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田园小针女-第5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尚诗芷灵凤主仆两个被姜宝青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
尚诗芷自小到大,还是头一次这般被人“羞辱”,谁见了她不恭恭敬敬的尊她一声“尚小姐”,只有这个卑贱的医女,竟然还敢对她说什么“惹人见笑”之类的话!
尚诗芷只觉得被羞辱了,又恼又怒,竟一时口不择言,将心里头的话吐了出来:“姜医女,你这般对我,就不怕宫表哥怪罪于你?你这般有恃无恐,可是仗着美貌,想赌一把在宫表哥心里同我孰轻孰重?”
姜宝青顿了顿,嘴角却勾起一抹冷漠的笑。
她确实“有恃无恐”。
她已经同宫计讲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还有什么好“恐”的呢?
姜宝青这般冷笑,是在嘲笑尚诗芷无知,却又被尚诗芷误会成了示威。
“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攀龙附凤的心吧!”尚诗芷脸色铁青,起身指着姜宝青,“宫表哥出身高贵,你算什么玩意,也敢妄图攀他的高枝?”
姜宝青冷笑一声:“你既是知晓我攀不上你表哥的高枝,又跑来我这里嚷嚷什么?尚小姐,你放心,你们表哥表妹郎情妾意的,我无意打扰,你也不必再跑来我这试探什么。”
尚诗芷满腔的怒火,听得这一句“郎情妾意”,一下子熄灭了不少。她有些狐疑的看着姜宝青。
……不对,若这贱婢真如她自己所说,对她跟宫表哥“无意打扰”的话,那这贱婢何必在她染了风寒之后,谎称自己也得了风寒,让人将宫表哥从她那骗走!
且,那戚大夫医术确实不错,几副药下去,她已经好了不少,甚至可以趁着这会儿阳光好,出来走动走动了;可再看这姜宝青,若真是风寒,怎么会还一副病得歪歪趔趔的模样?可不就是在故意装病想博得她家宫表哥的注意力么?
尚诗芷狠狠瞪了姜宝青一眼,正欲说什么,一句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什么郎情妾意?”
尚诗芷惊喜的回身,就见着宫计一身月白色长衫,眉目冷漠的从门外迈了进来。
尚诗芷几乎是立马摆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往宫计身边踉跄几步,便要往宫计怀里跌:“宫表哥……”
宫计漠然的往旁边迈了一步,看向灵凤,冷冷道:“你家小姐身子尚未痊愈,你就这般伺候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云泥之别
灵凤怕极了宫计,见宫计这般,吓得脸色便是一白,忙上前扶住“站都站不稳”的自家小姐。
尚诗芷没能如愿跌进宫计怀里,多少有些失落。不过宫计出口斥了灵凤,在尚诗芷看来,便是她的宫表哥担心她的表现,尚诗芷心里头还是挺高兴的。
尚诗芷侧身瞥了一眼姜宝青,有心让姜宝青看到她在宫计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便柔弱娇怯道:“宫表哥,你莫怪灵凤了,是我听闻姜医女病得厉害,担心影响你的复健,便上门来探望。”
宫计漠然点了点头,只道:“你好好养病,莫要让无关琐事影响了恢复。”
虽然只是得了一句,但尚诗芷心里头也乐开了花。
她的宫表哥在关心她呢。
而且,这话里头的“无关琐事”,指的不就是姜宝青吗?
尚诗芷又是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姜宝青,脸上闪过一抹洋洋得意。
贱婢,看见了吗?这就是你跟我的云泥之别!
然而姜宝青却已是在那闭目养神,半句话都没多说,尚诗芷的这抹得意,终究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尚诗芷却不肯就此罢休,她娇声道:“宫表哥,姜医女是不是病得很重啊?我记得我同姜医女是同一日染上的风寒,又是同样吃的戚大夫的药,怎地我已经可以下床了,姜医女还怏怏的躺在床上?”她似是娇俏的一笑,“莫不是姜医女怕苦,没有好好吃药吧?不然早该痊愈的病,如今怎地还不见好?”
