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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后宫-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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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皇子选妃的时候,也一直都选的小门小户,怎么到老反而变了个脾气?”
  靖王爷没坐下,反而在屋里缓缓踱步,道:“前些日子母妃说武阳伯夫人进宫,我也去打听了消息,听说武阳伯嫡子不稳,她是想靠着联姻来促成嫡子袭爵的。”
  他走了两圈,想起六斤的话来,缓缓道:“别说现在他还没袭爵,就是尚平真的娶了武阳伯的女儿,对我的影响也不大,反而是个助力。”
  听见他这么说,魏妃虽然还是一肚子的气和对皇后意图的捉摸不定,不过却能努力克制自己冷静下来,听儿子是怎么说的。
  “先是父皇的寿数。”说到这个话题,纵然是皇子皇妃,也得压得声音小声说。
  “父皇停了午朝,早朝从三日一次改成五日一次,又从五日一次改成七八日一次,现如今全靠几个内阁大学士撑着,父皇则在乾清宫里修养,虽然还有吴妃跟那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低等嫔妃在,看着像是沉溺于女色,可是父皇今年都多大了?那几人不过是挡箭牌。”
  “父皇对朝政都不怎么上心了,就知道他这精神头已经剩不了多少了。”
  靖王爷说到这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想起六斤斩钉截铁的话来,不由得叹了一声,他可真敢说。
  “父皇活不过一年了!”
  说破了这个,靖王爷从里到外生出一股难言的兴奋来,他在屋里不住的踱步,绕着桌子走个不停。
  “只剩下一年,父皇能培养谁?尚平从来没有参与过朝政,他白长了这十九年,他怕是连六部具体管什么都不知道!父皇不可能叫这样的皇子当皇帝的。”
  想起六斤给他的分析,靖王爷越发的兴奋,他从来没意识到他自己有这样大的优势。
  “文官内部联姻,几乎已经成了铁板一块,有些时候甚至可以抗衡皇帝的命令。父皇大力扶持戴公公,叫司礼监的权利一天高过一天,又叫他们掌印披红,就是为了叫太监冲在前头跟文官斗!还有锦衣卫,这都是握在皇帝手里的人!”
  “若是真叫尚平这样毫无经验的皇子上位,那岂不是睁眼瞎?权利全要被内阁抢了去。吃到嘴里的肉又怎么会吐出来?长此以往,皇权减微,文官势力高涨,那就算没有皇帝,他们也一样能支撑下去。”
  “所以没有经验站不稳脚跟的皇子是绝对不会上位的,父皇不会把太·祖皇帝打下来的大好河山拱手让人的。”
  说实话魏妃没有太听懂,她只听见尚平不可能上位这一句,魏妃松了口气,又问,“你方才说对你有好处?”
  靖王爷笑了一声,道:“既然尚平不可能上位,而武阳伯又有野心——”
  他顿住,看了一眼魏妃。
  魏妃点了点头,这个她明白,“武阳伯夫人想把孙女儿嫁进宫来,武阳伯不可能不知道,他既然默许了这件事情,就证明他是愿意的,这正代表了他的野心。”
  “尚平在母妃名下养了三年,皇宫里所有的皇子,只有我跟尚平最近了。尚平还没出宫建府,等到那边有了正式的消息,我就可以借商量婚事的理由,叫卓莹请武阳伯夫人过府一叙了!这条线就搭上了,武阳伯想上进,靠着尚平是不行的,只能通过我!”
  魏妃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问题来,当下点了点头。
  靖王爷又笑了笑,道:“就跟元姝一样,没跟戴公公搭上线的时候,得供着她,搭上线之后……她不过一个宫女,用途就不大了。”
  “母妃!”靖王爷兴奋的呼吸都急促了。
  “已经入朝参政的几个皇子,英王、孟王自己把自己玩废了,颖王被皇后栽赃卷入谋逆大案,文官是绝对不会同意他上位的,兴王身边我已经安插了人,洛王本就是个废物,励王已经成了郡王,隋王花灯节的事儿叫父皇打的他现在都下不来床,胞妹的婚事也出了变故,他又拿什么跟我争!”
