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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宠妾-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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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到目前为止,安庆公主府光主子都不下两百之数,奴仆自是不必说。人口在不停的增多,可府邸就那么大,不可避免就面临了一件事,要扩府。
  问题是驸马没出息啊,而安庆公主这些子孙后辈也没几个有出息的,也就指望着安庆公主的俸禄和禄田,以及各自头上的爵位领银子白吃饭。平时为了维持体面,自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还得让安庆公主时不时进宫要点赏赐,才能维系下去,更不用说是扩府了。
  且公主府位置太好,左邻右舍都是头上有爵位,要么是官位品级不低的人家,别人也不愿给她腾地方。实在没办法,公主府便开始有意无意地侵占邻居家的地。
  起先是占用公用地,例如两家之前隔着条巷道,巷道无人家住户,就把巷道给占了。旁人自是厌恶这种事,谁愿意跟人宅子挨宅子,就隔一道墙,又不是那种市井人家住的逼仄。可问题是占的又不是自家的地,也犯不上去得罪一位公主,俱都忍下了。
  也是为官为爵者,命中多坎坷,少不了有人家因为犯了事被人夺爵夺官的,没了爵位没了官衔,这上面赏下的府邸自是要收回,等待下一个入住者。每逢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公主府最为忙碌的时候。
  先是推墙,再是重砌,隔壁家的院墙往里收紧,自家的往外扩。关键也是公主府做的隐蔽,且不贪心,一点点蚕食鲸吞,竟没让人发觉出来。
  就这么一点点吞了几十年,还是今年有户人家得了朝廷的赏赐,满心欢喜的搬进房子一看,这赏赐的宅子没有说得那么大啊。是自己理解错了五进宅子的面积,还是圣上赏的宅子就这么小?
  这家的主人也是个愣头青,当即就去问工部了,工部的人亲自上门勘测,才勘测出宅子面积确实不对的事实。
  这家既然闹了出来,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另外几家也闹了起来,一户在公主府左侧,也和右侧这户一样,宅子面积大缩水。后面那三户最惨,门前的路明显比别处窄许多,平时马车进出都不方便。
  事情爆出来,满城皆惊。
  还能这样干?
  可偏偏人家就这么干了,还不是一日两日了,估计以前就有人发现了,只是碍于各种没说出来。工部那边大抵心中也有数,不过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反正宅子不是自己住,该修的修,该整的整,至于剩下的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事情发生后,安庆公主当即拄着龙头杖进宫了。
  可惜弘景帝忙于政务没见着,是魏皇后招待的她。魏皇后恭恭敬敬,事无巨细,也愿意听安庆公主哭可怜。可但凡提到要承诺,就是闭口不提,只说这事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管的,毕竟牵扯到前朝。
  安庆公主倒想见弘景帝吧,弘景帝天天忙着政务。也是弘景帝被她给磨怕了,打小就见这姑姑隔三差五进宫要东西,要赏赐,要爵位帽子。弘景帝素来觉得多子多孙都是福,碰到这样的,真想说一句养不起生那么多作甚。
  朝廷能管着公主,还能管着公主儿子公子孙子公子重孙子这么一大家子人?弘景帝不知在心里埋怨高祖多少次,给安庆公主找了个这么没本事的男人。
  赵家不是养不起安庆公主这一家子,只是不合规矩,都这么干以后还没章法了。
  弘景帝就是不见自己,安庆公主心里也算明白自己个老东西没人放在眼里了,既然老了老了要进棺材了,总要给子孙后辈造点福。
  以前还遮遮掩掩,这下人家也不遮掩了,一副我就不还地,有本事把我这老东西给扔出去的模样
  可谁敢扔她?再已是出嫁女了,但人家毕竟还是公主,还是目前仅剩辈分最高的公主。
  若是换做一般人,碰见这事也就自认倒霉了,偏偏之前把这事闹出的愣头青忠勇侯不干。
  忠勇侯现年四十有一,这么年轻能封侯也算是少见了。毕竟人家一没走裙带关系,二没阿谀奉承,乃是凭着真本事,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才会封了侯。
  忠勇侯本是福建水师一小小的把总,沿海一带闹倭寇,害得老百姓民不聊生。朝廷几次派兵剿寇,俱都无功而返。也是近多年朝廷将主要兵力俱都对着草原方向,而疏忽培养水师兵力。
  而就在这时忠勇侯突然异军突起,在福建各处一面倒的被倭寇打得抬不起头时,他带着手下兵力接二连三获胜。
  简直就是万丛黑中一点红!
