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人面猫爪相映萌-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画舫向湖中心悠悠荡去,湖水清冷如玉,掠过湖面的风带着清澈的凉意。
“哦,该留一个侍女的。”崔玉珠晃了晃酒壶,眨眼笑了笑,朝船舱外喊道,“画舫便泊在湖中心吧,劳烦船家过来为我斟杯酒。”
船夫应了声,掀开帘子躬身而入。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俊美的面孔,虽着浅蓝色船夫的布袍,一双眼却含波潋滟,甚是多情。
一看便知不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的,那双眼倒与水月阁朱弦的桃花眼有些相似。
原来,人不是在乐伎中,而是在船夫中。不过,华国夫人和崔玉珠以为她中意的是这款相貌的?
崔玉珠见滟来直盯着船夫看,以为她很中意,掩唇笑道:“他平日里在西江池画舫撑船,我看他生得好,便买了下来。您若是中意他,一会儿可带他回府。”
船夫朝着两人各施一礼,便跪坐在桌案一侧,斟了两杯酒,一杯推到崔玉珠面前,另一杯举起送到滟来面前。
滟来含笑接过,问道:“哪里人氏,姓甚名谁?”
“京城人氏,名蓝玉。”
“你在西江池撑船多久了,我怎么瞧着你不像是船夫?”滟来轻晃着杯盏,清声问道。
蓝玉垂首应道:“先前一直读书的,是家兄一直在撑船养家,如今兄长患了病,我才临时补上的。”
信你个鬼,一瞧就是烟花之地出来的。
滟来心中暗骂,面前却丝毫不显,同情地叹息:“这么说,你这学业也要荒废了?当真可怜,瞧你生得不错,我倒愿为你寻个好出路。”
“多谢,多谢贵人。”蓝玉忙跪地致谢。
崔玉珠未料事情如此顺利,见滟来应下了,心中暗喜,岂料滟来话语一转,说道:“水月阁应当还缺小倌,你这模样到了那里说不定用不了几日就做头牌了,养家岂不容易。”
崔玉珠一口饭噎在喉中,连咳了好几声,灌了一杯水方咽下去了。
“你,你要送他到水月阁?”把人送到妓馆,这也叫谋了个好出路?
滟来唇角一勾,闲闲说道:“我瞧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做苦力怕是不行的,他既读过书,在水月阁做个诗,唱个曲儿不是挺好吗?你瞧,他这斟酒的手法也挺娴熟的。怎么,玉珠你不同意,莫不是你有更好的法子?”
“自然是有的,您带他回府岂不更好,可以给你解解闷,要不然让他住在别苑也行。”
滟来摇摇头:“你说的挺好,就只有一样,我没看上他。”
崔玉珠默默放下箸子,将盛在冰蓝色琉璃碗中的雪白奶冻端了上来。
奶冻是夏日消暑之佳品,将牛乳加冰糖烧开,盛在琉璃碗中,脱脂后与冰块放在一起冷冻,成品雪白鲜嫩,上面再撒上干果碎放几颗酒酿樱桃,吃在口中甜爽可口。
她吃不下饭了,需要换一换口味开开胃。
湖水脉脉,睡莲娇娇。
寂静的湖面上隐约传来一阵箫声,呜呜咽咽,悠悠扬扬。
滟来掀开船舱的帘子向外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条小舟划过。舟上两人一坐一卧,坐着的那人手执一管洞箫,正在吹奏。
滟来眼波流转,懒懒说道:“你过来看。”
崔玉珠端着奶冻凑了过去,滟来指着吹箫那人,压低声音说道:“你找的人啊,真不怎么样。我要找男宠啊,就找他,我看上他了,你能把他带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继续送红包,评论屏蔽了,亲们可以到后台查看有没有收到。
☆、九十九朵花
崔玉珠自窗子里向外望去,一条两头尖尖的小舟上,一个年轻男子正坐在船头吹箫,淡淡雾气氤氲,笼着那人如画的眉眼。
“你识得他吗?”滟来挑眉问道。
趁着崔玉珠朝外张望时,她玉指轻弹,将“绮梦”的粉末弹在雪白如凝脂般的奶冻上。
崔玉珠摇摇头:“从未见过,我该如何邀他过来?”
