也提醒你,别一不小心没解了伤员的蛊,反倒叫那虫儿寻得了机会,钻你血脉里去!”
  众人色变,再无敢上前挑衅者。
  兰芽咬着牙床低声提醒:“别卖瓜了。时辰不多了,赶紧救人要紧。”
  月船却垂下眸去:“你在此我无法专心解毒。你先回去吧,听话。”

☆、56、拔刀相助

  花怜绝望望向几个围拢而来的武士。
  她是可以搬出煮雪的名头来震慑,但是她自己终究身份只是个侍婢,眼前这几个人都是武士,他们根本就不会真的将煮雪放在眼里,面上纵然尊敬,也只是尊敬“菊池”这个姓氏罢了。就算煮雪事后会跟他们算账,但是以倭国的律法,根本就不会为了一个自己走进武士船舱的婢女而惩罚武士的。
  花怜颤抖祈求,悄然退避。
  她掌心已然悄然握住了一根发簪,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一个武士伸手摸上了花怜的脸,另一个武士则干脆拦腰将花怜抱住。花怜尖叫:“放开我!欢”
  为首武士yin笑:“怎么着,想端出雪子小姐来吓我们?小美人儿,你还是免了吧。依今晚情形,就算是雪子小姐亲自来了,咱们即便是——摸上几把,家老也不好说什么的。你们说,是不是啊?”
  登时Yin声笑语在船舱中爆成一团岑。
  煮雪虽姓菊池,却是菊池一山掳来的大明女子所生。那女子连个名分都没有,比菊池家最低等的婢女都不如,连名字都是家老大人随便给取的“鱼姬”,那她生出来的女儿,他们这些堂堂武士,又有谁会真的尊敬?
  就在此时,一个始终闷头坐在船舱一角喝酒的武士,忽然无声放下酒杯。平静伸手,抓起之前一直安然平躺在桌案上的倭刀,起身走了过来。
  他身侧的另一名武士拦阻不及,面上一苦,也只得跟了上来。
  眼前情势陡然一变,花怜便急忙朝向那人,想辨清那人来意究竟是善是恶。
  一望之下,花怜便是惊喜:“大人,原来是您!婢子曾受大人照拂,这几日苦寻大人下落想要拜谢,却都寻不得。没想到却在此时得见!”
  眼前的武士,实则花怜也不认得。只是她刚被送上船来,被武士拷问时,这个武士恰好经过,替她说了几句话——“终究是个女人,你们下手也不必这么狠。要的只是她开口、归心;若你只掰断了她的筋骨,又有何用。”
  这个武士的服色明明是最低的“足轻”之类,在天龙寺船上只作为警卫之用,与跟随菊池一山的武士身份相差许多,那时候本没有他说话的地方,可是他不但开了口,而且气势凌厉,叫人不敢忽视。
  花怜便在心下记下了这个人:来日若遇见危险,这个人怕是一根救命的桅绳。
  今日一见,果然如她所期。
  。
  见花怜反应,那几个要闹事的武士便都狰狞朝那“足轻”望来。为首的武士更是轻蔑冷笑:“小小足轻,能有机会跟我们同舱饮酒,已是你的造化!识时务的,就快滚回你的角落里去喝酒;若也是心痒了,待得我们玩儿够了,说不定还能轮到你一口残羹冷炙。”
  “而如果是你想多管闲事……呵呵,那咱们天龙寺船上就得先死一个足轻了!”
  话音甫落,船身忽然一抖。舱中灯火忽地一阵摇曳,倏然明昧,几乎熄灭。
  众人便都是一震。那几个武士也顾不得抖威风,连忙各自惊慌张望。
  众人的一片惊慌当中,那个年轻的武士却始终抱着手臂,岿然未动。目光向下,不叫人看清他的眉眼,可是那两片薄薄的红唇,却清冷又蔑然地一挑。
  灯火暗下又陡然亮起的瞬间,他抱着手臂,森然地问了一声:“我方才隔着远,没听清你们在说什么。我求证一句:你们方才说雪子小姐,什么?”
  那几个武士有些不耐烦,便道:“那个大明卑女的女儿罢了。若是她来了,我们摸上她几把,还是她的荣幸呢!”
  年轻武士便又是一笑:“哦?准备哪只手摸?”
  那武士便猖狂伸出右手:“自然是这只!”
  灯光又是一晃。
  就在明灭之间,众人都没看清眼前的一切是如何发生的。耳畔只听得苍凉一声金铁之声,接下啦便是一声凄厉惨叫!
  再定睛望去——只见先前那叫嚣的武士躺倒在地上,左手攥住右手臂,正在惊恐地哀嚎。而他的右手腕,竟然已是空了!
  再看地面,一片猩红鲜血;而在那摊血中间儿,赫然是一只被齐齐斩断的手!
  。
  舱中饶是见惯了血腥的武士,可是骤然见了眼前情势,所有武士都惊栗站起,一时不知所措。
  而与那断手武士一伙的两个,便一声怪叫,舍了花怜,向那年轻武士扑来,口中大叫:“好大的胆子,今晚非要了你的命!”
  那年轻武士身旁的武士急忙抽刀隔来,寒声警告:“……你们不知道这位是谁么?!”
  花怜已然忘了恐惧,趁机闪身躲到那年轻武士背后,死死攥紧年轻武士的手臂:“大人,救我……婢子定然回报!”
  。
  眼见一场混战在所难免,那年轻武士与他同伴人单力孤,情势陷入危急。
  就在此时,舱门口忽然一声冷叱,宛若雪里冰溅,利刃断玉。
  tang
  “都住手!——”
  众人一怔,望向门口。却见一脸冰寒的煮雪,傲然立在夜色灯火里。
  她冷冷环望众人,径直走进来,先蹲到那断手武士身边,不在乎裙袂被地面鲜血染污。
  她冷静出手,直点那断手武士身上数处经脉,止住血流。继而伸手捡起血泊里的断手,冷静看了看断面,便哼了一声:“也是你活该,这只手废了,接不上了!不过命还可保。”
  她说着抬眼望那两个还有些不肯善罢甘休的武士:“你们两个,还不敢赶紧抬着他去救治!你们三个人一同犯下的罪过,却只有他一个人断了手,怎么着,你们两个是等着自己的手也一起断了,才肯善罢甘休?”
  那两个面上一白,恐惧与惭愧交相而起。瞪了那年轻武士一眼,又勉强朝煮雪施了个礼,这才一起抬起那断手的同伴,狼狈奔出舱门而去。
  花怜哀哀哭叫:“小姐……”
  煮雪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淡淡瞟了花怜一眼,抬步朝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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