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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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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那你还一副我知道所有秘密但是你不知道你是个蠢货的表情。”
  北琛翻白眼,很是不屑。
  姜信对此人的白眼不以为意,淡淡道:“若是你知道从蜀国先帝起就开始追上铲除灭口所有关于《獒》的知情人,甚至连小儿不放过,就该猜到它势必关乎了皇家的根基。”
  北琛挑眉:“皇家的根基?我知道啊,所谓根基呢,如不是财宝命脉,就是极大的丑闻,足以让民间跟朝堂翻天覆地,而且会引发动乱,让群雄起兵造反,哎呀,难道蜀国的皇家已经愚蠢到这个地步了?”
  “什么愚蠢不愚蠢,有些见不得人的把柄不过是因为欲而已。”
  姜信忽想到了严松,白星河,归宁府……也莫名想到许青珂。
  他不自觉阖了手掌,稍稍用力。
  “我怎觉得你还是知道了一些却不跟我说的样子,丫,你的伤口又裂开了!不行了,咱得赶紧回去,这蜀国魑魅太多,乌烟瘴气的,反正人也找到了。”北琛让随从的医师给他上药疗伤,一面安排人准备回国。
  但他却又下意识看向姜信,“你说,这《獒》到底是谁安排的啊?”
  姜信垂眼,那《獒》的秘密有谁知道,就是谁安排的。
  至于是谁安排了《獒》,而谁安排了谁,那就很难说了。
  ————————
  《獒》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知道的人都该死,而秘密的危险性就在它不能被人知道,或者被很多人知道。
  蜀王自是怕的,景侯可杀,因为是臣子,可一个臣子有时候都比不上一群乱民来的可怕,否则他那位父王也就是先帝也不会在当年大开杀戒了。
  这是皇族的秘密,也是上下两代君王的秘密。
  “一幅画能有多大的秘密,就在于是谁画了这幅画,画上的花花鸟鸟山山水水还是莺歌铁马到底意味着什么,画上的诗又意味着什么。”
  许青珂这般说的时候。
  蜀王已经将三皇子府封死,三皇子霍允彻被关入死牢。
  那个地方……从未有人活着出来过,要么活着出来,但被送到午门斩首了。
  三皇子必死!
  蜀王杀心之盛让太子都闻到了恐怖的气息,云妃跪残在大殿外都无用,甚至被一夜贬入冷宫,云家被查封,三皇子相关的人都被严查,一茬一茬的官员被逮了起来。
  天上人间,眨眼之间。
  不过人死了,秘密自然就安妥了。
  “怕就怕在人还没死,就有许多人知道了……”景霄逗着鸟儿,笑了。
  许青珂在府里养伤,谢临云上门来汇报公务,他们都知道真正涉及皇族命脉机密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一个也不会被蜀王留用。
  若是真的留用了,那离死也不远了。
  除非秘密已经不是秘密。
  “大人伤势可是好些了?”
  “几日光景养着,还好,御史台可忙?”
  谢临云想了下,也回:“还好。”
  那些人被抓进的都是廷狱。
  是要重新重用廷狱吗?
  许青珂偏头笑了下,“看来君上要让你们随我一起清闲。”
  谢临云有些看不透她的心思,但说:“大人不必担心,不插手未必不安全……”又怕自己班门弄斧,“也许是下官心不稳了。”
  “闲一段时间而已,以后总有的忙活的。”
  谢临云当时没想,也没懂,只因为许青珂随口一句。
  却不知许青珂喝茶的时候,心中轻飘飘想:这次不过血牙借用廷狱之地处理首尾而已,这次用完,廷狱要么被全部铲除不留活口,要么就是被姜信留下的底牌重新作用涅槃重生。
  就看蜀王的忧虑会不会达到认为一个血牙不足以报障他王权的地步。
  那时候,是她的机会,也是姜信的机会。
  但也是景霄的机会。


第156章 四条线
  ————————
  许青珂闲散养伤; 北琛一边合理发作蜀国朝堂; 一边准备回晋国,景霄得了救驾的名声; 这名声是蜀王怎么也压不住的,除非他能找到证据说景霄其实是贼喊抓贼。
  可景霄是什么人。
  他办的事儿; 有些尾巴是许青珂都素来懒得去找的,因为压根被清理干净了。
  是以; 这个救命之恩,作为君王可以不拜谢,却必须做给天下人看:短期内是不能发作景霄跟侯府了; 否则天下人该如何看待他这个君王。
  于是景霄得到了什么?
