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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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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药治得好用什么,不要吝啬。哪怕用猛药也要将此人的气吊着,别让他死了。”
黄嵩可不想一月之内念两篇祭文,太晦气了。
要是柳伋死了也甩锅到他头上,他冤不冤枉啊。
听到黄嵩的嘱咐,郎中更不敢掉以轻心了,仔仔细细伺候着柳伋。
又过了数日,黄嵩接到前方斥候传回的消息,姜芃姬派遣使者来奔丧了。
“兰亭派了谁过来?”
程靖回道,“卫慈,卫子孝!”
黄嵩道,“卫慈?我记得他是友默的同门,看样子兰亭很看重此人呢。”
毕竟是代表自身给长辈奔丧,不是心腹都没这个资格。
程靖道,“子孝之能宛若太阴,虽不及烈日耀眼,但自有光华,他被兰亭公看重实属正常。”
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商业互吹一波是基础操作。
当然,这不是无脑吹嘘。
卫慈政务能力本来就强,但他性格低调、从不争强好胜,这才致使他存在感不高。
时间一晃又是两天,卫慈一身风尘仆仆地抵达河间郡。
在战争阴影的笼罩下,河间郡变得越发萧条清冷,附近的耕田荒废长草,许久不见耕作的农人。虽说黄嵩没有动用强兵就拿下河间郡,但仍旧有不少百姓急急忙忙、携家带口去逃难。
入了城,街道两旁不见人影,酒肆茶坊闭门不开,台阶上布满了青苔和厚灰。
卫慈是姜芃姬派来的使者,黄嵩自然不会放纵他在自己的地盘来去自如,少不了盘查试探。
任他百般手段,卫慈都应对得滴水不漏。
因为姜芃姬的关系,柳氏被河间士族孤立了,老宅附近清冷无比,隐隐还能听见幽咽哭灵的动静。此次老封君逝世,不少士族为了撇清关系都没来吊唁,纷纷闭门谢客,例如上官氏。
这般门庭冷落的样子,哪怕是最艰难的时候也不曾有过啊。
当然,有人怂也有人不怂,亓官让的老岳父魏渊便敢大张旗鼓登门吊唁。
卫慈风尘仆仆地赶来,待在灵堂的柳珩听到这消息,连忙让仆从去接待卫慈。
与此同时,柳珩还将这事儿告知了父亲柳伋。
柳伋病重卧床几天,病情反而好转了一些,意识也清醒过来。
听闻姜芃姬派人过来奔丧,他愣了许久,神情复杂无比。
柳珩心中暗惑。
自打父亲病重之后,时常露出这副让他琢磨不透的表情。
“她有这份心思已是难得……珩儿,好好招待使者,莫要冷待了。”
柳珩道,“嗯。”
第1256章 战事将起(十七)
收到卫慈代替姜芃姬过来奔丧的消息,柳氏族人心情复杂。
他们知道姜芃姬分宗独立,不仅扇了柳氏的脸面还让他们沦为天下人的笑柄,恨不得挺直脊梁让她的使者滚出去,同时又暗暗窃喜她还未将宗族遗忘,祖母去世了也知道派人奔丧。
正如柳伋先前说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乱世的生存法则就是拳头,拳头硬的人才有说话的底气。
没个强有力的依仗,士族也好、诸侯也罢,迟早都是旁人砧板上待宰的肥鱼。
柳氏族人这些日子见到了太多跟红顶白的事儿,原先还算热闹的门庭如今门可罗雀,极大的反差让不少人打心眼儿里难受,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也深刻意识到权利和拳头的重要性。
明明心里厌恶卫慈,面上仍要扯出笑颜应对,生怕惹怒对方。
卫慈没顾得上这些心思迥异的人,见过柳珩之后认认真真给老封君上了香。
柳珩不认识卫慈,不知此人脾性如何,只能小心挑拣话题,暗中试探姜芃姬那边的态度。
卫慈眉头微蹙,面上挂着愁色,他据实已告,“我主听闻老封君身故,哀恸不已,大受打击,不慎引发旧疾,如今还病得难以起身。非是她不肯亲生前来奔丧,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
什么?