  就这样,忠勇侯连升三级,升任了福建水师抗倭总兵官,带着福建水师官兵一路剿尽沿海一带的倭寇。甚至打到倭寇的老巢倭国,逼得倭国几位幕府将军对大乾朝俯首求饶,并赔偿大笔银两,承诺以后定会严厉管制本岛浪人出海,此事才算罢休。
  胜利传回来,举国欢腾。
  而欢腾之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倒要让功臣屈就流泪,于心何忍啊!
  忠勇侯去找了两次弘景帝,弘景帝就给工部尚书递话了。
  其实这段时间弘景帝虽是不见安庆公主,但并不是没想法子的。他倒是让工部从中假意递话开解,想把安庆公主府挪到外城,由朝廷出银子重修公主府。
  可人家安庆公主也不干,安庆公主说了,再没说哪个公主府是建在外城的,难道她不是皇家的人?
  其实说白了,还是顾忌着最后一份体面,真被扔出去,安庆公主一脉甭用做人了,会被人笑死。
  既然不挪地,可问题是皇城,也就是内城,实在没地方安置啊。
  没办法,只能强拆!
  这事自然就摊在了晋王头上。
  知道晋王被摊上这样的差事,瑶娘这么温和的性子也骂人了。
  骂工部尚书是个乌龟王八蛋,这种事自己不出面,倒顶着晋王上。骂弘景帝不知道心疼儿子,这是打算弃晋王的名声于不顾。
  侄孙子去拆姑祖母的房子,这不是让人戳晋王的脊梁骨。再是有理如何,人家不会说工部尚书半文钱的不是,也不会说弘景帝如何,只会说晋王冷酷无情,没有长幼尊卑,有违做晚辈的伦常。
  弘景帝这明显就是把锅扔给了儿子,关键晋王不接还不行。
  瑶娘发愁,给晋王想了几个办法。
  例如装病,例如去了意思下就回来等等都想过了,却被晋王一一都反驳了。事情总要解决的,再说了晋王也没打算认怂。
  事情既已定下,晋王准备了数日,就打算去安庆公主府了。
  他是一个人亲自上门的,安庆公主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并不愿意见她。
  老子晾她,她晾儿子,一报还一报。
  晋王连着去了三趟,才见到安庆公主。
  “多的话本宫也就不说了,若想要地,先从本宫的尸体上踩过去。”安庆公主老态龙钟,不过气势和嗓门倒是不小,看得出是个长寿之人,估计再活十年也没问题。
  “本王今日前来并不打算要地,不过是想问问姑祖母对此事的打算。”
  “打算?本宫没打算!本宫就想问问皇帝,是不是不打算管我这个大乾的大长公主了,是不是打算把我这个当姑母的给扔出去?如果是的话,本宫这就走,不让皇帝为难。”
  安庆公主一口一个皇帝,明显就是拿辈分压晋王。关键谁敢说是?若是的话,以安庆公主的性子,真敢领着一家老小去大街上哭,皇家的面子甭要了。
  “看来姑祖母还是很激动,既然如此,本王就先告辞,明日再来。”说完,晋王就离开了。
  他行为举止让人没什么可挑的,就是太莫名其妙,安庆公主觉得特别莫名其妙。
  次日,晋王再临。
  还是重复了昨日之言,说着说着安庆公主就陷入‘激动’之中,晋王再度离去。
  然后是第三日,第四日,直到第五日。
  安庆公主耐不住了,“你小子是耍老婆子玩?再来本宫就不让你进门了!”