  “他得到了时间。”许青珂盘腿坐在茶室; 看着外面闲散落叶叶慢停转在空中; 落地无声,金元宝却在院子里抓着鸟玩儿。
  那么大个的骜犬; 蹦哒蹦哒的。
  “时间可以让对手压抑愤怒; 也可以让自己蓄势实力; 何况在这样的时间里; 三皇子下马了。”
  谢临云作为下属官,也作为清流一派的代表; 他这几日常来探望,偶尔跟自己名满邯炀的上官讨论当朝局势; 这并没有毛病,而他的上官也一如既往聪明,甚至没有遮掩。
  因这是满朝文武都在讨论的命题。
  “三皇子会败; 太子会顺理成章继任大统?”
  许青珂抬眸看向有些微迫切的谢临云,“这种非确定答案就没有意义的问题,你应该去问君上,这世间只有他有资格回答你。”
  谢临云顿知道自己失言,低头了,过了一会,他看到有其他官员前来探望,便是起身告辞。
  许青珂也不耐烦天天见这些明面上忧虑真诚私底下巴不得她死的同僚,于是直接闭门谢客了,又惹的一些官员们无奈不已。
  这许青珂还真是泥鳅式的人物,如此置身事外,难道真的跟她无关?
  邯炀风云暗涌,忽有窃窃之声传出,说三皇落马是因为一幅画。
  那幅画叫《骜》。
  百姓们懵懂,官员们十有八九糊涂,也就十之一二清醒。
  傅太何翻着厚重的卷宗,听到属下斥候汇报邯炀动向的时候,听到这消息似乎愣了下,然后眨巴下嘴巴:“啥玩意儿?獒?是狗还是什么东西?一幅画啊,画狗的画吗?”
  于此时,周厥也听到了风声,他皱眉,旁边的谢老脸色苍白,有些颤悠悠的,“这到底是何人啊,出手这般狠辣,是要动摇国之根基,还是借此达成某些目的?”
  那么,是谁呢?
  是狠毒狡猾的景霄,还是……
  周厥垂眸。
  竖子成名便是苍鹰。
  苍鹰终究是要狩猎的……
  可这次应该不是她。
  是景霄。
  ————————
  被怀疑的人正在养伤逗狗……
  为什么逗狗呢?是因为金元宝立的大功?
  “可知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话?”
  许青珂坐在院子里,金元宝蹲在前,尾巴摆来摆去。
  许青珂是在上三台阶的,否则金元宝可高于她。
  此时他们是对视的。
  许青珂一本正经:“因为你听不懂。”
  金元宝:谁说的,我听得懂!
  许青珂:“有些秘密,与人不能说,闲着无聊,也只能与你这蠢蠢说了。”
  金元宝瞪她:我觉得你在骂我!
  “你可看得懂这三条线?”
