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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玉食-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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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就出征,但是儿子还是恳请皇上宽限几日。总得让儿子到兵营里点兵点将才成,这几日会发生什么,谁也难以预料。你哭又有何用?”
说真的,他不大相信边关会有胡人入关屠戮的事情。
前不久,他凯旋而归,边关也是留下了他的眼线的。再说,胡人元气大伤,怎么可能轻易挑开战端?难道他们就不怕他一怒之下灭了他们?
这件事情还有待商榷,他不敢确定其中是否有人暗中作祟。经历的事情多了,生生死死都闯过来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少年了。
自己虽然位高权重,但到底几年不在庙堂,朝廷盘根错节的利益纠纷,是他所不能掌控的。
他自然不会被皇上牵着鼻子走的。


 二百一十九章 兵变

大家说了一阵子,老恒王妃也就回府了。
林珏同锦心收拾了一下,打算临走前就让锦心搬回去。
至晚时分,他去了宫里一趟。
不管如何,皇上圣旨已下,他若是想推迟几日,光靠高公公一个太监给皇上传话自是不妥。
只是进了宫之后,皇上却命人传出话来,说是身子不适,任何人都不见。
林珏心里有些狐疑,但他也不能硬闯进去,只得返了回去。
圣旨让他明儿就走,如今又见不到皇上,这可真是让人为难。
但不管发生了什么,林珏都不会气馁。
从宫里出来,他直接赶到了京外的西大营。
这里的人可是他出征时候所带的兵将,虽然回京之后,皇上下令做了调整,但他身为领兵将领,身边哪能没有几个能抛头颅洒热血的可用心腹?
趁着夜色,他带着近身的侍卫悄没声地摸到了西大营的营门。
守门的两个兵甲胄鲜明地站在辕门外,见了他们一行,就着灯笼的光上前对着他们觑了又觑,见不是自己认得的人,死活都不肯放行。
林珏只得说明来意,说他是恒王,刚接到圣旨,明日就要出征,特意到兵营来点兵点将。
但他这话,在那两个守门的兵看来,仿佛天方夜谭一般。
两个人满不在乎地笑道,“你若是恒王,那我们哥儿两个得是天王老子了。我们哥儿两个今天没有接到上峰任何的命令,说是恒王爷要来点兵。”
两个守门的兵,嘴上的毛都没长齐,竟敢对林珏如此冷嘲热讽,真是把温鹤和冷烟两个贴身小厮的肺都给气炸了。
想他们家主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这才离开兵营几日,两个兵就不认得主子了?
两个人一不做二不休,就要迈步上前做了这两个目无尊长的家伙。
林珏却悄悄地拦住了他们两个,若无其事地问这两个兵,“你们从哪儿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说实在的,他领兵多年,整个西大营的兵,没有不认识他的。
二十万的兵马,说他不认识底下的那些小兵,倒是有情可原。但是说这些兵不认得他,可就说不过去了。
原因无他,林珏带兵打仗的时候,从来都是身先士卒的,就算闲了下来,也会各个营帐里转着,哪有没见过他的兵?
这两个守门的,显然是从别的兵营里调过来的。既然连守门的兵都换了,那领兵的将领呢?
兵营重地,除了皇上的旨意,还有谁能指挥得动?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怀疑,皇上早就对他有了防范。
皇上虽然下旨让他明儿出征,但一没有给他兵部的勘合,二来也没有给他虎符帅印,三来还没指明让他带哪里的兵。
这样的出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珏领兵多年,怎能不怀疑这里头有什么事端?