  问题是安庆公主敢这般,这府里其他男人不敢这样,驸马死的早,但安庆公主还有五个儿子,无数个孙子和重孙。压一压外臣也就罢,可晋王和别人不一样,本身是皇子,未来还不知前途如何,其实光凭皇子的身份就足够震人了。
  终归究底,这偌大的府里算得上是皇族之人只有安庆公主一人。
  晋王是一贯不动如山漠然,却又不让人觉得他失礼:“本王并不是耍姑祖母玩,不过是想让姑祖母冷静下来,再来商谈此事。”
  “本宫很冷静。”
  晋王没有说话,只是瞅着安庆公主。明明他一字未说,却让人有一种‘瞧瞧,你又激动了’的感觉。
  “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用管本宫冷静不冷静,说完了就给本宫滚,以后别来了。”
  晋王点点头,就开始说了,“姑母已是古稀之年,让本王来看活到耄耋之年是必然,期颐之年也不是不可。”
  一提这话茬,安庆公主就笑了,她素来最得意的就是长寿,古往今来能像她这般长寿又有几人。
  “可人有力不怠之时,姑母总有顾不到的时候。本王如今已为人父,也是能理解父母心,总想护着帮扶着,能护一时是一时,方方面面,事无巨细。可孩子长大,总有展翅高飞的时候,强行护着,不过是折掉了他的羽翼,让他从一个展翅高飞的大鹏,变成一只缩在鸟巢里只会要食吃的小鸟。若有一日,大鸟不在,小鸟又该如何?”
  随着晋王的话,安庆公主早已陷入沉思之中。
  驸马没出息,连带他几个儿子也是没出息的。她倒是抽过打过,可惜舍不得,便想就这么过罢了,只要有她在一日,这日子总能过下去。可她得意自己长寿之时,却也觉得自己每活一日都在和老天挣命。
  她恐惧,她害怕,可是已经晚了。
  类似晋王说的这话,也不是没人跟她说过,只是随着她的年纪越来越大,敢和她说这种话的人渐渐就没了。不是死了,就是觉得说了她也不会听,没人知道她其实是希望有人对自己说这些话的。
  “我幼时听父皇说,姑祖母年轻时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自然明是非晓对错。姑祖母埋怨父皇不见您,殊不知父皇不是不见您,而是不忍伤了您的心。一边是尊敬的长辈,一边是于社稷有功的功臣,伤了谁都是不对也不忍,所以这恶人就被孙儿给摊上了。之前所言,可能失礼,也可能难听,但句句肺腑,还望姑祖母能理解。”
  安庆公主沉默不言,面色时有怔忪,时有恍然,时有回忆,复杂至极。
  “姑祖母您要知道,您总有护不住的时候,为何不放手让晚辈自己去挣去打拼。情分磨没了就真没了,就凭着这份情分,但凡这些表兄弟们能有些作为,父皇就不可能会亏待。是时,表兄们光耀门庭,您脸上有光,难道不好?”
  “可——”
  “姑祖母是担心挪了公主府,您面上无光?其实这点不用担心,您住了一辈子的府邸,父皇怎能忍心夺了。而外城环境复杂,也不该您去住。所以父皇命人在城郊择了处鸟语花香的地方,修一处比这里更宽敞更气派的公主府。这处您也留着,想住皇城住皇城,想住京郊住京郊。至于诸位表兄弟,若是有合适的地方,本王推荐一二也不是不可。”
  安庆公主恍然,半晌颓叹道:“皇帝有心了。”又看了看晋王,表情有些复杂:“你也有心了。”
  晋王赧然。
  很快从这里回去后,他便去了荣禧院。
  他一副沉凝的冷然,瑶娘还寻思着莫是又没成,心里还想着怎么哄哄他,让他别生气了。
  她在四周摸摸索索,摸到晋王身边,佯装去收拾晋王面前的炕桌,明明这炕桌上已经被红绸她们收拾得很干净了,她还是挪挪茶盏,佯装自己在忙。
  心里寻思不能太刻意,不然他脸上挂不住,正想着怎么开口,突然一把被人搂着腰抓上炕。
  “你怎么知道这种法子有用的?”