  许青珂肩膀受伤,可有一臂是完好的,她用树枝在院子里铺着的白沙上画了三条线。
  金元宝看着她画,也听到她说话。
  “第一条,景霄的线,饿狼驱赶我到三皇子刺客埋伏之地,让三皇子的刺客留下痕迹,安排他府中的《骜》,想借我跟君上的手让三皇子背锅,《骜》是让他翻不了身的命脉,他于这次狩猎的主要目的的是三皇子。”
  “第二条,是三皇子的线,但这条线是云家人着手的,一是云家若是成了,我就死了。二是云家不成,那么云家就是毒瘤,可让云家顺理成章背锅,且蜀王会替他亲手除去这拖后腿的外戚,他虽因此削弱大半,但以蜀王心态,亦会找太子麻烦,借此,他去毒瘤,太子削臂膀,他终究会占优势,他的目标是我跟云家,但棋差一招,论为别人的猎物。”
  “第三条,那位刺杀者的线,杀我杀北琛杀三皇子的人,通杀!不管能不能杀成,结果就是三皇子背锅,若是能查得深入,便是塞北黑引出莫度,要挑起晋国跟蜀国与强大的草原部落莫度的战争,但他似乎主要是想杀我,可真正无法达成时,又退得干净,杀伐果断……”
  许青珂想了下,忽然又划出了一条线。
  “第四条,蜀王的线,让我跟景霄待在一起。君要臣死不得不死,非必要我死,但若是我死可以引景霄背锅,可以让蜀王顺理成章铲除景霄,如此也是可以的。”
  但很显然,第二条线被第一条线扼杀,第四条线被第三条线打断。
  赢的人算是景霄跟那位幕后刺杀者,可能后者于前者有助力,但许青珂知道景霄于后者无牵扯,那只能说这第四条线的人物更凌驾于第二条线的景霄。
  那个人希望景霄铲除三皇子,引起蜀国重新洗牌。
  可这两人算尽心机,如今也只能算是半成品而已。
  “接下来,景霄会放出《骜》的秘密,引发蜀国皇权动荡,逼迫蜀王抉择。”
  许青珂将三皇子的线抹去,拉长景霄的线。
  许青珂并不看景霄那条线,却盯着第三条线,她在想,这个人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似乎也对她有杀心,可此人……
  “必不是蜀国之人,因与所有权力体系都不相干。”
  她有自己的自信,偌大权谋丝丝入扣,若是她漏掉了这样一个足以影响整个蜀国格局的人物,那么往后她也不必继续,还不如重新跳入那寒潭中。
  所以,这必是一个蜀国之外的人。
  这个人还得了某种诱因,非除她不足以安心。
  这种诱因是什么?
  是她身边出了内奸吗?
  许青珂阖眼,略思索,对金元宝幽幽说。
  “若以推翻蜀国为第一目的,他会去找景霄。”
  然后……她把第三条刺杀者的线往上延伸,跟景霄交叉。
  蜀王那条线划掉。
  守株待兔就是了。
  景霄的线不必争分夺秒,可委实一步步逼三皇子入死境,尤是他在囚牢中得知了一件事。
  “民间传音《骜》乃是……”
  他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
  “三十年前,画作巨匠坐山客从苍山之顶跳下悬崖,但留下一幅画——《骜》,且题下:北风南吹 ,乍起一池秋江寒引水。”
  周阙跟钟元终究提起了这件事,不得不提。
  “那幅画当年见过的人不少,后来都没活过三个月,三十年来见过的人很少,因在当年就已经消失无踪,倒是平静了二十年,我都差不多要忘记它了。”
  钟云听着周阙说,垂眼,“我是第一次知道,却不知其中到底何等秘密,让先帝跟君上如此……不过料想也是我不能知道的。”
  “可你现在知道了,很多人都知道了。”周阙面无表情的时候,蜀王在宫中也面无表情得看着眼前的画。
  画上有什么?
