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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帝妃:倾君天下-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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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找错人了。”
“你——”赵王也素来知道这人手段狠辣,心思很偏激,被他堵得一时语塞,目光不经意的一瞥,就瞧见了站在旁边的严锦宁。
他的眸光微微一动,严锦添看在眼里,马上心领神会,赶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就先开口道:“如你所见,严家人的死活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你要不嫌麻烦,就尽管亲自动手!”
横竖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了。
赵王额角青筋直跳,再次咬牙逼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收不收手?”
他的剑锋就抵在严锦添颈边,稍稍一动就有血珠冒出来。
“你放开我儿子!”赵王妃登时吓掉了半条命,情急之下捡起地上掉落的半截宝剑就冲了过去。
她本来就是一时冲动,想要逼赵王放手的,但是持剑在手的那一瞬间突然滔天的恨意涌上心口,眼中弥漫了杀机,双手握剑用了所有的力气狠狠的捅过去。
赵王是根本就没想到她会跟自己动真格的,整个后背都暴露给她,避开一下都没有,直到半截断剑刺入背心,将他穿了个透心凉。
“王爷!”院子里章平等人齐齐惊呼。
“父王!”司徒海晨和清河郡主也惨叫出声。
赵王额角的青筋暴起得更多,一张脸上的表情慢慢扭曲,他还是难以置信的缓缓转过身来,“你——”
赵王妃手里稳稳地握住剑柄,眼神坚定无比。
诚然方才动了杀机只是一时冲动,但是这一刻清醒了过来她也并不后悔。
她只是一把推开了赵王,越过他,急急忙忙的过去握住了严锦添的手,方才杀人时候没有流过的眼泪,这时候却再次弥漫了眼眶。
严锦添看着她,突然笑了下。
这一瞬间,便是万全的释然了。
“算了!”他说,强行把手从赵王妃的手里退出来,然后步履缓慢踉跄的一步步朝着院子外面走出去。
赵王妃的双手落空,愣愣的看着。
严锦宁叹一口气,然后取了身边一个侍卫的佩刀过去割断了捆绑司徒海晨和清河郡主两人的绳索。
她知道自己这样当众揭露真相,对司徒海晨而言是极大的伤害和打击,可是——
严锦添埋藏在心里的恨意太疯狂,即便没有赵王这一次叫人心寒的举动,她大概也不可能守口如瓶的沉默,毕竟那个人真的是人命如草芥,他是真的不介意拿这一城百姓的命全部给他殉葬的。
此时她刻意回避,没有抬头去看司徒海晨的眼睛,只低声的道了句:“对不起!”
然后就匆匆去追严锦添了。
赵王倒在地上,一群人围着他,但是王府里的大夫昨夜已经在混乱中被严锦添的人杀了,一群人都束手无策。
“哎!”清河郡主甩掉身上断掉的绳索,抿唇想了下就快跑着往外追了两步,冲着严锦添的背影叫了声,可是张了张嘴,后面却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严锦添却只当没听见她的话,仍是捂着伤口,摇摇晃晃的一步步往外走。
佟桦怕赵王的人再动手,一边从后面护着他往外走,一边小心戒备着身后,却不想严锦添穿过拱门,拐出院子之后立刻就一闪身,靠在了旁边的院墙上。
他的脸上已然完全没有血色,闭着眼艰难的呼吸。
严锦宁站在他面前,皱着眉头,用力的抿着唇角,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严锦添又缓了两口气,方又睁开眼睛看向了她,仍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道:“都结束了!”
严锦宁才要说话,那院子里赵王妃好像察觉了异样,快步追出来。
严锦宁听到脚步声回头,一时分心,等赵王妃几步冲过来的时候,严锦添已经徒手一下猛地拔出尚且留在腹部的半截断剑。猝不及防,两个人被鲜血溅了一身。
正文 第292章 信仰湮灭,神祗坍塌
“晨儿!”腥甜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赵王妃尖叫一声,脚下就生了根似的被定在了当场。
“大公子!”佟桦更是惊骇,带着手下的一群人,全都傻了。
这样的结局,本来就是注定的。
严锦宁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严锦添又最后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又闭上了眼睛,后背倚靠着身后的墙壁缓缓的往地面上滑去。
“晨儿!”赵王妃撕心裂肺的又喊了一声,这时候便是突然解冻了一样疯狂的扑上去。
她一把抱住儿子的身体。
可是妇人的力量实在微弱,非但没有把人撑起来,反而跟着儿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院子里,司徒海晨和清河郡主听到动静不对就也跟着冲了出来。
“醒醒!醒醒!”赵王妃跪在地上,沾满了鲜血的手使劲的捧着严锦添的脸,哭得肝肠寸断,“你睁开眼!不能死!不能死!儿子……儿子,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啊!”