  “母妃!只有我了!皇位只能是我的!”
  魏妃的眼圈慢慢地红了。
  靖王爷又道:“所以母妃要促成这件事情!父皇已经考过文的了,下一步就是武的,武阳伯当年虽然还不到十岁,但是他手下不少上过战场的,我需要他们帮着我过父皇的下一次考验!”
  “你放心!”魏妃猛地站起身来,“我这就叫尚平来,他不愿意我也要给他说愿意了!青花!青花!”魏妃高声叫道,“去拿今年新上的布料和首饰来,差人送去武阳伯府!”
  翊坤宫忙了起来,靖王爷匆匆离去,连许元姝一眼都没看。
  许元姝放松之余也不由得思考起来,魏妃的转变这样快,靖王爷给她说了什么?
  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们如何会做,他们又能从十三殿下的婚事里得到什么?
  到了四月底,青花去领了两个新进宫的宫女,一个十二三岁,进退有度,分到了公主屋里,一个还不到十岁,训练了两天,分到茶房补了半夏的缺儿,梨悦叹道:“终于不用我们轮流来了。”
  四月三十的夜里,许元姝收拾好明天要穿的衣裳。
  明儿就是五月了,五月初五是端午节,也算是个大节了,宫里准备了应景儿的衣裳还有头面,还有粽子式样的小香包。
  要穿整整一个五月。
  许元姝才把衣裳挂好,就听见前院有了动静,她现在也算是殿里伺候的人,自然要赶紧过去。
  刚到了正殿,她就瞧见东三所管事儿的公公一头的汗,焦急得苍白了脸色。
  “娘娘!殿下又病了,这次烧得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已经请了太医,求娘娘去看一眼吧!”
  “什么!”魏妃头面刚拆了一半,闻言也顾不得许多,立即吩咐道:“青花去跟皇后禀报一声,元姝随我去东三所!”说着又一指齐公公,“你先去东四所看看尚锡可醒着,叫他收拾了也出来,一起陪着!”
  宫女上前给魏妃梳了个简单的头,魏妃急匆匆的出了翊坤宫。
  抬着轿辇的四个太监走的飞快,许元姝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跟了上去。
  坤宁宫里,皇后穿得整整齐齐坐在屋里等着,不多时湘君进来,小声道:“娘娘,翊坤宫的人来说,十三皇子不太好,魏妃娘娘已经赶了去。”
  皇后抬眼看了宋妈妈,笑道:“终于来了。”
  宋妈妈点点头,上前把皇后头上的钗拨斜,又把稍稍扯了扯袖子。
  皇后脸色立即变了,厉声道:“叫她先去!本宫随后就到!”


第134章 百转千回的婚事(四)
  许元姝已经跟着魏妃到了东三所。
  东三所灯火通明; 齐公公正跟在十七皇子身后等着; 看见魏妃出现; 两人急忙跟了上来。
  魏妃下了轿辇,头一句话便问十七皇子; “你早上跟你哥哥一起上课; 下午跟他一起习武; 你俩的院子又是隔壁; 你就一点都没看出来?”
  尚锡跟着魏妃往里走; 辩解道:“早上好好的; 下午练武出了些汗,可是练武谁不出汗?肯定是他宫里人怠慢!上次生病就没调理好; 他原先用的是一石半的弓; 现在只能用一石的了!”
  魏妃眉头紧锁,怒道:“他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好好的又生病!肯定是你们怠慢了!一个个不好好伺候主子!太医又是怎么开的方子?一个月病了两次?上次根本就没治好!”
  听见魏妃在院子门口这一顿吼; 许元姝只听出来两个字儿:推脱。
  先说宫女太监; 又说太医,还是站在第一进刚进门的地方,这会儿天都黑了,路上也没什么人走动,她这声音能传出去很远。
  许元姝跟在魏妃身后进去; 立即就看见一院子的人都站着; 像是专门在等魏妃。
  皇子身边八个宫女八个太监伺候; 粗粗一数这院子里站了十二个; 也就是说除了去请魏妃的; 现如今十三殿下身边就五个人伺候,这五个人里头还得有熬药的,有跟着太医的,殿下身边最多三个人。
  且不说太医,他们的确是在怠慢殿下!