  草原,骏马,烈日。
  还有题诗。
  北风南吹 ,乍起一池秋江寒引水
  “骜是骏马,奔驰于原野之上,可这原野之上的草略暗黄,说明有血,乃是战场,天上烈日硕硕,看似灿烂,其实是炙烤。”
  周厥垂眸看着手里转着的酒杯,缓缓道:“我们蜀国原野接壤的战场也就一处,三十年前先帝御极时,北地被御铁骑而来征伐的烨国起了纷争,当时战力五五之分,而在那一战之前,烨国北伐而来,国内早有准备,筹集了好几个月的军资以备这关乎国脉的一战,可那一战的结果是惨败,北地驻地精兵二十万被对方以不到一万折损的代价斩杀十之八九,其余解释俘虏,领兵者还是我们蜀国当时最厉害的将帅柯峦,那一战柯峦战败,随同俘虏挑断脚筋眼看烨军屠城北地,城中三十万百姓几乎死绝。莫说在我们,就是放眼诸国也没有一次战役如此失败,于是哪怕柯峦跟其他将领被烨军削皮削肉留一口气吊晒城门十日,后头颅被送回邯炀……先帝叱骂,拒接,且将林府等将领府门满门抄斩,那几日……血流成河,最近看到的一些与之相比都不算什么了。”
  钟元:“可事实是……”
  周厥:“事实是,当时二十万大军的军资并未到,粮草空无,武器劣质,驻守君连发几十封奏报上请都泥牛入海,派遣卫士来邯炀也被截杀,竟活生生将二十万大军饿足了一个月……烨国突袭,将骁勇善战的北地君屠戮如杀狗。而军资到底去了哪里,泄露军机的人到底是谁……”
  宫中蜀王看着《骜》,骏马乃良驹,意指前朝名将柯峦,北方南吹,以为痛苦跟饥乏,从南吹往北的风……意指始作俑者乃在邯炀。
  骄阳是什么?
  是天子。
  “父王当年提前用了那一笔巨款,本以为过些时日各地税收供奉上收,国库可挪用,到时候也来得及,却不知那一年各地灾害诸多,且国库内被做了假账,根本所存无几,一查便是牵扯了朝中一大批官员,其中涉及诸多权贵,权贵威逼,若是硬来便会动摇皇位,于是父王就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便是默认军资已经派送过去,让北地先撑些时日,谁想北地那般不禁打,兵败如山倒……”
  该如何呢?
  蜀王皱眉,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父王当时也很无奈啊。”
  于是只能处理尾巴,将一切都弄的顺理成章些。
  至少——此事许青珂跟他无关。


第157章 长生殿
  ————————
  蜀王看着《骜》叹息; 遗憾; 仿佛为此忧思。
  钟元沉默很久,才叹息:“可怜那些老百姓跟林将军等人; 还有那二十万大军。”
  谁说不可惜。
  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滔天的罪孽,可为此事者是君王。
  而且当时就算是周阙也不知道有这等隐秘; 他此时捏着茶杯的手指有些苍白,苍白到让人认知到他的确已经老了。
  “可再完美的计划也总有漏网之鱼; 有一个柯家人躲过一劫,举族覆灭后隐姓埋名成了画坛数一数二的大家,坐山客……所谓坐山; 山在底; 客为柯; 合起来便是柯峦,或是柯峦的儿子吧; 以父之名画下《骜》。”
  钟元默念了骜字; 缓缓道:“军戈铁马护山河; 良驹是柯将军; 也是意指被屠杀的二十万兵将,骜之死; 国之殇,这个人画下这幅画的时候; 定然十分伤感悲苦的。”
  阁老们无法言语。
  悲苦吗?所以绝望之下跳崖。
  ——————
  “悲苦?是恨……”一郊区凉亭中,周边芦苇丛生,黑衣护卫印泥草丛中不见一人身影; 凉亭中站着一个男子,他指尖把玩着一枚墨黑墨黑的扳指。
  扳指上有十分吓人威严的金色雕纹。
  “良驹者,护着万里山河,何尝不是护着安居腹地的国之君主,可终究为君主所害,九族被灭,还要背上千古骂名,你可知后来那位当世名将柯峦的族人被斩杀后,竟是无地可葬,因不管埋在哪里都会被人挖出来羞辱,最后只能丢弃山林中喂了野兽,后有猎户曾说山中野兽似乎肥了好几圈……”
  他说得平淡,听得人握紧拳头。
  “所以骜通獒,前者是良驹,后者却是狗,虽是狗中之王,却依旧是狗,这位坐山客可是满怀滔天的恨意辱骂了自己的君主,所谓皇权,若是不得民心,也不过是一条狗王而已。”
  蜀国的先帝,在他眼里也就是一条狗王。
  听的人并没有异议,只是问:“景霄已经放出了这个消息,蜀王那边会如何?杀三皇子绝口已经没有必要,那么……”
  “蜀王多疑,会疑心是三皇子狗急跳墙出此下策,但更疑心另外有人安排,比如太子,比如景霄,但如今这事儿暴露出来,皇权已经遭到莫大的打击,景霄手握重兵,还刚刚有了救驾之功,兵将们对此的偏向很是暧昧,蜀王哪怕猜测是他也绝对不敢动,甚至不能把水泼在他身上,否则天下人会觉得这是他在故意污蔑景霄,刚好给了景霄出兵的借口。”
  太子还是景霄,在蜀王眼里其实是一眼的,所以三皇子蜀王不会杀,只是不会再用。
  太子会冷落,景霄要冷遇。
  首要刺杀案也不再重要,而是——压下国内汹涌的民愤!