清河郡主站在她身后,眼泪也跟着簌簌的落。
不管是她的亲哥哥,还是她曾经情窦初开喜欢过的人,突然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死在了眼前……她的心里也并不好受。
“儿子!”赵王妃抱着严锦添的身体,还在咆哮嘶吼:“都是娘的错,是娘的疏忽,没有照顾好你,你醒来啊,起来啊,你打我啊,骂我啊?求求你求求你儿子,你睁开眼,睁开眼啊……”
她哭了一遍又一遍,喊了一遍又一遍。
院子里挤满了人,可是除了这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却再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了。
赵王妃一直哭了很久,直到她紧紧抓握在手里的那只手彻底的冷掉,就算是她攥得再紧,用体温也无法焐热,她才好像慢慢地接受了儿子已经不在这世界上的实事了。
她缓慢的跪直了身子,脸上泪痕干涸,从怀里掏出帕子,一点一点细致的将严锦添的脸擦干净。
“母妃!”清河郡主哽咽着跪下去,从背后扶住她的肩膀。
这个时候,重伤的赵王也人扶着走到了门口的地方,沉默的盯着这边。
赵王妃当是感知到了他的存在,却没有回头,她的目光只是定格在儿子的脸孔上,一刻也舍不得移开,一边开口说话的声音却很平稳而不带情绪。
“清儿,你还认我这个母亲吗?”她这样问。
很有些莫名其妙。
“母妃怎么这么说?您本就是我的母亲,是生我养我疼我的娘亲啊!”清河郡主道,眼泪也跟着汹涌的落。
“好!”赵王妃点头,那语气里却是似乎带了某种大仇得报的快感,“你还认我就好!”
严锦宁直觉的感知到好像哪里不对劲了,然则还没等想明白,便是听得清河郡主和司徒海晨齐齐的一声惊呼:“母妃!”赵王妃的双手握着那半截断剑,仰头倒在了清河郡主的怀里,嘴角渗血,她的目光空洞,带着深刻的恨意仰面看着天空,声音恨恨的道:“一定不要把我和那个衣冠禽兽葬在一起,我不入他们司徒家的祖坟
,让我陪在我儿子的身边,在他生前我这个做娘的没能守住他,死后一定得时时刻刻的陪着他,这样我才能安心。”
她的声音渐弱,清河郡主哭得上气不接下去。
赵王妃却又突然用染血的手用力的抓住她的手,逼迫道:“答应我!我死后,一定要把我和你哥哥葬在一起!”
“我……我……”清河郡主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就只能用力的拼命点头。
赵王妃听了她的承诺,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手,已然是气息微弱,没什么力气了。
司徒海晨的脸上也挂了泪,虽然此刻觉得无地自容,也还是走上前去两步,跪在了赵王妃的身边,眼泪落下来,砸在赵王妃垂在身旁的手背上。
赵王妃有所感知,艰难的转头看过来。
司徒海晨几乎愧疚的不敢去和她对视,苦涩道:“母妃!是儿子对不起你,我……”
他想要道歉,又觉得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任何的言语都会显得苍白却虚伪。
赵王妃看着他。
她恨赵王,甚至恨司徒海晨的生母,但是面对眼前这个自己亲手养大,听他叫了自己十几年“母妃”的儿子……
她发现,自己其实是恨不起来的。
“不怪你!”最后,他叹了口气,本来是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儿子的脸的,但是已然失了力气,试了两次都没能抬起手来,便也就作罢了。
“你是个好孩子,母妃知道你心肠好,也孝顺,这些事情都不是你的错,要怪也只能怪我没有福分!”她说,感知到力气不多,便就缓缓的闭了眼,始终没再多看赵王一样。
当一个人,用一生的时间为你编织了一个足以将你打入地狱的谎言时——
其实她不恨他的始终没爱过,也不恨这些年里他虚情假意的与她扮演恩爱夫妻的那些逢场作戏,唯独在儿子的这件事上,是真恨到想要啃其骨,寝其皮。
不愿意再多看一眼,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严锦宁觉得她是能够了解赵王妃的这种心情的,一个男人,他可以不爱你,他可以心有所爱,但是当他为了他心中所爱肆无忌惮的欺骗伤害你时——
这便是一个女子一生里所遭遇到的最大的悲哀了。
诚然,她是不能把严锦添的尸体留在这里的,而且就算她肯,佟桦他们也不会答应。
于是深吸一口气,她走上前来一步,问司徒海晨:“我能把王妃的遗体一并带走吗?”