堂妹病了?
柳珩下意识质疑,等他意识到自己情绪外泄会引起卫慈不悦,连忙出言补救。
“兰亭公身子一向康健,怎么会引动旧疾、一病不起?”
卫慈仿佛没瞧见柳珩不慎流露出的质疑,忧愁道,“我主性情执拗,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先前数次大战,我主更是身先士卒,虽无性命之忧,但小伤小病也是难免的,她又不肯休息,日积月累便埋下了隐患。慈出发之前,主公还昏迷着,郎中说至少要昏睡三日才能转醒。”
姜芃姬是戏精,卫慈也不遑多让。
他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前世陛下病重那段时日的情形,故而神情格外凝重担忧。
柳珩心中一个咯噔,立马信了大半。
他问道,“兰亭公身子可有大碍?”
希望病得不严重。
卫慈叹息道,“郎中嘱咐说不宜疾行奔波或者忧思劳心,安安心心修养三五月才行。”
三五月?
柳珩感觉自己的心哇凉哇凉的。
修养三五月,那已经是很严重的大病了。
二人站在一旁对话,声音也不大,但灵堂是个清净地方,虽有孝子贤孙放声哭灵,但哭灵也不是一天十二时辰不间断的,一般实行几班倒,中间还能歇一阵,所以他们的对话便被有心人听了个大概。柳氏族人一边跪坐在蒲团上默念经文,一边支长耳朵,试图听到更多消息。
听完之后,个个心惊胆战。
柳羲竟然病倒了?
貌似病得还很严重?
骗人的吧!
转念一想,她是疯了才会装病逃避奔丧呢,不怕天底下人戳她脊梁骨?
卫慈问道,“方才怎么未见柳大爷?”
柳氏还是柳伋管家,所以卫慈用行辈唤他“柳大爷”,倘若是柳珩当家,称呼又不同了。
提及父亲,柳伋的神情变得低落。
他道,“父亲为祖母的丧事奔波劳碌,前几日也病倒了,这会儿只能用药续着。”
卫慈哀叹着道,“……多事之秋,熬过这阵子,总会否极泰来……”
柳珩点点头,希望卫慈的祝福能成真。
卫慈代表姜芃姬过来,不仅仅是上柱香就完了,姜芃姬要做的事情他都要去做。
柳珩对他感激不已。
别看卫慈容貌过盛,好似不怎么靠谱,实际上能力极佳。
有了他帮助,柳珩感觉肩头的担子轻了大半,总算能喘口气了。
与此同时,潜伏的耳目将这个消息传到黄嵩耳边,黄嵩和柳珩一样选择了质疑。
姜芃姬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这人比野熊还要壮硕有活力,怎么会轻易病倒?
这感觉就像是屹立万年的山峰冷不丁就塌了,外人自然无法接受。
没多久,一封密信传到他手中。
送密信的人和卫慈前后脚抵达河间郡,密信内容也是安插在姜芃姬军中的细作传来的。
打开一看,黄嵩神情蓦地复杂起来。
“兰亭……真的病倒了?病得如此严重?”
根据细作传回的消息,姜芃姬病重之后,军营着实动荡了一阵,后勤熬药的炉子就没消停下来,时常有不同的名医被请去给姜芃姬看病。这名细作心思细腻且多疑,他接触不到姜芃姬,但他想方设法取走了一些药渣,私底下又派人去接触给姜芃姬看过病的郎中亲眷。
不是每一个郎中都会对患者的情况守口如瓶,更何况是关系到整个天下战局的诸侯?
根据搜集到的消息来看,这些郎中的确碰见了难题,整日忧愁不断,眉头深锁。
当然——
不是这些郎中演技好,仅仅是因为他们诊脉的病患的确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女子。
姜芃姬生性谨慎,做戏那就做全套,任何一处细节都不肯放过。
黄嵩派出的细作素质很高,奈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碰上她,谁能不栽?