  有用?那就是成了!
  瑶娘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当娘的嘛,大长公主虽然上了年纪,也是当娘的。儿女都是父母的债,生得越多债越多。”
  见晋王和小宝都看着自己,她先对小宝解释:“娘没觉得我小宝是债。”又对晋王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市井民间的说法。”
  顿了顿,她才又道:“对全天下的娘来说,谈她的孩子才最能打动她的心。只要不假大空,切合实际,应该不会太难。”
  所以晋王就顺着这条思路进行了扩充,终于拿下了安庆公主。
  事实上没人是傻子,有没有诚心,是不是用心,其实都能体会出来。所以工部的人去了就被打出来,甚至激得安庆公主放言要拆就从她身上踏过去。
  也所以晋王成了。
  就在晋王和瑶娘在说这件事的同时,安庆公主也在府中静静思索。
  她想了很多,想清楚想明白的她,又拄着龙头杖上宫里去了。
  这次去是谢恩的。
  据说,安庆公主谢了恩后,对着弘景帝哭着忏悔了自己的错误,同时对弘景帝的宽容大度感到无地自容。
  其实姑侄俩坐在一起说说话,说到动感情时哭一场,也没有什么,关键当时有数位朝臣在。
  这数位重臣目睹这姑侄俩演了一场长辈慈爱晚辈孝顺的大戏,同时其中一人在其中的作用也让人不能轻忽,那就是晋王。


第145章 
  安庆公主走了; 弘景帝也没有想继续议事的心情,遂说了改日再议,便让数位大臣退下了。
  宫室里一片寂静,弘景帝坐在龙椅上;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表情十分复杂,有些失笑的忍俊不住; 有些惆怅; 甚至还有几分赧然。
  李德全走上前来; 在弘景帝手边放了一盏茶; 便在边上站下了。
  弘景帝端起茶盏; 拂了拂上面的茶沫,啜了一口,才道:“倒是小瞧了他。”
  这个他虽是没指名道姓,但李德全知道是指晋王。
  是啊; 谁也没想到晋王竟会能把这事给办成了。还办得这般让人无可挑剔,里子面子都给弘景帝挣足了。关键安庆公主不愧是出身皇家,可能是打着哪怕晋王是哄她,也要做成木已成舟,也可能是顺势而为的一种识趣。
  这一场戏演罢; 弘景帝的面子全了; 安庆公主的面子也全了,顺道还给晋王表了功,真可谓是一举三得。
  “竟然敢当着大长公主面前这般说朕,朕什么时候对他说过大长公主也是明事理的通达之人……还朕不忍心夺了她的宅子; 真若是不忍心,会派了他去了……”
  弘景帝一面喝茶,一面嫌弃道。看似口气颇为不悦,实则嘴角却是上翘的。
  这话李德全可不好接,只能弯腰笑着道:“晋王殿下打小聪慧过人,这长大自然也是不差的。”
  弘景帝点点头:“像德妃。”一样的通透,心思澄明。
  提起德妃,弘景帝抚触在茶盖上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时光在一瞬间飞速倒流。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捏着茶盖又拂了拂茶汤,才啜了一口。
  一口之后,他搁下茶盏,站了起来:“好像又快到德妃的忌日了,忌一忌。”
  “是。”
  这句话每年弘景帝总会提起,每年李德全也会这么答着。
  德妃去了多久了?也有二十多年了吧。能让陛下记上二十多年,也算是天大的福气了。
  李德全莫名有一丝感慨,弓着腰跟在弘景帝的身后往外行去。
  出了大殿的门,抬眼是一片辽阔无际。远处有绵延起伏的山脊,层层叠叠的飞檐翘角、黄色的琉璃瓦,其上点点金光,在此时都显得甚是微不足道的渺小。
  普天之下,只有帝王能如此俯视这一切,以深沉而凝重的目光。
  弘景帝站了一会儿,便打算离开。
  刚抬起脚,眼角余光就见惠王世子赵祚正从宫殿前的甬道上走来。似乎远远见到殿前伫立着一个明黄色龙袍的人,他脚步加快,来到丹陛石前,便顺着殿阶一路小跑而上。
  他仰着头,脚步轻盈,面上带着诧异、惊喜、恭敬的神情。
  从上往下,一览无遗。
  “是惠王世子来了。”李德全凑趣地说了一句。
  弘景帝只顿了一下,就抬步离开了,似乎并没有看见这一幕,也似乎并为听见李德全所说的话。
  李德全微哂,这惠王世子最近往宫里跑得也太勤了些,不怪陛下不想见他。
  见殿前之人要离开,赵祚下意识就想叫,却又想起这里不得随意喧哗。
  他跑了上来,气喘吁吁,想要见的人却已经离开了。
  难道皇祖父没有看见他?