连无瑕回京几日了,崔玉珠居然还没见过他,这倒好办了。滟来唇角微翘:“这种事,拐弯抹角说反倒不好,你就直说好了,他若不应也无妨。”
崔玉珠用汤匙舀起一块颤悠悠的奶冻,入口冰凉滑溜,酸甜可口。她连吃几口,不舍地放在桌案上,吩咐蓝玉:“你将船摇到那条小舟旁。”
两条船很快靠拢在一起,崔玉珠自船舱中钻了出来,说道:“这位公子,我听你的箫声缠绵悠扬,很是动听,不知可否入舱一叙?”
连无瑕放下洞箫,犀利的眸光自崔玉珠身上掠过,挑眉说道:“不知我和姑娘有什么可叙?莫非你是西江池上的船娘?”
西江池上的船娘是西江池一景,在长平城很有名的。她们撑一艘乌篷船,虽比不得城中妓馆的花楼,但自有一番风韵。且不说别的,只在夜色笼罩的湖面上,灯光与繁星交错,雾气与月色浸溶,船头上一佳人,或鼓瑟或清唱,那种意境便很撩人。因此,每到盛夏的夜里,西江池上携船娘游湖的人极多。
此人瞧着很是端雅,谁曾想一开口如此毒舌。崔玉珠冷不防被人说成了妓子,顿时恼了。原本她还不知如何开口,这会儿借着怒意,一口气说道:“什么船娘,你怎么看人的。这么说吧,我家主子看中你了,你开个价,做她的男宠如何?”
连无瑕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似笑非笑说道:“怎么,你家主子瞧着我像是缺衣少食的?以至于沦落到卖身的地步了?”
“你就说愿不愿意吧,倘若答应了,自此便有享不完的富贵。”崔玉珠有些烦闷,看样子,母亲交代的事她怕是做不好了。
连无瑕冷冷一笑:“怎么,我若不答应,难道你们还想抢人不成?让你家主子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家贵人这么大的胆子。”
滟来噗嗤一声轻笑,掀开船舱的帘子走了出来。怪不得那些纨绔子弟喜欢调戏良家女子,的确好玩得很。
滟来睫毛轻挑,笑颜如花:“公子莫恼,此事讲求你情我愿,我绝不会做出当众抢人之事,你自可放心。”
“是你?”
连无瑕看见她显然吃惊不小,自小舟中缓缓站起身来,湖面的风带着花香吹拂而过,衣衫漫卷。
原来躺在船上斗笠遮面的周纯忽然坐了起来,嚷道:“姑娘,我愿意,让我去吧。”话音方落,周纯惊愣地说道:“你不是方才踹我一脚那丫头吗,呦呵,原来你除了会干架还会抢……人?”
“呦呵……”周纯转眼瞥见崔玉珠,这次嚷得更大声,“你不是崔家妹妹吗?你这是……”
周纯与崔玉珠的兄长崔宝荣也是玩伴,自然识得崔玉珠。
他愣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颤抖,连船身都跟着颤了起来。倘若如此再笑下去,这船说不定就翻了。
“你们表兄妹居然……还没见过面?哎呦,哎呦,真是笑死我也。”
连无瑕在他说出崔家妹妹时,便猜到崔玉珠的身份了,见周纯笑得欢快,他冷冷说道:“周纯,你我今日绝交。”
周纯:“……”
这是坐的船没翻,友情的小船倒翻了。
崔玉珠知晓了眼前之人是二表兄,一时羞耻难当,弯腰躲到了舱中。前几日,连无瑕到府中拜见华国夫人时,她不在府,后来听母亲说二表兄变化极大,与以前不一样了。她还想着,他就是再变不还是他?
今日一见,确实不像是他了。
滟来含笑望着连无瑕,说道:“多年不见,小侯爷变化甚大,没认出来当真失礼。不如随着我们一道靠岸吧,我有东西送与你。”说完,也不管连无瑕答不答应,也起身入了舱。
连无瑕压下心头乍然升起的郁结,冷着脸问周纯:“你可晓得她是谁?”