“来人,查查这些药渣治什么的——”
黄嵩心下有些动摇,但多疑的性格让他没有完全相信。
他将药渣分为几小份,暗中让数个不同的郎中检验,每个人的诊断大同小异。
得知这一情况,黄嵩呆坐良久,从下午呆到了晚上。
莫说是他,换做任何一人都会是这反应。
姜芃姬压着黄嵩的大山,多年来让他紧迫感十足,不得不努力再努力、谨慎再谨慎。
眼瞧着要举刀互怼,你死我活了,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大山竟然要倒下了?
逗他玩呢!
祁夫人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得关切问道,“郎君,发生了何事?”
黄嵩深吸一口气,露出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表情。
“夫人,兰亭她好像……病得很厉害……”
祁夫人暗中翻了个白眼,“这话你也信?”
黄嵩点点头,“我信!”
祁夫人深知自家丈夫多么多疑,他都相信的事情,那肯定七八不离十了。
“这、这怎么回事?”祁夫人面露诧异之色,道,“郎君不如请几位先生过府谈一谈?”
黄嵩一拍脑门。
“多谢夫人提醒,先前吓住了,忘了几位先生——”
第1257章 战事将起(十八)
柳羲病重了?
怎么可能?
风珏等人乍听这个消息,他们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特别是程靖,他曾有幸近距离围观姜芃姬杀妖,深知姜芃姬是连妖魔鬼怪都怂的人,他不相信一个祖母的死能将她打击成这样。
奈何事实胜于雄辩,证据面前铁证如山。
论多疑,他们远不如黄嵩,连黄嵩都被搜集到的证据说服了,他们拿什么质疑真相?
怀疑需要证据的,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或者破绽去推翻“柳羲病重”这一事实。
难不成仅凭直觉或者“我以为……”这样毫不负责的猜测?
“主公的意思是……把握这次机会?”
姜芃姬病重,帐下群龙无首,哪怕谋士武将再能干,很多事情他们也不能越俎代庖。
失去了主公便意味着没了主心骨,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会畏首畏尾。
这是黄嵩等人趁机扩大战果的好时机。
黄嵩点头,“机会只有一次,我们也不清楚兰亭的病情什么时候好转……亦或者恶化……”
姜芃姬如今还是单身狗,膝下空虚,如果她跪了,她一手创立起来的势力免不了土崩瓦解。
光是想想那个情形,黄嵩都忍不住叹息。
作为对手,敌人越倒霉越好,但作为朋友,他希望她能好好的。
当然,胜负未分之前,他和姜芃姬之间的关系只有敌对。
程靖道,“若是贸然出兵,怕是不妥。倒不如试探性调兵试试深浅——”
风珏用余光诧异地望了一眼程靖,对方如此小心谨慎还是头一遭呢。
“友默所言也对,柳羲一向奸诈狡猾,纵然铁证如山也要多留几颗心眼。”
黄嵩有些迟疑,但程靖和风珏的话也有道理,先试探深浅,倘若有诈也不会输光裤衩。
“若是可以,盯紧子孝。”程靖想了想,补充一句道,“他既然是兰亭公派来的使者,兰亭公真病还是假病,病得重不重,他应该很清楚。他能演得了一时半刻,总不能时时刻刻都演。”
不管前线探查到多少消息,只要卫慈这里露出破绽,真相便一目了然。
黄嵩一听也是,当下点头。
程靖道,“倘若兰亭公真的病重,主公便能高枕无忧,无需多虑了。”
卫慈不知道程靖上来就坑他这个同门,但他也知道自己身边潜伏着无数眼睛。
他前世能扼制自己的感情和志向,心态早就锻炼出来了。
身处陌生的环境,他更需谨慎小心。
作为主公器重的心腹,主公病重昏迷,他该是什么反应?