  安庆公主居然答应挪府了。
  自打这事开始闹起来,就有无数人关注着。两边相持不下,一边是大长公主,一边是朝廷功臣。到底是皇权至上,还是不寒功臣的心,谁也不知道。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实则并不简单。
  强行拆了公主府,是没有长幼尊卑,是有违伦常,是大不孝,历朝历代天子都是以孝治天下。可若是寒了功臣的心,那就是寒了无数官员与千千万万将士们的心,以后还有谁愿意为大乾朝出生入死,肝脑涂地。
  后来事情摊到晋王头上,私下里都在说晋王这次恐怕要遭了。事情无论成与不成,以后他都将止步于此。
  可,能怪谁呢?若是怪就去怪圣上吧,没有圣上的默许,恐怕工部尚书也不敢将这差事分派给晋王。
  说白了,圣上这是把晋王推出来背黑锅。
  只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晋王竟然把这事办成了。
  不动一兵一卒,甚至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将事办成了。若不是安庆公主大张旗鼓去宫里哭了一场,谁也不知道这老太婆竟然变了心思。
  至于为何会变了心思,谁也不知道,也许晋王知晓。总而言之,这件事让晋王在京中大出了一回风头。
  就在外面因此事议论得沸沸扬扬之际,晋王又向工部那里告了假。
  什么理由也没有。
  工部那边却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说赵主事辛苦了,让他多休沐几日。
  晋王便就回去了,连着在府里闲散了三日,瑶娘劝他去上值。
  “差不多就行了,太过了以后还怎么在工部里待。”
  晋王没有说话,一副懒洋洋的姿态。他此时半靠在大炕上,一只腿伸直,一只腿微曲,正拿着一本闲书看着。
  腿边趴着只猫,正是花花。
  花花如今是大变样,早先刚被小宝抱回来的时候,才不过巴掌大。如今身子比以前长两倍有多,宽也有两倍有余。
  成了一只小肥猫。
  也是春儿和秋儿稀罕它,荣禧院里历来不缺吃食,小公子的爱宠自然也不缺。小的时候喝羊奶,大点一天三顿鱼汤泡饭,等再大一些,五寸来长的小鲫鱼,它一天要吃三四条,还不加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零嘴。
  这猫也是奇了,什么都吃。但凡是从小宝手里喂的,大到鸡腿包子,小到一些果子点心。
  花花吃葡萄吃得可好了,吃葡萄还会吐葡萄皮。
  这项技能让花花在荣禧院一众奴婢眼中,简直就是神猫。上上下下都疼它,疼着疼着它就肥了胆子。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花花敢缠着晋王了。
  花花还小的时候就喜欢晋王,对他有一种谜样的迷恋。不过那会儿还小,连门槛都越不过去,等长大一些后,能这间屋那间屋来回跑了,就喜欢绕在晋王腿边钻来钻去喵喵的叫。
  晋王但凡来到荣禧院,他去哪儿它就跟哪儿,起先晋王烦它有毛,不让它近身,被缠的次数多了,渐渐就开始无视起来,顶多就是花花在他腿边钻,他一脚将它踢开。
  当然是很轻的那种踢,类似于搡开。可花花是个不要脸的赖皮猫,晋王只要用靴子尖推它,它就爬在晋王靴子上,用爪子死死抱着他鞋面。
  就这么缠着磨着,花花终于可以待在晋王身边了,偶尔晋王在炕上躺着,它偷偷跑上来趴在身边,也不会将它拎着脖子上软肉扔下去。不过花花现在还有一个地方尚未能攻克,那就是瑶娘和晋王的床榻,它倒是试过两次,可无一例外是失败。