周纯饶有兴趣地笑道:“还能是谁?与崔家妹妹一道出行,还如此霸道跋扈的,这京里除了端娴公主还有别人吗?”
***
“他居然是连无瑕?”滟来故作惊讶地说道。
崔玉珠执起酒杯,一饮而尽:“没错,我一点都没认出来。我方才真是昏了头了,我居然让他做你的男宠,若是被母亲知道,不,被舅舅和姨母知道了,岂不扒了我的皮。你若要送表兄东西自去送,我可不陪你,回城时过来叫我便可。”崔玉珠坐在竹凳上,说什么也不肯下船,她暂时是没脸去见连无瑕了。
滟来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冰蓝色琉璃碗,笑道:“既如此,你便在舱中待着,哪里也别去。蓝玉,你将船靠岸后,在舱内守着她,不然出了事我可不饶你。”
蓝玉忙应了下来。
滟来刚下船,张棠便迎上来禀告:“殿下,府中花奴带花来了。”
湖岸停着三辆马拉的板车,上面摆满了郁金香。
连无瑕栽种的郁金香多数还未开花,只有少数绽开了花苞,依稀看出花色嫩黄。滟来的花却是嫣红色,且已经盛开。
长叶细茎,托着典雅宛若酒盏的花。
高贵而不失妩媚。
一株是神秘而孤高,几株连在一起,烈红绚烂如火焰,烧得人心惊,也让人心动。朵朵郁金香在风中郁郁摇曳,花香四溢。
“带了多少株郁金香?”滟来走过去,俯身轻嗅。
花奴忙躬身回道:“回殿下,除了未曾开花的都带来了,共一百零七株。”
滟来吩咐道:“数出九十九朵来搬到柳树林后面那处宅院门前,管家是一位姓安的老者,就说是赔花的。”
连无瑕和周纯随后上了岸,眼瞅着一众侍卫赶着板车去了他们的别苑,卸了一地的郁金香。
“端娴公主果然大手笔,你的马不过踩了十几株花,你却送来这么多。”连无瑕轻瞥滟来,长睫掩映下的眸底划过一丝幽冷。
“之所以送这么多是有说法的,小侯爷可愿听一听?”滟来懒懒说道。
连无瑕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道:“但说无妨。”
滟来环视一圈,见花圃旁有个树墩,命棋烟过去擦了擦,坐了下来。
这架势是要长篇大论了?
“我看小侯爷栽种的郁金香花色金黄,想来是要送给长辈的吧。金黄郁金香尊贵,多送长辈,想来你已知晓。那你可知我送的这些红郁金香寓意为何?”
连无瑕眉心不动声色地挑了挑,正要开口,周纯抢先答道:“情爱。”
“没错!”滟来嫣然一笑,“其实,自古这些花儿啊草的,都有传说的,譬如牡丹花神,芙蓉花仙。因这郁金香是产自安国的,这传说又只在安国流传,我们都不曾听说。不过,当年,我在向安国使臣请教栽种之法时,听他说起过关于红郁金香的一个传说。”
“以前,郁金香只有素色,并没有其他颜色,自然也没有嫣红色。有一个妙龄女子,她极擅种植花木,在园子里种植了大片素色郁金香。她偶然邂逅一位郎君,对他心生恋慕。可那人对她并无意,她决意要得到他的心,为他做了许多事,可他最终说,他不喜素色郁金香,假若她能送给他红郁金香,他会接受她。”
周纯听得入了迷,愤愤说道:“这不是为难人吗?”
滟来接着说道:“是啊,女郎也这么想,世上哪有嫣红色郁金香,这分明就是难为她。可是,她并没有气馁,继续种植郁金香,希望有一日能种出来。终有一日……”
“她种出了嫣红郁金香,可那位郎君却恋上了别人?”周纯插嘴问道。
“算是吧。不过,她种出红郁金香的那一刻,便已经死了,因为那些郁金香是被她的鲜血染红的。她是为了救心上人而死,而他那时正要和别的女子成亲。”滟来说道。
周纯显然没料到结局如此悲惨,追着问:“后来呢?郎君后悔了,自个儿殉葬了?”