  许元姝上前一步,在魏妃耳边轻声道:“这儿站了十二个。”
  魏妃升到妃位已经很久了,尤其是吴贵妃倒台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人人都对她恭恭敬敬的,她早就习惯走到哪儿都是一堆人出来迎接了,竟然一时没留心这个。
  竟许元姝这一提醒,又合了她推脱的心意,魏妃立即怒道:“都站在这儿干什么?主子病了你们站在院子里?尚平身边有几个人?”
  她回头一看去叫她那太监总管,道:“施忠福!这院子里一共十二个人,给我把名字记清楚了!现如今尚平病了我不发作你们,等你们主子好了我跟你们好好清算!”
  许元姝略略松了口气,且不管将来魏妃会不会真的处理这些人,有了她这番话,至少这段时间,尤其是十三殿下生病的这段时间,没人敢怠慢了。
  魏妃说完这一番话,又急匆匆的往里,施太监急忙跟上,一行人又到了十三殿下寝室。
  生病肯定是在床上躺着的,又多半仪表不雅衣冠不整,魏妃坐在明间就不能再往里了,剩下的人要么是兄弟,要么是下人,没什么关系,许元姝跟在十七皇子身后,到了西稍间。
  十三皇子躺在床上,面色泛红,脸上的棱角比上回还要突出,明显是又瘦了许多,头上还搭着一块帕子,双眼紧闭。
  十三皇子腰间盖着一条毯子,上半身已经光了,腿也在外头露着。许元姝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没把头扭过去,目光落在了太医身上。
  是贺太医!小时候给她看过病,还在承乾宫给她打过掩护的那一个!
  贺太医不过扫了一眼,完全没有一点认出许元姝的端倪来,只是目光在齐公公身上停得久了一点,似乎在分辨他是哪个宫的太监。
  贺太医一边用湿布在十三皇子胸口擦拭,一边解释道:“这病来势汹汹,喝了柴胡汤也不见效,而且不见汗出,再捂下去怕是不好,便用温水擦他胸口、腋下、掌心、股沟、腿窝和脚心,能带走些高热,就不碍事。”
  齐公公也是在翊坤宫多年的人了,方才魏妃那番话他也听在耳里,现在不仅仅是要找宫女太监的错儿,连太医也不能放过,便问,“上次十七殿下发热,是用黄酒擦的。”
  贺太医手上动作不停,道:“用酒力量太大,十三殿下脉象是内里有虚,经不得酒力凶猛。”
  见齐公公还想为难太医,许元姝轻声道:“咱们先去回了娘娘,一会儿皇后娘娘怕是也要来,不好叫娘娘一无所知。”
  齐公公一想也是,三人一起出来,跟魏妃把方才贺太医的话说了。
  才说完,皇后就带着宋妈妈进来了。
  魏妃一行人起来行礼,皇后刚交坐,魏妃眼圈就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我这心里难过,当年贺妃去了,陛下把尚平托付给我,眼看着他长大成人,马上就要成亲建府开枝散叶,怎么就连着一个月病了两次?”
  说着她又咬牙切齿起来,“方才我骂了他院子里的人,尚平病了,一大半的人反倒在外头迎接我,依我看,就是她们不好好伺候才叫尚平病了的!”
  皇后沉着脸,语气略严厉了些,道:“好了!”一句话说的魏妃收了眼泪,这才又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担心他,我又何尝不是?贺妃当年……唉,太医说了没有,是什么病?”