  “现在蜀王应该已经召集谋臣了,比如许青珂。”
  ————————
  民间民愤沸腾,邯炀动荡,眼看着这等消息要传出邯炀普及全国,到时必然有贼子以此为理由起兵造反,蜀王着急,于是叫来了许多官员。
  钟元,傅太何这些人多数都在。
  俨然也是想集思广益。
  唯独缺了许青珂。
  谁让人家受伤了呢。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没有一个让蜀王满意的,在群臣们比较沉默的时候,蜀王郁郁不言,让他们退下了。
  后过了一会,许青珂才从后门进殿。
  蜀王深吸一口气,问她:“爱卿可有妙计?”
  本来么,民愤这种事儿是最难摆平的,悠悠之口难堵啊,自古君王还是上位者想堵住民间流言的法子就没有绝对成功的,就算是杀一时痛快,最后总会逼起更猛烈的民愤,进而变成起义叛乱。
  这种法子是万万不可取的,可除此之外还能如何?若是被诟病的人不是先帝,而是其他人,将此人拉出来千刀万剐平民愤也就是了。
  可那是先帝,而且先帝已经驾崩太久了。
  为人子,蜀王注定不好弄。
  或许还要求臣子们想出一个将先帝跟皇族完全撇开在外的法子。
  难度太高,臣子们表示很无奈啊。
  所以他们来了,却也走了、
  许青珂如今也来了。
  殿内只她跟蜀王两人。
  许青珂沉吟片刻,道:“民间谣言堵不如疏,疏不如引。”
  “引,怎么引?”蜀王问,“找一个人……”
  背锅?
  蜀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景霄,又皱眉,他倒是想,可不实际,那就是……
  “如今那《獒》的画拓本已经出现,多数人已经见过,民间沸腾,早已先入为主认定先帝所为确有其事,所以君上不该从此着手,否则反而让人认定皇家是心虚否认,到时候对君上您就更失望怨恨了。”
  这话说到蜀王心坎里了,蜀王叹气:“父王可谓给寡人出了一个难题咯。”
  若是之前那些老臣在这里,定为狐疑:好像看起来蜀王也没打算完全维护自己的父王。
  因为他们高估了蜀王此人的自私。
  相较于自己的君权,更甚于自己父亲的尊严。
  皇家无真情,没有什么更重于王位。
  而恰恰《獒》威胁到的不是死人,而是活人。
  国不稳,这王位也坐不安稳,所以在许青珂开口的时候,蜀王就倍感舒坦了——果然还是许爱卿懂寡人心思,之前那些人想维护的通通是他的父王……他却不能名言自己的态度,毕竟孝义也是根本。
  幸好许青珂来了。
  “此事威胁甚大,你说的引是如何引?引到何人身上?”