司徒海晨回头朝她看过来,却是清河郡主已经使劲抹了把眼泪站起来,毫不犹豫的道:“你带他们走吧!”
这个从来都柔弱天真的少女,此时的语气坚定,深情刚毅,和曾经的她完全的判若两人,一边说着一边道:“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给母妃拿身干净的衣裳过来!”
说完,就目不斜视的进了后院,和赵王错身而过的时候也没有看对方一眼。
对一个人的爱和尊敬,是要日积月累,慢慢凝聚的感情,但是多年的信仰和神祗坍塌,却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这一天,她的母亲死去了,而她——也没有父亲了!
正文 第293章 归途
几乎葬送了整座城池的一场变动,就这样无疾而终。
严锦添的死,是让佟桦心里积攒了很深的恨意的,只不过严锦添最终都表示放下了,最后他便也咬着牙放弃了,没有走极端。
不过他所谓的放弃也只是带着自己的人先撤了,没有借着外城围困的优势直接拿下这座城池,那些事先埋藏的火药,他没点,却也同样没有叫人去清理。
因为要和赵王妃葬在一处,佟桦就没有特意将严锦添的遗体带回去严家的祖坟安葬,只在城外就近找了个风水不错的山头下葬了。
这天天亮以后并没有出太阳,却也同样没有下雨,只是雾气很重,走到半山腰就已经看不到两步开外去了。
安葬好严锦添,佟桦就带着手下先行离开了。
严锦宁一个人立在两座坟包前,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佟桦朝她看过去一眼,也没叫她,直接带着自己人匆匆的下山去了。
严锦添不算什么好人,为了一己之私,屡次大动干戈,伤及无辜无数,如今得了这样的下场仿佛也是顺理成章,只是想想他这阴错阳差的一生——
严锦宁的心里虽不至于为他伤心难过,也总觉得有点闷闷的,堵得慌。
司徒渊从山间小路上上来,见她人站在大雾中,头发衣裳都被雾气打湿了,就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顺时握住她的肩膀轻声的问:“不走吗?”
严锦宁回过头来看他:“你去见过海晨了?”
提及此事,司徒渊也是颇多无奈感慨。
从私人的角度上来讲,他原是应该阻止这一场真相被揭开的……但是他和司徒海晨是至交好友,他可以为自己的朋友赴汤蹈火,却不能要求严锦宁也为了他的私心去放弃牺牲。
这里到底有一座城池的百姓命在旦夕,而且严锦添也是严锦宁能问出烈舞阳下落的唯一途径了,他最后至多也只能选择不亲自入局罢了。
“没有!”他说:“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不需要我去给他讲道理,也不会需要我的道歉,既然事已至此,便都顺其自然吧,他那么大一个人了,总能照顾好他自己的。”严锦宁侧目看他,有些话,他没说,其实严锦宁心里却很明白。虽然真相就这样揭开了,很残忍,可是对司徒海晨而言,却也不失为一种保护,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有了这样的一重隔阂在,司徒海晨也才有退路可走。就如今的这个状况,赵王的这块封地根本就守不住,他们一家子迟早是要遭受灭顶之灾的,司徒海晨和赵王一家一直骨肉情深,到时候他势必会和赵王共同进退的,到时候的下场也唯有一死
。
司徒渊的确是可以命人把他强行带走的,只让严锦添和赵王去同归于尽,可是赵王府的事却会成为他心里的一个包袱,永远都放不下,甚至要背负一辈子的愧疚和负担。
但是现在——
整个真相掀开了,赵王欠了严锦添的,严锦添和他之间的事只是因果报应,其他的任何人都无权插手,看透了这一点,将来面对赵王的下场,司徒海晨才能更坦然一些。
司徒渊不将事情说透,严锦宁也不点破,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便忍不住回头又去看了眼身后的坟包,沉思道:“你说……严谅到底是个什么人?严锦添……”司徒渊摸摸她的头发,也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微微叹了口气道:“这几天你不在,我已经传书琼州城叫人查问过了,他们在琼州城找到了以前跟着严家从西津逃到琼州的一位老管家,他们都不知道严锦添
的真实身份!”