  “不知道,只是发热,用了柴胡汤——”魏妃把方才得到的消息又说了一遍。
  皇后眉头皱了起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病?还说内里虚,他如何虚得起来?”说着一扭头看着宋妈妈,“你去瞧一瞧。”
  宋妈妈应了声是,往里头去了,魏妃使个眼色,许元姝跟齐公公也进去了。
  贺太医看见宋妈妈进来,正要说话就被宋妈妈打断了,“不用说,先照顾着殿下,娘娘已经知道了。”
  贺太医把十三皇子擦了个遍,这才又给他盖上被子,接着又嘱咐旁边两个宫女一个太监,“就这么来,头上的帕子要经常换。若是还烧,半个时辰擦一次,动作要快,若是这个时候着凉了就不好了。”
  宋妈妈这时候才张口,“怎么不给喝水?”
  那两个宫女看了看贺太医,贺太医道:“没有汗暂时不能喝水。”
  宋妈妈点点头,道:“皇后要见你。”
  几人跟着又到了外间,不知道皇后跟魏妃说了什么,许元姝出来听见的第一句话就是:“去拿本宫令牌,告诉陛下一声,再把宫里轮值的太医全都请来!”
  几人上前行礼,皇后看了一眼贺太医,问道:“这是什么病?”
  贺太医道:“内里虚弱,又发了实火,再加上出不出来汗,导致热闭了窍。”
  皇后眉头一皱,看见贺太医一头的汗,道:“你年纪也大了,先下去洗洗,歇一歇再说。”
  贺太医行了个礼出去了,许元姝给齐公公使了个眼色,也跟着出去了。
  皇后在魏妃也在,东三所的人要么在里头伺候着,要么都在院子里站着一动不敢动,跟着贺太医出来的只有一个小宫女,好打发的很。
  等那小宫女去打热水,许元姝默不作声上前帮着贺太医挽了袖子,宫里的东西都是一个摆放,她又拿出干净的抹布来给贺太医擦了头上的汗。
  贺太医半闭着眼睛不动声色。
  “殿下什么时候能好?”许元姝轻声问道。
  贺太医没说话,正好小宫女进来,许元姝也不好再问什么,而是上前给他洗手洗脸擦汗等等。
  “再去倒些温水来给太医。”许元姝又吩咐小宫女,她还记得当年去贺太医家里拜访,他过了午时就不再用茶了。
  “要茶。”贺太医这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浓茶。”
  许元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是说晚上没法睡了?十三殿下病情凶险?
  小宫女出去倒茶,许元姝又道:“殿下曾救了志哥儿的命。”
  贺太医忽然又把手放进盆里,食指在上头画了个一,许元姝立即拿着布给他擦手,又在想这个一是什么意思?
  一天是肯定不可能的……一个月?
  若是贺太医给了明确的答复……那岂不是说这病不严重?
  许元姝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又跟着回去。
  齐公公看她,许元姝轻轻摇了摇头。
  很快宫里轮值的太医就都来了,一个个上前给十三皇子号脉,都跟前头贺太医的说法差不太多。
  里子有点虚,受了邪风没发出来,这才发热了。
  可是为什么喝了柴胡汤没用有出不出来汗,这就说法各异了,几个太医争论了许久,最后还是用了贺太医一开始开的方子,同样是半个时辰给他擦一擦身子,总之如果不出汗,就得一直擦。
  又过了一阵子,戴公公来了,分别问了几个太医,又进去看了看十三皇子这才离开。
  皇后娘娘跟魏妃年纪都大了,最后各自留了人看着,又嘱咐太医仔细看着,这才一一回宫。
  齐公公跟着走了,留下许元姝等到天亮,十三皇子似乎没有昨天那么烧了,只是人还没清醒过来。
  辰时二刻,武阳伯夫人带着她的嫡孙女儿进宫了。
  这个时辰有点早,正好是宫妃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并且上一次皇后的意思,是叫她们等到巳时再来。
  不过皇后召见没有人敢卡着点来,都是提前到了等着的。
  宫女把她们两个引到东暖殿里,又上了茶点这才站在屋外,留祖孙两个在里头说话。