这样说来,光凭一纸圣旨,就让他出征,无疑就是让他一个光杆统帅去送死罢了。
虽然他在为萧家卖命,但也不至于要这么窝囊地卖命。
他心里思量间,就对温鹤使了个眼色。
温鹤是跟着他沙场上历练过的,他和冷烟两个,都是林珏救过来的孤儿,两个人打小儿跟着林珏,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早就让他们主仆之间,达成默契了。
林珏的眼神什么意思,他立即就心领神会了。
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说时迟那时快,他手底下一动,那个挡在面前拦着路的小兵,就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冷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那个小兵,拖着他的身子隐在了暗影里。
其余的几个侍卫,还没等另一个守门的兵反应过来,三两下就把他也给治服了。
一行人畅通无阻地进了大门,猫着腰躲着巡逻的士兵。
跟林珏的侍卫都是他精挑万选,跟着他久历沙场的,处乱不惊是他们最大的长处。
一行人没有费吹灰之力,就摸到了兵营的中军大帐旁。
林珏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营帐,心里有些狐疑。
虽然他不住在这兵营里,但自己常年征战在外,早就和底下的将士们打成了一片。
也没听说这兵营里征入新兵,怎么那守门的人就不认得他了呢。
中军大帐的领兵将领,乃是他使出来的人,姓王名焕之,年纪有三十来岁,以前是跟他爹的。
这个人有勇有谋,性情刚毅,堪当大任。若这兵营真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会着人给他送信儿的。
想到这里,林珏的心又安定了几分。
一行人躲在中军大帐不远处的草丛里,忍着草丛里不知名虫儿的叮咬,默默地观察着动静。
中军大帐里似乎有人说话争论的声气儿,看样子像是开什么会议。
过了一会儿,中军大帐的帘子忽然被人挑起,从里头被推搡出一个人来,借着昏暗的灯光,似乎是个穿着官服的男人。
林珏眉头挑了挑,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二百二十章 低劣的手段

只是不知这深更半夜的,能来军营的朝廷命官会是何人所派?
是皇上,还是……?
能调动兵马的只有皇上,难道是皇上从中做了手脚?
只是皇上为何要这样做?
说实在的,他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萧家还得指望着他来守护着这大好的河山,皇上怎么敢铤而走险要为难他?
他可没听说当今朝廷还有第二个比他还能征善战的人!
此时,他真的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皇上素来不是个莽撞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明显的让他去送死的决断来?
他不由得想起在宫中,高公公出来告诉他皇上不见任何人时,脸上闪过的一丝慌乱。虽然夜色已深,但他目光敏锐,丝毫没有错过。
沉思间,那名被推搡出来的官员,已经骂骂咧咧地朝辕门处走来。
林珏眼尖,一眼就认出那官员乃是东宫中太子的一个门客。虽然他不大常去东宫,但东宫里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姐姐虽然贵为太子妃,但对林家所能助益的并不多。虽然他为萧家的江山卖命,但自打太子萧裕对姐姐不好之后,他就多留了个心眼,在东宫里安插了几个眼线。
这事儿,连他母妃和姐姐都不知道。
近两年,太子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经常在暗地里弄些小动作,养了几十个门客,成日里为他出谋划策。
头两年,皇上身子不好,太医都束手无策,太子似乎没有轻举妄动,一直在等待时机。
可是自从锦心给皇上治好了病之后,萧裕就有些不大正常了。他不仅成日里和门客们商讨事宜,还每日都进宫请安。
以前,可没见他这么殷勤过。
只是,这些事儿果真都是萧裕所做吗?
林珏虽然狐疑,但到底萧裕是他的姐夫,但凡他不找茬儿,他就不会表露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可是如今种种迹象都表明,萧裕已经插手了。
倘若此时老皇上有个好歹,萧裕一夕之间就能坐上帝位。至于他会不会对其他兄弟和林珏等处置,这还在两可之间。
定了定心神,林珏目送太子的门客离开,这才慢慢起身,往中军大营靠。
他的属下王焕之还正对着太子门客的背影出神,眼睛里有说不出来的不屑。
林珏靠近他都未曾察觉,可见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
直到林珏在他肩头猛拍了一巴掌,王焕之这才清醒过来。
一见林珏正站在他面前,他惊得浑身一哆嗦,赶紧打千儿给他行礼。
“起来吧,跟我还讲这些繁文缛节做什么!”林珏踢了他一脚,冷冷地说道。
王焕之顺势连忙爬起来,笑嘻嘻地问了句,“爷,您怎么来了?”
显然,他也没有听说皇上让林珏来点兵的旨意。
林珏更加心惊了,连王焕之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何单单传给了他?
以往出征的时候,可从未这样过。
他不悦地挑了挑眉头,白了王焕之一眼,道,“我再不来,怎么能看了一出精彩的好戏?”
王焕之心中一顿,就明白过来,自己主子这是受了什么气了。
他赶紧陪着小心,也不敢再问林珏什么话。
出乎意料的,林珏却扭过头来,看了眼满眼不解的王焕之,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皇上,怕是不会下这样混账的圣旨的。唯一能接触到皇上的玉玺的,恐怕只有太子和皇后两人。
皇后常年住在深宫里,任事不问,他目前也不好断定是不是皇后拿了皇上的玉玺,假传圣旨。
至于太子萧裕,和他也算是从小长到大的,又加上娶了姐姐林环,林珏也就把他当自家人了。
可是两个人为了锦心,明争暗斗了一阵子,终究还是萧裕败下阵来,眼睁睁地看着林珏抱得美人归。
换做别的男人,怕是会气疯了吧?