“不知道?”严锦宁狐疑。“嗯!”司徒渊道:“当时是赶在攻打西津帝都之前,赵王将他随便交给了城外一个农庄上的一双老夫妻,后来严谅的大军经过的时候,那里已经被战火所毁,严谅看着他合了眼缘,就把人带着了。当时正逢严家的其他人举家逃难往东陵这边来,严谅的长子严锦添途中染上重病,不治身亡了。严谅见到他,后来发现他无论习文还是练武的天赋都极高,很是喜欢,刚要他自己才刚死了一个儿子,就干脆让他冒
名顶替了。”
严锦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严家的其他人……”“老夫人和冯氏都是知道的,不过因为一开始就说好了只给他个名分,不会继承家业……加上当时冯氏身下已经有了严锦华,想着横竖也动摇不了自己儿子的地位,就也默许了,只不过为了防范,还是很早就定了严锦华的世子之位!”司徒渊接口道:“对东陵这边而言,严氏一族反正是外来的,因为严锦添的天赋好,严谅对他十分器重,并且引以为傲,外人当然也不会多想。当时严家是逃难,路上带的人手和行李全都尽量从简,除了老夫人,冯氏,和一个妾室,再就只有四个仆从,而且这四个人又都是各方心腹,这些年里,严锦添也没涉入严家的产业爵位纠纷,这个秘密自然就此隐下了,没人会刻意提起
!”“所以,不是严谅要利用他去替严家复仇,而只是他自己一直未能放下?”严锦宁道,盯着那坟包前面的无名墓碑,只能感慨造化弄人:“原来他不是严家的人,怪不得他一直没插手来干涉我和严家人之间的
那些事。”
司徒渊道:“他虽没阻止你和严家的那些人相争,但到底最后还是送走了老夫人和严锦辰,替严谅留了一条血脉在人间,一命还一命,倒也不算忘恩负义!”
严锦宁还是觉得心里横了一根刺,不吐不快:“你说赵王那人……”
他到底是个情痴还是个混蛋?“如果真是爱到刻骨,他可以追杀严谅全家,甚至颠覆整个东陵国运去祭他爱人亡魂,可是利用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就太令人不齿了。”司徒渊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说完,又拉过她的手抓在掌心
里:“好了,山上冷,这里的事情既然已经告一段落了,就走吧,我们得尽快赶去琼州城!”
提起此事,严锦宁的心里是既兴奋又忐忑。
她是觉得都到了那个份上,严锦添已经没有必要用虚妄不实的消息再来敷衍她了,可是——
她的生母,烈舞阳,真的就要见面了吗?
想到这些,心里就忍不住的微微紧张。
她任司徒渊牵着她的手往山下走,走了一段又问:“你也跟我一起去吗?那这里——”“先不管了,而且这里的事,一时半会儿的也没这么快就有定论!”司徒渊回望过来,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这里回琼州城很有一段路,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先一起回去拜见了父亲,我回头再来处理
这边的事!”