就差明说怀疑姜宝青在装病了。
宫计微微蹙了蹙眉头。
尚诗芷心里越发高兴,让那贱婢企图装病来博得宫表哥的注意力,她一定要让宫表哥看清那贱婢的真面目,免得被那贱婢给蒙骗了!
“你不必管她,”宫计朝尚诗芷道,声音越发淡了,“管好你自己便是。”
尚诗芷却忙道:“宫表哥,我只是觉得姜医女病了这些日子不见好转,怕是……”
宫计眉间冷色越发重了,他转头看向一旁努力缩在一角当背景板的郑南:“表姑娘身子不好,你将表姑娘送回去吧。”
尚诗芷抬头一看,却被宫计眉梢眼间翻涌的怒意给吓了一跳,继而又是一喜。
她就知道,宫表哥这般定然是生气这个卑贱的医女竟然敢装病来骗他。
尚诗芷心下一笑,面上却一副很是担忧的模样:“宫表哥,你莫要太过生气,为着旁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宫计没说话,郑南上前一步:“表姑娘,请。”
尚诗芷看了郑南一眼,见是个没见过的白净清秀少年,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点了点头,又扭头同宫计告别:“宫表哥,我知道你担心我的身体,我便先回去啦。”
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宫计没说话,只是略一点头。
尚诗芷便高高兴兴的跟着郑南走了。
郑南出了屋子,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尚诗芷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宫表哥,是郑南喊来的。
方才郑南因着白芨的吩咐,来给病中的姜宝青送些东西过来,还没进姜宝青的院子,就见着尚诗芷跟丫鬟灵凤上门砸场子似的,一边商量着一会儿要如何给那姜宝青一个好看。
郑南虽然躲着姜宝青,他却知道,这位姜姑娘,是个好人。
她每次过来,都会笑眯眯的同他打招呼,给白芨带的吃食,也会给他带一份。
郑南没有犹豫,直接拎着东西就转去了宫计院子。
这个小机灵鬼,知道他跟姜宝青都不好处置尚诗芷这位表姑娘,他直接去找能处置这位表姑娘的人了。
……
尚诗芷几人离开后,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姜宝青倚在大靠枕上,闭着眼睛,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宫计。
宫计看着姜宝青那苍白的脸色,站在那儿也不说话。
半晌,宫计冷着脸,转身走了。
宫计没回院子,径直去了戚大夫那。
戚大夫正在院子里指点小药童配药捣药,见宫计进来,吃了一惊,又苦着个脸:“不是,我说主上,您好端端的过来干什么啊?有什么事,让个侍卫来传话便是了。前两日刚跟您强调了不可长时间站立行走,您怎么就把医者的叮嘱当耳旁风呢?”
唠叨的很。
宫计面无表情的听戚大夫念叨完了,然后这才开口,冷冷道:“她的病,怎么还没好?”
戚大夫先愣了一下,继而明白过来,得,这是过来问姜宝青病情的。
戚大夫脸色更苦了:“我说主上,姜姑娘那个病吧,风寒其实只是个诱因,她这次爆发出来,未必不是个好事,慢慢休养着便是。只一点,她这个病,万万不可再郁结于心了。”
宫计顿了一下,想起郑南那小子急急过来禀告时的说辞:“……表姑娘带着丫鬟好似去找姜姑娘茬去了!”