卫慈再清楚不过,因为他手里有上一世的模板呀。
脑子里不停循环播放前世陛下病重、朝堂诡谲不断的情形,他很自然就露出担忧和愁色。
虽不至于不修边幅,但整个人精气神瞧着很颓靡沮丧。
他按照前世的习惯给姜芃姬抄录祈福的经书,一抄便会忘我。
每日两点一线,去灵堂给老封君守灵一阵子,回到寝居洗漱再给主公抄录经文祈福。
他不知道暗中有几双眼睛盯着他,什么时候盯着他,他要做的就是将戏做全。
过了数日,一个意料之外的访客上门。
“了尘大师?”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当年半途偶遇,给他批下“凤命”的老和尚。
了尘大师是柳府重金请来给老封君做法事的大师。
卫慈心中警铃大作,连忙绷紧了神经。
“卫施主,不知现在方不方便让老衲进屋?”
了尘大师笑眯眯地瞧着卫慈,见他周身元气未散,笑意又浓了几分。
卫慈侧开身子让了尘大师进来,同时心里又七上八下地打鼓,不知道了尘前来的目的。
卫慈很清楚,了尘大师和六如真人一样都是世外高人,他们能看到很多“不科学”的东西。
旁人不清楚姜芃姬的情况,这些老神棍总有途径知道。
“阔别数年,卫施主气色好了不少。”
卫慈道,“托大师的福,慈近些年仔细调养,身子骨比以前健朗了很多。”
了尘大师瞧见他桌案上长开的书轴,上面写满端正不失优雅的字,一如卫慈这个人。
卫慈见他看着自己抄录的经文,耳根一红,目露局促。
“了尘大师此番前来,难道是为了寒暄叙旧?”
了尘大师摇头,“非也,老衲前来自然是有事情要找卫施主。”
卫慈道,“大师请说。”
了尘大师道,“卫施主可还记得以前说过的妖邪?”
卫慈谦逊道,“自然记得,只是这些年一直查不到踪迹,慈也忧心不已。大师这里有线索?”
了尘大师遗憾地摇头,“线索倒是没有,只是有个故人托老衲将东西转交给施主。”
说罢,了尘大师取出一枚玉印放在卫慈面前,这枚玉印造型奇特而精致,七分厚、横长各两寸半,白如冰雪,质地通透,摸着有一股没由来的冰凉气息,让人忍不住精神一振。
刚瞧见这枚玉印,卫慈霍地睁大了眸子,挺直的上身前倾,拿起这枚玉印。
“这、这不是六如真人用以请神上表的法印?”
几乎每个道士在法事和科仪中都会用到一枚法印,这是他们吃饭的重要家伙,上表时候用来盖章的玩意儿。据闻只有盖了章的文书才能被神仙收到,号令鬼神为己所用。
六如真人算是他的半师,卫慈现在的神棍技是对方倾囊相授的。
他的所用法印,卫慈怎么会不熟悉?
了尘大师道,“数年之前,此人慌忙逃至河间,不由分说打上山门,留下此物。”
数年之前?
卫慈一惊,问道,“大概什么时候?”
了尘大师说了大概时间,卫慈心中一个咯噔。
六如真人逃至河间的时间在他俩见面过后不久……
“真人他……”
虽然没有证据,但卫慈觉得对方遇到麻烦肯定和自己有关。
了尘大师笑道,“那人无碍,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卫施主勿要担心。”
卫慈这才松了口气,低头看了一眼手中那枚精巧玲珑的法印,不知道六如真人要暗示什么。
了尘大师开口道,“道家之中,法印多半用于请奏表。这块玉印跟随不少主人,早已经养出了灵性,不仅能奏表请神,还能镇压邪祟——那位真人将此物留给你,怕是为了后者。”
卫慈又不是道士,他也没有用到法印的场合,思来想去也只剩“镇压邪祟”这个可能了。
“慈略通卜算,不会降妖伏魔,更不知邪祟在何处……真人将此物交予慈,真是暴殄天物。”
了尘大师道,“总有他的意思,兴许哪日就能用到。”
第1258章 战事将起(十九)
姜芃姬是第一个知道卫慈身边多了一枚玉印的人。
通过阴阳玉佩来到他的身边,眼神贪婪地看着他的睡颜,怎么看都不够。
她家子孝怎么能这么好看!