“嗯!”严锦宁点点头,有他陪着,方才心里的忐忑就消散了不少。两人下了山,闫宁等人已经带着车马在山下等候了,两人直接上车,换了衣裳就马不停蹄的南下。
正文 第294章 现世
赵王府。
章平带人忙着在外面安抚百姓,顺便清理严锦添留下来的火药,赵王一个人木然坐在厅中,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那副容颜,看上去却一夜间苍老了好几岁。
司徒海晨穿一身便袍从门外进来。
看到他来,赵王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许神采,嘴唇动了动,却一时无话可说,然后目光就定格在了他右手提着的包袱上。
司徒海晨屈膝跪下,语气诚恳又肃然的道:“父王,既然你不想我留下来,那么我听你的话,这就离开了。你放心,我会找到妹妹,替你和母妃好好照顾她。”早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下人过来禀报,说清河郡主不在房里,赵王当即派人去找,不仅翻遍了全府也找遍了全城都没有找到,后开有人说看到疑似是她的姑娘独自出城去了,她的贴身丫鬟清点了一下房
里的东西,发现她平时穿的衣物虽然一件没少,但是细软和银两却被带走了一些。
明显——
是有所准备,并且她也应该不至于想不开去寻短见。
赵王已经派人出城去找了,只是目前还没有消息。
他看着面前的司徒海晨,嘴巴动了动,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司徒海晨便郑重其事的给他磕了三个头,重新看向了他道:“父王,平心而论,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也终于明白,不管是出于自愿还是被逼无奈,你做的这一切,最终的目的就只是为了保全我,
为了让我好好的活下去。如今大敌当前,我本该与你共同进退的,但也实在不忍心你这么多年的良苦用心全都付诸东流,所以——”
赵王对他的好,好到无可挑剔,虽然他打从心底里也并不赞同赵王的所作所为,但是——
作为最直接的受益者,哪怕只是被迫接受,可是任何人都能指责,却唯独他不能。
不仅不能指责,还必须要努力去接受,毕竟有这样一个人,他明明没有义务,却这样义无反顾又不遗余力的对你好了……
无关是非对错,只是出于人情道义。
司徒海晨的话只说到一半就难以继续。
赵王自然看得出来他的矛盾和勉强。
他闭上眼,不再看眼前的儿子,挥挥手道;“去吧。”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敢回头去看了,对也好,错也好,既然当初做了选择,就再也不能回头去看了,当年,他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如今也坚持那是对的。
那是他这一生唯一深爱的女人,曾经失之交臂,他必须要为她做点什么来弥补内心的遗憾。
但是如今所有真相揭穿,赵王妃带给他的众叛亲离的惨烈也同样不好受。
司徒海晨于是站起来,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父王,您保重!”他得感激赵王,却更得偿还赵王妃,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从这个漩涡中脱身,然后找到清河郡主,护她的周全,虽然知道这样的所谓“补偿”对赵王妃而言太微不足道了,可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
么多了。
如果所料不错,这也将是他和赵王之间所见的最后一面,司徒海晨站在厅中,久久未动,直到赵王又“嗯”了一声,他这才转身,行装简陋的走出了家门。
*
司徒渊带着严锦宁一路南下,乔装成普通旅人,日夜兼程的赶回琼州城,并且按照严锦添的指引找到了那间医馆。
琼州城因为当初是被严锦添主动放弃的,而司徒渊抢占了城池之后也第一时间安抚百姓,整顿军队和府衙,故而短时间内民心已经平复,这时候城内百姓已经和往常一样,正常的作息生活了。
那间医馆的坐堂大夫已经将近六旬,医德和医术都不错,故而在城里也算小有名气了。司徒渊和严锦宁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给病人切脉,两人也没催促,径自坐在外边的凳子上等,这医馆里就他一个人,他切脉写方子又抓药,等到把人送走了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以后了,回头看见等在旁边的司
徒渊两人,只看了眼就颇有些奇怪:“两位……看病?”
两个人的衣着气质都是不俗,而且看着又不像是有什么重症的样子,按理说这样的人犯不着纡尊降贵亲自找到这巷子里的小医馆来看病的。
司徒渊站起来道:“不看病,找人!”
“找人?”那大夫就更奇怪了。
司徒渊道:“多年前你这里收留了一位女病人是不是?”
那大夫听他这么一问,既没表现的紧张也没表现的心虚,反而是有些欣喜的一拍脑门道:“你们是她的亲人吗?”
严锦宁本来就颇忐忑,一直跟着司徒渊,都不主动说话的,此时见他这般态度就不由的奇怪,往前走了两步,和司徒渊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司徒渊捏了捏她的指尖算是安慰,然后仍是和那大夫交涉道:“我们来接她!”
那大夫就有点古怪的又将两人打量了一遍,转身去关了大门,领着两人往后院走:“跟我进来吧!”