  见瑶娘说话,花花抬起身子,对着她喵了一声。
  那意思就好像在说,他不去就不去了,让我俩好好呆着不成。
  瑶娘才听不懂猫语,继续对晋王道:“对了,镇国公府那边给我下了邀贴,让我带着小宝去做客,是世子夫人下的贴。”
  “可去。孙氓不是不懂事之人,且那日在宫门处,那妇人抱着孩子前来道谢,估计宫里人都知道来龙去脉。你与他夫人相交,与我和镇国公府没有什么必要的关联。”
  瑶娘正是想问这,随着她渐渐开始出入各府,已经渐渐懂得什么叫做避嫌了。就有点类似她们小的时候,这两家的大人吵过嘴,所以两家的孩子是不在一处玩的。
  不过现在还多了一项,为了在弘景帝的面前避嫌,与手握重权的也不能在一处玩,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猜忌。
  所以瑶娘都得问清楚了。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明日就去。”
  翌日,晋王去了工部,瑶娘则是去了镇国公府。
  乔氏住在咸若馆,是个两进的院子。这是独属世子的居处,前面一进是世子的书房,并待客之处,后面一进的正房则是咸若馆。
  瑶娘下了软轿,就见乔氏带着小月月迎在门口。
  “还让你迎我,太客气了。”
  “这是应该的,还望侧妃别嫌我失礼就好。”
  两人相携进了屋里,只见一片低调的奢华中带着雅致,看得出乔氏是个多才之人。临窗下的琴桌、棋盘,落纱罩后的有一方大画案,其上摆着各式粗的细的画笔,另有几个大缸里插着许多卷轴。
  墙上挂着字画也都是出自女子的手笔,一看俱知是她的大作。
  见瑶娘目光放在墙上的字画上,乔氏赧然一笑:“让您见笑了,我都说不挂的,世子非要让我挂起来,没得惹人笑话。”
  瑶娘收回目光,钦羡对她道:“怎么会惹人笑话,一看夫人就知是博学多才之人。读书可明理,琴棋书画则能陶冶情操,都是极好的事。只是我出身寒微,当年只识了几个字,想学这些却是没能学到。”
  瑶娘这话就说得有些太实诚了,一点都没有避讳自己的出身。事实上也却是如此,苏秀才满身酸儒之气,是不赞同女子念书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若不是他堂堂一个秀才老爷,女儿竟然不识字,实在太丢人,怎么也轮不到瑶娘一个女子去读书识字。
  苏家两个女儿,蕙娘因为不乐于此道,只识得几个字。瑶娘喜欢,倒是跟在苏秀才后面学了两年,等瑶娘识字了,苏秀才就不愿意再教她了,后来很多东西都是瑶娘偷偷抱着苏秀才的书看来的。
  乔氏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娇媚有些太过,在外面风评不佳的女子,竟是这般的性格。
  其实她给瑶娘下帖,不过是碍于那日之言,只想走个过场也就罢,并没有打算深交之意。如今看来,这苏侧妃倒不如传说中那般,是个挺实在坦诚的人。
  想到这里,乔氏有些失笑,她怎么也成了自己厌恶中的那种人,要知道外面议论她的话也不怎么好听,可她却不是那些人口里说的那种人。
  “如果侧妃不嫌弃,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瑶娘看着乔氏的眼睛冒着光。
  乔氏被她逗笑了,“当然。其实侧妃若是想学,可以请个女先生去府上的。”完全不用这般见猎心喜。