但萧裕似乎没有当一回事儿,除了给姐姐点儿脸子看之外,也就没什么了。
萧裕在林珏眼里,可不是什么宽宏大度的人。若真的能放下锦心,就不会三番五次地堵着锦心去东宫给姐姐治病了。
他在萧裕那贪婪的眼神里,能看得出来,萧裕对锦心还存着幻想的。
这事儿他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萧裕所为,但依着萧裕的为人,还真能做出这样不堪的事情来。
就这么让他不明不白地出征,这何异于让他去送死?
他想象不到,若是此事真的是萧裕所为,萧裕对他得有多恨!
见王焕之还发愣,林珏缓了下声音,道,“方才那人来你这儿做什么?”
王焕之见问,忙答道,“爷,那人拿着太子的手谕前来,末将不得不请他进来。只是他不问军务,不问将士们的训练,独独要给末将送几个美人儿,说末将在这西大营着实太委屈了。”
送美人儿?
林珏勾了勾唇,看来太子的手笔还真的不小啊。想拉拢他的属下,也得看看他林珏使唤出来的都是什么人呐。
不过依着王焕之把人给赶出去的架势,萧裕很快就会做出新的决策的。
这西大营可都是他的人马,萧裕要是拿不下,恐怕就要对王焕之下手了。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把萧裕当作对手。说实在的,即使萧裕贵为当今太子,在林珏眼里,也不过是个得不到便宜不罢休的人罢了。
一招拉拢不成,他就没了耐性,杀伐决断倒是比他还快。
“你怎么没把美人儿留下?”林珏打趣着问王焕之,眼睛还望营帐里溜了一圈,却见里头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美人儿?
王焕之听他问,一张脸顿时就拧巴成了苦瓜了,“爷,您还不知道属下是什么人吗?属下老家里有婆娘的,虽然比不上那些金尊玉贵的公主郡主什么的,但她拉扯孩儿,照顾公婆,贤良淑德,那是远近闻名。末将怎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儿,来对待婆娘?”
王焕之的婆娘是个童养媳,打小儿就养在王家,也许是日久生情,王焕之并没有瞧不起这个婆娘,反而是宠得快要无边了。
这事儿林珏早就知道了,如今从他嘴里说出来,倒是让他越听越有滋味。
若是人家一送几个美人儿,他就抛妻弃子,这样的属下,他不要也罢。
看着王焕之那副急于澄清的样子,林珏忍不住笑了。这一笑,简直令深夜里璀璨夺目,魅惑众生。


 二百一十一章 生变

王焕之愣了愣,也跟着摸着后脑勺傻傻地笑起来。
冷不防,林珏却啪地拍了他一下,喝道,“傻笑什么呢?”说罢,人已经大步迈进了中军大帐内。
王焕之连忙跟了进去,温鹤和冷烟带着侍卫们守在外头。
林珏和王焕之秘密商议了许久,三更时分方才出来,打马回去。
与此同时,宫中的养心殿内,皇上正气喘吁吁倚着床背,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当今太子萧裕。
萧裕一手端着一只白瓷碗,里头盛满了黑乎乎的汁液,闻上去有一股子腥气。
“父皇,喝下去吧,何必费这些力气?”萧裕苦口婆心地劝着,脸上一直挂着一抹疏离的冷笑。
“皇儿,你可想好了,就算父皇喝下去,你也驾驭不了林珏。为了一己之私,你这么做,太冒险了。”
老皇上喘出一口气,唇边漾出一抹诡异的笑,看上去让人捉摸不透。
萧裕最讨厌他父皇这副嘴脸,好像一切都成竹在胸的样子。他已经三十岁了,可在父皇眼里,永远就是个长不大的毛孩子。
身为太子这么多年,父皇怎么就看不到他的努力?