  武阳伯夫人看着玉棠,目光里浓浓的都是满意。
  玉棠脸上微红,半低着头嗔道:“祖母。”
  武阳伯夫人笑了两声,道:“别喝茶,万一一会儿紧张要去更衣呢?这就失了礼数了。”
  玉棠点点头。
  她们两个从昨天晚上就是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了,不过早上起来喝了两口参汤,现在精精神神的。
  “现在有点辛苦。”武阳伯夫人轻声安慰道,又伸手理了理她头上的钗,“等你嫁给十三皇子,这辛苦就都值得了。祖母已经打听好了,他屋里不过两个宫女,都是教他晓事的,算算年纪现在怕是都要二十五了,成不了什么气候,这样的人,还是皇子,是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玉棠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外头忽然传来宫女的说话声。
  “你打什么哈欠,一会叫宋妈妈又或者湘君看见了,仔细你的皮。”
  “她们都在里头呢,让我歇歇,昨天陪着娘娘去看十三殿下,折腾到子时才睡下,早上天不亮就起了,我就睡了两个时辰。”
  听见十三殿下四个字儿,祖孙两个对视一眼,同时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听着。
  外头的声音时隐时现的,不过连蒙带猜倒也不会错了意思。
  “十三殿下不知道生了什么病,太医没怎么看出来,喝药也不管用,方才留在那边的人传了消息,说还烧着呢。”
  “啊!”玉棠一声惊呼,立即把自己的嘴捂住了,她下意识看着自己祖母,却见祖母也皱起了眉头。
  “太医怎么会查不出来?”宫女的声音又变小了,“我不信。”
  武阳伯夫人拉着玉棠的手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谁知道?听说太医说他内里虚?好好的一个皇子,又怎么会内里虚?”
  “太医说话一向都是不得罪人的,虚?能怎么虚?你想想英王你就知道了。”
  “不会吧……他三月才出了母孝,他才多大?”
  “哼。”
  玉棠猛地一缩,看见被祖母抓住的那只手上,已经有了几个指甲印。
  武阳伯夫人面色阴沉,摇了摇头,又拉着她坐了回去,拿起茶杯来她说起这图案上的典故来。
  玉棠一阵又一阵的心惊肉跳,却还要耐住性子听祖母讲故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殿里进来一个打扮很是出众的宫女,道:“轮到二位去请安了。”
  玉棠下意识又去看祖母,只见武阳伯夫人脸上已经挂上了笑容,拉着她的手跟着那宫女往坤宁宫去了。


第135章 百转千回的婚事(五)
  坤宁宫里坐满了人; 武阳伯夫人拉着玉棠两个; 一步步从嫔妃中间穿了过去,一直走到了最上头皇后面前。
  “皇后娘娘。”两人一起拜了下去。
  宋妈妈跟湘君两个一起出来扶人; 瞧见这两位出来; 下头不少嫔妃都是对视一眼; 知道下头的话要捡好的说了。
  “快别客气。”皇后笑得很是和善,“我听她们说你们辰时二刻就来了,其实我叫你们巳时来已经留了余地; 看看你们进殿,这会儿都快巳时二刻了。”
  武阳伯夫人忙道:“其实是妾身想早点来,就是多喝两杯茶也是好的; 娘娘宫里的点心也比别处好。”
  玉棠是嫡女; 父亲还是世子,又从小在府里老太太身边长大,听见祖母这样卑微的说话,又听见身侧不知道哪个娘娘的笑声; 只觉得心里很是难受,眼圈也有点酸。
  “一会儿叫她们给你备两匣子。”魏妃开口了,说着又对皇后道:“臣妾拿娘娘宫里的点心做人情了; 娘娘可别怪我。”
  皇后如何会怪她?魏妃越是亲热,下头这两人就越是惶恐; 皇后笑了笑; 道:“你宫里的点心跟我宫里的点心又有什么差别?都是御膳房里出来的。”
  说着皇后头一偏; 跟湘君道:“你去魏妃宫里说一声; 除了点心,再叫备点茶叶给两位带上。”