尚诗芷打小就是娇宠着长大的,虽然没什么特别娇惯的毛病,但闹起事来,却也不是什么善茬。
虽然宫计相信,尚诗芷这点道行,断然不会在姜宝青手里讨到好。
可姜宝青这会儿身子虚弱,哪怕嘴上没有输阵,却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万一再郁结于心……
宫计想到这,突然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子变铁青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
忘了那个没良心的臭丫头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今儿还说什么“郎情妾意”,他当时就想把那臭丫头的嘴给堵上。
宫计脸色越发阴郁,面如冰霜,一言不发的砖头走了。
然而,到了晚上,郑南便头疼万分的替宫计往尚诗芷那边传话去了。
“表姑娘,主子说,您过来玩了也有几日了,”郑南低着个头,不敢抬头去看尚诗芷的脸色,“想来家中老夫人定是十分想念。主子让我同您说一声,已经替您备好了马车,明日一早,便把您送回尚家。”
尚诗芷愣在当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宫表哥要送她走?
凭什么啊!
“你骗我的?是不是!”尚诗芷难以置信。
郑南低眉顺目:“表姑娘,我哪里敢假传主子的话。”
“不可能,”尚诗芷难以置信的摇着头,“这绝对不可能!”尚诗芷突然回过神来,猛的睁大了眼睛,“一定是那个贱婢,在宫表哥面前说了我的什么坏话!一定是那个贱婢!我要找她算账去!”
尚诗芷不顾灵凤的阻拦,冲进了夜色中。
第二百三十九章 火烧
尚诗芷在尚家金尊玉贵养了这么多年,从来还没试过这般狂奔过。
毕竟是千金小姐的身子,又是风寒刚愈,尚诗芷跑到姜宝青院子里的时候,差点站都站不稳了。
然而,她却在院子里看见了姜宝青。
姜宝青身上披了件外衫,面前摆着个火盆,胳膊上搭了几件衣服,正慢慢的往火盆里扔。
……
姜宝青在烧的,是宫计给她准备的那几套衣衫。
下午姜云山从三里窝回来时,很是高兴的同姜宝青讲了他们家院子重建的进度,说是已经接近尾声了,院子里头的葡萄架都给重新修好了,甚至还按照姜宝青的吩咐,在院子里扎了个秋千;屋子里也修葺好了,亮堂的很,里头的家具俱是一水的水曲柳木,正在布置当中。
姜宝青便笑道:“那这几日我们便拾捯一下,尽早搬家才好。毕竟寄人篱下的,哪有自己家舒服。”
姜云山很以为是,盯着姜宝青把汤药喝了,这才回了自己房间,自有一番收拾。
姜宝青这边便喊了那在院子里头打扫卫生的大婶,把她从前收拾出来的那几身宫计着人送来的衣裳,都悉数给宫计送了回去。
只是没多久,扫地大婶就一脸惊惶的把衣服给姜宝青带回来了,说是主子往地上砸了个茶杯,说他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收回来的先例,让姜宝青看着随意处置。
姜宝青便自嘲的一笑,也是,这料子再好,总归是上过身,人家怎么还能看得上?
是她思虑不妥了。
于是,姜宝青挑了个夜深人静的时辰,寻了个火盆,在院子里想着将这几身衣裳给烧了了事,彼此都舒坦。
谁曾想,这会儿烧着呢,人家就找上门来了。
……
尚诗芷就着火光,一眼认出了这布料的纹理——她们这些千金小姐,搭眼一看就能将大多名贵料子认个七七八八,这几乎是宅院里出来的本能了。
竟然是春华秋实!
原来之前灵凤真的没看错,这贱婢真的有春华秋实!
嫉妒像是毒虫一般啃啮了尚诗芷的心,她上前几步,看着火盆里还在烧着的一件衣裳,隐约也能看出春华秋实的纹理,简直心痛得不行:“你这个……你这个……”
她指着姜宝青,一时之间竟然寻不到什么词来表达心中的嫉妒跟憎恨。
这姜宝青,竟然将春华秋实做的衣裳给烧了!
这不是在活活的打她的脸吗?——你看,你求之不得的布料,她却能这般毫不珍惜的丢入火盆,看着火苗将其吞噬殆尽,化为一团灰烬。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尚诗芷的声音变得尖锐,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了,“这是春华秋实!春华秋实!你这卑贱的医女,知不知道这料子千金难求!你竟然,竟然!”