如今他不仅瞧不上自己,反而还抬高林珏的地位,好似林珏才是他的儿子一样。
他心里最后的城墙坍塌了,多少年来,他一直如履薄冰般过着,从来没有睡过一天踏实觉,唯恐父皇对他不满。
身边的兄弟个顶个地能干,在父皇跟前大出风头,弄得他这个太子度日如年。
好在头两年父皇身子一直不好,他还能有些期盼。可如今父皇被罗锦心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给治好了,这让他心底忽然又涌起了恐慌,仿佛他这太子之位已经做不到头了。
在外人面前,他伪装得很好,看上去庸碌无为,像是个温和无害的人。
可谁能知道,谋划这一天,他足足花了五年的功夫。
五年了,这五年来,他就没有一天轻松过。
看着父皇那副讥诮的样子,萧裕彻底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吼着,“你别在我面前提林珏。林珏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异姓王之子,又不是你亲生儿子,怎配和本宫相提并论?本宫这么多年被他压在底下,早就受够了。”
老皇上似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儿子会这么癫狂,他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萧裕那张狰狞的脸,却在看到他碗里的药汁时,愣是缩了回去。
自己这个儿子,他已经不认识了。
什么时候,他已经发疯了?
他默默地盯着正在发泄着的萧裕,一言不发。
宫外的侍卫和内监们,估计都被萧裕给换了吧?
他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儿子的能力,虽然萧家一直防着林珏,但现在,他们还得指望着林珏替他们卖命。
可萧裕却一意孤行,为了一己之私,想要报复林珏,这实在是让他担忧不已。
说到底,萧裕还是他的亲生儿子,都说虎毒不食子,虽然他这个太子一直庸庸碌碌的,没有建功立业,但他也没舍得废了他。
他到底还是顾及皇后的情面的。
可是这个孽障竟然赶出这种杀父弑君的傻事来,就算将来能做了皇帝,这青史骂名,他能当得起吗?
林珏,是那么好对付的吗?
他的儿子,从未上过战场,哪里知道,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那手段有多么狠厉。
此时,他已经把自己的生死忘在脑后了,心里想的,全都是他们萧家的江山怎么被林珏给颠覆了。
望着已经疯魔了的儿子,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掌拍在床前的小几上,“皇儿,你操之过急了。父皇从没有要废过你的意思。你的兄弟再好,到底也不是嫡出,父皇怎么会坏了祖宗留下的规矩。父皇从未想过,这么多年,你做这个太子是如此地辛苦。”
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儿子,眼角已经湿润了,“只是父皇奉劝你一句,要皇位,父皇能满足你。可是动林珏,不是你该做的。你虽然贵为太子,可没有一点儿功勋,想服众都难,又怎能是沙场老手林珏的对手?”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可是听在萧裕耳朵里,却是满满的嘲讽。
小时候,父皇为了教导他,常常拿着那些兄弟说事儿,说哪个兄弟比他好,哪个兄弟比他能,独独没有夸过他。
他一直在努力,在发奋,但从未得到过父皇的一句夸赞,一句肯定。
这么多年,他早就习以为常。一直以为自己不够优秀,没有气魄,所以,父皇才吝于夸赞。
虽然身份高贵,但骨子里,始终有一股卑微在萦绕,让他见不得别人比他好,比他厉害。
林珏能娶了罗锦心,而他却不能,面儿上他看着像是没事人一样,其实他心里不知有多恨林珏,巴不得他能立即死在他面前。
对林环,他更是打骨子里厌恶。
不因别的,只是因为林环处处都摆出一副王爷之女的贵族范儿,在他面前,从来都是高傲冷清的。
他哪里受得了?
要不是因为恒王功勋卓著,他将来还要依仗恒王府,他才不会娶林环那样的女人的。
可是后来恒王战死,林珏又继承了王位。他就按捺不住了。
林珏这个人就跟他姐姐林环一样,从来都没有把他们这些龙子凤孙给放在眼里,仗着自己打败了入侵的敌人,就在他面前趾高气扬起来。
有什么好威风的?
等他登上帝位,就让他死在外头,看看林环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好高傲的?
到时候,罗锦心就是他的了。比起林环来,罗锦心才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林环算个什么?
不过是出身好些罢了。
萧裕越想越得意,手中的药碗毫不留情就推到了他父皇跟前,“父皇,您是乖乖地喝下去,还是儿臣给您亲自灌下去?”
他云淡风轻地说着,可是听在老皇上耳朵里,却是无情极了。
自己费尽心力养大的儿子,到头来却想一碗毒药毒死他。
千古帝王,谁能有他这样凄惨?