  玉棠是个才十五岁的姑娘,她能害羞的说不出来话,也能站在那儿紧张的什么动作都没有,可是武阳伯夫人不行,她又拉着孙女转身,给魏妃娘娘行礼。
  这一眼她就看见魏妃眼睛肿了,再想想方才听见的话,可不就是一晚上都没睡吗。
  还不到二十岁……这哪里是跟英王一样虚,这是比英王还虚!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想起自己的嫡子,想想未来的爵位……可是难道就要让孙女笑着往火坑里跳?武阳伯夫人笑容僵硬,连话都答的不流利了。
  皇后心里高兴,面前却露出几分不满意来,她轻轻咳了两声,道:“去搬椅子来,伯夫人想是累了,叫她歇一歇。”
  说是椅子,可在这坤宁宫里不是人人都有椅子的,宫女端来的是一高一低两个圆凳,高的那个自然是武阳伯夫人坐了,玉棠坐了那个低的,两人都在皇后脚下。
  “你是叫玉棠?”坐在魏妃对面的艾妃开口了,她笑着招了招手,玉棠起身行了个礼,回道:“娘娘,正是玉棠。”
  “皇后娘娘也是。”艾妃半真半假的埋怨了一句,“叫了女孩子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说着退下手腕上一个镯子给她,道:“好好收着吧。”
  原先在家里商量好的东西,因为早上那个插曲忘得一干二净,玉棠窘迫的去看祖母,瞧见她点头这才收下,“多谢娘娘。”
  魏妃脸上不太好看,艾妃居然敢抢在她前头?
  “你来。”魏妃也招了招手,玉棠莲步轻移,忐忑的走到了魏妃面前,“娘娘。”
  “你也别怪艾娘娘,”魏妃脸上挂着笑意,“她头上的头面都是一整套的不好给你,况且那颜色还有宝石都是给上了年纪的人带的,给了你反倒是敷衍。”
  “玉棠不敢!”玉棠红着眼眶分辨道,只是声音非常小。
  这次轮到艾妃脸上不太好看了,上了年纪是不假,她也的确是比魏妃大,但是心里知道跟拿到明面上说就是两码事儿了。
  她咳嗽两声,不等说话就又被魏妃打断了。
  “这是我给你预备下的头面,你看看喜不喜欢?”魏妃打开旁边一个小匣子,里头是一整套虫草花的头面,正是她这个年纪用的。
  可是玉棠更加的惶恐了,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她前头也不知道十三皇子是这样的人,原以为是良配,现在——
  “娘娘。”玉棠下意识就想拒绝,“娘娘,这东西太贵重了,玉棠不敢收。”
  魏妃不知道皇后背后究竟做了什么手脚,只当她是害羞,笑道:“客气什么,叫你收你就收着,不然你问问你祖母,让不让你收?”
  武阳伯夫人坐在那儿已经一会儿了,目光虽然在玉棠身上,嘴角也挂着笑意,不过脑子里想的却是怎么拒绝这门婚事,或者——若是十三殿下病死就好了!
  武阳伯夫人被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这个念头惊呆了,她略低了低头,稍稍掩盖了自己的表情,仔细盘算起来。
  太子的孝期要到六月,这一个月里婚事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虽然现在看起来是武阳伯的孙女儿要配皇子了,可是没明说就还有回转的余地……上次进宫跟皇后闲聊,皇后说了什么?
  “……这三个皇子都到了年纪,尚鹏就比他哥哥小了六个月,尚柏到今年七月就满十七了,姜嫔已经明里暗里问了本宫好几次了,生怕把她儿子耽误了。”
  宫里可不止一个皇子啊!
  武阳伯夫人抿了抿嘴,觉得自己这个主意非常的大胆,可是仔细想想,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们家可是功臣,没道理配这样一个皇子,不过十三皇子还是不要病死的好,免得宫里又要守孝。
  阿弥陀佛,武阳伯夫人念了个佛号,求菩萨保佑十三皇子病过这一个月,那她才好说事儿,现在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儿,武阳伯夫人点了点头,道:“既然是娘娘给你的,你收下便是,这样扭捏做什么?”