这医馆后面连着一个小院子,穿过弄堂,里面还有另外一个院子和几间房。那大夫领着两人进了右边角落里看着像是个仓库的屋子,而那的确也就是个堆放药材和杂物的仓库,只不过整理得很干净,大夫点了灯,开了地窖引两人往下走,两人就更是觉得奇怪了,跟着下到里面却
觉得寒气很重,大夫走在前面打开一道石门,里边却是一间冰窖。
为了方便保持温度,这间石室确实不大,四边都堆着大量的冰块,只在中间的一张竹榻上一动不动的躺着一个人。她的样子看上去还是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生得精致漂亮,一眼看去会叫人觉得和严锦宁像也不像,只是面色苍白得不见半分血色,让皮肤看上去近乎透明一样,就连嘴唇也呈现出一种诡异
苍白的色彩。
这么一眼看过去,或者你会觉得她是一个冰雕出来的假人,去欣赏她独特的美,却不太容易相信这其实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烈舞阳?
南月曾经被视为神祗的一代战神领袖,被族人尊敬供奉的长公主……时隔多年以后,却是以这样一种叫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现世。
正文 第295章 团圆
这就是她的母亲吗?
那个有着传奇经历,曾经叱咤天下的南月长公主?
有那么一瞬间,严锦宁只觉得恍惚,仿佛眼前看到的就是一场唯美的幻境,特别的美,又让人本能的想要退却,不愿去碰触,唯恐一碰就碎。
“她怎么了?”司徒渊的话,拉回她的思绪。
那大夫将油灯放到桌上,因为这石室里面太冷,火光看上去都透出青蓝色,让人感觉不到暖意。“她在这里已经睡了有十五六年了,当初她受了很重的内伤,偏又怀了孩子,生产的时候万分凶险,我被她的家人找过去帮忙,当时虽然也是自恃有回春妙手,却也着实无能为力,她能撑着生下孩子已经是个奇迹了,可是生产中元气大伤,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再也没有醒过来!”那大夫说道,毕竟时间久远,人又奇迹般的一直活到现在,故而他说起来的时候还颇为感慨,说话间回头,这才又真的注意到严
锦宁的长相,不禁激动起来:“她是你娘?你就是当初她生下来的那个女娃儿吗?”
虽然没有真正的做过母女,但是这一刻,看着拼尽全力生下自己的母亲冰冷的躺在这里,严锦宁也是心里发酸,说不出的难受。
她微微的红了眼眶,抿着唇走过去,伸手去握那女人的手,那只手生得很好看,天生的纤纤玉手,但是却能感觉到内掌心里练武磨出来的茧子。
她不说话,那大夫就又感慨着叹了口气。
司徒渊道:“你说她这些年一直没醒是什么意思?”“就是一口气吊着!”那大夫道:“她生产之前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而且体内还有早几年留下的旧疾未愈,本来能撑着生下孩子就已经有点匪夷所思,随后就陷入了重度昏迷。虽说医者父母心,但是遇到她这
种状况……”大夫说着,叹了口气:“可是她的家人执意不肯,出重金要求我一定要救活她,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她的家人却是大手笔,我便只能先用上好的丹药勉强为她续命,一边钻研医书想办法。可是她这个样子
进食不方便,生命体征又弱得很,为了减少内耗,我便在此处挖了这处冰窖,将她安置在此。”
司徒渊知道他口中所谓烈舞阳的家人就指的是严谅了,而显然,为了万全掩藏烈舞阳的行踪,严谅刻意对这大夫隐瞒了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她的家人呢?”司徒渊问道。“说是为了方便我行医试药,那位老爷执意把人留在这里让我代为照顾,一开始的几年他隔段时间就过来看看,问一问我医治的进度,但是十多年前就不再来了,说是要远行一段时间,归期不定,不过走前
留了足够的银两。”大夫道:“她这样的病人我这辈子也只见过这么一个,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了,可是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十五六年了,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说完,他便走过去,站在严锦宁身后对她道:“想必是令尊大人已经回来了吧,老朽有负他当年所托,实在惭愧……”
“没关系!”严锦宁打断她的话,一直半跪在那里握着烈舞阳的手,她的目光注视着她的面孔,也是许久没有分给旁人一点,只道:“我现在想接她回家,可以吗?”
“这……也不是不可以!”大夫有些为难的道:“只不过这位夫人的身子太虚,舟车劳顿恐有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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