一瞬不瞬地望着面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儿子,老皇上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虑,“皇儿,告诉父皇,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母后,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谁知不问还好,一问,萧裕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脸上那丝残酷的笑容也没了,只剩下一抹冷酷,“您还好意思跟本宫提母后?这么多年,您还记得母后吗?她老人家虽然担着皇后的名儿,可在这深宫里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您知道吗?她才刚过五十,一头的乌发全都白了,常年茹素,吃斋念佛,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可您呢?这些年,后宫的嫔妃选了一茬又一茬,宠幸了一个又一个。要不是这样,您也不会生出那么多好儿子的。”
萧裕说着声音又拔高了,空气里似乎有金属的嗡鸣声,“父皇您问本宫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本宫怎么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今晚若不登上这帝位,谁知明天本宫还能不能活着?那几个好兄弟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太子之位,说不得哪天就把本宫给拉下马,本宫这么多年,过得何其艰辛!”
眼角有些微微的湿,萧裕仰了仰脸,硬是把逼出眼眶的泪水给憋了回去,再低下头的时候,唇边依然噙着一抹嗜血的冷笑。
“父皇,儿臣上位之后,保证不会动您那几个好儿子,这个您大可放心!儿臣不是那等嗜血残杀的人,见不得血腥。”
话落,他把手中的碗推到了老皇帝的嘴边上,笑得很是温和,“父皇,喝吧。听说这药一点儿痛苦都没有,您久病缠身,走得痛快点,也算儿臣尽了孝心了。”


 二百一十二章 夫妻同心

“哐啷”一声,药碗被老皇帝下死力打烂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爆裂声。
“孽障,孽障!你就不怕青史留名吗?你以为你毒死了朕就能坐上皇位?”老皇帝气喘如牛,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这个杀父弑君的儿子。
“本宫能不能做得了皇上,就不劳父皇操心了。父皇当初得到这个皇位也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不也照样做得好好的。怪就怪,父皇病得这么重,还撑着身子理政,儿臣这是心疼父皇啊!”
萧裕笑嘻嘻地说完,也不着急,把两手对着啪啪轻拍了几下,从门外就进来一个大太监服色的人。他弓着身子低着头,手里捧着一个填漆明黄的茶托,上面搁着一个甜白瓷的大盖碗。
待那人走近,萧裕就手端过那盖碗,揭开盖子吹了吹,好言相劝,“父皇,喝下去吧。若是儿臣让人来喂父皇,就不大好了吧?”
老皇帝一言不发,只是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面前那个弓着身子低着头的大太监。
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这不是他身边朝夕相伴的那个高明远吗?
果然,家贼不可防啊。
他喘出一口粗气,痴痴地看着高明远,就跟不认识他一样,半晌方才挤出一句话,“高明远,你是什么时候背叛了朕的?”
高公公听见皇上发问,直起了腰身,静静地看着老皇上。那眼神中的鄙夷和不屑,就像是他看见的是一个死人一样。
老皇帝被他那眼神给惊吓住了,问完了那句话,就跟被人割了舌头一样,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高公公似乎一点儿羞愧的感觉都没有,他那双平日里见人就笑成一条缝儿的眸子,满是冰霜,犀利地盯着老皇帝,恨不得要在他身上射出一个洞来。
“皇上,您问我何时背叛了您吗?”高明远的声音清越低沉,透着一股子阴狠,全然不似平日里的公鸭嗓子。
老皇帝张口结舌,唇嗫嚅了好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颤巍巍地伸出一指指定了高明远,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皇上,其实我从未背叛过您!”高明远看着面如死灰的老皇帝,似乎很是畅快,咧嘴一笑,方才慢悠悠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对吗?”
“因为我打从一进宫,就以取你性命为目的的!”
这句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老皇帝的心坎上,砸得他浑身一哆嗦,差点儿一口气没有上来。
高明远这话真是太让人震惊了。他自认对他不薄,他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难道他以前和高明远有仇?只是高明远入宫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少年郎,他不记得自己和一个少年人结下什么宿怨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老皇帝,双眸定定地锁着高明远,终是稳了稳心神,问他,“高明远,朕自认待你不薄,平生和你也没什么仇恨,你别被太子蛊惑了,做了那千古罪人!”
他丝毫不以为自己和高明远有什么仇恨,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太子从中搞的鬼。
太子蓄谋已久,竟然在他身边安插了这样一个人物,让他防不胜防啊。
高明远见老皇帝自信满满地推脱自己的过错,不由怒极而笑,“皇上,您觉得自己待我不薄,和我没有仇恨?”
他反问着老皇帝,一腔的悲愤慢慢化作满腹的怨气,“您也许忘了,两年前,您身边还有个安贵人吧?”