尚诗芷这般愤怒,姜宝青越发误会了——她一直以为这衣裳是宫计给尚诗芷备下的,她不过是恰逢其会,这会儿人家正主找上门来,她纵然不心虚,却也是有口难言的理亏。
头一次,姜宝青面对旁人的指责,沉默了。
尚诗芷却越发恼怒了,她一把扯过姜宝青怀里头的衣裳。
姜宝青便也就任她扯过去。
只是姜宝青这会儿还大病未愈,夜寒露重的,她本就有些不太爽利,尚诗芷这般一扯,她便有些站立不稳,失力跌在了地上。
尚诗芷攥着那些布料,指着姜宝青的鼻子骂:“行了,这里没有旁人,你也莫要装了!你到底在宫表哥面前说了什么,让宫表哥明天要把我赶回去!你算到了我会过来找你算账,这会儿又故意在院子里头烧这些春华秋实,惹我发怒,是不是!你这个贱婢!”
院子里的小路上铺的是碎石子,姜宝青骤然跌倒,以手撑地,手上被尖石子扎破了不少,她虽是极不耐痛的身子,这会儿却也一声不吭的忍着。
姜宝青意识有些神游,她在想,宫计要把尚诗芷送走?
为什么?
姜宝青想了半天都没个头绪,对面的尚诗芷却又在那委屈的哭了起来,仿佛她才是受欺负的那个。
算了,旁人的事,她也不要管了。
姜宝青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顺便将手心里几颗扎在肉里的碎石子给拔了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
宫计从院门那迈着大步,面如冰霜,走了进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已然下了决心,从此不再管姜宝青的事,但听说不懂事的表妹又跑了过来找姜宝青的麻烦,他的双脚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般,迈开步子就往姜宝青这边院子走来。
宫计冷着一张脸,走来的时候心里便在想,这双腿,姜宝青一定是给他下蛊了。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姜宝青下了蛊的何止是他的双腿,还有他的一颗心。
郑南溜在后头瞧了一眼,心想,他把主子请了过来,表姑娘再怎么兴风作浪,应该也欺负不到姜姑娘身上去了吧。
尚诗芷一见宫计来了,哭着便要往宫计怀里扑。
头次见面时,尚诗芷扑到宫计怀里,那会儿是宫计有些没料到尚诗芷会离家出走偷偷跑来他这儿,再加上他也确实很久没见到外祖那边的亲人了,一时感念,便也没躲开。
这会儿,最不喜旁人触碰的宫计,怎么又会让尚诗芷扑到他的怀里。
宫计微微侧过身子,尚诗芷扑了个空,差点跌到地上。
尚诗芷目瞪口呆,一时间眼里还挂着泪,却忘了哭:“宫表哥?”
宫计却拧起了眉头:“大晚上的,你不休息,跑到这边来做什么!”
一说起这个,尚诗芷便想起宫计听信了“小人谗言”,要把她赶回家的事,当即那眼泪又像是决堤了的洪水般,滚滚而下:“宫表哥,芷儿做错了什么啊?你要赶芷儿回去?是不是这个……”她指着姜宝青,差点把“贱婢”两个字给吐出来,好在及时收口,尚诗芷哭得梨花带雨,“是不是你听了姜医女的什么话,所以才要把芷儿赶回去?”
第二百四十章 不懂事
宫计阴着脸:“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外祖母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天天替你忧心。这会儿你病也好了,玩也玩够了,让你回去尽孝就成了旁人说了你坏话?年纪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尚诗芷被宫计一番话说得先是一愣,继而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宫表哥,宫表哥竟是这般看她的?
……这么不懂事?