  许青珂站在殿上,声音脆而柔软,“先帝只是当年年老体弱,体虚而神昏,为身边狞臣所蛊,一时不查,虽有过错,但始作俑者更为可恶,君上严惩始作俑者,此为平民愤,且要彻彻底底,决不能敷衍,要让天下人看到君上您的绝心。接着要慰亡灵,一是设英灵冢告慰当年战死的二十万军人,拨抚慰款给那些军人的后代。二是发展北地,将那边虚弱贫瘠的北地重新培养起来,且号召北地故土的流民回归,以免赋税跟提倡农业为诱惑,哪怕不是北地的人也会赶往北地开荒发展。三要彻查传言此事动摇国脉的人,将百姓们的注意力转移,最好这个幕后之人还要是能引起百姓更多危机感跟怨恨的出身……”
  蜀王已经眼睛发亮了,心中过了好几个心思,盘算了大概,过了良久才说,“平民愤之人,爱卿可有什么要求?”
  许青珂:“当年,一个地位不低能亲近先帝而且风评不好为民间所厌恶的人,而且此人若是能实际插手的话,最为合适。”
  年纪轻轻貌美如仙的人正把灾脏诬陷的事儿说得无比平淡。
  蜀王想了好一会,才算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寡人倒是想起来了,当年确实有一个人……他不仅插手了,而且还因为处理首尾干净,得了莫大的好处,父王厚待他,赐了公侯之位,也是如今最大的四大公侯之一。”
  四大公侯都是谁呢?
  枫阳侯景,秦爵的秦,归宁府的许……还有一个就是远在西川的正德侯,姓赵!
  “爱卿可知当年父王为何要调用那一批军款?”
  蜀王问了,许青珂当然说不知。
  “因为要炼丹。”
  蜀王果然看到许青珂露出错愕的表情。
  “古往今来多少君王或者天下人想得长生,父王到了花甲之年,倍感无力,便是赵詹此人引了一道士名虚谷子,虚谷子此人炼了几次丹给父王服用,十分有效,父王大喜,盛宠之,后虚谷子说炼丹乃通达天地,引日月之精华,若是得一龙脉,造当世绝无仅有的长生殿,便可感化天地,让天上的神尊降下恩德,赐予长生丹。”
  蜀王停顿了下,轻吐出一口气:“父王信了。”
  自然是信的。
  也许这天下间十有八九的君王都会信。
  只是没有多数人会在当时选择那样伤国体的方式。
  北地一失,也是它的起因,到后面的惨烈,以至于蜀**队大失元气,但终究有一个人引领为数不多的蜀国**,在那些年里打了许多次惨烈的战役,浴血奋战才将烨**队赶出国门。
  这件事,蜀王没有提起。
  许青珂当然也没有提起。
  “炼丹而已,且就算是筑造长生殿……莫不是黄金铸造?”许青珂在蜀王眼里本就是一个能抓住要点的人物,他也不奇怪她不问其他,就问长生殿。
  “是,所谓长生殿,也是用一批无比庞大的黄金筑造而成的黄金殿。”
  蜀王说着好像有迟疑了一下下,但终究还是说:“听说这虚谷子乃绝世高人,得了《江川河图》的真传,五卷合一,便得了长生之秘,这等方法也是从长生卷里学到的。”
  许青珂也沉默了一会,才说:“君上,《江川河图》虽屡屡渺渺无踪,但这天下纷乱总有它勾起的祸患,若是长生之秘被外人得知,恐怕对于它的争夺会越发疯狂。”
  如果有一样东西,好像什么都跟它无关,可祸起对它的贪,血杀于对它的夺,那么要终止的也只能是它。
  可若是找不到它,那便是无休无止。


第158章 罪诏
  蜀王叹气:“寡人何尝不知; 可如今哪有它的踪迹; 都传了多少年了,寡人也没见过啊……”
  就在月灵宫; 你的妃子手中,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如今又被姜信拿了去。
  至于其他的几卷被何人拿去; 谁知道呢。
  许青珂心中起几道伏念,嘴上却说:“真真假假; 各有判断而已,君上要解决的还是眼前麻烦。”
  好像不太喜欢这个话题。
  其实蜀王也不想多说了,所以就说:“赵詹此人当年没少犯事儿; 在民间传闻他好龙阳养娈童; 名声很是不堪; 而且身份也的确够,并且的确当年也是他主使追杀……”
  他点到即止; 毕竟这些事儿他自有人可以着手修缮; 将事儿办稳妥; 又问:“那最后一点; 便是能转移百姓注意力的幕后之人……景霄?他不适合,那是谁?归宁侯府?当年许致远可是无端逃离前线; 通敌卖国……“
  许青珂垂眼,说:“景霄不能动; 许致远也许合适,可是已死,归宁侯手中无权; 旁人恐怕觉得此事有些不可信,若真要算,君上不觉得真正造成北地惨祸的始作俑者更合适吗?”