刚想将手抚上他的脸,指尖似乎被静电电了一下,让她下意识缩回来。
“嗯?”
姜芃姬转移视线,落到卫慈腰间悬挂的玉印,瞧了半晌。
这枚玉印明显是男子使用的,姜芃姬也不担心是什么小蹄子送给卫慈。
她虽然不知道道家法印是什么,但此物给她一种浩然正气的感觉,应该不是什么邪物。
唯一让她蛋疼的地方,她似乎没办法尽情揩油了。
“啧,谁这么多事呢——”
姜芃姬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盯着玉印,瞧了半晌也没看出一朵花。
饶是她见多识广,姜芃姬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只知道它对卫慈有好处。
念在这个份上,她不暴力拆除了。
离开之前,姜芃姬又深深瞧了一眼卫慈,幽幽一叹,继续回去种蘑菇了。
她觉得自己也是嘴贱,说什么不好,偏偏要装病呢?
做戏做全套,身为病患的她除了自己的营帐哪里都不能去,唯一的乐趣只剩下神游到卫慈身边,以解相思。她感觉自己满身元气没处发泄!闲得无聊了,只能找咸鱼观众唠嗑打屁。
此时此刻她才觉得咸鱼观众是那么可爱,不然她会无聊得发疯哦。
尽管暗潮涌动,战事一触即发,但老封君已经停灵停足七七四十九天,该出殡厚葬了。
厚葬之前,孝子贤孙还能瞧见老封君最后一面。
卫慈代替姜芃姬的位置,自然也能看到那位老夫人最后一面。
虽说停灵四十九天,但每一日都耗费不少东西去保存尸身,故而这么久了,老封君的尸身还未腐烂。家人殓尸的时候给老封君脸上抹了些脂粉,瞧着气色红润,栩栩如生……
若非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的尸臭,靠近灵柩能感觉到寒冰的冷意,众人还以为老封君活着呢。
卫慈扫了一眼老封君的尸首,第一眼没什么,第二眼总觉得哪里别扭。
外界传言老封君是被气死的,不过卫慈向柳珩打听过了,他知道老封君的真正死因。
因为浓痰咔住喉咙致使呼吸不畅而死——
这个死法也是蛮特别的,对一个老人家来说很痛苦。
老封君下葬这一日,原先病重的柳伋也强撑着来送一程,众人拗不过他,只能搀扶着他走。
开了柳伋父亲的坟茔,经过一系列仪式之后需再将老封君的灵柩合葬进去。
墓穴封上,柳伋痛哭一声,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柳伋性命保住了,但身体情况却让人担忧,郎中也说他好好将养也只剩几年寿命。
卫慈看过柳伋就退了出来,他挑了一条偏僻的路回屋,不经意间听了几句话。
老封君生前盛气凌人、喜好奢靡,伺候她的丫鬟也喜欢仗着她的势欺压旁人、暗中吃点儿回扣。
她一死,树倒猢狲散,这些丫鬟婆子失去了依仗,如今日子可不好过。
不是出府就是被调到偏僻的院落当差。
回想曾经美好的日子,她们伤感的同时,追忆老封君的好。
其中一人曾为老封君收拾遗容,她用同情怜悯的口吻道,“……老封君嘴边还挂着一大滩青色痰液,她平日里最喜干净的,没想到死得如此不体面……富贵也好,贫贱也怕,最后还不是逃不开一个死字……没了老封君庇护,你我姐妹日后还不知道上哪儿落脚——”
“客院那位郎君生得那么美,倘若他肯收了你我,不就有着落了?”