尚诗芷这会儿意志终于回了回笼,她意识到一件事,她并没有恃宠而骄的资格。
毕竟是大宅院里出来的,尚诗芷飞快的抹了抹眼泪,委屈巴巴道:“宫表哥,你别生气了,方才是芷儿想岔了。”
宫计冷哼一声。
其实宫计对尚诗芷这态度算不错了,毕竟是自家表妹,若是旁人,跟他在这儿胡搅蛮缠,还攀扯姜宝青,宫计怕是已经要揍人了。
姜宝青一直一言不发。
宫计见姜宝青肩上披着的外衫滑了大半下去,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上前几步,动作有些粗暴的将姜宝青的外衫给她扯了上来。
宫计冷冷的嘲讽道:“姜宝青,你这般不爱惜自己身子,莫不是想借病偷懒?”
姜宝青垂下眼眸,不动声色的蜷起双手,隐住她手心里方才被小石子扎的血肉模糊的那些伤:“宫少爷说的是,我定好好养病,绝不偷懒。”
话说得客气又疏离。
宫计烦躁的想杀人。
尚诗芷见宫计竟然替姜宝青上前裹衣裳,顿时又是嫉妒得很,她故意放柔了声音,委屈巴巴道:“宫表哥,其实方才怀疑姜医女,也是因着姜医女故意刺激我。”尚诗芷一脸委屈的将左手里一直抱着的衣裳给宫计看。
宫计对衣服料子这些向来不感冒,然而这衣裳,他却是很眼熟的。
这不是今天姜宝青让人还给他,他又退回来的衣裳么?
……再加上方才他看见这院子里还有个在燃着的火盆。
聪明如宫计,几乎立马想到了,姜宝青这是在做什么。
宫计的牙齿都遏制不住的咯吱作响。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就这般想同他划清界限?
宫计的脸色阴沉的太过骇人,哪怕是在夜里,尚诗芷也瞧得清楚,她心中发骇,忍不住后退一步。
太,太可怕了。
这样的宫表哥,仿佛要杀人一般……
尚诗芷强行扼制住自己想要转身拔腿逃跑的冲动,声调都有些哆嗦了:“宫,宫表哥?”
宫计没有理会尚诗芷,也没有再看一眼姜宝青,转身离开了。
他怕他多看姜宝青一眼,就恨不得掐碎她的肩膀!
这一天的夜里,很多人都失眠了。
也包括姜宝青。
姜云山第二天一早来探望姜宝青时,吓了一跳。
姜宝青两只眼睛,肿得像是桃子一般。
姜云山又惊又急:“宝青,你这是怎么了?”
姜宝青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这会儿定然是狼狈的很,她也不慌,伸出两只手,让姜云山看她手心的伤口,半真半假道:“昨夜不小心在院子里跌了,回来简单的处理了下,疼得很,大半夜没睡着。”
姜云山见姜宝青手心里那些伤,一看就是被院子里那些碎石子给扎的,顿时心疼得紧:“怎么这般不小心?”
姜宝青随意编了个理由蒙混了过去。
姜云山心疼姜宝青,这下更不许姜宝青出去了:“……若是想晒太阳,便在窗口软塌上坐一坐,不许再去院子里了。你身子还没好,万一再跌了……”
姜宝青倒是很乖顺,只是有些苦恼:“那岂不是要闷死?”
姜云山便哄她:“反正看咱们山里的那院子,不出几日就能回去了,你再忍一忍。”
姜宝青笑道:“好,那我便忍一忍。”
兄妹二人说说笑笑的,倒也是融洽。
过了一会儿,姜云山回屋看书去了,姜宝青这倒是来了位稀客。
白芨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能下床了,郑南在身边陪着,一道来了姜宝青这。
姜宝青靠着大迎枕,有些惊喜:“白芨,你身子大好了?”