  虽乔氏知道这个形容词有些不恰当,但瑶娘确实给她这种感觉。
  瑶娘有些诧异:“啊,还能这般?我倒是不知道呢,我以前只听说过有些富贵人家,可以请了女先生上门授业,没想到……”
  说着说着,她面露赧然之色,话也消了音。现如今她也能称得上是富贵人儿了,说白了,还是心态没转过来。
  两人都懂这其中的意思,相视一笑中,不免感觉更亲近了一层。
  而就在瑶娘和乔氏说话期间,两个小的也对上话了。
  进了屋后,小宝就扔开玉蝉的手,往小月月跟前凑。
  小月月还记得小宝,那个鲁王府的小公子拽她发揪揪,是小弟弟救了她。在小娃娃的心里,你帮了我,我们就是一国的人啦。月月一点都不怕生的牵着小宝的手,说是要给他拿糕点吃。
  因为月月每次见娘招待小孩子们,就是这般招待的。
  也因此,两个大人在一旁说着话,说到兴起时,乔氏还领着瑶娘往书房里去了,从画缸里抽出卷轴展开与她看。而两个小人儿相携坐在了大炕上,一同吃着糕点。
  月月做出大人般的模样招呼小宝,小胖手把装着糕点的碟子往小宝面前推:“小宝弟弟,你尝尝这个桂花糖蒸栗粉糕,这是南边带来的厨子做的,可好吃了。”最后这一句,显现出小吃货的本质,人家乔氏招待人可不会说这句。
  小宝手里已经捧了块儿如意饼正在吃,乔氏这里的点心都是江南那边的式样,小巧精致也好吃。小宝上辈子也不是没吃过,只是上辈子喝多了药食不知味,且有很多东西也不适宜他身子吃,所以他高居太子之位,坐拥天下间的美食,其实吃过的东西并不多。
  他佯装稳重的三口两口把手里的饼吃完,又拿了一块桂花糖蒸栗粉糕。他以为他很稳重,很慢条斯理,殊不知因为人儿太小,行为举止下意识就给人一种很可爱的感觉。所以不光小月月笑了,旁边两个丫头也看笑了。
  月月瞪了两个丫头一眼:“如梦,如画,你俩不准笑话小宝弟弟。”又对小宝道:“小宝弟弟你慢慢吃,别心急。”说到最后,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小宝抬起的小胖脸上沾了一块儿糕点渣子。
  “你别动,我给你擦擦。”
  她捏了一块小帕子,凑过来给小宝擦脸。尾指微扬,姿态优美。这个年纪的小娃儿模仿能力最强,尤其是模仿最亲近的人,看得出月月是和她娘学来的。
  不过乔氏做起来是优雅好看,月月做出来平添了一种好笑感。不是不好看,反正让小宝来看怎么都好看。
  他的心嘭嘭嘭地跳起来,下意识闭上眼睛,可是什么都没感觉到,就听月月说好了。
  见小宝睁开眼睛,月月说:“我给你擦好了。”
  怎么这么快?多擦一会儿啊!
  可惜小宝心中的呐喊,没人能听见。他啃了一口栗粉糕,看了月月一眼:“你能不能不叫我小宝弟弟?”
  月月是个乖丫头,就问:“那我不叫你小宝弟弟叫什么?”
  “什么都成,反正别叫弟弟。”
  “可是你本来就比我小啊,娘说,比自己小的女孩儿叫妹妹,男娃娃就是弟弟。”
  “我就比你小一点点啦,我快两岁了,你还没有三岁,也算两岁,你看咱们一般大。”
  “可我也快三岁啦。”月月记得娘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不能这么算的,没有到就不算。你看我们都是两岁,你以后叫我名字,我也叫你名字。”小宝强词夺理道。
  月月可不会算数,只能点点头:“那好吧,我以后叫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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