  蜀王顿时一惊,他想到了。
  “烨国!”
  蜀王拍掌,哈哈大笑:“甚好!就是烨国那些狗杂种!若不是他们,也不会有如此麻烦!许爱卿,你真是上天赐给寡人的绝世人才!寡人看那渊国什么国师弗软跟晋国上师师宁远都远不及你。”
  许青珂低头,双手合十,衣摆垂落:“君上过誉,微臣惶恐,不过此策首尾乃是两个人,但根基在于中间抚慰之事,需事事谨慎小心,决不可敷衍,不管是祭奠军魂还是抚慰烈士血脉,还有北地重建等等都得有可靠能办事且不贪污并且名声干净或者过得去的人督办着手,否则被有心人抓到一点错处都会被无限放大,借此发难。”
  许青珂如此凝重,自是因为对他忠臣,为他解忧,蜀王也下意识不敢放松,便是点头:“寡人明白,还是爱卿你好,像那些老东西一个个吃着俸禄,从不为寡人解忧,就知道嗡嗡嗡说废话。”
  许青珂只淡淡一笑:“大概是大人们所思更多,更谨慎,而微臣年少轻狂,多直接一些。”
  蜀王深觉得她好,闻言只是笑:“你便是谦虚,可寡人赞还是要赞的。”
  不过他不知想到了哪里,状似无意得问道:“不知许爱卿对先帝如何看?”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问题。
  许青珂回:“往事不必追,来时不可负。”
  蜀王沉吟了下,笑了。
  ——————
  谈完此事的细节,蜀王要留许青珂用膳,君王所请,如何能拒。
  许青珂陪着用膳,美貌如斯本就显得赏心悦目,加上君王心中烦忧已解,更是开怀得很,胃口也好,笑声朗朗,让掐着空子亲自下厨炖了各种滋补汤的妃子们在门口惊讶得很,可宫人拦着不让进,她们也只能在心中暗暗揣度是哪个贱蹄子抢先了一步。
  皇后得知此事的时候也有些惊讶,却又说:“是许大人吧,大概也只有她有这番能耐了。”
  她这么一说,旁边正吃饭的九皇子登时把脸从碗里抬起。
  仙子哥哥来了!!!
  九皇子出去了。
  皇后擦擦嘴,淡淡问:“云妃那里如何了?”
  “禀娘娘,云妃那边恐怕不太好……”
  ——————
  蜀王不是第一次跟许青珂一起用膳了,可晚膳是第一次,虽才是黄昏,也无需掌等,可开了的大窗子落入昏黄柔软的夕光,落在眼前人身上,尤显得绝美如仙境中仙人。
  这种美,他从未从身边那些莺莺燕燕花团锦簇的妃子身上得到。
  或许曾经有一个妃子有。
  可娇媚刻意,如海上繁花,转瞬即逝了。
  总透着几分虚幻。
  他有些恍惚了,忍不住眨了下眼,却发现眼前许青珂依旧是许青珂,哪里是他的倾城宠妃。
  于是他忽然觉得没什么胃口了,但心情依旧好。
  只是要送赏赐的时候被许青珂一句话打消了。
  君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敌军会先火烧粮草。
  也是,的确不能动了风声,让人以为许青珂已经献策替他解决此事。
  蜀王点点头:“还是爱卿谨慎,是寡人一时着急了,你且放心,寡人会安排好……”
  他也才刚说完,九皇子就用胖嘟嘟的身子跑来,好像……又胖了些。
  许青珂皱眉,九皇子到了跟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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