滟来淡淡笑了笑:“他后来如何传言里没说,只是说,后来,人们为了纪念女郎的忠贞,就把红郁金香作为了痴情之花。倘若一位郎君或姑娘有了中意之人,就送给意中人九十九朵红郁金香,倾诉对他恋慕之心。
“哦……”周纯颇为感慨地叹息一声,忽然好似反应过来问道,“什么,恋慕之心?你……你送给他的花,莫非是……是九十九朵?”
周纯惊讶地瞪大眼,话都说不利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发红包啊。
求收藏。
☆、绮梦
滟来嫣然一笑,点点头:“若不信,你自可去数一数。”
周纯当真弯着腰数了起来:“一、二、三……”
公主府的侍卫卸车时,花盆是随意摆放的,周纯数得甚是辛苦。
连无瑕却并不看那些花,而是转首,冷澈的目光在滟来面上流转片刻,忽展唇一笑:“所以,殿下为何送我九十九朵花?”
滟来:“……”
岐山书院到底怎么教学问的,她白白浪费了半天口舌,铺垫了这么多,他居然没听懂?非要她直白地说出来吗?
滟来故作娇羞地一笑,手指一拈,“啪”地一声打开折扇,以扇掩面,只露一双乌瞳,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恋慕你,我这是在追求你啊!”
话一出口,滟来差点被自己的话肉麻死,只觉后背一大片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她在旁人瞧不见的扇面后,嫌弃地吐了吐舌头。
连皇后既然坏了她的名节,让世人皆以为她不端也不娴。那她便如她所愿,让她养男宠是吧,她偏就看上她侄儿了,当他是水月阁的小倌,日日追着他。
连无瑕定定望着她,幽深的眸底如冬日结冰的河面,平静得没有半分波澜。仿若他听到的不是恋慕他的女子说的情话,而是山野间刮过的一阵风,于他而言,没有丝毫影响。
他并未应她的话,而是问道:“你很同情方才传说中那位女郎是吗?”
滟来点点头:“如此痴情忠贞的女子,最后却是那样凄惨的结局,你不同情吗?”
遮面的扇子上绘着一幅泼墨画,浓墨如山似石,淡墨如云似雾,远山近水,云雾缥缈,乃一幅很见功底的山水泼墨。淡雅到极致的画面,反而衬得她扇面后一双乌眸越发绝艳不可方物。
她又眨眨眼,艳丽的眸中飞扬跋扈的神采缓缓褪去,有水雾慢慢聚集,瞧上去分外凄楚:“简直太可怜了,倘若我是那位郎君,早该应了她的。”
连无瑕转过眼,淡淡说道:“男子既然无意与她,她就不该纠缠,偏要执拗地追求,不仅破坏了男子的好姻缘,最后还自寻死路。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值得同情,活该而已。”
滟来慢慢抽了口冷气,如此冷漠绝情之语,当真令人心寒。
“你说恋慕我,勿论真假,我劝殿下适可而止,别走女郎的老路。这花既是赔给我的,我便收下,你的马踏坏几株,我便收几株,多一株我也不要。”
滟来捏着扇柄猛摇了几下,急急说道:“我愿意多赔还不行吗?”