白芨点了点头,又笑道:“姜姑娘,你看巧不巧,之前是我躺在床上你探望我,这会儿又成了你躺在床上,我来探望你。”
郑南搬了把椅子过来:“白大哥,你还是别逞强,坐下说话吧。”
白芨有些无奈,他对姜宝青道:“见笑了,见笑了,我这位小老弟,当真管得严的很。”
姜宝青却点头:“合该如此,白芨你这么快养好了身子,想来郑南居功至伟。”
姜宝青这么一说,郑南脸又有些红,站在白芨身边,也不吭声。
寒暄了一会儿,白芨却有些迟疑道:“……姜姑娘,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姜宝青听到这个句式就有些头疼,这种话多半是不当讲的。
可人家既然这样说,多半又是想讲的,你不让他说,怕不是要憋坏了他。
姜宝青便道:“我说不当讲你便不讲了吗?直说便是。”
“姜姑娘真是洒脱,那我就直说了,”白芨顿了顿,似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才斟酌道,“方才我去了主子那儿,见主子神色之间郁郁的很……不经意间提到姜姑娘,主子便是勃然变色,不知这些日子,主子跟姜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姜宝青便知道,果然这种“不知当讲不当讲”的话,就不该让对方说出口。
她垂下头,看着盖在腿上的锦被:“哪里有什么误会。我同宫少爷,能有什么误会啊?”
白芨顿了顿,见姜宝青一副不愿意说的模样,很是迟疑了一番,但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稍坐了一会儿,白芨便要回去了。
毕竟身子还没完全康复,得时刻注意休息。
姜宝青还是起身,披了件衣裳,将白芨跟郑南送了出去。
快要出院子时,郑南迟疑了下,还是回身悄悄跟姜宝青道:“姜姑娘,那位表小姐今儿早上已经哭着被送上了马车,想来以后你能安生些了。”
姜宝青也小声同郑南道:“这几次,谢谢了啊。”
之前宫计突然来的那几次,她都看到了郑南。姜宝青不是个傻子,自然能猜到是谁搬来了宫计。
郑南脸又红了,不敢去看姜宝青,快步跟着白芨离开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后会无期
日子过得飞快,三里窝那边很快传来了消息,院子已经重建好了,可以随时住人了。
姜宝青的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她同姜云山休息了下,决定向宫计辞行。
宫计没有见姜宝青,只是让白芨传话,说要走便走,他这双腿的复健,本也就不怎么需要她了。
姜云山跟姜宝青的日常行李不多,两人各自收拾了个包袱,便坐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时,姜宝青只觉得心尖针扎一般的痛。
她闭上眼,强行让自己不去想宫计。
然而从石嘉县往三里窝的路,走到半路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姜宝青有些疑惑,掀了马车的窗帘看了下究竟。
她便看见,宫计骑在马上,手里拉着缰绳,拦住了这马车。
赶车的是车夫是宫计安排的人,见状自然是不敢继续再行的。
姜云山也有些奇怪,隔着车窗看了眼,讶然道:“是宫少爷?莫非有什么事?”
宫计声音冷冷的,自外面传来:“姜宝青,你下来。”
姜宝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同有些狐疑的姜云山说了声,让他稍等,便缓缓从马车里走了出去。
姜宝青站在马车边,神色漠然,看着宫计:“宫少爷,有什么事?”
宫计翻身下马,大步朝姜宝青走来,然后拉着姜宝青的手腕,将姜宝青拽到了一旁。
宫计那张俊彦无匹的脸上,头一次出现这般郑重的神色。他双目定定的看着姜宝青:“姜宝青,我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一句问话,却让姜宝青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烧了起来。
跟他走,以什么样的身份跟他走?
姜宝青垂下眼,指甲几乎掐进了手掌心的肉里。
“宫少爷,你这是言而无信吗?你不是答应过我,待你腿伤尽好之日,便是我们毫无瓜葛之时吗?怎么,变卦了?”