一提安贵人,老皇帝那双浑浊的目光豁然一跳,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闪过。
安贵人长得花容月貌,本是宫女出身,到了要放出去的年纪,却被他给发现了。
一见倾心之下,老皇帝就夺去了她的清白,她也顺理成章地成了他的贵人。
只是自古帝王多薄情,后宫佳丽三千,安贵人再美,也抵不过陆续进宫的小姑娘鲜嫩啊。
何况安贵人出身贫寒,没怎么见过世面,处处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老皇帝宠幸了几日,也就厌烦了。
后来,安贵人有了身孕,他也只是听说了而已。再后来,不知怎么的,安贵人难产而死。
在后宫里,女人那么多,能有名号的,皇上都认不全,更何况安贵人这样一个从宫女晋位的女人!
若不是高公公提起这事儿,老皇帝压根儿就忘了安贵人这个女人了。
只是此时高公公无端提起了安贵人来,身为一国之君,老皇帝直觉他们之间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粗粗地喘出一口气,冷哼一声,问道,“你提了安贵人,想必你们之间有什么苟且了?”
不然,高明远为何为了安贵人要潜伏在他身边,还对他下这样的毒手?
高明远颊边的肌肉明显地跳动了两下,他紧紧地咬着牙根,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半日方才低低地笑了。
“皇上你可就冤枉我了。”高明远完全没有平日那副低三下四的样子,铮铮的声音隐约有些大将风度,老皇帝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人,他平日里怎么就没看出有什么异常来?
只是高明远才不理会此时老皇帝心里想些什么呢,他只是想把窝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一口气吐出来。
“我和安贵人乃是表姐弟,青梅竹马,谁知道后来她被继母给送进宫里做了宫女,本想着等她过十年之后放出来,我们就好成亲的,却被你这个老畜生给糟蹋了。”
他在说到这儿的时候,牙齿磨得吱咯作响,让老皇帝忍不住头皮发麻起来。他真担心高明远一个忍不住能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你说你宠幸了她也就罢了,只要她过得好,我也就死心了。可是偏偏你玩了几日就厌烦了,她还有了你的孽种!”
高明远的目光已经血红一片,就像是深夜的厉鬼,透出诡异的光来。
老皇帝心惊肉跳,手在身边的床上摸索着,无奈除了一床被褥,什么都摸不着。
他求助地往太子身上扫了一眼,瞥见太子一脸冷酷的笑,他顿时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连高公公都背叛了他,想必宫外早就成了太子的天下了。
他面如死灰,压根儿就听不见高明远在说些什么。高明远的嘴一张一合,在他眼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是高明远依然要把他肚子里的话说完,“知道她在宫里过得不好,我就狠了心自宫做了太监,本想着就这样陪着她白头到老的,可谁知道,她那么一个不起眼的人,就是因为有了身孕,有了你的孽种,就遭了人忌恨!什么难产而死?那都是掩人耳目的把戏罢了。明明是有人使了银子买通了稳婆,硬是让她怀胎十月的孩子生不出来,大人孩子都活活地被折腾死了……“
高明远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满眼都是泪花,却强忍着不让落下来。
都怪他当年人微言轻,救不了表姐的命,让她一尸两命,活活被人给祸害死了。
后来他千方百计钻营往上爬,终于得了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差事。多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不敢露出一丝马脚,满头青丝都熬成了白发,终于让他等来了报仇雪恨的机会。
虽然等了这么多年,这机会来得很晚,但至少,他可以无憾地去见地下的表姐了。
说完了这些,他痛快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回头对太子萧裕作了一揖,“奴才多谢太子殿下这么多年的成全!“
萧裕则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算是承了他的谢意。
老皇帝此时方才大梦初醒,原来这一切,都是他那好儿子在背后捣的鬼。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张熟悉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裕则对高公公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拥而上,掐脖子的掐脖子。捏鼻子的捏鼻子,就把那满满一大碗的药汁给他灌了进去。
老皇帝被灌得脸红脖子粗的,等萧裕他们松了手,他的身子已是软了下去,只剩了出的气儿了。
“父皇,您还不甘心吗?儿臣这已经是做了最大的努力了,让您没有痛苦地离去。“萧裕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眼睁睁看着老皇帝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却笑得一脸灿烂。
高明远瞥了眼这对父子,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却还是悄悄地退到了角落里,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现。
约莫过了一刻钟,老皇帝已经一动不动了。萧裕这才放心地离开床前,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当隐形人的高明远,不紧不慢道,“高公公,今晚的事情,本宫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是,太子殿下,哦不,皇上,奴才晓得,容奴才明儿祭拜过表姐,就殉了老主子而去!“
“嗯,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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