  魏妃笑了笑,玉棠把匣子接了过去。
  又说了两句话,皇后道:“行了,我留伯夫人解解闷,你们宫里都有事儿,各自散了吧,魏妃留下。”
  坤宁宫转眼就走的没剩下几个人了。
  皇后领着她们到了东次间,又分别坐下,宫女上了茶,武阳伯夫人先是看了看玉棠,笑道:“可要叫她先回避?或是用个什么屏风挡一挡?”
  这说的是上次商量的叫两个孩子先见一面的事儿。
  玉棠略有震惊的看了一眼祖母,十三皇子病得都起不来床了,哪儿还能见面,可是看见祖母一脸的笑意,像是全然无知,她又把头低了下去。
  皇后跟魏妃对视一眼,魏妃道:“唉……人年轻的时候总是贪凉,老十三前两日夜里贪凉吹了风,这会儿刚吃了药还在床上躺着,等两天吧。”
  武阳伯夫人应了一声,迟疑片刻又小心问道:“病得可严重?京里有个苗大夫,说是西南那边来的,治伤风很是有一手,三五天就能好。”
  这就是明知故问,拿着明白装糊涂了,伤风如何能起不来床?这不是问十三皇子病得严不严重,这是隐晦的告诉魏妃,你骗我呢吧?
  皇后心里有种胜券在握的满足,脸上却板了下来,跟魏妃一个立场。
  “你是觉得宫里的太医还不如外头的野郎中?”
  武阳伯夫人急忙起身行礼,口中道:“不敢!不敢!”
  只是心里也越发的笃定,十三皇子病得很严重了。
  皇后也不叫她坐,反而跟魏妃道:“你再去看看老十三,若是还能动,就叫他过来给武阳伯夫人看一看!”
  武阳伯夫人鞠躬鞠得腰都直不起来,魏妃还是一甩袖子走了。
  “娘娘!妾身不是故意的。”她不住的赔情道歉,玉棠也跟她一起。
  皇后等了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道:“她跟贺妃一直姐妹相称,老十三又在她名下暂养,这次发热的确是——你又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这次发热的确是——
  是什么?除了凶险还有别的理由?最后那句训斥更像是恼羞成怒后的转换话题,十分生硬。
  武阳伯夫人心里一阵阵的发寒,越发的觉得孙女儿嫁进去就要当寡妇了,这还不如在京中随便找个差不多人嫁了,横竖也差不到哪儿去。
  “娘娘,妾身失言,求娘娘莫要放在心上。”
  武阳伯夫人不住的哀求,她觉得这样的哀求很快就会叫皇后没了耐性,然后把她赶出去。
  果不其然,她不过又说了四五句话,皇后便起身,直截了当道:“宋妈妈,送她出去。”
  武阳伯夫人终于放下心来,她死死拉着玉棠的手,出了皇宫。一直到坐在马车上,才终于松了口气。
  玉棠已经吓得开始掉眼泪了。
  “莫慌。”武阳伯夫人拍着她的手背。
  “今儿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回头我去请昌南侯夫人,皇后娘娘身边还有个宝印大师,是挂在如意庵的,多捐点银子总是能见一面的,求她们帮着说一说,咱们家里是功臣,再说也不是不嫁皇子。陛下难道不怕寒了功臣的心?要知道这天底下也没那样的太平。”
  坤宁宫里,皇后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半晌嘴角微微一翘,“等她们主动说出来退婚……除非老十三病死了还好说,可是老十三又怎么会病死?”
  “尚平尚鹏兄弟两个年级相仿,关系倒也还不错,早年贺妃还在的时候对尚鹏也是关爱有加,我倒要看看武阳伯家里怎么自处?又怎么在尚鹏面前抬头说话?还不得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从尚平变成尚鹏,陛下心中也肯定不喜,哪儿有臣子挑皇子的?武阳伯一家就跟尚鹏紧紧绑在一起了。”
  皇后叹了口气,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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