姜宝青努力让声音变得冷漠,防备的模样让宫计只觉得心上被人狠狠砸了一锤,他狠狠的咬着牙,口腔中几乎都是血腥味。他一字一顿的问:“姜宝青,你觉得我想带你走,是要利用你?在你心里,你竟是这样看我的?”
姜宝青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反问道:“不然呢?宫少爷带走我是为了什么?我不过一介农女,同宫少爷云泥之别,宫少爷能在我身上得到些什么呢?”姜宝青睫毛微微颤抖,却逼迫自己说出了最终的回答,“……不管怎样,我都是不愿。”
都是不愿!
宫计仰天冷笑三声:“好,姜宝青,你真是好的很!”
他一身傲骨半生不屈,姜宝青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拒他,他自然不肯再弯下脊梁恳求她什么。
“姜宝青,此生后会无期!”宫计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路旁的姜宝青,翻身上马,一甩马缰,双腿一夹马腹,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去。
此生后会无期。
姜宝青怔怔的看着宫计策马离去的背影渐渐在天边消失,半晌,竟是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姜宝青回过神,低笑一声,不在乎的用袖子将口边鲜血一抹。
她知道,宫计这一去,大概就是永别了。
此生后会无期。
透过马车车窗往这边看的姜云山见姜宝青竟是吐了血,大惊失色的下了车,顾不上问姜宝青方才宫计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忙搀上姜宝青,急的不行:“宝青!你这是……”
姜宝青摆了摆手,尽管这会儿心里疼得像是有人把她的心给剜了出来,她却依旧用轻快的语气安慰着姜云山:“哥哥,这是好事,我之前一股郁气在胸中郁结,再加上从前病弱的那底子,皆化作了这一口淤血。如今吐了出来,以后这身子就是彻底没有大碍了。”
姜云山对姜宝青再是信任不过,他听得姜宝青这般说,再加上姜宝青的神色不似作伪,自然是松了一大口气。然而一想起方才看到的妹妹跟宫计相处的模样,他又觉得有些不安:“宝青,你同宫少爷……”
如今姜宝青哪里经得起旁人提“宫”这个字,一整颗心像是让人蹂躏得千疮百孔似的,空荡荡的。姜宝青有些茫然的抬眼看了看姜云山,半晌才笑道:“没什么,都过去了。”
姜云山从前情窦初开过,他知道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当时芙蕖直言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他甚是心痛。这会儿见妹妹露出这等神色,心里咯噔一下,又是惊骇又是自责。
他竟没有发觉,什么时候妹妹同那位神秘莫测的宫少爷之间有了这等羁绊!
不过,就这般过去了,应该也算是一桩好事。
那位宫少爷,离他们实在是太远了些。
姜云山对姜宝青心疼得不行,便立意不再提宫计半个字,他顿了顿,将姜宝青扶到了马车上:“宝青,想来这些天你也累了。还有不远的路就到家了,回家后好好休息休息吧。”
姜宝青点了点头,不知怎地,上了车以后,整个人疲倦的不行,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醒来的时候,马车软塌上枕着的枕头,全都被泪浸湿了。
姜宝青向来不爱落泪,哪怕心里头疼成了个筛子,都不曾落下半滴泪示弱。
在梦里,她终是不必这么倔强,痛痛快快的哭了个够。
姜云山自然是看着妹妹如何在梦里落泪的,这一路,他的眼也红肿成了桃子。
兄妹二人俱是肿着眼下的马车。
赶车的车夫客气的跟兄妹二人告别,便挥鞭离开了。
在他看来,这位姜姑娘,着实有些不识好歹。他家主子身份尊贵,待她又一片赤诚,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
女人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
姜宝青姜云山站在小院子跟前,院子里头小黄小白早就被人送过来了,正在院子里头兴奋的撒丫子狂奔着。
姜云山正想感慨宫少爷的人做事真是妥帖,这些日子他们在县城里寄住,宫少爷的人把小黄小白找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