连无瑕朝着滟来微施一礼:“在下告退了。”
他再不看滟来一眼,转身吩咐安叔:“安叔,按照踏损的数目收。”
言罢,拂袖而去,衣袂飘飘。
滟来眯眼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丽目中闪过一丝决断的厉色。
此处戏终,另一处该开场了。
***
午后,西江池游船渐多。煦暖的日光照映在湖面上,为初绽的睡莲添了一丝薄媚。
几名侍女聚在岸边柳荫下闲聊,这几人都是惯常随着滟来和崔玉珠外出的,早已厮混熟了。几人自西市哪家的胭脂水粉好用说到了永庆街新开了一家糕饼店,糕饼做得精致而美味。谁也没有留意到湖中游船上的游人不时地朝着一个画舫上指指点点。
崔玉珠的侍女玫香偶然间目睹了这一幕,心中一惊。
崔玉珠要送滟来男宠,便没让侍女追随,玫香也乐得清闲。滟来下船时,她也看到了,知晓这会儿是自家小姐待在画舫上歇息。
别是小姐出了什么事。
“快随我去看看。”玫香奔到湖畔高喊,“小姐……”
“那是你家小姐啊?”岸边有人问道,“我们还当是船娘呢,我就说呢,船娘到夜里才会出来接客。”
画舫泊在距湖岸不远不近的距离,玫香这会儿终于看清,自家小姐和一个船夫正搂抱在一起,慌忙改口:“那个,我看错了,那不是我家小姐,可能就是船娘吧。”
“你是哪家府里的侍女啊?”游人哪里信她的话,听闻是大家闺秀,八卦之心顿起。不一会儿就有人打探到,说是崔府的小姐。
滟来自柳树林中出来,恰巧看到这一幕。她实没想到“绮梦”如此好用,崔玉珠和蓝玉居然在舱门前就抱住了。
这倒省事了。
滟来招手叫了一个游船,带着玫香一道过去。
蓝玉察觉到有人上了船,慌忙将崔玉珠推开。
方才崔玉珠饮了点酒倚在舱内的卧榻上小憩,他为了避嫌,便坐在了舱门口。岂料,崔小姐忽然就到了他面前,一双玉臂灵蛇般缠住了他的脖子,对他说道:“她不要你,我要你怎样?我养着你,好不好?”
他原是妓馆的小倌,有人买了他,送他至此,说有人会收他做男宠。买他的人并未亲自出面,但他方才已大略明白,应就是眼前这崔家小姐。
如今,她这是送不出去他,要自个儿收了他?跟着哪一位他其实不挑,伺候一个人总比在妓馆伺候许多人要好。是以,他便半推半就,任凭她吻上了他的唇。
两船逐渐挨近,玫香跨到船上,一把将蓝玉推了个踉跄,拉了崔玉珠入了船舱。
崔玉珠此时脑子还有些混沌,人说“饱暖思淫*欲”,或许是午膳太饱的缘故,方才她越看蓝玉越顺眼,简直就是她梦想中的意中人。也不知为何生得那么好看,只随意坐在那儿,便自有一种魅惑之意。那双眼含波潋滟,好似蕴了无数深情。薄薄的唇角轻勾,笑意也是温柔至极。
不知不觉中,她便起身走到了他面前。
这会儿想起来,只觉惊心。
这个蓝玉,她确实瞧着挺喜欢的,但也不至于如此。
忽想起昨夜母亲给她的药,她未曾下药,莫非,母亲已派人提前下在了饭菜里,却忘记知会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喜欢记得收藏留言奥,红包继续撒奥。
☆、沉鱼掉雁
女子青天白日与男宠在船上拥吻,被人误认为是西江池船娘,船娘表示很委屈,我们入夜才上工。据闻,女子乃是崔府大小姐,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天啦,千金贵女这是要与船娘争风光?
消息很快传遍了西江池,即将传入城中一百零一坊。
崔玉珠受打击颇大,若无人拦着,她都想跃入西江池了。
返城时,滟来没骑马,特意与崔玉珠同乘一个马车。她倚在车厢榻上,玩味地勾唇:“玉珠,你那么中意蓝玉吗?”
崔玉珠脸色微白,犹若霜打的茄子般,涩声问道:“殿下,你听到那些人说我什么了吗?是不是很不中听?”
“当真要我说?”滟来面上担忧,心中却忍不住冷笑,将旁人的名节践踏在脚底下,居然也有脸这么爱惜自己的羽毛。
崔玉珠一脸的浓雾愁云,下了决心般点头:“殿下请说。”
滟来模仿着各种声音和语调说道:“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崔家是没有床榻呢,还是没有四面有墙的屋子,怎么在外面?”
“弯腰钻一下船舱怎么了?”