卫慈听到前一句拧了眉头,听到“客院郎君”,染了愠怒。
……老封君嘴边还挂着一大滩青色痰液……
回到寝居,婢女的声音在脑海回响,卫慈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什么。
“难道说……”
卫慈脑中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老封君入土为安,卫慈的任务也完成了,第二天便向柳珩提出了辞呈。
柳珩道,“听闻黄嵩近日动作频频,兰亭那边还能应付么?”
卫慈叹息,“主公帐下人才济济,哪怕主公病重不能统管全局,坚持一阵子还是没问题的。”
柳珩安慰道,“兰亭武运昌隆,必能化险为夷。”
卫慈虚弱地露出一丝笑意,很快又归于平静。
柳珩目送卫慈离开,眼底是化不开的担心。
倘若柳羲真的不敌黄嵩,柳氏该何去何从?
他应该为柳氏寻另一条退路?
老封君出殡入土前后,数个战场发生了激烈的交锋。
按照黄嵩的计划,他打算将主战场放在丸州、浒郡,佯攻沧州吸引姜芃姬的主力。
姜芃姬的骑兵战力优势太明显,倘若主攻沧州,对方占据地势之便,己方怕是会吃大亏。
佯攻也该有佯攻的样子。
黄嵩调兵遣将,派人从谌州与沧州之间的峡江登岸。
一回生二回熟,他先前和姜芃姬结盟共伐沧州孟氏的时候,他就是从峡江登岸直袭沧州。
姜芃姬命令典寅、孟浑和风瑾驻守沧州,时刻盯紧峡江一带的情况。
典寅问道,“军师,根据斥候回禀,敌人已经准备登岸——现在可要出兵阻截?”
峡江位于沧州松河的中下游,河面宽敞而水势平缓,十分适合登岸。
风瑾道,“不急——放他们进来!”
姜芃姬装病的事情,风瑾这边也收到了风声,所以他不急着将黄嵩的兵马拦在峡江。
既然要演,自然要演得像一些。
此次战线过长,风瑾这边分到的兵马不多,倘若和敌人在峡江隔岸对峙,容易被看出端倪。
倒不如按照计划,先让敌军长驱直入,吃点儿甜头,趁其意得志满之时再露杀招。
因为风瑾早派人将附近的百姓送走,放敌人进来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典寅问道,“敌军兵马众多,任由他们登岸……怕是不妥。”
风瑾摇头,“沧州这处对黄嵩而言,意义没有丸州或者浒郡大。浒郡地广良多,倘若能拿下,秋收之后便不愁冬粮。丸州更是主公基业所在,稍有损失便会动摇军心。相较之下,沧州虽有马场马匹,但组建骑兵需要时间。战马不是牵来就能用的,短时间内效益不大。”
孟浑道,“军师的意思,攻打沧州的兵马数量没有表面上那么多?”
风瑾笑道,“怕是糊弄人的伎俩——真被吓住了,率先暴露的反而是我们。”
毕竟,风瑾这边的兵马也不多。
黄嵩有黄嵩的算盘,姜芃姬也有她自己的计划。
第1259章 伐黄嵩,东庆一统(一)
松河自北而南蜿蜒盘旋,流经峡江,最后汇入大海。
源头水流湍急而险峻,礁石密布,待途径中下游,水势平缓,河面愈渐宽敞。
此处渡口极多,船只密集又毗邻昊州和谌州,正是黄嵩进攻沧州最好的跳板。
不过,正如风瑾分析的那样,如今的沧州对于黄嵩而言只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唯一的用途不过是吸引、误导姜芃姬的火力,看似直取沧州,实则意在丸州和浒郡。
倘若能把姜芃姬主力骗到沧州,那么黄嵩真正的主力部队就能趁机偷袭姜芃姬势力腹地。
这个道理谁都懂,但打仗讲究虚虚实实,不仅拼后勤拼财力还拼心理,看谁能骗得到谁。
风瑾是个清醒且理智的人,自然没那么容易上当。
典寅一身盔甲,神色匆忙地闯入主帐,孟浑正与风瑾低头商议什么,二人身前摆着一张极大的沙盘。时下的沙盘都是最简单的,不过经过他们家主公的改良,沙盘变得立体精巧,山河地势一目了然。孟浑和风瑾面前这块沙盘是帐下工匠用了两三月时间才采集制作好的。
光看沙盘,风瑾便能在脑海模拟出敌方进一步的行军路线和动作。
典寅未经通报闯了进来,神情阴沉得能滴出水,风瑾放下推演模型。
“前方可有进展?”