“可能人家就是喜欢这样,钻船舱哪里有在船头上刺激。”
“船娘要气哭了,生意不好做啊,千金贵女都要来抢她们的饭碗。”
“崔家小姐这是也要在西江池开船吗,这容色不怎么行啊。”
……
这些话有些是滟来听到的,有些则是她现编的,总之怎么难听怎么说,一句句都似刀子般扎在崔玉珠的心上。
崔玉珠到底是姑娘家,挨了这么多小刀子,面上愁云越发惨淡,很快眼泪如雨点般流淌而下,呜呜哭道:“阿娘可害苦我了。”
滟来扬眉故意问道:“玉珠啊,这关华国夫人什么事?”
崔玉珠闻言吓了一跳,差一点就说漏嘴了,慌忙抹去面上泪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母亲听到了还不揭我一层皮。”
滟来挑眉:“你比我还年长,我是无人敢娶,你怎么也不议亲?倘若早日成亲,怎会出这种事,所以此事啊,也不能只怪你,说到底都是年岁和酒一起惹的祸。”
为何没有议亲,崔玉珠心知肚明。
姨母和母亲为了让她陪着滟来多玩几年,一年两年,终身便如此蹉跎了。
崔玉珠略一思索,觉得滟来说的极为在理。那蓝玉生得勾人,她又饮了些酒,有些春心荡漾也正常,说不定饭菜里根本没药呢。
“那个蓝玉,你待如何安置?”
这倒是个难题。
崔玉珠为难地咬唇,她都染指了,自然不好再求滟来收下。
“你就在外面置一处小院,将他养起来罢。”滟来黛色的眼睫轻挑,淡淡望着她。
崔玉珠只觉棘手,愁眉苦脸地说道:“容我想想。”
她倒是有些私房银,在偏僻的里坊置一处小院也尽够了,只是生怕华国夫人知晓。
滟来见她似有意动,又推她一把:“你倒是可以慢慢想,蓝玉怎么办,今晚他住何处?你若带着她回府,不用玫香和侍卫去回禀,你母亲便会知晓今日西江池之事。你如今啊,要尽快堵住下人的嘴,私下将蓝玉安置好。”
“这……置房哪是一时三刻之事。”崔玉珠犹疑着说道。
滟来唇角轻勾:“城西的里坊价低,你只要愿花银钱,田宅牙行自有人为你办妥当。”
“也罢!”崔玉珠定了心,与其带蓝玉回府,不如先藏起他来。母亲若问起,便说送与端娴公主了,她总不会去公主府查看。
***
晚膳菜色丰盛,一道清蒸桂花鱼鲜香嫩滑,甚是美味。
滟来看到鱼想到了那只虎斑猫,吩咐侍女们每夜在后园的凉亭中放些猫食,并嘱咐她们,日后在府中,无论见到什么猫,都要好生待它们。
侍女们倒不觉奇怪,毕竟,端娴公主是出了名的纨绔女,养过鸟、遛过狗、驯过马、熬过鹰,甚至还养过不少“珍禽异兽”,虽然那只珍禽最后被发现是被无良鸟贩染过毛的大白鸟,这会儿迷恋上猫,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翌日午后,滟来与崔玉珠一道进宫去拜见连皇后。
连皇后居住在凤廷宫,因她喜花,宫内遍植花木。
临近东墙处栽种数株桃树,枝头上挂满累累垂垂的青桃。西墙上攀着一架蔷薇,正是花期,一架灼灼的花,堆锦叠绣般娇艳。假山旁有一个池塘,挖了一条窄窄的沟渠,引水灌溉院内的几畦菜蔬。绿色菜蔬新鲜娇嫩,几个柿子椒掩映在绿丛间,明艳宛若小红灯笼。
滟来与崔玉珠一入院,便闻泠泠琴声传来。
滟来问引路的宫女:“何人在抚琴。”
宫女回道:“禀殿下,周相的夫人携女前来觐见,蔚妃娘娘、淑宁公主、永宁公主也在,抚琴的是周家二姑娘。”
两人转过假山,便见池塘边的银杏树下宫女环侍,彩衣如云。
刚入五月,天气已有暑热,凤廷宫的院内因花木繁多,颇阴凉。
连皇后坐在树下的竹榻上,左侧杌凳上坐着蔚妃和一位华服夫人,想来便是周夫人。左侧下首依次坐着淑宁公主萧桐兰,永宁公主萧云妙。
竹榻前摆着一架古琴,一位少女正坐在琴前抚琴。
素手拨动琴弦,清音流水般倾泻,婉转动听。待一曲而终,滟来上前行礼道:“给母后请安,给蔚妃娘娘请安。”
连皇后穿一身轻薄的素底撒花天丝裙,高髻上钗环珠光衬得玉脸容光端艳。她朝着滟来招手:“平身,快过来,到母后跟前来。”
她拉住滟来打量道:“自那日后还没来过宫中,想死我了,让我好生瞧瞧,身子可大好了?”