典寅走得太急了,身上穿着的盔甲又那么沉重,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喘息。
他道,“军师——大事不妙,前方斥候回禀,敌军连续四日渡河两万兵马,共计八万!”
不是说沧州只是黄嵩虚晃一招么,为何投放了八万兵马?
哪怕八万兵马之中注水兵占据五成以上,那也还剩四万精锐。
四万精锐不算多,但己方驻守沧州的兵力没有那么多啊,怕是抵御不住。
风瑾听后,目光闪过几分诧异,根据他对整个占据的了解,黄嵩不可能在沧州投放这么多兵力。他才占据两州之地,兵力不多,仅一路分兵就高达八万,这是打算将赌注压在沧州?
风瑾眉头紧蹙,一旁的孟浑也露出凝重之色,典寅慌道,“军师,如今该如何是好?”
姜芃姬只给沧州派了三万精锐,风瑾算了算粮草,经过她同意之后又在本地招募了两万“注水兵”,总计也就五万人马。黄嵩那边一下子派了八万兵马,风瑾这边的压力陡然加重。
孟浑建议道,“不如书信给主公,请求增兵?”
风瑾断然拒绝。
“不可,倘若增兵沧州,丸州和浒郡便危险了。”
自家主公为了节省粮食和物力财力,一向走精兵路线,这次招募“注水兵”还是风瑾好说歹说才让姜芃姬点头的。倘若请求增兵,防卫丸州和浒郡的兵力就薄弱了,这是找死!
风瑾道,“哪怕失了沧州,丸州和浒郡也决不能出事。”
孟浑和典寅见状,顿时紧闭双唇不再开口。
他们都知道风瑾这话是对的。
若是浒郡丢了,相当于给黄嵩白送了一州粮库,让他在冬季也能续航开战。
若是丢了丸州,相当于敌人一刀子捅到己方势力的心脏,治地被强行切开,各处不能兼顾。
正因为两地这么重要,风瑾才更加不能理解,黄嵩这边为何要派遣重兵攻打沧州。
沧州这块地方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战马……战马已经被主公搜刮过了,还有什么油水?
风瑾望着沙盘出神,良久道,“再等一日,再探再报!”
诸侯之争,不仅关系到天下大势,还关系到自个儿的身家性命。
黄嵩想要赢主公,那他一步都不能走错。
重兵进攻沧州,这本身就是一步臭得不能再臭的棋!
他心境坚定,丝毫没有被黄嵩派出的八万兵马吓到。
第五日,天边刚蒙蒙亮,峡江水面浓雾未散,黄嵩又派遣两万兵马乘着船只渡河。
“又有两万?”
风瑾懵了,黄嵩和他帐下谋士的脑子真的被驴踢了?
两方对弈不掐对方的命脉反而吃周边的小鱼小虾,这波操作真是骚得连风瑾都看不懂了。
典寅喘着粗气,抬手用蒲扇般的手掌抹了一把脸,油腻腻的热汗沾湿手心,他随意在盔甲上蹭了蹭。这身盔甲已经两日没有摘下来了,汗水风干后的盐渍黏在内衬上相当难受……
典寅道,“军师,纵是不向主公那边请求增兵,黄嵩派遣十万大军渡河峡江也该上报。”
“十万?黄嵩这是将棺材本都捞出来了?”风瑾挑眉,“主公那边,瑾会书信上报。”
典寅见状,只能暗暗叹息一声。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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