滟来笑道:“多亏母后给的药好,连个疤痕都不曾留下,劳母后挂念了。”
连皇后嗔道:“那就好。本宫这几日牵肠挂肚的,就怕你留了疤。如今真是后悔放了你出宫,桐兰这几日也缠着要在外面开府,我可不敢允了。你们啊,出了宫就忘了母后了,也不说常来宫中走动。”
滟来微笑道:“儿臣恨不得日日伴在母后身边呢,怎会忘了母后。只是住在外面,来往宫中确实不方便,只好劳烦桐兰和云妙两位妹妹替我陪伴母后了。”
连皇后笑着点了一下滟来的额头:“你就是嘴甜。”说着指着周夫人和抚琴的女子道,“这是周夫人和二姑娘周灵。”
两人忙起身过来拜见。
周灵身着月白飞鸟花笼裙,云鬟玉簪,眉眼秀丽,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滟来赞道:“早听闻周家有女,才色双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方才那首曲子,当真妙极。”周灵轻柔一笑:“多谢公主夸赞。”
萧云妙噗嗤一声笑道:“四皇姐,你能听得出琴音好听吗?”
滟来不会抚琴,宫里无人不晓。萧云妙此言一出,若换了旁人,必是有些尴尬的。偏滟来脸皮奇厚,一本正经说道:“我虽不会抚琴,但听琴还是在行的。方才周姑娘抚的这首《月夜寒鸦》,当真好听,仿若珍珠落在盘里,叮叮咚咚。”
萧云妙笑弯了腰。萧桐兰掩唇而笑:“皇姐,周姑娘方才抚的曲子可不是《月夜寒鸦》,乃是《梅花三弄》。”
滟来挑眉道:“原来是《梅花三弄》,方才我还纳闷,怎地琴音中透出冬日的寒意来。周姑娘真了不得,不但琴艺高超,生得还如此美貌。若说五皇妹是闭月羞花,你便是沉鱼掉雁了。”
众人微怔了一下,明白过来后便哄一声笑了。
连皇后指着她笑骂道:“沉鱼掉雁是什么?本宫让你随着兄长去学堂,学问没长进,偏还要卖弄。”
萧桐兰提醒她道:“皇姐,那是沉鱼落雁。”
滟来自然知晓是落雁,但她觉得,日后在这些人面前,她还是无知愚钝些好。
她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以前我一直疑惑,那大雁若非被射中,怎会掉下来,却原来是落雁。”
☆、笑谈间
“五皇姐是闭月羞花,周姑娘是沉鱼落雁,那我是什么?”萧云妙是蔚妃之女,二八年华,清秀雅丽,微笑时自有一股娇媚之意。
滟来歪头想了想,勾唇笑道:“你呀,你是沉蛙落鸟。”
“四皇姐坏死了,就知道你没有好话。”萧云妙气得噘起了嘴。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待笑得够了,连皇后说道:“本宫想命尚衣局为你们姐妹做些夏衣,赶在本宫生辰那日把你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往年都是依着尚衣局的图样,今年倒想瞧瞧,宫外都时兴什么服饰?”
滟来笑道:“服饰的事,母后问我算问对了。京里今年新兴的料子是烟罗纱和单丝罗,这两种布料都是极轻软、细薄的,颜色也素雅,夏日里穿既透气又凉爽。还有一种稍厚的流水锦,颜色以艳丽为主。衣裙的样式除了往年有的石榴裙和留仙裙外,多了花笼裙、褶裙。”她指着周灵身上的衣裙道,“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